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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x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五言绝句
刚叔逢差上京。访高阳村居
田间雨忽至。云外日方中。万事人将醉。千山路不穷。
诗○五言绝句
刚叔逢差上京。访高阳村居
田间雨忽至。云外日方中。万事人将醉。千山路不穷。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5H 页

久作经年别。聊同七日春。交游满天地。君是意中人。
全家隐岩竹。孤棹漾江春。明时一欠事。君作钓鱼人。
海外年年病。江边处处春。未因乘兴去。空作独醒人。
信疏天上客。交绝洞庭春。病久惊逢节。年衰怯送人。
残生如老栎。不愿更逢春。已具寻真棹。将为入海人。
潇洒园。书洪澄扇。(自注。余于丙辰秋。与洪饮永平大桥上。转眄十七年矣。今年春。相遇于潇洒园。洪已不能识矣。 二首。)
柳市桥边饮。依然岁丙辰。衰容初不记。惊笑十年人。
梁园连谷口。花鸟闹芳辰。偶尔牵幽兴。尊前逢故人。
玩水亭赠曹教官(汝忠二首)
日夕衣巾重。前山岚气浓。应须康济酒。手进两三钟。
白知松下鹤。黄见草中牛。此景无人画。山翁笔下收。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七言绝句
刚叔示以其先祖所制七言一绝。谨次。(己巳)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5L 页

题保閒堂(庚午)
生世身閒既不易。得閒能保固应难。松江我亦专閒趣。野水閒云伴钓竿。
次水月亭韵(曾为郑渫记亭诗。有悬板。 二首)
浮世功名五十年。归来四壁客无毡。惟有松风与杉月。取之应不费文钱。
烟霞深锁岳阳天。正似鸿濛未判前。分明方丈神仙子。隔断渔樵晋客船。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五言律诗
游南岳联句
衣草人三四。于尘世外游。(龟峰)洞深花意懒。山叠水声幽。(栗谷)断岳杯中画。长风袖里秋。(松江)白云岩下起。归路驾青牛。(牛溪)
霞翁以旧书出示
三十年前札。丁宁纸上言。墨痕新似昨。交义老弥敦。未可输尘蠹。端宜示子孙。亲朋满天地。云雨手能翻。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七言律诗
题玩水亭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6H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五言古诗
安琢请赋三景。走笔书之。
莲池
活水镜样澄。方池才丈许。亭亭玉井根。翠盖森相举。清香袭杖屦。散步逢清渚。采采欲谁赠。日暮徒延伫。
梅庭
山家雪四围。岁暮苍烟合。梅兄报春信。粲粲窥午榻。唤起罗浮梦。一笑破残腊。宁随桃李蹊。绕树日千匝。
竹岩
岩吾甚爱之。风雨无淄磷。此君亦不俗。霜雪增精神。何须邀二仲。两美绝可人。日夕啸其下。谁有声色尘。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七言排律
挽人(今有手墨笔帖。姓名欠考。)
阑删棋垒犹残子。历乱书堆已拥尘。游钓宛然虽有处。音容窅尔只伤神。孤旌陇首花侵绋。一笛山阳泪满巾。荐墨更谁徵祢鹗。家声空复抚徐麟。穿杨妙艺今难见。芜没遗堋草自春。
挽致道(姓名逸壬申)
屈指庚交有几人。与君童稚即情亲。曾随嬉戏为同队。未信贤愚是异伦。门派共分提学后。郊居相望柳溪滨。陶琴古寺连床惯。乡约平芜并马频。闻过自多逢益友。袭薰偏喜接芳邻。泓渟悄悄涵襟宇。圭玉温温蕴席珍。志士每怜成老大。中疴何意遽沈沦。(此下疑缺)
松江别集卷之一
诗○七言古诗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6L 页

归去来兮胡不归。荆楚江山佳可游。山中秋光桂自霰。日夕江湖归思悠。扁舟长挂一幅练。暮影摇荡沧江流。江流无恙抱长风。橹声雅轧芦花洲。长安何处日边遥。短棹沧波归兴幽。年来来作宦游人。旅食东南萍水浮。佳山佳水去来身。十稔红尘今白头。乾坤风雨客味酸。半世功名还可羞。鸿惊天末夜有霜。鲤鱼风冷芙蓉愁。荆门烟树剡溪月。梦入乡山秋色稠。归心暗牵舍人兴。拂袖可泛吴江舟。休官行色一苇船。水国风烟劳远眸。樯乌飞起宿雾中。别浦茫茫归路脩。凉生蘋末帆影忙。一叶满载江南秋。遥看山在水云外。解缆端可穷冥(缺)。閒中诗兴望中饶。鲈脍莼羹非我求。名区从此晚计在。宦海浮荣波上沤。傍人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7H 页

老病有孤舟(辛酉榜第五名)
茫茫宇宙此生涯。日月不为畸人留。居然老病忽相催。万事人间成谬悠。还丹已误鹿门期。一剑未倚崆峒秋。行装何处任漂泊。蓬转万里惟孤舟。天涯去住倚一棹。一棹满载千斛愁。穷愁何耐抵死苦。为国一念无时休。风尘兵甲满天地。料理百计堪白头。平生勋业镜中失。久矣梦断伊与周。藜羹尚有肉食虑。独夜壮气横斗牛。谁教琐力整乾坤。不许寸诚陈冕旒。徘徊踯躅谁与依。江湖浩渺随白鸥。流离迁次影伴身。巫峡旅帆潇湘游。衷情掩抑诉无处。惟有白日临衾裯。飘零死生隔弟兄。金玉札翰违朋俦。苍梧帝舜跪数衽。楚魂湘水吟夷犹。停桡蜀魄起再拜。止棹北辰瞻天陬。衰容谁念廓无归。一物独荷皇恩优。姓名休道旧拾遗。憔悴谩(缺)渔人羞。谁云鼎鼐调元手。却把短棹还沧洲。孤舟尽日渡口横。济川不被商家收。江边芳杜聊采采。延伫日夕凭柂楼。美人持赠杳云端。衰涕一任悬双眸。乘桴缅怀鲁圣志。有言不行应有由。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7L 页

江天杳杳江日迟。江流镜净无纤瑕。孤舟身世别甲子。水国处处皆吾家。黄庭一部酒一尊。适我所适经年华。朱衣联璧白鸥惊。面是故人相矜嗟。仙凡相去风马牛。子从何处来归些。云余俱是集贤士。手捧象笏头乌纱。含香日趋玉皇前。天语咫尺殊恩加。君胡为乎寂寞滨。时遇大行犹龙蛇。悠然不答莞尔笑。引取瓦瓯斟流霞。流霞斟罢意更閒。诗中字字皆天葩。尘寰局束钓船宽。莫以有涯穷无涯。薪穷火传醉梦酣。灰寒金鼎馀丹砂。危如蹈刃险陟山。后车不复惩前车。君胡为乎膏火中。角上蛮触徒纷挐。飞廉戢威息纤纩。冯夷窟宅恬无哗。来无所恋去无逐。暮泊清渭朝三巴。津无所问岐不泣。千里谁遣毫釐差。金波安处趁明月。锦浪静时随桃花。随身琴酒共一蓬。物外伴侣惟鱼虾。功名富贵是何物。千驷万钟君莫誇。此身纵荣此心病。鬓发不禁吹鬖髿。何如天外乐天放。阅尽世界沙复沙。须臾酒尽忽回棹。水鸟依依山日斜。天长水阔不知处。鹤上之仙非子耶。
圣恩歌。答江湖白鸥。
画省夜听蓬瀛水。手搴薇花拜灵脩。鸡声晓催紫云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8H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赋
春秋成。麟至。(此下科作)
原相感之一理。悟有孚于声气。德在我而既大。祥不期而自至。成鲁史于麟至。伟有利于夫子。应笔削之神化。表一世之休祥。人一去于西土。凤不鸣于岐冈。楚泽舟兮已溺。故宫黍兮离离。悲王政之一息。慨天纲之陵夷。人类变于禽兽。诸夏杂于蛮貊。幸斯文之不丧。圣尼丘之有作。拟古道之欲回。謇周流于四国。歌非兕兮无托。响木铎兮谁知。卷兼济之大道。指故国而言归。念天地之易位。悯冠屦之倒置。苟傍视而恝然。竟莫救于坠绪。然无益于空言。曷若见诸行事。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8L 页

愿埋首阳山
余知死之不可让兮。微古人其谁依。百世下而闻风。圣之清者伯夷。生不容于浊世。愿归骨于山足。岂埋却之无地。窃独慕于姱节。昔余之约于心。指前修而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9H 页

鸣琴百泉上
别一区之天地。藏遁世之高迹。山靡靡而旁围。水泠泠而注玉。寂万壑兮鸣玉琴。姚子能追考槃。仲尼颜子乐处。应寻得于一班。际翔云而晦塞。倡绝学于此庭。悲濂溪之响绝。恨关闽之阻夐。抱白雪之高调。鼓聋聩之韶罄。众淫哇而都好。琴虽工而谁听。进既不遇夫知音。退将修吾初服。苏门山兮何处。实隐者之攸宅。泉百道而飞来。可尘缨之一濯。左图兮右书。聊俯仰而自适。前圣兮后贤。俨无邪于对越。然性情之陶写。盖莫先于音乐。乃求峄阳之孤枝。乃絙清庙之朱弦。盘白石兮永夕。望素月于凉天。弹南薰之妙曲。激清商之雅调。谒虞舜于彷佛。觐文王之遗操。和舞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29L 页

卖钗献爵
山休鸣于石鼓。波更通于太液。哀人民之未死。怆城阙之异昔。卖宝簪而献爵。馀白头之宫女。慰险阻之备尝。叙离隔之愁绪。夙充嫔于下陈。队后宫之三千。举凤帚于金殿。尚琼咳于日边。压花钿于云髻。曳珠履于绮筵。乐升平而歌舞。庶承恩于周旋。忽伊川之披发。惊野鹿之含花。泣内人之红袖。怊剑外之翠华。失孙贾之王处。久木兰之从戎。寄望眼于玉垒。愁越在于蚕丛。俄弓戈之一挥。去紫微之缠兵。向佳气于金阙。旋日御于黄庾。(似误)怀香座于马嵬。哭九庙于灰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0H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墓碣
竹岩安公墓碣铭(并序)
君讳琢。字文宝。姓出顺兴。自文成公赡学养士。配 文庙。绵十世以文显。至君始不仕焉。曾祖讳知归。嘉善。尹全州。祖讳玑。典籍。考讳处顺。由西清乞养。采几。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0L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1H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祭文
祭柳眉岩(希春)文
呜呼先生。湖海炳灵。间生南国。家传文献。多识以畜。世南秘书。邺侯万轴。康成觉陋。原父让博。滂霈多肆。古今包络。策名 先朝。俊誉星驰。壁立谏垣。正色危疑。威武焉屈。祸辱苦饴。廿年塞上。一节岿然。温其如玉。操履弥坚。天日重开。 赐环言旋。盛之玉署。望切论思。穷养有素。造诣精微。 睿眷日注。士论咸推。澈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1L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书
答白松湖(振南)书(戊子一月)
一别经年。常切驰溯。忽蒙惠使远问。仍审携经入山。学履增重。岂任欣慰。某顷遭从子服。悲酸之馀。旧证加重。节气向暄。尚末开窗。闵郁何言。来寄先稿。略略窥斑。宛挹故人清风。为之愔然者久。谨当翻阅数回。订正讹舛。以寿其传耳。此等事。须一面讨。早晚毋负一枉。
与高霁峰(敬命)书(壬辰)
生还忍见今日事。朝衣抆泪。泪尽血继。尚忍言哉。尚忍言哉。梁佐郎山璹来。闻兄倡义兴师。来到壶山。不惟故旧私情。倍深嘉悦。 天颜有喜。百僚动色。无乃祚宋之天。默佑而然耶。励气前进。一意恢复。奉迎 銮辂。惟日望之。澈谬膺都体察之 命。将以明日起程。而路梗为卢。方有姑寝之议。未知如何出场也。
松江别集卷之一
家间书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2H 页

书来知好在。慰慰。父三疏乞退。 天语丁宁。顷于夕讲。又请递免。而 慰谕眷勤曰。卿虽欲递。予岂有许卿之理。勿为此计。尽心国事云云。故姑供职。叔献已来。牛溪将至。第未知此后结末如何也。汝须静处。屏去纷华杂事。一意笃学为可。科举小事。得失不关。本不以此为荣辱也。
寄振溟(九月十一日)
老亲气候何如。汝妻已分娩否。虑极虑极。汝伯兄。只入初场。得参榜。一得不关。深以病中出入为幸。但未知尔后消息如何也。父好行。今到燕岐。汝神色日惫。而尚不知戒两斧。父常煎闵而已。千万小心。忙忙不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2L 页

见汝安信。慰慰。父亦依旧。去月二十八日。父以殿试试官在阙内。 上引见正二品以上。先问沈,金窜黜与否。次问朴谨元,宋应溉,许篈窜黜与否。父痛陈所怀。 上答曰。素知卿之直矣。今果直矣。父只陈所怀。而别无请窜之语。而彼辈怨毒。咸萃于父。可惧可惧。叔献为吏判。浩原为吏议。二君虽早晚入来。不可倚仗做国事。欲速退去。而未能也。昨日。谏长金宇颙上劄极斥我。父方为礼判。以此呈辞至三。而 命加给由。今日。又上四度矣。不具。 只忧汝病。毋念我酒。此后将息。一意矜持。
父病依旧。方欲寻医问药矣。父伤于顷日忌祭。明明日外廊时祭。不欲参之。汝须今日早来致斋。代父行之为可。彝尊录,仪礼经传送还。传告希元为可。
苟有父命。虽重丧。所当抑情强从。而劝饭至于再三。终不听。何耶。汝之不职事理如此乎。父甚不喜。
凡郎官。于大小除拜。只闻判书之命。俯伏谨书而已。不敢有所干与。判书虽极问之。而不答。可也。汝所亲切武士之言。千万勿听。至幸至幸。父亦颇知畏酒。切切将息耳。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3H 页

汝宜日间端坐读书。勿虚度一日。何如。若必择静处暇日。然后读书。则人世难逢如此机会。十寒而无一曝之时。明矣。知乎否。汝病常在于此。必欲择静。故江南之行。不持所读书卷。可叹。
何必多言。捃摭人过。发人恶行。是吾深恶而痛厌之。虽其人素称良善者。吾以为薄于德也。宜戒之。若一入于酒色。少有沈溺。则士无可望。必贻父母之羞矣。汝须体念至意。无使坠废。言不能尽。若师善友良。观感奋发。则皆吾面诲也。勿忽勿忽。
宗儿至今不来。必因忧患。或感气而然。煎闵何言。父入京已数日。以千万意外无妄之事。上动 天威。下激物议。未知终果如何也。然无非命也。奈何。南方不可一日居住。速速搬家上来。德山,海美。皆有李益男家。已得其诺。可来寓也。急图毋忽毋忽。石保。厉气大作。切勿相通。至可。父日夜。惟以汝辈安否。为闵为闵。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3L 页

调病第一方。莫如平心息虑。如欲病父平心。先定汝心。徐徐调病。可也。
酒已停。身亦粗免。不须病中致念。以重贻吾忧也。伤寒新差后。百日内犯房者。扁鹊危之。汝知之乎。今番为汝病忧煎。不啻一夜十起者。汝闻之否。千万动心。
大病后将摄。最所戒者非一二。百日内枕席之戒。一也。多言笑争竞。二也。多食生冷淹菹湿面燔炙等物。三也。枉用无益思虑。四也。居处温凉适中。五也。
大病后将息。所当十分谨慎。而当风梳头。劳心从政。致此腹病。何耶。汝非不知此。而摄身如儿童。极可叹也。老父之忧。何时可舒。千万思量。倍倍调理。母贻我焦煎。闻一行无事。喜心翻倒。但两湖贼势。亦甚可虑。方以为闵为闵。惟须谨慎。到处私下处。勿入官府为可。父之酒病。非废事。而人言如此。痛知戒慎矣。
皇京离发。宿通州。势将迟迟作行。渡江月日。茫不可定也。 天朝特赐蟒衣二袭,采段四表里。别差 诏使。降敕诰命,冕服等。乃受 命外之事。因呈文恳请。石尚书力之。并将 颁降于诏使之行。 皇恩罔极。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4H 页

南中家属。观贼势若紧急。则速速西入 行在所。可也。千万毋忽毋忽。
江陵居住之计。父已大定。汝聘翁处江陵及三陟居奴婢。十分护恤。结庐林下善措事。曲通之。
明明 动驾。专为往见宋经略也。何至今不知耶。慎勿与杂客交游。如得少暇。则从事书册。可也。
初六生朝。本不喜设酌。汝辈所知也。勿以此为拘。徐待立春后日气稍和。来觐极佳。千万勿固执。此中粮绝已久。父寸寸支持。奴仆尽数饥。立时以稀粥救死。不可一日留此。欲就延安或首阳。而推考公缄尚不来。日候极严。人马不一。未能迁动。奈何。杂谷如两麦太豆。欲得数斗。以救奴辈。而未得也。
寄子
汝何不谨摄。身婴重病。以贻我忧耶。千万慎疾。为可为可。素有重病。而每每失摄。何耶。此中老亲证势极危。所恃者天耳。以食物治之为可。赤豆粥,四君子汤。皆可也。凡奇速速驰示。
汝之行素。今已半月。而尚未食肉。何耶。以礼言之。则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4L 页

汝病。今则加减如何。征途渐远。忧煎益切。又无通信之便。奈何奈何。汝病非如辛卯怪疾。只是一时失摄。偶然伤损。若善为收护。则可易善为速差。而每因失摄而致疾。极以为闵。若以老病双亲。万里致危为闵。一切谨慎则不日快复。如反掌矣。千万留意。千万留意。父渡江以来。不饮一杯酒。宿处无非渠渠厦屋。千万勿念。第未知东边贼势及 行朝消息如何。又未知奏咨寄来消息如何也。七月十三日。父在距阳站五里地。
昨昏。既得 行朝消息。今晓。继得远接之书。仍见汝书。知症势向苏。此喜丁言。惟当远念病父母之忧。一意将息。如七十老人。则莫大之庆也。千万留意。久久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5H 页

今行。始闻汝心气极不调。父之为汝忧者。于此益极矣。人孰无心证。只是自知而能调制。故不至于颠倒矣。若任其所为。徒诿之难医之病。而听命于心证。则以之居家。以之调病养身。以之当官处事。何往而不颠踬乎。千万猛省下功。无贻亲忧可可。最忌者嗔恚。而不知自戒。则尤可闵也。汝虽自知调摄。保无它忧。而在父万里之忧。诚不可一日放心。张崙须留此带行。南方有事。则常率往来。或如前淮阳往来。亦无不可。
未闻南信及汝行止消息。一日忧煎。其苦万端。忽得汝书。知已歇鞍定山。此喜如何。父来依病女于此。身亦无恙。其事稍定。汝千万勿遽来。徐待日候稍和。可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5L 页

闻汝患病。极虑极虑。但心气何为。而不平如此乎。可怪可怪。汝姿禀固美。而不学太甚。可叹。人子事亲之道。先须自保躯体。以安亲心。而汝遇事不能坦然。过用心气。以贻我忧。奈何。千万善调。去留一事。当更思之。
闻汝归时。由悬峰险岭。可恨。父曾过此岭。宁平地四五日而行。不愿更涉此险也。来时。千万勿由此岭。平地上稳稳而来。甚休。
行间。切勿入州府纷华处。以亏绳检。把表策两册。温理为可。乡家所藏谚解杜诗全帙。持来为可。
汝之读书。日甚疏略。可叹可叹。先断酒后。可与论学也。于江华绝粮已久。岁前欲向首阳矣。一家三十馀口。何以支保。极闵极闵。虽然。糊口乃第二忧也。急急避乱。然后可语此也。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6H 页

松江别集卷之一
杂著
谕邑宰文
盖闻为政之本。风化是先。今欲因俗迪之于善。为文谕告。俾兴孝悌之行。厚族邻之恩。不幸有过。许之自新。若夫推此意而达之民。则令佐之责也。继今邑民。以事至官。愿不惮烦而谆晓之。感之以至诚。持之以悠久。必有油然而兴起者。若民间有孝行纯至。友爱著闻与夫叶和亲族。赒济乡闾。为众所推者。请采访以上。优加褒劝。至于听讼之际。尤当以正名分厚风俗为主。昔密学陈公襄为仙居宰。教民以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而人化服焉。古今之民。同一天性。岂有可行于昔。而不可行于今。惟毋以薄待其民。民亦将不忍以薄自待矣。此某之所望也。然而正己之道未至。爱人之意不孚。则虽有教告。而民未必从。故某愿各以四事自勉。而去其十害。何谓四事。曰
律己以廉。
凡明士大夫。万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污。便为大恶。不廉之吏。如蒙不洁。虽有他美。莫能自赎。昔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6L 页

抚民以仁
为政者。当体天地生物之心与父母保赤子之心。有一毫之惨刻。非仁也。有一毫之忿疾。亦非仁也。先儒有云。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其位愈高。系民之休戚者愈大。发一残忍心。斯民立遭荼毒之害。发一掊剋心。斯民立被诛剥之殃。盍亦反而思之。针芒刺手。举体凛然。刑威之惨。百倍于此。其可以喜怒施之乎。虎豹在前。号呼求救。狱犴之苦。何异于此。其可使无辜坐之乎。己欲安居则不当扰民己欲丰财则不当浚民故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在圣门。名之曰恕。强勉而行。可以致仁。矧当斯民憔悴之时。抚摩爱育。尤不可缓。愿各以哀矜恻怛为心。而以残忍掊剋为诫。则此邦之人。其有瘳乎。
存心以公
传曰。公生明。私意一萠。则是非易位。欲事之当理。不可得也。是非有理。轻重有法。诸葛公有言。吾心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7H 页

涖事以勤
古之圣贤。日昃不食。坐而待朝。况其馀乎。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为民者。不可不勤。况为命吏。所受者朝廷之爵位。所享者下民之脂膏。一或不勤。则职业隳弛。岂不上孤朝寄。而下负民望乎。今之居官者。或以酣咏遨游为高。以勤强敏恪为俗。此衰弊之风也。 圣明之时。岂宜有此。陶威公有言。大禹。圣者。犹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故宾佐有以蒲博废事者。则取而投之于江。今愿共体此意。职思其忧。朝夕孜孜。惟民事是力。庶几政平讼理。田里得安其生也。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7L 页

断狱不公
狱者民之大命。岂可小有私曲。
听讼不审
讼有实有虚。听之不审。则实者反虚。虚者反实矣。其可苟哉。
淹延囚击
一夫在囚。举室废业。囹圄之苦。度日如岁。其可淹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8H 页

惨酷用刑
刑者。不获己而用。人之体肤。即己之体肤也。何忍以惨酷加之乎。今为吏者。好以喜怒用刑。甚者或以关节用刑。殊不思刑者国之典。所以代天纠罪。岂官吏逞忿行私者乎。不可不诫。
泉州谕文清狱犴之条。今附于此。曰。民之为本者。以食为天。孔孟书曰。狱者生民大命。苟非当坐刑名者。自不应收系。为知县者。必须躬亲。庶免枉滥。访问诸县。间有轻寡人于囹圄。而付推鞫于吏手者。往往写成草子。冷其依样。供写索钱。不从辄加棰楚。哀号惨毒。呼天莫闻。或囚粮减削。衣被单少。饥冻交迫。或枷具过重。颈项溃烂。或屋瓦疏漏。有风雨之侵。或坑厕在近。有臭秽之薰。或病不医治。致其瘦死。或轻罪与大辟同牢。若此者不可胜数。请以民命为念。凡不当送狱公事。勿轻收禁。推问供责。一一亲临。饭食居处。时时检察。严戢胥吏。无令擅自拷掠。变乱情节。至于大辟。死生所关。岂容纤毫。或至枉滥。明有国宪。幽有鬼神。切宜究心。勿或少忽。
窃念牢狱之间。死生所系。而守令鲜加省念。囚系赤
松江别集卷之一 第 238L 页

重叠催税
税出于田。一岁一收。可使一岁至再税乎。有税而不输。此民户之罪也。已输而复责以输。是谁之罪乎。
科罚取财
民间自二税合输之外。一毫不当妄取。今县道有科罚之政与夫非法科敛者。皆民之深害也。不可不革。
泉州谕文平赋税之条。今附于此。曰。民纳税米。例令纳户自行量概。毋致少有过取。其案吏非理乞觅。一切除罢。受纳官宜以身率下。庶几可免蠹弊。
窃念。赋税出于生民膏血。当奉公爱民。慎勿聚敛。以今之弊言之。则国法税甚轻收。有同三十税一。而缘监纳官吏多有徵索。遂致收以三倍。或二倍。民力甚困。而国税不加。此当痛革诛求之弊。使民出税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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汎滥追呼
一夫被追。举室惶挠。甚者至于破家。其可汎滥乎。
招引告讦
告讦。乃败俗乱化之原。有犯者。自当痛治。何可拘引。今官有司受人实封状。与出榜召人告首。阴私罪犯。皆系非法。不可为也。
纵吏下乡
乡村小民。畏吏如虎。纵吏下乡。犹纵虎出柙也。
低价买物
物同则价同。岂有公私之异。
泉州谕文禁苛扰之条。今附于此。曰。如诸色公吏下乡骚扰者。并从条收坐。今闻官司未有一事。辄差人下乡。纵横旁午。为害最甚。仰诸县截自日下。更不许仍循前弊。严加觉察。务令尽绝。
窃念。吏胥挠民。不止一端。邑宰明察严断。然后可以禁绝。邑宰不明不严。则百怪竞出。吏辈则村民入官。恣加棰系。立威求货。欲诉于邑宰。则阻遏不通。含冤积屈。欲伸无路。若差科差役。则擅自增减。大张恩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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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之区区。其于四事。敢不加勉。同僚之贤。固有不俟丁宁而自勉者矣。然亦岂无当勉而未能者乎。贤不肖之分。在乎勉与不勉而已。至若十害有无。所未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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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西山真先生帅长沙时。示通判及职曹官之咨目。与知泉州时。谕州县官僚之文也。载在政经之末。词备义明。真为吏之模范也。余以菲才。叨受方岳重寄。惟负乘致寇是惧。不遑寝处。窃思。承流宣化。责在守令。宜仿古迪民。以成美俗。而如欲牖民。必先自治。玆取西山示谕二文。辑编为一。删烦去复。汇成次序。间以己意。敷说今弊。以足其意。通行告谕。切祈列邑之宰。体玩服行。期副 朝廷委以字牧之意。区区至望也。余实薄劣。不足言此。然窃观古人忉怛为人之血诚。慨然起慕。思效万一。诸君子心存教养。岂待鄙言。矧今民劳俗败。如水益下。志士仁人。所宜矜恻。悉心振救。愿恕鄙人之僭滥。而各励素志。一以古人自勉。不胜幸甚。
万历八年庚辰七月日。通政大夫。守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郑 澈。谨书。
江原监司时议送题辞
汝等争竞一口奴,八斗田。至于兄弟相讼。改兄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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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十五条
少日。往候先生(河西)于百花亭上。仰见清风逸韵。辉映傍人。扶醉散步。望若神仙。心切慕之。一生愿学。而若其不离绳墨之中。则未之学也。
丧中墓祭。砺城及叔献。以一献为得宜。而成积城及金而精云。从俗三献。于情似惬。哀意以宋,李之说为得也。
积城来访曰。朔望参礼。遭丧时与叔献议定。出主先参神。斟酒再拜。辞神再拜。以异于祠堂参礼。叔献曰。吾亲在堂。安可不先参礼而后降神乎。
练后深衣带。叔献以为亦当略有降杀。不可仍存旧件以用也。
李正郎叔献。以家属捲来事入城。历访曰。收放心。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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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献卖京家。移家属于杨花渡。以抵坡州。辞官之计。从此益坚也。其视声利海中头出头没者。何啻百千万里哉。高哉。
叔献奉神主之坡中路。驰书以问。其答似有理。然亦与初见异。五月五日。参礼。次祭于山上。用虞祭仪。盖以叔献答书以为当然故也。
练后上食哭。宋云长兄弟以为若无上食则已矣。若既上食。则恐亦当有上食哭也。成,李二友皆以为然。清牧叔献来自坡平。问近来事。对以实。(白老事)愕然良久而去。江南禫事。若妾子存。则可以行之云。(江南疑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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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书。大概欲使栗谷停谢恩之行。(黄海监司时)略曰。高明去就。不敢议为。然似无名义。且与前疏意。大相径庭。幸可十分量处如何。栗谷执己见不回。此君所见超诣。故于人言。多不信。后答书曰。不能克己以从忠告。愧赧不已。
辰日祭。议论不同。如苏斋,颐庵皆以为不可。后来议及李叔献。以为依朔望遍奠。此亦何伤云云。故遍奠诸位。今承浩原之说。有曰。若不能从礼。无宁取中原别祭之制。可乎。
黄海方伯李叔献来访。先志送于朴思庵。删点以还。更示叔献。似甚未安。而叔献自求见。出而示之。略无几微现于辞色。此人此德。不可及也。叔献曰。若吾两间则已。除外更不欲应人人求云。又曰。更思则称公无妨。
未祫前朔望遍奠。李叔献云。若以未祫为未安。则不如皆废。若始举朔祭于祥后。则虽曰未祫。遍奠似无妨。别祭于他所。似未稳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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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浮石之弊。叔献亦状启永防。此君手段可贵。
疑礼问目
问。祥服末有定见。黑笠则无义。而国俗已久。白笠则中朝与我国之制。黪则家礼。而宋儒以非素冠为论。恐未必尽用家礼未定之书。今之用礼者。先以骇俗为惧。此所以古礼之终不得行也。苟有好礼一二君子。考礼甚精。身先倡之。则乍然惊骇之馀。亦有愿慕之者矣。今欲略仿黄图之说。以缟冠,缁衣,素裳承祭。祭讫。深衣,白笠反哭。黪制。既苦难考难行。而黄图之规模次第。实承于朱子晚年。盼家礼之不甚明备。可疑可稽之礼。参以黄图。略其烦而存其大网。推其可行者行之。有何不可。或以为黄图之未證。无异家礼之未成。哀意窃以为不然。黄氏所编丧记。朱子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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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峰答。家礼之黪制难考。欲仿黄图。似为未然。家礼之与仪礼经传。其意固不同也。经传。历集古礼。无一段付己意有所损益。以为为国者制礼之用。家礼。酌古参今。推以家居己所自用者。为一时当行之礼。朱子于家礼。非不知直用古礼之为可。而必取司马氏,程氏,高氏等说者。随时之义。不得不尔也。礼自初丧。至虞,卒哭。受服非一。而家礼皆删。是不泥古而从简也。且丧服之从古制。朱子亦有说焉。吉服虽已从今制。而丧服尚存古制。则不必又变而从今之意也。今家礼祥服。已从时制。安敢又越而从古乎。黪。天色也。浅青黑色。近今玉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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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笠代幞头未安。欲用程子巾。如何。
答。冠巾异制。用亦不同。家礼。忌日行祭时。变服黪纱幞头。祭后是日。素服黪巾。巾恐非承祭所用。家礼。历言有冠无冠之用。而无用巾处。且幞头实非古制。乃南北朝胡制。则今笠之代幞头。亦家礼幞头代冠之意也。今笠之制。似不可论其可否。
问。家礼黪幞头布裹角带之制。无官者通用。如冠礼三加之用否。
答。我国法。有官者。时,散通用纱帽。则无官者不得用纱帽。家礼祠堂章下。有官用幞头。无官用帽子。而朱子语类。不应举者。祭服亦有幞头。帽子亦可云。幞头则乃是当时上下通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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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以家礼看之。虽不言罢。而当罢于罢朝夕奠之日。以遵家礼。而但张先生日祭。温公朝夕馈。朱子有不害其为厚当从之之语。则行亦可也。仪则既用初丧礼。宜用初丧仪。今似不可创作别仪也。
问。虞后朔望奠仪。初不考礼经如何。先降而后参拜。成,李(浩原叔献)二侍。以先参为得云。
答。二说皆似未稳。三年内奉几筵。自虞,卒哭。至祥,禫。有入哭。而无参神拜。深有意。安敢违家礼而行参拜。朱子曰。柩前无拜。亦此意也。子事父母。俟起乃拜。几筵无拜。象生之礼也。
问。朔望奠仪。欲从初丧。未知如何。
答。虞后朔望奠仪。家礼虽无明文。用初丧仪。太略未稳。用祠堂章朔望仪。而惟参神之有哭无拜。辞神之哭。奠之一哭。用三年内礼如何。
问。朔望奠仪。今方服行下教。而成浩原以三哭似同虞祭。未安云。未知如何。
答。如曰。朔望不可行参辞。则祠堂章有之。如曰。几筵无参辞。则虞亦有之。几筵参辞。皆有哭。而奠之一哭。又实用本礼。则势不得不三哭也。来示似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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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练后止朝夕哭。初忌一日之内。自不忍无哭。朝夕上食之哭。欲于练后翌日止之。未知如何。
答。朝夕哭与上食哭。非一件事。以古礼看之。罢朝夕奠之日。已罢上食及上食哭。而练后又罢朝夕哭耳。今用朱子行且不害为厚之意。而既不罢上食三年内。则是因行初丧礼也。擅去其哭。未安。且三年内。无不哭之奠与祭。
问。练后朔望哭。只于其日晨祭时哭之否。
答。家礼止朝夕哭之下。惟朔望。未除服者会哭云。则朔望之哭。是一礼也。奠之哭。亦一礼也。虞,卒哭。既有朝哭。又有祭时入哭之礼。似不可兼行。是日晓哭。又行奠哭为得。
问。用牲式。国用须全一肩盛别匜。家礼。别无全荐之文。或炒熟。或生脍。未知今何以为之。
答。家礼。惟祭初祖,先祖。有用生之文。于祭祢。曰同时祭。时祭鱼肉。无用生之文。但朱子语类。平日所论。祭必用生。神道见生血则灵。似不可不用生也。全肩之荐。同国礼。恐不可用也。家礼。祭初祖。前后脚皆作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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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前说。饭在匙上。将食之状。后说。以匙取饭之状。后说似是。
问。祥日。祭之后反哭。又设盛祭于旧堂。仿虞仪行事。此虽于礼无文。恐不得不然。
答。孝子之情。不得不尔。但祭则家礼。三年内所行。已有其数。不可叠行。仿祠堂章告事之仪。告已反哭之意。行奠礼如何。
问。练后上食哭。来示蔼然忠厚。然若曰。家礼虽罢上食。而今且行之。则上食既违礼。哭又无据。练后止朝夕哭。实是大节目。则上食之哭。非朝夕而何。示三年之内。无不哭之祭者。诚至论也。然安能的知古人制礼之意。而循吾意见耶。此是超诣者能之。敢再禀。
答。未止朝夕哭之日。不以上食哭为朝夕哭。而必行朝夕之哭。又行上食哭。则今安敢用止朝夕哭之文。并罢上食之哭乎。上食实初丧之礼。而延及练后。是固未安。然自宋时已为见行之礼。朱子既有虽行无害之说。更不论哭与不哭。且家礼。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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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受吊。若于觐母京家遇客。则何以处之。将军文子除丧。越人来吊。受于庙。某今遇客于京。尊者讳之。敌者谢之。如何。
答。礼异今古。且异其势。故旧亲厚。或欲问孀母病候。或欲察孤子疚容。拒以几筵在他。于情未稳。随时量宜以处。勿拘文字。如何如何。
问。所诲正当。某亦竟不能行文子之事。且亡兄禫祭将近。而兄妻舅服未除。未知如何。
答。非但尊嫂氏有服。尊伯亡灵。亦不可受。
问。祥服曰祥服。禫服曰禫服。今于家礼大祥章。陈禫服云云者。未知何义。至禫又无正服。亦何义耶。且朱子大全云。忌日服制。用黪纱幞头,黪布衫,脂皮带。如今人禫服之制云。某窃妄以为陈禫服一句。当入于禫章。而错在祥下。如饮酒食肉之节也。此是大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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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看来家礼。禫前一月卜日云。主人禫服。则家礼之自大祥后禫前所服。皆称禫服无疑。礼于丧。受服多节。今皆删之。朱子用司马氏黪制而从俗。亦岂苟然。若如所示。黪色宜在禫后。甚无谓。且卜日之用黪。语又诬矣。别无他意。而何敢以家礼皆错云耶。用黪于祥。宜无他论。家礼云。布裹角带。则今有官用此。无官用白布。如何。脂皮。家礼所无。宜不用。古有脂韦之语。必入脂皮也。韩诗。行行正直慎脂韦。言其柔也。
问。反哭之祭。仿虞未安。来教极当。欲一献文告反哭。服亦欲用白。而直领团领。何可为用。深衣则已知未安云云。
答。团领。时用之尊服。用白团领。如何。
问。祥后上食。据礼当罢。然乍离空山。来归故室。神道人情。依迟感痛。固不是初既返虞。三年行事。皆于旧堂者之比。欲行之。未知如何。如某。且无祔庙礼。奉安别室耳。
答。家礼节文甚详。既撤几筵。则虽奉安别室。几筵犹在。而实非几筵也。如是则几筵未撤而犹撤。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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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祥后罢上食。情有所不忍。初欲从俗不罢。今承来教。已得以礼断情。且祥服。男子既用黪制。妇人服如何。家礼。用鹅黄青碧。仪节。用白衣履。未知何从。祥后晨参拜。用直领。朔望奠。用团领。如何。
答。妇人祥服。家礼。亦有皂白等语。参用仪节。如何。以今所用。则青碧似吉。不可用。今世。以直领代用深衣已久。晨谒用直领。朔望。参用团领。似合。参亦有用深衣之语。参用直领。亦似无妨。而但有官者。似略未安。
问。出入之告。若经宿以上。则用家礼祠堂章。焚香告由以行耶。某则只行参拜。未知如何。
答。依家礼祠堂章。似合。
问。先亲生日。祭仪如朔望奠。而不设饭羹。何如。家礼会成。有生忌(以亡亲生日为生忌)祝文。此礼如何。
答。家礼。祭有其数。无先亲生辰祭。(只朱子于季秋自己生日。用之祭祢云。)祭不可渎。只祠堂章。奠无定礼。有俗节之献。仿此行奠礼。如何。祢生忌用祝。似难行矣。
问。四时卜日。环珓。古者用玉。今 中朝礼。以老竹根微弯者为之。长三寸许。经一寸许。先裁刷根节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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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来示亦无害。但不如尽用古制。今世无用珓之家。某欲亦用之。而未能果也。朱子亦曰。卜日无定。虑有不虔。又欲用二分二至。而又以或值忌日为难。将此数段酌处。如何。
问。三年内。时所谓四名日行墓祭。仿虞行之。今更思之。非虞,祔练,祥。而三献无经据。欲一献。如何。
答。来教似当
问。三年墓祭。洒扫前后两再拜。似是平时礼。今日在墓侧。每日洒扫。则此一节。略之何如。然则只当俯伏否。
答。洒扫及两再拜。固宜略之。但俯伏一哭。以行参神礼。又奠而一哭。又辞神时一哭。凡拜哭。仿几筵礼如何。三年之内。似不可用事神礼故也。
问。国恤卒哭前。大祥祭。揆之古礼。固难行矣。然今不可一遵古礼。未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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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国衰未变。用黪何如。
答。何得用黪。恐未安也。
问。祥祭后。奉神主权安于祠堂东壁下西向。禫后行祫。奉安于府君椟内。如何。
答。于曾祖妣龛内。略用祔礼。行古礼之遗意。如何。
问。祥后禫前。朔望参礼。如何。且未祫而新旧主同享一堂。如何。奉神主正寝伸情事。如何。
答。参宜一如平生祠堂礼。既行祔礼。似无不祫同堂之嫌。奉正寝别祭。未安。家礼不如是。深思礼文本意。如何。似丰于昵。
问。祫祭。冯善仪节。在禫前。未知何从也。
答。当以家礼为正。行禫后无疑。横渠说。朱子论甚详。皆三年丧毕行祫云。三年后以二十七月为语。二十七月。岂在禫前。
问。因时祭祫否。别行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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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国恤中朔望参。改题时服色。如何。
答。礼宜用黪。而白乃今之国丧服。改他似未稳。国丧则决不可用。行家祭白。亦揆以古礼。难用。但今国法。士族于国丧。期年白笠。而卒哭后许祭。则以白行祭。国已定规。不可改。
问。国恤卒哭后。祫祭与时祭。犹可行否。
答。古礼则不可行。国法若曰行之。则姑依从法。未知如何。
问。如古礼则国衰未除。不得行私丧二祥明矣。然今人行不得。示忌日略行奠礼。又卜日行祥。虽古意。似难行。未知如何也。某以在服中。国法不得服国衰。恐有别也。尊季氏以私丧。祥祭并有丧。皆行。而惟君丧不得行。以小君丧异国君。当行祥祭云。此论如何。
答。小君,国君。虽服有轻重。同是国服。且今国法。卒哭前不得行祭。以大夫违法而行。不可。如曰卜日行祥。又有未稳。则祥日告文。并告以国恤不得备三献礼之意。设奠脱衰。如何。家国异礼。小君服虽轻。行祥于殡日。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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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果如所示。祠堂东壁下。前示西向之位。亦似可矣。
问。国恤卒哭前。撤几筵。行入庙礼。如何。
答。祥若不行。则入庙礼宜在他日。今若行祥。则入庙礼宜在其日。皆在行祥之日。此不可与祥别论也。
问。祥前一日。告明日入庙。辞当如何。几筵则不告否。既入庙。别无奠告。只待朔望。行参礼否。
答。入庙后奠。无文。似只待朔望。入庙几筵之告。祠堂之告。皆用有事则告之礼。如何。告辞用古意自述。如何。
问。冯善集说中大祥祝。比家礼有增损。用此如何。家礼所无。添用如何。
答。今看朱子祭文。亦不无加损于家礼。且何必一遵冯善。用己意增损合宜。似亦无妨。
问。示卒哭前不宜服黪。当用白苧布裹纱帽,布裹角带。燕服。用白笠,白带。一以遵国法。如何。
答。古人君在殡。行私丧殷奠。当用何服。是必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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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初以示意。示成浩原。浩原以示意合义。今又见季氏所论。以季氏言为合云。不审如何。季氏云。在父丧。犹行母祥祭。小君丧期服。则何得重于父丧。曾子问。只举君丧。不行详祭云。小君期服。恐不可并论也。凡五服之丧。皆废祭。而并有丧祥祭。则不废。故君在殡。犹许行私丧殷奠。昆弟在殡。且许行祥祭。期服在殡。废凡祭。礼也。许行祥祭。亦礼也。曾子问君丧云者。与小君丧必不同矣。家兄所论。不同鄙意。更议如何。
答。君在殡许行者。奠也。在父丧行母祥者。无所压也。小君丧之与君丧。固有轻重。欲待期年服阕而行私祥。则是诚因小君服同君服也。今国祭亦废。而大夫家于都下。敢三献私祭于国有殡之日。情义未稳。私丧与国服。礼有所异。似难直行私情。小君服。非国服而何。小君之在殡。不行私祥。国君之丧。不行私祥。既有轻重悬殊。何有同之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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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祫祭之于四时祭同不同。在朱子亦未定也。然观答胡伯量文义。则非必欲行丧大记疏说也。答李继善书。引横渠说三年后祫祭于太庙。而周礼亦有此意云。三年丧毕。朱子之意。亦欲有祭。则是乃吉祭也。朱子于答伯量云。以义起者。是欲于祫祭后复寝也。朱子家礼。祥,禫等礼。皆用仿司马氏书仪。而饮酒食肉复寝。在大祥后者。此是错简无疑。小学是晚年书。引书仪禫而饮酒食肉。亦无复寝一事。则饮酒食肉。是禫后事。复寝。是吉祭后事。明矣。丘琼山仪节。移复寝于禫后。亦非朱子之意也。且必欲待四时吉祭之月。祭而复寝如疏说。则又似未稳。今宜禫后祫祭而复寝也。且礼。大祥后复寝云者。乃复殡宫之寝云。古礼实难究讲。今从朱子所定。如何
问。 恭懿殿奄弃长乐。仆适以姊丧到洛下。既非前衔。欲入高阳官成服赴阙。则凡百多有所碍。某顷以一书。具道盛意于浩原。答云。国母丧轻。不可以此呈身蹑朝班也。司马公遇神宗丧。疑于赴阙。明道劝入临。亦为世道。此足据依云。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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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我秩高人。带职居乡。遇正,至, 诞日。恐不可全无节次。入州官参望阙礼否。不然。无以伸臣子犬马之诚。未知古人遇此。何以处之。此非载于五礼仪。又非如我病重人所能遵行。然欲豫讲定。幸示下。赵静庵谪绫阳时。缺墙北一面以望北云。
答。或自乞退归。或以官事在远。则固宜入州府行礼。今为世所摈。似难入官舍行之。静庵所为。精忠所激。出于常仪。恐不可援以为例。
问。再期而返魂。祔祭行于何日。几筵之撤。当遵家礼耶。仍设几筵。至于禫后。此今世之所行。踰太閒。断不可为耶。时制。祥而白笠,乌网巾。其无妨耶。
答。朱子云。既祥。撤几筵。其主且祔于祖父之庙。俟三年丧毕。合祭而后迁。今者返魂在再期。祔祭似当在撤几筵之日。更设几筵之俗礼。似不可行。白笠之日。仆曾自行。则用白布网巾。且古礼。接神不可以纯凶。故家礼之黪色承祭。乃此意也。用黪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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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家礼斩衰条下。绖带散垂三尺。而无复绞之文。三年不绞。则无哀杀之意。卒哭乃绞。则非礼经之旨。今者乃绞于成服。则无乃违家礼乎。以此一事。颇觉未安。今见胡泳问于朱子。朱子曰。绖带则两头皆散垂之。以象大带。又曰。此等处。注疏言之甚详。然则三年散垂不绞乎。注疏何以言之。如其违礼。何以处之。且欲用油灰。未知如何。油待阳而乾。冒阴而湿。十丈黄泉。岂有阳暴油乾之理乎。家礼亦用油灰。其意如何。且丧人欲庐墓侧。时以展省。其情则哀。而其礼则古。人亦有行之者。然上有老祖母,病偏母。不可久离。而丧人欲守墓者。未知如何。
答。礼经。腰绖小敛时散垂。而成服时绞。又启殡时。如小敛礼还散云。家礼则成服散垂。更无绞节。又答胡泳问一说。甚似孤单。小敛变服及启殡变服。则家礼所削。今不更论。只成服时绞。礼经也。绞之似合。若从家礼。又散垂于成服。则又当绞于卒哭。油灰。既非古礼。又典卖家产以成之。亦非古礼也。莫如不为。今人或用者。得国葬。多财力故耳。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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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亡兄题主兄妻在奉祭祀者有嫔辟之称而未闻今亦行之也如此而犹傍注孝子某奉祀乎妾子亦称孝否。
答。礼。妇人无主祭之文。家礼云。主人有母。则特位于主妇之前。于此可知其有母。而子为主人之意也。主人之傍题称孝子。亦家礼也。何得违之。妾子奉父祀者。为生母不敢服其丧。则古礼之妾子无间称孝。亦可知矣。嫔辟之称。恐非谓此也。
问。亡兄卒哭后家庙时祭。来月二十四日卒哭。卒哭后晦前。无丁亥可祭日。奈何。三献乎。一献乎。不读祝耶。用何服色。
答。示虽无丁亥。既当行祭。则仿卜日之至下旬不卜之意。告定可行之日而行之。恐无害也。孔子曰。宗子死。称名不称孝。注云。但言子荐其祥事。疏曰。不言介。宗子死。不得称介也。然则宗子丧毕。改题先世奉祀者。然后可以称孝。祭祀则礼云。摄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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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发靷日四更头。在家行朝上食而出。及墓临圹。更无上食节次。至于终日。而后虞上食。人情不安。奈何。鄙家前后丧。一依礼文。而情则未安。故云。
答。虞无上食之文。具馔进馔。皆无饭羹。而侑食亦无扱匙饭中之节。至卒哭。始有饭羹。则虞无上食。亦明矣。但食时上食。乃初丧节文也。及墓亦当如是。无疑。
问。期服卒哭后。家庙晨参及出入告。用黑带否。
答。此非入庙接神之比。白衣白带。恐亦无妨。
问。兄妻在。是曰主妇。主妇奉先世神主祭祀。则三年丧毕。犹不得改题主。只补佐主妇。参祭而已乎。然则祝文题辞。何以为之。
答。此段则于答第一第二条。甚详。兄妻何得为主妇耶。可以参定。(第一第二条。在上问题主兄妻在以下。)
问。家礼。主人以下。各归丧次。注。大功以下。既殡而归。居宿于外。三月而复寝云云。是不用丧大记期终丧不御于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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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丧大记曰。期居庐终丧。不御内者。父在为母云云。其义曰。期无居庐而终丧不御内之节。惟父在为母者然也。为妻者为然也。其外则自齐衰期之重。至大功布衰九月。皆无居庐终丧之礼。只三月不御于内云也。且齐衰期。期之服也。布衰九月。大功也。期服。自齐衰三年制。未有变。故称齐衰期。大功始用功布。故称布衰九月。言止于大功。则其下之不与。何待说为。家礼注未备如此处。以丧大记为补。庶乎得中也。
问。前前监司启闻。道内三陟。 穆祖皇考皇妣陵墓。颓圮无碑文。又绝香火。其时礼官启曰。周以后稷配天。而姜嫄以上。在推不去之中。我朝追崇 四王陵寝。一年一祭。外不及于他。 祖宗未尝行之礼。断不可行也。今欲更启而修改陵墓一祭之。未知如何。
答。修陵墓之毁。追崇之祭。自是二条。子孙安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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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问( 明庙壬戌别试殿策。擢魁。)
王若曰。皇降下民。若有恒性。治而教之。责在君师。三代之上。士习美而人心正。风俗不期厚而自厚。廉耻不期行而自行。行何道而致然欤。降及后世。治道日卑。风声气习之所移。而人心士习之不古。尚何望风俗之厚。而廉耻之行乎。致此之由。何故欤。其间。亦有士习人心之正。风俗廉耻之可称欤。予以否德。临政愿治。十八年于玆。治不见效。弊政滋甚。士习渝靡。未见秉节之相尚。人心狡诈。不知忠厚之当务。变起纲常。而风俗日趋于薄恶。贪风大肆。而廉耻尽丧于溷浊。言之至此。良用寒心。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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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对。臣闻宋儒朱熹之说曰。天下之事。其本在于一人。而一人之身。其主在于一心。故人君之心一定。则天下之事。无有不正。如表端则影直。源清则流洁。其理有必然矣。恭惟。 主上殿下以聪明建极之圣。加端本出治之功。教成于上。化行于下。为国之道。蔑以加矣。犹虑倡率之失宜。治道之日卑。乃进臣等于轩墀之下。发策垂问。惓惓于士习人心之不古。恳恳于风俗廉耻之日坏。爰引古昔。以及今日。猗欤休哉。实宗社臣民之福也。臣虽不佞。敢不对扬休命之万一。臣伏读圣策。曰皇降下民止风俗廉耻之可称者欤。臣有以见 殿下事必师古。图克永世之圣心也。臣闻真德秀之言曰。天能与人以至善之性。而不能使之全其性。故能使之全其性者。君师之任也。夫人同受所赋之性。初无智愚之别。而清粹浊驳。所禀不同。气魂才德。天责已属。则民不得不赖于君师。而君师之作。亦不过顺有常之性而开迪之也。若以三代以上言之。恭已南面。而无为之化。自达于下。则大哉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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