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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溪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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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溪集卷之二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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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朴判敦(准源○庚戌)
皇天默祐 宗祊。 元子诞降不迟。举国含生。虽瘖聋跛躄。莫不为之欢忻蹈舞。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寔基于此。猗欤盛哉。猗欤盛哉。仍伏念自城主莅邑。凡为三山之民者。孰不为膏泽中物。而至于相进。偏蒙恩恤。民虽顽愚。宁不知感。但偃室非非公事可至之处。隔冈瞻望。自贻伊阻。下车三载。曾未得一日奉侍以承名诲。今又御者西上。旋轸此迟。却恐 朝廷未必为十室残氓。使閤下远离 樛木螽斯之侧。是可念也。伏冀蓄德崇深。以固 邦本。
答金佥知(商协○己未)
六月 恩祭。是 国家盛典。士林同庆。而衰病冲暑。无路作行。终不得奔走宾客之末以观其光。至今结轖于中。继而闻贤胤封章请黜三勋。此是己卯诸名贤之馀论。而千载之下。又出于己卯名贤子孙之口。岂不奇哉。弊架适有先生遗集。故相进闻此言。即使儿辈书其疏于请复 慎妃疏下。有时披阅。咄咄,嗟喜。梨亭延 谥。又是高门之庆。第念其家至穷。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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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膺。殊可念也。
答金伯信(观秋○己亥)
 夫气有聚散而无有无。人之生也。得天地之气以为形。而及其死也。其气复合于天地而元不消灭。非但人也。虽一草一木之气。莫不然云云。
气疑一段。毕竟与形溃反原之说同。矇陋未敢遽以为然。盖人与物皆得是气而生而长而壮而衰而死。方其死也。所得之气。于是乎尽矣。但生者是气之聚也。死者是气之散也。其聚也有渐。其散也有渐。所谓魂魄之升于天而降于地者。且将日远日微。虽有久速之不齐。而要亦终于无而已矣。至于花潭说。花潭以后诸先辈亦多疑焉。后学何敢遽以为定案也。且考朱子答廖子晦书。曰气之已散者。既化而无有矣。而根于理而日生者。则固浩然而无穷。或问人禀得阴阳五行之气以生。到死后其气虽散。只反本还原去。朱子曰不须如此说。若说无。便是索性无了。惟其可以感格得来。故只说得散。要之散也是无了。又问灯焰冲上。渐渐无去。要之不可谓之无。只是其气散在此一室之内。曰只是他有子孙在。便是不可谓之无。虽以此数条言之。似与花潭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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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俱是圆物。两圆差池相照。则初生之月及晦前之月。必如枣核上下俱杀。决无如钩之理云云。
日月是扁而圆者乎。是周而圆者乎。扁而圆者金镜是也。周而圆者弹丸是也。扁圆与周圆。固不同也。今以扁圆者看。则如钩如弦果可疑。若以周圆者言。则勿论晦朔弦望。月常有一半之光。其如钩如弦如镜者。特地上人所见如此耳。月常有一半之光。是朱子之说。非愚之杜撰也。朱子又引沈括王普之说曰。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沈括说)必有神人能凌倒景傍日月而往参其间。则虽弦晦之时。亦复见其全明而与望夕无异矣。(王普说)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人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非既死而复生也。(朱子说止此)当以此等说。更加商量。
 水与气同一理也。气者聚而复散。散而复聚。聚散无穷。水者升而复降。降而复升。升降无穷。二者皆终不消灭云云。
水亦有形之物也。有形之物。安得无消灭乎。或问海水不溢。朱子曰盖是乾了。又曰天地之化。往者消而来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复为来者之息也。水流东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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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尽而散。如沃焦釜。无有馀遗。此岂非明證乎。
答金仁瑞(麟淳○壬辰)
孤坐穷山。感旧伤新。心未尝不在于渼江云楼之侧。而一札远至。开缄灿然。区区喜慰。如何可胜。况审所慎向安。又有所读耶。开卷之悲。吾辈一般心事。闻来不觉涕下。大业之不敢当自谦之辞则或然矣。而古人当仁不让于师。其让于朋友。亦未知其必是也。然而此等说话。亦涉文具。只合姑含。各自努力。以无负我先生遗意可也。初终录。览后录示纰缪处如何。涂谷事。闻已停 启。而大体则与前无异。伤痛何言。
与宋直卿(启干○丙辰)
近闻高名登剡。至蒙付职乘驲之 命。家声不坠。 旌招继降。此何等盛事耶。可贺可贺。然而声闻过情君子所耻。须自今日牢著脚跟。硬著脊梁。断断以第一等自期。己百己千。著实做工。以为异日光先报 国之地。至仰至仰。
与宋能五(载仁○丙申)
有子不肖则为父母辱。有子夭椓则为父母悲。辱则辱及先世。悲则悲止一身。其轻重何如也。兄之子死。人之听之者。莫不嗟惜其不不肖可想。又吾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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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过奖者。盖或有以譬之于烈妇者。此则尤其父之所不敢当者。此岂非可慰处乎。人生斯世。能免有恶行恶心而死犹难。况其进于此乎。区区彭殇。又何足论也。闻哀辞与祭文。缘无纸未誊。今送白册一卷。望一一收录。无令遗失其以慰悲题册面者。要以是奉慰吾兄。亦欲还以自慰耳。
答洪伯承(光一○戊申)
埋主一节。长房葬后为之者。世或有之。而此不过贫残之致。恐不可以此为当行之典礼也。浅见则兄之初间料量。似为得宜。更与贵宗相议处之如何。
答洪伯承
俯询礼疑。尤庵曰不行吉祭而行时祭。则时祭毕后。服纯吉之服。又曰复常之期。当于吉祭月中或丁或亥。或宜祭祀日略拟于心。以为此日当行吉祭。以此为节。似不为无据。以此二说观之。则李哀虽不行吉祭。而其先考时祭则当行于今月。若以贫窭不行时祭。则亦以今月上旬或丁或亥日为限。始著吉服。似不悖于礼意矣。至于疏状之别。家礼曰平交云状。据此则只以位之有尊卑也。非以时之有久近也。虽禫后慰答。当称疏上。家礼慰疏有曰遽经禫除。答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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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同前。其下曰孤哀子某。据此则虽禫后若有慰亡人。则其答之也。当称孤哀。备要虽收录翰墨全书。而此不过备博考耳。朱子之说。既明白可据。则何苦不从而往取他说用也。
与洪伯承(丙辰)
以吾兄谨拙。平生不言人过恶。今闻弹三大夫。至被恩谴。岂居其职而不得不修其责者耶。进退黜陟。莫非 天恩。窃为兄贺之也。第初闻此报。以为弱质衰年。触熟远行。必生大病。今见得叟。槩悉多少。于完府西门外。讨一僻静闾舍。北窗小柿树能挠风送阴。而坐在其下。细读朱子书。尤可贺也。弟以孤露终鲜之人。遽见周甲之岁。悲恸摧割。有倍常时。每与鸣九相对叙抱。而旋不能无少一之叹也。 雷霆本无竟日之威。惟愿早蒙 赐环。与吾辈相从于寂寞之滨。以送馀年也。惟望珍重。
答俞德汝(得柱○壬辰)
湖上一会。悲恸罔极。归来峡里。日有悬想。即承情札。满幅缱绻。尤不胜感荷。况审学履佳胜。区区欣慰。又何可量。第拟人不伦。奖许太过。愚陋之不安。姑未暇言。而却恐朋友之道不当尔也。词章训诰之戒。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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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远之训。皆是格言至论。吾辈今日上失严师。其交相策励。专在朋友。而朋友之间。尚未闻此等语矣。乃今得闻于吾兄。私心铭篆。如得百朋。且曩时所赠厚意。欲谢而悲扰未果。今又病思昏茫。无以措语。当俟后日耳。
答赵仲一(万镇○乙卯)
埋主时墓前告辞。古无其文。何敢创制。无已则曰先王制礼。追远有限。今就墓右。奉绥先主。不胜悲感。未知如何。
答陆玄成(圭镇)
 
尤庵曰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若以经传言之。则何者为以理言之。何者为以气言之欤。医书言心。亦何心耶。大学章句。以虚灵不昧为心。则明德为气禀而有万不同耶。
如孟子所谓仁义之心。不忍人之心者。即以理言也。如张子所谓心统性情。朱子所谓心是气之精爽者。即以气言也。如医书言心脏如未敷莲花者。即以形言也。当各就其所言地头看如何耳。至于明德气禀之疑。先辈宿德。尚此议论纷纭。未有归一。顾此愚昧。何敢及焉。但看章句释明德。其下继之曰但为气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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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拘云云。明德与气禀之不可滚说。于此可见。吾辈只当以格致诚正四字。把作一生家计。深体味之。念念持守。则所谓明德真面目。且将逃遁不得。必有自来呈露之日。然后方才开口说破未晚矣。
  水母无虾云云
岭表记异。木母有足无口。眼大如覆帽。腹下有物如絮。常有数十虾食其腹下涎。或捕之即沈。乃虾有所见尔。郭璞江赋水母目虾。东坡诗虫怜目待虾。盖水母无目。借虾为视也。
答柳原明(星汉○壬辰)
曩日之会。悲扰罔极。虽好个朋友平日之所景仰者。见之如过客。然此则势固然矣。归来不觉咄咄悼叹。今承先施之札。及于荒山樵牧之社。示意至勤。不胜矶感。渼上一月之计。甚善甚善。吾辈虽不能筑室。当如此往来。省侍于馈奠之侧。则庶可以粗伸哀痛。而如相进者。忧病丧戚。左牵右掣。末由遂悃。第切愧恨。惟冀进修益力。以副区区之望。
与罗景素(东彦○甲寅)
闻高园梅树盛结实。隔岭病卧。尚如闻香。通一宵不寐。亦非谵语也。其中必有浓香者。摘送百馀个。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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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当助病味。五十个当置房中左右。以为闻香之地。且念难得梅花多结实如此䄵。吾亦年衰。万梅庄之愿。必于今年可试料理。若然则须择完充者数万馀个种之。可得万馀本生。可得万馀本生。方成万梅园。此则兄梅未知结实几何斗。而正是难听之请也。虽然六十老友通宵耿耿不接目者此也。分享清福。千万切仰。
答金伯谦(益显○乙卯)
积年阻晤之馀。承拜手墨。惊喜慰感。何可胜言。况又闻敬修言。永夜挑灯。大读朱子之书。此何等好消息。一自山颓之后。吾辈若而人。落落无会合之期。虽或因往来便。亦未闻有坚坐读书之人。而今于高明闻之。不觉聋耳还开。高明于我几富十馀年。须趁此时。惜取寸阴。更进竿步。千万至望。荒年事育之艰。此岂非关心事。而古人所谓内重则外轻者。亦必有道理也。期大功成服后行忌祭。栗翁之说。昭载要诀。举世通行。况大祥乎。愚意似不必延待葬后。脱服之节。恐于祥事时服妻服。入哭出脱。以白衣素带行祀。祀罢旋服姑母服。未知如何。
答金德之(载心○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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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曰。三年内立后者。过祥后彻几筵。南塘曰。几筵恐当于丧出再期而彻。练祥禫变制之节。亦不设祭哭而行之似可。愚窃以为南塘所谓不设祭哭而行之者。是指几筵已彻者言。若在未彻之前。似亦不能无酒果之奠矣。但今贤侄病滞私亲官次。既不得归侍几筵。则当日(受服初期)练服之仪姑停。以待病间追行。恐亦得宜。(病若计日可瘳则然。)然而再思之。诚有所不然者。凡疾病差复迟速难期。假令差复差迟。再期(受服再期)又届。又或蹉过再期以后。则将若之何哉。仪礼丧服疏。当室童子虽稚少。以衰抱之。童子之知觉蒙昧。与病人之精神昏雾。槩是一例。并不可责之以礼。惟在家人善相处耳。愚意前期走人于所后家。使以当日告由于几筵。自衙中亦趁当日。练其当练。去其当去。虽不能起动挂搭。或加拖身上。或陈在卧侧似好。此是无于礼者。不敢质言。如有未当。还以见教。
答金德之
续问解曰。未立后之前已题主。则丧毕后改题可也。祥祭则妻不可主。再期日别设祭奠。不用祝脱服而已。所后子则更制远月以终三年。而祥禫之祭。择日行之可也。来谕岂续问解此条之谓耶。问解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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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斋之所纂述。尤庵之所校正。可谓礼家三尺。而至于续本则尹拯之所刊行也。其说备载尤庵年谱。先辈合下以固多可疑评之。且就此一条言之。则改题一节。南溪不取焉。(南溪曰。成服日改题告云继子某今已成服。敢以改题之礼云云。)祥禫择日一节。农岩,陶庵,南塘,渼湖,栎泉诸先生皆不取焉。(诸先生皆以丧出再期为彻几筵之期。则小祥大祥。皆以丧出初期再期行之。而奄及小祥奄及大祥等祝。皆当用于此时。)是必有其故矣。其意岂不曰三年入庙。神道之常也。服丧三年。子道之常也。而皆礼之大闲。不可踰越。故使之各尽其常。无违大闲者乎。诸先辈所不取。愚亦何敢独信而不疑哉。虽然兄之所据。既在于此一条。则想于丧出初期。已不用祝。不以小祥祭之。若尔则向后事一切遵用此一条之外。无奈何矣。丧出初期。既不以小祥行之。受服初期。又不以小祥行之。是无小祥也。其可乎。受服初期。若欲以小祥行之。则小祥大事。孝子不参未安。易服大节。不于几筵亦未安。待病差卜日。来说果甚当。
答姜平仲(权○己酉)
未见先书。古之道也。相进顾何人。贤者用此道。执礼谦恭。致意隆重。拜受踧踖。若无以自容也。相进诚愚不肖。亦尝从师友之间。粗闻绪馀。以为朱夫子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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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正脉。孔孟嫡传。为士者不可一日而不读其书也。然而朱书之见弃于世久矣。今之君子举皆看作芭篱边物事。初不披阅。虽间有披阅者。观其所由。即不过缀缉文字。用之科场。以为荣身肥家之计而已。此于其身与心。有何一毫之益哉。虽日读朱子之书。尽诵大全一帙。已与朱子本意。北燕南越。直是读犹未读也。仆之憃愚。尝窃慨然以为何处绝峡嵁岩之下。或有忍饥耐冻。看读此书者。而嗟乎我未之见也。如或见之。吾当执鞭而从之。区区此念。寤寐常存。适闻人言。以为足下穷居深山。不事科目。躬自樵苏以供朝夕。暇日所读者。惟朱子大全而已。相进曾于足下。无一面之雅。凡足下所存之多少。所造之浅深。顾何以测知。惟其所处之地。所读之书。刬地闻来。已令人精爽飞越。意或彷佛于相进平日寤寐之贤。故每有一扣云关。稳承嘉诲之愿。而曩因经由。为同行所拘。未得遂意。至今为恨。然而早晚病间。当得一进。以酬素志。惟足下幸有以辱教之也。
答洪伯应(直弼○癸亥)
春间获拜长牍。执礼过隆。陈义甚高。殆令人惶恐却走不敢当。岂足下乍闻过去过情之辞。乃有此过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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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耶。既感且愧。无以容谕。仆少小时。亦尝供洒扫之役于渼湖,栎泉二先生门下。而漫浪度日。无所成就。梁摧之后。又拜近斋,云湖二丈。或得数朔之款。或得数䄵之欢。而自别二丈。疾病丧戚。连岁滚汨。加以满柳残质。未老先衰。宛转枕席。不出户庭。已经四载矣。至于今年。幸得暄煦。神识稍开。时时披阅文字而必取熟面。若于生面则不敢生意。于此可知衰耄之甚也。自承崇翰。藏之深箧。时时展读。真诚恳到。囷廪俱倾。使此癃病人襟怀。一见豁然。诚十馀年来。交际间所未睹也。只恨西山暮景。难以绳系。川陆渺绵。盍簪无路。书札往复。亦难多得。此将奈何。足下之言曰。愚则粗知穷达有命。故只愿终身读书。此可谓捉得路径住定矣。夫然则所谓读书者。岂非虞夏商周以下。至于孔曾思孟之书而朱夫子之所注释者乎。足下所谓求仁为己之术。尽在其中。朱夫子之千言万语。已说得口破矣。天地间平正一条路。可谓历历在眼前。而第恨人自不察。人自不行耳。今足下年龄妙少。虽未尽读朱子之书。伏想其大义已领略矣。继此以往。足下诚能以朱子之法。读朱子之书。一切依其言用功。何患不到朱子之域乎。生今之世。为人作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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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斯可矣。更何他求哉。至于心性之论。却恐非吾辈急务。湖洛分争。已是当年未决之案。百世之下。当有复起之朱子。到此时此论可定。岂今日吾辈之所可忧者乎。愚则窃以为居今世而读古书者。只当尊所闻行所知。以守父兄师友之说。勿与人争竞可也。如何如何。惟冀力学征迈。以副区区瞻望。
答宋春伯(焕元○庚申)
 诚敬二字。出于乾九二坤六二。为千古圣贤相传之心法。莫虚乎天而以实字释九二之诚。莫实乎地而以虚字释六二之敬者何也。
乾坤虚实之理。固非浅见所敢轻议。而窃尝思之。此于卦画单析可见。而天包地外。透过土石。地居天中。孔穴相通。天虽似虚而至实者莫如天也。地虽似实而至虚者莫如地也。诚实敬虚之义。正好于此处取象。故然耶。
答韩汝峻(庆岳○己未)
正心章注。自先辈议论甚多。今不能尽记。而尚记渼翁之言。曰或不能不失其正之或字。虽似可疑。若通贯上文盖是四者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而看下来。则无所碍滞矣。此说恐好。愚意此注当分三节看。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78H 页
盖以下。言其本不能无则非病也。然以下。言其不当有而有之则方是病也。则以下。言其病之有害败也。若以或字只承一有不能察看。则果未稳贴。而若移上冒头。并承人所不能无看。则人所不能无之中。当有而有者。不做病而得其正。不当有而有之者。乃做病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有所与不在。盛见极好。此正与程子心有主则实心有主则虚同。程子之言虚实。皆得大学之言有无皆病。南塘所谓五行浊恶之理。不可谓之五常者。谓如蛟蝎枭獍之类。皆得五行浊恶之气。其中所具之理。不可谓之五常云耳。非谓理有浊恶也。何不活看而有此疑也。
答俞子寿(极柱○乙卯)
来谕众人则似无其中七字。称停似或少疏。昔张南轩有众人无未发之论。朱子辨之曰。此亦随人禀赋不同。性静者须或有此时节。此言众人亦或有未发时也。既有未发时则此亦中也。恐不可直谓众人全然无中也。
答宋锡汝(圣圭○乙卯)
向善二字。不觉病眼三揩。新年消息。岂有愈于此者乎。区区安否。犹属第二事。不须说及也。仆前此每钦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78L 页
服高明资质。窃欲以先业相勉。而尚此嗫嚅而未敢发者。己田不芸。劝人芸田。恐被人讥笑也。今则高明已发此愿。从傍赞成。可幸无大咎耶。但向善二字。是舜蹠分歧。择路初头事。只守此二字。终不济事。必须继之以立志。硬著脊梁。牢著脚跟。一跃跃出。有进无退。则所谓阳气发处金石亦透者。必无不成之理。而其功程节次。皆在四书五经近思心经等书。不须他求也。抑有一说焉。仆亦尝略阅士友年少有将来人。例发一番此愿。而少顷为家务挠夺。世故推荡。疾病忧患。又从而沮败之。不过十数年间。风磨雨洗。消灭无馀。此正可虑也。高明素不轻浅。岂不虑此而有是言乎。继此以往。若有所得。亦愿得闻也。
答柳义伯(以勋○丁未)
返魂于家而倚庐守丧。古之正礼也。不返魂而庐于墓侧以终三年。后世孝子径情直行之礼也。返魂于家而居庐于墓。只以朔望归奠几筵者。朱子之所躬行而实义起之礼也。凡欲行礼者。当择于斯三者。而愚则窃以为若欲庐墓。似不可舍朱子而从佗说也。朱子亦韦斋之独子。无他兄弟。独子不可庐墓恐不然。但有诸兄弟则分守几筵以奉凡奠。似为尤好矣。
答李仁伯(升源○丙辰)
俯询父卒三䄵内遭母丧。自昔先辈皆疑讼不已。而至陶庵。直以招魂为断。若父丧先招魂则当服母丧三年云云。此说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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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陆敬舆(相贽○己酉)
昔退溪先生时。朱子大全始来东国。无人知之而退溪首先好之。夏月闭户而读。人或以病暍止之。退溪答曰。读此书。胸膈间自生凉风。无病暍之虑。此节要书。即抄其生凉风处辑成者也。为士者若不志于学问则已。苟有志于学问。舍此书奚以哉。此书不可不常置案头矣。今缘左右之买书。仆以缺而成完。左右以无而为有。俱可幸也。然而卖之者则寒心矣。来书又有充欲之说。仆素于书册之欲。不能摆脱。左右复此云尔。岂左右久从我游。有所相染而然耶。若尔则左右肚里。天理自足。何用染得他人人欲来。可发一笑。
与陆敬舆(壬子)
山斋日长。正好读书。况上有贤师长。傍有好朋友。名以讲学。谭说义理。此真自有青山县以来。无上好会集。自有敬舆身以后。无上好机会。若知此意。何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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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放过。且今春煦方舒。花鸟烂漫。蹁跹来往。质疑请益。这里想有无限好光景。亦想有无限好意思。人欲剥落。天理呈露。霎然之顷。或有默契处否。苟于此处。有见二程之于濂溪所谓吟哢风月。吾与点之意。不得专美于千载之上。岂不好哉。千万努力。安否之间。已失于书头。今不须为也。
与陆敬舆(丁巳)
顷闻令侄夭椓。令人心坠。堂闱定省之间。又将何辞奉慰耶。虽然阳明所谓父之爱子。自是至情。然天理本体。自有分限。过即是私意者。却是好语。虽禀于朱子。恐不以为不然。须以此语存之于中。无至过哀生病。以慰慈念。千万至望。
答金子晦(锡烈○乙卯)
二种珍馈可感。客腊云云。盖有微意。自前左右逐年饷岁。非徒无功而食。有素餐之讥。顾此滓秽主人翁。每当其时。不无希望预待之意。虽是吾之心。此心可痛。故欲为斩绝此心。不留苗脉。遂有后勿更送之语。今见示谕。看作不屑之教。左右若复因此加勉。奋发策励。要作第一等人。不要作第二等人。矻矻孳孳。学与岁俱进。则此虽近于郢书燕说。而亦不为无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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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矣。若尔则辞馈一事。可谓贤愚俱益。明岁则一刀断割。更不复然。至望至望。今岁所送。孙儿见而踊跃。抱持而走。不能还呈。不得已出此姑待明年之说。孟子见之。必笑此汉也。
与金子晦(丙辰)
吾于晚年。觉日课甚益。教小孙。未尝阙课。昨日闻渠多闻好说话。遂令除一日课诵课读。盖人之所以为人。在行不在文。今于行实上。只闻其说话。故特除一日之课。若使闻其说话而知好之。虽全夏阙课。亦未为虚送日月。若复好之不已。至于服行于其身。则虽一生阙课。亦未为虚送日月。人而无行。古人谓之马牛襟裾。又谓之鸟兽须眉。诗人刺之曰胡不遄死。岂不怕哉。吾之此言。为念小孙也。然而佥秀才亦皆有祖有父。吾之心如此。则佥秀才祖父之心。亦必如此。祖父生存者之心如此。则祖父之不幸在九地之下者。苟有精灵之未泯者。亦应不与此在人间者有异。呜呼。其可不深念之哉。此书轮示佥秀才。烦为一场解说。
答金子晦
西铭韵母。处与叶。相长叶。幼秀告孝肖叶。志懈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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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恭叶。参奇叶。生成宁叶。其中参奇叶。乃关西韵也。关西人读参奇音。皆如并云尔。
答李恭伯(元肃○乙卯)
 祠堂附注庙皆东向。祖先位面东云云。
考语类。自厅侧直东入其所反转面西入庙中十五字。双书分注于祖先位面东之下。今附注连书之。又脱东字。所以难解。
 俗节注角黍俗名何物。而何时时食欤。
角黍以菰芦叶裹黏米。煮成尖角。楚人以重午。投汨𤄷祭屈原者也。
 
深衣附注寸尺咫寻。皆以人体为法。愿闻之。
投壶注四指曰扶。扶广四寸。公羊传注侧手曰扶。按指曰寸。以人体为法者。其以此欤。
 领缘二寸。玉藻丘仪皆说领缘寸半云云。
沙溪备要从玉藻领缘寸半之文。恐得之。
 冠昏皆是重礼。而昏称身及主昏者无期以上丧。始可成昏。冠只称父母何也。窃意将冠将昏者。皆身无重服始可。父母及宗子主之者亦皆同。然未知如何。
尤庵以互文看。南溪以昏不失时为重。虽父母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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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身既无服。则当使宗子主之成昏云云。先师渼翁据书仪。以南溪说为长。
 陈冠服注东领北上。图西领南上。
图固多误。
 揖将冠者注出房二字可疑。迎宾升堂时。将冠者已出房南面矣。更何说出房。
出房二字恐衍文。
 乃醮注升席进席前就席末不同云云。
升席。谓自席右而升此席也。进席前。谓进席前南边也。就席末。谓还就席右端也。
 
纳币注少不过两。多不踰十云云。古人每疋作两个卷子。是一疋为两。五疋为十欤。
来说恐是。
答李恭伯
 妇人首绖既准男子。则小敛时环绖似不可独废。而只称主人兄弟。无妇人同之文云云。
妇人元无。而今礼家亦不用巾绖。只用括发袭绖之制云尔。
 朔奠注朱子据奔丧父在父为主之文。而许母丧朔奠父为主。此以同宫者言。丧服小记妇之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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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哭夫若子主之。袝则舅主之。此以异宫者言云云。
古礼有同宫异宫之别。而家礼一切许以父为主。袝则舅主一语似得。
 古人文字年号下。必书岁次或几年。如淳熙戊申元礼八䄵之类可考。而慰疏赙奠状。皆于年号下。只称月日何欤。
当活看。
 大祥条袝庙告辞。当依家礼告迁前一日为之。而厥明行事下。始云新主袝庙。先告祠堂。此则告庙似在行事后。未知何如。
当前一日为之。
 禫月吉祭。士虞礼云犹未配。沙溪则云合椟何欤。
犹未配以祭时言。故沙溪有祭后合椟之说。
 忌祭条诣祠堂下注叙立再拜焚香告。并如时祭云云。而时祭诣祠堂下。元无再拜之文何欤。
诣祠堂再拜。家礼时祭无之。盖阙文耳。岂有奉神主就正寝之时。偃然不致礼容者耶。
答李恭伯(戊午)
前宵诸少年为立春会。讨村舍僻静处。去老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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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为僻静。孤灵终鲜。百感来集。剪烛独坐达曙未成眠。今见来书。不觉蹶然起立。素知左右有此好意思。而此不过有志而已耳。若曰立志则恐左右未可以遽自处也。愚亦未敢以遽奉许也。虽然若以此病。问药于此汉。则此汉全身都是此病。一生亦都是此病。渠未能自治渠病。更何能剂药而治人之病乎。第有一言可以奉复者。自舜禹精一之言以来孔曾思孟周程张朱。下逮我东诸贤。一言一句。皆是药也。愚未知左右之病的在何处。而何圣贤之言。必为左右病对證之药乎。昔吕伯恭性气粗暴。嫌饮食不如意。辄打破家事。后因久病。只将论语閒看。至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忽然觉得意思一时平了。遂终身无暴怒。此吕伯恭所以自知其病。自得其药处也。愚尝以为吕伯恭平日非不读论语此章。而但人心有开闭通塞。前日读时闭而塞。故未见其效。到病卧时适于此一路。心窍开通耳。愿左右自明日新年为始。卓然立志。断然以不作圣人。死不休之心为心。则异日读书时。必得吕伯恭一句语。亦或得刘屏山三字符。此在左右心窍开时。非愚浅所敢及也。自悼身世。狂言及此。幸垂察而无犯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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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恭伯(丙寅)
别来几月。斋居悬悬之思。未尝不踰芬岭涉清汉。徘徊于终南云树之间也。意外承新年第一书。备审旅中动止多吉。又一向静居。看读有味。此何等好消息。然而方今世态渐变。于古人书。不徒躬行者之难也。开口诵读者。亦未多见。而惟左右处纷华声利场中。看众人所不看。能不为人所憎耶。示谕求官常调。可见不欲标异之意韬晦之道则固然矣。而循理安命。不追时好。又岂非朱子之言乎。閒居每诵学求犹邈。爵辞俞婴。进行之跲。退藏之贞二句语。不觉叹仰感服。窃以为惟陶山翁为东方出处之正经。而后学之标准在此。如何如何。仆粗保旧状。而又添一岁。居然作八十翁。恐终无闻而止。百感弸中。益无以自聊也。
答李最卿(得秀○戊辰)
新年承第一书。备审侍彩茂福。静修益进。诸节均宜。新妇又好在。亦新年第一好消息。何等欣慰。仆只依旧劣遣。而病与齿添。百感弸中。此是年老者新年常事。何足深叹也。曾闻左右自李恭伯所。借得闺门仪范而去。此篇昔者吾友李性之之所编辑者也。此亦有一件。时时披阅。妇人百行。略备其中。益觉故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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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意深远。而其有关系于人家大矣。幸以此书给新妇。使之朝夕目寓。浸灌其义。有若如诵己言。深所望也。孙儿儿子率去可信。而日气猝寒可虑。但此儿行年十七。幼志未弃。此行渠初出入。起居言动之间。必多失仪。望随处教诲。俾有所得则感激何言。
答韩鲁瞻(庆大○庚戌)
承悉腊寒。读况安胜。慰仰不可言。思虑之病。自古先辈皆以为极难治。每以一敬字为金丹一粒。此固对證良剂。而愚意君之思虑。盖多缘身世困穷之致。则延平说一条。有正合著意者。故谨此书送。须于夜枕辗转之际。尝试加工如何。
 朱子曰。向见李先生说。若大段排遣不去。只思古人所遭患难有大不可堪者。持以自比。则亦可以少安矣。始者甚卑其说。以为何至如此。后来临事。却觉有得力处。不可忽也。
答韩鲁瞻(庚申)
饭用米则无致死之。不仁。用生不用熟则无致生之。不知。
钱亦货贝之类。故无贝者或用之。而金铁刚硬。恐伤体肤。不用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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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大记衣柳翣之材。注柳之言聚。诸饰之所聚。饭含柳匙。岂与此同义耶。
外艰禫后。若遭重制。则当服重制之服。不徒重制。虽缌功轻制。恐当服缌功之服。
答李直卿(元敬○丙寅)
 洒扫应对进退。人事之末。而必以是为先何欤。
教小儿。先从至易处起。
 书题言师而不言君。题辞言君而不言师何欤。
书题言师不言君。只就小子分上言之也。题辞言君不言师。即总论人之行也。
 
大学序小注新安曰三代有小学大学之教法而未有书也。集解云全书谓三代小学教人之书也。
集解说是。
 物欲交蔽云云。
物自外至。欲自内出。
 小学题辞。大学序文。实相表里。而气质之论。只及于彼而不言于此何欤。
既曰众人蚩蚩。则众人二字上。便可见气质。
 培根达支。饶说甚好。而退沙两先生皆以小学大学为根支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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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说似长。
 德崇业广云云。
德崇业广。就穷理修身言。世儒以业广为齐治平。似非朱子本意。
 有曰寝毋伏。有曰寝不尸。其势当侧寝。而此又曰寝不侧。何如可得其中耶。
此是胎教。故曰寝不侧。若平常人侧寝恐是。
 形容端正。是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之效。才过人。是自不食邪味。至道正事之效否。
必欲分属则固如此。而终未免破碎之病。
 
古法八岁入小学。而此言十岁就傅可疑。
此则尤庵曰。三代之制其不同如此。当各为一说看。以此看之尽好。
 奔则为妾云云。
奔是女子之奔。
 六行。言友而不言弟。八刑。言弟而不言友何欤。
行当主兄。刑当责弟。
 集说曰。緌者缨之馀。缨者冠之系云云。
緌缨是一物。
 髦是不忘生育之恩者。则独于妇阙之何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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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已嫁。适人外成。其无拂髦。礼当然也。
 漱浣补缀云云。
漱浣补缀。岂全是妇人事。虽子之事父母处。岂无漱浣补缀之事乎。
 如新受赐。如更受赐。皆以舅姑之赐而言欤。
如新受赐。如新受人之赐也。如更受赐。如更受舅姑之赐也。
 婢子。若庶子庶孙云云。
婢子是婢妾所生。庶子是众庶之子。固有分别。而既是父母所爱则固当敬也。
 
御同于长者云云。
长者是主人长者。
 九容。或以为理。或以为气。或以为兼理气。
兼理气看似好。溪谷曰。当重当恭理也。其重其恭。乃气之得其理者也。
 公父即文伯之父之字。而曰公父文伯何欤。
以字为姓。古多此例。不必深疑。
 让金一事。李氏以为属朋友。而朱子则以为实明伦中。偶无明友条可疑。
古人意思甚阔。元无印板文字。
答陆务观(相游○壬戌)
虞祭三献无进炙之文。恐是丧祭异于吉祭也。非徒虞祭。卒哭练祥禫。皆无进炙。至吉祭。始有进炙。于此可见吉凶有异也。
虞祭始用祭神之礼。故饭右羹左。上食即三年内象生之仪。故饭左羹右。恐无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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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裴得叟(得永○庚申)
所询礼疑。尤庵答康用锡书曰。据礼主人有故。不得练祥。馀人则只哭而变除而已者。见于经礼问答。春府丈之满月除服。恐已得之。至于令从叔常持之服。似亦当以私服。有君丧不敢私服。虽见于曾子问。而古今异宜。今皆不用。故朱子君臣服议曰方丧三年。义之至而情或有不至。其所谓方丧。岂曰必使天下之人。寝苫枕块。饮水食粥。真若居父母之丧哉。据此则草野无官之民。以亲丧服常持。恐或得宜。出入时方笠麻带。亦无所禁云矣。曾见先辈之论。皆以为 国恤中。私祀卒袝练祥等殷祭。退行于 因山卒哭后。忌祀单献无祝。节祀不废。而只不上墓。此皆据 国朝五礼仪而斟酌者也。昔我 英庙末年。作丧礼补编。刊板于全州。较五礼仪尤该备。虽不言忌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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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不废。而今番 国哀则物议皆以为 梓宫在殡。国家大中小祀。一并不举。则私家忌祀之单献。亦未安。节祀之略设亦未安。性潭丈之论亦如此云。故愚亦欲姑阙以待有定论耳。
答崔士宗(学洙○庚申)
 订顽砭愚命名之义云云。
顽是不仁之称。愚是不智之号。西铭所以订不仁也。东铭所以砭不智也。
 春秋四传。读者当以何传为主。
左公谷虽不可废。而以义理言则胡传当为优云尔。
答崔士郁(光周)
忌祭考妣位各设。虽礼之正。而穷家之艰辛营办者。无论祭需之礼薄。床卓器皿。亦为难备。既有称家有无之说。则无至苟且而合设行祀。似未为不可。
答申汝瞻(泰东)
父先亡母后亡者。其吉祭无递迁。而考丧礼备要。合祭祖以上祝。有某罪逆不灭岁及免丧九字。合祭新主祝。有某亲丧期已尽礼当配享十字。其下乃用时祭祝时维以下。则凡吉祭祝文。恐不可只用时祭祝。
答从弟凤仪(相韶○乙卯)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86H 页
大学章句意诚以下。皆得所止之序。谓六者各得所止而其序如此耶。抑谓修身为明明德之所止而自诚意以下为得之之序。平天下为新民之所止而自齐家以下为得之之序云耶。
上说是八条逐条皆有至善。恐不可谓修身为明明德之所止。平天下为新民之所止也。
 论语首章注程子曰非乐不足以语君子。谓才到乐地位。便可称君子耶。小注朱子说不乐则何道以为君子。语意未莹。
或问以首章三节。分作学之始学之中学之终言之。据此则乐与君子。恐不可谓一等地位。朱子说何道以为君子。犹言由何道以成君子也。
 三年之丧。当并言斩齐。而古人或只举齐衰云云。
论语子见齐衰者。孟子齐疏之服。皆只举齐衰。愚亦尝疑之矣。庄子资粗衰绖注。资与齐同。今粗布亦谓之资。(见韵会)若然则此齐字与资字同看似好。而集注以缉之曰齐释之。寻常未晓其意。
 道心之本自微妙。以其堕在形气中故耶。
惟微之微。朱子以为有微妙微昧二义。盖微昧则以其堕在形气中也。至于微妙则天理本自微妙。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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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气之故也。今以本自微妙。归咎于堕在形气。恐未安。
 中庸道不远人章。两为字同欤异欤。
朱子曰。人之为道之为。如为仁由己之为。不可以为道之为。如克己复礼为仁之为。语类克己复礼为仁与可以为仁矣之为。如谓之相似。与为仁由己之为不同。据此则中庸不可以为道之为。论语克己复礼为仁之为。皆当轻看。中庸注曰反务为高远难行之事。则非所以为道矣。论语注曰为仁者所以全其心之德也。据此则中庸不可以为道之为。论语克己复礼为仁之为。皆当重看。重看则与人之为道为仁由己之为同。
 心之神明神妙属阳。圣凡皆同。心之精爽精英属阴。圣凡不同云云。
精神二字。如魂魄字。本以阴阳作对者也。不徒儒家书有之。医书亦详矣。然而心之所称神明神妙精爽精英。合下一般赞美之辞。与彼名目称号字义不同。亦非对举双立者也。今东捞西摸。捏合作对。以分阴阳。以论圣凡心同不同。恐是非常丑差。
 周慎斋世鹏竹溪志序曰。丽史称安裕置赡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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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从祀。其陋类此。慎斋之言何如。
愚则窃以为史笔非陋。却恐慎斋之见陋也。文成公于东国学校。诚有大功。可谓万世永赖。然其从享则似或为过典。
 易服时。期服人当去冠耶。不去冠耶。
若从家礼则易服时。妻子妇妾去冠被发。其馀有服者。皆不去冠。只去华饰。至小敛后袒免时。五服皆去冠而加免。以至成服似可。且古人吉凶皆有渐次。自凶之吉自吉之凶。未尝陡急。虽孝子初遭亲丧。露鸡斯而不去。至小敛括发时方去。服人之初头不去冠。正合礼意。
 主人未成服前。吊者不变服。则青袍黑带入哭无妨耶。
子游裼裘而吊。曾子始非之而终是之。若在主人袒括发前。虽青袍黑带。未为不知礼也。
 为位而哭云云。
凡为位者。当设倚子。无倚子则设席。皆无拜。古礼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而朱子一并删省。只曰尊长于正堂。卑幼于别室。从简取便极矣。今不须更分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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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也。
 斩衰直领。亦不缉边欤。
直领是出入服。殆近古人墨衰。虽斩衰丧。缉边恐无不可。
 虞祭亲宾。
亲即亲戚之无服者。宾即宾客也。
 设馔。右脯左醢右面左饼何义。
脯醢左右。恐当与饭羹左右通看。左饭右羹。见于曲礼。此则生人之馔也。至于家礼祭馔则反是。左脯右醢。见于乡射礼。此则生人之馔也。至于家礼祭馔则反是。饭羹一节。退溪尝论之曰生尚左死尚右。至于沙溪则直以为未知其意。恐是出于当时俗礼。书仪从之而家礼亦未之改欤。饭羹若然则脯醢亦同。此岂非百世疑案乎。设馔之分燥湿。本出于曲礼注。而以左阳右阴。阳燥阴湿言也。今以鱼东肉西东海西陆。一切推之。饭是陆产。羹是水产。右饭左羹。岂不分明。而若饼面左右。尤无可据。
 有人取兄子为后矣。其子亡后。遭其兄嫂之丧。服虽小功。于其子为亲丧。则兄嫂葬前。大小祀皆废于其子耶。若奉先世祧位。不可以卑位之故。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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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尊位。其子神主。既在一庙之中。亦当并祭耶。若值其子忌日。则亦何以为之耶。
栗谷论祭祀行废。专以主祭者言。未尝以所祭者言。兄嫂小功。成服后岂有废祭之义。虽以所祭者言。伯叔父母葬前。岂有废其从子忌祭之义乎。且忌祭出主于别室。虽有同庙尊位。有何未安乎。
 致齐于内。散齐于外云云。
齐之内外。自古有二说。吴氏曰以庙内外言。退溪从之。陈氏曰致齐于内。若心不苟虑之类。散齐于外。若不饮酒不茹荤之类。沙溪从之。二说未知孰是。
 
程子曰。凡言宗者。以祭祀为主言。人宗于此而祭祀也。按大传。君命一人为宗。以领公子。而诸公子宗之。此则宗字之义。恐不为祭祀也。
程子宗字之释。自是正义。至于公子之兄弟相宗。盖缘此公子上不敢宗其先君。下未及与子孙为宗。无所统摄。就兄弟中命一人为宗。便是借用宗字。岂可以此而谓宗字。不以祭祀为主耶。
 凡谒庙。经宿而归则焚香再拜礼也。若以时过宿于邻里族亲。不啻屡矣。则动辄焚香再拜。似甚繁亵。且近出时瞻礼。即唱喏而已。而我国无此礼。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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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只滚同再拜云云。
邻里过宿。不废当日晨谒。则当以晨谒。行焚香再拜之礼而已。岂别有所谓焚香再拜乎。所谓经宿者。地非邻里。归亦未及于当日晨谓者也。辑览瞻礼犹言揖。近出当揖。何可再拜。
答族侄惟穆(己亥)
见书良慰。汝之亲事。曩时云云诸处皆不成。到今筮日于此处。吾则以为汝之原定配耦。已经月老安排者。即此是也。夫妇者人伦之始。万福之原。天下古今。莫重莫大之处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而夫妇之道。又复造端乎一醮。年少有前程者。尤当恐惧戒慎也。如逢贤匹。当以敬一字为砥柱。如逢不贤匹。当以爱一字为砥柱。贤而敬之。可致刑家之化。不贤而爱之。必有厚德之报。若使汝眼目稍开。则贤不贤莫不有益于汝。亦不须深望其协意也。汉之诸葛孔明。岂不诚千古达识。而其自为择妇。乃得丑妻。朱夫子以为孔明事业。未必不由于此。旨哉言乎。虽然此实汝叔所未能也。而反举之以责其侄。还可笑也。虽然言则是。汝必勉之。吾在远地。汝之冠醮。皆不得见。祗自悬悬。
寄子惟一(己亥)
汝必无病而吾之心每若汝有病。汝必勤读而吾之心每若汝不勤读。世间父母之心。果可谓无穷也。抑亦汝真有病不勤读而然耶。抑亦吾私胜而然耶。是未可知也。饮食居处。皆病之所由生。千万慎之。读书亦不可忽也。时秋积雨霁。新凉入郊墟。灯火稍可亲。简编可卷舒。此正今日事也。且此诗全篇甚好。汝须时时诵之为可。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89H 页
寄惟一
汝果欲佩全州刀耶。是何言是何言。若使汝读书修行之意。充塞于肚里。肚里更没空地。此念从何处闯发。从何处容著耶。既不能闯发容著。则亦何能三百里踰山越水来。入吾耳耶。是诚可慨。且汝佩刀有甚用处。若以为割纸之用。则砚匣中有吾所旧用刀。自可绰绰。若以为斫木雕枝。等閒弄手之用。则手足体肤易致伤损。可谓有害而无益也。若以为衣襟旁玩好之物。观美之资。则世间固有佩银妆刀者。亦有佩金错刀者。全州市上刀。何足为玩好。何足为观美乎。假令得银妆刀金错刀而佩之。汝之他服饰。以吾家力。难得一一华美。无乃不相称乎。假令汝之服饰。一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89L 页
一华美。汝之一身。表里不同。里面空荡荡。无一物所存。只屎块溺滓而已。而徒致饰于外面。岂不为识者之所鄙唾乎。汝之此念。诚为可慨。汝父一命。是汝父过分之事也。祸福相生。满损互招。吾家前头事有不可知者。汝父方惊惶懔惕。魂不付体。而家有独子行年十七。乃乘此机会。隐然有欲佩全州好刀之心。果可谓知其父之心乎。不知其父之心。亦可谓其父之子乎。诚可慨也。此纸仔细详览。
答从侄惟禄
奔丧成服日子。以到家后四日成服。而若谪居不得还。则以闻讣后四日成服为可。
天道尚左。地道尚右。故赠玄纁。当以右为上而玄右纁左为是。先师渼翁说。亦尝如此。
适长子死则庶母当从女君服。女君服期䄵。庶母亦期年。女君服三年。庶母亦三年。
寄孙儿直信(癸亥)
闻颇勤读可喜。工夫莫如除浮念。除浮念莫如做实事。除浮念做实事。可谓汝六字符。可以书绅。无如伯鲁之简也。
寄直信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90H 页
闻汝浮念稍袪。专心读书。老祖之衰病。恍然失去。圣人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汝若一月袪浮念。专心读书。其效验当如何哉。然尚有其然岂其然之心。迁善当如风之速。改过当如雷之猛。一跃跃出。脱去旧习。粹然真实。则汝祖衰病。将益稣健。千万著念。须及好先生未分馆之前。做成别人来也。字字反复。可知吾心。不须多言。
答直信(丙寅)
 小学实与大学相为表里之书。而书题只言修齐治平。不言格致诚正。未知何义。
不言格致诚正者。已包在修身里面。
 胎教可以转蹠为舜否。
胎教是一助也。舜间气也。蹠戾气也。似不可以胎教有无。有所变改也。
 为君使者章三节云云。
此章当分三节看。第一节言为君使。第二节言君问事于其臣。第三节言臣有所告请于其君。
 君使之来。迎送皆于门外。已使之往。只下堂而已者何欤。朝服下堂。皆敬君之意。则使人于君所则言朝服。而于使者反则不言之。于使者反则言下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90L 页
堂。而使人于君所则不言之亦何欤。
皆是互文。
 宾不顾云云。
宾之不顾。自是退去时常礼也。告之以宾不顾者。只是告退之辞也。
 父命之曰无违舅姑之命。母命之曰无违宫事。庶母则必申之以父母之命而命之云云。
父母所处之地不同。故其所命之辞亦异。至于庶母则又不敢擅命。但申之以父母之命。古人言语。一开口不放过。
 
君丧之方丧三年。师丧之心丧三年云云。
君丧当从时王律文。至于师丧。随情义。或三年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岂无变通耶。
 君食之。此食字似指食禄之臣而言。未知然否。
此食字似指食禄之臣。而其实通庶民而言。盖制民之产。便是食之也。
 伯俞汉人而入于稽古可疑。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是国语而入于嘉言。伯俞之入于稽古。不是异事。
 孤竹国在何地。
濯溪集卷之二 第 391H 页
孤竹国在无棣城。左传管仲所谓北至无棣者是也。
 南容姓南宫而省宫字曰南容何欤。
朱子感兴诗曰马公述孔业。马即司马公也。如欧阳公直称欧公处亦多有之。皆与南宫之称南容同也。
 立而不耻。立字里面。有光明正直磊磊落落。凝然有不挫之气。已包含了不耻之意。此虽些少一字。亦可见子路义勇气像。有不可犯处。
说得甚好。
 年与时驰。意与岁去。
年谓人寿。岁谓天时。
 
凡处事。当别是非。不当论利害。而曰具是非利害而白之者何欤。
谏亲之辞。当委曲备陈。
 司马温公凡议婚姻章云云。
昔虞翻与弟书曰。长子容当为求妇。远求小姓。足使生子。天福其人。不在贵族。芝草无根。醴泉无源。著为家法。吾尝以为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