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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阴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清阴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x 页
清阴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碑铭 七(一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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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中枢府事韩公神道碑铭(并序)
崇祯元年二月十六日。同知中枢府事韩公。年七十。以疾卒于京城之居第。外有四丈夫子尸丧。自附身以往。罔不诚以慎。内有夫人尸祭。自馀阁以往。罔不诚以洁。戚易咸备。大事亡乏。用其年五月之十有一日。卜葬于骊州兴谷里负酉之原。盖以故垄地狭。不受归也。法当树神道之石。以系辞焉。而未暇也。乃者公之诸子类公之行。走书数千里外。问铭于不佞。以不佞与公有同年之契深且久也。不佞即谢弃笔砚之役。顾于公。何忍辞谨按公讳孝仲。字景张。韩氏出上党。自太尉兰佐丽祖统一。赐号三韩功臣。子孙蕃茂。传七百馀年。以文学武功。将相公侯者连十三代。历数名家贵族。罕有先之者。曾祖讳胤昌。礼曹参判。祖讳克恭。司圃署别提。 赠承政院左承旨。考讳天赉。成均生员。 赠吏曹参判。两世 恩封。由公贵也。妣曰封贞夫人某郡边氏。节度使明胤之女。以嘉靖己未正月十九日生公。自幼颖敏。雅步端视。不好游戏。甫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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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参判公殁。不以稚废戚。恒病且殆。母夫人以未亡自居。而悯公羸瘠。强肉之。辄涕泣不从。既练。夫人亦以过毁不起。公日夜号哭。足不出庐。闻者怜而异之。皆欲折行愿交。庚寅。中司马居太学。士友益多亲就之者。久之。授召村道察访。公久困公车。犹矻矻不衰。年四十七。始登第。分隶校书馆权知正字。先是公弟孝祥。为师成文简公上疏伸辨。惎者移谤于公。故以此挫辱之。人皆为之不平。公夷然不屑。掌铨者闻之。即授成欢道察访。以伸公议。考满。转成均馆典籍。改刑曹佐郎。又改兵曹。出为海美县监。未几弃归。庚戌。升刑曹正郎。以病不拜。久之。拜礼曹正郎。寻迁兵曹。孽臣尔瞻新用事。欲引公自助。啖美迁。固要相见。公薄其人不应。即出为安岳郡守。居三年病归。未久拜工曹正郎兼春秋馆记注官。又出为宁海府使。亡何移洪州牧使。未赴。以前任事坐罢。明年。拜典籍。时朝政渐乱。公不乐在朝。永为县监。西原县旧清州。素号剧部。萑蒲故多窃发为民害。公约束将吏。捕得渠首诛之。教书褒美。用进绯玉。公虽不为斤斤湿束。如责逋负严期会。一切以三尺绳之。闾右颇内忌。会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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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视篆。适公平生所不善。济瞯相煽为憎口。公不欲以倦游躯。供人齮龁。遂拂衣去。寓居骊江上。草舍数掾。尚羊自佚。辛酉。孽臣从臾。锢 大妃于西宫。设分司官。以司出入。以公为分承旨。公内不平。作诗见志。明年拜同副承旨。时盛修宫室。连年不息。引风水僧庐于后苑。又有两仪人称神巫。出入禁中。愁怨盈路。朝野愤惋。莫敢有言者。公上疏极论。光海大怒。下教切责。政院进启。台谏希旨。交请谴逐。众惧不测。光海犹以谏者故不深罪。言虽不行。一时无不快之。 今上初。奖进直言之士。拟公谏长。有沮之者。不竟用。拜工曹参议。还承旨。下吏相谓直言公又来矣。甲子。李适叛。 上出幸公州。公 扈从。及还。以劳加一阶升左承旨。引病请急。不许。再疏得递。寻拜同知中枢府事兼五卫都总府副总管。病辞。已又拜同知。又病辞。丁卯。西虏深入。公病卧。闻 上出避江都。谓家人曰。吾虽老病。义不可后。力疾以行。贼退。 扈驾还京。欲具疏论时弊。病𠫷未果。遂卒。公为人慈良温直。举止详雅。处朋友间有情谊。然不喜强追逐干名誉。以故仕路在通塞间。天性孝友。父母没。二弟一妹俱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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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公独含毁庀丧事。及长。念幼时哀礼未尽。与二弟更筑丙舍墓下。徘徊不忍去者三年。季妹未字而殇。治丧一用成人礼。二弟亦先公殁。语及恒流涕。抚其孤成就。婚姻之费。皆于自家乎取之。见人贫困。必思周救。亲戚之忧衣食者多归之。家世中人产。公不务增殖。末年渐旁落。殁后殆不能具窀穸。亲友助之乃举。此可以见公也。配贞夫人李氏。系出 璿源。花山君谐之曾孙。司宪府监察彦亨之女。和顺庄重。能执妇道。与公白首相敬。公之奉宗祀恤同气敦亲戚。能如其意者。以夫人为之助也。公殁后。四子迭为州郡。雕轩文舆。往来有炜。备极志物之养。士大夫家无不荣羡。年八十八。甲申二月二日。以疾终于长子开城留守府第。权厝骊州新垄之傍。越明年乙酉二月某日。祔葬公墓右。生五男三女。长必大先殁。次必远。由参判出尹开城。次必厚。佥正。次必久。郡守。次心明。持平。参判,持平俱文科。佥正郡守并司马。长女适校理姜繗。次适县监成夏昌。次适都事宋行吉。必大一女。参判初难子。取必厚第二子如斗子之。后再娶生一男幼。女进士李端夏。佥正二男。如海。其一即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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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者。郡守二男一女。男如泰。馀幼。持平二男一女。男▣▣女幼。内外曾玄孙总若干人。多不可尽录。呜呼。公不爱其身。尽言所事。可不谓直乎。欲报劬劳。重行哀制。可不谓孝乎。老病危难。勇于从君。可不谓义乎。夫如是。所以铭之者。岂徒故人情也。铭曰。
韩起上党世愈振。窒于二代裕遗胤。公初制行孝为原。佑善之天禔厥身。从容养恬晚始成。弗趋弗亟困即亨。一鸣朝阳众乃惊。煌煌史衮岂其卿。危躬奉上义弥彰。譬彼深源流必长。济济令嗣立以扬。图功载名建隆嵑。是谓不朽昭无届。
礼曹判书东岳李公神道碑铭(并序)
国朝公卿。以文章世其家者。咸推德水李氏。余固以为然。及见泽堂大学士所为大宗伯东岳公行状。尔雅详密。渊源所出。信可徵也。其状曰。公讳安讷。字子敏。别号东岳。畿内之德水县人。远祖曰阳俊。高丽保胜将军。曰劭。知三司事。曰允。蒀版图判书。曰千善。柱国乐安伯。累公累卿。迄为大家。入 我朝有讳明晨。知敦宁府事。谥康平。再传而至司谏讳宜茂。 赠领议政。生五子。联登文武科。仲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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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议政讳荇。久典文衡。文望伏一世。世不称其官而称其号曰容斋。生讳元祯。娶挹翠朴公訚女。生讳泂。进士状元。两世不仕。犹不失文献之传。进士之配曰庆州李氏。隆庆辛未六月生公。踰十岁。亲命出后同宗。以司宪府监察讳泌。绫城具氏为父母。后赠监察左赞成。具夫人封为贞敬。用公贵也。公天资茂异。甫龀。博洽坟典。词藻溢发。卓然蚤成。荐绅传看。藉藉称神童。出试泮宫。先以才自许者见公至。皆掐手敛避曰。是总角不可当。 宣祖留意文事。尝问胄监诸生异日可柄文者。以公名对。上即手书 御座。时人荣之。十八。发解状元。声名益大振。同进者忌之。阻赴省围。公知世道难行。不复事举子业。所交游皆一时材俊。相与切劘。为古文辞。旁睨若无人。亡何。连遭监察进士二府君丧。戚易兼备。服除。为大夫人复赴公车。中己亥文科第二名。选补槐院。寻拜北道兵马评事。明年病归。历刑户礼三曹佐郎。升正郎。充书状官朝 京师。移成均直讲。带三字衔。顾,崔 诏使之来。以从事官往迓义州。顾使倨傲少许可。至读公诗。辄拱手赞美。移工曹。出主湖西试。又出关西覈漏田。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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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出为端川郡守。郡有银穴。前政率以玷累去。公涤掌奉职。择谨慎吏任之。目不视簿书。扁所坐轩曰不易心。暇行学宫。课授诸生文义。设养老宴。一境欢谣。治理流闻。擢拜吉州牧使。言路以躐致枳之。亡何有所不乐弃归。丁具夫人忧。礼如前丧。服除。裴佪丙舍。不肯就仕。丁未。复由礼曹。出为洪州牧使。复用荐者进秩绯玉。为东莱府使。府为东南都会。馆待倭人。商旅凑泊。居民凋攰。号为敝薮。公俭己利民。人情胥悦。倭自逆酋秀吉死后。复乞通好。至是送使到境。迫请上京。朝议欲勿许。又恐失望怨恨。使宣慰使谕止之。公乃以计中其忌讳。倭即听谕。马岛有岁遣舡。公费甚钜。公闻于 朝。裁定过半。岁省度支赐赉饩牵千万以上。抵此赖之。亡何病辞。庚戌。又出为潭阳府使。居一岁。属疾罢归。为养求得锦山。三年。升拜庆州府尹。未几罢归。叙拜户曹参议兼承文院副提调。移同副承旨。序升右副。 庭试文臣。公居第二。拜厩马之赐。时权倖满朝。同席者又公素亲昵。而附势跳梁。反惎公欲齮之。公益不乐显位。屡辞屡免。其人果嗾人论罢。未几叙拜忠清道观察使。未赴又论递。复拜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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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海州狱起。公内伤其冤。遇问。对以不知。上疏解职。力求补外。出为江华府使。以前在政院参典礼恩。进嘉善升为府尹。称以保障。兼委行都营建。工役并兴。公治以静简。民不为扰。上司有衔。台章助之。交劾违慢。以公治绩素著。不允。公自辞。亦不许瓜代。遭李夫人丧。自以礼有所夺。不得申至情为憾。既从兄反哭。身居庐下。朝夕哭墓。不毁之年。执丧踰制。服除。军职兼总管。未就。适 皇朝田监军来。大臣荐公往傧。疏辞不许。留候定州。癸亥 今上即位。拜礼曹参判。监军不果来。公亦还 朝。始公闻元勋密谋。以西行为辞。及反正。又嫌于攀附。乞暇归乡。刑曹户曹参判。槐院译院提调之 命。皆辞病。会济州缺牧使。公求之。闻者疑公怀不满。谤言骎骎起矣。公尝以特进官入侍。极言是非不明。赏罚不公。指斥名官。辞甚愤激。当路哗然非之。公自是辞特进。不复入侍。 朝议将有大处置。人多避事。铨官欲试公。先以美迁啖之。要公力主。公撝谢之。于是不悦者。谓公贰于新政。至有候伺动止者。或为公危之。公夷然殊不自疑。冬。 皇朝遣官查问废置状。到铁山毛帅营中。差公赍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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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接伴使金德諴同往听查。会李适反于宁边。公之所在在贼后。京城路阻绝。处事之际。只与金德諴暨毛营伴使尹毅立相议。迨查竣贼败。指摘公有非所宜言。逮至金吾。事将不测。公置对甚晰。引尹为證。尹谓公忧虑所发。无它意事。遂得已。止配北边。近臣及儒生继有理公者。二年。量移洪川。丁卯寇深。 驾幸江都。大赦。公追赴 行在。士民闻公至。争来劳问。街巷填咽。且上书陈公已绩。 上亦亲见行宫供张诸具皆公莅任时所储。内善之。亡何。起公复授江都留守。秩满仍任。辛未。入拜刑曹参判。追赏前后劳。进嘉义。寻出为咸镜道观察使。明年辞递。未至。有赴 京之命。以副价。奏请 章陵追典。时海路多梗。当行者相继祈免。公不顾。促装前赴。在海上累遭飓风。坚卧不动。赋诗不辍。舟中恃以为安。宿戒左右。礼部若如此问。可如此对。至 京果然。一行皆伏。公曾于 神宗朝。以书状官贺节。 中朝人固闻公诗名。亦有倾盖愿交者。相与居间。 奏覆无阂。亟完封典。虽舌人老猾夤缘乾没者。无所容其计。竟以橐中馀金累千。还度支复 命。大悦。颁庆行赏。超阶正宪。赐臧获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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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辞不许。拜礼曹判书兼艺文馆提学。辞归沔川。又除忠清道观察使。秩满仍任。公事坐罢。乡遂列公孝行。 命有司旌表门闾。 朝选廉谨得五人。公与焉。进崇政。恳辞不许。拜刑曹判书兼弘文馆提学。谢 恩即辞。是年丙子冬。西报急。 上谕朝臣老病者先入江都。公独不行。随难于南汉。困围中疾转剧。师退还都仅踰月。遂卒。实丁丑三月二十九日。春秋六十七。用从 驾恩。 赠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兼知 经筵春秋馆成均馆事,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遣官致祭。以是年四月日。葬于某郡某村某里某向之原。夫人砺山宋氏。掌令承禧女。生子辄不育。以同宗侄柙为后。侧室三男。槱,楑皆先殁。其季朾也。公至性驯行。友爱尤笃。伯兄经乱无家。构屋以居之。及殁。嫁遣其二女如己出。仲兄家累众而资产薄。遇有婚姻吉凶之费。无不于公乎取给。舍城南甲第。与兄子之祀本生者。割臧获厚赡之。门孽有失迹为髡者。业之授室。终至成名。凡遇 国恤。必丧食至练。居边郡。遭 宣祖丧。朔望哀哭。郡人无不感动。所后具夫人财产甲一国。公常怵然若不可当。不为经理。好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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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亲旧之贫穷无告者。尽力赒救。以此名为素封。而囷廒枵然。性又喜朴素。平居饮食淡薄。衣冠如寒士。沽酒市脯。以待宾客。人或笑其简率。至其为庭闱燕喜。有所敬重。往往严办。则华盛之美。赫然惊人。既罢。厨无馀味。澹若异境。其居官也。治理精严。纤微毕举。观者疑其繁絮难了。而公则沛然有裕。酒客诗僧。坐无虚席。娱适如平日。宽征蠲赋。不事奇羡。而在所禀庾充溢。器用储备。什倍旧案。褒美荐数。 锡予便蕃。不可胜纪。去而吏民思之。刻石颂德。自少负才。不倚人为形势。事主颛己。卓诡自信。交际之间。未祛畛域。以故不偶于世。不得扬历清华。主张词盟。末虽峻陟。恒郁郁不自得也。晚见国势危蹙。感慨流涕。谓子弟曰。事已无奈何。但勿主和议。以全名节可也。为诗沈思精意。蕴蓄以发之。犹恐不完美。遍示知友。必待章妥句适。人人厌服然后乃已。稍不满意。弃去不录。故篇篇锻鍊。如千百首选一首。尤工于近体。盖亡论我中叶以上至 宣庙之世。诗道最盛。而历数诸名家。罕居公右者。平生读书。必过千遍。或至万遍曰。不如是不入神。此其所以难及也。授学之徒多名流。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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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也。必无过情誉为师友耻。故取以叙之。而删补其一二焉。泽堂名植。容斋之玄孙。而于公再从兄弟子也。呜呼。昔公在谪。尝与泽堂及余弟尚宓。语及不朽。向余属意。岂戏言之思者乎。二公今已逝矣。余虽老病。义不可辞。顾何能无愧于故人也。铭曰。
矫矫东岳。气厚而完。骏发文章。厥有渊源。容斋之后。大武是嗣。用不究才。维造物忌。久屈于外。民以受赐。由卑至钜。尽公自致。孝子廉士。世无异论。文苑循良。史同一传。懿哉东岳。厥声谁亢。斲石剪辞。后代之仰。
吏曹判书白洲李公神道碑铭(并序)
故太宰白洲李公既葬之明年。胤子一相。衔哀抱状。叩余于石室之丙舍。泣且言曰。先人墓今将树石。愿赐之一言。以垂不朽。余谓近世公卿世家。以文章致大名。洋溢乎海内。仍父子世主词盟。弥久愈彰者。莫先延安氏。余尝备太史。记名臣贤大夫事迹。以裨国乘职也。遂叙之曰。李氏之先。出中国事。具载族姓书。罗代丽朝。世有衣冠。崇寮显位。继继相承。暨我 熙朝。有讳石亨。号樗轩。三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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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至一品。封延城府院君。谥文康。传子浑。掌令。 赠吏曹判书。传子顺。长寿爵二品。传子𡹘。县令。两世俱 赠领议政。县令公能为古文嗣家声。传子左议政文忠公讳廷龟。际遇我 昭敬大王。再秉文衡。所为文章。感动 天子。邦诬以雪。天下莫不诵其名。称为月沙先生。寔公之皇考也。公讳明汉。字天章。白洲别号也。母权夫人。礼曹判书克智之女。万历乙未三月十六日生公。将妊。梦月入怀。及生有异质。始学语。已知文字。三岁。大夫人避寇渡江。中流失水。一舟尽渰死。适有天幸。独夫人抱公得免。人以为异。甫十岁。奕奕神胜。每作一篇。前辈见者无不耸叹。知其异日代兴。十六。中司马。自是试辄高选。曹偶莫有争衡者。丙辰。擢大科。补承文院权知正字。录玉堂选。用文忠公奏请劳 恩叙。越阶授成均典籍。迁工曹佐郎。带三字衔。时有伦纪之变。廷臣不参者罪之。公坐罢。体察赈恤等使争请为从事。亡何拜副修撰。诸词臣遴柬高才异等。以需文事。公与焉。文忠公朝 京。随行至义州还。衔委视赈海西。迁兵曹佐郎。辛酉。拜校理。偕馆僚论劾奸魁请殛之。其人方盗秉。立祸福人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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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行。士论快之。癸亥 反正。 上以公名家子。素闻其才。首除 经筵侍读官。 命撰八道教书。寻用荐授吏曹佐郎。以御史宣谕关东。仍 命暗行。询问吏政民瘼。其所举斥。得使臣体。还复入玉堂。移吏曹。 赐暇湖堂。兼带承文制述官,汉学教授,校书校理,史局纂修。升本曹正郎。李适叛。 上幸公州。金公瑬为总督。请为从事。体察使韩公浚谦。前以公置幕府。请勿移署。 上命两与之。扈 驾到公州。 命公与李植。于 御前制八道教书。见者叹其敏速。 驾还。微文谴罢。亡何叙升应教。又升司谏。昏朝宫人尚有留在 禁中者。久将滋蔓。劄陈虑远防微之道。且请严内治。禁出入。俱见嘉纳。寻还应教。以兄弟同馆。引宋朝苏轼故事力辞。不许。迁检详转舍人移执义。又移司谏。 特升吏曹参议。仍许湖堂 赐暇。承文副提调。皆异数也。恳辞递本官。诸兼如故。亡何复拜吏曹。奉使湖南还。条上救弊十馀策。无不凿凿中窾。 褒予。下所司施行。 庭试文臣冠。亲受 赐马。时有小人进言。指斥异己。为网打计者。 上内疑其心。而外假借。廷中忧愤。不敢讼言。公上疏痛辨奸状。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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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好恶。群小衔公次骨。弗恤也。寻移兵曹。又移承旨兼史局修撰官。实佐总裁裁定。非陪属也。秋。承命往义州。试揭武榜还。升右承旨。辞移刑曹。丁卯西警。扈 驾江都。应制谕父老文。复拜左承旨。 上回銮。亲祭私庙。公力陈非礼。忤 旨切责。公不敢安。再疏辞递。乞外得南阳府使。明年。弃官归。民思碑之。后闻公遭丧。舡米义赙。若趋公令。拜兵曹移大司谏。劄陈帝王心学之要。 嘉纳。移吏曹。以屡入铨地恳辞。 不许。 穆陵改葬。撰祭文。 上善其辞。 赐马。仍 命制进 大妃进香祭文。寻为大司谏。为承旨,兵曹,户曹,工曹。移大司成。会副提学缺。以公首拟。 下教毋动。委任责成如此。乙亥遭文忠公丧。明年丙子。重遭内艰。丧乱流离。执礼罔愆。初闻乱。公谓子弟曰。吾家世受 国恩。与他人异。当从驾。计已定。及闻 驾幸山城。或疑丧容入军。次且间。虏骑充斥。城门闭不得入。家人先往湖西者具舟迎之。公曰。既不死山城下。必往江都。通奔问之路。遂奉大夫人以往。贼至廑脱。转往乔桐。身负大夫人。亦不失所奉木主。几死者数。大夫人疾不起。奉丧权厝水原双阜里。丧除。已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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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起。会除兵曹。又兼槐院备局副提调。移承旨佥枢。又为都承旨。皆病免。出为江原监司。兴弊适宜。公私多赖。明年 召还。专畀文苑史馆之事。拜吏曹。尽还前所兼带。关东民咸思之。立碑如南阳。庚辰。北使到义州。有所致诘。名召相臣以下诸大寮。人情危惧。或有规免。公本非应行。自请前赴。虏人见公举止异凡相谓曰。长者也。即许径还。寻坐公事逮系。用言者叙复兵曹。明年春。特升汉城右尹。移大司宪。因旱劄陈结人心惜民力务诚实核虚伪。终眷眷于本原之意。 优答。兼艺文提学同知春秋副提学。乞暇上冢。 特命发夫助其修墓。又为都承旨兼弘文艺文两馆大提学知成均馆。再辞 不许。以承旨带文衡。于官次有碍。乞解本官。命仍之。前未有此。掌故以为记。壬午。自大司宪 特拜吏曹判书。务循公道。疏通积滞。舆论胥惬。冬。奸人失志者。心怨 朝廷。会其潜商事觉。逮系北庭。诬引诸宰。以求自脱。公暨四三重臣。俱被钩问。公抗辨不屈。虏见辞直意沮。顾无可为地。驾言罚银至千两。尽输乃送还。甲申。 昭显世子西行。由宾客进贰师从。沿道军民所不便者。务尽询访。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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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罢施。减公私所费累百千以上。人情大悦。至凤凰城。闻前日同坐被诬大臣。以使事入沈阳见留。具以驰 启。归朝即闲。乙酉。拜礼曹判书。公自前数月。常若示惫。强起哭亲友丧。疾寝𠫷。至四月十六日。告终于城东第正寝。春秋五十一。讣 闻。辍朝二日。吊祭赙赠如礼。士大夫闻者莫不恸伤如亲戚。皆曰。安得表里无间诚实爱人如白洲者乎。公卒之十数日。弟参判君继殁。朝野尤伤焉。公之夫人先已葬加平郡朝宗县先舅姑兆次负亥之原。至是启其墓而与公合窆焉。实是年八月之六日也。公为人气度坦夷。风骨奇迈。去町畦无人我。洞豁见底里。白沙李相公名能知人。见公于少时。称为国器。孝友纯备。事父母最得父母心。推而及弟妹得弟妹心。与老少朋友交。老少朋友驩然不能舍。以至所更中外吏民皆以为公德我。追思不已。自少才名冠世。妙龄擢大科。文忠公望临一时。门下诸贤持衡定价。而公自以材器为公论所推。不专以门地显。往往多出于 睿简。国家之所设以待贤才者。经幄言路两铨部喉舌。其长则加慎。公既登扬历践。月除岁迁。四三焉五六焉或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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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焉。每当会拟。以为非公则无可当此任。 圣眷朝望。上下交注。而舆颂终始无二口。凡有除拜。力辞求解。必不得已后黾勉就 命。感激 知遇。不择夷险。竭力殚智。疏章启辞。指事陈情。明白洞快。不遗毫发。多有人所难言者。毋论世之期公。公亦自期大树立以报国立名。以此人益信其为忠。平生无过激。不称人恶。遇大事一切裁以义。至于仓卒横逆之来。琅珰墨徽。豺虎交迹。观者辟易。而不遽不慑。夷然若无事。非素养。能如是乎。公善病。时时危惙。每闻 上体不安。辄感动忧色。忘己在痌。居家就养。为孺子慕。虽值暮夜。公退必诣二尊人所。子姓兄弟环侍左右。备尽娱乐以为恒。燕私接人。和气瀜洽。杯酒笑谈。风流映发。寒贱者不知其为显贵。争论者不觉其有喜愠。感恩者不见其示德色。人有一才一艺。汲汲奖进无亲疏。御子弟家众。和言感化。不尚严苛。不治产业。家颇内困。客至必置酒。亡问有无。故旧贫者解衣衣之。病者济之以药物。在江都。贼追甚急。有相识者舣舡江口。公望见赴之。其人举棹不顾而去。后有问其姓名。公曰。吾已忘之。终不言。性悟学。蚤闻庭训。不烦外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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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自得益深。泛滥诸书。靡主一家。为诗天藻溢发。才情兼美。不屑屑于古迹。而自以风调胜之。有请者挥洒立就。或有未脱藁而人已传诵。文忠公谓诗则过我云。墨迹遒逸。骎骎唐宋名家。往来赤牍。亦无凡笔。配罗州朴氏。本新罗国姓。判义禁府事锦溪君东亮之女。后封贞夫人。生而秀慧。神识过人。少从诸兄后。女红之馀。博通书籍。然未尝以文字自见。及归。孝敬祥顺。妇道甚备。内外亲党。视为法式。文忠公及公出入两铨。前后十馀年。不以一事溷。丁丑二月二十五日。避兵殁于双阜。生四男一女。长一相。十七。登文科。历侍从台谏为郡守。彬彬有世风。其进未可量也。次嘉相。二十。登第。遘乱孝殁。次万相。进士。有才行。公病不去侧。公殁之六日而继逝。次端相。向学。女适徐文尚。一相娶领议政完山李圣求女。节死江都。有一女。再娶察访柳仁声女。生一女未字。嘉相娶参议罗万甲女。无后。万相娶判书吴竣女。生二男。皆幼。端相娶判书全义李行远女。孙男女并若干人。呜呼。以公之才。遭时向用。未究厥施。屈于年而止。盖由再丁大戚。哀思焦竭。遂至不幸。君子重为之惜也。余于世鲜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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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喜公两世之交。不以辈行为间。往年既铭先相公墓。未一纪而今又铭公。顾不忍铭而亦不忍不铭也。悲乎。铭曰。
李籍延州。自出中华。世载令德。迄为大家。文康接之。赫赫三元。御史知县。多屈少伸。光前启后。乃生相君。文为世师。德为世毗。相君有子。是为太宰。太宰如何。其心孔恺。寒颜思庇。士归廨宇。惠政浃肌。民曰父母。外内俱宜。公望攸属。总铨持衡。允谐厥职。肃肃文苑。仍世主席。四壮方驱。中涂辍迹。丰公之才天所奖。啬公之寿亦天枉。彼苍司命。胡厚胡薄。不朽者存。与石无泐。
赠议政府领议政昭敏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昔昭敏赵公之葬也。余既以不腆之辞志其墓矣。后二十年。元胤 国舅汉原公暨弟参议君谓余曰。先子幽堂之铭。已受子之惠矣。顾未有显刻。掩诸幽。不若视诸显。所以韩公不辞再铭于王氏碑也。愿子之终惠也。余辞未就。亡何而汉原公遽殁世。参议泣谓余曰。子毋已诺于逝者。余亦泣而应之。公讳存性。字守初。自号龙湖。汉阳人。赵氏之先。自判中枢岑始显丽代。世为甲族。入我 朝。有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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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生。以文学才器。遭遇 献陵。官至大司马大提学。乃益显。曾大父讳邦佐。敦宁参奉。 赠兵曹判书。大父讳俊秀。龙仁县令。父讳揽。 赠左赞成。赞成公出后同宗。以 赠判书连孙为考。汉川尉无疆为祖。妣曰庆州李氏。进士梦奎之女。嘉靖甲寅生公。生而嶷然。不类凡儿。赞成公喜曰。吾病恐无以嗣先业。今儿异。家必不替也。未晬而孤。母夫人教养之。才有知。语及子母孤寡。辄悲泣。见者称之。稍长。勤学夙成。丱诣国庠试讲。主试者始少之。既试而惊曰。不为少也。更加称奖。二十中。司马。朋游益附。所与交皆一时才俊。如李相国恒福,辛参判庆晋。最相厚善云。学于牛溪成先生。先生甚器之。又游朴守庵枝华之门。守庵亦许以远到。公益砺志下帷。过𠫷居病。每太学有议。士友多就访焉。庚寅。擢大科。荐入史馆为检阅。明年。升待教。会大臣有馀干之行。脩𠫷者媒孽。指为党人。尽陷一队士类。公亦坐罢。壬辰。倭警猝迫。公适往关西。从间道驰归。 乘舆已西幸。公既不及从 驾。又失大夫人处。遍寻诸山谷而得之。遂趋湖西。托于舅氏。明年二月。浮海达 行在。上疏自陈。 上召见。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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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转奉教。承 命阅视湖南史藏。未还。升典籍。改礼曹佐郎。又改司谏院正言。公复 命入对。言南方贡献。越海远输。民不堪命。大敌未退。国事孔棘。宜一切罢之。以纾民力。且陈军计数条。 上立命罢施。又言臣到海西。闻后宫奴欧杀人。吏不敢问。臣谓 殿下必不知。然由教饬无素也。因论宫闱不严。言甚剀切。左右缩颈。寻递为典籍。秋。充书状官。朝 京贺至。明年春还。升拜直讲。时 中朝方议撤兵。禁硝黄。连吁靳许至 京。适使臣病。公独诣兵部。见石尚书。具陈撤兵非计。且言小邦守国保境。寔修藩职。 皇朝何惜御敌之用。以示不广。尚书改容亟称是。是谓狄鞮曰。尔国有人。贼不足虑也。即奏留兵。赐硝黄屡万斤。降 敕褒谕。 上喜故有是命。世子驻全庆地方。公为抚军司郎。体察使尹公斗寿请。为从事。迁户曹正郎。监南方漕税。用能荐为海运判官。秩满。 特许仍任。丁酉。坐事免。 天朝军饷到我境多滞。 天将怒责。大臣荐公风力饶干略。 命以御史往督。公乘传疾驰。夙宵刿心。前后运致四十馀万斛。军兴亡乏。拜奉常佥正。有所不乐。家食者数年。久之还直讲。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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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论谓公前以直绌。宜置迩列。风敢言士。才公者又欲试大州府。以尽其能。累荐皆见寝。辛丑。由内资正出为江华府使。居一年。境内大治。不徇权贵托嗾。言路罢之。公议哗然争诮。论者反自愧屈。癸卯。历司艺司成。又以御史出湖南。括民田正田下赋上者数郡。还为杨州牧使。以公格不赴。又为忠州牧使。州故多逋租。大为流弊。公上疏蠲免。民蒙其惠。乙巳。遭大夫人忧。服除。拜瑞山郡守。三年。边计代武吏。公节省烦费。廪庾充羡。增至数千石。俗多上 闻蒙赏。或以此风公。公鄙之不入耳。入拜掌乐正兼史馆编修。预校 宣祖实录。光海初。振拔淹滞。铨司以公久困积薪。每台省注拟。置诸高选。而批下率越公用他人。议者窃怪之。公先在江华。客有挟内庭私书。为东宫要进施僧川椒。公不与。反折责。其人惭沮。后人稍知公之枳仕途实由此。而公终不自宣。后三年。始除正言。光海追尊生母。公据礼力争。重忤递职。前后居言地廑数十日。而皆以言去。寻拜东莱府使。阶通政。大臣荐之也。莱有倭馆。饩牵宴犒之费。为岭南归输地。吏缘为乾没。久为弊薮。公严句校。悉清裁之。一道称便。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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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狡害难御。公待之有体。无不悦服。以病去官。壬子。录全庆监抚旧劳。进嘉善。以贺至上使朝 京。癸丑。诬告狱起。公与诸名公卿同被逮。已而放黜。屏居龙山江上。及废 母论发。不欲居近郊。远归湖西。辛酉。宥叙护军。明年。度支漕转不继。建请公前为海运判官能举职。刱号海运使。许自辟幕属。以重其事。公不得已强起。未数月。舡粟逋额数万斛。闻 主上反正。乞解职入觐。不许。 温旨优勉。寻拜刑曹参判。疏举民瘼。语中时病。 上称善。移户曹 召还。兼同知义禁府事。有谋逆讯验。用升嘉义。冬。除松都留守。不拜。改同知敦宁府事兼都总府副总管。甲子。李适叛。再除松都。未赴。 上幸公州。改户曹参判。讹言李曙败死。代曙观察京畿。曙出。 命以检察使 扈从。贼平 还都。进资宪大夫知中枢府事兼知义禁。于是。公年七十。入耆老社。列位达尊。公之五福备矣。拜江原道观察使。言路谓耆老之人。不宜烦职事。请留 不许。公曰。吾老。恨无以报国。今幸受 命。何敢自求安佚。至则严黜陟。除烦苛。出入险阻。亲问疾苦。民多悦喜。以病解归。坐公谴褫职。明年。拜知敦宁府事。西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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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 上幸江都。命公分长度支。随 世子往全州。时公已瘁。见者忧之。一不言病。殚精调度。军食告裕。贼退。仍随 世子入觐江都。 上回銮。命公留护三宫。五月。还京。疾转剧。子弟进药。辄不肯曰。人生七十五。强进瞑眩。复冀时月之延。非达人也。至戊辰六月二十七日。卒于城南第之正寝。讣 闻。 上辍朝。吊祭赙赠如礼。太常易名曰昭敏。谥法容仪恭美曰昭。应事有功曰敏。用某年某月某日。从葬杨州治东金村里赞成公兆次某向之原。夫人李氏祔后。以孙女位 中壸。追赠议政府领议政。公资性严重。处事弘断。中形美髯。望之俨然。周知吏事民术。论说兴革利害。抗爽便治。人亡敢先之。藉藉有搢绅间声。常欲竭其智。以大有益于国家。而性抗直不护前。坐是挫折。荐者与忌者错。而亦为公屈伸焉。笃于孝友。自痛蚤孤。事大夫人至诚奉养。多人所难及。姊亡。待其婿如姊在甥畜。其后妇子分与臧获。俾祭之。居家有法。内外肃然。下逮仆御。罔或违度。抚恤宗族。瑜者诲之。瑕者食之。恩义备尽。戒子孙修饬内行。不尚文华。见人非直。规之亡隐。于其所好。欢然倾倒。终身不贰。其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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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不以毁誉先动。自持甚确。豪猾畏服。小民得所。常有去后思。再使燕。橐中无燕市物。在东莱。有献日本研者却之。然不以此为名。尤以长者归之。夫人龙仁世族。江原都事荩忠之女。淑德美行。具载申相公钦行状。垂世传远也必矣。不并叙。有三子。长宗远蚤殁。次昌远。即汉原府院君。次启远。以参议出为全州府尹。方以才谞显。女适朴彻。郡守。宗远娶庶尹金虎秀女。生一女。适进士沈。汉原娶大司谏崔铁坚女。生一男三女。男胤锡。侍直。女适申翊全。文科牧使。次我 殿下继妃。次适韩鼎相。启远娶领议政申钦女。生五男三女。曰晋锡。直长。曰龟锡。参奉。曰禧锡。曰师锡。曰文锡。女适李滋,金世昌,韩斗相。朴彻一女。适奇震庆。别坐。沈三男五女。男若海,若溟,若湖。女适李硕蕃,李命宽,金球,林世乔,吕台齐。胤锡三女皆幼。申翊全五男二女。男晸,暹。馀幼。韩鼎相二男皆幼。晋锡二男一女。龟锡三女。禧锡一男二女。并幼。奇震庆一女。内外曾玄孙男女总若干。余后公十六年。始称为丈人行。中而兄事之。晚而折行辈为交。其遇之未尝不去毛皮推腹心也。呜呼。自始至今六十馀年。知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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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举一世而无一人。可为悲也。遂收泣而叙而铭。铭曰。
昭敏承家。郁为名门。再世窒阏。至公乃伸。凝然其度。沛然其才。世思登庸。时乏鉴裁。官虽多历。用实靡究。曷为而然。婴鳞是咎。晚始际遇。八座崇资。洛社香山。鸠饰乌皮。殁有遗祉。褒纪恩荣。门阑愈光。子姓愈昌。维杨之阡。有封若堂。铭公之绩。永镇佳城。
赠顺昌府院君行义州牧使金公神道碑铭(并序)
盖忠臣烈士之事国也。遇难则以身殉之。而成其仁。天之命之也。亦必以巍勋焕业。昌大其子孙。上下若交相报然。厥理孔昭。靡或差贷。是以感慨无天之论。君子不恣谈焉。万历壬辰岁。我 昭敬王当国。日本逆酋秀吉动大兵。谋犯 天朝。声言假道。不日至鸟岭。国事危急。故义州牧使金公。从巡边使申砬。御之于忠州。兵败死之。国家如失长城。士民闻之。莫不哀痛。后三十年癸亥。奸臣纵臾。幽辱 母后。芟夷骨肉。人怨神怒。国几殄祀。于时公之子文忠公瑬。率忠义之士。翊戴我 主上。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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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伦。救生民于涂炭。 社稷是赖。于是策勋一等。推恩三代。 赠公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顺昌府院君。天人之际。可谓两尽矣。谨按公顺天人。讳汝岉。字士秀。几世祖承霔。事我 恭定大王。有功封平阳府院君。初名乙宝。遇旱命祷。祷辄澍应。嘉其诚。褒 赐今名。传至承旨元石。是公高祖。曾祖讳若钧。缮工监正。祖讳粹廉。通政定州牧使。 赠兵曹判书。考讳埙。省岘道察访。 赠议政府左赞成。蓄德不施。以贻其后。娶信川康氏。府使顗之女。嘉靖戊申十二月生公。少英特。学书善博士家言。先世固武胤。尤晓畅司马法。多力便弓马。母康夫人服训儒门。义方崭然。公益励艺业。二十。举进士。三十。魁大科。丰神俊采。映带数人。出入争目属之。次第一时豪杰。无有能先公者。公亦自负。以为一时豪杰不己若。由户礼兵三曹佐郎升正郎。拜司谏院正言。未久连拜江原京畿二道都事。还为兵曹。 上御东苑阅武。闻公善射。 命试之。公辞指眚免试。又出为忠清道都事。公望甚郁。一不以旃厦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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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地借公。舆议归讥于时。思庵朴相公淳。知公有国士风。心重之。适道其界。引公相见。设宾主礼。相公素名知人。慎许可。门下客未尝有以狎进。被其容接。如登龙然。是日观相公之待公者。无不竦然变色。始方伯慢公。颇自倨。时屏气守屏。窃听于下风。大惭悔贬谢。递归。选补安东县监。故岭南剧府。名为材公而实摈之。公痛一剪束。豪民猾吏。惴惴负霜雪以行。不敢用其术为支吾。复入为兵曹。参玉堂录。拜献纳。又以御史巡抚湖南。适顺天缺府使。地重难得人。 上问今日称文武具者。必以金某为首。欲除此人。闻其有老母如何。铨曹以资浅为解。盖清议欲用公为本曹郎。而 上特予准级。异数也。乙酉。遭内艰。服除。授潭阳府使。大臣荐为义州牧使。前此居官者。饰厨传声乐。以娱宾客取名誉。置边备于度外。公悉变旧弊。哙然改观。事修谤兴。踰年罢归。壬辰春。译人往来 上国。醉饱失言。系治金吾。辞连逮公。不悦者乘时媒孽。事将不测。会边遽狎至。 上下教此时金某可惜。贳过责效。体察使柳公成龙及申砬。交请自佐。 上命与砬。公先在狱。语同系者曰。庙议待贼登岸击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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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兵者也。贼若登岸。必不可当。至忠州。谓砬曰。贼锐甚。难与争锋。宜固守鸟岭。不听。贼既踰岭。又言先据高阜逆击之。不利入卫 京城。又不听。乃背水以阵。公知必败。为书与子曰。三道勤王师无一人至者。吾等奋臂无助。男儿死国职尔。但 国耻未雪。壮志未成。是以负恨。且戒家人必赴 行在。毋为逃难计。贼众号六十万。势如狂涛。一涌而进。接刃攒炮。星驰霆击。人不能正视。砬苍黄欲驰奏。视公属草。身擐甲冑。臂弓腰箭。屹然不动。鸣毫飒飒。卒书投笔。无一字错。精彩倍于他日。帐下观者人人啧啧称叹。我军寡弱。居散地。其心固已不牢。斗始合。果皆奔溃。公在军中。不过一士伍。势不能令。砬字呼公曰。君亦求免乎。公笑曰。岂以我惜死哉。同至弹琴台下。手杀贼数十人。相与赴水。即壬辰四月某日也。春秋四十五。明年癸巳。敛衣冠葬于安山某里新卜某向之原。 朝廷旌表门闾。事在三纲录忠臣传中。初 上命庙堂举西南边郡缓急储胥者。推宋公象贤暨公以应 旨。亡何难作。宋公死东莱。公死于此。人始称一时遴柬之政。大有光于国家云。虽然。宽则抑外之。急则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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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又不行计画。卒未能究其用而收其功。亦何补于济乱乎。公虽云殁。世皆高仰忠烈。相与流传记载。表显永久。其视向之妒贤害能之徒。骨未朽而名湮灭者。相去何如也。公为人倜傥好义气。常有千万人吾往之志。早孤事母夫人如严父。或有诲责。终日伏户外。不命不退。俸入。毕献大夫人所。一未尝私焉。喜施予重然诺。不以死生卑贱为间。友人有子女夥而夫妇并殁者。取其甚幼弱者子畜之。与文忠公相长大。人不知为异姓也。所与游尽魁士。徐义州益,林龟城植最合。二公皆有母。每遇寿节。公奉之如其大夫人。二公之为之也亦然。公之焯德懿行。不胜书。大如此。细可略也。公于词赋诗文兼善。至于酬酢赤札。亦无凡笔。而耻以此自名。故人无得以称焉。夫人朴氏。咸阳名族。县监冈寿之女。明淑孝义。多传为女范。后公一年癸巳五月。卒于江华。其冬。祔于公墓。生一男曰瑬。再以靖社宁国元勋。封升平府院君兼大提学。三为领议政。谥文忠。娶晋原府院君柳根女。生一男曰庆徵。文科。靖 社功臣顺兴君。汉城府判尹。娶府使朴孝诚女。生一男曰震标。进士状元。文忠,顺兴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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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室子女一人。内外曾孙如干人。文忠公年七十八戊子卒。葬反哭时。顺兴先已窀穸。孤孙震标累然服斩。抱状而来。泣谓余曰。此不肖孤王大父事略。王父易箦前数日。病几不能言。顾不肖曰。先人殁五十七年。墓碑不刻。此吾罪也。尝欲自草遗事。乞铭于当世立言者。终不能成文理。而心与毫俱腐。今已矣。吾友金君两世兄弟视是。必能道吾先人之事。我死若往请之。吾将待此瞑目于土中矣。余不敢辞。泣而诺之。所惧疾病昏耄。不能揄扬光大。无以慰孝子孝孙之心也。于戏。铭曰。
烨烨顺昌文武杰。遭世之岐受挫揠。岁次龙蛇杀机发。天池扬沸陆成血。列城无坚封豕突。公时何在在缧绁。势迫门庭公乃出。用昧临晰良图屈。重关失险河渭决。一死报 国公秉节。堂堂义气贯白日。天佑厥子树勋伐。表闾貤爵显忠烈。孝哉曾孙思继述。衣冠所宅建隆碣。名与穹壤无终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