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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山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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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山文集卷之四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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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质疑
首章首节。言命性道教。而命性是道之体。教是道之用。中庸明道之书。故首明道之体用。第二节。直言道也者。而不复提命性教也。体道之要。莫先于存养省察两个工夫。故二节言存养。三节言省察。静而存养。可以保未发之中。动而省察。可以致已发之和。故四节言中和。而五节又言其效。此章由体而推用。乃朱子所谓始合而开者。故先言命性而后言道教。先言存养而后言省察。先言中而后言和也。末章则由用而原体。故先言省察而后言存养欤。大本者天命之性。而下所谓六德敦化。及立天下之大本者此也。达道者循性之谓。而下所谓小德川流。及天下之达道五。经纶天下之大经者此也。此言中和。以见道之管摄于吾心。故以戒惧慎独。明存养省察之功。不可以不尽也。
十二章。首节言费隐。以明道之用广。无物不有。而其为体。非见闻所及。第二节。言道之所以为费。才言费而隐之理自在于费之中矣。第三节。引鸢飞鱼跃以證之。岂独鸢鱼为然。天下万物。莫不皆然矣。鸢飞鱼跃小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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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汗漫无捉摸处。意者子思引诗之意。只以證道体之费而已。反之人身。大自五伦四端。小至足容重手容恭之类。无非道体之发见。而天命之性。呈露于其间。朱子所谓动容周旋。无非至理。出入语默。无非妙道。及温陵陈氏说。尤为切实语耶。
十三章。万物皆备于我。而许多道理。尽在吾身上。故首节以道不远人起之。而下三节。皆以不远人反覆言之。二节。言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三节。明我之心无异于人之心。四节。明人之道无异于我之道。其则不远。及违道不远。两不远字。则非言道不远人者也。
十四章。首节言素位而行。不愿乎外。而第二节。言素位而行。第三节。言不愿乎外。四节始合而言之。而五节。引孔子语以结之。
十五章。首节言行远自迩。登高自卑。而二节。言迩与卑。三节。言远与高。
十六章。首节赞鬼神之德。第二节。言鬼神之所以为盛。第三节。指出祭祀以见其体物不遗之验。第四节。复引诗。言虽如在而终非见闻所及。即上文不见不闻意也。第五节。言虽隐微。所以甚显而至于体物如在者。只是一个诚。十二章。举费而明隐。此章。推隐而达费。所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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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未发之蕴。
十七章。首节言舜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第二节。以故字承之。言圣人之得禄位名寿。乃理之必然也。第三节。又以故字承之。泛言福善祸淫之理。第四节。承上文栽培倾覆之语。而引诗言栽者之得培。第五节。以必受命结之。所以重明大德必得一节之意也。
十八章。此三节。只是历叙文武周公之事。末节。言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而其下葬祭礼。只举大夫士者。举中以该上下耶。
十九章。首节言武王周公之达孝。而第二节。言其所以为达孝者以善继述也。第三节第四节。言祭祀之礼。而第五节。复言继述以结上文两节。盖以祭祀之时。所行者先王之礼也。所奏者先王之乐。而无非所以敬所尊爱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者也。此所以结上文两节。而上文两节。亦为继述事也。故又言孝之至也。以结上文达孝二字。一章之意已尽矣。第六节。别是一义。盖因上文祭祀之礼。而引孔子之言。以明明乎是礼则治国不难。所以赞武王,周公之德也。
二十章。此章乃子思子删节家语之文。而中间多有随公所问而更端者。览者先以家语本文参验而读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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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窒碍不通之患矣。文武之政以下至蒲卢也二节。言为政之在于得人也。第四节。言取人之则。第五节第六节。言脩身之道。七节。历叙五达道。八节。言知仁勇之所以知行乎达道。至此而为政。脩身之道备矣。哀公未达。复云不足以成之。故九节。言未及乎达德而求以入德之事。使哀公有所几及。胡氏所谓诱人之进也。然既是入德之事。则自可渐至于达德。而举而措之而为平治之本矣。故第十节云云。即第四节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之意也。但第四节。逆推为政之本而归于脩身。此节则顺推脩身之效而至于平治。盖因前节之意而约言之者也。及其哀公之又未达而更以政其尽此为问。则不得不详陈而备言之。故十一节。历叙九经之目。然脩身尊贤亲亲。前节之所已言者。而敬大臣。体群臣。从尊贤来。子庶民。来百工。柔远人。怀诸侯。推亲亲来。其实比前节所言无加焉。十二节。言九经之效。十三节。言九经之事。十四节。以诚结之。而十五节。继言豫定于诚。十六节。又推言豫定之意。十七节。复以诚者诚之者。分天道人道。而诚字之意备矣。于是承上文诚之者而言。其目十八节以下是也。而末节则言其效。次序诚井井矣。
二十一章。此下十二章。皆以天道人道。相间而迭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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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下尽性之性字。非此所谓性也。著则明之明字。非此所谓明也。自诚明。如博厚则高明。先仁而后智也。自明诚。如格致至诚意。先智而后仁也。
二十五章。首节是言诚与道之义也。第二节。言心诚而后道行也。第三节。言心既诚则不止于成己而亦所以成物也。盖首节自成之自。是言自然。自道之自。是言自己。于章句中所以所当等字。可见矣。物之所以自成。既解诚字之义。而凡物必有是心。有是心然后有是事。故复以诚以心。言就一物上说。盖指物之所以自成而言。胡云峰乃以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专为人之所当自行者而言。恐非朱子之意也。第二节。诚者物之终始一句。应首节诚者自成。而章句所谓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者。亦此一句义也。不诚无物。诚之为贵二句。应首节而道自道。而章句所谓诚以心本也者。亦此二句义也。有此实理而物以之自成。有此实心而人有以自成。其自成则一也。而物之自成。则曰所以自成。言其全不假人为也。人之自成。则曰有以自成。言其为之在乎人矣。如实心为孝则孝之道自成。实心为忠则忠之道自成。许多道理。莫不皆然。章句所谓乃为有以自成而道之在我者亦无不行者。其以是夫。末节。诚者非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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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而已。章句以既有以自成释之。与前节物之所以自成。及乃为有以自成相应。似是同为自然之自。非自己之自。而小注中饶氏陈氏说。乃与而道自道之自字。同作自己意说。与章句本意不合。盖物之所以自成。人之有以自成。虽有实理实心之异。而其自成字之为自然成就之义则无以异也。若如小注说则诚者自成。亦不可作自然之自字看耶。初则以为不可从。后看语类。曰。诚者非自成己而已。此自成字。与前面不同。盖怕人只说自成。故言非自成己。乃所以成物云云。小注之作自己说。似出于此。而亦未可详也。
二十六章。自首节至第三节。言圣人至诚之德。自第四节至第六节。言圣人配天地之道。而成物之效如天地也。自第七节至第九节。专言天地之道。以示圣人之配天地者。配此道而已。但言天地盛大。而圣人盛大自见矣。既以天地圣人分拨说来。而末乃引诗而合言之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文王之德。纯亦不已。以示天之所以为天。文王之所以为文王。只在于一不已。而天地圣人。合而为一矣。不但辞旨之精微。而缀文亦妙矣哉。三十章亦如此。而持载。即此章之博厚也。覆帱。即此章之高明也。错行代明。即此章之悠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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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首节统言圣人之道。第二节。言道之大者。第三节。言道之小者。即费隐章所谓语大语小者也。第四节。言行道之在乎人。即二十五章所谓而道自道者也。第五节。言道非德不行。而第六节。遂言修德事。德既修则道之大小无不凝焉。故七节。言修德凝道之效。至于居上居下。有道无道。无所不宜也。尊德性之德字。与至德之德字似不同。至德之德。所谓行道有得者也。德性之德。犹言性情之德耶。
二十八章。此承上章为下不倍及明哲保身之意。而引孔子之语。明自用自专反古者之灾及其身。而非明哲保身之道也。第二节。子思承上文灾及其身之语。而申言贱者之不敢作礼乐。第三节。又承上文言当时无作礼乐者而天下一统也。陈氏所谓叹时不可为者此也。第四节。言当时所以无作礼乐者。盖以其有位无德。有德无位。皆不敢作礼乐故也。虽以无德无位对言。而其实重在无位者之不敢作礼乐。以申上文之意。第五节。又引孔子之言。作个样子。
二十九章。首节承上章。言王天下有议礼制度考文之事。第二节。复申上章之意。上焉者无徵。即上章吾说夏礼以下是也。下焉者不尊。即上章虽有其德以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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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始言有德有位而可作礼乐者。其所以可作礼乐者。以其有本诸身以下六事也。第四节。所以解上文四句之义。第五节。承上文言既有如是之德。故名誉著闻而为法于天下后世。第六节。结上文三节之意。明君子之名誉如第五节所云者。以其有德如第三节所云也。
三十章。首节言夫子道大德盛。上律下袭。无所不备。第二节。以天地设譬。而形容圣人之德无所不备之实。末节。承上文设譬之意。专言天地之大。而圣人之大自见。与二十六章相表里。而立文正相类。
三十一章。首节言圣人之有四德。第二节。言四德之充积于中而发见于外。第三节。言发见于外而民莫不敬信悦。末节又极言敬信悦也。发强之发。是奋发之义耶。章句。以四者为仁义礼智四德。而溥博下章句。言五者之德。何也。小注中饶氏说难而无所发明。可疑。
三十二章。首节言圣人之德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其于命性道教。无所不尽矣。盖化育。命也。大本。性也。大经。道也。而所以经纶者。教也。第二节。状圣人之能尽命性道者。其体段如此其深远也。末节。言体段之深远如此。故非圣人之达天德者。不足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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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妙也。盖此章与首章首节相表里。首章。由体之隐。达于用之费。故曰命曰性曰道。此朱子所谓始合而开者也。此章。由用之费原其体之隐。故曰道曰性曰命。此朱子所谓末开而合者也。首尾开合。上下关锁矣。
三十三章。此章凡四节。衣锦尚絅为首节。以诗曰起之。言下学立心之始而为入德之门也。潜虽伏矣。及相在尔室。为第二节。皆以诗云起之。言慎独戒惧而为入德之事也。奏假无言。及不显惟德。为第三节。皆以诗曰起之。言自修有戒惧慎独工夫。而其功效有自然之应也。予怀明德。为第四节。以诗云起之。以形容上文不显笃恭之妙也。其所以或称诗曰。或称诗云者。非偶然而有别于分节如此矣。
四大支次序○首章为第一支。而其下至十一章。引夫子语明之者也。首章言中和。其下言中庸。盖中和。就性情上论其理。中庸。就行事上论其德。中和便是中庸也。中庸一篇明道之书。而所谓道者。只是中庸而已。故第一支首言之。
第一章。言中和。盖以性情言之。而为中庸之理。第二章。子思引夫子之言。始变中和言中庸。而体之者为君子。反之者为小人。继又释其义曰。君子之中庸。以其戒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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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而小人之反中庸。以其无所忌惮。君子小人之中与不中。只在敬不敬而已。其可忽乎。时中含两义。故章句既以随时处中。统释其义。而其下更以随时而在。明事之各有时宜。而可知子莫之非中矣。以无时不中。明事之无一不中。而可知道之不可须臾离矣。第三章。承上章言。非特小人反之。而众人亦鲜能之。第四章。承上文民鲜能而言所以鲜能之故。道之不行。以其知之有过不及也。道之不明。以其行之有过不及也。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此所以鲜能也。道即中庸也。知者过之。非知也。贤者过之。非仁也。愚不肖之不及。非勇也。亦为下八章知仁勇之开端欤。故第五章。举其不行之端。而第六章。言舜之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第七章。举不明之端。而第八章。言回之仁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第九章。举中庸之不可能。而第十章。言四强哉之能择而守。盖言三达德。莫不各以一章起之。先言其不行不明不能之端。继言其如是而行。如是而明。如是而能。为说极有力而晓人为易入矣。十一章。再叙知仁勇及过不及而总结之。与第四章相应。索隐非知。行怪非仁。而过于中者也。半涂而废。非勇而不及于中者也。至于依乎中庸。不见知而不悔。则始为君子之知仁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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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过不及之患矣。十章所引。井井有序。章句所谓文虽不属而意实相承者。其以是夫。此言中庸。以见此道之著见于事物。故以知仁勇言之。使知致知力行之功。不可以不加也。知者。知此中也。仁者。行此中也。勇者。贯乎知行而勉于知勉于行者也。
十二章为第二支。而其下至二十章。亦引夫子语明之。言费隐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盖中庸。乃道之著见于事物者也。然犹未足以形容道体之充塞天地。无物不有之盛。故极其大而以费隐言之。近自夫妇居室之间。远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程子所谓中散为万事。放之则弥六合。此之谓也。此费隐所以次于中庸而为第二支欤。
第十二章。言费隐大小。以明大处有费隐。小处亦有费隐。为下七章之纲领。第十三章。就身上说。第十四章。就位上说。第十五章。就家上说。皆费之小者。所以近里就实。学者用功处。然位大于身。家大于位。亦所以迤𨓦放开去者也。第十六章。兼费隐包大小。所以管辖乎上下六章也。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历叙大舜文武周公能行中庸之道。而推之以极其至。皆费之大者。所以言道之至近而放乎至远。大关于天下万世者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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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只言舜以大德受天命为天子。而不言功化制作之及于天下。其言道之用犹未甚广。第十八章。言丧葬祭礼达乎诸侯大夫士庶人。其言道之用。比十七章为渐广。第十九章。言所制祭礼。通于上下。自修庙陈器。以至于燕毛序齿。郊社禘尝。节目详备。条理粲然。正所谓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者也。其言道之用。比十八章为尤广。此三章次序。所以渐极其费。而至二十章。则说夫子之能尽中庸。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其间有言大处者。有言小处者。虽不言费隐。而费隐之理。实包在里面。第十二章之意。至此而无复馀蕴矣。故章下章句曰。包费隐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也欤。
二十一章为第三支。而其下至三十二章。皆子思之言而推明此章者也。此承上章天道人道之意。而以诚明明诚。分两项说去。诚明。生知安行之事而即所谓诚者也。明诚。学知利行之事而即所谓诚之者也。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暮。行道有难易。此天道人道之所以分也。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上章所谓及其知之。成功一也者。此之谓也。子思惧夫世之人。企生知安行之资。谓不可几及。轻困知勉行。谓不能有成。以致不明不行之弊。故以天道人道。反覆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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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言之。使知所入之涂虽异而所至之域则同也。第一支。以中庸言道之大纲。而继之以知仁勇。第二支。以费隐言道之间架。而开之以明善诚身。其言道之体用。成德节次。蔑以加矣。于此特以天道人道交错言之。以明圣人无事于学而自然中道。下此则当用工以底于极。此其所以继中庸费隐而为第三支欤。
二十一章。初以天道人道分两路说。而末乃合说曰。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言人道可至于天道也。二十二章。言圣人无所勉强而能尽性命之理。此自诚而明者也。天道也。二十三章。言贤者扩充善端而能透至诚之妙。此自明而诚者也。人道也。二十四章。言诚之至极而自有前知之明。亦天道也。二十五章。言诚之为贵而终成仁知之德。亦人道也。二十六章。言圣人与天地合德。亦天道也。盖二十一章立言之后。以此五章相间对说。以示如此而为天道。如此而为人道。丁宁反覆。详细明白。至于二十七章。虽对二十六章之言天道。而以修德凝道言人道者继之。然以章内有居上不骄。为下不倍等语。故下二十八章。言为下不倍。二十九章。言居上不骄。三章皆人道也。此三章既皆言人道。故三十章。言夫子之与天地同道。即天道也。而以其章内有小德川流。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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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化等语。故三十一章。言小德川流。三十二章。言大德敦化。三章皆天道也。上五章。以一章对言天道人道。下六章。以三章对言天道人道。以一章相对者。先天道而后人道。以诚者之当先也。以三章相对者。先人道而后天道。言极致于将终也。至于至圣居先而至诚居后者。以三十三章。为末复合为一理。卷之则退藏于密者。故必以里面道理序之于此。所谓其合有渐者。指此等处耶。
三十三章。为第四支。前章既言极致。恐学者骛于高远而不知下学上达之方。故此章复自下学立心之始。以至省察存养之工。其效至于笃恭而天下平。且以无声无臭。形容不显笃恭之妙。盖与首章相表里。而再叙入德成德之序者也。章句所谓举一篇之要而约言之者此也。而程子所谓末复合为一理。卷之则退藏于密者。亦指此章而言欤。
    四大支。首章皆子思立言。而其下引夫子之言以明之。此序文所谓推本相传之意。质以父师之言者欤。
六大节次序○首章为第一节。始言天命之性。道之本原也。次言戒惧慎独。体道之要也。终言位育。行道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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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为一篇之纲领。此节言中和。乃性情之德而为中庸之体也。程子所谓始言一理者此也。朱子所谓始合而开者。亦此也。此章言道具于性情。乃寂感之始而合开之初。故为第一节。
自第二章至十一章为第二节。言中庸。中庸者。道见于行事。比中和。其开也渐广。故继中和而为第二节。
自十二章至十九章为第三节。言费隐。费隐者。道之充塞乎天地者。比中庸益广。而为开之极者。故继中庸而为第三节。
自二十章至二十六章为第四节。言诚。诚者道之本。而中和中庸费隐。无不待诚而行。故继上三节而为第四节。
自二十七章至三十二章为第五节。言小德大德。小德者。条理之粲然者。大德者。全体之浑然者。小德从大德中流出。而大德则包括小德者也。小德大德。虽有体用之殊。而其理则一也。然不言大德则无以见万殊之一本。不言小德则无以见一本而万殊。故于此对待说去。使学者存心以全其大。致知以尽其细。而不至于浅陋粗疏之归也。第一节言中和。第二节言中庸。第三节言费隐。则道无馀蕴矣。第四节言诚则体道亦无馀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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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言大小则全体大用。有所不备。而存其大者。或失于茫然无觉。察于小者。或归于空无所寄。此小德大德之所以继诚而为第五节。此节凡六章。二十七章。兼言大小而有做工夫节次。此人道中之小德大德。而其下二十八章。言小德。二十九章。言大德。三十章。又兼言大小。而皆圣人生知之德。此天道中之小德大德。而其下三十一章。言小德。三十二章。言大德。其实此六章中。上三章为一截。下三章为一截。而各自有间架也。
三十三章为第六节。其次序似与四大支同也。
    就四大支之中。又分作六大节。序文所谓支分节解者。似谓此也。而朱子所谓譬如看屋。看他几多间。间内又有小间者。亦谓此欤。
校院通漆谷文
先贤藏修之地。后人之所尊奉。儒宫讲肄之所。在上之所扶植。则贵邑倅之毁撤鹿峰精舍。此何举措。此何变怪。煌煌楣额。尚留先师遗墨。洋洋诵弦。犹带诸贤旧躅。如有一分人心者。孰不爱慕于斯。钦耸于斯。而贵邑倅是何人。乃敢挟其佩竹之势。逞其移乙之怒。而毁舍撤额。若是之肆然乎。以贵邑士林言之。当其胁捧单子之际。不能严辞断绝。据理坚执。而乃苍黄失据于粗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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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使悖计得售。岂意诸贤作成之乡。曾无一介尚志之士乎。生等尝读老先生及锦溪先生遗集。知有是舍而遥切慕仰之忱者雅矣。今闻此报。不觉心胆堕地。敢此飞文相告。伏愿佥尊上告方伯。下通列邑。明正其罪以快公议。而从速重建。还揭旧扁。千万幸甚。
九皋书堂夜日斋学令
坐必端庄。立必正方。行步必从容。言语必低缓。容貌必肃恭。饮食必慎节。衣带必整饬。几案必齐净。读书必精熟。写字必楷正。所好勿苟求。所恶勿规避。勿喧哗。勿争较。勿戏笑。勿杂技。食勿语。寝勿言。辞气勿鄙悖。动止勿轻遽。枕簟勿狼籍。书册勿散乱。勿言他人过失。勿传涂听时耗。必者劝之也。勿者禁之也。一劝一禁之间。可以知所向矣。如有不从令者。小则对移。大则槚楚。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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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九皋书堂杂录序
自古有黉舍。必有杂录。所以记故实也。立条例也。吾党旧无书堂。岁丁巳。族父上舍公万维。慨然有志于营建。谋于九皋洪公德全。洪公曰。是吾意也。遂相与结禊收租。分掌以息之。未几。上舍公殁。洪公独主其事。积十三年。财力颇优。始建八架讲舍于九皋之茅亭。不数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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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建于夜日洞。语在录中可考也。噫。洪公以尺寸之资。办得数万钱于十年之间。卒能置学田。建学舍。立学规。使一方挟册而操觚者。得有所依归。其惠后学何如也。后之管堂事者。体洪公树立之艰而思有以勤其职。登讲筵者。念洪公嘉惠之意而思有以笃其业。则不但为是堂之幸。而于洪公。亦与有光焉。洪公尝命不佞曰。堂不可无录。子其与我修之。不佞以有拘辞。去年冬。不佞忝堂任。而适洪公之弟得全甫。上舍公之胤子昌镜。避痘于湫居。相与语及洪公前日之教。悲叹久之。因修录其一二条。皆洪公意也。独惜乎是录之修。不于公在世之日。使宏纲细目井井俱备。而今所追记。只出于传闻之漏挂也。录既成。藏之堂中。以为典故云尔。
达城徐氏族谱序
木千条而一本。水万派而同源。从古序族谱者。咸以是为喻焉。至于徐氏之谱。尤可谓取譬之近也。我国之徐。皆祖罗末阿干大夫讳神逸。自阿干直下相承者。寔为利川之徐。而其枝分派别。随所居而为贯者有六。曰达城,长城,连山,南平,扶馀,平当。梦渔徐相国。序达城徐氏族谱曰。诸徐皆出于利川。而自馀六贯。即利川之别派也。又观义城金氏之谱。曰。徐之先出于箕子。而罗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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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神逸。丽初有徐穆。利川之徐。即其后也。大丘分自利川。同是徐神逸之后云尔。则七派之贯。同一利川。而非若他族之姓以贯别者也。当初分贯。其必有由。而以梦渔公之博洽。去古又未甚远也。犹有文献无徵。不可详知之叹。则况今去梦渔之世。又百有馀年乎。然沈,晋不同谱。而人知其出于姬。国,高不同谱而人知其本于姜。夫既同祖一人。同出一贯。则所以讲敦睦而生孝悌者。岂有间于谱之同不同哉。贯达城者。又有三派焉。一居大丘。一居京城。一居顺兴。兵燹之馀。谱失不传。虽曰同贯。而不知其世代派系。故无由合谱而同录。各自为牒。以记世系子孙者。亦势之所不免也。七派之远而异贯者。犹恨其不同谱。则三派之近而同贯而不同谱。岂非尤可恨者耶。然大丘京城。犹守达城旧贯。而独顺兴一派。其中祖大司谏讳衷。坐言事送西。不复仕。退居于花园县马耳山下以终老焉。子孙因以花园为贯。累世承用。 英庙乙酉。偶得大丘居都正言夏登科日记。其录贺诗一绝曰。丈人有诗云云。其下又圈而书之曰。丈人。生员徐均。居花园。本达城。土姓也。夫都公乃我生员公之女婿也。以女婿而记妇翁之本贯。其为信的。不下于家乘。然则花园虽为近世之所用。而达城自是先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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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贯。舍从古通行之邑号。而取一时所居之属县。恐欠道理。遂还复达城之贯。盖我徐氏以谱牒之不备。先世故实。无以考究。以至代序不继。茔坟莫守。诚为合族之所共慨然者也。苟不监前而虑后则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今虽不得合谱。而于吾一派。姑谨录而详记之。又要得一言于当世之秉笔君子。以传信于永久云尔。
孺慕庵序
孺慕庵者。我姨兄李公家坟庵也。坟庵之名以孺慕。何哉。夫人子之慕其亲。莫切于孺时。及其长而存得此心则其慕亲也至矣。公幼孤。独侍母夫人殆六十年。甘旨之供。温凊之奉。咸尽其心。及其殁而葬也。其返如疑之痛。慨然不及之怀。弥笃于中。不能自抑。乃于墓侧。为展省斋居之所。以志其感焉。苏明允曰。思之于心则存之于目。存之于目。故其思之于心也固。公之心亦若是而已。公若能以是心推而广之。敬其所尊而奉先思孝。爱其所亲而处族以睦。不登高。不临深。而恐伤其遗体。不苟訾。不苟笑。而思贻其令名。以至一出言一举足。不敢忘焉。而于孝之终始。无一事之或歉。则公之孺慕。于是为至。而名与实称矣。公其勉之哉。庵既成。又迁奉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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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与夫人葬。异茔而同冈。于是默窝洪公为之记。李君命显为之铭。公又徵序于昌载。昌载作而曰。是庵之事实名义。铭若记详焉。吾又何赘焉。况吾先妣早年弃不肖孤。不肖孤时年八岁。颜貌不记。缞杖莫受。梦寐无以凭焉。著存无以致焉。诚天下之穷民。荼毒之至痛。曷足以道孝子之情哉。虽然。先夫人与吾先妣。姊妹也。昌载平日。有时侍先夫人。得以想像慈颜。少慰孤露之感。其所瞻仰之私。不特从母姨侄之谊也。今托名玆庵。以寓追慕之心。岂非幸事欤。敢为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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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
  
书十代祖生员府君遗诗后
乙酉之秋。余与族兄昌穆氏族弟昌协。往大丘访求祖先坟茔及贯乡古迹。偶得一册子于府之锄斋居都生桢模家。乃都氏家乘杂录也。其中定平公夏事迹及日记录。我十代祖生员公姓讳居住及本贯甚悉。且有遗诗一绝。噫。吾徐氏文献无徵。自生员公以上。无只字之传。至于本贯来历。亦无由考究。今于三数百年之后。乃得信笔于外裔之家乘。使不肖后孙辈。得以奉遗韵考旧迹。呜呼稀矣。且观其册样。无妆䌙而多垢污。似不甚珍藏。而阅尽几番兵燹。能不毁不失。得入于吾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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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有待而发欤。玆庸传置一本。以寓追慕之忱。且以示后来于无穷云。
上之四十三年丁亥三月晦。后孙昌载谨识。
书鲁斋诗后
世之评品诗家者。皆以唐为宗。而至于宋儒濂洛风雅。思卧者居多。噫甚矣。人之好奇也。鲁斋权公九渊。以其所辑尊敬录。讲授于九皋之塾。讽诵之暇。搆得四韵诗若干首。当时及门之士。多属而和之。昌载窃观公之诗。不事雕绘而一以平易条畅为务。辨析于义利敬怠之分。涵濡乎存养省察之方。真所谓诗外有事。而于濂洛。庶几近之。惜乎世之溺于唐已久。故于公之诗。鲜能知味。主轻清者疑其冗。主𢂴古者疑其支。主险崛者疑其弱。若是者。不知公之诗也。于公何有哉。昌载虽不知诗。而从游之久。窃覵公之有得于学。敢为之说。以释众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