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x 页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书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5H 页
答仲弟东玉(秉珣○甲子十一月)
得见安字。慰我郁陶之怀。闻来汉所传。则为读书上山房。此第一好消息也。看得几编。而有新知之道耶。静其心。勿使杂念生。然后对方册。条理瞭然。自有不及知之妙。未知能如是否。此为兄者所愿闻也。吾三馀所得。只周先生图说一篇。而所谓无极二五之理。莫知所领会。未免徒读之忧。然三十年以来。始知为学之大。似有少意思焉。而绝无傍助。尘臼茫茫。沮败人意。诚甚怏怏。
与仲弟东玉(丁卯九月念七日)
重九翌日。自乡发。凡六日抵京。留南门外。滞雨二日。待晴又行。踰武学岭。无数好峰。争出马首。令人神思飞越。渡临津。入松京。山势雄壮。颇胜于汉阳。而但文明不及焉。且峰峦。俱皆佛形。宜乎王氏之崇彼致亡也。忙未广览。以待归路。而出青石关。数三十里长谷。如赵井陉口。此真国家重防也。再昨到衙。今将往谒道东院。院傍有讲堂。奉安尤,遂两先生影本。而先祖遗像顿失七分。叔父向有几藏之教。故今会邑士。将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5L 页
几奉而还。日间又作长渊之行。而唐京(九月山),柳京。次第当观。大抵西路山川。无非钟鼓玉帛。云坪曾叹先贤大儒坐老东南。不能一步西游。若使此翁有知。必莞尔而笑曰。此儿欲寻吾旧游也。每到佳境。辄咄叹圣礼之拙规。而还时。又游览石潭及诸名胜。谒桪园丈计。然则复月旬间。可以抵家矣。
与仲弟东玉(丁丑八月念四日)
风气渐高。未认调况快得苏完否。麦似穷乏。而无所作农。则秋亦春也。其何以调过。悬念且郁。吾节日后往稷衙。其夕闻史官过去。将向怀德云。故走人探问于其宿所。苍皇发还。中路始得京奇。今望日猥叨 经筵书筵之职。是岂梦寐之所思者耶。念一日还家。其翌。祇受 圣谕。恩礼隆挚。迥出寻常。惶懔震越。罔知所措。此是何等大任。而遽当于贱陋之身。尤切兢惧。实不知为荣辉也。窃念我先府君固穷守义。无一毫外求之意。而不食之报。乃发于吾身。自今以后。吾兄弟倍加战兢。以毋忝尔所生五字。为一生服膺。则庶几免大过。他日地下。可以归见我父母。宁不念哉。宁不戒哉。
与仲弟东玉(己卯三月吉日)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6H 页
奴马回。所付手滋。甚慰送后之怀。而间已日久。风寒颇紧。更问旅况何如。所住处。果难久居。则或为更移否。会期渐近。观光之道。亦何以经纪也。节节念郁。寝食难置。吾间蒙 恩召之命。揆分惶懔。陈疏乞免。似已登 彻。而尾附所怀。果不犯古人出言之戒耶。闻今番 恩谕。去月初三日所 下云。而十七日始得祇受。则中间必为久滞也。揆以不宿之义。极可寒心。且文义倅。以兼官。适有肿病。未为来宣。只遣礼吏传之。是何道理也。诚不可使闻于他人耳。疏未所陈之说。极涉越分。而自 上不御经筵为几年。故陈此所怀。请懋 圣学。寔出于区区葵藿之忱。而未知京中议论。果何如耶。随闻详示。似好。
答仲弟东玉(甲申六月八日)
大学工夫。只是知行而已。知者。格致之谓也。行者。诚正修齐治平之谓也。若以致知。对诚意。则致为知而诚为行矣。然非诚。亦无以致其知也。故或问程子以为格物穷理。但立诚意以格之。朱子释之曰。诚意不立。如何能格物。盖诚意通贯上下。故自为一章。而成始成终者也。岂可专属于行乎。然穷格立诚之诚字。朱子又说得较浅。观此。亦可以知其浅深之旨。而可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6L 页
好可恶之知。诚之浅也。真好真恶之行。诚之深也。李君之言诚好矣。而专属行云云。窃恐但据文义。而未得深究也。大抵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此言其所止之序。而其始则固非立诚。何以能用力耶。是以小学主敬之功。亶在于格致之前。序文所谓因小学之成功。以著大学之明法者。又较然矣。幸更相确以示。如何。
与仲弟东玉(八月十二日)
日前书。即已视至否。去昨。主簿得由还来。略闻其所传。则疏入后。满朝瞠目。自 上留中。似不下 批云。恭俟数月。未蒙 处分。则撤家移入。杜门献靖。是为今日道理也。远川垈事。秋收前建外舍。似好。○疏事既留中。故他人不得见。但知其峻切。累日汹汹。上下意向。若以此论罪。则徒成人之美也。不下 批答。使之悚惶。而已云有罪。当治。是固王纲。而如是掩置。亦极寒心也。
答仲弟东玉(辛卯四月二十日)
去月二度书。得接于路上。西行时所留书。还家而见之。何慰何慰。即问何日入城。旅况安胜。不得更闻。可郁。吾向行初到兴岩。适值院享之时。会儒留待。请设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7H 页
讲座。讲大小学。转入太白山。遂上绝顶。仰窥箕尾之躔。俯察东南之势。以壮生平之心目。自潢池逶迤。向清凉山。奉化使君约会。同赏而别。循江而下陶山。瞻拜书院。退上岩栖轩。是文纯先生所居之堂也。羹墙兴慕。徊徨良久。步出天渊堂。仍周览云影石涧诸台。皆江水屈而为曲也。水丽山明。可谓胜绝。而无岩石之奇。则难与石潭,华阳。论其伯仲也。谒先生庙与墓。历观安东之映湖楼。永川之朝阳阁。入东京。追挹雄图。遍览轨躅。拜玉山书院。而泉石亦清佳矣。盘龟台之奇胜。通度寺之雄壮。宜乎擅名于南国也。过梵鱼寺。浴于蓬莱之温井。从海滨而登没云台。望倭夷之域。渡明湖。历访驾洛之旧迹。到密阳。上岭南楼。胸襟洒落。令人顿忘世念。凭栏待月。泛舟于楼下。行过戴尼山下。讲寒暄之遗风。转向陜川。登览涵碧楼。至茂丰。闻山亭燬烬。心切惊叹。而八九年积功。便成乌有。是亦命穷者事。奈何奈何。大抵今行。遂此夙昔之愿。而人皆谓迂阔。惟时俗见闻。不知游学之为贵也。且士之所学。将以行之者也。吾虽无所行之学。而平生之志。一不展施。虚老穷庐。是岂吾所尝自期者耶。岁月若又蹉过。则纵欲学古人之游。气已衰暮。其可得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7L 页
乎。吾之为此。究其情则亦戚矣。石泉台疏。能追白江故事。而弹驳甚严。自此朝廷之上。正直之风。可以消尽矣。晦翁上蓝之涕。正谓先获者也。匪所之行。间已发去云耶。宜以一书致慰。而似未及耳。
答仲弟东玉(乙未至月二十二日)
日前手滋。慰此念郁之怀。吾为发那。行到校东。闻以薙发电报下来。公营已为之。将及列邑云。故不觉气塞。返路还家。顿无念况。而今日所处之道。死虽得正。逃亦无害于义。第观事机。率儿辈往山亭。此若难留。则入山入海。亦可为之。而吾辈所遭姑舍。 宗国至于此境仰屋长吁。真无一分生意也。
答仲弟东玉(乙巳腊月二十一日)
雪寒比剧。念郁方切。意外李侄来传手滋。即认履况安胜。欣慰曷极。吾发日宿松岘店。艰到青川告墓。昨才抵此。惫病添感。又发气眩。虽不至委席。苦怜则甚。矣。奈何。时事日变。彼边气势。坚如铁瓮。方上请 对疏。而来头事。姑未可测。若得 陛见则已。不然。吾之行止。进退维谷。何以则为好耶。一字铭肚已久。但恐或不得其所耳。报聘使。今日发去云。尤极痛哭也。
寄诀家弟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8H 页
圣人云。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吾死之后。饬躬砥行。导率子侄。以保家声。毋忘我今日之言。深望深望。气之只此。腊月小晦。家兄。
寄诀家弟与子侄
以身殉道。士之职也。吾今拘辱于倭酋。义不可苟求生活。吾死之后。宜思保家之道。持身谨慎。处世谦恭。读书守志。毋忝先德。以慰吾泉下之望。至可至可。多少惟在廷侄口悉。昏迷只此。腊之念九。临死寄诀。
与季弟忠玉(秉瓘○癸亥阳月十七日)
见书。慰我怀也。间有日。大小家一安。湿肿渐差。而所读课日耶浪度。非所愿闻。当静坐对案。著意看书。勿与人浪游。是所乃兄之望。勉励勉励。
与从弟士赞(秉瓒○丁卯六月)
居官莅民。须以敦本善俗为先。而亦各得输其情。则此古人视民如伤之义也。虽以一命之士。可以存心于爱物。而况任百里之寄。无所济物。则何以答分忧之旨也。顾吾家自与他有别。慎之慎之。而公暇看书。不失古家规范。如何。
与从弟士赞(十月六日)
发出郊外。雨后气清。枫菊争时。山川交辉。此心已飘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8L 页
然在海山间矣。君辈不知游学之为贵。以吾行为迂阔。诚可叹也已。自古先贤大儒。未有不博观而成其功者。而况以夫子之圣。以观先王之遗制。考礼乐之所极。为大业。吾则偏季之一庸人也。岂敢望圣人作处。所愿则诚如是。故不顾事势。决意而行者也。将究观檀箕旧躅。考求其制度文为之极。从海岳而壮其心目。欲验夫晴窗默究之馀。在微分。可以为大业矣。昔云坪西游。而寄书潭上曰。你从简编而观山海。我向海岳而玩文义。今余此行所玩观者。未知与陈编寻理所争何如。而若使云翁有知。必莞尔而笑曰。你能欲学吾旧游也耶。呵呵。
与从弟士赞(辛巳五月五日)
自君西行。音信莫凭。居常郁陶。儒疏事。间果何如。岭儒初疏得见。则建德报仇。刘氏左袒之说。虽被台论。而此不过为一时妄发也。如谨守侯度。祇服藩职。于今二百年云云者。是何说欤。我国之于彼虏。虽皮币往来。而薪胆之志。恒在其中。则岂可以时之久远。少弛忍痛含冤之意哉。若如彼说。我之待虏。无异服事大明之道也。然则 神皇罔极之恩。非徒背忘也。诸老先生尊攘大义。亦归虚地。岂不为痛恨乎。且此非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9H 页
一人之疏。而既系万儒之言。则使天下人闻之。当以我国为何许邦耶。以彼一疏。举此礼义之邦。纳于夷狄之域。而无一人出言讨之。奈何。昔李元祯于诸宰会处。攘臂而言曰。彼人事之已数十年。当待以诚信。午人之雠视春秋之义者。自来然矣。良可痛惋。
与从弟士赞(辛卯六月晦日)
西儒带来书。何慰如之。一第荣感之馀。忧先于喜也。后生丛中。出一口气。正如晦翁所道。而出身事主。由此权舆。则其所担负。岂不重耶。水之冷暖。饮者自可知之。而儒门与流俗不同。时之艰危又如彼。前头忧虞。顾当如何哉。致泽君民。是大人事业。而以君材器。其能救得世路耶。发轫之始。不可无定算。盖量时度力。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惟义是循。不为形势祸福所挠。则庶可以免耻于家国矣。未知君意以为如何。叔君移拜雄府。已是分外。而未几君且大阐。岂不兢惧乎。应榜诸具。客地想多窘束。徒切无益之念也。
与从弟士赞(癸卯十二月十九日)
朝家今番服制。自 上当以继体承重服为定。而得见李议政所奏。则依晋孝武服褚太后事。议定齐衰杖期。此台所见。何乃如是也。盖帝王家。专以继序为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69L 页
重。故自孔朱至沙尤。皆有正论。则何不援遵此训。独据晋人徐藻议。轻断莫重之仪节耶。且以 国朝古事言之。 仁宗王后之丧。 宣庙服三年。是朴思庵所定。而尤翁以为得正。戊寅 哲仁王后丧。 圣上服亦已三年。则不以本属服之明矣。此台所奏。亦违国朝已行之例。诚为慨然也。或不近于臧文仲之不知者耶。如以本属言之。杖期。既非嫂叔之服。则今此所定。其于继体与本属。俱乖其义。是果半上落下矣。岂无后世之论哉。君既在亲厚之地。须以一书问质为好。昔退翁误定国服。闻奇高峰之言。幡然觉悟。即为改正。今日所望于此台者。政亦如此耳。
答从弟士赞(乙巳四月四日)
两度付缄。甚觉慰豁。从间行戌山缅葬。而旧圹多灾害。似是触石脑故耳。苦被多士之恳。仍向楚山。大设讲会。此足为颓波之警。何谓今世之无益耶。刊册帙数八十。犹不为多。而门内谤言如是。诚可叹叹。谱系重刊。此固不可已者。而无路鸠财。故向以斋室别厅谷出五六十硕。藉用为好。其馀分排各派之意。答宗孙之书矣。元友录示。蔽一言。少无尊畏前辈之道。岂后学之口气乎。诚甚慨然。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0H 页
答从弟士赞(乙巳十月二十九日)
今番疏举。得闻国势危亡。迫在呼吸。而朝野莫不以吾无一言为怪。唇舌纷纭。吾之所守之义。其孰能知之。且遭无前之羞辱。含愤忍默。其在臣子之道。终涉如何。不得已犯此出位之诛。而封发后复闻有五条之请。围 阙胁勒。自 上犹未许可。而外大朴齐纯独自擅给印章。使五百馀年 宗社。将至沦亡于犬羊之手。其罪难容于覆载之间。而所谓印章。似已渡海云。事果去矣。疏又无路登彻。故急奇准侄。还觅以置。更俟下回。而左右之计矣。又闻廿四日之变。尤极罔测。浑身俱青。直欲溘然而不可得。奈何。为探真伪。专人于城主。而传说如或不虚。则吾之处义。何以则为当耶。细量示之如何。
与从弟圣五(秉瑞○庚辰五月十三日)
积月阻音。远怀郁陶。一倍增深。日气渐热。未委仕履对时佳安。间得出番。而稍有静暇否。敬事后食。圣人之训也。夙夜骏奔。是吾职分之所当为。则何敢言劳。而向日被勘。虽非吾罪。亦足为鉴戒矣。慎之慎之。今番翰注。荣辉一门。而参下六兼。此为我国极清宦也。诚吾家所未有者矣。凡仕宦之道。必须处人不争之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0L 页
地。乃是地山之义。月前吾叨滥职。不满一旬。连迁三衔。今君所被 恩命又如此。则恐招鬼猜。日夕兢兢也。吾之所处。处此窄径。旷世 异数。无路报答。而君则已获利见矣。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之诚。不可一日暂忘于心也。且念儒门之科。异于他人。勿徒以翰阁为荣。而禔躬处世。弥加谨畏。毋忝先德。是愚兄区区之望也。玮弟之东堂参解。亦不无踰分之惧。而会试将何以应赴。关虑关虑。
与从弟士宗(秉琮○甲戌五月十二日)
今番科声。是吾派中初有者也。自凤谷府君以后。虽出大小科。而皆在于过房。则此为奇幸。当如何哉。古人所谓喜而不寐。吾于今日验矣。金兄事。亦快于积屈之馀。而王考脚下内外孙联参。诚罕有之庆也。应榜诸具。必多窘束。其何以为之耶。凡百豪华之习。切不可循俗随众。至于言语出入之际。慎守吾家规模。以自别于流荡趋时之辈。可也。况于吾家人中。君辈尤当谨慎。戒之戒之。一上舍生得失。虽甚微细。而或因此难免流循屈辱之弊。则贻累于父兄大矣。此岂小事也哉。侵虐新恩。已有先贤所论。而吾祖之训尤切严。故昔年叔父登科时。伯父以书勉戒。则在君尤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1H 页
为惕念也。或有加之以戏谑。则以有先戒。申申逊谢。可也。优人则吾知君之必不率。而此亦有遗戒。故在前虽扫坟时。未尝暂用矣。自近世以来。非徒用之。往往有率之之举。岂不大谬乎。此外一从简省。只以巾衫自带而还。为好。
答从弟士韦(秉玮○庚辰六月二十八日)
即见手书。知做大科。一边而喜。一边而惧。古人所谓不寐者。果实际语也。夫累世积庆。始发于先行。至吾从昆季。猥忝朝籍。今为五人。两年大阐。苟非寒门之事也。盛满至于如此。尤切兢兢。实不知为荣矣。然前头之忧。倍蓰于今日之喜。当之者心果何如耶。责难陈善。经邦济世。固不能担任。而儒素之家。自异于仕宦之族。勉之勉之。毋忝先德。可也。人情每以违众为难。和光同尘。不念违理害义之为尤重。此士类与流俗之分。其所争无多。而乃判于是矣。昔退陶先生以外面变化。内守不渝。相勉于人。此又不可不知也。发轫之初。当不无前定之道。须以难进易退四字。为终身受用之资。则虽不中。亦不远矣。吾少尝厉志。盖以功名自期者。窃非为世人富贵之愿也。妄欲希古人利益乎国家生民底事业。尝谓登科而无所施措。徒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1L 页
做清宦美职。是为大羞耻之事也。见今素所蓄愿。让与君辈。固守穷庐。而亦无以补世教。中夜回思。愧而忸怩也。
寄子哲宪(乙酉正月念七日)
送汝后风雪甚恶。虑念之心。不但为行事艰关也。毕奴还。闻无挠得抵。是喜而无一字所示。亦可憎也。间有日。眠食无恙否。摄威仪。慎言语。勿如在家伎俩。以致人讥笑。幸须稳习所诵小学。专不事浪游。则是体吾不忘之心也。
寄子(戊子二月小晦)
汝之登庠。奇喜奇喜。此出 特恩。则揆分荣感。尤当如何。墨戏之不可。先训切严。人或以此加之。以有先戒。温言辞却。至可至可。吾家人处世。难可循俗也。随事加戒。毋忝尔所生。是吾深望耳。馀只此。
寄子(三月六日)
日前书。似未视至矣。闻汝以感證不健。远外念郁。实不可堪。为日已多。果即向差否。想以荣问之事。必逐日应接。无安坐之暇。尤念不已。且言动谨慎。体吾不忘之心。则其喜可敌此榜声也。戒之戒之。留时往谒石泉。此外慎勿为閒出入也。荣归日字。以来月初三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2H 页
为定。应榜后入成均馆。谒圣而发还。似好耳。
寄子(乙未腊月)
即问侍奉何如。念郁。吾发日抵校东。数日留之。昨暮才到活山。而茫茫宇宙。置躬无地。是何厄会耶。只有无生之念而已。所闻近果何如。若无危急之端。以为岁后率眷入山之道。而汝若为此不避。入于变夏之中。以小而忘大也。慎之慎之。佩服朝闻夕死之训。以为毋忝所生。至望至望。
京中甚乱云。未知为真的。而以此。挫彼化徒之势。则东鲁庶免兽域也。孰谓天道无知耶。
寄从子廷宪(乙酉四月)
向闻汝不健。昼宵念郁。间果即差。而日勤课读耶。读馀习字。勿使浪游也。远坐继念。惟尔是切。尔须体吾意。孜孜所业。至望至望。篆八六纸送之。所写皆勉汝之语。揭诸壁上。勿忘体之也。
寄廷宪(丁亥复月)
雪寒比酷。阻念益不堪。未知侍奉安吉。所业课日勤读。无至浪度否。向见汝之所读。稍胜于前。心甚喜幸。如又后日见进。则其喜当如何哉。孝莫大于体其志。汝须刻念励工。以副吾日夕至望之意也。文正府君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2L 页
言行录一卷印送。留置书案。时时披阅。以为效则。甚望甚望。
寄廷宪(甲午元月)
日前书视之否。会行以何日发去耶。闻沿路不净。慎之慎之。上去后。切勿閒出入。观光了毕。即为发归也。此行不可已者。而送后关念。夜不能成寐。须体吾意。善为出场。则其喜可敌榜声。而言动尤可审慎也。
答从子曾宪(甲午七月)
蒸炎中送汝。念郁日甚。际见安字。良觉慰喜。京乡纷淆。忧齐终南。而勿以此动心。勤笃吾业。以副区区之望。圣人朝闻之戒。尤宜此时佩服也。吾状㱡㱡。馀无足道。而生此不辰。仰屋长吁。奈何奈何。示诗无疵耳。
答曾宪(甲午腊月)
意外手书。如见汝面。何慰何豁。间已有日。侍况一安。所读勤课否。所示明德说及辟邪论。大体固好。不须苛评。而问义答去。更为究见也。
  别纸
阼者。东阶之名也。西阶无名。故只曰西阶。祭祀进茶后。不抄饭。文正府君尝曰。抄饭一节。似是东俗。家礼则无之。当以家礼为正。父在不为长子斩。既得沙翁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3H 页
定论。则更有何疑。若庶子不得为长子斩。则父在与否。岂有可论耶。汝之答或说得矣。中庸之诚字。或以理言。或以心言。意各有当。在天为实理。在人为实心也。首章所谓性之性。兼指人物之性也。君子之道。费而隐。如为子当孝为臣当忠。是费也。所以孝所以忠。是隐也。溥博下章句。五者之德。兼聪明睿智而言。德者。得也。聪明睿智。虽属气。气独非得于天者耶。
寄曾宪(乙未十月)
向书未答。虽缘匆扰。而怅何可言。更问侍奉安吉。课读。近在甚书。当此骚闹之世。朝闻夕死。圣训炳然。汝须佩服也。
答族孙在庆(己亥十月)
闻有所慎。弥留不轻。老怀惊念。食息不置。意外心画。如对清仪。何慰如之。人于病馀。善端易发。苟能扩充。火然泉达。自当有得力处也。吾家文献。衰莫近世若。而回顾一门倚而为重者。鲜矣。故老夫之所望。惟在于左右。而又况为吾先子之主鬯者乎。既见之久。未知课业之如何。而立志须坚固。勿为外物所夺。进进不已。则天岂不终遂吾愿耶。幸毋以一时呻吟。少沮其迈往之志。切企切企。大全板本。闻有几张漏落云。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3L 页
曷胜惊叹。自那使之考检。选次善藏。严饬任护之人。而随补亦不可已也。幸加留念如何。
答甥侄金士克(兢洙○庚子十二月)
别纸所疑。未究人言之旨意。遽加横竖之责。可谓不察之甚矣。前辈尝以论先贤之优劣。比诸痴儿之较父祖年甲。吾虽老悖。奚敢有所较择于五先生哉。使有一毫未满之心于沙翁分上。则天厌之。天厌之。而无所容矣。横渠之礼学。尚未闻知乎。宋时丧祭无法。丧惟致隆三年。自期以下。未始有衰麻之变。祭先之礼。一用流俗节序。燕亵不严。横渠继遭期功之丧。始治丧服轻重如礼。家祭始行。四时之荐。曲尽诚洁。闻者始或疑笑。终乃信而从之。一变从古者甚众。皆横渠倡之。此说详见于吕与叔所撰行状。而程子亦尝曰。子厚以礼教学者最善。使学者。先有所据守。谢上蔡语录曰。横渠教人以礼为先。大要欲得正容谨节。而其意谓世人汗漫无守。便当以礼为地。教他就上面做工夫。朱子曰。横渠却是用官法教人礼也易学。此等说语。不足以徵横渠礼学之著乎。且以横渠之早悦孙吴。晚逃佛老为欠节。尤不成说。信如此言。则朱子以濂溪谓有老庄气味。伊川撰明道行状曰。慨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274H 页
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汎滥于诸家。出入于释老者几十年。朱子少时。亦尝学禅。而未闻后世以是谓有所损于三夫子也。若曰开辟群蒙。则此是文正先子赞美其礼学之盛云尔。若但举此句。则静,退,栗,尤独无开辟群蒙之功乎。大抵来谕似有所不足于横渠而发。然伊川谓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或有以横渠似孟子。问于朱子。朱子曰。横渠严密。孟子宏阔。又曰。须看孔孟程张四家文字。方始讲究得著实。观此两夫子之语。则横渠之为横渠。盖可想得。岂可如是容易看了也。且吾所以以我东五先生。比于宋朝五贤。非以道德高下有所云云。以其气像事业。略有所似者。而至于沙溪先生气像。于五贤之中。无所比拟。而礼学适与横渠同。故窃不自量。妄有所论矣。圣礼在世时。固尝聚首讲此。则未曾以愚说为大悖于义理也。噫。今其亡矣。九原不可复作。而更不能质余疑。白首穷山。只独抱残书而长吁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