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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人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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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人集卷之十五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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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罗氏族谱序
佐模与故纳言罗汉基景命甫善。戚好而兼友道。终始不渝盖四十年。殁踰年。而佐从湖乡归。道琅城之飞鸿。哭其庐而吊其孤。其孤采华尝受业于余。亦修谨端良士也。受吊已。感念宿昔。泫焉出涕久之。乃作而曰。我罗氏自上祖以下得世十五。得年且五百有馀。而始于旧丁巳而有谱。谱成于我宗丈故洪川宰宗野氏。而故咸宁守烈氏序之。其序曰。余畿派也。谱吾宗孙宗野所成。而序吾所作。于畿派可详。槩伤族姓之单鲜不繁。而详述畿派之继序存绝。致意累数百言。乃事行之表表可述者多不书。若湖派若他派。仅概见而止。盖当述而不书者。郑重之也。略疏而详亲者。耳目之所逮也。我先人尝曰。谱。家史也。谱所以尊祖先而一宗族也。况丁巳距今为六十年馀。始冠而入谱者。不宰木拱则白纷如矣。亦既有子若孙若曾玄者矣。谱之重刊。其责在余。其可已乎。有志未就而遽捐世。小子恸缠衔索。蚤夜踧踖。惟亲志之不克卒是惧。方谋于诸宗。设厅而始事焉。下执事。父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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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以序请。佐义不可以不文辞。谨稽罗之渊源盖久矣。而在胜国末。有讳天瑞。以功封安定伯。因籍焉。四世而至汉城参军讳继宗。庆兴府使讳嗣宗而始盛。今畿派湖派之冠冕蝉联。皆其后也。参军之孙。有讳湜。号长吟亭。淑副提学。文章气节震耀一时。乙巳。同被惨祸。遂弗祀。其季曰瀷。官翰林。翰林之孙有讳级。辅德。是生讳万甲。号鸥浦。官承旨。以丙子扈 驾功录三等。鸥浦之长子曰星斗。官海牧。海牧之仲子曰良佐。逸掌令。以鲁西门人。秉执不挠。世号为明村先生。其季曰硕佐。官教官。传至监役浚。翊卫蔘。县监烈。是序丁巳谱者。世以文学承荫。鸥浦之季子星远。其子曰弘佐。用武显。官御将。庆兴公。当 成庙世。白衣授府使。与沈奴于知车战。殁于阵。葬衣冠于杨州。旌其闾。庆兴之子司猛讳云杰。恸父体之未归。坐不北向。终身不渡汉水。司猛之子司果。讳滨。纯孝笃行。克趾先美。三世忠孝。载在邑志。司果之孙讳纫。始登第。官铨郎。是生讳万叶。官参议。以文章名德显。参议公之次子。参奉讳星弼。从子佐郎讳星度。布衣抗言。以士气闻。参奉之弟曰星禄。有文行。屡拟洗马教官。竟以进士终。罗之为国中名族以此。是可书也。追先而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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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之。孝也。聚族而思一之。仁也。孝且仁而纳言父子能之。又可书也。佐模于参议公参奉公为外孙。略闻绪馀于先辈长者。亦安得不乐为之书也。凡入是谱者。益勉笃厚。式世繁衍。读书修行。无忝所本。则后之人将不胜其书矣。若罗之大本之所由出。各宗之所由分。暨派系来历之详则有旧序在。
贺百一岁老人李(容华)秩崇政序(并诗)
昔我 正庙辛亥。吾宗有申义清。居湖西之一牟县。年百岁。子姓四十馀人。闻于 上。命本道给马。并其子孙上送。及至。 命入侍。时 纯庙为世子。 宝龄才周岁。 上抱置膝上而临视焉。老人发黄而面黧黑。伛偻伏 上前。 世子辄就而手摩之。 上喜甚。宣馔讫。 下询其所欲言。老人对。请以寿福献 世子。 上益喜。引礼乞言之文复 询之。对愿择监司守令。 上曰有德者之言也。 命书诸策。即日 授知中枢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揔管。 命铨曹。瓜近初仕作窠。官其子秉权为童蒙教官。既退。瓮人传馔。尚方 赐衣。中使相属于旅次。取梳发及衬身里衣以入。其还也。令所经各邑供馈。 命本道。题给其子孙上京者人各布疋米石。 御制送百岁老人申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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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亲书下。 天章宝墨。光英照耀。 内下谚书。表里几端。雪绵子几斤。 赐给未几。 下传教近地守令。作窠 除秉权报恩郡守。俾之便养。抄 启月课。以百岁老人申义清请献寿福。 命题试文臣。 命芸馆编人瑞录而印之。盖旷世异数也。其家即所居阁而丹雘之。奉 御制序文若 内下谚书。一时荐绅章甫多为歌诗以荣之。秉权亦年八十馀。秩佥枢。此余童子时所睹闻也。后辛亥七十有五年。而当我 圣上即阼之二年乙丑。带方有百一岁老人。 璿派人也。 上闻而异之。 命该曹加设知事单付。肃 命日 教曰。年纪过百之人。能有此动作者。真可谓稀有之人瑞也。 予欲一见。即为招入。遂引见于便殿。令其子孙扶入进前。 命平坐。 下询派系居住。并询及亲属。官其七十一岁弟容弼付佥枢。 赐馔讫。 命以其馀送住处。回还时 命给马路需。令宗亲府从厚题给。 陛辞也。 命赐玉圈一双。红带一条。腊药五种。岭蔘一斤。 顾问之隆。眷待之异。历历如 正庙时事。何其盛也。礼。百年者君就见之。夫以君上之尊而屈己而就见者。诚以百年之不常有。而有则君上之所尊异也。历观𨓏史。能百年者盖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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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堇有也。老彭尚矣。在周。召康公年百有二岁。在汉。张苍无齿饮乳。年百馀岁乃卒。西河窦公以魏文侯时人。入汉初。献周官大宗伯之大司乐章。计其年可百十馀岁。若蓟子训之拊铜狄。杨宋卿之指鸡窠。荷衣遗老。菊潭居民。杂出外记。未必其真有也。我国耽罗在南海中。传老人星以秋分见其地。往往年百岁云。而姓名无闻焉。其有无又未可知之也。二老人之遭值昌辰。蒙被 异渥。登诸 筵说。耀人耳目。始可谓真有之人瑞也。于以见 两圣人敷锡锡保之美。尊年优老之盛。卓越前古。有可以导迎祥和。跻民仁寿。以基我万亿年无疆之休。奚止为老人私喜也哉。老人之侄喜麟喜臣甫。遍谒公卿大夫。乞诗若文张大之。拟装池而寿其传。顾徵序于余。余虽不文。自幸吾宗之有人瑞。而且喜人瑞之复见于今日也。遂乐为之一言而归之。
昔有吾宗食气神。能年满百驻长春。信知百岁家家有。今见 璿潢过百人。
送柳相国洛坡赴燕序(并诗)
我 主上殿下即阼之越三年丙寅。 册我 王妃殿下。用三月庚辰。行 亲迎礼。越一月丁酉。 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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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上国请封。 国制。凡年贡聘贺。故常之当修者。例遣正卿有兼焉。付判枢以行。而若 册封奏请则必大臣行焉。重其使也。重其使乃所以重其事也。是役也。今右议政柳公寔为上价。拜表日。 上亲御 正殿而送之。朝之公卿大夫文武百官。咸随诣于盘松坊之慕华馆。行查对而饯焉。亲戚故旧宾从之常朝夕于公者。先诣于西郊之弘济院。设供帐为具。而待公之至。至则序左右而坐。屦舄相错。盏斝交酬。酒方行。有酌而言者曰。诗江汉之四章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继而曰召公是似。其卒章曰。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此言召康公之有大勤劳于王室。而美穆公之能追休于前人也。我西厓先生遭值 穆陵盛际。寔为中兴名相。盖当壬辰倭燹。总戎务而典词命。策应规画。鞠瘁羁靮。 社稷之光复卒赖之。而一时奏咨。为华人所传诵。其以书状赴中国也。与太学诸生谭性理之书。痛辨王阳明,陈白沙禅学之非。而推薛文清为正。中朝人士咸啧啧称东国有真儒。及还。退陶老先生。以陆禅怀襄于天下。能以片言牖迷奖予之。公。厓翁之孙也。膺瓯卜于我 圣上亲总之初元。方倾向而倚毗之。今又奉使入中国。中国非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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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国也。衣冠文物不可复见。而学子之所尚。又未可知也。苟一有读书好古。略知皇华故事者。闻公之至。其必有忻慕而来观之矣。以公家传之学。谭讨论辨。安知无倾倒推服如馀杭吴生者耶。我东学术之正。足以重有辞于天下后世。而是似之誉。殆若有待于是行也。异日句公还 朝。拜稽对扬。请暇省阡。锡釐致告。用章 圣朝待世臣之美。尤岂不万万光荣矣乎。又有酌而言者曰。四牡,皇皇者华。即宵雅遣劳使臣之诗。而叔孙穆子之所拜章拜教于聘晋之日者也。公于出疆前五日。上章乞解兼带提举。 批旨隆重。慰老成旷违之思。轸原隰行迈之劳。十行温谆。可与二诗相表里。及其 陛辞也。 谕之以加餐。申之以赉药。 异数厚渥。迥出寻常。公将何以答之也。自国门至爱州千有馀里。我境止于是。过江则彼地也。公处政本之地而膺专对之任。虽重在使命。而于我境事。无所不当问。去岁大饥。两西尤菑。今春亢暵。郡邑之赈政未毕。而圭璧之举又行将始矣。凡所历三道。守宰之勤慢。民生之疾苦。邮站之凋弊。道路之流莩。不待咨访。即目履而可知已。大则 启闻。小则籍记。其尤急于民而不容晷刻缓者。如汲长孺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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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发仓。于忠肃之劾去不法。无有不可。至如彼地之喜好谣俗。暨财赋军实之赢绌强弱。与夫夷匪剿抚之有可觇焉者。诹谋度询。必咨于周。一一归奏于复 命之日。以裨 旒黈视听之广。而在我备阴固圉之图。亦未为无益。是行人职也。亦大臣谋国之义也。其为答不已重乎。又有酌而言者曰。烝民诗曰。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又曰。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齐之于周。藩服也。往城亦赋政之一事耳。然而诗人之惓惓以式遄永怀为言者。其不以保王躬补王阙寔山甫之职。而久于外非其所宜也耶。此穆如之诵所以作也。今公以既愆之年。当方暑之节。为此万里之行。且中国近多故。我使之道辽沈。往往有戒心焉。固知神明之扶。忠信之仗。无有意外之虞。而第公所职。保护焉匡弼焉已。窃覸公下 殿依迟。登车屡顾。恋恋有不能去之意者。即山甫之所永怀。而今日送行者之向风翘祝。韵必以来字者。亦作诵之意也。愿毋毕斯酌。为使归之献焉。言已。征马屡鸣。徒御既戒。公顾而命佐模曰。某不才。无能为役于吾先祖。 朝廷乏使以命某。方蚤夜弗宁。惟弗克干当之是惧。遑可与闻使事之外哉。虽然。诸君所以贶某。皆所以规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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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置诸车中。晨夕寓目。以抒夫远离之思。亦以自式焉。是为序。系以诗。
常行故自可馀人。别奏端宜仗大臣。 中壸俪 尊名位定。上邦徼惠典章遵。黄泥雨絮连山驿。碧汉星槎析木津。信有神明扶往役。不愁长道涉炎尘。
宣庙中兴第一勋。厓翁名德动燕云。行人司属惊谭议。督抚衙门诵奏文。先正贤孙膺上价。 大明遗老补前闻。輶车万里东归日。应倍 宸衷念胥勤。
和顺崔氏乌山家乘后序
佐少读眉叟记言。至守愚崔先生己丑事。未尝不掩卷扼腕。及观西厓柳文忠公手记。有曰余为岭伯。造其庐。庐在万竹间。布衣与一鹤处其中。长身美髯。风神伟如也。设酒相对。酒酣。语及当世事惊人。览未半。便觉清风洒人。若承警咳于其侧焉。去岁踰大岭。遍访先贤旧迹。历晋之德山。谒南溟守愚二先生院。道道洞。读石田李斯文所撰守愚堂遗墟碑。摩挲久之而去。景行之思。尚未已也。是夏病暑。卧一间楼中。有一儒生使奚童背一书囊。入门而揖。视之乃南行时相识于咸阳郡斋。为守愚裔孙。凤信甫其人也。解其囊。出乌山家乘一册示余而曰。此吾族大父柱夏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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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裒辑刊出者也。岁年久。后承之可纪者多阙焉。且吾祖守愚高行懿躅之现录家乘。殆涉疏略。吾用是恤焉。乃周游京乡。博询广采。得 御制诔文若记言事实遗墟碑记。方谋追载而增修焉。敢以弁卷之文请。余辞不获。谨览一通。义例严。考證确。真得史家之体。而自乌山君以下。各派之德业文章。忠孝节烈。炳烺照耀。若忠节公之临乱效命。文惠公之积德完名。老谷,圭庵之终身婴慕。泽岩,养耻之倡义立殣。尤其表表特著。而三池之于己卯。守愚之于己丑。不幸同之。亦异矣。噫。尚其人而不知其世可乎。今读是书。益信夫大贤之世。世德家风之所从来远矣。顾近时陵迟甚。散处遐逖。几于不振。可恻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夫孝莫大于尊亲。有先美而不之表扬。非孝也。柱夏氏为是之惧。苦心为先。会稡成书。并与同谱中诸派之一善一行。靡不毕录。以寿其传。亦仁者事也。今凤信甫又踵而修润之。补其阙漏。其为不匮大矣。推是心也。安知不崔氏之门继此昌大。以衍锡类之庆也哉。佐于守愚先生。尝所慕仰。三池公寔为吾先祖岩轩公之外曾孙。遂乐为之序以归之。
麟山郑氏族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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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史体也。周官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辨昭穆。汉之世家年表。唐之氏族志。其来远矣。我东重氏阀。凡大家世族之爵谥勋号名节事业。载在 国乘。传永久而垂不朽。虽不谱亦可。顾世代远生齿滋。或中圮而微。或析而散处。一姓之亲而卒然遇之。路人若也。此谱之不可以不作也。于是乎姓各有谱。作为家史。于以尊祖而敬宗。于以敦亲而厚伦。于以合亲疏远近外内戚属而一之。俾知万殊而本于一。寔厚风也。麟山之郑。南中望族。在胜国忠烈王时。有讳可臣。官中赞。谥文靖。德业文章。蔚为儒宗。学者称雪斋先生。嗣是而三不义轩,永慕亭,思礼堂之隽望高行。逸轩,沧洲,庆源公之清名伟绩。具载于邑志家状及龙蛇日录。皆可徵也。旧有谱。成于 肃庙乙酉。世德派系。凡例体裁。本孙圭氏若进士彦复氏序若跋。尽之矣。今距乙酉。百六十馀年而再刊焉。工既竣。以佐模为雪斋外裔。走七百里徵弁卷之文。盖我先祖岩轩公。寔委禽于雪斋之门。而我文忠公其宅相也。尝阅岩轩行状。曰所居金鞍洞。有古槐树。乃雪斋先生讲学之所。雪斋从世子如元。及还。帝赐金鞍白马。洞之名以是也。岩轩赘居于是。今其遗址尚在。文忠公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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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寄赠郑监司兄诗几首。挽郑判书兄诗二首。监司判书。皆指景武公。而于文忠公。为中表兄弟也。想当时姻亲戚好之谊。便同一室。而今于几百年之后。佐以外裔。托名于是谱。亦岂偶然哉。遂不辞。书以归之。佐因是而窃有一言仰复者。郑氏近虽衰替甚。无冠冕之立于朝者。而闻诸郑之见居若罗若和若灵若咸若务者。其丽甚繁。又皆敦行孝悌。业文攻儒。恂恂然多君子人。安知不雪斋之硕德弘祚流耀于后人。裒然为湖南八家之首乎。异日掌学政而登贤能者。书曰雪斋之后孙某。则为外裔者。亦岂不与有光荣矣乎。佐方引领而俟之。
茂松尹氏族谱序
佐于尹氏。外裔也。我先祖文忠公。寔为乐闲文宪公妹婿。当 世庙 成庙朝。同赞化理。巍勋茂绩。载在盟府。两家后承之讲好。虽百世可徵也。茂松之尹。以丽代乡贡及第讳良庇为上祖。有二子。长曰谐。官大司成。清宴阁学士谥正献。次曰谊。官掌令。凡尹氏之代有簪组。奕舄蝉联。皆二公后也。正献之世。在丽文贞公以直道闻。入 本朝。文安,文度,文宪,忠靖。以文学事业显。掌令之世。骊江处士恭湖,东里希庵。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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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清修著。时之数国中名族。指到必先偻。旧无谱。谱始于 纯庙戊午。距今四十年馀。谱中之髫稚者已老苍矣。壮而冠者又白纷如矣。亦既抱而有室矣。尹氏诸宗。惧夫后属之寖远寖疏。谋所以重刊而一之。既成。徵序于余。余惟尹氏近虽衰替。不及古远甚。即是谱而追先世积累之所由来。父诏兄勖。惇行孝悌。劬经绩学。恪守规矩则异时食旧德而藉馀荫。必自玆谱而始。为外裔者。亦与有光焉。若其派系之别。世德之评。有戊谱之凡例若洪尚书序文在。今不复赘。主其事者。羲淳,秉夏氏。来谒文者▣▣也。
送郭五悔老人序
佐从幼喜观东史。每读至忠孝节烈卓绝可述者。未尝不抚卷而感叹焉。今春为岭南行。道商山涉洛江。抵一善之金乌山。上吉冶隐采薇亭。诵手把黄花祭伯夷之句。于安阴。访某里之花叶楼。读碑而摩挲焉。敬玩 正庙 御题祭先生文若诗。晋阳审德山祠。到府上矗石楼。为诗吊三壮士及六万义军。转而入閒山岛。观李忠武鏖倭旧迹。莱府阅宋郑二公殉义录。至东京。谒晦斋先生院而还。道既迂。天且热。竟不克取路由鼎津黄石之间。抚忘忧,存斋剿倭立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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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而睹所谓十二旌门焉。心窃恨之。日。有一老人衣败褐背书簏。叩余于文山之澹澹室。发其箧。有苞山郭氏三纲录一𢎥。大东百氏穷源谱一大册。外裔谱一𢎥。圣贤传授儒先渊源录一𢎥。寒溪壬乱殉义事迹若警庵被俘抗节浮海还朝录一𢎥。永慕聋窝遗稿若状表呈文一册。五悔序诗和章共一册。它馀东人集中可据文字。近世功令家诸作不计也。皆老人所裒稡缮写。积盈巾箱者也。其言曰。今人自幼讲习。远骛汉唐。至如我东之山川人物。风土谣俗暨史乘谱牒。日用之所不可不知者。并蒙如也。其可哉。且耳之不如足目之。足而目之又不如手钞口诵。著之心而传之家也。吾用是游历三南。蒐罗蓄聚。积数十年而不能已也。言已。复作而曰。不但已也。吾先四世卓绝懿行。炳烺于世。而迄未蒙旌彰。吾今老矣。思有以遍乞能言之君子。以图不朽。五悔所以志也。子盍为一言。余辞以不能文。盖固辞而请益力。既去而复来者三。其归也。遂为长句九百十言。以塞其勤求。亦以寓宿昔感慕之意焉。老人氏郭。名孝根。字百源。五悔其自号也。寒溪,警庵。于五悔为十世九世。永慕,聋窝。其祖若考也。旧居宜春。今住苞山之山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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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卢氏族谱序
家之谱。国之史也。国无史。不能以国。家无谱。不能以家。谱者所以严派系而序昭穆。壹宗族而合疏远也。此古昔儒先之惓惓于重宗厚俗。而近世士夫家之修谱恐后者也。世传卢氏之先。以中国人。唐末率九子东来。分封九邑。仍籍焉。今其存者。光山,礼川,交河而长渊其一也。中世有讳朝。仕胜国。官仆射。谥匡宪。以儒贤闻。载丽史提纲。入 本朝。有讳龟山。判京兆。谥济戴。以名位显。尹铃平撰其状。嗣后若可憎处士之气节文章。有李清江济臣琐语中所录在。至如掌令公公直之学行登剡。著作公仁瑱之韦布抗节。皆可传也。顾后承不敷。散处东西。用是旧无谱。谱始于 纯庙丙寅。仅一𢎥。今距丙寅六十有三年而谋重刊焉。蕫其役者卢君干也。丙谱之始事处士之后彝钦。著作之后洵渊。是其生养叔若考也。卢君恺弟有文学。虽屡举不第。而教授后进。至老不懈。又笃于为先。以继述为事。可谓能世而能家矣。且闻卢氏之诸宗惇行孝悌。勤攻功令。行见其枝叶蕃庑。簪组炳蔚。是谱之二𢎥三𢎥。至于几十𢎥而未已也。顾徵序于余。遂书以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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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会序(并诗有耆会帖)
曲礼。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王制。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者以珍从。夫自年六十以上。皆可以言老。而亦 朝家之所优待之也。我东素号寿域。入 本朝四百有馀年。久道化成。民用平康。朝多耆耇。里为鲐鲵。仅六十者。不惟不自处以老人。人亦不以老人称。 圣代寿考之盛可知已。我 圣上御极以来。八方宁百工熙。闿泽洋溢。显融洪鬯。惟 石坡大院君閤下。体乾元保合之义。赞皇极敷锡之治。迓续休命。导迎祥和。举一世咸囿于协风化日之中。乃以暇命朝中卿宰若新进名士。选胜雅集。分日欢宴。羽觞交飞。丝肉迭奏。又赐之韵诗。俾各酬唱焉。寔太平盛事也。念吾诸老人者癃朽甚。纵不能筋力徵逐。跌宕淋漓如少壮之为。而迨此景物和畅。风日清美。轻舆短筇。相会于花树之下。皓白须眉。醉舜嬉怡。歌咏 圣德。用答昭休。不亦乐乎。且昔人有行之者。会昌九老。元礼耆英是已。于是悉集门内外之高年者十有五人。知中枢辅国李公年位最尊。援文潞公就富公宅事。为老人第一会。知三军府事崇政李公闻之。欣然与会。斯乃九老,耆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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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无也。作第二会。馀皆次为会。会中不及七十仅一二年者五人。用狄监卢尹例入会。宁礼崔公。多司马端明三岁而居会末。馀人不与焉。于以见寿考之盛莫今时若也。郑孝廉辅汝。沈徵士启元。布衣而参其间。是则有苏明允故事在。以无职名不肯书于列。亦不强之也。呜乎。吾辈生长老斯世。既拖紫而纡青矣。又白纷如尚无恙。得优游暇豫以娱馀景。是谁之赐也。请以十五老得年共一千八十寿。推而衍之。奉觞上 圣寿千千岁。亦以为 大院君寿。时 上即阼之八年辛未三月上旬也。
送判中枢奉朝贺柳公南归序(并诗)
仕宦而至公相。寿考而跻耆耋。备福完名。稳享一生。命也君子不谓性焉。行谊修于家。德望标乎时。令闻广誉垂耀无穷。性也君子不谓命焉。命乃在天。性则在我。在我者固可躬行而得。而在天者未易力致而至。夫惟能尽性分之所固有。而兼致命数之未必至。历考𨓏牒。千百而不一二有。以余所睹。今判中枢奉朝贺愚泉柳公庶几焉。公西厓先生之后。修翁渔老之孙。故长史江皋公之子也。诗礼本之家庭。忠信著于乡党。张公惇睦之风。石家醇谨之行。全岭莫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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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休有容。与物无竞。和厚温粹。表里如一。公之于在我之性分。固已尽之矣。少从荫途。晚暮登第。未十年而当我 圣上初元。擢上卿位台司。奖予隆重。眷待迥异。中书视务。裨赞平明。西枢养闲。获荷 恩谅。优游自在。若将终焉。值有 国家大庆。重入城闉。 圣上闻其至。即 命引见 便殿。 赐馔劳问备至。继有议 号都监提举之 命。历月效劳。克竣 钜典。与睹盛举。既月。乃引年请老。章三上。 上允之。降麻之日。 法酝宣赐。俶装南归。驿传 命给。 恩数旷绝。同朝艳称。钱参政之去仙不远。李邺侯之任行高志。公其有焉。韪乎盛哉。况又年至大耋。康强无恙。公之弟郡事。罢官家居。埙篪相乐。公之胤都事。养德林樊。为士友之所推仰而朝夕于侧。亲执裙牏。怡愉如也。长孙佩绂近邑。专城致养。诸侄若诸孙又皆绳趋矩步。不失为法家子弟。德门之馀庆固未艾。而窦氏之笏将满床矣。公寿考福禄之得于天者。备矣又至矣。岂天人一理。性命一原。未可以二之耶。佐模因是而窃有感焉。西厓先生。才德冠古今。忠诚炳日月。盖当 宣庙壬辰。受任于干戈抢攘之中。奔 命于羁靮危迫之际。左筹右划。十颠九蹶。弘济大难。力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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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而及夫贼退乱已。为憸壬群小之所齽齘噎媢。仓皇去国。一退不复。乃于七年之后。叙复相职。甄录勋券也。上章力辞。仍乞致仕。为有司所格。弗克获准。呜乎。以今视昔。公之所蒙。果何如也。幸不幸。时也。时不时。命也。噫。先生之备更艰棘。劳瘁到极而忠益著。困于噂沓。污蔑横加而德益光。先生所遭之时。非不幸也。乃天所以成先生之大也。公今日之幸。寔公仁心厚德之所自致之。而亦天所以厚饷公。俾之藉馀荫而食旧德。以追先生未卒之志。用彰我 圣上崇贤报功之盛德至意也。命于何有哉。若公北槎之往役也。不惮驱驰之劳而获完使事。西舶之来侵也。不挠绎骚之说而确执正论。其他若崇俭慎赏之奏。儒先褒尚之请。皆不愧乎相业而追武于前人也。江汉之美召穆公曰。召公是似。采菽之卒章曰。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谨用贤胤都事寄示庆寿宴韵上饯席
祖帐都门满满卮。角巾归第荷 恩私。岩廊事业閒犹说。布素襟期贵不移。汉上参寻如昨日。洛东一卧谢 明时。终南碧树依然在。应诵厓翁马上诗。(厓翁戊戌南归时。有立马渡迷回首望。终南山色故依然之句。公新买小屋于终南山下。故末联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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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丹邱金老人百岁秩崇政序(并诗)
百岁。上寿也。按王制若内则养老礼。自五十至九十而止。其巡守也。有百年就见之文而它不及焉。盖百岁人之所希有。而有则君上之所尊礼也。虞夏以上勿论已。凡载籍之表表可见者。在周。太保奭寿百十岁。在汉。丞相苍百岁。至唐九老会。李元爽百三十岁。以遗老与焉。若老聃,篯铿,蓟子训洎菊潭居民,鸡窠老人。杂出外传稗流。靡得而详。我东自檀箕至罗丽。其事荒。姑略之。以余所睹记。 正庙辛亥。吾宗有百岁老人闻于 上。 上命本道护送。及至。引见 便殿。问所欲言。既退。中使络绎于道。 赐之食物。其归也。 亲制序文以宠之。直 除知中枢都揔管。官其子童蒙教官。寔旷世之 异数也。后七十馀年而至 今上庚午。湖南 宗姓有以百岁闻。引见 赐赉。秩崇品。并官其弟。又不几年而岭之丹城金公。以百岁阶崇政。官同枢。荣 赠三世。洛中缙绅士友。多为歌诗以美之。何其盛也。盖我 列圣朝久道化成。薰腴普被。朝多耆耇。里为鲐鲵。至八十馀年之间。以百岁闻者三。呜乎其休矣。金公商山人。世有簪组。中叶以八文章显。灵芝醴泉。所自来可知已。公又醇朴确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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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俭成家。有子男五人。咸敦行修饬。孙曾数十人。馀庆之未艾。又可知也。吾闻其所居县以丹穴名。与南昌之句漏相似。意有葛仙梅尉之流隐其间。老人岂其人耶。诗曰。
满百方称是大年。荣追三世爵于天。葆和寿域人为瑞。积庆名门代有贤。紫草商颜参绮皓。丹砂句漏揖梅仙。更看陆畤从歌瑟。五色斑斓绕膝前。
庆州金氏族谱序
当胜国末。有能坚不事之意。终始全节。扶竖名义。以愧夫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者。故礼仪判书树隐金公其人也。我先祖大司谏壶村公寔为公女婿。谨按故都志忠臣本传若龙城府志。有曰公见丽运讫。与陶,冶诸贤挂冠于不朝岘。携手入杜门洞。 圣朝连徵不起。遂与申醇隐壶村。远遁于头流山下以终焉。成虚白伣,李月沙廷龟所撰公家志状。载公坐事谪湖南之南原。及革命。遁入山中。以杜名谷。终身不出。虽前人所录互有异同。而其为靖献之义则可徵也。今带方之南二十里。有杜谷壶村。是其地也。金氏子孙多居焉。盖谷以杜名。取杜门义。吾祖之自号。亦以是也。入 本朝。有讳绰。始仕官直提学。讳有润。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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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校理。自后世袭簪组。若晚隐公之己卯完名。判尹公之丁酉立殣。鹿友亭之斥和尊周。知足堂之纠义鏖贼。皆可书也。他馀行谊孝烈之表表著称。蔚为南中望族。至今多君子人。可谓能世其家矣。庆州之金。在罗历三十六王。在丽代有名公。至平章事讳仁镜谥贞肃号明庵。名德勋伐。光载史乘。于树隐公四世也。谱成于 崇祯再辛卯。历戊寅丁巳凡三修之。槩详树隐公以下。而以上各派阙如也。板本岁久。字刓缺不可辨。且多疏略。诸金氏乃合谋重刊。自贞肃公始。内外枝派靡不载录。用铸字活印。增其旧而补其漏。为大宗合谱几𢎥。其广宗收族之意可钦也。就其中府使公一派之当入不入。为有获罪于宗派。黜而别之云。严宗法也。役既竣。以佐模为壶村后孙。于树隐公外裔也。走六百里。徵弁卷之文。佐窃惟念两家祖先之秉执攸同。而自幸托名于是谱。以惇百世叙戚之谊。遂不辞而为之序。主是役者。树隐公之胄孙锡龟若中五炳夏。来谒文者。锡龟之从叔炳台也。
朴一翁遗藁序
日。蕊城朴君承源甫。使奚童背一册子。访余于文山之书屋。作而曰。此吾先祖一翁公所著诗若文也。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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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殆近二百年。顾后承衰替。惟先迹之泯焉是惧。图所以锓梓而寿其传。思得一言之重弁诸卷。敢以请。余以非其人屡辞而不获。谨卒业览一遍。文凡二𢎥。序记书疏杂著共若干。诗凡五𢎥。五七古诗近体律截共若干。开卷之第一大文字曰学孔颜篇。拈出周濂溪令学者寻孔颜所乐何事一句。设为问答。殆累数百言。反复思绎。弗得弗措。卒之妙契力践。几于浑化。若太极心学之图。人心人欲之辨。探赜蕴奥。深得圣贤之旨。其上迟川崔相公书。悼鹤洲金海伯诗。论议之正大。气节之慷慨。非素所讲劘。不能也。他馀穷理论性之书。悯时病俗之作。皆可传也。传曰。诵其诗而不知其人可乎。又曰。论人必于其世。盖当 仁 孝盛际。群贤汇进。名德炳蔚。若许文正眉叟,许徵士观雪,权炭翁赞善,赵龙洲太史,郑东里冢宰。皆公道义交也。槩其集中书牍之往复。诗律之唱酬半之。于是乎公之学殖文章之有所本。可知已。奚资后学之謏寡如余者。一言表章而轩轾乎哉。古人有言曰。有先美而不扬。非孝也。君家之保有先藁。于岁年久远之后。思以阐扬而刊布之者。孝之至也。余既嘉其孝。又私幸托名于先辈卷末。谨书以归之。公讳庆应。荫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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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有五子。皆以文荫显。其长曰昌文。进文判校。号明谷。今来谒余者。公之七世孙。
庆州金氏族谱序改撰序
𨓏癸酉夏。南原金君炳台甫。袖其家乘若谱牒几𢎥。访余于汉师侨舍。语其修谱之故。而请弁卷之文。寔故礼仪判书树隐公裔孙也。我先祖大司谏壶村公。于树隐公为女婿。当丽社屋。同入南原之杜谷终焉。谷之名杜。杜门义也。两家秉执之攸同。虽百世犹一室也。义不敢辞。序而归之。越三年乙亥冬。余在文山里第。有儒二生冒风雪重茧而来。款门而告曰。鄙等树隐公第二子府使公之后也。方族人炳台之倡谱议也。鄙派以谱板之不遵先规而初不干涉。究竟刊布与否。昧如也。今秋先祖坛享。诸宗聚集。取见其所谓新谱则府使公,直提学两派不入谱中。所入各派且多紊乱。而谱序有曰。府使公一派之当入不入。切非重宗之义。且以主谱役之锡龟为树隐胄孙。是则炳台之瞒告然也。鄙等始之愕眙。继而痛伤。方谋毁去新谱。改刊大宗谱。不可不闻之于下执事。幸为之改撰序文。著其宝而正其谬。则举宗之徼惠大矣。敢以请。余乃取考其所持谱册则果然。噫。谱者所以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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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收族。合亲疏远迩而壹之。以修敦睦之谊也。夫以县令公,府使公两派之均为树隐后孙。而乃互相携贰。以至于存拔惟意。修毁不常。恶在其收合敦睦之意也。序是谱者。亦安所适从而为之辞乎。无已则有一言仰复焉。谱中佥君子。一以祖先之心为心。保合和同。毋争小故。毋蓄小嫌。至于万子孙永勿替引。则虽无谱可也。如谱之则壹遵前规。澄源洁流。为百代不刊之书。则虽无序可也。如曰谱不可无序。而以不佞为外裔。而固欲强之则谨当就前序文。可存者存之。可改者改之。可正者正之。此在佥君子之合议询同否也。不佞谨握管而俟之。
赠别金羲龙序
老人从杜谷钦侑所向陶山。到凤城县店舍少憩。有一少年踵至求见。貌甚端雅。言若不出口。与之语。颇内蕴。询其氏系。姓金金宁人。 端庙朝殉难臣吏曹判书讳文起号白村谥忠懿公。为十六代祖。世居凤城之礼乐山下城皋里云。情发欲致余于其所居。再三请。余辞以道迂且多人。遂向道深驿底。峻岭在前。日且向曛。仍止宿。疲甚吹灯而卧。夜深有剥啄声。开户视之。即俄者所遇少年也。怪问之。言僻在玆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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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之仰久矣。逆旅一拜。获偿夙愿。敝居在迩。严不敢强请。及归。惘然如失。敢玆追到云。乃解包出一册子示之。即其王大人反己斋序若诗及杂著若干篇。暨金溪金都事栖碧李侍郎诔文。若本乡诸章甫挽诗附录者也。谨卒业览过。其文典而雅。其诗平而澹。从学问中出来。真笃行君子也。二白之间。淑气盘礴。儒贤辈出。流风馀韵。至今犹有存者。贤能之书。孝廉之选。前后相望。间或有劬经绩文。砥行禔躬。老白首砧岩蓬累之下。不见知于世而终焉者。今读其文。反己斋翁岂其人耶。闻反己斋七十九以天年终。有男四人。皆谨敕修行。恂恂然君子人。男孙十四人。并俊爽可教。吾知反己翁积行之报。其特在是矣。且以白村公之忠于所事而坐是沉滞。遂而弗振。岂理也哉。天道好还。积屈必大伸。异日金宁之金。安知不闻于山南。为名家显族矣乎。于其别。书以归之。(凤城过客七十八岁翁申某书。)
赵愚山金刚录序
𨓏壬辰。余同衍庵入金刚。凡四十有五日而返。有纪行日史在。每茆檐晴昼。拊卷一读。若前生事。吾家用雨。名士也。是岁初夏入金刚。归言赵将作愚山,韩承宣鹤南。联镳而入。相先后未之偕。可恨也。余谓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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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人也。且深于诗者。是行。地与人其有缘乎哉。是秋。愚山骑一驴。使一童奚背一锦囊。访余于太华之书屋。叙寒暄毕。解其囊。出其海山纪行诗若文一册示之。且请一言弁其端。余欣然展卷卒业。览一遍。盖述其道途所经。凡内山之万瀑,八潭,灵源,须弥,摩诃,歇惺。若外山之隐仙,九龙暨海金刚,三日浦,丛石,金襕。诸奇壮瑰丽。奥衍爽朗。酝藉杰特。可惊可愕可悦者。壹发之于诗。而间杂赋俪词曲偈颂等作。靡体不具。各极其妙。如入波斯之市。眩转不可名状。甚伟矣。夫金刚一金刚也。开辟削成。不知为几千万年。今昔之入金刚者。不知为几千万人。尝观先辈钜工。近时才子纪游文字。亦不知为几十百篇。而莫有同者焉。岂金刚名山也。殊状诡观。变幻无常。如风水家之移步换形。未可以一槩论耶。抑人见不同。一副胸中。各具灵心慧窦。遇境摸写。如画之不本。棋之不谱者耶。昔人之于金刚。有再入者。有三入者。甚至有五入九入者。盖以其愈见愈奇。愈出愈新。未可以一再尽之矣。余仅一之而世累于拘掣。思欲再之而不能焉。顾老且病。虽户庭之内。莫由也。心常恨之。今睹是卷。得未曾有。以新几年前眼目。若与永述南石者流。翱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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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于万二千峰之间。以续宿生未尽之缘。可喜也。于其归也。遂书此。不惮浼金粟之顶。
水部郎中郑璞园六十一寿序(并诗)
东俗之称花甲非古也。盖尚齿自虞夏已然。在唐有九老会。在宋有耆英会同甲会。寿诗若序启。自五六十至八九十。而未尝有花甲之称。吾故曰非古也。虽然。自始生之时之日之月之年而计之。得时为二亿六万三千五百二十。日为二万三千六十。月为七百三十有二。年为六十有一。而复回始生之年之月之日之时。亦稀矣。此花甲之称所由起也。近世多寿考。年仅花甲。人不以寿称。得之者亦不以自多。然而以孝子知年之喜。值是年是月是日。乌能无称觞上寿。为酒食宴乐。以效洗腆之诚。而宾客朋友之与是会者。亦乌能无为歌诗颂祷之。以扬休美乎。今 上在宥之十有四年丁丑正月八日。寔为吾查友水部郎中璞园郑公六十一揆度之辰。佐卧疾湖乡。莫克自力趋参于献酬之末。而周子充清风之诵。未尝不往来于中也。日。璞园以书来示甲日志感诗一律。且曰。家儿方裒聚南社诸公贺甲日诗几首。装池为钜帖。此中不可无乐令诗若文。玉润书亦云。义不敢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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癃朽甚。不足以张之。记昔年璞园手写太上老君小像以遗之。为老夫寿。今于璞园甲日之回。以老君养生之说为之寿可乎。往戊子春。佐候璞园先大人歇五公于北山之下。璞园才十许岁。玉其貌而秋水其神。发㓒黑。眼炯炯如曙星。真大国之名香。桂林之珠树也。时 翼考御北苑之荡春台试童蒙。璞园为首。 命入侍。神采秀朗。举止有常。 翼考大奇之。顾语侍臣曰。此儿瑞物也。必大贵。留为异日需用。撤 御馔赐之。颁纸墨。后数日。召入禁中。问尔父今居何官。又问读何书。应对如响。 睿顾迥出寻常。己丑庚寅日次应制应讲。凡四次入侍。有今日始瞻周羽旄。他时愿补舜衣裳之句。 翼考大加称赏。 恩眷日隆。自后华闻噪于时。世方以李长源,杨大年期之。金榜唱名。若可立俟。不几年而 缑驭宾天。又十年歇五公捐馆。攀髯之慕。衔索之恸。几乎灭性。重之丧威荐叠。家计益落。蓬户环堵。疏水屡空。犹能忍饥读书。刻意攻苦。歌鹿游上庠。才三十补寝郎。积十有五年而宰雪城。自是历典八邑。所至有冰檗声。绣褒道启。咸以第一治称。 玺书增秩至正三品服绯。水部 特除。异数旷绝。亦荫途之至荣也。遂乃一琴一鹤。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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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归。阖门养精。涉园成趣。莳花灌药。看作活计。寻行数墨。乐以忘饥。童颜华发。稳享晚景清福。洵盛世之完人。平地之神仙也。人莫知璞园之何修致此。而吾独知璞园之一生受用。自然有默契者矣。善乎犹龙氏之言曰。缘督以为经。可以全生。可以尽年。盖缘顺也。督中也。经常也。窃观夫璞园宅心安乎顺。应物适于中。不离于日用之常者。岂非所谓缘督者耶。其术以清净无欲为本。其道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知雄守雌。知白守辱。为天下溪谷。若璞园之箪食瓢饮不为忧。丈组尺印不为荣。穷通不变素守。饮啄还他本分。非所谓清净无欲者乎。衣若不胜。言若不出。内蕴精明。卑以自牧。非濡弱谦下者乎。柔能胜刚。和不易介。莅官而民莫不信。处世而物莫与忤。道亨则蘧瑗之知足以行。运否则柳惠之穷不为悯。其于知雄守雌。知白守辱。为天下溪谷者。殆庶几焉。璞园平生读圣贤书。不治黄老家言。而圣贤治心之要。未尝不有取于黄老。则璞园之受用工夫。安知不本之心。近而暗合于老氏养生之诀也哉。抑又闻之。造物者之命物也。角翼莫能两兼。礼啬互为乘除。夫既赋璞园以温玉之质。又畀以絺绣之才。而夙遭闵凶。备更艰窘。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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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乖。低回散班者。安知不为蒹葭之霜露。而动忍增益。庸玉汝于成者耶。使璞园早岁蜚英。高翔天衢。安知众女之妒嫭。白璧之见毁。未必如今日之酝藉恬静。享有无量吉祥也。使璞园腰带十万。广置田宅。作一富家翁则又安知无众怨之攸萃。而损智益过。以贻子孙之忧。并与恒斋后十世之清白家规而失之也。璞园其肯以彼而易此乎哉。且璞园之长胤直长。妙龄补荫。已是 特恩。而文艺才华。毕竟是红纸上人。两世留馀之报其将在是。而少郎夙婴贞疾。能壮而有室。膝抱玉麟。头角岧峣。以供含饴之乐。吾故知璞园之继自今寿耇康强。耆而耋而至于期颐。与老君齐龄。而造物者之厚饷璞园。恤胤锡羡。昌炽蕃衍。又未可量。于是乎书为璞园晬席之献。系以诗。属玉润用赞志庆云。
孝子由来惟爱日。老亲宁可不知年。(此上句专用崔东皋集中一句)正当椒柏新元节。再届桑蓬初度筵。南国春秋榠八百。东方甲子桃三千。故应仙算自长久。岁岁常如今岁然。
馆阁文卷首小序
余少业功令。凡疏章奏议及馆阁文字。盖昧如也。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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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吾党枳塞殆二百年。絺绣黼黻非其任也。间有文学才猷优于词命者。率皆视为弁髦。莫之留意焉。时势然也。 当宁甲子以后十年之间。公听而并庸之。上自大官。以至铨部文苑阁学国子翰注等。清衔隽选比比也。于是乎每有文字之役。辄议及同人。讨论而润饰之。以余不娴。未尝不握管赞助。而或与有睹焉。略取耳目所及登诸朝纸者。辑为一卷。用视儿曹。俾知奏 御代撰文字之体裁格式。亦以识 昭代遭遇之盛云。
澹人集卷之十五
 记
  
义州流觞亭记
直湾之东一息弱。山曰金刚。庵曰秋月。山盖纯石削成而庵于顶。据山之半腰。巨石离立崭巀。作台可万丈。是为鹤巢。其下曰玉溪洞。溪合众谷之水。悬而为瀑。激而为湍。汇而为潭。布而为帘。散漫出洞而去。色如碧玉。故名沿溪。而上十数趾。有亭翼然。凡六楹。颜其楣曰流觞。寔州之人士所创始结构。而每春夏之月。更相聚饮。以为游息避暑之所也。岁乙卯乏使。余充三行人赴燕。往回淹湾总十日。府人介族人稚顺之客于湾者。徵余序若诗甚勤。余诺之而未遑也。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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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走书千里外索益力。盖其意不得不止也。余乃俛而究。流觞之义仿于周之逸诗。而盛于晋唐之间。右军之兰亭。中令之洛滨是已。皆贵介公族。宰相名士。所宴游畅叙。风流文采。照映一时。湾。塞徼也。风气强劲。其人尚勇力。其俗习弓马。重之使盖蜂午。货物交互。居送行赍。终岁于奔奏。奚暇乎觞咏为哉。久之。辄仰而嘻曰。是哉是哉。命名之义。我知之矣。湾虽逖在西陲。粤昔我 太祖义旗之言旋。我 宣庙震叶之中兴。实基于玆土。洪休盛烈。载在州乘。今其人士。寔当日翊 圣扈 銮之云来苗裔也。勇公怯私。亲君死长。父诏兄勖。交相勉励。于是乎丙丁之燹。七义士出焉。暨辛未土寇之猖獗也。若许统制杭金节度见臣崔都护信烨。或奋勇先登。立殣而化厉。或披坚直捣。陷阵而歼魁。毅烈殊勋。炳烺简策。顾不伟欤。方今 圣明在上。宇域安谧。山高水清。年礼雨足。乃简辰差谷。少长咸集。命酒登亭。举觞临流而令曰。有能孝于亲友于兄弟。辑睦于尔邻里乡党。敬承于尔长上者饮玆觞。不者罚一大觞。又令曰。有能忠于而国。临阵而勇。见危而授命者饮玆觞。不者罚一大觞。众皆欣然传觞。满饮而罢。噫。此岂为晋唐故事宴游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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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止哉。异日之为 国家出力。吾必曰是邦之人也。诸君勉焉。其毋废兹觞也。(此下系一诗编于诗稿)
砚洞记
少林沈君。读书人也。家于汉师之南南山之趾。洞旧无名。名之曰砚洞。盖以其介于笔墨二洞之间也。其友黄君五歌以倡之。权君青仲记焉。所珍权记注尧章为之铭。洞之名。一日而闻国中。汉之为 国都。殆五百年于玆。凡都城内外之若坊若洞若岘若桥。罔不有名。而独玆洞不名。器物之若壶若钟若笔若墨。咸取以名。而独砚无取。乃少林取之以名玆洞。亦异矣。砚之义。诸铭若记已张之。无容赘为。尝观唐子西古砚铭。曰。砚主静。故最久而寿。沈君家甚贫。素清羸善病。余每爱重之。而窃尝为之悯焉。独喜其静而不躁。今是洞之命名。益信夫能静能久。与砚同其寿。而所就远大。并与洞名而无穷期矣。以余有一日之长。请为之说。于是乎书。以贺玆洞之遭。而兼以为少林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