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x 页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疏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2H 页
辞弘文馆校理疏
伏以臣生才九龄。先父遘祸。臣虽蒙骇。无所省识。未能效缇萦吉翂之代死。而惟见臣母呼天陨绝。随而号哭而已。及夫知思稍开。得家间传闻。始觉其为古今所未有彻天彻地之至冤极痛。母子相携。泣血穷山。戴覆盆而不见天日者三十有五年矣。夫为人子。知其父至冤极痛。而既不能刎身而下从。又不能剚刃索藁。㬥先志于 照临之下。则臣今万死。何足以自赎也。千万不自意。乃蒙我 太母殿下如天之德。无微不烛。特降复官之 命。丹书昭洗。 恩及枯骨。是岂臣覆巢馀生所敢望哉。曾未半载。母又见背。孑孑一身。无所倚靠。人生之至顽忍最不孝。未有如臣之甚者也。母临没有戒曰汝父之爵秩依旧。吾亦不为不瞑之鬼。汝宜出入场屋。以奉答 殊恩之万一也。臣既不忍负弃。又窃以得充缝掖之列为自幸。至于科第倖占。非所期也。又千万不自意。唱名之初。我殿下念及先故。不遗其孤。 恩教旷绝。迥出寻常。 谕之以伸㬥。继之以兴感。仍授臣以弘文馆校理。瞻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2L 页
聆所及。莫不陨涕。况在贱臣。当作何心。臣窃自伏念臣先父弱冠释褐。即蒙我 正宗大王不世之遇。置之顾问之迩列。纡以密勿之 盛眷。不啻如家人父子之亲。而昭融之契特达之知。历数千古君臣。无与为比。尝以只知有国。无朋孤立诩之。由是臣父感激。平生所矢心而藉手。只此八字也。于是乎 天鉴虽迩而风浪易触于睚眦。世故多端而戈鋋久蓄于谈笑。及至庚申 崩坼之变。万事已无所逮。而臣父之必不免。臣父亦自量之矣。虽然臣父不欲以奉身而退。为自全计者。即惟曰追先帝报陛下之义也。噫嘻此诚何等时也。臣父之受 恩又何如也。不择夷险。生死向前者。盖所以阐 先王之志事。奉 一初于清明。而群猜众憾。杂然而起。滔天之祸。作于俄倾。呜呼。天下宁有是哉。臣欲详陈其颠末乎。则渎扰是惧。默而息乎。亦非臣情私之所能出。臣父所坐。始不过汉文楚狱之一引喻。其意只出于 朝家处分之或恐有过差耳。曷尝依俙仿佛于背公护私之科。如言者言。而转成难明之诬。仍陷不测之律。究竟海岛千里。抱冤入地。则又因千不近万不似声息不相及之案也。生前之冤枉如彼。死后之幽郁如此。而世未有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3H 页
以一言辨白者。此尤臣诚孝浅薄。未能见怜之致也。苟非 大圣人日月之明。洞照而深察。则臣父之罪名虽已蒙宥。臣父之情事终未获伸。而 王言一下。重于华衮。百世在后。可以有辞。况 圣心之兴感。亶在于昔日之际遇我 圣祖则哲之明。益有光焉。而臣父亦免于付托不效之责矣。臣秪奉 恩言。归告家庙。臣父有灵。必将以今所蒙被。有符于昔日之际遇。含 恩戴荣于九原之下。而继之以感泣也。臣虽即日溘然。万无所恨。非生生世世糜粉陨结所可图报也。感激 洪造。不遑他顾。秪肃 恩命。粗伸微忱。而前人之如臣处地。业已从宦者。亦多自废。臣乃赴举而媒荣。不待人之讥笑。而自知羞愧。况今臣父之冤诬已白矣。臣身之志愿亦毕矣。惟有退伏田庐。歌咏 圣泽。将此身心。以奉尘刹。为不报之报也。至于见带职名。固万万不敢当者。亦不敢覼缕陈说。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俾从血愿。不胜幸甚。臣不以见职自居。故向于宾筵。亦无所怀之仰达。而持被多日。有愚衷之耿耿者。玆敢附陈。臣在本馆。始伏睹 正宗大王御制弘斋全书刊本。春邸录中讲学之文。居其太半。经史讲义五十六卷以外。有邹书春记鲁论夏笺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3L 页
曾传秋录等书。无非所以阐义理讲治法也。猗欤二纪巍荡之化。其本于此。惟 殿下经纬经史。终始典学之方。岂有外于 圣祖故事哉。臣以险衅。幼而失学。何能为儒臣启沃之言。而 恩造如天。报答无地。敢以 圣祖事为献焉。惟 殿下懋哉。臣无任感 恩怵义祈恳屏营之至。
辞奎章阁直阁疏
伏以臣唱名之初。猥荷馆职 特除之恩。敢抱咫尺之书。仰㬥先臣遘祸本末。而悲冤结轖。辞又拙讷。诬诋之憯。挤陷之酷。未有万分一陈白。臣之不孝之罪。于是尤大矣。 天鉴孔昭。 批旨若曰先卿事。朝家之所洞悉。何待更辨。大哉 王言。昭晰无馀。伊时搆捏。自归诬罔。臣虽灭死。万万无憾。更有何念及于荣途。曾未周岁。㨮揽清华。 恩宠极矣。涯分踰矣。渊冰之戒。熏灼于中。乃者内阁 除命。忽下于待罪玉署之时。臣惝惶怵惕。不觉涕泪之被面也。昔我 正宗大王设置是阁。拣一代之人望。处深严近密之地。托吁谟都俞之责。历数唐宋以来馆阁职任。无与为比。而陆贽内相之称。庶几近之。臣之先臣。早膺是选。仕宦数十年。不离阁中。 契合特绝于古今。 恩遇无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4H 页
替于终始。虽千载之下。想当日 君臣之际。当令人感泣不已。臣以臣父之子。复叨是职。其将何以为心。牙牌不敢不承。豹直不敢不就。往事遗䠱。森然在目。徊徨怆悒。五内崩裂。此已臣不可一日处者也。况臣荒嬉自弃。未尝研究经传。何以备顾问之列。穷废无用。未尝学习铅椠。何以当代撰之任。早岁忧畏。神精销亡。何以编摩校勘。疾病侵寻。何以起居扈从。此三者。臣无一能。而扬扬冒当。上以累 则哲之明。下以昧量入之义。非臣分之所敢出。而险衅馀生。臲卼于世。虽屏处守拙。常惴惴然若不自保。乃厕清望之极选。宁免危机之复蹈。譬如一枝孤花。幸被雨露之泽。生于枯蘖之馀。樵者已过而睥睨之矣。虽然此犹臣一身狼狈。臣之不肖。万万无能为役于先臣。而猥居先臣所居之任。箕裘之旧。无以趾美。银根之谬。必当贻笑。 忝坠家声。为先臣羞。此臣之所大惧也。玆敢历举情实。鸣号于 黈纩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臣情之至苦。而臣言之非出于饰让。还收臣直阁新衔。俾公器毋亵而私分获安。不胜大愿。
辞大司成疏
伏以臣谫劣之资孤寒之踪。百不犹人。而前后历扬。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4L 页
罔非踰分。释褐未几。遽从下大夫之列。渊冰之惧。兢兢焉不能斯须敢忘也。千万不自意。伏奉国子 特点。继有牌召之命。时值 亲祼。 临戒在即。虽不免冒眛趋膺奔走显相之末。而若夫震越愧恧。历屡日而莫省自惜也。此职素称峻选。而挽近以来。尤为綦重。故凡高村华阀济济班行者。年久需次。不敢为越次而经进。以臣资历之浅闻望之轻。一朝后来居上。冥升之灾。犹属臣身。贻累 朝廷。非细故也。且况教养师儒之责。犹为尚古求盛之说也。只以课试一事言之。是宜有素殖于中。始可以题品轩轾也。臣自幼穷废。未尝出入场屋。服习功令。故制举体要。不识是程是式之为何事。其所茫昧。反有甚于扪烛叩槃。郢书而燕说。则以臣主试。非徒自欺而欺人。其为多士之羞。关系不轻。左右参倚。断不可一日居也。苟非然者。以臣周旋迩密。偏被 造化。不择夷险。矢心图报之忱。宁为此逡巡辞避之计也哉。一肃纵缘事会。衷私转益悸恐。敢控至恳。仰渎 崇听。伏乞 圣慈深惟本职为任之重。 俯察微臣不称之实。将臣新授亟行镌改。以严官方。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辞吏曹参议疏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5H 页
伏以臣猥以无似。过蒙 宠遇。 除旨联翩。殆无无官之日。泮衔犹是宿趼也。姑且蹲冒。曾未数旬。移授臣吏曹参议。此职何为而又及于臣哉。若谓望实才猷。足堪是任。则臣是僬侥之负重。若为贮养需次。宜与是选。则臣是糠秕之在先。反躬思惟。惭惶靡措。莫省所以也。臣之忝厕迩密。已有年所。 殊恩优渥。与天无极。偏被雨露之泽。长休日月之光。臣身之不自有也久矣。惟早夜殚竭。不敢一息或怠。趋走为恭。筋力为劳。即臣尘刹之报也。固当有 除辄膺。不俟驾屦。岂为虚假之文。反昧陈就之义也。第伏念人臣持身之节。惟在于辞受进退之际。虽閒司漫职。犹不可左㨮而右揽。况乎国子之长天官之佐。世所称峻望荣选。臣是何人。朝除夕迁。恬若固有。判无其实。而遽冒其名乎。福过则灾。器盈则溢。理所必至。此犹不遑自恤。而臣之所大惧者。今若徒畏分义。不自揣量。冒没承当。终至偾败。不能仰体我 圣上爱欲生之至德。则臣之辜负之罪。尤无以自赎。此臣所以仰首鸣号。必辞乃已者也。至于铨衡之为任。至清且要。有非舂愚所可拟议。其为一世之笑骂。有识之忧叹。谅非细故。而震𢣤熏灼。亦不可张皇覼缕。开政有 命。庚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5L 页
牌踵临。呼望路阻。衷情转隘。敢陈短章。仰渎 宸听。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怜。亟收臣新授职名。以安贱分。千万幸甚。
辞汉城府右尹疏
伏以臣解铨衔而移院职。才五六日于玆矣。千万不自意。伏奉 恩命。特擢臣嘉善大夫。仍除臣汉城府右尹。臣诚惝慌震懔。历日靡措。伏念臣以险衅馀生。自幼沈废。没齿穷乡。乃分之宜。进身荣途。非梦所到。冒赴场屋。只遵亡母之遗戒。倖占科第。一㬥先臣之志事。愿已遂矣。荣已极矣。偏蒙我 殿下不世之遇。拂拭之陶镕之。清官要职。遍历无馀。是岂臣始虑之攸及也。感 恩造如天。愧报答之无地。惟有日夕攒手。歌咏 圣泽矣。乃者大僚荐剡。贱名谬入其中。臣之日近 耿光。已有年所。本末长短。 渊鉴之下。宜无遗照。如臣不肖。实不堪于百执事之末。况于亚卿宰列。其当不当。初何可论。忝在迩密。时节起居。不系于班资之崇卑。而根蒂孤弱之踪。土苴陋劣之材。昧老氏知止之训。犯大易冥升之戒。上累 朝廷之用舍。下关身家之安危。此臣之所大惧也。先臣受知 正庙。契合之隆。千古罕比。而十年在下大夫之列。未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6H 页
尝升迁。 大圣人为臣子惜福之 盛德至意。尚可以想像而感泣矣。臣乃绯玉四载。遽侈轩冕。此尤臣之不敢冒膺。而又安得不冀倖我 圣慈矜怜而全保之也。敢控衷恳。仰渎 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谅。亟收臣新授爵秩。俾官方无滥而私分获安。不胜大愿。
辞黄海监司疏
伏以臣通籍六载。滥玷卿班。居常踧踖。不省措躬。海西旬宣 除旨又降。奉 诰徊徨。历日靡定。臣之周旋 殿陛。积有岁月。本末长短。既尽为 渊鉴之所烛。则今此方面之任。何为而及于臣身也。以臣空疏谫劣。委蛇于閒漫职司。常切素飧之愧。况乎揽辔观风。宣力四方。较之居内奉公。其繁简难易。不啻百倍。且臣孤露馀生。早罹风霜。膏肓难医。抱影吟呻。聪明都丧。触绪杆格。臣于年前待罪西邑。民社之责。寸筹莫展。而到今智虑无所加长。筋骸转益销铄。藩维之大。不比于百里。州郡之忧。尽萃于一营。舟楫接登莱之洋而海防辽远。冠盖通湾浿之路而厨供络绎。若其众瘼之有无。臣何敢指陈。而守宰之臧否。臣不足以鉴别。水旱之备虞。臣不足以查栉而蠲救矣。毕竟颠沛。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6L 页
辜负重寄。明若执契。岂不大可惧哉。玆敢披沥情实。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念此任之不可轻卑。 谅臣言之非出饰让。亟收臣新授观察使之 命。以重藩寄。以安私分。不胜大愿。
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臣待罪海藩。行将周岁。无一事称塞 委寄之重。尸素是愧。谴何是俟。千万匪意。格外非常之 恩命。有陨自天。擢臣以兵曹判书。进阶为资宪大夫。经帷词苑。华诰联翩。惝恍震越。神魂漾漾。浃月而靡所止届也。臣之策名立朝。才七年耳。遭遇 圣明不世之恩造。拂拭之简拔之。朝除夕迁。服轩冕而拥节旄。是岂臣梦想攸及乎。虽即日溘然。更有何恨。今乃躐八座而据本兵。裒然为糠秕之先而桑谷之长。则是畏热而添火。恶醉而强酒也。凡物之成。其进有渐。积勤所得。乃能持久。此天道之常。而人事之具有前鉴者也。如臣孤孑。虽使之辞尊而居卑。随众而旅进。犹惧其无所攸堪。况乎加之以世所罕有之荣。任之以力所不胜之职。人怒而鬼猜。福过而灾生。则上负我圣上爱欲生之至德。下得罪于有知君子。此已万万不敢当者也。况臣起于穷废。畏约成性。性又疏懒。平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7H 页
居罕与交游。遇事茫无见识。铨注资格。所不娴也。韎韦姓名。所不识也。旗鼓队伍。分数先后。尤所不究也。其无以清理武选。整顿戎务。有不待臣言之毕。而第臣所以渊冰之在前而忧畏之积中者。不遑以职事轻重。援引崇饰。以备雍容暇豫之观。而至于文教所掌去处。尤不敢比拟搀说于大声疾号之际。容俟神识稍定。冒昧冀倖。而目下 天牌荐临。专为宿卫之不宜久旷也。臣亦具有彝性。昧反面之训而忽驾屦之义者。岂臣所乐为也哉。 君父有 命。虽汤火岂敢辞之以为难。假使臣出膺是职。一毫有补。则臣虽万死有所不避。今无益于 国而有害于身。乃欲强颜饕 恩。以承严命。其于必偾蹶乃已何哉。然此犹就臣私分上说也。 圣明御世。莫大于爵赏之不滥。莫先于任使之得人。爵赏滥则人不劝而百隶怠官。任使非人则政不举而万事䕺脞矣。明试考绩。古今通义。而槐棘之列。尤所难慎。 特拣晋擢。事体至重。前辈名硕之得此于 君父者。盖尝绝无而仅有。臣纵不能一半分自效。以图涓埃之报。宁可以臣之故。有累于我 圣上大公至正之治哉。此其万万不敢当之真际实状也。于臣有盈覆之惧臭载之忧。于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7L 页
朝廷非为官择人之实。以公以私。猥有前衡。仰首因控。言不知裁。伏望 圣慈哀怜而垂察。先收臣新授资级本兼诸职。俾名器无至滥亵。臣亦获保其馀生。不胜血祝。
辞弘文馆提学疏
伏以臣于前月。猥陈辞本。乞解中权。诚意浅短。未能格回天心。渎挠是惧。黾勉出膺。偾误之虞。不遑安处。至于文苑之任。臣之万万不敢当者。尤有异焉。文教兴替。实关于世道之污隆。盖非才学之富而鉴识之精。无以黼黻洪猷。笙镛至治。宋人有言曰 朝廷之官。虽宰相之重。皆可杂以他才处之。惟翰林学士。非文章不可。是故司马光之邃学而以不能四六。力辞翰林。其重若是矣。臣于馆阁之体场屋之制。非惟才之不足。凡学词章者。皆为需用于他日。臣则自幼蛰废。素不经心。翻阅书籍。只是汗漫自遣而已。未尝揣摩为缔文之具。虽寻常笔札。戛戛乎不成辞理。看人文字。昧昧乎莫辨工拙。不学操缦。何以鼓琴。不学执辔。何以御马。况臣蒲质早凋。精销神耗。曾所涉猎。茫无记识。代撰 王言。考试多士。是臣才力之不能。而学习之不及也。今若怵畏 严命。冒当不敢当之职。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8H 页
玷清选而辱 圣简。贻羞艺林。谅非细故。节制有命。召牌俨临。左右参倚。承膺无路。敢㬥情实。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亟赐镌改。以重词垣之任。不胜大愿。
辞弘文馆提学疏[再疏]
伏以皇穹降割。 大行大王奄弃臣民。旬朔嬗改。 诞辰载回。孰谓八方抃贺之日。遽为万姓攀号之地。伏惟 圣慕皇皇。益切罔极。臣伏见日者台疏。论列李应植,申观浩罪状。有曰缔结两铨。阃帅守宰从好恶而取舍云云。未知所指之在于何处。而臣亦今铨官中一人也。政目间亦尝有阃帅差出之事矣。臣于是满心惶恧。靡所措躬。岂可诿之以姓名之初无拈举。不思所以自靖。淟涊含默。扬扬奉职。甘自归于冒公议忘廉耻之料也哉。敢陈短章。上渎 崇严。伏乞圣慈仰禀 东朝。亟黜臣见带之职。因勘当律。以重台言。以安私分。不胜大愿。
辞弘文馆提学疏[三疏]
伏以臣庸愚之姿。謏陋之识。衰朽之早。资历之浅。初何尝近似于见职。而我 大行大王特擢于待罪海藩之日。臣惶陨震懔。陈诚丐免而不得 命。黾勉就列。迁延时日。奄遭 崩坼之变。上下悲遑之中。未敢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8L 页
言私。含哀忍痛。以讫大政。而周旋于尝药之任。奔走于 敦匠之役。不克延揽武人。博采众论。又以不娴铨选。罅漏百出。固知隳政体而招物议者。盖不可以悉数。恧蹙靡措。惟俟遣何。而臣于 先朝偏蒙 殊知。终始无替。 隆恩厚渥。与天无极。 龙驭莫攀。蚁褥未遂。如木如石。犹然视息。每念曾未有一言一事仰报涓埃。为孤负之大。抚躬自讼。血泪无从。惟是追先帝报陛下六字。在今日臣分之当然。若有丝毫可补于国家者。虽肝脑涂地。顾何敢辞。其奈樗栎之材。本无当于大厦之需。驽骀之步。不足充于和銮之御。只为防贤路而累 一初清明之理何哉。况臣贞痼之疾。添剧于震剥之际。全却食饮。宛转床笫。真元日损。神精日销。虽欲鞭策自力。以效微衷。而万万不可得矣。玆敢披沥情实。控吁于 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俯垂矜怜。仰禀 东朝。亟赐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弘文馆提学疏[四疏]
伏以臣之叨本兵。已阅十个月矣。曾于秋间。陈章丐免。诚短辞拙。未蒙 俞音。求解一念。岂尝须臾忘也。而时值上下多事。不敢复言。淟涊泯默。式至于今矣。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9H 页
铨选注拟。非不欲殚竭心力。为一分报效之地。其奈驽骀不足以致远。蚊虻不足以负重。疏闇之识。随处颠错。无以称物情而协公议。自知偾误。非止一二。人所嗤点。当复如何。瘝官隳职。愈久则其害愈大。为累于 一初清明之理。非细故也。且况近日铨官。一经大政。便即递去。虽望实俱隆。行能素著之人。莫不如是。诚以重任之不宜久据。贤路之不宜独妨也。见今大政才又隔月矣。臣是何人。腼然蹲踞。一之为甚。再岂可论。贪恋禄位。不识羞耻之诮。将何以自解也。此臣不可不递之情也。客使之行。指日入境。 动驾之时。职当陪扈。而私义有不可冒行在前。如臣处地。辄皆引避。 国之大事。岂可缘臣而苟且防废乎。此臣不可不递之义也。贱质早衰。身婴沈疴。终岁缠绵。当寒愈剧。痰升膈痞。风旋头眩。土败而不能化。神耗而不自持。百骸常捣。四体不收。食饮仅延于朝夕。呻吟不绝于昼宵。大小公役。几至颠仆。私居床笫。殆没省觉。使其强健比于常人。事会之繁。犹惧其不堪。况以此贞痼。能胜此职乎。此臣不可不递之势也。有一于此。不可居也。今臣所处。于公于私。万万无鞭策自力之望。玆敢仰首呼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望 圣慈俯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79L 页
垂哀怜。仰禀 东朝。划即镌改。俾卒生成之 泽。不胜幸甚。
自义请谴疏
伏以臣猥膺 祭文代撰之 命。致有误书奏御之失。此何等敬谨审慎文字。而昏谬颠错。乃至于此。悚懔靡措。无地自容。不谨不审。罪当何居。 圣度过于包含。警责止于问备。臣且惶且感。仰戴 洪私。而误书大罪也。问备薄罚也。以薄罚而蔽大罪。则 朝纲之隳损非细。贱分之恧蹙益深。玆敢短章自列。仰渎崇严。伏乞 圣明亟令攸司。议臣当被之律。以昭法纪。不胜大愿。
自义请谴疏[再疏]
伏以臣敢控自讼之义。仰陈请罪之恳。伏蒙 批旨下者。谕之以事系创始。无妄之失。 责之以复何为引。邮罚不加。 开释备至。臣奉此 恩言。不觉感泪之交迸。伏闻大僚以事体所重。特请谴罢之典。而 圣度天大。曲加 原恕。至有已为问备。谴罢置之之教。以臣罪负之大。何以得此于 君父也。臣于是惶陨感激。不知图报之所。而第伏念 奏御文字。何莫非敬谨。而今此 致祭文之致敬致谨。其当如何。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0H 页
祭文中字句。何莫非审慎。而所误字之必审必慎。尤当如何。臣乃颠忘疏忽。不问不稽。致有此错误于莫严莫重之文。大僚奏请。所以重事面也。昭法纪也。谴罢薄勘。犹不足以当其罪矣。今焉爵秩自如。晏然若平常无事之人。则在臣私分。尤万万悚蹙。而 朝家有罪罚之政。缘臣而废坏。则臣之罪尤重且大矣。玆敢不避烦渎。疾声鸣号于 严庐之下。伏乞 圣明下臣司败。勘臣当律。以为妄错者之戒焉。
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臣再上自列之章。恭俟 严勘。 批旨开谕。迥出寻常。臣感 恩知罪。不敢更渎。而至于见职。不可不递之状。前既陈㬥。伏承实难递之次堂变通之 教。在臣分义。尤不敢复言情私。矢心自力。生死向前。期有以称塞 明旨之万一矣。臣自五六日来。风寒所祟。宿疴陡剧。咳极而喘。呼吸或至于窒阂。痰注而结。转侧莫堪其痛楚。食愈减而气愈虚。眠不成而神不守。委身于床笫。寄命于药饵。沈淹凘缀。不可以一两月冀倖其差胜也。大政当前。丛务纷如。禁旅试射。各样取才。诸司褒贬。武人延揽。俱系应行之事。而皆当磨勘于大政之前者也。虽欲强策而力赴。户庭之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0L 页
不能行动。其无奈何矣。若至因仍而废阁则上孤 隆眷。下隳职事。尤无以自容。臣于是五内如焚。不知所出。噫。夷险燥湿。惟 上所命。即臣子当然之道也。以臣受 恩罔极之踪。粗有区区犬马之诚。况承 恩旨之谆复。岂无竭蹶趋走。陈就自效之心。而故为此占便规避之计哉。人之疾痛。必呼父母。常情之所同也。今臣疾痛之极。万不可蹲冒于职次如是。而徒知严畏。不思所以号呼于 君父之前。则是自阻于仁覆之天。而非事 上以实之义也。玆敢冒万死仰吁于 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哀之怜之矜之恤之。仰禀 东朝。亟递臣本兵之任。因治臣渎挠之罪。使臣安意调治。得有痊可。从今未死之日月。皆 殿下赐也。
辞兵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于前冬猥陈情病之实。得蒙递之旨。曾未数日。复授前职。臣于是感 造化之曲成。颂 恩泽之偏厚。如新受 赐。即起膺 命。此非力可堪而病有胜也。臣子分义。直不敢复言情私耳。臣之冒据。恰为周岁。而再经大政。籍使臣刚强勤励。能胜其任。犹不宜若是支离。况以百无肖之姿。久于万不当之职。每一举拟之际。案簿占名。茫无所识。循次定格。亦多有误。量材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1H 页
择人。尤非可论。向于 前席。伏奉 帘教之谆复𢢽至。而不能对扬其万一。臣之死罪。何以自赎。且臣宿病添剧于韵冒疲竭之馀。寒热交作而支体如碎。寝啖俱损而荣卫自铄。耳目几成聋𥌒。语言必致颠错。以是病而行是职。万万无是理也。若蒙优閒之暇。亟试调治之方。庶几有差康之日矣。 上天至仁。泽及微物。使麋鹿得安其野性。蝼蚁获保其残命。是臣区区血祝也。玆敢不避烦渎之诛。悉㬥切至之𢢽。冒陈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察臣愚衷。哀臣实病。仰禀 东朝。特许镌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崇政加资疏
伏以 大行大王 御制合附本锓印之役。克藏厥工。吉日礼成。 大庭祇献。云汉昭回。并三辰而齐曜。球璧辉映。垂万世而贻谟。此诚我 殿下慕深尧墙。愀见周庙。隆 圣思于继述。监成宪于揄扬。典诰同尊。神人允叶。凡在含生之伦。举切于戏不忘之思。况臣白首馀生。追惟往事。悲怆陨越。百倍于人。 宝墨天香。承 玉音而如昨。 绿册云简。奉 金匮而惟新。臣于是吞声抆涕。痛仙乡之杳邈。慨顽命之支离。乃者酬赏之典。有陨自天。升资 恩命。至及于臣。惶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1L 页
蹙惕惕。莫省所以。臣 恩荷再造。涓埃莫报。叨忝是役。少伸微诚。宁非至愿。而贱质衰惫。开局以后。束带赴院。不过几日。今玆告竣。臣则一毫无与。而皆诸僚之力也。究其所自效。曾不若书写之吏剞劂之工。而辄蒙上赏。遽跻崇班。乃与终始勤劳之人。滥竽其间。混而无别。今若厌然承受。若固有之。则臣之拚耻冒廉。固不待言。而其于朝家慎惜名器。综核功实之治何哉。今臣所叨之阶。超八座而贰三槐。班缀之自别。地望之綦重。即古所称孤卿。有非如臣无似所敢承当者也。且臣通籍。岁月无多而隆显亢极。至不才也而 恩私之偏被。至无功也而冥升之太骤。历数近世所未有者。天地成物。必以其渐。故㬥长者不祥。速成者已坏。穷宙以来。此理不爽。自承新 命。若陨渊谷。中夜惝恍。五内失守。譬于盛水。器已满则溢而覆矣。譬于登高。地已极则颠而坠矣。负乘之灾。栋桡之戒。前所践历。已足致此。矧复罔功而受赏。匪分而晋秩。增长崇高。以速殃咎也哉。玆敢恳㬥衷悃。冀蒙 曲谅。伏乞 圣慈仰禀 东朝。收还臣新授资级。以重公器。以安贱分。
辞咸镜监司疏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2H 页
伏以臣禀气寡弱。自少善病。今年夏秋。转益沈绵。寻常趍走之役。往往不能进身。虽神识昏昧。而踧踧然如负大何。乃者伏奉 除旨。以臣为咸镜道观察使者。闻 命惝恍。莫省所以。窃恐日月之明。犹有所遗照也。念臣樗栎之材。初无适用。麋鹿之性。自不耐烦。治棼理剧。尤非所宜。年前待罪海西。其幅员不甚广。事务不甚繁。臣之衰病亦不至如今之甚剧。而岁又小康。无捐瘠之患。使有尺寸之能。足胜其任。犹且心手相戾。触处疮疣。上无对扬之实。下无怀报之绩。尸素之愧。至今惶汗。若北关一路。则管辖之辽阔。边圉之谨严。固非海西之比。而关河数千里。其人类皆劲悍而质直。若抚之以恩。镇之以威。可使知方。谅亦易易。柰其土既硗埆。早寒而霜。食无粳稻之瘦。衣乏茧丝之温。终岁呰窳。未有积聚。长人者乃或以逴绝荒僻。 朝廷命令之难于远及。侵渔之割剥之。太少顾忌。哀彼残氓。无处告诉。常曰 国家亦知有北方之民乎。况今岁水潦为灾。全省告歉。为方伯之任。黜陟之必严。劳来之必勤。宜如何用力。而始可有济也。臣则已试蔑效之人也。当少病之时。处易治之地。不举其职。既如彼庸庸。则今此叨冒。其难不啻倍蓰。而精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2L 页
力百不及于往时。其不能宣 上德意之万一。而使二十四州之生灵。得免于颠连。不待两言而昭然矣。藩臬之寄。将以分忧也。而如是则重为 圣朝之忧。不其大矣乎。苟非然者。不择夷险。惟 上所命。臣之义也。敢不殚竭微诚。黾勉抖擞。以冀有丝毫之补。而故为此规避饰让之举也。过溢速尤。犹属私分。偾误贻害。实关国计。敢控情实。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俯垂 鉴谅。仰禀 东朝。亟 命递改。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草茅之贱士。而其姿则不材之下品耳。迟暮从仕。才十馀年。骞腾无阶。滚到崇秩。奚特非臣之所自期也。世之历数骤进者。辄以臣居一二。光荣已极。宜招满溢之咎。且狗马之疾。老而益深。无望更事驱策。窃庶几从玆以往。远迹名途。优游田野。歌咏 圣德。毕此馀生。区区至愿。永矢于心。乃者伏奉 教旨。以臣为吏曹判书。臣诚震惕惝恍。不觉四体之投地而五内之失守也。臣于华贯清衔。所未㨮揽。惟此而已。今若裒然而处之。则百尺之竿。更无进步之路。其必颠坠也审矣。此犹臣一己之私忧也。夫天官之职。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3H 页
虽异于成周冢宰之所掌。自汉已下。为其主选举也。故班序之尊。右于诸曹。极择一时之儶而授之。然后官方乃得其宜。升贤去伪。鉴别不混。程能计功。铨综称平。斯其善者也。虽下之如停年格。苟非聪明有强力。亦不能钩稽排拟而无差错也。选部一失其人。百工随以废隳。关系之不轻。有如是矣。以臣至庸愚之识。至浅短之才。使之甄流品㧡(一作核)名实。激扬而进退焉。则是犹责蚊负山。其何以堪。臣自幼少。于人之颜䫉姓名。苦无记性。未有晨夕之相与。则辄皆忘之。复问其谁某。此实素禀之不可变者也。况乎衰迈日甚。万不犹前。而半生穷蛰。氏族职官之类。初不经意。试或强而习之乎。则举前遗后。触绪纷如。不识其为何说也。纵欲以阀阅高下。班资崇卑。按簿而注名。为一胥吏之事。何可得也。凡所以勾当事务。虽甚微细。必资于耳目心思。始能有济。臣今神精销亡矣。视听则毦聩矣。乃不自量度。出而膺綦重且大之任。立致 国事之偾败。其罪尤当何居。转辗思惟。熏灼靡届。以公而恐累 日月之照。以私而念切渊谷之陨。岂敢故为饰让规避之举。自纳于辜 恩慢 命之科也哉。屡违 庚牌。深增惶蹙。沥尽衷恳。冒渎 崇严。伏愿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3L 页
圣慈俯赐矜怜。亟递臣新授铨衔。俾吏选无瘝旷之失。微臣蒙生成之 泽。千万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之忝叨铨任。已半年有馀矣。材短负荷。易致颠覆。身瘿贞痼。无望陈就。拜命之初。辞不获 谅。奉职以来。疮疣毕露。拙工代斲。动见汗颜。懦夫决拾。发必失度。夙夜忧惧。冀免大何。牵架度时。以至今日。大政已过。弥增衅咎。岂不欲殚竭为期。思报涓埃。而视其成则愈疵于政体。岂不欲稽核有序。求协绳尺。而考其效则反乖于物论。良以姿本樗栎。智如瓶罍。任喻其量。据非其地。他人当之。不见其劳。而在于臣也。自底臭溺。此非涉历而知也。事来之先。固已逆料其至此。又非特臣之自知也。凡与臣有素者。亦皆知其必然矣。若臣之病状则尤难枚举。受气虚弱。医药为生。及乎衰颓。如水益下。痰火内壅。形證百变。眩晕发作。每淹旬日。胃冷下泄。入夏愈剧。神识雺瞀。不省事务。肢体骪骳。不利起居。人世之事。举皆废却。选部重地。不宜一任其瘝旷。且况既经大政。例为瓜熟。以情以病。俱不可蹲冒而不去。如臣惶懔迫蹙之实。合蒙天地父母哀怜而曲全者也。伏望 圣慈俯垂鉴谅。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4H 页
划即镌(一作镌)改。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辞礼曹判书疏
伏以臣之待罪春官。已三个月矣。空疏弇陋。素不学礼。秩宗重任。初非近似。其于谨守器数。奉行故事。犹且昧昧然无所记识。属当 陵园迁奉。其礼则莫重莫严。其事则必诚必信。节文仪度。至繁且赜。仍旧创新。各有精义。学博识明。娴于邦礼。然后始可议到于今日此职也。臣之不堪。自知甚审。而未敢控辞。黾俛就列。收召神精。考稽典宪。其奈衰朽已极。遗前忘后。夙夜忧惧。罔知攸措。际玆公役相仍。奔走凘顿。宿疴新祟。投隙交发。痰结胸膈。咳喘而咯血。滞留心腹。绞痛而溏泄。全阙米谷之滋补。连施药物之攻伐。胃败气陷。委身床笫。源委既深。痊可无期。 顺康园动驾。才隔数日。臣职在赞礼。何敢言私。而顾今病状。虽欲竭尽死力。万难强策。周旋升降。若致颠仆。则臣罪固无以自赎。而肃肃将事之地。其为悚懔。尤当如何。呻呓昏瞀。不省他事。一念洞属。惟在于是。玆敢疾声仰吁。伏乞 圣慈俯赐哀怜。亟递臣礼曹判书之任。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禁府堂上联名疏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4L 页
伏以臣等。即伏见 传旨下者。有窜配罪人权载大岛置之 命。臣等相顾愕眙。窃不胜愤惋忧叹之至。噫彼载大。穷凶绝悖。万戮犹轻之断案。大臣三司论列无馀。而台劄 批旨。以今日君臣上下所共守者。即 正庙义理。而此辈之必欲螮蝀。即 正庙罪人也。师翰已施之律。何惜于此辈为 教。阐明大义。乱贼知惧。昭乎如日星。而特以老悖之故。薄施末减之典。虽出于 天地好生之德。恐非怙纵贼刑。辟以止辟之义也。在昔师翰之伏法。我 正庙亲制告由于英庙殡殿。有曰奉 先王之遗意。讨 先王之罪人。由今以往。小子其可以不负 先王之志事也耶。严正恻怛。永垂百世。在今含生之伦。孰不感泣而庄诵也。然则师翰非但 正庙之罪人。实亦英庙之罪人也。人皆知一有干犯。必致诛殛。伊来十八年矣。惟彼尝试之计。潜藏于春间一疏。今又凶逆肠肚。和盘托出。此其矫诬胁勒。知而故犯。有浮于师翰辈万万也。柳致明至于岛置。李汇炳等亦不勘当律。故敢谓大义可以坏乱。 王章不足畏惧。传袭师翰之凶论。而为 英庙 正庙之罪人。无少忌惮。至于此极也。汉法虽宽。擅议 宗庙。律至大辟。此若不鞫覈根窝。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5H 页
夬正典刑。则为其所煽动而诖误者。安知不接踵而起也。伏愿 圣明渊然深思。廓挥乾断。亟寝成命。 特允台请。以折乱萌。以靖世道焉。
辞奎章阁提学疏
伏以臣榆景已颓。蒲质先朽。委身床笫。无所省识。千万不自意。伏奉内阁 除旨。牙牌体重。章皇肃谢。历屡日而怵焉以惧。戁焉以愧。罔知所以自措也。洪惟我 正宗大王诞敷文教。设置内阁。先臣际遇明时十有九年。常带阁衔。如臣不肖。复玷斯选。恐坠家声。控吁于直阁新除之时。辞不获命。常怀慄慄矣。内阁官制。规抚宋朝。而尤近于皇明之翰林。虽有编修检讨等职员。惟学士掌一院之事。今之提学。即 皇明之学士也。其任专则其责重。臣于此必不免家声之益坠。此臣之所大惧也。臣本短于记诵。拙于著作。幼而荒嬉。壮益鲁莽。况今神精既销。耳目俱暗。欲挦扯书籍则芒芒乎前后之相失。欲纂掇文辞则戛戛乎上下之不属。胸中即一没字碑耳。其何以备顾问而赞皇猷乎。臣之待罪直阁也。衰未至如今之极。病未至如今之深。在下僚而尚未尽职。乃于昏眊癃废之后。欲以管一院而理众务。则真是说不去而做不得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5L 页
也。此臣之所自愧也。尤有所决不敢承当者。臣以𥚁衅馀生。厚蒙 恩造。历扬内外。躐骤崇显。涓埃未效。钟漏将尽。陈就班行。已矣无望。惟思退而耕凿。永作祝尧之民。将此身心。以奉尘利。为不报之报矣。忽纡宠命。更叨华贯。过福招灾。犹属细故。隆天重地之 恩之 德。初未有仰酬万一。而因臣而贻累于 则哲之明。其罪尤当何居。一日冒据则增一日辜负。臣何敢为此也。谨具情实。仰渎 崇严。伏望 圣慈。亟赐鞶褫之 恩。使名器无亵。微分获安焉。
请致仕疏
伏以臣天下之穷民也。幼而遭酷𥚁。苟延于覆巢之馀。自废于戴盆之下。垂四十年。幸蒙我 太母殿下洞察先臣之至冤。而复其官爵。唱名之日。又蒙我 宪宗大王兴感臣家之先故。而特除臣馆职。前后旷绝之 泽。及于泉壤。陨首结草。莫报 高厚。因以出入迩密。㨮揽华膴。仁天雨露。若偏于一身。而竟未有丝毫之补。称塞 知遇之万一。追数愆尤。无以自赎。逮我 圣上嗣服之初。首叨进讲之选。横经昵侍。仰睹 圣学之缉熙。古所称儒者之至荣。而謏闻浅识。无所裨益。外管藩臬。内总铨衡。庸庸陆陆。尸素而止。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6H 页
且释褐十有馀年。骤跻孤卿之列。受 国厚恩。若是其罔极。而辜负至此。静言思惟。惭惶震慄。绕壁不寐。心口相语。为臣之计。只有乞身而退四字而已。凡人臣所以居官而任职者。心思也聪明也筋力也。虽百执事之末。有一于斯。不至瘝旷。以臣姿性之愚卤。器量之褊小。虑宪猷为。初非可论。受气脆薄。自少善病。及至衰暮。遂成癃废。文字非迫近则不能辨。言语非高大则不能闻。胃败而食阻。脚痿而步艰。日甚一日。奄奄欲尽。汗漫职司。尚难勾当。班联趋走。无望策励。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先圣之训。臣子攸戒。今若自知其必不能。而贪恋 恩宠。怀禄而不去。实非事君以诚之道也。不择夷险。尽瘁为期。即臣平素之所自矢者。有可以一半分自效其力。宁忍为长往之计。而便诀明时也。只是昏聩朽落。不堪从仕。则将此残骸。退伏田里。瞻玉堂于天上。祝 圣人于华封。歌咏太平。以卒馀生。苏轼所云追叙始终之遭逢。以詑乡邻之父老。区区志愿。永毕于斯者。正谓臣今日实际也。顾臣犬马之齿。去七十不远。而七十致仕。礼经设言。其期限如是尔。三代以来。有过于此而在位者。有不及于此而谢事者。固未尝以是为大防。而不得先后之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6L 页
也。今臣不过四五年差早。则决不当较计于其间。而尤有至苦至切之情。自昔𥚁故家人。蒙 恩洗冤之后。盖多有绝意仕宦者。臣乃驰逐荣涂。若忘至痛。而冒进不已。自知为一世之所讥嘲。常不禁背汗而颜骍。往虽无及。及今改图。人若谓夫人也。犹有良心之不泯。此或为息补之一端。然则贱臣之图报 圣恩。不在于奔奏。而在于告其退。 朝家之成就贱臣。不在于役使。而在于许其退。眇末去就。何足有无。而在臣一己之私。所关不细。其于 清朝厉世养耻之方。亦未必无少补也。天地之仁。微物各得其所。父母之慈。迷子必遂其欲。玆敢刳心沥肝。仰首鸣号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哀怜而矜察之。特假臣奉朝贺之衔。俾臣获伸积年所抱之至愿。则从今未死之日月。皆 殿下赐也。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请致仕疏[再疏]
伏以臣衰朽癃残。无望从仕。昨年春初。陈章乞骸。伏蒙 批旨。若曰年至而引年。犹不可许。况年未至而遽乞休乎。聪明神识。不至甚耗。优可陈就。其勿更烦。如臣不肖。既不加以斥黜。及其乞退。又不忍遽 赐允从。 辞旨隆厚。若是其至。百回庄诵。感惶靡措。若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7H 页
臣聪明之销亡无馀。神识之雺瞀不省。窃恐日月之明。犹有所未尽照烛者。拟复冒昧上达。庶回 天听。乃于 奉谟堂 亲审之日。呼臣进前而 教之曰日者引年之疏。何为至乎。今观升降周旋。其精力足以出入班行。必勿再有云云也。威颜咫尺。严畏陨越。不敢罄悉衷私。退而窃伏思之。自古人臣之老而求退者亦多矣。其有眷遇则只以优诏不许。其最为旷绝者。亦令近臣谕意而已。从未有亲发玉音。 面诲谆谆。若慈父之诏迷子。如臣遭逢之盛者也。虽使顽比木石。冥过豚鱼。安得不铭肺镂肝。糜粉为期也。从玆以往。年及耋期而不敢言老。行有顿踣而不敢言病。伛偻提曳。死而后已。即义分之当然。淟涊低佪。不敢复存此念。居然为一年光景矣。秋冬之交。重婴毒疾。三朔床笫。几入鬼关。癯骨枯壳。直木偶人耳。如是而只知 恩造之万不可孤负。不以实自㬥于 仁覆之下。则是乃欺天也。其不可不退之状。略具于前疏。而非欲守知止之戒。非欲取勇退之名也。初无涓埃裨补可称饩禀。兼以蒲柳凋谢。莫效奔奏。且况日入皆息。物犹然矣。冥行不止。人谓斯何。唐宋以来。年未至而休退者。指不胜搂。而 皇明之章懋才过四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7L 页
十。罗钦顺未满四十而致仕。尤其早者也。此皆有为之材方强之龄。若不宜遽然谢事。而当退则退。不以年为拘。今臣贱齿已迫七旬。以至愚无用之品。有贞疾难医之实。尚犹蹲仍不去。其亦无耻之甚矣。苟非然者。以 批以 谕。蔼然 圣念。不欲其永辞 轩陛。 隆恩殊渥。与天无极。臣亦具有彝性。宁不思奉令承 教。仰答 知过(一作遇)。而迈迈告诀。自甘山猿野鸟之归哉。视听行走。癃废已久。自经大病。日耗月铄。气息层落。今到极处。虽欲抖擞而力不从心。判无以黾勉就列。则急于退去。又不啻倍蓰于前春矣。使得释肩簪组。投身田里。支拄残骸。优淤(一作游)卒岁。非徒臣莫大之光荣。抑可为 圣世之美事也。玆敢斋沐陈恳。仰渎 崇严。敢望 圣慈特轸化育之中物各遂性。 许臣休致之请。以究终始之泽。不胜大愿。
辞辅国疏
伏以 御制缮写。阅月告竣。才己进御。而臣以监董。名列别单。猥膺进秩之 命。震越靡措。若陨渊谷。臣于编摩校勘之际。窃伏睹睿思天纵。 圣学日新。丝纶制作。动合典谟。爱恤黎庶则山东老癃。思及德化之成。敕谕藩翰则河西将佐。惊服明见之远。 宸藻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8H 页
所被。万物动色。经所云焕乎其有文章。而大哉王言也。至若游艺多能。馀事篇什。莫不昭回云汉。舂容金石。将以并二曜而垂万世。猗欤盛哉。遭值明明。叨奉是役。日觐奎璧之光。周旋于金绳玉札之傍。在臣荣耀。于古亦罕。欢欣钦颂。自幸于身亲见。宁有微劳之可录。遽荷上赏之至渥乎。况臣蔑报涓埃。滥跻隆显。骤升之惧。亢极之悔。凛不自宁。靡时敢懈。昨年以来。再上乞退之章。未蒙 允可之旨。耿耿一念。惟是感回 天心。获遂至愿矣。今乃加进一级。以阶则躐超列卿。以礼则肩随大僚。崇高危懔之甚。不啻倍蓰于前日。是臣求退而反进。骤而又骤。亢而愈亢。将不知歇泊于何所。以臣孤弱。偏蒙 庇覆。百体毛发。罔非国恩。则夙夜戒慎。图所以克全其终。以无负生成之大德也。若又置之于无以复加之极处。缶已盈而强之添注。梯已穷而责之前登。其倾溢颠坠。可立而待。此犹臣一己私忧也。无功而滥赏则名器不重。人不知劝。由此一举。所损甚大。如臣无状。纵未能有所裨益。其何可缘臣侥冒。上以玷清平之理也。敢罄愚衷。仰渎 崇听。伏乞 圣慈念颦笑慎惜之义。垂终始哀怜之泽。收还臣新授资级。以幸公私焉。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8L 页
陈所怀疏
伏以臣年衰病痼。万无以趍走 朝班。再上乞骸之章。而窃有耿耿愚忱。蓄于中者久矣。若以至慎至重之事。徒知严畏。不一陈于未退之前。则大非无隐之义。而终为无穷之恨。玆敢悉㬥于黈纩之下。惟 殿下垂察焉。臣窃伏惟念 列圣朝睟容。既奉安于 阙内。而又有 影殿之在外。如原庙之制。诚以百官万姓瞻仰寓慕之有所也。故 肃宗 英宗御真。追配于 南殿。正宗御真则建华宁殿以虔奉。崇报之节。精微之义。如是而后。始可有憾也。恭惟我 纯祖大王。以圣继圣。重光累洽。准海隆深之孝。追慕靡逮于终身。事天对越之诚。小心罔间于幽独。恻怛好生。不忍一物之有伤。恭俭节用。不知千乘之为富。 在宥三十四年。 盛德轶于前代。 丰功被于永世。遵守乎 太祖所贻之谟训。发挥乎 正庙所秉之义理。阴阳淑慝之早辨。为政而正其不正。雨露霜雪之并行。讨罪则刑期无刑。辟洋教而痛绝根株。邪说不作。平土寇而罔治胁从。大化丕新。天德王道之躬行于上。民彝物则之自协于中。夙夜基命宥密。用巩我丕丕基。式至于今日休。我 圣上缵承 洪绪。孝思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9H 页
无极。 册宝屡荐于追上。 庙号加隆于祖功。其于尊显阐扬之道。至矣尽矣。而 真容妥奉。惟在于 九重深严。未有别殿为臣民瞻慕之地。岂非缺典之犹有未举者乎。臣愚浅见。不必新占基址。创始营搆。以体昔日谦冲之 圣意。只就 永禧殿增拓一间。跻配于 五室之次。则 神理允协。情文两尽。庶可慰八方群黎亲贤乐利没世不忘之思。此非独臣之私言。即举国所同声愿之而无异辞者也。伏乞 圣明询于在廷。亟举 缛仪。以光 圣孝。以副舆情焉。
请致仕疏
伏以臣前后封章。连陈休致之恳。而文辞不足以自达衷私。忱诚不足以仰格 崇听。荐奉温批。愈往愈挚。未蒙 允许。徒邀 恩宠。夫何敢全昧分义。更事渎挠。以孤负我 圣慈不忍遽退之 隆旨也。顾臣见状。实有万不可不退者。不得不疾声呼吁。尤增死罪。臣自春间。宿證沈绵。至六月之中。委身床笫。今焉三朔矣。杂试药饵。补泻俱无功效。少进糜粥。柔软亦致停滞。肌肉尽消。气力随陷。尚何望复起为人。宛转昏沈。无所省识。而结于心曲。发于谵呓者。惟一息未泯之前。恐未遂宿昔之志愿也。大凡人臣仕宦。年或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89L 页
未及七十。怀满溢之忧则当去。抱贞痼之疾则当去。量才力而不胜其任则当去。揆义理而不安于心则当去。古之人。有一于斯。未有不去者也。若臣情地。固宜永矢废弃。终老丘壑。无以恒人自处。而乃不能然。既出而立 朝。内外官守。宜有所一半分自效。以尽其责。而又不能然。况乎病已剧而位已亢。所谓当去之义。兼备于一身。犹且疲马欲渡。老凤尚蹲。其忘廉丧耻。不待识者之讥评。而自知已审。其可以不去乎。或谓臣优游散地。未有职事之相逼。无异于悬车。何为不识 严畏。哓哓若是。是亦不然。犹负重行远者。暂得息肩于中路。虽若可喜。终不如归休其家之永为解脱也。伏乞 天地父母。鉴臣切至之情实。 特垂哀怜。俾臣划即致仕。则今臣之病。未分生死何居。而陨首结草。不知所以图报 圣恩也。臣无任伏地攒手震越祈祝之至。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笺
  
致仕谢笺
知足之箴粗守。情迈三休。乞骸之牍猥陈。 宠隆再造。攀麻此日。结草他生。伏念臣幼则零丁。壮犹屏蛰。穷山泣血。誓毕命于松楸。白日回光。每倾忱于葵藿。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0H 页
嗟顷者立朝一事。即微臣报主初心。九泉及 太母之恩。欲语辄为下泪。千古旷 先王之遇。不知所以措躬。初元颂磐泰之安。叨陪法讲。 圣代无涓埃之答。骤跻崇班。扬扬然拖紫纡青。敢以平常人自处。战战如临深履薄。迩来十五载有馀。玆㬥必辞之义至三。实缘宜去之端非一。虽云欧九之年未至。戒方切于亢龙。自念汲君之疾已深。讥易招于蹲凤。侍春日赏花之宴。 温音尚靳于许休。值秋风零柳之辰。朽质转难于陈力。何意揆中之眷。特循致政之章。 谅微恳于暮年。十行敷示。縻散衔于朝请。寸禄犹沾。进退明时。莫非 君赐。始终 恩礼。曲为臣身。瞻 香案而迟回。下彤墀而呜咽。擎上公之貤诰。树风不定于焚黄。抽朝士之旧簪。榆景可收于垂白。玆盖伏遇主上殿下治侔尧舜。官列𦤎夔。乾坤位育之功。不遗品物。雨露生成之泽。全保世臣。至今樗栎之下材。特遂林樊之宿愿。臣敢不觚棱馀恋。钟漏前尘。田野兕觥。祝宝龄于万寿。 宫闱麟趾。蕲 邦庆于百男。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启
  
礼判时启
孝定殿禫事后。行祔 庙之礼则例有迭次 祧迁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0L 页
之举矣。以 五庙之制承统继序之次。溯而上之。则真宗大王 神位。似当 祧迁于 永宁殿。而 祧祔事体。至为严重。臣曹不敢擅论。问议时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贤。 定夺举行事。
复膳 启辞
伏以臣等。再㬥衷𢢽。尚靳 俞音。相顾焦遑。满心抑郁。玆又不避荐渎。敢陈联吁。伏愿 殿下渊然深思。以追古帝王大孝。以遵先圣人至戒焉。盖溢米之朝夕所进。只是士丧之仪节。水浆之七日不入。终为曾子之过哀。而若其枲貌之羸瘠。必须姜桂之滋补。纵在匹庶。犹当参酌经权。以尽俯就之道。无至伤生。况人主上以承 宗庙之重。下以司兆民之众。丧纪饮食。虽饰至痛。 玉体保啬。实系邦命。顾今急先之务。岂不在于复膳之一事乎。且殿下之孝。当以 大行大王大妃殿之心为心。体平日止于慈之念。推礼经事如生之义。则顺志无违。是为 圣孝之莫大。而至于 御膳之减省。犹属疏节。今若固守常礼。以致 圣躬之柴损。则未敢知 太母于昭之灵。倘无所眷顾忧悯者乎。又伏念 两殿哀毁罔极之中。不御常膳。已为多日。 玉度易至于愆和。先自 殿下勉从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1H 页
臣等之请。然后可以仰劝于 两殿矣。伏乞 殿下深自节抑。亟赐 允许。无任千万祈恳之至。
庭请 启辞
臣等荐陈衷恳。尚靳 俞音。慎终之 圣孝。卓冠于千古。忧爱之微忱。未格于上天。屡承恻怛之 旨。继切抑郁之心。玆以举国焦遑之情。率百官齐吁于 轩陛之下。伏乞 圣慈垂察焉。惟我 殿下严庐衔恤。于今三朔。馈奠之躬作。哭泣之无时。哀动臣怜。而苫块之 寝。深墨之 容。柴毁过节。动遵三代居丧之仪。至于视载即远之日。亲随乎崇牙四綍之后。终事之礼。靡不容极。臣等固不胜钦仰感泣。而第伏念斯礼也。虽载于五礼仪。 列朝以来。亦莫之行。以 祖宗出天之孝。岂不欲尽其礼哉。诚以 玉体之劳动哀瘁。为 社稷兆民之忧而然也。岂非 殿下所当继述者乎。况今 圣躬羸瘠之中。又值隆寒凝冱之时。道涂晨夜之际。一有触冒。则其所受损。尤倍他时。伏愿 殿下渊然深思。以节抑为达礼。以保啬为急务。冀降 允许。亟寝成命。无任血祝之至。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奏
  
经筵入 侍所奏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1L 页
甲山三水两邑逋还。近四万石。特蒙蠲荡。穷蔀赖活。旷绝之泽。民皆感诵。而其时道 启之不及各镇。以饷还所重有别。并举难慎故也。两邑所管十一镇堡。目下凋弊垂绝之状。无镇不然。徒拥虚簿。而年年责耗于镇民。民皆离散。此若不及今矫救。势必民谷俱失。邑镇胥溺。各镇虚还合折米为一万一百二十三石。皆是鬼录。虽欲停退排捧。而亦无可拟之地。如非格外 恩典。无以怀保镇民。饷还系是南营支放之需。则不可不给代。就南关所在饷还中量宜措划。恐合便宜。甲山之䨥青,黄土岐两镇。介于端川,甲山之间。茂山殿其后。又有镇东,云宠,惠山,同仁等各镇。重复屏翰。实非江边接壤𡽹阨要路。而在昔疆土新拓时。募民设镇矣。今则土卒尽散。镇将独存。饷耗之徵。横及于邑民。前后绣单。屡以此登 闻矣。今若革罢。除其饷耗白徵之患。则民必复聚。垦辟其閒土。废此无益之堡。实彼务本之民。亦不害为固边之胜筹。两堡一是南营自辟。一是三营轮辟窠。此则以北关閒散窠。量宜代划。容有变通矣。 北关各邑官需所捧柴炭杂种。以谷磨鍊。与籴浑捧。会贷也私尺也。许多幻弄。百弊滋生。廪需各种。即一境结户之所遍徵。而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2H 页
自守取用。必就便近仓精实还中抽出。其所取用。非先贷则预卖也。毕竟民有未捧则为民逋。官有过用则为官逋。吏奸之从中夤缘。尤有所难测。以是北关还逋。年增月加。戊戌 筵饬。至有别库捧入。使之无混于还谷。而终未见截然分判者。以谷本一色。捧亦一时故也。救弊之方。莫过于代钱。而区而别之。六镇今无不行钱之邑。吉,明,镜,富。又在于茂山岭内。既许其场市贸迁。则尤无所拘碍。廪需各种之作谷一款。永为革罢。依南关例代钱磨鍊。似合救弊之方矣。
致仕进笺入 侍时所奏
臣庸愚𧪈劣。百不犹人。滥跻崇显。无一报效。重以衰朽癃病。不堪陈就。年未至而辄敢乞退。以 批以 谕。前后 圣旨。若是其隆重。而顾臣情穷势蹙。又为冒渎。不惟不加诛谴。特 允所请。臣闻 命感激。继以呜咽。日月照烛之明。天地生成之泽。臣虽糜身粉骨。何以仰酬 洪造之万一也。成就至愿。纵云私情之可幸。便诀 明时。亦岂常理之所忍。恋结之忱。无以自抑。不知所以仰达矣。 产室设厅。 宗社万亿之庆。自今伊始。欢欣蹈舞。大小同情。臣退伏田庐。当与里巷父老。攒手颙祝矣。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2L 页
臣今告退。犬马愚衷。终有不能自已者。臣自 御极之初。叨陪进 讲。获近 耿光。 圣质天纵。 睿学日新。臣尝万万钦仰。而 缉熙之工。亶在于无少间断。大臣儒臣屡有陈白。臣无容更达。而伏闻近日 召对。继讲续纲目。宋朝家法之正。治教之美。风俗之厚。有轶于汉唐。而惟其过于文弱。议论多而成功少。至于委靡不振。取其善而戒其失。归诸实用。方为读史之益。而存心养性。尤当体验于圣经。惟 殿下奋发乾刚。自强不息。典学之功。发为仁政。跻一世于寿富康宁。岂不盛哉。古人愿少须臾无死。思见德化之成。政谓今日情事也。伏不胜区区祈望之至。
真宗大王祧迁当否议
亲未尽而迭迁。情有所未安。而帝王家五庙七庙之制。祔一世则祧一世。世室以外。未有五世七世而不迁。历代皆以兄弟相继。共为一世。故室数不拘于五与七。而世数必限以五与七也。在今 祧祔之典。惟当视 庙中 世统而已。第臣蔑学謏闻。不敢妄论邦礼。向于待罪春官之日。仰请 广询而行之。今无容他见矣。
召对文义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3H 页
董仲舒对策所云性者。生之质。质朴之谓性。皆气质。与程子所谓性即理。所指不同。故曰性非教化不成也。理则大本之性。而万善俱足。圣凡皆同。不假修为者也。气质清浊粹驳。有万不齐。故学问之工。莫大于变化气质。而从性偏处克将去。即变化之要也。非但匹庶为然。虽 帝王之学。亦当以变化气质。为急务矣。伏愿 深察而留神焉。
纲目一书。朱子所以正前史之谬。垂后代之法者也。书法衮钺。专在于纲。手定凡例。即其权衡之精义。而使门人赵师渊编缉。未及亲自修整。故见今纲中诸条。多有不合于凡例处。后儒汪克宽考异,徐昭文考證。皆据朱子凡例。以校刊本之误也。中国见行本。已尽收录。而二书之出来我东。在于训义本刊布之后。故未得采入。伏愿 燕閒之时。并 览此二书。以究朱子书法之精义焉。
元凤元年春三月。徵有行义者韩福等至长安。赐帛遣归。朱子特书于纲。而刘友益以为讥辞。诚是也。既徵贤者。当咨访治道。委任职事。若止赐帛而遣归。则乌在其徵招之义哉。求贤才举遗逸。为古来制治之要道。而猗我 列圣朝家法。尤眷眷于招徕林下宿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3L 页
德之士。所以治化郅隆。卓越前古也。见今 讲筵日开。招延在外儒贤。期于必致。使之出入 筵席。责以启沃。则其于 圣学之将就。 圣德之辅导。大有所益。伏愿 体念焉。人君之德。曰仁曰明曰武。即司马光之言也。 世宗朝征对马岛。有志在问罪。不用多杀之 教。此仁也。廷臣请罪金宗瑞。 上不挠而专任之。得成建置六镇之功。此明也。讨平婆猪江野人也。 教以非劳民动众之时。然一动久安。予非得已。此武也。 圣祖威德兼有仁明武而致之也。虽无师旅之事。而当升平之时。政令事为。必兼此三字。然后可成至治。仁明武。与中庸所谓知仁勇相似。知即明也。勇即武也。仁非姑息之谓也。明非苛察之谓也。武非强㬥之谓也。仁以守之。明以临之。武以断之。为要道也。伏愿于此三字。常留 圣念焉。
帝王之孝。莫大于继志述事。而我 列圣朝志事。莫大于尊周之义。壬辰倭变。 神宗皇帝动天下兵。相继东援。克成兴复之业。再造我 邦家之 皇恩。与天无极。丙子虏乱。 毅宗皇帝命总兵陈洪范调舟师救援。虽未奏成绩。而顾恤东藩之圣意。同符 神宗。两皇朝至仁厚泽。东方万世黎庶之于乎不忘者也。
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94H 页
及乎甲申。 毅宗殉社。清人入主。中原陆沈。惟我 孝宗大王圣志卓然。欲伸大义。为 皇明复雠雪耻。时则有若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鱼水契合。 帷幄密勿。练兵筹饷。出师有期。天不助顺。中途 升遐。汉官威仪。竟不得复。实天下万世之不幸也。先正因节使得来 毅宗御书非礼不动四字。摹刻于所居清州华阳洞石壁。而欲立庙宇。以祀 神宗 毅宗而未及就焉。临终托付于门人先正臣文纯公权尚夏。至于 毅宗殉社之旧甲。我 肃宗大王询于大臣儒贤。筑坛于禁苑之北。以季春上旬。禋祀 皇灵。此大报坛之刱始也。尚夏亦于是年。立庙于华阳洞中。祀 两皇帝。成其师之志。即万东庙也。自是以后。 列圣朝崇奉 皇坛皇庙。极其隆至。四海腥膻之中。一隅青邱。得免于被发左衽者。亶由于 孝庙 肃庙明义正道之 圣德神功。而文正文纯两先正挟赞之力也。世级寝下。后生渐不识尊周大义。惟 殿下益加讲明。继述 列圣朝志事。是臣区区之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