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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二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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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疏
伏以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而致死焉。夫以师教之义。伦以拟之于君亲之重者。岂偶然哉。故古人于师门诉冤之际。有贯械要锧而不避者。斯皆有见于此而义不得不尔者也。臣受业于宋时烈之门。积有年所。其于生三事一之义。讲之有素矣。宋时烈惨被搆陷。案以重罪。栫棘瘴海。已逾三载。水土为崇。死亡无日。而今者告 庙之论。复尔纷然矣。幸赖 圣志坚定。终靳俞允。凡在听闻。孰不感泣。第看邪说鼓簧。巧构万端。馆学连疏。台启未已。恐使坚定之 圣志。未免有投杼之惑。而臣之师。将不得生也。噫。臣师生平情事。 殿下未尽洞烛。则臣安敢畏死泯默。不一陈暴于 圣明之下哉。然而议礼之言。既有邦禁。臣虽欲辨明。有不可冒犯者。至若搆者之言。假托礼经。上欺 圣明。下诬忠贤。其情状昭不可掩。则不得不冒死痛辨。一以明时烈之心。一以破诬毁之辞焉。伏愿 圣明平心徐究。亟赐省察焉。今之罪宋时烈者。以己亥大器时服制一款。拈出庶之一字。至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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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贬薄君父。又谓之坏礼乱统。噫嘻。此何言也。己亥大丧之初。院相臣郑太和问于臣师曰。外间有以 王大妃服制为言者。礼疏之说。不敢解其说。今当奈何。盖仓卒之际。古经及大明律国制等书。俱不能得来。太和只得丧礼备要一册。以示臣师。臣师指其所引大明律国制不杖期条。太和甚喜曰。今得此證。似无忧矣。以此启禀。定为期年之制。然则古礼注疏之说。虽出于臣师与太和私议之际。而元无举论于朝家定夺之时矣。及夫庚子春。今右议政臣许穆议礼之疏始出。而期年三年之说。岐而分矣。臣师献议之日。又以古礼注疏及时王之制。合而论之。然犹不敢以知古礼注疏之说为必是。故其言以为臣不能明疏意。不得已姑从。大明之制。虽不知果合于古圣人与否。而孔子曰。今用之。吾从周。今日所定。尝妄谓不至于大悖而已云者此也。其时大臣李景奭,郑太和,沈之源等献议。且令史官考出日记。实遵 祖宗朝所已行国制而已。臣师亦岂有自是已见。必使 朝家一从其言之事乎。以此观之。则己亥期服之制。非用臣师所引注疏之说。实用国制已行之典。而 先王下教所谓甲乙争辨。乃是不采用之一场空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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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今之搆诬者。在于庶之一字。而此则不过经疏句意见解之不同处也。盖以疏说数条。一人所记。一时所说。而同条同贯。似不可是彼而非此也。正当反覆参考。使其上下文义不相为病者。臣师之所见也是一以上下女庶字。以义通看。而每以臣之所深疑为辞。此亦不信许穆断定贱庶之意者也。昔汉儒以周武王谓之圣庶。此岂贬薄武王之语乎。盖以武王有圣德。而是文王之次子也。武王之母。实维太姒。则武王乃所谓适妻所生。而犹谓之庶者。所以别于长子伯邑考也庶非贱称。乃众子之义。故臣师不害为庶子之说。出于以武王为圣庶之意。则以此而勒之以乱统。目之以贬损。吁亦惨矣。至于摘出臣师献议中檀弓免子游衰之说。造言罔极。以为嫡统在他。臣于此。不觉骨惊而心寒也。当初尹善道亦以此说。鼓发凶言。故臣师于待罪之章。有曰臣所引檀弓免子游衰之说。只欲明长子之为长子。无关于存没而已。今善道乃拖引立孙说。显有所指之人。而以为臣之罪案。噫。臣若一毫有此意思。则不但举国之人。亟肆于市朝。抑亦上天威怒而震灭之。必不旋日矣。且臣若有邪心有贰。所指之人。则当秘覆深闭。犹恐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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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知也。宁有形诸文字。以进于君父之前朝庭之上哉。 殿下省览此言。则可知宋时烈断断无他肠。而亦知夫搆诬者之必欲害时烈也。呜呼。宋时烈之事孝庙。孝庙之待宋时烈。一国之人。谁不知之。聚精会神。相得益章。其委任之重。非谗言之所能间。恩遇之隆。实前古之所罕觌。时烈由是感激。以死自许。一意担当世道。期回至治于斯时也。人莫不仰 孝庙知人之明而服时烈竭忠之诚也。不幸天降大割。 孝庙宾天。时烈自以一生图报之诚未克少伸。为至痛。凡可以自尽于丧礼者。无所不用其诚。时烈之此心。神明共鉴。继我 显宗大王克绍先志。恩礼不昔。契合昭融。无间先朝。时烈之所以追 孝庙罔极之恩。欲报之于先朝者。虽糜粉其骨。亦不辞也。 两朝先后眷遇之隆。既如此。时烈至死感戴之诚。又如此。何故自为贬损于丧制。以陷于覆载难容之罪邪。虽丧失恒性者。亦所不为。况以时烈之贤而为之乎。是则人情之所不敢萌。 圣明亦必恕时烈之心而追悔于今日矣。虽于 先王末年。因 仁宣王后服制。更命釐正。累下未安之教。至罪会议之首相。而不以贬降丧制罪时烈。盖以礼家聚讼。自是常事。不可以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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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之异同。勒加其罪。而亦有以察时烈当初献议之只出于见解之不同。非出于贬降也。今 殿下不曾深惟先王之意。又不明辨言者之诬。使三朝礼遇之臣。抱穷天极地之痛。将陷于不测之地而莫知恤焉。安在乎 孝庙十年眷倚之意也。安在乎 先王终始保全之意也。呜呼。以 殿下之明圣。若不洞烛搆诬者之情状。任其所为。无所不至。则将见戕杀贤士。国不得为国矣。此臣所以终夜不寐。当食而噎。至于痛哭而不能自止也。今之唱告庙之说曰。只行告庙而不必加律云者。此是诬罔之甚者。判府事臣郑知和劄所谓继有换面而进者曰。告庙至严且重。不可不加罪云。则 圣明将何辞而拒之者。岂不彰明而较著者耶。告庙之举。必有大逆罔赦之罪然后。乃可行之者也。设使臣师之议礼。虽或差误。不过诿之见解之不同而已。曷尝以议礼之误。而加人臣之极罪乎。远而宋朝之濮王议。近而我朝之追崇议。各执所见。终未归一。而当时议异之臣。未闻有被罪者。则今日之以礼而置宋时烈于极罪者。岂有是理哉。圣人制礼。适足为祸于后世者也。呜呼。臣师事宋时烈。稔知时烈尊君之忠。得于天性。盖平居食息之间。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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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及 宁陵。涕泪交下。至于前后所撰 宁陵志文。则字字致意。句句沥血。可以参天地。可以质鬼神。而足见君臣间知己也。今日构诬之言。可谓罔极。而一有纤毫髣髴。则臣何敢阿所好而欺 殿下之明哉。伏愿 殿下念三朝之耆旧。察诬罔之实状。翻然悔悟。快伸冤枉。使中外咸仰日月之更。则岂不有辞于天下后世乎。臣之此言。苟或循私。则是非但诬 殿下也。适足以陷时烈也。臣岂为是哉。只是祸迫师门。若未伸雪。则腼面人世。生不如死。玆敢冒鈇钺而叫 天阍。以冀 圣明之一悟焉。如以臣言谓出于私意而不少概于 圣心。则臣虽万被诛戮。亦所甘心。复何言哉。复何言哉。臣抆血裁疏。不胜祈恳战灼之至。
丁卯疏
伏以臣得见罗良佐等讼其师之疏。丑辱奉朝贺臣宋时烈。无所不至。有不忍正视者。噫。世道人心。胡至此极。直欲尚寐而无讹也。往在甲寅。宋时烈酷被罔极之谗。远配北荒。故臣以事一之义。与同门诸人陈章号吁。以讼其冤矣。不料今日。良佐等丑诋之说。有浮于向者谗人之言。而幸赖我 圣明俯烛其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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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施窜配之律。臣于是。钦仰我 殿下好贤之盛德。而第臣师与故赠参议臣尹宣举平日所争之事实义理。则恐 殿下犹有所未能尽烛者。故臣冒万死仰暴焉。惟 殿下留神察纳焉。臣师与宣举。自少托交。其所以切磨责勉者。盖亦有年。而惟其所见参差。终有所不同者焉。何者。平生尊信朱子。莫如臣师。而有尹鑴者出焉。妄自尊大。攻斥朱子。至以朱子注说为不是。一切扫去。易以近见。至作新注。则其诐淫僭悖者诚甚矣。以时烈尊信朱子之学。安得不斥绝也哉。宣举于此。反以时烈之斥鑴为过当。于鑴则曲加宽恕。显示扶护之意。臣师深以为忧。每于相见。必极言竭论。以为王通之学。非诸儒所可及。而至其拟春秋作书褒贬诸国。则朱子斥之以僭王之罪。况鑴扫去朱子注说。自为新书。思有以易天下。此实斯文之乱贼。而公乃不斥。反为之党助。春秋之法。治乱贼。必先治其党与。则今公当先鑴伏法矣。此党助之说。所由发也。宣举以臣师之斥鑴为过当。故臣师秉铨时。宣举移书责臣师。以不用鑴为甚非。非徒宣举为然。其时相臣亦曰。当以吾位让之。又有以谓自 上当亲临于鑴。以至韦布之士。交口赞扬。莫不颠倒。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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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不得已姑从群议。果拟鑴以讲官。以示试可之意。而宣举则犹以讲官之除为不足。又贻书责臣师甚峻。其意盖欲劝上直待鑴以宾师之位也。鑴之欺世盗名。疑乱一国。有如此者。则臣师所谓无不风靡者。岂虚语乎。臣师之用鑴。岂其本意。此不过弗咈群议而试可乃已者。是古用人之道也。鲧之方命圯族。帝尧深知。而佥举之议。尧亦不能强咈。则以此谓尧为不知鲧。可乎。今以用鑴。为臣师不绝斥之證者。可谓欲巧而反拙矣。臣师每以宣举不同斥鑴攻朱子之罪为非。而宣举一向以臣师为固执。臣师则明知鑴 之终必为不吉人。故遂严辞而斥绝矣。至于巳庚礼讼之作也。鑴之祸心。昭然难掩。则平日与鑴相知者。孰不深疑。而惟宣举则只谓鑴诚妄矣。不可谓有祸心。臣师于此。尤益不快于宣举矣。及至萧寺之会。时烈与宣举复论鑴事。相争甚力。则末后宣举语稍屈。乃曰。语阴阳黑白。则鑴当为阴为黑矣。其时故参判臣李惟泰亦从焉。宣举先去后。臣师谓惟泰曰。吉甫今则竖幡矣。惟泰曰。吉甫外虽严庄。内实虚怯。其言不可信也。臣师责惟泰曰。何其不信人如此也。其后时烈得宣举书。则却与前言相反。臣师以书谢惟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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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有知无知。须较三十里云云。吉甫者。宣举字也。臣师之于鑴也。终以异端斥之。而宣举则以为不足以当异端。所见岐而不同。礼讼之后。卑主贰宗之说。出于鑴口。则宣举于此。宜与臣师。共当斥绝之不暇。而每有爱护之心。此岂特所见之差而已。虽以己酉拟答书见之。其所惓惓于鑴者深矣。谓鑴徒有诖误之失。而不当终断以谗贼毒螫之物。至反以时烈之不用鑴。为深虑焉。是而欲使臣师不疑宣举之不绝鑴。其可得乎。良佐等谓其师于朋友。不以数斯疏为戒云尔则宣举于生前。何不送质于臣师。而藏之箧笥。以至身殁之后。其子拯因求墓文于臣师。而持此以示者。抑何意耶。良佐等又以为不欲为未信之谏者。自有微意。所谓微意者。果何事欤。其欲发之于身后。證时烈为已甚者乎。是未可知也。以此观之。则彼所谓其师之所以绝鑴者。臣未之信也。因其墓文一事。而极蓄积憾怨。疑师太甚。毕竟抵书于人。诋斥时烈心术言行。无有馀地。噫。此与邢恕之攻程子。相夫何如也。自有拯事以后。是非靡定。朝廷溃裂。顷日审臣之启。有及尹拯背师之说。以此臣师心甚不安。至上引咎之疏。而当初源委。不得不详陈于 君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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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故其所云云。不过与宣举生前相辨之事也。岂有一毫刱出新语。以为搆诬之地哉。其颠末事实。不出于斯。而今良佐等托以讼师。丑诬至此。此臣所以痛惋于心者也。试以义理论之。朋友之道。贵在责善。而至于义理之所争。则不可依违而姑息。故时烈攻鑴。犹恐其不严。而宣举每每扶抑。时烈不得已以先治之律斥之也。拯非不知父师平日之意如此。而因事致怼。先加恶声于四十年服事之地。此岂可忍为者乎。昔朱子之于吕祖谦。其交谊之笃。许与之重。岂寻常朋友之比哉。然而朱子与吕祖谦书。极言荥公家学之不正而不以为嫌。祖谦见之。亦不以为怒。至于祖谦之殁后。亦言其学之弊。不遗馀力。而未闻祖谦之子斥绝朱子。如今日尹拯之背其师而不顾也。圣人之于师教。伦以拟之于君亲之重者。其义安在哉。且以宣举江都之事。为元无可死之义者。吁亦异矣。丙子孽虏之僭号也。宣举在太学。唱率多士。请斩虏使。及入江都。益愤慷慨。上书主将。责其偷安之失。又与权顺长,金益兼诸人。约为义旅。期效于江津守御之所。则其必曰吾有可死之义。而今良佐等。反诿以士无可死之义。兵至而避去为是云尔。则不识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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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据。臣恐此义不明。则环东土数千里。可无一人死长者。而朱夫子所褒卫士义僧之事。亦且谬矣。臣师尝以宣举江都之事。为未尽义。而犹以既往不必追咎。后来可观志学。所以期待者。不少矣。不幸彼 尹鑴所误。阳挤而阴护。故臣师缕缕规讽。终不回头。此臣师所以不得不异于宣举者。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者也。以此义理。反复推究。臣师有何所失。而逢怒于拯。转辗层加。至于良佐辈丑诋而极矣。良佐等以尹拯之投其拟书。为坦怀轻信。而遭其按剑斥时烈。则以为变乱本沫之情。点化疑似之事。显有求过于无过之迹。又曰。鑴已稔恶伏法之后。彼人父子以党鑴之罪。拣择不吉之名。目以为井攫。其所以构诬用意者。回谲阴惨。诚不忍正视。而况党鑴之说。已出于其前。岂以指贼鑴伏法之后而言者耶。此则不须多辨。而所谓木川通文之事。又以为出于臣师之门。噫。自我造言。而言出之后。诿之他人。虽乡党自好者。犹且不为。岂以时烈之贤而为此乎。其他凌踏之言。既悖且戾。不足挂齿牙间。则臣何必胪列也。臣师少师文元公臣金长生。而长生之学。传自文成公臣李珥。其道学渊源。端的有绪矣。平生。以扶大义辟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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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己任。故入而告 君。则必以伸大义为先。出而教人。则必以辟异端为急。盖异端之害吾道。不翅如洪水猛兽。而扶大义辟异端。其事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故其虑之也深。虑之也深。故斥之也切。若使异端肆行而大义不明。则其将人不人而国不国矣。恶乎其可也。昔杨墨。亦学仁义而差者也。本其设心。岂有邪哉。特于本源之地。毫釐少差。则千里将谬。故孟夫子辞而辟之。不少假借。孟子亦岂不原其情而徒为刻核之论哉。诚以其流之害。至于无父无君而陷于禽兽之域。故其所以拔本塞源。不得不如是之力也。时烈之先师尝以为孟子之功。诚不在禹下。而朱子之功。又过于孟子。我东前后诸贤之于朱子也。尊之如父母。信之如神明。莫不诵其书习其学。而独鑴也敢自拟孔子。攻斥朱子。如右所陈。则其学之为异端。又非特杨墨之害仁义。而宣举于此。终不斥绝。至死不悟。则以时烈距诐放淫之严。安得不舍鑴而先斥也哉。若使孟子复生于今日。则其取舍先后。必将有在矣。况鑴后来。果伏不道之诛。则人皆服时烈之先见。而时烈之当初力斥鑴说者。盖亦虑此也。时烈于宣举。虽以从游之久。许其行义。而于鑴一事。终有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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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私者。故深斥其扶邪而恐其为学道之害焉。此在两家门人。各守师说。以俟百世之公议而已。安可遽以诬悖之语。加于宗匠大老也哉。此诚可痛而可骇。故臣亦缕缕而不置。此非为阿所好而工诃宣举也。实以臣师平日所执所争。有在于此。玆敢不避猥越而尽暴焉。伏愿 殿下细加究察。使是非之明毋致终始之异焉。臣不胜祈恳屏营之至。
己巳疏
伏以臣等窃尝闻疾痛。必号父母。劳苦。必号天地。盖天地父母者。民生之本。故人之疾痛劳苦。必号呼而告之。今臣等所遭。不啻疾痛劳苦之极。平生尊事之师。陷于不测之地。则以生三事一之义。何畏鈇钺之诛而不一号呼于天地父母之前哉。臣等俱以宋时烈之门生。受业亲炙。积有年所。见其一言一动。无不粹然一出于爱君忧国之至诚。未见有毫发近似于言者之所胪列。则岂不欲齐声叫 阍。仰暴至冤。而龃龉一言。不足以感回天心。而适增其师门之祸。故自初构疏。欲上未上。含冤抱痛。祝天拜日。以至于今。而今则臣师其将就戮矣。所恃者天。而天亦不可恃矣。臣等安得不秉锧提章。骈首而同死哉。噫。自古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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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遭时得君而终不免于世祸者。指不胜屈。则孰非冤枉。孰非诬罔。而未有如今日臣师之所遭者也。噫嘻痛哉。其所捃摭。无所不至。叩寂而求响。指虚而为实。今日构成一罪。明日又成一罪。转辗层加。如火益炽。至比八凶而不足。则做成七罪。做成七罪而不足。则又加以将心之律。打成一片。牢不可破。则虽以 殿下之至仁。欲为终始曲贷。诚亦难矣。噫。君臣大义。天地之常经。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为臣子而尽忠于君父者。此人理之当然也。况臣师蒙被 孝庙不世之知遇期雪至耻。谋猷密勿。前席讲究之说。乙夜独对之言。有非外人所敢知者。而至于 胄筵袖传之札。可质神明。而不幸大业未半。中道 薨俎。臣师常恨不即褥蚁以从 孝庙于地下。则其哀慕痛切。实无间于孝子之追思其亲。每遇 孝庙讳辰。晨起恸哭。哀动傍人。至作一绝以寓其意。而有此日知何日。孤衷上帝临。侵晨恸哭后。抱滕更长吟之句。廿字哀吟。一读一涕。于此亦见其追慕之诚。可贳金石。而今之言者。罗织罔极。反以贬降 孝庙之罪。加之于其身。噫嘻痛哉。贬君乱统。是构陷臣师之一把柄。而欲售于甲寅而不得者。今复提起。必欲甘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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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己。何其甚哉。至若免衰之说。当时有以此说造言罔测者。故臣师于辛丑登对之时。固请被罪。则 显宗大王下教曰。不事悠泛。必欲详陈古事。以明其义。于此可见卿之衷赤。又曰。予意则固无罪卿之事矣。又曰。使卿果有贬抑之意。则予岂敢如此待卿乎。卿我之意。既以尽悉。不必更为提起也。 圣教之丁宁开释。情意无间。有如此者。且 孝庙幽宫之志。乃臣师之所撰进者也。其文有曰由次嫡而陛储位。由监抚而履至尊云尔。则其正名位尊君父之统。蔑以加矣。据此一款。亦可以明臣师之心事。而犹不得脱于贬降之构。则其为极天之痛。尚忍言哉。至于动摇国本云者。尤是臣师之至冤。臣等何忍畏死含默。不一白于 仁恕之听乎。 元良诞降。实 宗社无疆之庆。而朝野之臣。孰不欣忭。臣师乃于献贺之章。特引横渠闻生皇子喜之之说。至谓为 宗社。纯乎天理之正。则其为国祝戴之诚。当复如何。而岂有一毫不满不悦之意哉。一封才奏。 天怒遽震。至下情外之教。则臣师之被诬于今日。何足怪也。噫。人臣愿忠于其君者。必欲 宗庙享之。子孙保之。臣师顷年请尊 孝庙为不迁世室者。即朱子豫定高宗世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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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致隆君父之意。出于至诚。而搆之以欲掩贬降之罪。今者疏中。喜其邦本之有定。至引横渠之说。为之献贺。则本支百世之愿。溢于言表。而反以为动摇国本。又以追加 徽号。谓之欲乱豫定世室之迹者。吁亦其矣。噫。 圣祖之秉义尊周。 孝庙之奋发大志。大圣人作为前后一揆。故臣师之必欲彰明至德。以示后世者。亦见其惓惓忠爱而天理民彝之所不可泯者也。曾于 显考朝所上疏中。以为 孝庙盛德至善。万世不祧。则此亦预料有今日事。先为斯说。以为自伸之地耶。所谓癸丑私书之说。不过责勉时相。进戒君父而已。以朱子与刘珙,陈俊卿书观之。可知臣师之书亦出于忠爱之至。而乃谓之捃摭君父之过。庚申疏中引用之语。不过以不能自决为引咎之意。而亦谓之不轨自况。或反其所引之旨。或改其所下之字。语意深刻。有不忍言者。而又举凶浈之事。至以酝酿投书等语。肆然驱之于恶逆之科。噫嘻痛哉。己未渍狱之后。又有臣师加律之启。而其时大臣许穆上劄以谓今为逆贼藉口。而遽以加律。则恐未尽于王者用法之道云。穆之意本不欲营护臣师。而其为言。犹尚如此。乃于今日。复以凶贼之所藉口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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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陷人于罔赦之罪。臣师之冤痛。真所谓吁天而无从者也。噫。无罪被戮。古或有之。而未有以言语文字。构成死罪。如今日者也。怀忠见疑。古或有之。而未有以草野儒宗。罹此酷祸。如臣师者也。所冀天日之明。终必有以照烛臣师之情实。而区区忧国之疏。祝君之语。乃反不少概于 圣心。而卒未免为黯黮受死之地。则岂 殿下之明。有所未察于此者耶。倘 殿下更取臣师之疏。平心舒究。则其片片赤心。无非出于恻怛忧爱之悃者。不终篇而可以下悉矣。呜呼。臣师之得保性命。以至今日者。莫非 殿下之至恩也。甲寅之祸。亦云惨矣。幸赖 圣明生成之德。特贷滨年之命。置之全安之地。臣师铭感次骨。图报无地。虽已引年退伏。而不忍永诀。累膺 召命。 殿下之眷注倚毗。愈往而愈隆。以继我 圣祖圣考之遗志。则 殿下之于臣师。待之可谓厚矣。知之可谓深矣。而不料今者。臣师将死于 圣明之世。 殿下追念昔日。岂无惕然而感悟者哉。噫。合启之发。阅月经时。而 殿下坚执不许。意有所在。故臣等私自相谓曰。今日之论鸱张若此。而 圣明之世。必不以无罪而杀士。况今臣师受累朝之恩礼。为一世之师表。则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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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士之比。而 圣上之意。亦已坚定。虽众口交鸣。终不至于不忍言之境。以是自慰。感祝天地之大德矣。今日廷臣。不体 圣意。深构巧持。一节加于一节。以至此极。呜呼。尚忍言哉。臣师今年八十有三矣。殆天所以慗遗一老。为国家之乔木。而十载之间。再罹岭海之斥。白首残命。奄奄垂尽。虽在户牖之下。难保晷刻之存。而系缧逼身。鼎钁在前。道路为之惊嗟。闻者为之呜咽。则于此亦可见人情之难诬矣。倘 殿下特宽严宪。以保危喘。则即古人所谓今而后陛下所赐之年者也。臣等自少所受于时烈者。只是为臣当忠为子当孝之道。臣师之死至此。而终无一言。则其生之愧。不如死之荣。故玆敢沥血封章。号呼乞怜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 殿下更以臣等之命。赎时烈之罪。如其不然。则臣等以时烈之门人。死生荣辱。义不独殊。请伏随坐之律。以伸事一之义。臣等无任瞻天望圣。痛哭哀恳之至。
请建万义书院疏
伏以崇儒重道。 圣王之急务。尊贤宗师。士林之公议。是以世有真儒。而功关斯文。泽被后世者。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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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报之典。不容少缓。而士林宗仰之诚。尤不可不致也。如欲致宗仰之诚。则曷若于先正生长之乡。邱墓之所。建立祠宇。奉设俎豆。以为多士瞻依之地者哉。由是也。臣等不避猥越之诛。敢玆请命于朝。惟 圣明垂察焉。臣等伏见故奉朝贺臣宋时烈。以命世豪杰之才。得师友渊源之传。道学文章。固已山斗于一世。日星于昏衢。而其在 孝庙朝。礼待非常。时烈亦赤心图报。风云之会。鱼水之契。可以透金石而质鬼神矣。不幸奸凶构诬。再罹岭海之斥。而竟不免己巳之祸。其为士林之恸。当如何哉。天眷我东。邦运回泰。 中壸复位于上。群枉毕伸于下。乃于两贤臣。特下复享之命。又于宋时烈。首下纶教。深悔既往。辞旨恳恻。复其官爵。继有 赐谥之典。此诚宗祊之洪福。士林之大庆。臣等聚首相贺以为 圣明今日处分。合天理顺人心。邪正之辨。好恶之明。出寻常万万。则太平万岁。自伊为始。而儒之道。将复明于世矣。以 殿下之聪睿。洞烛其贤。快雪其冤。则于其所谓崇报之典。似不待群下之请。而必有料度于 宸衷者矣。不审 殿下何以教之也。臣等俱以酌蠡测管之见。固不敢与论于大君子学问造诣之精粗浅深。而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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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所亲炙略窥其万一。请为 殿下诵之可乎。时烈自髫龄。已有求道之志。受业于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而长生之学。出于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此为受授之的。门路之正。而远承于洛闽。上溯于邹鲁。平生为学。主于诚敬格致。而研穷精微。贯彻崇深。日用动静之间。罔有少违。而真积力久。以造夫高明之域。则声誉日彰。朝野咸推。而犹自视欿然。若将终身于畎亩之中矣。惟我 孝宗大王奋发大志。乃举于甘盘之旧。与图尊攘之义。时烈于是。感激殊遇。殚竭忠悃。进陈谟猷。则有荆南幄对之举。许以驱驰。则有孔明尽瘁之志。明良相得。可谓知己之君臣。而贬君乱统之说。发于己亥议礼之后。其所构捏。寔出于天理人情之外。故 显庙迸逐娼嫉之辈。益加恩礼。终始不替矣。今我 殿下圣学高明。继述志事。而萋斐成锦。止慈投杼。使时烈竟不得其死。而三百年国家元气。斲丧无馀。此岂但为志士仁人所掩泣而太息也哉。然而魑魅罔逃于禹鼎。奸佞难免于尧草。以 殿下日月之明。雪六载泉壤之冤。前后 备忘。丁宁反覆。以贬君乱统。谓之彼辈䝱持之好题目。以己巳惨祸。谓之宵人之戕贤毒正。其所以洞照奸凶之情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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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悟贤臣之受祸者。至有执书衋伤。益切悔恨之教。中外章甫。孰不钦颂于大哉之 王言。而愿须臾母死。思见斯文之重兴也。呜呼。朱子。即后孔子也。时烈一生。酷好朱子书。自少至老。而未尝顷刻离乎手。不惟只好其书。其为学知行之方。居家修齐之法。事君出处之节。因材教育之规。无一不本于朱子之道。犹恐朱子之学。不明于世。尝曰。异端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辞而辟之。吾有所受矣。见有侮朱子而扫去四书注说。自为新注者。斥之以为斯文之贼。深以此为世道忧。故其在栫棘中。益加肆力。大全首尾。无不遍阅。疑义微辞。随手劄录。纤悉无馀。而经传粤旨,亦皆究极研精。其所论说。多发先儒之所未发者。此为后学之指南。而至于百家诸子。贯穿游刃。不甚费力。故虽寻常文字。出而书之者。无非理到之言。然此特其馀事耳。惟其潜心玩理。反躬践履。恐惧于不闻不睹之前而愈严愈敬。省察于隐微幽独之际而愈精愈密。以至应事而接物者。品节不差。内而有蚕丝牛毛之极工。外而有泰山乔岳之气像。盖不可以言语形容也。及夫受命临绝之时。其门人有问为学之大方。答曰。朱夫子学问致知。存养实践。扩充敬则通贯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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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详于勉斋所撰行状矣。又曰。天地之所以生万物。圣人之所以应万事。直而已。孔孟以来相传。惟是一直字。若言事业。则以 孝庙所欲为之志为主。纵不能有所为。当以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存诸胸中。传守勿失。可也。其开示后学为学之宗旨。不忘 圣祖复雪之大志者。至此而益彰明较著者也。而况请加徽号于 太祖。请尊 孝庙为世室者。亶出于尊周大义而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者乎。且请复 贞陵而禁同姓婚。举废典于数百年之后。变夷俗于数千里之邦者乎。呜呼。其道德之隆。学问之工。有功于斯文。有光于国家。淑人心而扶世道者如此。则其学可谓集东儒之大成而绍紫阳之嫡传者也。奚但为一代之宗师。寔是百世之师表。则在今日崇奖儒术。风励士林之道。岂无所先务者乎。窃念隋城之万义村。实近圻辅。山川明丽。民俗淳古。而即时烈平日杖屦之攸憩。衣冠之所藏也。臣等思所以表章而观感者。终有所不能已。欲于此地。欲建一祠。以妥以侑。用寓景仰尊慕乙忱。盖他邑他祠。容或已之。而此地此祠。所不可已者也。 殿下于时烈。既伸诬矣。又复官矣。又赐谥矣。更张之初。若是其悔悟。若是其追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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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典也固自有次第。而在 圣上继述之道。尤不可忽焉者也。臣等学识卤莽。文辞拙涩。固知不概于 圣心。而以时烈之贤。不得蒙崇报之典。则是非不定。好恶不明。而无以慰士林之望矣。伏乞 圣明俯察臣等之言。非出于阿好。亟命有司。考其学问行业之实。特许立祠啜享。则非惟臣等尽尊贤宗仰之义。其于 国家崇儒重道之政。恶不美哉。恶不盛哉。臣等无任瞻天望圣。千万祈恳之至。
辞侍讲院咨议疏
伏以臣于今月初三日。伏受承政院成贴有 旨。以臣为 世子侍讲院咨议。使之乘驲上来者。臣闻 命惊惶。五内震越。百尔思惟。莫究所以致此之由。欲以逃遁。则分义不敢。欲以祗承。则公议可畏。臣于此。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玆敢冒死犯义。略暴癃病空疏。无一可取之状。以冀 圣明之省察焉。臣本宗戚世禄之裔也。初非高蹈者流。而少事举业。累试无成。夙婴奇疾。杜门调治。时或亲近书册而看下数行。已喘汗不能成声。岂有精力可及于吃綮踏实之地乎。徒以从游师友之久。因被指点。遂窃虚声。此为自欺欺人之甚者。而因是转展。至诬一世。自在庚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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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累玷诸臣荐目。再有 除命。黾勉就谢。而旋以病递。盖虽微官散职。亦有所不堪故也。矧今 胄筵讲职。乃 国家所以待贤之路也。除非精通经学。望实俱隆者。则莫宜居之。是岂如臣万万不似之人。所可一日冒处也哉。窃伏闻 世子邸下天姿岐嶷。仁闻已彰。固宜选择端方正直博闻有道之士。以畀辅导之责。而乃使如臣者苟然备数。岂不骇四方之视听而乖朝廷之政体也哉。无实而盗名。士之耻也。匪人而滥授。政之疵也。臣若丧廉忘耻而滥厕于其间。则臣身取败。姑且勿论。而其贻辱于 清朝者。当如何哉。设令臣年壮无病。惟此一款。决不敢晏然膺 命。况今年迫六旬。眼病风症。积岁沈痼。已至难医。尤无可以自力者乎。自有 召命以来。悸极增疾。缩伏私次。恭俟物议之至。而侧听累日。尚无驳正之举。故不得不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亟命改正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使衰病残喘。得安微分。毕义田间。不胜幸甚。臣无任闷迫战慄激切祈恳之至。
辞侍讲院咨议疏[再疏]
伏以臣盗窃虚名。猥辱 召命。揆分兢惶。不得已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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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危悃。觊蒙 恩递。而极涉僭越。方俟鈇钺之诛。不意 圣度包容。不惟不加谴斥。又赐须勿过辞从速上来之 教。臣伏地奉读。一倍增惧。自不觉惶汗浃背。感涕交颐也。衷私所激。不避烦渎。复诉微恳。以冀日月之明。有所俯烛而矜察焉。窃惟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况如臣宗戚之裔。宁有不仕之义哉。然而人君用人之道。莫不量才而授任。度德而器使。故举措得宜而人心服。为士者亦能自量其能。自度己分才不可堪则辞。分不当得则止。故贤愚有别而幸位绝。苟或不然而用舍乖方。授受两失。则举枉之患生。冒进之刺兴。上下交受其病。可不慎哉。昔齐景公以大夫之招。招虞人。于虞人荣矣。虞人死不敢往者。以其非其招招之也。臣是何人。受此万不近似之恩命。而不自度分。唐突承当。则岂不为虞人之罪人乎。臣本非守道自重之士。又非方外长往之类。而顾其才则庸陋也。问其分则滥叨也。以若常品。一蹈狼狈之地。则将谁欺。欺天乎。臣虽无状。亦知君臣间分义。而犹且徊徨蹜踖。终不敢进者。诚以分不当得而才不能堪也。况复沈痼之疾。已入膏肓。肌肤羸脱。眼视矇眬。加以重得风痹之症。左边偏枯。手足麻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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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颠错。行步躝跚。每遇春阳发生之时。而辄致增谻长委床第。不敢齿数于平人。则宁复有丝毫身心上做工夫处乎。所以从前所闻于师友者。亦皆茫然遗失。无有记诵体验。不过是谫劣伎俩㡳人。则又岂非万殒难赎之罪乎。臣之虚带职名。今几数月矣。区区难进之势。如右所陈。而窃伏闻 春宫入学之期不远。此时此任。不宜缘臣而久旷。故冒万死。呈状于县道。冀得转闻。而意归见阻于道臣。自念久冒荣衔。是臣之罪。屡渎 天听。亦臣之罪。而到此地头。形格而势穷。则无宁受屡渎之罪。不敢犯久冒之罪。不得已沥血封疏。直呈政院。猥越之罪。益无所逃。伏乞 圣慈特赐鉴临。察臣空疏无用之实。谆臣癃废难强之状。亟 命鑴罢臣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千万幸甚。
辞侍讲院咨议疏[三疏]
伏以臣猥将空疏癃废之状。再渎 宸严。而言辞拙陋。不能悉暴欺诬之实。方且席槁私次。恭俟 谴罚之至。及承 圣批。反降 温音。谕臣以公议。促臣以上来。臣叩头奉读。且感且惧。直欲循墙而走。不知所以措身之所也。粪土贱臣。无一可取。而 隆眷愈往愈切。岂以辞官不拜。有似难进。抱疾守分。事若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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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圣明于此有所不谅。姑示包容。未即辨斥而然欤。臣闻不欺之谓忠。以实之谓信。忠信不失然后。可以事上。臣不敢游辞巧饰。仰欺 圣聪。伏想 天日之明。亦已洞烛于前疏。而犹且纡之以不敢当之 批旨。责之以不近似之职任。臣虽欲冒耻而敢进。奈辱朝廷何哉。故处士曹植辞职之疏。有曰纳虚名而卖身。孰若纳实谷而买官。诚以虚名卖身。为己之耻而有害于国。实谷买官。捐己之财而有补于公故也。以植之贤。其为言犹尚如此。则况如臣庸庸碌碌。本非高蹈者流。而犯盗名之戒。冒卖身之耻。则岂不丧平日之守。污 圣代之化乎。且闻求贤劝驾。乃汉家之法。而其诏曰。年老癃病勿遣。盖以人虽有安利国家之才。若老而且病。则无所用故也。如臣无一毫可取之实。有万分难强之疾者。本不足与论于此事。而连上沥血之章。 宠谕反加。未蒙镌罢。恐非 圣化中万物咸得其所之盛也。情势穷蹙。到此益甚。即欲感戴 恩造。仰承 圣旨。则如蚊负山。实有摧压之忧。坚守迷愚。不变素志。则分义至严。难逃逋慢之罪。进退维谷。冰炭交中。固知罪戾益无所逃。而伏闻 世子入学之期差退复进。此时宫僚不可不备员。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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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病状与情势。决不可冒进。又不可虚旷。故玆又冒万死。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 伏乞圣慈特垂矜怜。宽虞人不至之诛。遵汉家勿遣之典。亟命镌削臣职名。永不检举。得以守病田间。安意毕命。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矣。臣无任兢惶战慄激切俟命之至。
辞书筵官召命疏丙子
伏以臣庸陋最下。过蒙 奖擢。顷年讲职。已甚僭窃。今此 书筵官遴选之举。出于格外。而臣亦与焉。至有 下谕促召之命。臣惊遑罔措。益不知其所以自处也。窃闻被选之人。微臣外已多七人。而皆极一时之选。则于斯为盛。而如臣空疏癃疾之人。真所谓区区凫雁。不足为重轻者也。臣虽至愚。自知甚明。何敢偃然承当。以致骇四方之听而羞当世之士乎。臣窃念古昔论长治久安之道。必以辅养储嗣。为急先务。其意岂偶然哉。惟我 元良。睿质夙彰。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亶在于斯。今日辅养之方。诚不可少缓也。左右劝讲之人。所宜精择。而该曹抄选之际。误举臣庸庸无实者。亦以备充其数。是岂所以重辅导之选而慎举措之道乎。在朝政。虚谬甚矣。在微分。愧忸极矣。夫以微末小臣。于前后 召命。抵死不敢进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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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全昧分义。偃蹇自重而然哉。实以慢命之罪。或可见恕于清朝。而犯分之诛。终难自解于公义。是以缩伏俟命。一味惶霣。首欲循墙而不得也。至于上章陈情。虽极猥越。而虚辱 召命。亦所不敢。趑趄阅日。今始自劾。 伏乞圣明俯察无用之实状。还收非常之误命。以重国体。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司宪府持平疏
伏以臣于本月十九日。祗承左副承旨本月十七日成贴书状。以臣为司宪府持平。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伏地拜读。惭惧文集。感惕罔措。莫究所以致此之由也。臣闻为官择人。有国之先务。才不滥授。为政之要道。是以古之人君。虽未尝不尽诚于求贤。而亦未尝不致慎于用人。使贤愚各得其所。大小并当其任。然后人心服而治道成。苟或不然。以愚而致贤位。用小而授大任。官方淆杂。取舍颠倒。则上有失举之诮。下招冒滥之讥。可不戒哉。可不惧哉。臣才识浅短。学业荒芜。不过是村巷间一庸夫也。少时所学。已无所得。而中岁以来。又得虚羸之疾。全抛书册。向日之依俙髣髴者。尽归于先天一梦。而到今年益衰病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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痼。作一癃废。若将以是终身。不自意数年来虚名。上误 圣聪。前后除拜之职。招延之命。夐出常规。皆非微臣所敢承当者。况此风宪之职。即纲纪之所由立。习俗之所由正。必须学业精邃。闻望素著。上可以补衮职。下可以振颓维。授之者有难慎之意。受之者无滥窃之讥。然后方可以无负于是选而有合于举措。今以如臣庸陋病孱者。备充厥数。不察其贤愚。不问其可否。拔之粪土之中。畀以耳目之责。此岂 圣朝慎用舍严官方之道哉。顷者谏臣请罢书筵官。而谓之多有不协众望者。臣亦被选中人。虽于其时荐承召命。而惶恐瑟缩。不敢更暴情悃者。以其公议之至严也。然而罪积逋慢。日俟谴罚。千万梦寐之外。新命又下。以此万万不似之职。加诸万万不似之身。有若待之以岩穴养德之士者然。此何举措。此何政令。臣若贪冒荣宠。玷污清班。则前日之累次哀吁祈恳请免者。适足为坐钓虚誉以赌美爵之归。此何异于古昔垄断之术。而将何辞可解人言乎。朱子尝曰。士大夫辞受出处。非独其身之事而已。乃关风化之盛衰。尤不可以不审也。今臣虽不敢自拟于古人之辞受出处。而窃愿 圣上为世道振国纲。深思而严处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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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宗戚末裔。生长汉师。本非山林自重之士。则为贫禄仕。非无志愿。而从前不能从仕者。只以癃疾婴身。力不从心。因仍推迁。以至今日。则虽欲感戴 圣恩。出而膺 命。亦有不可得者。故敢又冒死罄竭血忱。伏乞 圣慈特垂矜察亟命改正臣新授职名。毋使仕涂杂而名器轻。以存大体。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泣吁。区区祈恳之至。
代四学儒生权燮等辨诬三贤疏
伏以乃者 邦运回泰。 圣心悔悟。 坤位复正。群枉毕伸。首命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复享 圣庙。文正公宋时烈复官赐谥。追咎既往。辞旨恳恻。洞辨是非。如分白黑。朝绅相贺。士林耸动。威曰。 圣上此举。诚千古罕有之盛事。庶几乎国脉由是而益壮。邪说由是而永熄矣。不幸李玄龄之徒。乃敢承袭世传之邪论。益肆丑诋两贤。又不幸李济亿,姜榆等。因道峰合享之事。构诬宋时烈。罔有纪极。而 圣明既已痛卞。亦复深恶。若将使不得容喙。朝绅又相庆。士林又相传。孰不钦仰我 殿下崇儒重道之盛德。而第于合享一事。乃有姑寝之命。尚无反汗之举。则臣等不得不有憾于天地之大也。鬼蜮之辈。因此增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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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说。无复忌惮。此固足为寒心。而今且丁时翰投进一疏。语意惨刻。有不忍正视者。至以两贤之复享文庙。谓之斯文不幸。宋时烈则斥之以执拗不正。噫嘻。人之为言。胡至此极。幸赖天鉴孔昭。俯烛奸状。有曰于两贤臣则予实追悔。复享文庙。公议已定。而复踵丑正之习。又曰。于先正臣宋时烈。不但专指并享一事而已。举平生而论断。便是向来构诬之手端。大哉王言。其于贤邪之辨。固无馀憾。而只恨廷臣无一人明卞痛斥于此事者。宋徵殷一疏。虽略分疏。而其所论辨取舍之间。显有用意抑扬之熊。一脉公议几乎泯灭。而邪议横流。非一苇可抗。则臣等忝在章甫之列。目见斯文之变。安敢诿以人微学浅而不为之一言乎。呜呼。我东自殷太师畴教以后。夷俗丕变。至于丽季。而文忠公郑梦周始倡道学。以启本朝斯文之兆。于是而有若文敬公金宏弼,文献公郑汝昌,文正公赵光祖,文元公李彦迪,文纯公李滉。上下数十百年。相继迭兴。阐明斯学。垂范来世。使我圆冠方领。莫不仰止若山斗。终以配食 圣庙。其为国家之光。当如何哉。继五贤而兴者。厥有两贤。正如闽建之于濂洛。而珥之学。一传为文元公金长生。再传为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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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宋时烈。渊源若是其端的。门路若是其正大。盖尝论之。三贤臣之学。即五贤臣之学也。三贤臣之道。即五贤臣之道也。学既同。道亦同。前贤后贤。其揆如一。则以后贤配前贤。合跻 文庙者。实是百世之公议。而噫彼时翰。乃敢肆然闯起。其论两贤臣曰。崇奉太过。升配非所。以若一种邪说。欲为荧惑 圣聪者。抑独何心。平生之尊信李滉者。莫如李珥。而至于理气之说。不能无差殊者。非欲苟异于滉而自是已见也。盖其洞见大原。无一毫有我之私。而必欲归之于正者也。此亦李滉平日所期望于后贤者也。况珥所论发之者气也所以发之者理也此数句。发前贤所未发。可以俟圣人而不惑者。若使此说。讲质于滉在世之日。则以滉虚受之量。亦必领悟而从之不吝矣。彼时翰乃敢谓李珥立言行事之间。为欠逊志者。已极无严。而且谓成浑见识不逮。莫能分析于李珥者。尤可痛矣。浑于理气之说。初则不能释然于珥之言者。固出于尊信滉说之深。而及其往复累书之后。见其所论明白通透。始乃舍已见而阑熳同归。则此实从上圣贤义理之公心也。以时翰粗浅之见。何敢妄议于两贤理到之论。而乃反以是为浑之疵。此何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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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之见而不亦可笑之甚者乎。其论宋时烈则曰。不但执拗不正而已。又以擅断邦礼酝酿党祸等语攻之。不遗馀力。呜呼。时烈为学行事。一出于正大至公。事君则必竭其忠。在朝则必殚其诚。所扶者大义也。所执者正道也。感 孝庙不世之遇。惟以鞠躬尽瘁。为报效之地。则片片赤心。可质神明。而至以论礼一事。构成罔极之谗。竟遭殁身之祸。此诚千古志士之扼腕酿泪。而今时翰以贬薄为未称停者。似若一段良心。犹有未泯。而其所自谓称停者。乃曰擅断邦礼。其为诬陷与贬薄相去何如也。抑扬阖辟。莫是苏张手段者耶。己亥服制。朝家所定。实用国制。而至庚子年。因许穆陈疏。有问议儒臣之举。时烈虽随众献议。不过陈其所见而已。是以先 大王于甲寅议礼之时。下宾厅之教曰。宋时烈等长众之说。为一场不用之空言。时翰非不知此。而敢以擅断为时烈之罪者。实承鑴,积之绪馀。不觉其自陷于诬贤之科矣。时烈之所甚痛恶而斥绝之者。尤在于鑴,积之辈。则时翰反以此指为执拗不正。排摈异己。急于丑正。甘心白附于凶党。其亦可哀也已。近者道峰之合享。实以道德渊源被祸始终。与赵光祖前后相符。故初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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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叫 阍而特令禀处。复因筵臣之陈达而许其合醊。此诚极协公议。有辞来世。而时烈之见嫉于奸凶忒甚。加以朝论分岐。又多交构之端。彼时翰乘机抵隙。敢用尝试之计。如见肺肝者。于渠可谓准备语也。昔贼臣仁弘。深嫉李珥。大肆丑诬于俎豆既享之后。今也时翰。亦复诋毁两贤。丑辱时烈于盛礼已过之后。后人之视时翰。亦如今日之视仁弘矣。时翰亦有人心。则其将追思自悔。书空咄咄矣。呜呼。在宋程朱诸贤。未免谄邪奸鬼之名。伪学党锢之禁。历数世而未弛。及夫久远而是非乃定。则此三贤之受诬于群宵者。亦何曾损益于君子之道。而况乎 圣明在上。莫能遁其奸情者乎。至于所论甲戌狱事。用意尤极阴巧。遣辞之际。插入先正臣朴世采袖劄语。截去首尾。单取中间一句。以为眩惑疑乱之计。臣等亦请以详陈之。顷年 坤位复正处分光明有如青天白日。而不幸闾巷之间。讹言相煽。金货之说。至发于狱案。 将使圣上正大之盛举。归于黯黮之域。而朝廷为绅大夫。亦有被其污蔑者。世采不胜痛疾。乃于劄中。备陈其所以致此之源。而仍以正朝廷尊国体等语。恳恳勉戒于 圣上。其忧深虑违拔本塞源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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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今日之药石。而末复以为传说诖误之端。不必一一究覈。以伤大体其有自显于物议者。亦皆随其轻重而罪之云者。其意盖谓闾巷间。互相点指。转辗注误。如欲一一究覈。则必有滋滥之弊而终非国家之大体。故传说之诖误。端绪之难明者。姑置勿论。无至惑众云尔。此实泛论狱体而言。不但专指甲戌之事者。岂不较然明甚。噫。当日劄本。已经 睿览。世采所谓不必究覈者。果指如时翰所论之人乎。其讯问之不严。时月之淹延。本非世采之所知。而时翰全没本意。任自变幻。有若世采容护罪人者然。夫自显于物议者。犹曰随其轻重而罪之。则至如紧出狱案。按治于攸司者。宁有爱护顾惜之理也哉。而其为言乃如此。并欲以此归之于世采。其所设计。可谓欲巧反拙矣。且时翰既谓之朝廷士夫恬不为异。其下又曰。至有负当世儒贤之名者。以不必究覈之说。陈于劄中。其文势语脉。捭阖操纵。显有侵攻陷害之态。噫。世采所学之正。处心之公。寔是国人之所共信服。 圣主之所尝尊礼。而独时翰反复诪张。略无顾忌。敢肆悖慢。至于如此。亦岂不痛哉。呜呼。世道日下。人心不淑。公议才行。邪说复作。瞻聆所及。或恐 圣明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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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崇儒向道之诚而易有慈母投杼之惑。 殿下于斯数三贤臣。苟能知之深信之笃。真如我 宣祖大王之愿入珥浑之党。则虽有时翰百辈。曷敢以谗说。容喙于 圣明之下哉。苟或不然。而凡于凶人丑正之语。斥之不严。多士尊贤之诚。察之不审。使是非颠倒。贤邪莫卞。则谗人种子。必将踵时翰而纷如矣。此臣等之所大惧者也。伏愿 圣明益笃崇重之义。洞察邪正之源。懊发 德音。明示好恶。使君子有所恃而国势永巩。宵人知所畏而邪说永绝。则非但士林之幸。实国家之祸也。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掌令疏
伏以臣癃残昏愚。无所肖似。退伏田庐。作一编氓。生当歌咏耕凿。死当同腐草木。不自意虚名上误 圣聪。自甲戌以后。始擢讲官荐升宪职。徊徨闷蹙。屡违严召。适于其时。因事递免。而旋除岭东一县。臣窃念臣以宗戚末裔。元无不仕之义。而踰分滥叨罪也。为贫禄仕义也。刍牧之于柏府。轻重有异。大小相悬。则与其处于难进之地。曷若试之一方之治。以效涓埃之报。故敢忘疏野。强颜拜 命。而才短政拙。卒无善状。知罪之责。奚但孔距心一人也哉。去冬递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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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门省愆。自分废弃。不敢复齿下大夫之列矣。乃于本月二十七日。伏奉有 旨。以臣升为司宪府掌令。恩召远及于穷山樵牧之社。臣是何人。滥被误礼。又至此极哉。名实相混。古今通患。声闻过情。人或不免。而至于唤假做真。指虚为实。揽取美名。叨荷 异数。求之前后。未有如臣之甚者也。古之君子于其所不敢当者。不敢一日冒居。臣虽无状。粗知此义。岂可以不肖之身。猥膺风宪之职。以益无耻之诛哉。日者申銋疏中捷径多岐倖门大开者。政指如臣者而发也。公议之可畏。有如此者。而况年迫六旬。疾病侵寻。形骸焦枯。精魂昏错。今不记昨。夕已忘朝。一言未终。顿失首尾。一事当前。浑迷先后。平日髣髴于章句之末者。并不得记忆。惟思待尽于沟壑。以若废疾。亦何敢妄僭劳动。以取生行死归之计乎。伏惟 殿下圣神抚运。凡诸施为。莫不使万物各得其所宜。而独此召臣一事。未厌于综核。伏愿 圣明俯谅危恳。亟削臣新授职名。以谢公议。放弃田野。永不检举。得以杜门养疴。遁世守身。俾知分义难越廉耻可慕。而亦不可以虚名坐致荣宦。则庶几有补于清朝之士风。而亦臣所以报 国恩之一道也。臣以草莽贱品。千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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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严。臣罪至此。尤不任兢惶战慄俯伏俟命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掌令疏
伏以臣衰朽空疏。不适任使。不堪承令之状。不惟贱臣自知也。亦惟国人知之。不惟国人知之也。亦惟 圣明所洞烛者也。一自入山以来。涧饮木食。粗安微分。若将以毕馀喘矣。今于梦寐之外。宪职之命。又及于闭户调病之中。令臣乘驲上来。臣伏地拜读。惊惶震悸。不知所以措身也。夫国之所以维持者。名器而已。名器一紊。国随以危。其所关系。顾不重且大欤。臣资质鲁下。志业荒芜。百无一肖。而祗以少尝从游于师友之间。人或以此疑其咫闻寸长。若可以收录。且当 圣明励精图治。急于求士。不究名实。以致 误召之命。亦及于臣。是何异于宗庙之牺牲。飨于鶢鶋章甫之文章。施诸越人也。虽或依俙于章句之末。而初无踏实需用之工。至今老白首垂死之年。依然是向日儱侗样子。且早婴奇疾。近益澌缀。奄奄然若不保朝夕。以若庸陋废疾者。滥叨其间。以充厥数。则臣恐有识之士必将点指而笑曰。夫也亦为是耶。岂不贻累于清朝。用溷于名器者乎。抑臣窃有所慨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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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科狱之事。而亦有所自愧者。盖我国用人。惟在科举一路。而彼所谓士也者。犯此盗科之律。坏 圣朝培养之治。长后生侥倖之习。廉耻都丧。纲纪扫地。将见国不国而人不人。其所寒心。当如何哉。由是而反顾。如臣空疏者。纯盗虚名。空污荐书。揽取捷径。坐致膴仕。以至于欺人欺天。则盗名与盗科。何以异也。在 圣朝砺世之道。并宜严惩痛斥。而不惟不斥。反加假借。岁除月召。抚摩不已。臣之瞿然自愧。姑置勿论。若使盗科被斥者见之。则将复以为何如也。玆敢冒万死罄寸忱。号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加矜察。亟命镌递。仍刊仕籍。用安愚分。实终始生成之德也。臣无任战悼震慄激切屏营之至。
第三疏
伏以臣沥血之章。至于再上。而微忱未格。 俞音尚靳。居然五十有馀日矣。 天威不违颜咫尺。而虮虱残喘。乃敢偃息。若是骄蹇。有臣如此。不可使闻于邻者。 殿下何惜而不诛。何取而不斥乎。夫臣所叨之职。人主之耳目也。时代之风宪也。国朝以来。必择其人。用畀其责。如或有阙。则辄请开政者。意非偶然。岂可容一无用之臣。虚受而久带。一任其瘝旷也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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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先王之制。人臣致仕。许以七十为限。盖以筋力之可及者期之也。今臣年满六旬。衰谢忒甚。神精萧飒。筋力澌铄。已不啻古人悬车之年。而年来连哭三弟。惨恸熏心。宿病倍谻。万无造朝之望。则祗自徊徨悯蹙。寝食俱废。孤负之罪。固无所逃矣。况伏闻 坤圣违豫之侯。久未奏效。至设议药厅。百僚奔走。日候起居。而顾此微臣病伏田庐。末由少伸情礼。此又臣之一罪也。自知甚明。自量甚审。前后承 召。不敢冒进。以若重任。作一虚窠。臣之狼狈穷蹙。姑不暇言。而在朝廷措处。亦未知其何如也。玆复不避烦猥。泣吁于黈纩之下。伏乞 天地父母曲赐矜谅。亟 命削臣职名。仍治臣前后违越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