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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冈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经筵讲义
经筵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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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讲义
辛巳正月二十六日。夜对丕显阁。讲大学衍义崇敬畏编。至孟子言民为贵。臣宇颙启曰。此言以常分言。若甚相反。以天理言。则树后王君公。唯以乱民。君之所以为君。以为民也。岂非民贵也。下番金睟曰。朱子云。以分言之。君贵。以理言之。民贵。孟子以时君牛羊视民。故只言理。不言分也。至钦若昊天。敬授人时。宇颙曰。敬之一字。一心之主宰。万事之根柢也。敬者。不但块然自守而已。须是体立用行。应事接物处。无所不用其敬。凡学者莫不然。况人君用处尤重。须是随事敬畏可也。圣人之于事。小大皆无所不敬如此。后世人主。纵酒荒色。茫然莫觉者。不须说。其有幸而有志于持心者。亦或溺于空妙之虚谈。措心于清静虚无之地。而经世之务。皆出于私智之凿。其亦昧于敬之道矣。承旨洪浑进曰。天寒如此。宜加意调护。 上曰。予身虽病。自可调理。每念远方戍卒。何以堪苦。因诵诗语云。绿树碧檐相掩映。无人知道外边寒。宇颙启曰。
辛巳正月二十六日。夜对丕显阁。讲大学衍义崇敬畏编。至孟子言民为贵。臣宇颙启曰。此言以常分言。若甚相反。以天理言。则树后王君公。唯以乱民。君之所以为君。以为民也。岂非民贵也。下番金睟曰。朱子云。以分言之。君贵。以理言之。民贵。孟子以时君牛羊视民。故只言理。不言分也。至钦若昊天。敬授人时。宇颙曰。敬之一字。一心之主宰。万事之根柢也。敬者。不但块然自守而已。须是体立用行。应事接物处。无所不用其敬。凡学者莫不然。况人君用处尤重。须是随事敬畏可也。圣人之于事。小大皆无所不敬如此。后世人主。纵酒荒色。茫然莫觉者。不须说。其有幸而有志于持心者。亦或溺于空妙之虚谈。措心于清静虚无之地。而经世之务。皆出于私智之凿。其亦昧于敬之道矣。承旨洪浑进曰。天寒如此。宜加意调护。 上曰。予身虽病。自可调理。每念远方戍卒。何以堪苦。因诵诗语云。绿树碧檐相掩映。无人知道外边寒。宇颙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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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念忧民如此。真尧舜之言也。推此心而无间断。何事不成。何民不安。但念比来 上意励精如此。而下无奉行之人。大臣悠悠。小官泄泄云云。 上问曰。大臣亦不任事云乎。宇颙启曰。当今大臣。固是人望。但亦不任国事耳。睟曰。我国大臣。别无所任故然也。浑曰。今朝廷不和协。士大夫每以议论不同。至相疑阻。所以不任国事。职此之由。今当务为和协。自 上亦宜镇定。宇颙曰。此皆由于纪纲不张。政无统领而然。若收用贤才。委任责成。大臣任职。清论大行。谁敢不精白尽心国事。何敢如此。睟曰。大段邪正。则不得不辨。若小小不同。自不当疑阻也。 上问宇颙。客使为人何如。宇颙对云云。大概狡诈有馀。信义不足。又问其国俗。对云云。因言国家待此夷。如汉以缯帛与匈奴。以系其心。虽不可太减以失其心。然生民衣食。太半归彼。不可不长虑也。因论驿路之弊。请以四馆文官参错。择差察访。幽谷则依鱼川大同例。差送文官。以期苏复等事。浑以为不必然。又论戍卒之苦。请以列邑费耗谷。量给边将衣食。因严禁收取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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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物者。 上曰。边将收取军卒代防米以为衣食。事固苟且。但以给料无策。故不得已而然也。若费耗谷。朝廷如此料理。则州县无措手之地。不可为也。睟曰。自 上待成浑甚善云云。宇颙继言浑在草野养德之日多。若以閒官。使之频频入侍。则必有以开发圣聪。裨益多矣。今日之事。必须收用人才。亲近儒贤。放此等事。不宜大滞前规。又曰。尧舜之世。亦曰奋庸熙载。今日济此颓纲。必须奋发有为。虽不可急。亦不可缓。似不宜太因循也。
二月初十日。朝讲春秋襄公同围齐。左传夙沙卫陷殖绰郭最处。宇颙曰。卫以小怨误大事。真小人也。李珥曰。小人之心。只知有私已。不知有国家。所以不可用也。至楚子庚伐郑。珥曰。公子午知伐郑之不可。而勉从其君之意。妄用师徒。多杀士卒。大臣如此。不亦负国乎。宇颙曰。午非不知。而欲避怀安之嫌。故出师以试之。此为身而不忠于国者也。珥进启。大概勉进德业。宇颙继之曰。立志必以远大自期。有此志则必有此学以克之。 殿下好贤爱民。群下咸知其有
二月初十日。朝讲春秋襄公同围齐。左传夙沙卫陷殖绰郭最处。宇颙曰。卫以小怨误大事。真小人也。李珥曰。小人之心。只知有私已。不知有国家。所以不可用也。至楚子庚伐郑。珥曰。公子午知伐郑之不可。而勉从其君之意。妄用师徒。多杀士卒。大臣如此。不亦负国乎。宇颙曰。午非不知。而欲避怀安之嫌。故出师以试之。此为身而不忠于国者也。珥进启。大概勉进德业。宇颙继之曰。立志必以远大自期。有此志则必有此学以克之。 殿下好贤爱民。群下咸知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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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志矣。愿有以克之。今 殿下此心。如火始燃。如泉始达。必须培壅涵养。常使清明日新而外物不得以间之。亲近儒贤。日闻格言。纪纲欲其振整。清论欲其扶持。民瘼欲其尽袪。贪残欲其尽去。任贤使能。信赏必罚。则何治之不可致乎。珥曰。须明示好恶。使人知趋向可也。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今好恶不分明。使天下不知 上意之所向。不知其为尧舜为杰纣。所以治效之不至也。宇颙曰。古云。善不赏恶不罚。则虽有尧舜之德。而不能治天下。此言信然。珥曰。我国人轻浅。才欲有为。便纷然有更张之论。 上意恐其骚扰。故不欲有为矣。然不可虑此而遂废求治之心。宇颙曰。人君欲有为。而众言俱进。各欲建明。固其宜也。不可厌之。要在裁择用中。而使政令出一。事有统领可耳。珥曰。大概人心轻浅。顷日 殿下答宪府一言差异。群下便丧胆。以为有为之志已坠矣。臣尝笑之。以为言词偶尔。何至如此。然人心如此。发言不可不慎。宇颙曰。理固然也。人主一言。众心所系。臣等居近密之地。深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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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故虽有一言之失。不宜沮丧。外人安知 殿下之心乎。所不得不疑虑也。 上曰。予有何言乎。珥曰。论启朴民献时。 上教以为攻发宰相阴私。又云。岂以尔辈论之之久而更改哉。此等语已为未安矣。宇颙曰。此皆偶尔。但 上教云。私事相嘱。时习皆然。不足为非。此则未安。时习如此。极可寒心。正当明示好恶以矫革之。今乃如此教之。则下人愈无忌惮。是自坏其纪纲也。前日教铨曹之言。明白痛快。切中时习。人皆感励思奋。以为 主上必能矫此习也。每如此教之意。则人心岂不革乎。因言及守令事。宇颙曰。侍从近臣。出入均劳。试之州县。足以弹压列邑。且中朝有分台御史。我国无此。故守令边将贪暴之事。朝廷多不闻。数遣信重近臣。巡抚诸道。必有益矣。金晬曰。暗行御史无先文。恐伤事体。珥曰。晬不知外方事而言也。御史若出先文而巡行。则万无能察不法之理。须微行出入民间可也。宇颙曰。古人亦有轻车屏徒从。出入民间。州郡莫能知。常如使者压境云。此亦暗行也。何伤于事体乎。又曰。 殿下待成浑。可谓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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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买死马骨而千里马至。燕昭王尊礼郭隗而乐毅至。况得贤士而尊礼之。四方贤士。孰不欣然愿立于朝乎。第浑病甚。未能肃拜。常以为闷。近必调理拜命。 殿下所以待之得其宜。则观听之所系。在于是矣。
二十一日。朝讲春秋襄公二十年。左传蔡公子燮不与民同欲。宇颙曰。燮谋国合义。左氏此论。极不是也。大宪郑琢进启朴民献事。 上曰。此事予非不从也。但以故纵弑逆之罪极重。不知当如何处置耳。顾问卢守慎曰。如何。守慎曰。若知而纵之。则罪固重。想必不知耳。因言及亲君子远小人。讲学进德等事。宇颙启曰。古人云。伏节死义之士。当于犯颜谏争中求之。平时刚毅正直。不避时讳者。虽若婴拂而可厌。国家终必赖之。依阿循默。持禄容身者。虽若无所触忤而可喜。终必误国事也。所谓小人。非必大奸慝也。只为身谋。而不为国家计者皆是也。自 上须知此意。好恶分明。然后人知所趋矣。 上所好恶。不待赏罚之加。而靡然向风也。又曰。成浑在京贫乏。 上念之而命给禄。意甚盛也。然臣意
二十一日。朝讲春秋襄公二十年。左传蔡公子燮不与民同欲。宇颙曰。燮谋国合义。左氏此论。极不是也。大宪郑琢进启朴民献事。 上曰。此事予非不从也。但以故纵弑逆之罪极重。不知当如何处置耳。顾问卢守慎曰。如何。守慎曰。若知而纵之。则罪固重。想必不知耳。因言及亲君子远小人。讲学进德等事。宇颙启曰。古人云。伏节死义之士。当于犯颜谏争中求之。平时刚毅正直。不避时讳者。虽若婴拂而可厌。国家终必赖之。依阿循默。持禄容身者。虽若无所触忤而可喜。终必误国事也。所谓小人。非必大奸慝也。只为身谋。而不为国家计者皆是也。自 上须知此意。好恶分明。然后人知所趋矣。 上所好恶。不待赏罚之加。而靡然向风也。又曰。成浑在京贫乏。 上念之而命给禄。意甚盛也。然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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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禄为名。则浑必以未供职为辞。臣以为君之于氓也。固周之。今当周其乏则名正。而浑亦无辞矣。 上曰。然。予意固如是也。问左相曰。周之义如何。守慎曰。周字出孟子。盖待宾师之礼也。恐太重。宇颙曰。只是养贤之礼耳。且谓之氓则固非必宾师也。浑未供职。只是氓耳。周之甚宜也。 上可之。守慎曰。浑在京。宜频召见于筵中。宇颙曰。其人病重。不能陈力就列矣。只今出入筵中。必有补益。伏愿留念。承旨权徵曰。闻其在家。日日晨谒祠堂。且其先墓在一息之外。而数日一省。风雨不废云。若是则岂不能供职乎。宇颙曰。此则臣不闻知。然在家与供职为不同矣。今臣亲见其人气力。决不能供职矣。乃退。
三月二十八日。朝讲春秋陈杀大夫庆虎。读至端本处。宇颙曰。天下治乱。系人主之一身。一身得失。系一心之操舍。心正身修。则本端而末无不治。故曰一正君而国定矣。春秋之意。每在于此。陈侯衰微。失其政刑。权臣当国。事至于此。原其实。在于不正本。致得如此。大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道乃天道也。必勤励不息。无时
三月二十八日。朝讲春秋陈杀大夫庆虎。读至端本处。宇颙曰。天下治乱。系人主之一身。一身得失。系一心之操舍。心正身修。则本端而末无不治。故曰一正君而国定矣。春秋之意。每在于此。陈侯衰微。失其政刑。权臣当国。事至于此。原其实。在于不正本。致得如此。大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道乃天道也。必勤励不息。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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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可逸豫也。一为声色逸欲所移。而忘其不息之工。则不自觉其怠弃政刑。或大臣擅权。或近习窃柄。而国非其国矣。古人所以兢兢业业。一日万几。正为此也。心正意诚。本无不端。则必能得贤臣委任之。事有统领。朝廷尊严。又岂有权移臣下之理乎。至左传弃疾事。宇颙曰。观其泄命重刑之言。盖其父知之。或至反逆。故不敢告也。然先儒吕祖谦论之曰。雍姬弃疾之事。君子所必不遇也云云。此论甚高。人当勉于忠孝而已。未须说到变处。若不幸至此。则唯有死耳。弃疾是也。掌令仁弘曰。平时不能力谏。而至此临难。又不能窃负而逃。诿诸泄命重刑。皆不能尽其子道者也。领相淳曰。弃疾子道既不尽。又云弃父事雠。此指君为雠。亦悖理。君之杀臣。义也。何敢雠之。此于君父之间。皆不尽道者也。仁弘进启。大概言不分君子小人。无委任腹心之臣。宇颙启之曰。自古虽致少康之理。未尝不由于任人。其要在于开明圣学。使贤邪晓然。而委信贤才。乃可集事。李元翼曰。若不明理。则贤邪倒置云云。宇颙曰。理有不明。则以贤为邪。以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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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固然也。亦有粗知为贤为邪。而好善不能如不及。恶恶不能如探汤。好善而兼疑其迂阔。恶恶而兼好其顺从。以致贤愚混进。腹心无寄。忨愒天工。泛泛度日。凡以此也。仁弘曰。今日民生困悴。盖由供上之物无几。而入于防纳。牟利之辈。几过三分之二。又有守宰贪婪。胥吏刀蹬之弊。势若割据。三分五裂。民生安得以不困乎。此不可不痛革也。淳曰。仁弘说甚当。此弊须痛革。民蒙实惠矣。 上曰。予非不欲禁也。此在宪府与户曹严禁耳。淳曰。虽然。亦须自 上严令而久任其官可也。宇颙与元翼启曰。正殿用女乐事。不可示后。请预令教习歌舞童用之。 上不答。宇颙又曰。成浑蒙恩极隆。但别无引接之路。其言亦未见讲行。贤者岂可徒以恩宠留之哉。自 上若以浑为有道德足以尊主庇民。则当近其人而用其言。不但已也。若谓清修之吉士。则当如孝昭待韩福。光武遇周党。使归故山而励廉耻厚风俗可也。何必苦留而不用哉。 上曰。予之待浑。非不至也。初既引见。又拜掌令而不能职矣。其馀引接事。古今异宜。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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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规例。不可为也。淳曰。浑在此更不接见而归则似欠矣。自 上欲为接见。则何难于规例乎。臣亦再三启之。 上不答。言讫将退。 上留淳曰。诸道饿殍如何。淳曰。京畿江原。民不至流散。黄海平安。则民多流离死亡。移粟亦不以时。束手无策云云。 上叹曰。民命悬于顷刻。而该曹处置如是之缓。大抵所司非其人不用心。可奈何。 上意殊甚慨然。淳对云云。 上曰。予所倚者。大臣也。凡人物进退。皆大臣职也。庶官有失。大臣何不言于予耶。淳曰。三公之职。与冢宰有异。今吏曹判书。即冢宰之官也。当择而任之。以进退人物可也。宇颙复进曰。 上倚任大臣。幸甚。人物进退。固大臣职也。淳曰。乃吏曹之职也。宇颙曰。吏曹判书可当之人。亦当与大臣议而择任之也。且吏曹惟掌铨衡。用人大体。则大臣固当领之也。且曰。 上心忧勤。念民如此。真尧舜之心也。而民不蒙实惠者。任用非人故也。 圣教曰。所司得人。然后事可为。此真至当。苟非任用贤才。庶事无自治之理。今当询访大臣。大进贤才而任用之。古云。勤于求贤。逸于得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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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之职。在求贤使能。则可以高拱而事无不理矣。兵曹判书李文馨曰。正郎尹先觉善治军籍。勤职晓事。请勿迁动。 上可之。
六月七日。朝讲春秋襄公公会晋人止葬许灵公。至宋公杀座。宇颙曰。谮人之可惧如此。巧谋秘计。浸润肤受。虽英哲亦或溺焉。父子夫妇至亲密。非外人所得间而犹至此。况君臣之间乎。巧言令色孔壬。何可不畏也。然此非因人主心术之蔽。不能入也。苟能正心修身。常使清明在躬。则邪人何自以入乎。春秋正其本之意。正本者。正心修身之谓也。人主能如是。则祸乱不作矣。春秋之意。每谨于此。左传班荆。荆木名。非棘也。赏不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无滥。獜祥曰。此慎刑之意也。然其实僭赏与滥刑。均为害治。(时方论韩景禄故也)宇颙曰。陆象山言。吾治天下。只用四物。汤曰。任贤使能。赏善罚恶。此四者。人君之柄也。治国不出于此。獜祥曰。虽然。本源须有穷理修身之工。方能知贤能而用之。宇颙曰。固然。以格致诚正之学。行此四柄。则治道毕矣。时议并省州县。以纾民力。淳曰。此策甚当。宜速施
六月七日。朝讲春秋襄公公会晋人止葬许灵公。至宋公杀座。宇颙曰。谮人之可惧如此。巧谋秘计。浸润肤受。虽英哲亦或溺焉。父子夫妇至亲密。非外人所得间而犹至此。况君臣之间乎。巧言令色孔壬。何可不畏也。然此非因人主心术之蔽。不能入也。苟能正心修身。常使清明在躬。则邪人何自以入乎。春秋正其本之意。正本者。正心修身之谓也。人主能如是。则祸乱不作矣。春秋之意。每谨于此。左传班荆。荆木名。非棘也。赏不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无滥。獜祥曰。此慎刑之意也。然其实僭赏与滥刑。均为害治。(时方论韩景禄故也)宇颙曰。陆象山言。吾治天下。只用四物。汤曰。任贤使能。赏善罚恶。此四者。人君之柄也。治国不出于此。獜祥曰。虽然。本源须有穷理修身之工。方能知贤能而用之。宇颙曰。固然。以格致诚正之学。行此四柄。则治道毕矣。时议并省州县。以纾民力。淳曰。此策甚当。宜速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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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上曰。不可容易。当更商量。淳曰。凡事省约处。必无弊也。持平洪汝谆乞勉出左相。共图国事。时左相守慎引疾已数旬矣。 上问中朝事于獜祥。獜祥言皇帝视朝稀罕。张居正专国。又言辽东巡按御史刘台直斥居正。希旨者。诬捏台罪。将致其死。又言十三山虏势及御史等虚张奏闻等事。
乙酉二月二十日。夕讲纲目哀帝纪。李寻曰。毋听女谒邪臣云云。宇颙启曰。曲径邪言。断而勿听最善。然女谒干请之事。在明主易为断绝。若假托公论。因邪径而入者。虽明主。或未致察。易为所欺。最可惧也。宜务崇阳抑阴云云。启曰。君子为阳类。小人为阴类。崇阳抑阴。乃天道也。故曰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如此然后国家治安。若不能分辨善恶。惟务涵容一切。欲俱收并蓄。则目前虽似无事。养成他日无穷之患。其祸甚大也。本强则精神折冲云云。启曰。人才者。国家之元气也。朝廷之上。贤才多聚。则其精神自能风动四方。戎狄自服。逆乱自止。如淮南谋叛而惮汲直之类。国之强弱。只在人才之盛衰。其可忽
乙酉二月二十日。夕讲纲目哀帝纪。李寻曰。毋听女谒邪臣云云。宇颙启曰。曲径邪言。断而勿听最善。然女谒干请之事。在明主易为断绝。若假托公论。因邪径而入者。虽明主。或未致察。易为所欺。最可惧也。宜务崇阳抑阴云云。启曰。君子为阳类。小人为阴类。崇阳抑阴。乃天道也。故曰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如此然后国家治安。若不能分辨善恶。惟务涵容一切。欲俱收并蓄。则目前虽似无事。养成他日无穷之患。其祸甚大也。本强则精神折冲云云。启曰。人才者。国家之元气也。朝廷之上。贤才多聚。则其精神自能风动四方。戎狄自服。逆乱自止。如淮南谋叛而惮汲直之类。国之强弱。只在人才之盛衰。其可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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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至贾让言治河策。启曰。让言治河事。固善。如云善为川者。决之使道。善为民者。宣之使言。此最可为有国之法。夫水势湮塞。则伤人必多。正论郁抑。则人心不平。为国者。必开广言路。使清议常行。最不可使人人惮言也。讲毕。进启曰。 御书存心养性四字。下于玉堂。令臣等制辞以进。此甚盛意也。臣等本无学识。岂能发挥其义。以赞 圣志。但此本非二事。养性之道。在存其心。存心之要。不过曰敬而已。持敬之方。先儒论之详矣。而朱子敬斋箴。最为明备。愿 殿下常置此箴于坐隅而留心焉。乃存养之要法也。又曰。臣奉使湖南。窃见本路饥荒。大概同然。右道沿海七八邑尤甚。冬间。百姓已有饿殍。至春必至太急。官无储粟。赈救之策。无有措备。极可念也。大抵下三道。乃根本也。民力已竭而调发未已。国家方以北方为忧。而根本之急。不暇顾也。岂非失策。须常留意根本为当也。大宪琢启曰。光州牧使权德舆病甚不能治事。而不敢告病。宇颙启曰。臣亲见之。中风不能运身。将至死地。而以罪谴出。故不敢告病矣。 上曰。人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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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偶然出送。亦何介意。如此病重则其递之。宇颙又曰。小臣至愚无知。本无学识。但自少读书。他无所学。只知事君如事父。凡有所怀而不自尽于君父。则为大罪恶。故前日狂妄之见。上彻冕旒。触冒时讳。当伏罪谴。而不为加罪。反加收用。至忝经幄。圣主天地父母之恩。隆极矣。而在小臣分上。有不敢承当者三焉。疾病甚痼。力不任事一也。学术疏昧。又以病故废书二也。加以踪迹孤危。事势不便。固滞之见。不能变易。而隐默苟容。与时低昂。又非人臣事君之义三也。当初陈章。既不蒙允。欲再三陈疏而去。既又思之。欲入侍筵中。瞻望天光。面陈下情。故迟留至今耳。 上不答。乃退。
三月二十七日。夕讲哀帝纪。至师丹论传太后尊号。宇颙曰。汉世去古未远。故妾母称尊之事。大臣正议如此。师丹本儒者。故其论据礼有法。可贵也。但子无爵父之义云云。与追王大王王季之意。有不同。然此在礼记。必有所据。似当各为一说。至鼓妖云云。 上曰。此言牵合若此。则杨国忠李林甫作相时。何故无声耶。宇颙曰。汉
三月二十七日。夕讲哀帝纪。至师丹论传太后尊号。宇颙曰。汉世去古未远。故妾母称尊之事。大臣正议如此。师丹本儒者。故其论据礼有法。可贵也。但子无爵父之义云云。与追王大王王季之意。有不同。然此在礼记。必有所据。似当各为一说。至鼓妖云云。 上曰。此言牵合若此。则杨国忠李林甫作相时。何故无声耶。宇颙曰。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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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之言。固多牵合。然此亦有是理。不可谓适然也。亦不必一一如此。至师丹王莽废黜处。宇颙曰。当丁传之时。王莽亦执正议。废非其罪。故天下冤之。且莽当时折节恭俭。故人多见欺。 上曰。莽此时死。则后世将谓善人乎。宇颙曰。当时恶未著而死。则后世不得谓之恶人矣。但其矫饰之事。识者亦必知之云云。又曰。师丹当时与莽。同执正议而被斥。及莽入秉政。将移汉祚。追论丁传事。至于发掘其墓。所为凶惨。而以丹名儒。尊奖封侯。是时。丹当有正言王氏恣横之祸。有甚于丁传云云可也。乃泯默受其封侯。俄而身死。想是衰耄而然也。 上微笑曰。虽未衰耄。当如此之时。鲜有不与外戚交结者。后世虽号儒者。多不免此。想是丹与王氏相结而然耳。宇颙曰。交结之事。别无见处。但其去就未尽耳。如孔光则分明附贼。其罪最重。 上因论外戚窃柄之祸云云。宇颙曰。大抵外戚。非有忠贤特异之人。不可使当国政也。 上以为然。讲讫。诣褟下启辞。宇颙曰。教化不明。人类变为禽兽。至有弑母之变。自上欲行乡约。甚盛意也。此事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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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节目。亦须详备。使可施行。然不可恃此而能行也。基本在 殿下正心修身。以正朝廷与万民。不然。徒为文具而已。自 上正心修身之工。至矣。如近日御书存心养性字云云。此乃本源上事也。乞须留意勉行之。今日朝廷之上。百僚无敬让之风。万民何所取则乎。此在 圣上建极明德。有以消化于不言之中。幸甚。困言顷日筵中。有言李珥排斥小臣者云云。此却不然。臣与珥相知甚久。当初见其为人。乃学问之人。而性坦夷无滞碍。有爱君忧国之心。故臣信而交之。其后所见不同。所为多误。人多疑之。而臣愚昧。独以为所见之差。其心则保无他也。珥亦与臣交密。故议论不同之后。犹欲收拾。至于末梢。臣攻郑澈。然后珥谓臣暗昧不知人云。别无排斥之事也。 上曰。排斥之言。余却不闻。但云珥与柳成龙相排斥云耳。宇颙又云。珥复入之后。若能收拾士类。以济国事。犹可补过。臣以此通书劝珥。而珥不听臣言。上曰。汝何时通书。宇颙曰。臣当时为大谏。论事被递。因以病下乡。其时珥将复入。故臣通书而去也。 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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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答云何。宇颙曰。其答云。他士类则当为收用。三司参论之人。皆为欺罔。不可用云。 上曰。汝知珥为人。当细言之。宇颙曰。珥才气高迈。所见亦高。而性轻疏。看书讲义时。只略绰看过。便领略以为便了。更无沈潜思索。矫揉病痛之工。而自处太高。虽前贤。程朱以下。皆有轻视之心。视一世人物。皆在已下。虽亦爱人乐士。无切磋针砭之益。以此出为世用。多伤率易。虽大机关所系。只以一时意见定之。又果于更张。但知天下国家因循弊习。以至不振。而不知更张亦非易事。必须深思远虑。计其终始。而后乃可为也。承旨李山甫曰。此言则是。珥轻率之病。谁不知之。但其为人良善。一心殉国。如此之人。不可多得。宇颙曰。珥在海州时。上疏论时事。救解西人。自 上非之。而士论亦甚以为非。独臣与李泼以为其心只在忧国。故力为救解。以为士类之人。不可以言语罪之也。当时士论。以臣等为非也。 上曰。果然也。予以珥为非也。山甫曰。珥之为人。未论其他。其家行极善。敦睦族属。与之同居。宇颙曰。此言是也。珥家行固然。 上曰。其行可敬也。宇颙曰。如郑澈。虽亦不无长处。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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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褊忌克。狭隘已甚。当时士类多疑之者。故不许清要。珥既入之后。专欲引用此人。力为主张。至以去就争之。士类不从。臣尝谓珥曰。澈虽可用。众方疑之。何可遽用。姑待众信而用之何迟。为一澈而失士类心。何以为国事。珥不听。以为不用澈。事不可为也。殊不可晓。山甫曰。澈病处固多。又纵酒。然其忠清直亮。长处甚多。宇颙曰。澈清介一节。固其所长。若为忠清直亮。则须处心正直乃可言。此恐难容易许之。山甫曰。古人不以众短掩一长。不以小恶废大善。宇颙曰。古人取善固广。至于邪正是非之辨则极严矣。朝廷之上。是非邪正。都不辨白。而但欲调和。岂能成乎。臣之所言。只陈是非本末而已。若其处置。则固在圣明。 上曰。副提学所见如此。承旨所见如此。各陈所见可也。论议不同。固无害也云云。宇颙曰。珥适为兵判于国家多事之际。当事揆画。谬误甚多。台谏初欲随事论劾。而措语过越。至以措置失误之事而目之以慢君擅命。当时台谏之论。臣亦甚非之云云。 上曰。尔以三司所论为是乎。为非乎。宇颙曰。三司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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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矣。不能推原。珥与士类相角。以致乖刺之由。使上心晓然知其曲折。而只执措置间事而重论之。自 上岂知之乎。此固有罪。然珥若无误。而论之如此。是真为排陷也。今珥误事。大失物情。台谏论劾而措语不中。论以过越可矣。以为小人陷君子而罪之。则不亦偏乎。故臣以当时处置为过当矣。 上曰。大概予之罪也。人君若稍开明。则下人岂敢如此。然予岂有私心乎。同是予臣。岂有厚薄。但渠辈论议乖当。予虑其必败。欲为保全。再三晓喻。而渠辈不听予言。以至于败。宇颙曰。 上教诚然。自 上岂有私心乎。固大公至正矣。而当时事势。辗转至此。盖 上方以珥为士人倚仗而委以国事。而台谏攻之。其言不近情理。上 固疑之矣。成浑以草野名儒。被召在京。固当为公论。而其疏亦甚偏倚。至以朋才奇中。举一世目之以小人陷君子。自 上见之。岂不惊骇。又如此之时。朝廷所仗者大臣。而居首相之位者。又不以公心开释上意。而挟其偏私之心。济以愤怼气。以助天威。而自 上本不知珥误事首末。则其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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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所动。而处置过当。固亦其势然也。岂上之过乎。 上曰。予若有过。汝其尽言之。宇颙曰。此非 上心有私而然。但处事过当耳。山甫曰。三窜人事。处置固过矣。当时郑澈亦以为过。即欲上劄。而为台谏所攻。不得上。其后乃上云云。 上问山甫曰。澈专用西人云。信乎。山甫曰。别无此事。宇颙曰。此实然矣。 上曰。澈所欲用者谁也。宇颙曰。难以一二计。大概澈为人则臣不识之。但其所交及欲用之人。则皆是群小。而李山海排而不用者多矣。山甫其一家。事必知之。自 上可下问。 上问山甫。山甫曰。不然也。又曰。宇颙不识澈。故其言如此。若见其人而听其言。则乃是好人。宇颙亦冲虚乐善。必爱之矣。宇颙曰。听其言而观其行。古人亦然。臣固不识澈。但以所行观之。有不善处。故以为非也。 上曰。汝不识澈乎。宇颙曰。不知也。山甫曰。今日之事。惟当调恊。如柳成龙金宇颙郑澈李山海等。同心恊制。则岂非美事。宇颙曰。自上倚任山海固善。而近来世道艰危。人心危险。群小百计动摇山海。其势至危至险。不可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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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但以顷日金应生轮对之言观之。亦可知矣。 上曰。固然。山甫曰。山海是臣从兄。近来人心甚险。自李珥之死。亦有欀灾之说。今亦如是云云。又曰。未知山海所为。有所误事否也。人人多非之。岂可每处重地。愿赐递免以全之。 上曰。予不动矣。 上谓宇颙曰。汝意谓郑澈欲陷山海乎。宇颙曰。未之知也。山甫曰。澈与山海。自少相善之友。交情至厚。岂有欲陷之理。宇颙曰。交则厚云。 上曰。既是交厚。宁有是理。宇颙曰。交情虽厚。而所见是非。则如冰炭之不同也。 上曰。大抵今日无任国事之人。以予观之。如朝廷得失。军民利病。无一人任以为忧。皆如官猪腹痛。此事必承旨知之。山甫曰固然。宇颙曰。固是如此。甚可寒心。亦缘人心世道之危险。做一事不得。如台谏欲论一事劾一人。稍涉东西。则恐人心骚动。以为不靖。故不得为之。其中只为一身利害之计。固无足云。虽或有识之人。亦恐无益而有害。故不敢为也。自 上亦知其然而下教矣。然时习尚未能改。如顷日金应生为户曹。专不察任。国计虚疏。人言当劾久矣。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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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曾论山海涉于东西。故不敢发论。至于逾月乃发。而亦不敢尽言。臣观此事。亦见世事之难为如此。幺么小事。尚不能为。其他大事。何得为乎云云。日晏乃退。
甲午十一月十二日。朝讲。领事金应南知事郑昆寿郑琢金睟大司谏李塈大司宪臣宇颙弘文馆金玏郑经世承旨郑光绩史官李德温金荩忠申渫等入侍。讲周易乾卦初九。讲毕。塈启曰。郑澈事。 圣鉴既已洞照。而俞音尚閟。未安。宇颙曰。国运不幸。逆变起于搢绅。澈乃敢乘时伺隙。幸国家之祸。以为一已逞憾之地。广置瓜牙。不及韦布。凡草泽之疏。台省之章。澈皆为之。或与其党之无赖者。分授制之。宰臣中有亲见之者。 上曰。谁也。宇颙曰。沈喜寿见之矣。永庆平日嫉恶大甚。论议之时。常以澈为索性小人。澈心衔。至是必欲杀之。中枢会议之日。澈言岭南有名士人有护逆者。意指永庆也。欲起大狱。会有力辨者。 上曰。谁也。宇颙曰。柳成龙时为礼判。谓澈曰。我是岭南人。未尝闻如此之言。必是虚传。若以瞹昧之事。伤害士人。必有后
甲午十一月十二日。朝讲。领事金应南知事郑昆寿郑琢金睟大司谏李塈大司宪臣宇颙弘文馆金玏郑经世承旨郑光绩史官李德温金荩忠申渫等入侍。讲周易乾卦初九。讲毕。塈启曰。郑澈事。 圣鉴既已洞照。而俞音尚閟。未安。宇颙曰。国运不幸。逆变起于搢绅。澈乃敢乘时伺隙。幸国家之祸。以为一已逞憾之地。广置瓜牙。不及韦布。凡草泽之疏。台省之章。澈皆为之。或与其党之无赖者。分授制之。宰臣中有亲见之者。 上曰。谁也。宇颙曰。沈喜寿见之矣。永庆平日嫉恶大甚。论议之时。常以澈为索性小人。澈心衔。至是必欲杀之。中枢会议之日。澈言岭南有名士人有护逆者。意指永庆也。欲起大狱。会有力辨者。 上曰。谁也。宇颙曰。柳成龙时为礼判。谓澈曰。我是岭南人。未尝闻如此之言。必是虚传。若以瞹昧之事。伤害士人。必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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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论。澈议不得行。又白遣近臣于岭南云云。 上曰。其时谁往岭南。睟曰。其时遣按察使于两南。吴亿龄往岭南。白惟咸往全罗矣。宇颙曰。亿龄不从澈意。澈甚不快。又与其党做出吉三峰之说云。塈曰。澈性邪毒。小不惬意者。皆因事害之。况永庆曾以小人目己者乎。自澈入相。人皆知永庆之必死矣。玏经世极论云云。塈曰。梁千顷等已为见出。澈当伏反坐之律。而其时得免。已幸矣。死后又不追削。王法何时行乎。宇颙曰。澈之杀永庆。如此分明。而至今邪论。尚欲掩护。此由王法不举。天讨不行。故人心如此也。杨龟山当靖康金人围城时入来。论王氏之学。盖以宋之亡。由于王安石引用小人。排摈元祐忠贤。人心郁抑。故必先正王氏之罪。自常情观之。必以为迂矣。及高宗南渡。追削章惇蔡确等官。张南轩以为拨乱反正之宏纲是也。又东汉末。宦官用事。党锢祸作。四方怨愤。及黄巾贼起。党人尽释。但天下之愤。在于中常侍。而汉朝不诛。人心愤郁。故卒召董卓之乱。使汉朝早从人望。诛中常侍。则董卓何自以入乎。又曰。君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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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辨邪正。知其为邪。则去之惟恐其不速。知其为正。则保护而恢张其论。在乎时。公论犹不可一日抑郁。况当危急抢攘之日。上下岂可相持。愿速赐睿断。应南言赵穆。李滉高弟。白首穷经。尤邃易学。可除正职。召之使出入经筵。 上可之。因问东方易学。应南言李滉作启蒙传疑。金安国知易学。金正国门人郑之云作天命图说。李滉有辨论云云。又言韩浚谦韩伯谦及参判韩孝纯。皆知易云。
乙未正月二十五日。昼讲。特进官申渫洪进承旨吴亿龄修撰郑经世史官李德温闵有庆尹晖大宪臣宇颙等入侍。讲易坤卦象曰地势坤止岂能含章也。至扶阳抑阴云云。 上曰。阴只言抑不言绝。何也。或云阴阳皆不可绝无。 上曰。若然。舜于四凶。何必流放窜殛。宇颙曰。惟仁人。迸诸四夷。何尝不恸绝之。且天下之有小人。如人心有恶念。九分善念。有一分恶念。便当痛绝之。岂可留一分于胸中乎。至含章可贞。宇颙曰。含章。若差看了。易流于不尽忠。含章。只是不有其功。若所当为之事。则自当尽心为之。
乙未正月二十五日。昼讲。特进官申渫洪进承旨吴亿龄修撰郑经世史官李德温闵有庆尹晖大宪臣宇颙等入侍。讲易坤卦象曰地势坤止岂能含章也。至扶阳抑阴云云。 上曰。阴只言抑不言绝。何也。或云阴阳皆不可绝无。 上曰。若然。舜于四凶。何必流放窜殛。宇颙曰。惟仁人。迸诸四夷。何尝不恸绝之。且天下之有小人。如人心有恶念。九分善念。有一分恶念。便当痛绝之。岂可留一分于胸中乎。至含章可贞。宇颙曰。含章。若差看了。易流于不尽忠。含章。只是不有其功。若所当为之事。则自当尽心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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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含晦之道。在人臣当如是。若人君则当使臣下尽其所蕴。不可使含章。又曰。坤固是人臣之用。然人君岂无用。如厚德载物。最切于人君之用。又如直方大。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类。人君岂可不用。经世言今日人心危险。如顷日宪府伸雪冤枉等事。一种人便做出飞语。以为欲伸救逆贼。人心如此。所以凡事做不得。 上惊曰。此言出于在朝人乎。在外人乎。经世曰。辛庆晋来自湖南。云有此语。其后尹敬立朴弘老皆自外至。云此语出于湖南也。 上曰。湖南有何人出此语。再三问之。经世曰。臣未的知。不敢知某人。且云。经筵官言和议之不可。此是公论。而或指言欲攻倡为和说之人而为此论云。亦此类也。 上曰。不须较也。倡为和说之人。本所当攻。此论何可非之。宇颙曰。今日庙堂。亦以羁縻为请。此与和议。不甚相远矣。
二月六日。朝讲。领事金应南知事李恒福特进李齐闵尹先觉两司洪进李馨郁玉堂臣宇颙郑经世承旨郑淑夏史官辛成已闵有庆尹义立入侍。讲易屯卦象曰云雷屯止数之终也。讲
二月六日。朝讲。领事金应南知事李恒福特进李齐闵尹先觉两司洪进李馨郁玉堂臣宇颙郑经世承旨郑淑夏史官辛成已闵有庆尹义立入侍。讲易屯卦象曰云雷屯止数之终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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讫。进榻前启辞。应南言金诚一尽心岭南之事。刘克良诸人事。当追赠云云。宇颙言诚一为招谕使。收合义兵。尽心捍御。倭不得大肆。而湖岭尚有子遗。皆诚一之力也。其功甚大。 上曰。此则然矣。但渠为秀吉所欺。谓其不足畏。黄允吉则以为可忧。此人却有见识。宇颙经世曰。诚一正直不挠。倭人敬惮云。 上曰。必是欺之也。恒福曰。当时臣为承旨。见诚一问日本事。诚一却深忧之。但云。南方防御诸事甚烦扰。民心骚动。敌未至而将先溃。故如是言之。欲以镇伏人心耳。宇颙曰。济屯之道。惟在广求人才。自古用人。不专委吏部。多令公卿荐举。顷者宪府陈劄七条。其中有荐举用人之法。政府亦有十条举士法。宪府又增五条。而至今尚不施行。请更令着实行之。又进曰。臣衰病日甚。易学亦难通晓。难为讲官。 上曰。勿辞。晚而好易。卿宜勉之。宇颙曰。经世知易。 上曰。又得如此数人。甚佳。因问金弘微今安在。其人亦博学云。宇颙又曰。台谏累言己丑冤枉事。湖南儒生罗德润等百馀人上书。追讼郑介清柳梦井李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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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冤死之状。下备边司。大臣柳成龙等已为回启。自 上以面议教之。今日大臣在此。当即面议施行。以慰国人颙望之心。乃第一件急事也。诸人皆力言之。天意为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