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沧溟集卷二十四　　　　明　李攀龙　撰
　　祭文
　　　祭西安洪太守伯时文
在仆弱冠受业诸生握手一堂誉髦用成始偕计吏入
对大庭及尔如贯我心载宁尹彼吴兴才非百里已则
神明民斯赤子孰铭厥功今之冢宰片石岿然德音未
改既迁地官北虏侮予飞刍挽粟捷于羽书王师燕喜

莫敢告劳归主章奏纪纲列曹懿厥度支乃见经国转
饷朔方不稼不穑士愉马闲疆场以晏所谓伊人戎有
良翰皇嘉厥绩名邦简临襜帷戾止克覃其心震荡之
馀家无完堵挥涕下车问其疾苦省刑薄敛剖滞若流
可安者公匪地是谋厚载维人坤仪靡常我室翘翘侯
兹降祥杌隉之危孰不累卵政未及期履道坦坦居有
积仓亦以禦灾倬彼云汉百姓于摧躬自断罚郡务遂
繁旦夕熙明乃蹈斯言病不遑息愈殷卧理浃旬在告

倏焉不起闻当属纩男啼女乳不及后事兴而问雨呜
呼伯时何用为哉而身不阅百姓恃将其谁哉某昔也
分符且之钜鹿祖席谆谆勿沦于黩素尚泊淡侈将自
覆持宪关中于焉邂逅依依他乡欢然道旧首倡士风
以光俎豆谊正自尊师严不疚是其语犹盈耳不居者
形苟为衷未和而求之杳冥乎呜呼伯时之灵
　　　祭邹明府文
顺德逆命正乃裕如丰才啬施自得则馀若夫欣戚系

于用舍是亲世而身疏能取惬于适意可流动而不居
矣维先生英资秀发幼龄崇志浩浩郁郁凤翔虎视振
俗障流宗盟士类井掘篑覆高山深泉周作孔述圣熄
明愆学以辞达奇能取忌即空言之徒竞爰慨然于小
试召杜新乡卓鲁阳城丝纶散于理丝燮调寓于解争
期月二邑风雷千里悬蒲在庭卧辙当轨恫瘝尔民优
游吾心既觞且咏言弦宓琴昔十俊参名三齐骞羽谈
诗避阶乞文环堵及饬治于遐方觊功立而脱组卑官

勿羞颓乎就愚事兴义便跃以往趋执一于是守关万
夫枢要肆侮蜾蛉斯藐依彼古常毒丼群小我违我归
匪禄伊贞故嫉谀者必忤众虽阨困而能亨顾康济之
罔谋胡委尤于尼止既韬已以密藏何美服之诲指进
以冠绅退而韦布非轩冕之避荣耻衮职之未晤彼名
辱而华躬顾簪裳以载路仰兹令操立懦廉顽奚其为
政敦朴以还孰云矫异愈坚末节克家嗣徽迪训承烈
有翼垂云伏林未起邦闾卓称喜难于子

　　　祭良酝署丞马君文
在昔世家由礼爰彰贻榖士不化于丰芑国何赖于乔
木也开业者艰承考者逸心危而得志损则失此夫武
有不绳之忧统或作之无述君子欲为可继而奚乐无
疆之恤哉唯君有祖早振文囿翕然儒宗德音是茂声
闻四夷身朋三寿唯君则孙毓兹仁厚聿服清僚宗庙
用酬既醇既裕如揖如授其在同朝之士见其容履之
婉顺勿问名氏而已皆知其为大贤之胄矣孰不曰吾

得以识青云之良白眉之秀邪是虽鹄鹜之训聿严而
骐骥之骤不后昔游太学无敢谓秦无其人而今在仕
籍益以信殷实由旧也兹何可使不久于代而嗟斯疾
之不偶乎
　　　祭张隐君文
公至性近道不困于学质直好义不掩于朴行华身斯
文章德动物为礼乐视帝力所独有揖天民于先觉矣
方其幼而失怙靡依匪母一箪者粟百里则负髫龄纤

俭煢煢在疚不振于宗遑恤我后宜无忘于愈疏而不
睦以有咎也暇日修孝不宿不藏诸父昆弟思辑用光
婚姻孔嘉匍匐有丧货财可私本支未昌敦薄宽鄙徽
猷是襄此圮族所以为凶而公自履者祥也又其少而
治产适我御穷俛拾仰取力啬务丰若货殖于受命谓
奇胜之自躬能者辐辏不肖瓦解彼居息币唯吾与通
若宜无忘于尝艰而放利以兴戎也未衰戒得积而思
施馆有遗装偕旅罔知缄志以还归慰其嫠非能让财

昔饶争时激贪劝廉末俗以移此奸富所以为下而公
自居者奇也又若外示怯而重为邪中贾勇而羞使气
里有少年谓我易与闾之长者式复以畏获金珥于陨
萚而女泣不生止以待夫求者取诸怀而予之以行邻
妇就汲窥我箧笥虑贻之惭趋以引避晚即废著籯经
迁儒厥季蜚声用宾王衢父饮于乡子荐于藩诏赐爵
以优老齿及耋而弥尊奚其为政家惟化原何足以臧
善斯类蕃某等视必达于此邦而与裁于吾党久矣痛

君子云亡岂私淑犹存邪公其尚鉴于斯言哉
　　　祭璜山赵隐君文
先生代有厚产业乃钜族幼安于仓箱之积而无迁技
好壮修于忠信之义而无忌穑服千里则美处不愆仁
于宗则和室不去禄卢城诸豪负势任利父老有三害
之耻一至其门靡弗左右相视逡巡言事璜山众弟雄
才伟智闾巷有二难之谣每亲于身靡弗徐行肃侍恊
恭饬志旱乾水溢指囷而授长吏即郡庭徵辟亦迹所

罕至岁时伏腊秩筵而联群季逮妣祖祠祀尤躬于自
致是孝友笃之天性而淳懿概乎人情聘鲁贵公入境
而问俗若获麦邱之隐瞻岱高士及麓而仰风悼兹兰
谷之英日用之常则乐衣食之遂为荣我田既臧千耦
其耘言就尔居百堵皆作锸如云兴悦怿有穫筑不日
成塈茨是恪素风比汤沐黄发询庙堂庶祜用笃多男
且良八慈为龙今过其历九雏皆凤世谓之祥俶载南
亩侯旅克谐傧于东序寔殷孔怀厥仲承家绍儒衍泽

昔从吾游崇心略迹严君与依来朋莫逆观直谅于分
体溯洪深于浚源常慕斯无怀氏之民而诵其有道者
之言今其逝矣何以谓大德必寿未之思也岂或有不
忘者存邪
　　　祭王给事中封君文
盖公初效计然之策即负向平之识有志四方废著而
息千金自卫连骑鼎食观货淮扬浮游南国不訾者身
奇胜者德洗腆用归肇牵车牛处士之义退而弥修以

亢厥宗无急不周何有何亡黾勉是求独切有榖之思
而裕后以贻谋也侃侃给事实厥令子在昔朝鲜世崇
臣纪曰明是常以享以祀帝曰行人辞命是美往立之
君锡我繁祉服以上公使者宴喜外夷望风高山仰止
徼福朝廷永言东鄙海为不波自今以始四牡载旋报
成我后诏书相劳俾省章奏何以柔远政惟由旧寻长
六曹直声益茂岁当述职诸侯率从黜陟幽明有来雍
雍乃抗大疏为国建策岳牧刺史临下有赫谁其共理

良二千石令尤近民无自立僻百里之宰父母是获仁
即衽席暴亦肘掖考绩无微官邪无卑甄别淑慝孰其
可私巧文相谩法有不施臣于其时鹰鹯击之帝曰俞
哉纳言惟允乃絓吞舟以厉庶尹小邑知创去恶斯尽
矣天下莫不谓趋庭之训惟肖克敏也某等谬以夙谊
莅陜以西邦有典刑俾政不迷何天不慭遗一老而物
有所不可齐邪
　　　祭王给事封君文

视业以息志于四方千金自卫观货淮扬浮游七策不
訾是将处士之义退而弥彰何以亢宗燕贻则良式榖
者才奇胜者子朝鲜称藩往锡繁祉帝曰行人辞命之
美外夷望风徼福东鄙执成我后怀柔远人俾省章奏
密勿经纶寻率六曹直声愈振既集岳牧幽明黜陟勿
轻令长为虐为德既已近民百里寄命遂乃抗疏一新
大政绩微必录尤严苛竞孰其敢欺具曰予圣臣当其
时紏察官邪庶无遗奸以害国家帝曰俞哉其惟共理

郡邑既熙父母孔迩侃侃给事论思以和有此黄发庭
训则多某三秦为宪移风向淳典刑云亡于何其臻
　　　祭少司寇杨公封君文
唯公所谓隐君子而逸民者哉幽燕古称多忼慨悲歌
之士即少年使气容有肆而凌人惟公其仪不忒是亦
为政悼哉司寇克绍其庆廷尉司空二兹民命三丞柏
台著声諌诤休有烈光用基式敬属毛离里继善成性
当其还所遗于嫠妇者盈贯至今渔阳诵不疑为长者

加之投所选于父老者一钱愈使山阴谓刘宠为廉吏
不言而教可承者志父子同心穷达一致九十四龄日
阅诸编伏胜授书异代称贤四子六孙星聚百里荀淑
为乐媲美前史不独浚明有家者仰先民而渐世泽亦
使观俗于野者叹王畿之多耆旧皞皞以徵帝力煦煦
而近天覆某等方睹维乔之向荣伫观邦禁以有成乃
与化俱逝诒斯令名则谁不抚燕翼未终而溯源自生
以无堪于情哉

　　　祭毕封君文
尝闻陵阳而南浸江之邑其境清旷靡流尚辑作苦无
凶岁服啬无富人家称隐君士称逸民先生于其间也
不位而以德尊不名而以义扬排难解纷慕鲁仲连息
争化俗慕王彦方族相附如行苇之于本群相恃如候
鸟之于长无论君子之至邦善者之入吾党莫不见闾
而式执馈而飨将以观淳朴于式微得耆旧于草莽也
爰有誉髦实生膝下早承严训聿追时雅谓余志在春

秋用谋贻于弓冶乃登宗伯载离司寇其文则史艺成
而上既明惟允法处其厚某等分曹而治丽泽以居每
取断于引经各获益于启书片言父教自出五听帝心
所属鲤也过庭由也折狱道同者友采同者官或溯之
源或渐之磐朝锡命而夕考终木欲静而风不宁是徒
遗后以不报之情而示物以不厌之形矣
　　　祭德王妃刘氏文同许右史
维灵淑姿聿茂厥祥不迟翩翩吏部于诞之奇赫赫大

藩实维我仪亦既嘉止阴事咸熙居则命史动辄称诗
鸡鸣致戒樛木致慈克配令德君子攸宜有来雍雍被
之僮僮于沼于沚在庙在宫为絺为绤罔怨罔恫思媚
厥姑徽音日崇壸职靡忒国乃始风某既西观采人伦
是常历彼二南彤管惟光邦才委质而右夙忝惟良无
诐私谒以二周行胡兹不造溘然其逢原达者流表植
者从贵不自身伐不自庸主器以长维城以宗茅土百
世厥萌在初休戚是同山川舍诸日月之际此维有家

屏翰之功岂其绪馀载罹寒暑言即于幽维王内顾曷
其有瘳为乐以善陨哲惟忧琴瑟不御寤寐是求某等
悼逝则深敦谊绸缪生刍是将以慰阻修
　　　祭乐平令罗君文
维灵蚤岁明经百行是常阨于多士闇而愈章卒业太
学尚友四方观德问艺中心翱翔既除茂宰皋落之墟
三晋遗风肃如穆如戴星而治鸣琴以居绩用是成曰
父母且曰父母且靡民匪子孰克厥家选曹嗣美铨管

九流检裁维理出纳王言喉舌之纪帝眷巴蜀中丞用
迁趋省于庭朝夕是虔奚其为政维兹象贤中丞自邑
御车而旋进维良吏退亦敦仁以劝颓俗言复于豳胡
此不淑殄瘁骈臻不朽者泽垂裕后人
　　　祭殷太孺人文
孺人名族世家降淑自天别驾覃泽有开必先亦既归
止思辑用光乃遭中叶伯嫂是将裘褐在笥糟糠在堂
鸡鸣视具蚕织曰常井臼操作不徒为养琴瑟静好既

翕友于人逸我劳孰终晏如人侈我俭孰终有馀盖已
自失其贵倨而不愆于厥初唯是君子夙夜敬忌未尝
片言以相加遗婚丧疾苦是问是馈何有何亡务成其
事簪珥粪土可捐非义使不困于急难以永锡乎尔类
娈彼检讨孩提自奇孺人自谓不肖恒斯岂其必盛于
以转衰弱不好弄而壮有为德輶如毛一钱勿持既就
外傅岁五更师在昔三迁异代同慈既宦词林愈严教
思人以烜赫我以委蛇始谁先容宠至不疑顺取逆守

工拙半之禄即非赢饔飧不迟买马得薪买奴得蔬物
将弃而适用事可已而竞时盖自乳哺胜衣通塞显微
仁人所见无非母仪靖共在位性分自定文章华国志
意之荣坐而论道其则不远必闻其政无忝所生气所
相属诱以其衷爱之能诲正以其蒙不俨然为大儒必
隐然为重臣尺箠不施孺人圣功攀龙之于检讨处则
同门出则偕计自公退食靡曰不诣交相定省如兄如
弟手足一身埙篪六艺孺人盖尝视犹膝下而将不亿

其丽也大化一迁云胡不瘳桑梓殄瘁非夷所谋其在
攀龙与此靡依世德是求逝者弗居徽音是遒无疆维
恤无疆维休
　　　祭何考功太孺人文
某等闻诸母仪讯之女史则有若漆室之于君臣缇萦
之于父子而其虽值离乱称义则身全虽在负汲称孝
而貌祀与夫杞梁华周勇下五乘之宾钟离宿瘤治裨
二王之美又莫不嗣徽音于齐鲁之墟比懿德于海岱

之里盖家传而闾诵或异世而同轨也孰若孺人质之
耳目可徵其实溯之子孙可识其始哉相夫于儒妇道
乃成抚孤而仁卒贻令名考功之所以茂品藻之誉擅
题才之术则谁与豫导其神发之智不失其孩提之明
故清通简要欲养于总角之初而立训示慈愈深于属
毛之爱盖士有披云雾以睹之莫不即音容而如在也
方其奉亲入蜀悼兹王阳长坂九折白首是将于时孺
人不以道恶为解而以忠臣相期叱驭使前安顾身为

三年理官巴人去思所得贤智莫大于斯今其逝矣虽
章服朝委而令闻天终使待铨衡者怀俎豆之教见经
纶者思机杼之功复以赞孟母开圣之烈而益彰我邹
鲁君子之风矣某等能不悼淑德之云亡而俟世类于
无穷哉
　　　祭梁武选太孺人文
以某等所观于母者汉平陵孟氏为得其槩哉始也女
贞不字偃蹇择对及得贤如梁伯鸾者奉之乃能更绮

缟而椎布操作以自代盖见其偿豕之义鸡豚不察是
以赁舂之贱而井臼匪憝彼所欲者裘褐之人吾何有
于杂佩由是而夫为大儒受业太学仕隐一邑民称遗
爱是亦居于齐鲁之间而风泽犹在也三子毓秀最良
季者早擢进士官属司马又尝观所恪共邦政慈训攸
从则不必同诸皋伯通之庑下而可识其具食举案肃
穆之容矣起于缉绩而加兹象服则益荣昌于后裔而
名以德曜则称情今其逝矣见君子于地下岂徒重要

离之烈而成其高清哉
　　　祭郭子坤大孺人文
曰淑德近质苞实则蕃敬德若葸令仪则敦允秀于闺
式宜厥家勿愆尔妇母用孔嘉谁愿之室匪贱赁舂三
十始字梁鸿是从懿彼景纯文绝地纪相兹肄术赠佩
脱珥恭其诤夫爱而诲子谓彼致远易辙正轨舍焉可
迁徙业则是无泥旧学有律有礼季以鹗兴卓哉修士
囊书在籯一经则珍辽矣俯察法迩在人岂伊慈闱趋

庭有严虔所代终以依以瞻有晔其裔天祉方锡何以
罔极报之贻戚某择交龆龄眷焉诸嗣亲以异膝友以
同气窥所与游无弃童稚时已知兴托息委器长而绩
儒联编俎林入受训言出敷义箴泽丽有源与兹隐悲
悼我良朋其胡有夷
　　　代祭裴御史太孺人文
惟灵克嗣徽音有淑其慈裕我后昆是良母仪适而宜
家衍以充闾御史迪训穆如肃如梱范既严邦人锡嘏

不踰户庭澄清天下出贞庶度入宪一台激之扬之秉
心不回既擢陈臬视学于东齐鲁狂简斐然向风载色
载笑泽斯用溥为迁者三敬敷者五卓彼大儒式弘誉
髦一经则传孰哉劬劳既成厥绩载藩中州参佐旬宣
淠彼承流夫何遽尔靡依天丧懿德殄于其闱瘁于其
国某匪良奉职牧此冀方早辱汲荐锡我宠章其在望
丰裁而拟所自始沐甄陶而本所为亲则已百寮服义
而多士怀仁矣矧知遇之殷而夙谊莫愆者又能不戚

于尔类以叹息于开先也
　　　祭何考功太夫人文
夫人少膺懿粹诞兹淑贞妇德既备母仪以成方作嫔
于鸿硕遂媲美乎漆室耻独为君子而觊鲁之多贤由
是尚书授业生徒景从而典谟诰命学是有传时则邑
有大儒家无治产佐以机杼簪珥是捐可谓有相之道
伉俪弗愆矣乃育考功属矣所宾尺孤是托罔极于仁
慈以养智颖发所因有经者笥有泮者邻及其对扬于

大庭无非正始于内训而平反之为孝子即其叱驭之
为忠臣故三年于巴蜀称其为理九流之铨管所赖以
振也识者以考功清通如裴楷谓驯致于俎豆之教恬
正如李毅为不失其孩提之真则是帝所难于知人之
哲而我玩之膝下壮所圣于养蒙之功者而我通乎一
身矣是宜象服食报锡类无垠也逝者如斯得于披睹
者益歔欷乎哀毁之色矧某等有兄弟之义又安能无
痛于殄瘁荐臻哉乃虔楮柏载列明禋

　　　祭胡评事继母袁太孺人文
于猗孺人三原令族昔在于归遭家集蓼方封君失燕
婉之好而徽音之嗣难也时则阀阅于卲公之党众即
拟知其贞淑矣载及庙见克谨妇箴乃宾馈馌如鼓瑟
琴视美旧特异形同心其于梱仪犹易室而相授遂使
君子若未尝或亡耦事咸定于委裘迹不骇于发笱是
坤道所厚也以至嫁未学养卒贻之子爱非已出遽怙
之母唯吾不愧于复生斯彼罔恤于厥后哀此四人孩

提何知其季始育不绝如綦则令属我毛里离我衷曲
躬浣襁褓身需携随哉非见夫戏嬉啼号之皆为慕已
而以长茂成立为足以示慈者又乌能内外无间辞乎
今既以咸乐有室诸孙日蕃笃我世祜其泽愈敦矣独
异夫兆微于废兴之端察先于童龆之智仲而茂才卓
彼国瑞开籯经以劝学捐佩珥而修贽使就大儒推先
士类庭中称平天下受赐尚亦有利哉是为孺人诰言
所崇玺书则备宜锡祚于无疆忽造物者多忌岂粹德

易匮而福善之语犹伪邪
　　　祭饶侍御太夫人文
盖闻夫人令德惟贞淑慎尔止以宪梱内外傅伊始家
以慈母国乃拂士襁褓之功谔哉君子设俎秩秩揽辔
㳽㳽盖属之毛里聪明自出寄之耳目谋哲其谐也信
蹇节不可谓非性而气质之用孔皆矣某等论思一台
伯夔仲龙澄清四方恊恭奋庸其将以知兴之所从呜
呼已矣徒悲乌鸟之私未遂而列柏之荫无逢矣

　　　祭恭人文
呜呼恭人惟性之朴惟德之基方其御穷岂达是期贵
有今日宁尔所知援而止之不躁不疑中含辩慧自夫
则狂无非无仪得以相忘严于寡姑佹焉下堂懿斯象
服允矣糟糠见一钟于乳哺殆匪子而靡亲尸饔劝学
孰百其身谓壸政莫大主器而承家实在后人巾栉委
媵托息兹伦亦既抱孙受福不那于以效我为劳孔多
代终有庆遑恤其他抚遗孤而对泣奈蕴结之云何

　　　自河南告太恭人文
隆庆三年闰六月十二日儿攀龙告母曰三十寡母九
龄之孤既即外傅擢第王都京台郡邸无弗与俱匪朝
匪夕是敷是愉自西振铎为孙孔旋起家于浙为妇告
捐谁谓河广力疾以迁谁谓天远喘息判然十年自废
菽水庭游尺书斗禄胡适与谋岂母之溺徇孤则瘳未
毕正伏溘焉首邱暴不及诀危不及持母岂自意孤常
自期母今安往藐孤在兹出则不返返唯其輀亦云就

养孤则不良诘旦东发视彼故乡我父迓之归于其藏
母也有孤是护是将谨告
　　　辞太恭人文
儿则无良曰母是怙自柩之东旅焉是主魂魄所依亦
唯环堵既启父圹叶吉载祖三孤具列永言为怃爰致
大谊以孚振古厥初生民儿则孔辰实始立慈终焉允
仁未存者子未亡者身扼我者天竞我者人于时九龄
毋倍者再季诞逾月仲癖且废左提右携乳哺自爱中

外啧啧幸毋之贷于时毋危如旒欲溃毋今在兹往将
安在成说维何躬之不逮乃奉祖母鬻宅以迁舍馆未
定祖母载捐展转五就是粥是饘非不拮据沟壑朵焉
季乃间出十载不旋仲惰以戆如寄食然儿雅好游搦
笔自贤母岂知儿可策而前知匪所托大信以全藐焉
诸生技僻而坚辟之行暍挹彼流泉母岂不知置之自
便筮仕就养视历艰难是丼菲恶奉有馀欢曰儿不第
终饥且寒儿归自西三遘奇疾毋亦浸衰劳之即逸驹

也丧母造驹之室百尔孙谋不如所质儿既起家就养
有日其不命车顾孙多恤顾已念儿间以有孙岂无二
弟不及其门儿归自浙亦阅凉温宁加至性而老弥敦
儿方自庆所乐与存家有我母国则至尊亦既入贺陟
宪中州板舆载驾色不可留无几见汝亦又何求自春
徂暑朝夕北堂弄孙之暇语必故乡母即暴注恬以为
常儿愚匪意岂毋所量相视一诀洞惟肺肠盖云累汝
千里是将诘旦之役将者告襄母所未亡母今则亡

　
　
　
　
　
　
　
　沧溟集卷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