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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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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石先生集卷八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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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陈戒劄
伏以诗云。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言天之聪明。无所不及。故人君对越之道。不可暂有所怠忽也。虽在天心悦豫休祥毕至之日。尚不可以不勉。苟或上天疾威。灾咎荐臻而狃于逸豫不自兢惕。则汉儒所谓尚不知戒而伤败乃至者不可逭矣。岂不大可惧哉。粤在去冬。妖彗始出。风雷又警。天之所以戒告我 殿下者。不翅谆谆也。肆惟我 殿下畏天之威。不遑宁处。深自剋责。广 询臣邻。臣等亦在诸臣入侍之后。密迩 威颜。仰承 玉音。有以见圣上遇灾兢惕至诚恻怛之 盛意。退而相语曰。此天之所以玉成我 殿下。而我 殿下所以恐惧修省。转灾为祥之几。实自今日始矣。继之以阴虹干日。金星昼见。以至妖彗之不灭。经历八十馀日之久。是何天怒之至此极也。无乃 殿下所以对越于上者有所歉而然欤。噫。 殿下于遇灾之初。固不容有一毫怠忽之念矣。而一日二日累月阅岁。风雷妖彗之异。有未能心目之常在。幽独燕閒之中。有不免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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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或间。则天心之未格而灾异之未弭者。无乃职由于此欤。凡人之常情。创见则警惧。习久则恬然而既过之后则忘之矣。臣等固不敢以凡人之常情妄有所窥测于 圣心。而然念难持者心也。易懈者气也。苟不能恒加提掇。无少放倒。则因循积渐。自不觉其入于怠忽之域矣。惟愿 圣明一念兢惕。不懈终始。勿以妖彗之才消而有少自暇。常若遇灾初责 圣躬咨群臣之日。则上天可格。休祐可期。而百度庶绩。惟在举而措之矣。若以今日 圣明之有未及点检而或以启怠忽之渐者而论之。臣僚之以事务淹滞为言者多矣。而终未能概于 圣心。式至近日而甚焉。引见时举行条件。随其书入。即下于其日之夕。或下于翌日之早。例也。而近日则时有过四五日乃下者。疏 批之不下。或有旬望。或至有经月之久者。臣等之所枚举者止此而他可推知。则夫如是而尚何望耸动臣工而振作偷靡乎。夫汤之昧爽丕显。文王之日昃不遑食。周公之坐而待朝。其不敢少有所自逸者。诚以不如是则必至于百事堕而天工旷故也。臣等亦非不知 殿下屡以 眼候未宁有妨 省览。而抑有一道焉。承旨持公事入侍。既有其例。则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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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或间日。不拘便殿与煖阁。使之频频入侍。凡干文书及章疏。一体奏达。禀 旨裁断。则既不妨于 调摄而可以无事务淹滞之弊矣。 殿下于去年冬前。开 筵于久停之馀。凡在听闻。莫不欢欣抃耸。庶几见 讲殿之日辟。晋接之日三而不特吾 王无疾之庆而已也。至若遇灾修省之方。尤宜勤 御厦毡。讲劘道义。用工于本原之地也。而奈何二三开 筵之后。旋即还停。今已三朔矣。节届隆寒。例停 视事。时因 违豫。有难 亲讲。而抑亦有近日已行之规。 命筵臣进读而 俯赐问难。扬确文义。初无难行者而亦未免一并停废。此臣等之尤切慨然者也。夫以卫武公之睿圣。宜若无待于贽御师工之箴诵矣。且其年九十五。则亦宜有所倦勤者矣。尚且作懿戒以自儆而望群下交戒我者。其意恳恻切至。传之后世。尚令人有以矫惰起懦。此其所以为睿圣武公也。今 殿下春秋鼎盛。志气方强。正宜缉熙单心。不容有或暇逸。而如臣等之谫劣庸鲁。虽不足以仰裨圣学。若使得至前从容讲论而 殿下凭几而听之。则亦或可以备古人贽御师工箴诵之义矣。况今冱阴已尽。阳春载煦。属履端之节而览交泰之义。则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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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殿下其亦有思于此乎。天理之公而能扩充其端绪者。即阳之长也。人欲之私而能遏绝其萌长者。即阴之消也。以至竖立抖擞者。乃刚善而阳之属也。怠惰狃安者。乃柔恶而阴之属也。苟能执此而究之。则其于典 圣学而茂对时者。有以知所用力处矣。若夫广接见之路。毕群下之情。乃所以应地天之象而体大易之训者也。呜呼。 殿下可不懋哉。古昔如殷宗之置诸左右。使之朝夕纳诲者。尚矣无以议为。而姑以 皇朝近事言之。若 成祖之任三杨蹇夏诸人。若 孝皇之用刘戴迁健诸臣。可见其进见之无间。引对之频繁矣。今之引见大臣诸宰。例以每三日。一月之内。数止于三。不已太疏阔。而或至有引见日次。亦以有故而未蒙 赐对者。宰执之面 君。若是其难。则谋猷之毕达。政务之毕举。有不可必也。先儒所谓亲贤士大夫之日少者。无亦近之欤。在前亦尝有不待三日之坐。频数来会宾厅。仍 赐引接者矣。惟在 圣明加诸意而行之也。唐太宗制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閤议事。皆命谏官随之。有失辄谏。今之宾厅引见。令三司入参者。实出于此。而立制之意。诚非偶然也。夫三司言议之臣。固所以昵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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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事献替者也。而今只有宾厅引见入参之规。则其路固已太窄。而至于近日而尤有甚焉。宾厅引见。有时差退。则诿以不时引见。不许三司之入参。是举一朔而计其入侍之数。乃一二番而已。虽使三司之臣。怀忠抑郁。欲有所裨补。有不得面陈者矣。非亶此也。假使引接宰执之际。上所以 酬酢咨访。下所以奏纳陈达者有拂于道而违于理。三司之臣。亦无以随即辨论。虽欲言之于后。每患于传闻之未详。事端之蹉过而竟不得尽其诚者多矣。其为亏损治体。关系弊原。亦岂浅鲜哉。 圣明之意。夫岂惜 榻前尺许之地而不许其入也。亦岂有所厌恶贱薄而不欲接见也。无亦为其承 牌来诣之际有所迟延而然耶。此则不然。三司之臣。若闻宾厅诸宰来会。则亦莫不来待于 阙外。每以不许入侍而退去矣。此固无迟延之弊。而设或迟延。亦岂以晷刻之少淹而有所损害于事也。臣等欲望 殿下无拘于日期。凡有宾厅引见。例许三司之入参而不必须政院之 启禀。虽于备局之坐。特 命引见之时。苟非事机不可一刻少迟者。则亦必待三司齐到后入侍。以之恢敷纳之道。达上下之情而使三司之臣。随事辄谏。一如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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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岂不为裨益治道之一端乎。臣等待罪帷幄。职是三司之一也。自冬初入侍以来。忝职亦非不久也。而非惟识见浅短无以报效。数朔之久而入侍 清光。仅止二三日而已。汉臣鲍宣告其君曰。高门去省户数十步而愿见未省。臣等窃有感于此言。而不胜毣毣之悃。敢此陈暴。惟 圣明之垂察而财幸焉。
玉堂请还收司谏吴斗寅等特递劄
伏以臣等伏见 备忘记。有司谏吴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特递之 教。辞旨至严。督责太深。臣等聚首相视。窃不胜愕然惊惑之至。仍伏惟念。当初谏院所论。皆不过循例微细之事。而辗转因仍。激恼 宸衷。始焉而过疑。终焉而紏(一作纠)摘。举措失当。竟乃至此。臣等区区之忧。实在于孚洽之道日乖。优假之度深失而君臣上下情志之相阻每每如此。不特有伤于待台谏之体而已也。夫后益罪犯。特 命准赎。 陵官徒配。且非当律。则斗寅等之所执奏者。只欲使 圣朝刑政一协于中而已。若其朴守玄之不请拿治者。盖以逮问虽为 王府之重法。而削版即是朝士之极罚。则特示之以摈而弃之。不与同列之意而已。实非有所爱惜于守玄而故就轻律之心也。而 殿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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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之以救解守玄。则其无亦未察诸臣之本情而疑诸臣太过也耶。至于台阁引避。苟有所不安于心。有嫌于己。则皆得而为之。而事有当避则固不害于频仍。情有所急则有莫顾其烦猥。曾闻先辈故事。亦有一日而再避三避。至于五避矣。顷日斗寅等之不为退待而再避也。盖亦必以泯默退出。以俟物论者。此特例承勿辞之 批者之所为。若其连下 严批。获谴 君父。则惟当更竭衷悃。以一陈暴。以俟处分于君父而已。此其情岂不尤大闷蹙迫切而亦何伤于有怀即陈疾痛必呼之道乎。伊时 圣明至有还给避辞之 教。而出纳之司。乃不能援陈事体。且明故事之亦尝有此。而寂寥数句之话。但为首过之辞。卒未有以开释 圣明之疑。则喉舌诸臣。亦安得以辞其责耶。危迫之辞。未蒙乎原纳悚畏之忱。至斥以颠妄。情实不暴。进退皆难。则斗寅等之缩伏呈单。夫岂其所得已者。而 殿下终又以有若无故行公为 教。事事而疑。日加一层。以至今日特递之 命而极矣。噫。优容谏臣。以广言路。此今日诸臣所日望于 殿下。而 殿下之所以厌薄之者如此。抉摘规例。以督言者。此日者臣等所尝陈于 殿下。而 殿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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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谴责之者如此。则臣等亦安得不慨然于 殿下今日之举耶。伏乞 圣明少加 圣念。暂霁严威。俯轸言路之日窄。仍思 国体之渐伤。亟 命还收司谏吴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等递差之 命。且凡台阁处置。当观其是非之大意。无关乎言语之小节。昨者宪府所发之论。苟未的当。则虽于遣辞之际。无少差失。自无害于请递。如其不然。凡人言语。或有由浅入深者。或有先撮其大者。亦何可拘以一例。而其所处置之辞。全没所论之当否。强加捃摭。以为立落。系着苟且。殆未成说。殊无别白是非之意。物议为非。请大司谏南龙翼递差。
劄 批未安辞职疏(与同僚联名)
伏以臣等。待罪论思之地。目睹 君父之过举。愚衷所激。敢有所陈达。而非惟 天听邈然。未 赐允俞。乃以劄中所谓先辈三避四避之说诚可笑也为 批。臣等相顾皇悚。不胜瞿然之至也。臣等窃未晓 圣批之意。以臣等所引喻未有合于近日之事而然耶。抑或以先辈所尝行者不足为今日之例而然耶。臣等所引者。乃先正臣李珥事。而 宣庙未尝以其不俟物论连仍引避为咎。则 圣祖所以优假台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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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实惟今日 殿下之所当法者。而先正臣之所尝行者。亦足为后人之所仿式。则近日谏臣之再避。不可谓无所据也。臣等之援此以告。亦以其古事之足徵于今也。则 圣明亦岂有所未察于是而有此 教也。噫。苟有所触忤于心。则言之是非。理之当否。有未及徐究者。固恒人之通患。而臣等窃恐 殿下所以持心察理。亦有所未至。故于当初谏院之 启。意者或不能无所触忤。而 殿下遂与其所论诸事。抉摘谴诃。不少假借。臣等固已为 圣明惜之。而臣等之所劄论者。又不能概于 圣心。则乃于 圣祖之所尝优假台阁而足徵于今日者。不但不加徐究而遽降未安之 教。此臣等之尤切慨然于中者也。臣等既不能积诚意而匡阙失。则固无以辞其责矣。而乃至于 祖宗朝旧例。缘臣等妄为引据。亦无以复行于今日。则臣等之罪。至此而益无所逭矣。伏乞 圣明俯察危迫之恳。特递臣等之职。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玉堂论救被罪诸臣劄
伏以近日 天威过震而举措失中。谴罚相仍而群情骇惑。此实 圣上即阼以来所未尝有者。而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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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争辨乎此者。亦已略备矣。臣等窃观 圣意所在。亦非偶然。欲以慰安大臣也。欲以打破朋党也。然恐圣明有所未得其道而大臣愈不自安。朋党亦无时可破也。试以古昔而论之。平勃之勋名相业。后世无及。而或斥以非社稷臣。或斥以俗吏。君不为罪。相亦能容。国家大体。固当如是。逮至后世。宰相被斥者相望。如宋仁宗为君于上。韩富诸人为相于下。其间所用。未必皆韩富之伦。亦是一时之选也。而自韩富以下。皆不得免焉。虽以 国朝近事言之。 宣祖朝大臣被台论者甚多。况他章疏之斥。何可胜言。其在 仁祖朝。俞伯曾诸人。疏斥相臣金瑬。至比奸回小人。其狂妄僭率。宜若可罪。而 二祖亦未尝以斥大臣而深罪。岂 二祖之圣或贰于任相而然哉。此实念国体而虑言路也。今者李堥之疏。虽甚狂率。臣等以为 圣上当以 二祖之所处者处之。大臣亦当以子产之不毁乡校。蒋琬之自为愦愦为法。不如是。何以谓河海山薮欲其藏纳。亦何以谓震撞燥湿欲其调定也。若使 圣朝言路。或因此崎岖。则岂大臣所自安者哉。故臣等以为慰安大臣亦在此也。若夫朋党之害。不特自古人君之所深恶。人臣之少惜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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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莫不以为深耻。则其有以打破消融。使归荡平之域者。实所望于 圣明。而窃念今日指目之患。至于百年之久。举国之众。其中亦岂无诚心为国不事阿比者。而若但以其所指目者而疑之。则无能自免者矣。破朋党之道。只在于尽公明立纪纲而使比周和同之情。自无逃于 渊鉴之下而已。乃其听言之术。则唯当据其言之是非。而苟其言之可罪也。则虽使攻其所亲。救其所雠。亦何可以无党伐之迹而不之罪也。其于言之不可罪者。亦且如是。今若一以其指目之同异而断之。则虽使能得其情。亦不免为亿逆之归矣。况时有所不得其情耶。必有以窥觇 上心。变幻矫饰。以济其私者矣。此尤 圣明之所当深察也。宋时哲等。不过职是言议。以言路为虑而已。李俊耇等。亦不过职在近密。以过举覆逆而已。何尝有一毫朋比之意也。当此罪黜相继之日而时哲等之不顾触忤者。岂以李堥一人易自己利害也。其心诚以身在言地。不敢负 圣明图己便也。 圣上若平心徐究。察其本情。则数臣之得罪。岂非可冤。而 天日之明。实有未照。此岂可以服人心而破朋党哉。抑臣等所深忧者。又在于 圣上本原用工之地。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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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言曰。人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矣。夫人之怒也。或有事而矶之。或有物而撄之。触于外而动乎中。发若奔霆。涌若丘山。有难按抑者矣。必须当其怒时遽忘其怒物之可怒。付诸其物而无或挠乎吾心。然后乃能当怒而怒。发必中节矣。如其不然。则非惟怒不当怒之为害而已。虽使初因可怒而怒之。辗转增益。终不免为以吾心陪奉他而同归于不中节矣。可不戒哉。仰惟 殿下单心圣学。非不用力于此也。而近日之事。实有乖于忘怒付物之义。或有既寝而还施者。或有初轻而后重者。节节层加。日深一日。重为 圣明之过举。则臣等亦安得不深有所慨然于中乎。颜渊匹士也。尚以不迁怒不贰过。能跻乎圣域。而今 殿下则怒不可谓不迁矣。过不可谓不贰矣。苟未能翻然 省念痛加剋治。则臣等之忧。不在于一号令一举措之失当。实惟在于 圣心之发有不得其节而无以酬酢万化建极于中也。今者宋时哲等。既因大臣之言而减罚矣。孰不钦仰 圣明听纳之 盛心。而然念削罢之律。亦非所以假借言路。至于李堥则尚不免投裔之典。臣等窃恐雷霆之霁。日月之更。犹未能快慰群情也。且金锡胄之疏辞。只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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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时意见而亦未见其有所偏私者。而 殿下犹且疑以彼此。遽加罢递。此亦 殿下之有未得乎听言之术者也。噫。上下之情志未孚而一言之出口。足以致 圣上之疑。陷护党之罪也。故人人震慑。莫敢陈暴。如李俊耇等不叙之 命。政院不敢有所覆逆。一边捧 传旨。一边陈所怀。殊欠诚实。至被大臣面数其不能匡救之失而终亦泯默而已。深恐否隔陨穫之极。其弊有难言者矣。伏乞 圣明深惟先圣亿逆之戒。克体宋儒治怒之训。而 加意于念国体虑言路之义。收回诸臣谴罚之 命。不胜幸甚。且今天灾稠叠。饥馑连仍。金星昼见。阴虹干日。盗贼四起。民人流散。成形之患。不救之祸。日以迫前。愚知皆知。即未闻 朝廷恐惧戒谨。行一善政以答上下。而以言获罪者踵趾相望。威怒荐发。士气摧沮。惟其言之莫违者。独不念圣人之所戒乎。诚宜开张 圣听。容受群言。可用则采之。不可用则置之。使举国之人。乐告于千里之外。则天灾岂无可弭之策。民怨岂无可纾之谋哉。
宪府因灾异陈戒劄(执义时)
伏以汉臣鲍宣告其君曰。陛下父事天。母事地。子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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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而父亏明。母震动。子讹言相惊恐。此极言其变异之叠臻。亡徵之著见也。今以近岁之事言之。上焉而妖彗阴虹。金星昼见。不翅亏明之灾也。下焉而山崩海溢。水波血赤。不但震动之变也。中焉而流殍夭札。变起纲常。不独讹言惊恐而已。则岂非大可镇哉。大可惧哉。噫。汉帝罔察鲍宣之言。不能畏威自修。竟至于天怒未已而国亦随之。此实后世之所当鉴戒者也。 殿下于去冬遇灾之初。非不惕然警惧引咎责躬。而此心不继。日复一日。终未免为放倒怠惰之归。则及尔游衍。及尔出王之天。岂不赫然复加以威怒乎。昨者雷电之变。发于剥尽之节。掀动震荡之势。凡在含生之伦。罔不褫神丧魄。虽诗人所纪。春秋所载。何以加此。未知何等祸机伏于冥冥而天之示警若是其谆谆也。臣等虽不敢效汉儒灾异之说。而精祲之相荡。理气之相推。亦有所彰著而不可掩。则何敢以肤浅为辞而不尽其言乎。顷年以来。 圣躬违豫。弥延累岁。尤有妨于近书册阅文奏。则 圣明虽欲日开 筵席。励精治理。固有所不得强勉者。一国之人。亦知非 圣明倦勤之失也。乃者皇天降眷。 祖宗默佑。温泉效灵。勿药有喜。四域之内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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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以为 圣明方将奋发振作。法成汤之昧爽丕显。师文王之日昃弗遑矣。及至 回銮之后。侧听累月。了无一事可以慰悦群情者。 讲筵之罕御。犹夫前也。裁决之淹滞。犹夫前也。泄泄沓沓。一循前日之涂辙。群下庶几之望。未免归虚。则固有以疑 殿下之未能摆脱于燕安之习。而 殿下亦何以自说于国人乎。古之明王。必择其群臣之忠贤正直者。日与常处。咨访治道。讲论得失。故志气清明。邪孽罔干。季世以来。君臣之间。极其严截。进见有时。而所与处者。只是宦官宫妾而已。则志气安得而清明。邪孽安得而不乘干。今日内嬖之蠹心。臣等虽未知其有无。而 讲筵罕御。裁决淹滞。非独 违豫时适然。则臣等之别有所忧虑者。亦安所不至也。且窃伏闻闾巷相传之言。后苑别堂。多有佳处。万机之暇。与宫妾宦竖之辈。频有游幸之举云。而内里事秘。传说难真。以 殿下之明圣。夫岂有此。而一或留心。终至难救。则其为玩丧之害。何可胜言乎。噫。本原之地。既无竖立整刷之工。百僚之解体。庶事之颓废。无足怪也。而上天之瘅怒。固其所也。至于草野之贤。进退以义。近来宋浚吉之造 朝。非但为 恩礼之优。 宠渥之隆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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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先正臣李珥之赴召于 宣庙患候平复之后。仰达于 榻前者。其意槩可想也。而留邸数月。入侍厦毡。不过五六日。一曝十寒。无奈齐王何。则 圣上尊贤乐道之心。不可谓有其实。而其何可以外貌文具而维絷其遐心乎。生逢 圣明。不忍便诀。是其本心。而终不得苟然而留者。实非得已。初能使之造 朝者。 殿下也。今不能留其归者。亦 殿下也动摇者之言。固所可恶。而其所去留则初不专在于此也。既来之士。尚无以留之。则在野之贤。其何望于于而来乎。此 殿下所当痛自剋责加勉于后者也。噫。应灾之道。必须强勉于所难能者。方可以少回天怒。昔 先朝丙申。将进宴于 慈圣。日期已定。有司已具。而因天示警。即 命停罢。 先王畏天戒之 盛心。岂非今日之所当法者乎。帝王之孝。自与匹夫不同。上格天心。下解民愠。以至嘉靖邦家。巩固国势。即孝之大者也。仰惟 两慈殿塞渊之 圣心。遇此大儆。兢惕忧厉。而所翼望于 殿下者。亦惟在于帝王之大孝。则以是勉励。即古人所谓能养其志者也。钟鼓管籥之交奏。称觞上寿之缛仪。断非今日之所宜行者。姑令停止。以待可行之日。实合应灾之道也。委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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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孰无其亲以欲养其亲之心。而窃想 圣明必以停止进宴。深有所觖然。而上帝威怒。至于此极。必须强勉于所难能。方可以感回者。正谓此也。噫。天之聪明。自我民聪明。民有疾苦。足以感召灾沴。今日湖南山郡大同之病民。举国之人。莫不言之。至于庙堂诸宰。亦且明知其弊。而迟延迁就。尚未有变通之举。使斯民嗷嗷无告而莫之恤焉。噫。大同之法。本欲其便民而反归于厉民。此非法之使然也。用法者之过也。是法也。便于沿海则行之可也。害于山邑则不行可也。地有山海。法随而变。一以便民为务。乃是当然之道。而今也不计便否之不同。只欲一切而行之。罔顾小民之怨。强以便民为名。岂不乖舛之甚哉。前日 朝廷访询民弊。列邑民庶翘首侧耳。庶几其改革此弊。而及其道臣之转闻也。瞻顾畏忌。不尽其实。使 殿下无以革弊原而救穷民。岂不大可恨哉。斯法之行于沿海而不行于山邑。既有 先朝曾行之规。今亦一遵其规。使之随地之宜。各得其便。岂非今日救民之急务乎。若或谓其已成之法而惮于变改。挠于胶滞之论而不能夬决。则深恐涣散之势。土崩之患。自此而始矣。此今日民怨之一事也。自甲戌量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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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今已三十馀年矣。伊时无主之处。到今莫不开垦。至于转相买卖。便成己业。而宫家折受。衙门屯田。无论开垦与否。一并包括。虽有空閒立案。买卖文券。罔不断以量案。苟以无主载录者。则不计其累代世业累主转卖。并被横夺。噫。空閒之地。既许民开垦。而积年耕食。积年出税之后。乃反横夺。不念民心之怨毒。亦独何哉。向日衙门屯田中有本主者并 命革罢者。实出于为民祛弊之美意。而乃于查出之际。未载量案之类及丁丑以后文券。一切见夺。终未免为虐民之政。 国家政令。例多如此。诚可叹恨。今若一以开恳先后为主。宫家衙门之折受在先者。则属之宫家衙门。庶民之开垦在先者。则属之于民。是岂非民生之所望而事理之当然乎。此又今日民怨之一事也。今岁大豆之大无。主计之臣。陈达于 筵中而已命度支裁量 启禀矣。仰惟 圣明将有以大加蠲除。以慰民心。不止于半减而已也。则今不敢径有所陈请。而窃闻木绵之失稔。无异于大豆。哀我赤子。将无以蔽体御寒。则各样身役收布及大同作布之类。其何以责出于斯乎。 国家经费。虽曰不可不恤。而民惟邦本。理所宜优。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国之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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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无财而患于失民。不可不 明教有司。随其失稔分数。或全减或半减。以慰生民之颙望也。监营牙兵之设。推原其本意。乃是监司之亲兵以备缓急之用者也。别为一队操鍊以须。亦其可也。而今乃徵其军布。以为监营之私用。无论其公贱正兵之已有身役者。并加督捧。一身叠役。不恤怨咨。监营非如郡邑之策应多门。别会之贮。亦足以需用。而为此无名之横敛。终使归怨于 国家。是岂不可已者哉。窃闻湖南道臣为念其弊。使之两人并定。此亦为彼善于此。而未若依束伍之例。时时鍊阅而并除其收布之为得也。为道臣者若以是而为不可。则此不顾民生之弊而只为私用之地也。惟在 朝廷分付各道断而行之也。噫。今日生民之怨苦。有难以枚举者。臣等所陈。亦可谓挂一漏万。而傥蒙 采施。毋使为筹司之休纸。则或可以少纾民怨之一分也。臣等目睹天怒之斯赫。不胜忧爱之微忱。愿借 天陛咫尺之地。以进狂瞽之说。适值 圣候愆和。闷默而退。恭俟累日而 患候尚未康复。不敢更请 赐对。玆以所欲面陈者条列如右。自惟拙涩陈腐。无以概乎 圣心。而惟是区区忠赤。不能自抑。惟愿 殿下加意本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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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克尽警畏之道。务诚实而招延贤士。革弊瘼而惠鲜穷民。事事而勉励。念念而提掇。常若烨烨之光。殷殷之声接于耳目。则今日之灾。乃天所以玉成我 殿下也。傥或不然。燕安倦勤。一如前日。则天怒日甚。无望感回。国事一去。莫可救药。诚未知税驾之何所也。臣等愚忠所激。言不知裁。惟 圣明之谅察而财省焉。
陈情乞郡疏(副应教时)
伏以臣赋命险衅。孩稚失怙。臣母衔哀忍痛以存性命者。只望臣之成立也。臣自稍长省事。学缀程式文字。占科名觊禄仕者。欲以少遂其甘旨之养也。不自意入仕以来。荐蒙误 恩。历践华贯。每捧除书。益切孤露之痛。弗洎之悲。未尝不母子相对而感涕也。呜呼。以臣无似而忝叨荣耀。以慰母心。伏惟 隆渥不可量已。而惟是臣谋生甚拙。家事旁落。菽水之养。常患不继。朝夕之资。称贷是赖。呜呼。亲之育子也。顾复鞠养。备尽其劬劳。而及子之长也则干蛊服劳。安适其心志。经营滫瀡。不匮其供养者。子道之常也。而缘臣无状。无以为养。乃贻偏母以艰窭之忧。焦焦焉日夕勤苦。相彼鸟矣。尚能反哺。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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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母累经荼毒。气血伤败。年未至老。衰病已极。殆无少安之时。臣每思古人孝有不时之言。生我不得力之诗。低徊累欷而不能已已也。在前朝臣情理如臣比者。多有仰陈便养之愿。获蒙 矜许者。而臣以猥越为惧。迟回次且。有衔未暴者。亦有年矣。仰惟 圣明奉侍 东朝。方推锡类之仁。微臣情事。若得上彻。则猥越之罪。傥或有以 恕谅。而人子至愿。庶乎其可成。故终不得不冒死而哀吁也。伏乞 圣明特垂悯怜。畀臣一邑。许臣荣养。使微臣得伸罔极之情。则仁天闵覆之大德。生死陨结。不知所以为报也。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批辞未安乞递疏(同副承旨时)
伏以臣于昨者。伏见全罗监司 启本该曹回 启判付内一从文券有无决给之 教。有欠于 圣明仁民之意。故区区所怀。不敢不陈达矣。今承 批辞。至以暗作名目等语为 教。臣不胜惶悚震悸之至。人臣事君之道。事有是非。惟当明言直论。而今若隐其本意。借他名目而为辞。则是乃不诚之大者也。人之于言也。于敌以下。亦不可不以诚。况于告 君之辞而乃敢如是。则是。臣之罪。有不可胜诛也。臣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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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罪之不暇。而亦不可不尽其说。以效无隐之义也。大凡应物制事之道。惟观其可否而处之。苟有关系弊端。贻害民生者。则虽是金科玉条。亦不可不变而通之。其何可诿以壬辰后折受处先为开垦者之未及还给而罔恤今日小民之怨咨乎。至于累世云者。乃是代数未定之辞。自二三世以往。在所通称。则甲戌之距今。虽未满四十年。当初开垦者之老少。开垦后之死亡。有难断以一槩。则父没而传子。祖没而传孙者。何可谓无是类也。虽使臣于此失于遣辞。有所牴牾。其在 圣明。惟以所论之得失而取舍之可也。若乃抉摘句语以加摧折。则此岂 圣人听言之道乎。况臣之欲望 圣明之矜悯者。亦岂特谓累世相传者哉。贫残小民。只恃数亩而为生者。若谓其非世传而一朝横夺。视其颠连。则此岂 圣世之所忍为者也。臣赋性戆愚。率尔进言。既不能上格 天心以纾民怨。而终未免陷于人臣之大罪。则其何可一刻冒居乎。伏乞 圣明亟褫臣职。仍治臣罪。以为妄 者之戒。不胜幸甚。
陈情乞褫全罗监司疏
伏以庸驽如臣。猥膺 宠命。畀之以藩臬之重。偾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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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事。势所必至。力辞乞解。固所不已而今不暇及是者。抑臣别有崩迫情理。若以僭越为惧而不暴于 仁覆之下。则有非疾痛必呼之义。玆敢冒死哀吁焉。臣赋命险衅。幼稚失怙。臣母早寡。荐罹丧威。衔痛茹哀。仅存性命。形体柴瘠。气血枯涸。年未至老。衰败备极。及至三四年以来。累经毒疾。滨死幸延。而真元铄尽。无以稣复。委顿床席。起动须人。宿症之沈痼者。最是心肝二火。作歇无常。如忧愁思虑苟有以感触其中。则辄逆上胸膈。心气虚弱比极。见臣在于目前则稍以自安。而臣或以公务累日不相见。则恋想郁悒。以致宿疾之添加者屡矣。臣每思 明朝陈茂烈之解官。以养其病母。未尝不低徊累欷愿言追之。而唯是菽水莫继。不得不黾勉于为贫之仕。曾以私恳仰控 宸严。乞得一邑将母便养者。诚以情势之如此故也。至于今日。臣将弃置笃疾之母而作五六百里期年之别。臣之方寸已乱。而臣母宿症由是而尤剧。一日之内上塞者三四。急以药物攻击。仅得暂下而旋复发作。朝晡所啖稀粥数匙。达宵烦懑。目不交睫。气力萎薾。不能自持。而执臣手泫然出涕曰。余疾之沈惙至此而汝将远离。余何以为心乎。臣于是掩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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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为对也。噫。建节按部。非惟古人所荣。秩视宰列。将以推 恩亡父。则此岂非人情之所大愿欲者。而臣之情理如右所陈。故终不忍决然而舍去也。故相臣柳成龙曾为关北方伯。以不忍离其病母。陈恳得解。实荷 宣庙老老及人之大德。今臣情事。不翅类此。而仰惟 圣明方推锡类之仁。力行不忍人之政。庶有以恻然于微臣之危恳。故不得不忘其烦猥而大声疾呼。傥蒙 圣慈。俯垂矜悯。特 赐递改。俾臣保持病母。以延残喘。则一物之微。并得涵濡于 天地生成之泽。而臣之母子。岂惟陨结图酬而已哉。伏乞 圣明哀而许之。不胜幸甚。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辞大司谏疏
伏以臣年少质鲁。百不如人。而滥荷 洪造。历践华涂。涯分已逾。报效蔑如。寻常惶恧。若无所容。不意今者 新命遽降。任臣以争臣之长。臣闻 命悚慄。不知措躬之地也。谏官为职。其于 君德阙失。朝政疵颣。皆得以言之。则其责任之不轻。固已较然。而至于长官。地望更别。实惟 朝家之素所加意遴选者。则岂宜如臣无似而苟然而授之。腼然而当之乎。强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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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以千石之重。多见其不胜任矣。臣身之颠覆。虽不足恤。其如辱 清朝而瘝厥官何哉。抑臣情势。别有所十分惶蹙者。臣顷忝湖臬之 命。缘臣病母宿症沈惙。不忍舍去。冒死陈吁。获蒙 圣慈锡类。俾臣母子得以相依为命。生死陨结。曷足图酬。顾臣私分。惟思乞一小邑以养病母。若乃冒荣宠而躐清要。不但臣意望之所不敢出。至若才辞外职。旋就内任。是岂臣心之所可自安者。故相臣柳成龙。以母病解关北方伯。及拜他职。引嫌请免。臣之情势。实类于斯。此臣之所以不避烦猥。仰暴危悃而不敢以承 命为恭者也。伏乞 圣明察臣由中之恳。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递免。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被诬乞递疏(右承旨时)
伏以臣窃闻幼学黄壖之疏。诬诋诸臣而臣名亦在其中。臣窃不胜骇然之至。目今合 启之论。苟非偏系私意及怵慑利害者。则秉彝之天。有难泯没。而公议所奋。不容沮遏。则台阁之臣。职思其居。是岂待人之指示者乎。至于在野儒贤。乃 两朝之所尊信者。而亦且肆然搆捏。靡所不至。虽古何澹徐哲。无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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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则如臣所遭。固不足道。若乃邸报不出之文字。 前席造膝之说话。草莽一儒生而靡不详知。怂恿探试。乃至如是。其情状之诡秘。谅无逃于 渊鉴。则不待多辨。而臣既被人之诋陷。理难厕迹近密。以丧廉隅。以辱 清朝。玆于 召牌之下。亦不得趋诣。逋慢之诛。实所难逭。伏乞 圣明亟褫臣职。仍治臣罪。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陨越之至。
被诬乞递疏[再疏]
伏以臣猥暴危悃。冀蒙镌递。而诚未上格。 谕以勿辞。臣诚闷蹙。若无所措。仰惟 日月高悬。无幽不烛。诪张搆捏之情状。已无所逃。则臣不敢更有辨白。而惟彼假托章甫之疏。巧诋奇中。恣意眩乱。一至于此。臣若仰恃 圣明。苟然冒出。岂不玷名节而伤廉隅哉。古语曰。贱者虽自贱。重之若千匀。此实士夫之所宜自励者也。抑臣之不敢出者。亦不止斯。臣之忝叨本职。今已三矣。初亦岂谓可以称塞而黾勉随行。苟免罪责。近日喉司之任。不比无事之日。雷威所加。莫不震荡。万匀所压。莫不摧折。惴惴然唯以谴何黜罚为惧。至若职思其居。有未能遑焉者。自有台阁以来。凡有所言。无论其是与非。曰俞曰咈。叩之必应。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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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启。未尝有无 批之 启。此可见 祖宗待台阁之意出寻常万万也。顷日合 启之初发也。终閟批辞。其不可以窜谪台臣而废弃 祖宗朝旧例也。较然矣。其时入直承旨。虽旋被斥退。翌日仕进者。亦不敢据例 启禀。此岂不知旧例之当然而诚不免怵慑于 殿下之威怒故也。尔后消沮嗫嚅。莫可鼓作。而及至馆儒之疏请同被罪罚也。 殿下之所以待之者。大失优容之道。政院之 启达所怀。乃其职也。且其措语婉曲。未见其有激拂圣 衷者。而乃反大加声气。特 命推勘。欲使政院只以依阿顺旨为辞。不敢复有所陈忠献可。亦独何哉。由前则可保其位。由后则不免诃责。 殿下之教导臣邻。不可谓得其道者矣。何不以古人逆于心逊于志之训观之哉。今之政院。秩虽卑微。若论其任则近于古之尚书与中书。岂但奉行文书而已。如古人所为推案而起及臣沆以为不可者。虽不可望。循常覆逆之举。亦恐自今日而废矣。以臣已试愦愦者。重之以形迹之臲卼。情势之崩迫而当此任于今日。其何以振励报效以逭大戾乎。此臣之所以宁受违傲之诛。不敢以承 命为恭者也。伏乞 圣明谅臣至恳。递臣职名。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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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左承旨疏
伏以臣禀赋虚薄。居常疾病易乘。而至于暑热则尤甚焉。自今月旬间。重患暑感。头目眩痛而不能久坐。胸腹痞满而不能进食。每值热升则有若沈醉之状而虚汗浑身。日夜不止。不但外邪之日以添入。至于发散之剂。无以施效。故辗转沈痼。已至半月。尚未有差减之势。而喉司 恩命。及于此际。奔走供仕。其势末由。而贱疾之外。抑有情势之十分崩迫者。臣于春间。曾拜此职。陈章自列而仍及政院失职之弊者。断断衷赤。只欲 圣明之察国家建官分职之意。以恢听纳之道而已。其后本院因事陈 启而以何怵于万基之言为 教。噫。为臣子而若使人怵于其言也。则此实难容之大罪。臣诚震悸。至今日而不敢安于食息也。蒙此罪名。得逭谴罚。亦已幸矣。其何敢复叨迩列以重罪戾乎。伏乞 圣慈谅臣贱疾之难于自力。察臣情势之不敢冒进。将臣职名。特 许递免。俾臣得以屏伏将理。不胜幸甚。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
被诋乞递疏(左承旨时)
伏以臣昨于 筵中。猝被人臣所难容之罪名。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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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且为臣而心惊体粟。臣退而循省。终莫晓致此之由。噫。古人之横罹恶名。无以暴白。以陷于罪网者何限。今臣所遭。只恃 圣明之在上耳。臣昨将危悃。略陈于 榻前。今复覼缕。不但烦猥不敢。是非虚实。付诸公议。无辨不校。谬所自勉。而使臣罪状。果如其言。则不翅凶于国而害于家。此岂小过一眚可以湔涤宽贷者乎。况重臣 前席论斥。不比寻常訾谤。臣若顽顿奊诟。苟保职次。则无亦重加之以肆然无忌之罪名乎。此臣之所以不敢冒进于 召牌之下者也。伏乞 圣明先递臣职。仍正臣罪。俾公法私分俱得其宜。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疏
伏以蝼蚁小臣。猥蒙 洪造。获分左符将母之任。敛臲卼之危踪。遂专城之荣养。伏惟 天地生成之德。实非湛宗粉身所可酬报。居常瞻望 宸极。感泣颂祝而已。惟是责重保障。而性本迂拙。了无寸效可以称塞。不职之罚。在所难免。自分递职居閒。敛退自守。惩毖险涂。避远诋谤。而若乃贪恋荣宠。更窃清华。则非臣意望之所敢出。亦非臣涯分之所敢安也。不料玆者 新命遽下。授臣以谏职之长。臣诚惊惶震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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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顷年所罹之人言。循今日所叨之职名。益不知措身之地也。臣不但情势之如右。所患感寒之疾。自去冬弥留。乍歇乍重。入春尤剧。寒热咳喘等诸症。昼夜交寇。至于痰壅喉咙。不通语音。心所欲言。口不能宣。口虽噞喁。人莫能解。以此症患。决无供职从仕之势。而前日所受密符。不敢使人代纳。不得不力疾趋 召。途道顿撼。以致添伤。扶舁还家。昏瞀沈惙。更无跬步起动之望。差可之期。有难预必。台阁之任。不可暂旷。伏乞 圣慈俯赐矜谅。将臣职名。亟 许镌改。以全孱命。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祈恳哀吁之至。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猥以庸陋。谬荷 甄拔。授臣以玉堂之长。臣承 命震惕。抚躬惝恍。仍窃惟念。玉堂为职。非惟昵侍 经帷。亦且献替可否。责任不轻。称塞实难。而至于长官。最号清选。苟或虚授而不择其人。冒受而徒荣其身。则授受俱舛。上下胥失矣。如臣袜线苦短。轮翮无取。懦惰自画而未习乎一部之书。朴愚自守而素昧乎当世之事。讲读之任。言议之列。实非所据。而犹且贪恋荣宠。不思引分。粤自己亥出入本馆。十年于玆。一未能援据经义。论列是非。以裨 圣学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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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万一。不职之罪。固已难逭。加以狷隘之性。不周于世。情外之毁。靡所不有。故比年以来。方始惩毖前事。惟愿处散班窃斗廪。以效禄仕。以避险涂。曾拜谏长。略暴危悃而旋以他事获递。逮入喉司。黾勉供仕。而亦非本心所安。及至今日。 宠渥愈益隆厚。职次愈益清切。而臣之危厉跼蹐。益倍于前矣。本馆之任。曾已蔑效。则一馆之长。何可躐据。前日所叨。亦且难安。则今日 新除。尤非分愿。才力所不逮。不可使强而当之。情势所难冒。不可使抑而居之。臣之控免。实出自量之审。匪如外饰之辞。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亟许递改。使上无虚授而任当其人。下无冒受而安于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副提学疏[再疏]
伏以臣猥膺 新命。抚躬罔措。敢将才分之不称。私悃之难安。仰干 盖高之听。冀蒙反汗之 命。而微诚未格。 谕以勿辞。臣诚皇霣闷蹙。不得不罄暴危恳。更渎 宸严。臣罪万死。窃念人臣之于 恩命。趋走承拜者。近乎恭恪。控免退让者。疑于伪慢。而古之君子。于其所不合受者。未尝避伪慢之嫌。再辞三辞不一辞而后已者。岂不以人臣辞受之失得不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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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一身而已也。粤自 祖宗朝设官分职。玉堂长官。系是极选。先辈之以学识才望见称而不获居是选者何限。如臣谫劣庸鲁无能为役而谬此忝叨受而不辞。则臣身冥升之凶。固不足恤。而其于玷名器而辱 清朝何哉。况臣与臣从兄万均。同入一馆。本馆既无相避之法。则兄弟并据之难便。虽不敢言。私门盛满之戒。亦何可恬不知惧乎。臣于是顾惭职名。内循私分。不敢以承 命为恭。烦吁至再而不知止焉。伏乞 圣慈察人臣辞受之义。谅微臣肝膈之恳。将臣职名。亟 许递改。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玉堂请 神德王后祔庙劄(移拜吏议。未及上。)
伏以 神德王后祔庙之论自始发。洎于今已阅累朔而过半载矣。上自大臣。下至章甫。罔有大小。同声齐吁。其于章劄奏牍之中。历陈其 壸仪之未尝愆。徽号之未尝替。 太祖 太宗之所尝眷顾尊奉。无间终始。而 庙享之阙焉不举。特由于一时礼臣之诖误者。详悉无遗。而以至今日所请之本天殽地而不容已之实。亦且援引古昔。极言竭论。如宋朝孝章后之追祔。 皇明钱太后之入庙。皆可为今日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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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晋虞谭之论武悼后陵谥尊号之未替而未入太庙之失。正与今日事符合。若夫我朝 昭陵之追复。乃 圣祖攸行而 圣上之所当法者。凡此数条。足以决今日之议。则不暇更有所考据而胪列也。然臣等窃谓 圣明之于 神德之当祔。不待群下之言而固已晓然于 圣心矣。顷日左参赞宋浚吉之告归也。臣万基亦在入侍之列。仰聆 圣上之以玆事酬酢反覆于其所谓本天殽地之理。无一毫疑滞于渊衷。而特以体大而持难。臣退出而与宋浚吉相贺。以 圣明之洞见天理之当然而伫期善继之孝至于尽伦之盛也。自是以来。群下颙颙之望。咸以为 圣上之许群请举缛仪。匪朝则夕。非今日则明日。而一月二月。又已逾时。群下之情。抑塞拂郁。而恐 圣明之或有所未尽释然夬然于斯者矣。及至十三日大臣三司之面奏也。 天颜温粹。 圣意蔼然。未尝有吁咈之色辞。以予非有他意而以其重大不得轻举为 教。群下之情。乃复欢欣踊跃。益信 圣明之洞见天理之当然而果无有一毫未尽者。不患夫群请之终不见许。缛仪之终不获举。而惟是 圣上之以体大而持难者。臣等请有以辨说焉。玆事之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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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亦岂不知。而古人之于决大疑断大事。有其术焉。书所谓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是也。惟其事之大也。故人君不敢独断。必须广询博访。而若乃无问尊卑。其谋协从则是为大同之吉。古人之于大事。其所审慎。可谓至矣。而至于所谓大同者。则斯速行之而已。曷尝有诿以其事之大而不循大同。持疑不行者哉。今者 祔庙之论。大臣力陈。则黄发老成之见可见。台阁交章。则朝著公共之论可知。以至章甫之徒累疏叫阍。则草野多士之愿忠。亦唯在于此。而其天理之当然者固已晓然于 圣心。则此即所谓汝从卿士从庶民从者。而尚且不循大同之吉。诿以不得轻举而迟之又迟者。何哉。 殿下之迄今持难者。虽以其体大。而群下之苦口力请者。乃以其体大故也。何则。此非如一政一事之差谬欠缺。实系父母君臣之伦。而若不能举而行之。则天叙民彝。终有所不尽其分者。窃想 祖宗降监之灵。必于是而尽然伤痛。追恨于当日议礼之臣。而所以冀望于我 殿下者。至深切矣。若复迁就迟疑。终莫之行。则其肯曰予有后。能推遗志。以成达孝矣乎。 殿下思之及此。则必惕然翻然。亟举而行之。而不得以体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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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矣。伏愿 圣明稽洪范大同之吉。纳群下公共之论。亟举 神德王后祔庙之礼。使天叙民彝得尽其分。 国家幸甚。臣民幸甚。
辞吏曹参议疏(副提学未肃谢前移拜)
伏以臣空疏庸鲁。百不犹人。而 陶甄剪拂。稠叠荐仍。玉堂长官。方辞而未已。天曹参佐。又从而移拜。论才分之不称。彼此无殊。荷 恩除之猥加。愈往益深。臣诚抚心知惧。措躬无所也。第念所叨职名。系是 清朝之极选。预闻东铨之注拟。究厥责任。实难承当。且念臣立朝以来。蔑才鲜福。每惧颠覆。而朝除夕迁。罔非清要。譬若驽骀之不胜任负而乃反埤益之不已。其为害于国而凶于身。当复如何。伏乞 圣慈谅微臣涯分之已溢。念公器授受之宜慎。将臣新授职名。亟 赐镌递。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大司成疏
伏以小臣。质鲁才蔑。百不犹人。而偏蒙 洪造。历践华贯。前后忝叨。罔非踰涯。岂不欲辞荣循分。以效古人为贫之仕。而每以逊让之似慢。撕挨之未安。黾勉承 命。冒没供职。有若才可堪分当得者然。居常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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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食息不弭矣。今玆 新命。又及于梦寐之外。臣诚震惕惊悚。益不知措躬之地也。窃惟师儒之长。实专造士之任。如前辈之学术名望表表著称者。则固非后人之所可伦拟。而近日居是职者。亦莫不极一时之遴拣。未有如臣之空疏庸陋而窃吹其间者也。臣少而失学。长益懦惰。未尝习一部之书。寻常句读训解。亦且懵然。不翅若墙面。每自念祖先旧业之至臣身而失坠。未尝不心惕然而颜骍然。犹且不能自勉自艾。信乎朽木之不可彫也。臣自知明自量审。而若乃贪荣恋宠不思职分之如何而晏然承当。则微臣之蒙不称之讥。受旷厥之罪。固不可言。 圣世设官责效之意。果安在哉。才力所不逮。不可企而及之。廉义所难冒。不可强使居之。臣之吁免。实出衷赤。匪由外饰。伏乞 圣明特垂谅察。亟 赐递免。使上无滥授。下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