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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x 页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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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6H 页
玉堂请兴宁君奉安嫔祀劄(丁丑五月修撰时○同僚应教金宇宏校理许篈修撰丁胤福。副修撰金应南。)
伏以朝廷者。礼法之所出。嗣续者。人纪之攸立。明统继绝。以承先祀。礼之大节。于是乎在朝廷之上。所以修明讲求。要归于正。而不可以苟焉者也。此厥不谨。则是坏法乱纪。自王朝始也。其何以齐万民而敦风教乎。窃闻安嫔之祀。将移于大院君庙。使河原君奉之。臣等揆以礼义。窃以为未安。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为本生父母服期。则是凡无子而取同宗为后者。便以为己子。既为己子。则固可以承先祀而继统绪。初不论亲属之远近也。此先王制礼所以兴灭继绝。而天下之民归心焉者也。今永阳既为安嫔之蒙嗣。而取兴宁君为后。则是无子而有子也。既曰有子。则兴宁是嫡孙也。而可夺其宗乎。借曰永阳继后。舍近取远。非礼之正。而既不能正之于立后之日。则为其父母所子者。其可以不子乎。今欲以此之故。贬抑长嗣为别宗。而使河原
伏以朝廷者。礼法之所出。嗣续者。人纪之攸立。明统继绝。以承先祀。礼之大节。于是乎在朝廷之上。所以修明讲求。要归于正。而不可以苟焉者也。此厥不谨。则是坏法乱纪。自王朝始也。其何以齐万民而敦风教乎。窃闻安嫔之祀。将移于大院君庙。使河原君奉之。臣等揆以礼义。窃以为未安。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为本生父母服期。则是凡无子而取同宗为后者。便以为己子。既为己子。则固可以承先祀而继统绪。初不论亲属之远近也。此先王制礼所以兴灭继绝。而天下之民归心焉者也。今永阳既为安嫔之蒙嗣。而取兴宁君为后。则是无子而有子也。既曰有子。则兴宁是嫡孙也。而可夺其宗乎。借曰永阳继后。舍近取远。非礼之正。而既不能正之于立后之日。则为其父母所子者。其可以不子乎。今欲以此之故。贬抑长嗣为别宗。而使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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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安嫔之祀。则名义不正。难以为训。非所以重宗法而明统绪也。其无乃非先王之制礼乎。议者多诿以国典所载。所宜遵行。臣等谨按。大典立后条。只言立同宗支子为后。而初不论族属之亲疏。则法制本意。昭然可见。而为注解者。执文迷指。误为之说。必以弟之子为后。然后可奉祖以上之祀云者。初非大典本文所载。而违背礼经。缪戾殊甚。非先王本意。恐不宜据其说而遵行也。臣等愚意窃谓永阳继嗣。自有兴宁。安嫔奉祀。不容他迁。至如祀事之不谨。则自可令宗簿纠劾。使不敢怠慢而已。岂可缘此而遽移其宗乎。且礼云。舅没则姑老不与于祭。永阳既没。则夫人当传家事于兴宁。而兴宁夫妇奉其先祀。允合情礼。无可疑者。臣等愚陋懵学。待罪论思之地。诚恐朝廷议礼有所未尽。而为天下后世所议。以为盛世之羞。是以。忘其谫劣而进其瞽说焉。伏惟圣明赦其狂僭而采其一得。不胜幸甚。
玉堂论尹百源移配劄(丁丑五月)
伏以谗说殄行。帝舜所堲。媢嫉妨贤。仁人深恶。
玉堂论尹百源移配劄(丁丑五月)
伏以谗说殄行。帝舜所堲。媢嫉妨贤。仁人深恶。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7H 页
著之典谟。垂训万世。古之圣贤恶恶之严。至于如是。曷尝敢以一时姑息之恩而少缓其讨恶之典。以误天下事哉。夫以尹百源怀蛇蠍之资。逞虿尾之毒。附奸作恶。贻祸缙绅。国之贼也。时之蜮也。先王昭示好恶。克正天宪。迸诸绝塞之外。不使接迹中土。真可谓仁人之能恶人。而允合乎帝王讨恶之典也。顷被宽恩。移配塞内。其于邦典。已为不严。今者又欲置之近邑。启奸邪之心。坠邦国之典。非先王之意。失政甚矣。争臣侍从。公议奋发。一国人情。小大业业。而 殿下独任己见。牢拒人言。必欲保养此竖。自求辛螫。臣等窃恐圣明于此。有未之思耳。赏罚者。天下之公器。典刑者。先王之成宪。 殿下纵欲贷此一竖。其如天下之公器何。先王之成宪何。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又曰。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人君奉天命讨有罪。非可以容一毫私意于其间者也。伏愿圣明遵先王之志。酌一国之情。奉天讨罪。而不敢以私意于其间。亟收成命。快从舆望。不胜幸甚。
玉堂请勿递复逆承旨劄(己卯四月)
玉堂请勿递复逆承旨劄(己卯四月)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7L 页
伏以政院者。国家之枢要。而 殿下之喉舌也。固以敷奏复逆为职。而不以奉令承教为能。其于命令政教之间。必审而察之。既允而后出之。乃其职事之所当然也。今李铢之事。系干赃贪。犯律至重。而徒以一辞證之不具。遽命释之。则赃律不严而国典于是乎坠矣。政院之所以不敢承命者。其意实欲行复逆之职而置 殿下于无过之地也。岂敢以君命为轻而沮遏之哉。古之人臣。有封还内降。缴还词头者。是岂轻君命而然乎。意在匡救其君而不使至于有过。乃所以为尊君之大者也。政院之意。实不外此。仰恃圣明。尽言不讳。而不自知其辞说之支离。固亦出于爱君之意耳。 殿下不能恢弘圣度。示以优容。乃反震之以雷霆之威。亟加罢递。省内一空。此实近古所无之事。其为圣明之累。不亦大乎。观听骇异。流闻惶惑。群情怀疑。百僚解体。臣等窃恐 殿下必有悔于此举也。近者乾文示警。垂象差忒。疠气流行。人畜消亡。天戒赫然。小大业业。臣等谓宜 殿下反身秖畏。克己从谏。一号令举措之间。必加审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8H 页
慎。毋使有毫发差谬。庶几下合人望。上当天心。而今者之举。乃至于此。臣等悼心失图。不知所以为圣明计也。臣等职在帷幄。昨日之事。未即匡救。其为失职。亦已大矣。犹恐圣明以此举措。为事之当然。则将至于惟其言莫之违。而代言之臣。无所效其职。君心肆于上。公论郁于下。而国非其国矣。其所关系。岂不重且大哉。是以。敢布愚悃。冀寤圣虑。伏愿圣明少留意焉。
答曰。承旨其渐不可长。不可不惩之。劄意当留意。
玉堂请勿递复逆承旨劄[再劄]
伏以人君之德。莫大乎敬以持己。恭以临下而已。盖居崇高之位。处亿兆之上。一有不敬则过失萌矣。一有不恭则骄吝生矣。可不惧哉。夫政院。为 殿下喉舌之臣。出纳惟允。复逆必审。其为任亦大矣。今以轻释赃吏之事。不取顺旨。而 殿下遽加威怒。或罢或递。略不迟难。至以逞私情抑君命为教。则是自轻其喉舌而不以诚信待下。其为骇听甚矣。而臣等犹谓 殿
答曰。承旨其渐不可长。不可不惩之。劄意当留意。
玉堂请勿递复逆承旨劄[再劄]
伏以人君之德。莫大乎敬以持己。恭以临下而已。盖居崇高之位。处亿兆之上。一有不敬则过失萌矣。一有不恭则骄吝生矣。可不惧哉。夫政院。为 殿下喉舌之臣。出纳惟允。复逆必审。其为任亦大矣。今以轻释赃吏之事。不取顺旨。而 殿下遽加威怒。或罢或递。略不迟难。至以逞私情抑君命为教。则是自轻其喉舌而不以诚信待下。其为骇听甚矣。而臣等犹谓 殿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8L 页
下乘一时之怒。不及致思。而旋即开悟。必且不远而复矣。伏见昨者之教。有曰。公么数臣。乃敢尔耶。臣等于此。尤不胜惶骇。窃恐 圣上有所未之思也。夫王者。有左右侍从之官以自开导。有耳目谏争之臣以自规正。盖虑己德之或阙而资其匡救之助也。是以。谦恭抑畏。屈己以礼之。虚心以从之。不惟从之。而亦不敢不敬之。不惟敬之。而亦不敢不信之。曷尝敢有一毫傲视自高之意哉。今斥喉舌为公么数臣。则傲视臣邻之失著矣。指奉职为轻君弄权。则欲人莫违之證见矣。以此临下。则群臣将救过之之给。承顺之不暇。谗谄面谀之日至。而法家拂士之日远。国家其何赖焉。书曰。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况以绳愆弼违之臣。而可以狎侮之心临之哉。大抵 殿下英睿出天。问学高明。而圣量未弘。英气太露。故命辞之间。浑厚不足。而严峻有馀。接下之际。谦恭未至。而独智先物。此于帝王进德之地。大有所妨。窃意 殿下不可不深省而矫揉之也。伏愿 殿下益笃持己之敬。加意接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9H 页
下之恭。平心易气。容受直言。凡有陈启论劄。毋徒曰留意知道而已。必因其言而反己自省。无或耻过作非。亟收罢斥之命。使一国之人。咸仰日月之更而无所憾焉。则群情胥悦。百僚竞劝。国歌和平之福。将自此而基矣。惟圣明留神焉。
答曰。劄辞当留意。罢职之命。则固未可收也。
玉堂论白仁杰上疏劄(己卯五月副应教时)
伏以臣等窃见白仁杰上疏。历说灾异之由。开陈时政之阙。其忧时感事之情。陈善纳诲之意。忠忱款悃。白首不渝。自上所宜改容而嘉纳焉。至其中论近事一条。指言搢绅彼此之势及其调和镇定之计。亦未为不可。但惜其不分皂白。而槩以以君子攻君子目之。此于事理。有所未然。盖朝廷士夫之间。论议可否之际。是是非非。各有所见。斯乃理势之自然。固非有心于分党也。上之人。伹当深察其公私之所在。而不眩于是非之大分。然后就其中而调剂抑剔。各有所宜。乃可以服人心而成镇定之功矣。固不可槩以分党而疑之也。抑今日搢绅之间。固未见
答曰。劄辞当留意。罢职之命。则固未可收也。
玉堂论白仁杰上疏劄(己卯五月副应教时)
伏以臣等窃见白仁杰上疏。历说灾异之由。开陈时政之阙。其忧时感事之情。陈善纳诲之意。忠忱款悃。白首不渝。自上所宜改容而嘉纳焉。至其中论近事一条。指言搢绅彼此之势及其调和镇定之计。亦未为不可。但惜其不分皂白。而槩以以君子攻君子目之。此于事理。有所未然。盖朝廷士夫之间。论议可否之际。是是非非。各有所见。斯乃理势之自然。固非有心于分党也。上之人。伹当深察其公私之所在。而不眩于是非之大分。然后就其中而调剂抑剔。各有所宜。乃可以服人心而成镇定之功矣。固不可槩以分党而疑之也。抑今日搢绅之间。固未见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79L 页
同寅协恭之象。谓之相攻击。则岂有是乎。至于其中逞私斥异。弄坏事体。而踪迹败露者。则亦当稍稍裁抑。暴白其过失。然后朝著得以安靖矣。此则一国之公论。又不可目以为相攻也。仁杰之疏。虽有所未备。而以 殿下之明睿。于此等事情。必已洞然而无遗也。昨日谏臣献劄。欲矫仁杰之弊。而讥诋过当。措语太峻。是虽出于力扶公论之意。而终未免失中之病矣。盖人之所见。有过有不及。一时议论。未能齐一。固亦事势之必然者。人主所当包容并蓄。裁制成就。不可遽以其太激而厌恶之也。伏愿 殿下留神焉。
答曰。省劄。具知论意。
玉堂请停熙政堂修理劄
伏以古者。台谏言及乘兴。则天子改容。诚以耳目之所托而其礼之不可以不重也。今当遇灾侧修之日。熙政堂之修广。诚未免不时之讥矣。谏臣论列。请停其役。则 殿下纳其言而寝其事。以待秋成。亦未为晚。而其于敬天灾礼台谏之道。两得而无歉矣。昨于工官之禀请。政院之
答曰。省劄。具知论意。
玉堂请停熙政堂修理劄
伏以古者。台谏言及乘兴。则天子改容。诚以耳目之所托而其礼之不可以不重也。今当遇灾侧修之日。熙政堂之修广。诚未免不时之讥矣。谏臣论列。请停其役。则 殿下纳其言而寝其事。以待秋成。亦未为晚。而其于敬天灾礼台谏之道。两得而无歉矣。昨于工官之禀请。政院之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0H 页
启辞。一则曰不可停。二则曰不可已也。是台谏之言不足为重。而将惟 殿下之所欲为。莫敢有救止之者。无乃有累于盛德乎。臣等职忝辅导。义不容默。伏愿 殿下克谨细行。优礼谏臣。特命姑停修理之役。不胜幸甚。
答曰。役事已始。土木狼籍。势未可姑停故也。玆不得从。
玉堂论朋党劄(己卯六月)
伏以臣等闻。朝廷者。政事之所出。言不可以不明辨也。故朝绅之间。可否是非。必当辨白。然后论议不歧。而政事得其理矣。今日朝廷之事。赖 殿下明睿。固已略有定论矣。顷者李珥之疏。其意虽主于调和。而其论反坠于一偏。措语颠错。有骇见闻。臣等初欲劄陈其谬。而 圣鉴既已洞照。纷拿辨释。又涉争较。故只于经席。达情而已。既已物情殊郁。舆言未已。臣等亦念是非不可不明。公论不可不伸。虽欲无言。有不容但已者焉。夫天下之不可乱者。是非也。小而庭除之内。大而朝著之间。莫不有一是一非互为得失。而治乱安危。于是乎分矣。至当归一。精义
答曰。役事已始。土木狼籍。势未可姑停故也。玆不得从。
玉堂论朋党劄(己卯六月)
伏以臣等闻。朝廷者。政事之所出。言不可以不明辨也。故朝绅之间。可否是非。必当辨白。然后论议不歧。而政事得其理矣。今日朝廷之事。赖 殿下明睿。固已略有定论矣。顷者李珥之疏。其意虽主于调和。而其论反坠于一偏。措语颠错。有骇见闻。臣等初欲劄陈其谬。而 圣鉴既已洞照。纷拿辨释。又涉争较。故只于经席。达情而已。既已物情殊郁。舆言未已。臣等亦念是非不可不明。公论不可不伸。虽欲无言。有不容但已者焉。夫天下之不可乱者。是非也。小而庭除之内。大而朝著之间。莫不有一是一非互为得失。而治乱安危。于是乎分矣。至当归一。精义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0L 页
无二。天下事宁有两是两非之理乎。当初义谦孝元之事。公私是非。固有在矣。及夫朝廷并令外补。此虽出于姑息之计。若于其后。举措稍平。公道不壅。则人情庶几可服。而朝著犹可以无事。区区二人之曲直。盖不足深辨。不幸而当时主论者。不思公天下之是非。而乘时附会。惟以抵斥孝元为事。恣意排摈。力行私计。作坏殊甚。朝家气象。索然顿异。于是人心愤郁。有识忧叹。一国之论。不谋而同。皆曰此是而彼非。则是固出于人心之自然。夫岂有心于私护孝元而屑屑然争二人之是非而已哉。第以今日在廷之臣。见识虽或有高下。持论虽或有缓焉。而其心则不过扶植公议。为国家计。而怪论百出。啾喧无已。时艰力弱。未知攸济。珥以经幄久侍之臣。不敢忘忧国之念。则所当开陈始末。明析事情。消其乖异而植其正论。使本然之是非。晓然明白。上裨圣聪。下定群情可也。乃不能然。而掇拾流传。张皇辞说。反以不诚不直。挥斥言者。而不暇念其本然之公论有不可乱也。噫。亦过矣。且其所谓惟圣人大贤。能不避嫌。孝元何人。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1H 页
乃敢直诋义谦。其言亦甚有病。人臣事君。所知者公耳国耳。其他则有不暇顾。宁可以避嫌为当然乎。若孝元之处事。虽或有过当。而亦不害为守职。如珥之说。则窃恐启后世谋身不忠之弊。非所以训人臣也。又谓国是者。一国之人。不谋而同是。而今则不然云者。语亦非是。合于人心之本然者。谓之公论。公论所在。则众寡非所论也。况今日之事。上自朝绅。下至韦布。苟有公心者。皆知是非之所在。初非有所怵诱而然也。其间虽或有异论者。不过蔽于所厚。昧于事实者耳。岂可以此诿之于或从或违。以为非公论而强定国是乎。今之论事者。亦是其是。非其非而已。固未尝有击驳已甚之举。如是而谓之倾轧可乎。其他辞气不平。病败自露。为异论赤帜者。不一而足。臣等固不敢喋喋枚举。以慁 圣听。第念珥尝见推于士类。固当望以为公议之助。而今乃诖误如此。流闻远迩。使人愦愦。论议愈岐。疑难日滋。此臣等之所以深忧永叹而发之于章劄之间者。非以为 殿下有所未莹于此也。诚愿 殿下深留圣虑。更加裁择。使公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1L 页
论恢张而士林和恊。则国家之事。犹有望也。抑臣等窃见今日之势。上自朝廷。下达四方。纲维荡然。法度废弛。如人大病之馀。元气澌顿。四肢百骸薾然不支。而隐病已锢于心腹之内。平居一呼吸一动静。且不能自由。一日发作。诚恐无药之可医也。当此之时。正使君臣相誓。坐以待朝。并心戮力。匡济艰难。犹虑势极难反而日力之不足也。而时运不幸。朝绅溃裂。数年之内。东西之说。辗转成痼。士大夫入而私论于家。出而公议于朝。其所致尽心力者。固不出此二字耳。至于利有所当兴。弊有所当袪。遗贤在野而君德无辅。掊克病民而邦本日削。刑政之不举。赏罚之无章。其他急时之务。皆有所不暇。而委靡不振。如日将暮。臣等实未知此果何等气众而竟作如何出场也。伏惟 殿下泂察时事之危。深惟宗社之计。亟思所以挽回转移之道。策励睿志。日新圣德。亲近儒学以自辅。图用忠贤以济务。责任公卿。率励臣工。莫不丕应徯志。奔走供职。夫如是则德如邮传。化同风草。而风采一变。庶政一新。国论不期一而自一。朝绅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2H 页
不期和而自和。危可使安也。衰可使兴也。呜呼。升降之机。安危之分。决于 殿下今日励志之如何耳。 殿下不于此时开通下情。奋然有为。而日往月来。元气潜消。至于留时失几。国势澳散。则虽欲悔之。恐无善后之计。此臣等之所大惧也。伏愿 殿下留神焉。
论宋应泂拟劄(己卯七月)
伏以李珥言论之失。言者论之详矣。至于代草白仁杰疏中一款之语。本出于闾巷流传之谈。不足掇拾以慁天听。臣以为此事就使有之。不过心有所怀。发之于书札间。相与往复耳。但当辨其所论之是非。不当发其隐而疑其心也。珥以经幄宝臣。爱君忧国。而谬于传闻。过怀忧愤。贡章论事。言多错误。论者非之。是也。然其心则出于忧世之念。非有他也。言者不察其心而嚣然排之。筵席之论。讥诮过情。已非美事。今者正言宋应泂。至欲发于弹论。斥之以回互诡秘事君不直之语。此等议论。殊无爱护善良之意。而颇有攻击不靖之气。恐非国家和平之福。臣窃深忧之。而又念闾巷往来文字之类。本
论宋应泂拟劄(己卯七月)
伏以李珥言论之失。言者论之详矣。至于代草白仁杰疏中一款之语。本出于闾巷流传之谈。不足掇拾以慁天听。臣以为此事就使有之。不过心有所怀。发之于书札间。相与往复耳。但当辨其所论之是非。不当发其隐而疑其心也。珥以经幄宝臣。爱君忧国。而谬于传闻。过怀忧愤。贡章论事。言多错误。论者非之。是也。然其心则出于忧世之念。非有他也。言者不察其心而嚣然排之。筵席之论。讥诮过情。已非美事。今者正言宋应泂。至欲发于弹论。斥之以回互诡秘事君不直之语。此等议论。殊无爱护善良之意。而颇有攻击不靖之气。恐非国家和平之福。臣窃深忧之。而又念闾巷往来文字之类。本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2L 页
非朝廷所宜闻知。发此论劾。尤恐大贻后弊。而殊非治世之象也。应泂之论。误朝生事。渐不可长。而台阁未有以正之者。昨日本馆处置之际。同僚亦或深知其弊。而虑致纷扰。终不敢显论。臣亦不敢立异。竟从僚议。臣之疲软不职。亦甚矣。虽然。臣之此言。非为珥分疏也。实为盛朝。忧其不靖之端。而欲杜后日之弊也。若不以悉陈于纩聪之下。使 殿下早加裁察。则非臣之所敢安也。
辞赐暇湖堂劄(己卯八月)
伏以小臣天赋朴愚。才不逮人。少不习辞。长复懒废。数行书札。犹未达意。一句诗语。未曾得成。此朝廷士大夫所共明知。臣不敢自隐。故顷于癸酉岁。忝备湖堂之选。已将实状。自陈控辞。圣鉴垂察。俯赐询问。而竟蒙改命。臣御恩感激。得以自安于愚分矣。不意今者。有司复以臣名备数于拣择之类。臣愚陋无庸。学业日退。加以疾病支离。益甚于前。厕迹近班。不堪陈力。残骸扶曳。狼狈可悯。更欲耽精书籍。刻意文词。以副国家储养之意。实非愚臣精力之所及
辞赐暇湖堂劄(己卯八月)
伏以小臣天赋朴愚。才不逮人。少不习辞。长复懒废。数行书札。犹未达意。一句诗语。未曾得成。此朝廷士大夫所共明知。臣不敢自隐。故顷于癸酉岁。忝备湖堂之选。已将实状。自陈控辞。圣鉴垂察。俯赐询问。而竟蒙改命。臣御恩感激。得以自安于愚分矣。不意今者。有司复以臣名备数于拣择之类。臣愚陋无庸。学业日退。加以疾病支离。益甚于前。厕迹近班。不堪陈力。残骸扶曳。狼狈可悯。更欲耽精书籍。刻意文词。以副国家储养之意。实非愚臣精力之所及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3H 页
也。臣徊徨思虑。自量甚审。所有赐暇恩命。决是不敢祇受。已于筵中。毕陈危恳。而复敢披沥心肝于章牍之间。伏乞圣慈俯烛愚悃。特 命改正。上谨国家储才之选。下全微臣量己之义。不胜幸甚。
答曰。可合故被选。不须辞。
辞赐暇湖堂劄[再劄]
伏以臣昨上劄乞辞湖堂之选。奉 圣旨不许辞免者。臣兢惶窘迫。若无所容。臣闻王者度才而授任。故庶官理。人臣量能而自处。故职业修。如或君不度才而唯虚名之为徇。臣不量能而唯受爵以不让。则旷官之患生。而鹈梁之剌起矣。臣虽无状。粗识斯义。实不忍以身蒙此耻。而贻旷官之患于清朝也。自 上必以有司之选为不谬。而臣之自陈。归于虚饰。夫臣本非林壑自重之人。投牒求举。干禄自进。曾所受职。苟或稍可自勉。则未尝以美官华秩而必辞。至于贪恋恩荣。厕迹玉署。久积尸素之诮。而尚不知辞退。其于量能修职之义。固已负愧而无可言矣。然而犹不敢自安于玆选。而干冒天威。至
答曰。可合故被选。不须辞。
辞赐暇湖堂劄[再劄]
伏以臣昨上劄乞辞湖堂之选。奉 圣旨不许辞免者。臣兢惶窘迫。若无所容。臣闻王者度才而授任。故庶官理。人臣量能而自处。故职业修。如或君不度才而唯虚名之为徇。臣不量能而唯受爵以不让。则旷官之患生。而鹈梁之剌起矣。臣虽无状。粗识斯义。实不忍以身蒙此耻。而贻旷官之患于清朝也。自 上必以有司之选为不谬。而臣之自陈。归于虚饰。夫臣本非林壑自重之人。投牒求举。干禄自进。曾所受职。苟或稍可自勉。则未尝以美官华秩而必辞。至于贪恋恩荣。厕迹玉署。久积尸素之诮。而尚不知辞退。其于量能修职之义。固已负愧而无可言矣。然而犹不敢自安于玆选。而干冒天威。至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3L 页
再至三。岂以文词之选。为重于劝讲之地哉。诚以平生所习。仅在章句。至于文词。未尝致意。蒲柳易衰。精力已耗。更欲策励疲钝。从事词藻。决是有所不能矣。至于叨窃华宠。孤负恩意。而居官废事。罪戾随之。此臣之所甚惧。而不敢不以实情陈达者也。东晋王述每授职。未尝虚让。其所辞必于所不受。臣以不肖。窃附王述之义。既知不称而控辞至此。则其所受恩命。决无祗受之义。伏乞圣慈怜察愚恳。特命改正。
玉堂请频接臣僚劄(己卯十月)
伏以前日筵中。伏承 上教。人君当常接见臣下。不必讲书时也。臣等窃伏思之。此诚圣王之言也。不胜感激之至。伏念古昔帝王。视臣下如手足。其朝夕接遇。情意交孚。有如家人父子之相亲。至于虫飞而会盈。日出而视朝。朝退而路寝听政。左右辅弼。前后疑丞。罔非正人。承弼厥辟。故主德日进。而臣职不懈。降及后世。人主常居深宫。所与处者。不过女子寺人之流。而其与士大夫相接。则只有经筵一事而已。治不逮古。实由于此。至于我朝。列圣相承。规模宏
玉堂请频接臣僚劄(己卯十月)
伏以前日筵中。伏承 上教。人君当常接见臣下。不必讲书时也。臣等窃伏思之。此诚圣王之言也。不胜感激之至。伏念古昔帝王。视臣下如手足。其朝夕接遇。情意交孚。有如家人父子之相亲。至于虫飞而会盈。日出而视朝。朝退而路寝听政。左右辅弼。前后疑丞。罔非正人。承弼厥辟。故主德日进。而臣职不懈。降及后世。人主常居深宫。所与处者。不过女子寺人之流。而其与士大夫相接。则只有经筵一事而已。治不逮古。实由于此。至于我朝。列圣相承。规模宏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4H 页
远。迥异前代。如 世宗大王。常坐勤政殿。数召大臣。励政图治。黄喜许稠。公退不敢解衣。 成宗大王。数召宰臣近臣。讲论经义。通宵不倦。以至 中庙朝。承旨启事。不令内侍传语。此等规模。深得古昔帝王之遗意。后圣之所当遵守而勿替者也。今虽未能尽复此礼。但令接见士大夫之时多。则自然有益。自今清昼万几之暇。乙夜燕閒之馀。不时宣召臣僚。或讨论文字义理。或商确治道得失。不必讲书。只要常常接续久之。必有薰陶涵泳之效。伏愿殿下深留圣意。
玉堂论成世章讥议道学劄(己卯十二月)
伏以 殿下临政忧勤。十有三载。治不加进。泽不下究。上下不交。人心邪僻。天戒赫然。变异叠至。衰替之渐已见。而莫之省忧。臣等遭逢圣主。叨冒帷幄。不能开发聪明。赞襄熙载。上有尧舜之资。而下有叔季之忧。疚心疾首。悲愤填臆。请得粗陈一二。惟 殿下少垂察焉。夫国家之事。至于今日。如大病之人。元气澌顿。一身之中。无一毛一发不受病者。朝纲涣散。刑政不肃。
玉堂论成世章讥议道学劄(己卯十二月)
伏以 殿下临政忧勤。十有三载。治不加进。泽不下究。上下不交。人心邪僻。天戒赫然。变异叠至。衰替之渐已见。而莫之省忧。臣等遭逢圣主。叨冒帷幄。不能开发聪明。赞襄熙载。上有尧舜之资。而下有叔季之忧。疚心疾首。悲愤填臆。请得粗陈一二。惟 殿下少垂察焉。夫国家之事。至于今日。如大病之人。元气澌顿。一身之中。无一毛一发不受病者。朝纲涣散。刑政不肃。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4L 页
军民愁苦。居圉荒虚。水旱连仍。疠疫流行。臣等未知此何等形也。顷日流星告警。大如瓮盎。声耀震赫。摇撼地轴。天之示戒。吁可骇惧。而数日以来。昏雾四塞。沈郁不解。黝云掩翳。白日无光。臣等未知此何等影也。而 主上未下罪己之言。庙堂不闻动色之戒。谏诤日壅。刑法无章。曾不思修省改纪。以答天意之万一也。抑今日朝廷大小臣僚。寅恊之风未加。而忧虞之象已著。前日筵中。特进官成世章进言。以慕古学问为年少辈之閒语。以知识阅历为旧臣之晓事。妄生邪议。区分老少。眩诬 圣聪。排沮士气。其言杂乱无稽。甚不足听。而自上遽以不直切而切中时习。臣等未知 殿下果以其言为是耶。夫朝廷臣僚。无非天职。安有宰相侍从老臣年少之别哉。但当合为一体。揆事论理。惟其是者是之。非者非之而已。今必以老臣年少。为所趣之各异。则是朝廷上下。自为间隔。而气象已为不美矣。且所谓慕古学问者。乃士类之所为也。若以是为年少之虚谈而指为疵病。则所谓老成旧臣者。乃舍此而务他耶。噫。慕古学问者。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5H 页
人纪之所以立。而国之所恃以为国者也。今乃指以为閒言语无裨补。则必欲使士大夫。皆不悦古道。皆不务学问。而遗君后国。荣己肥家。风靡波荡于声利之场。然后为快于心耶。此说之行。大非国家之福。与宋季王淮陈贾讥斥道学之论无异。实非清朝之所宜有。 殿下傥以其年老昏耗。曲赐优容。而不欲加责则亦已矣。顾乃以为直切而奖之。臣等窃恐圣明思之或未审也。人主好恶。不可不慎。流闻四方。观听疑骇。将有以窥 殿下之浅深。学古抱道之士。犹恐入山之不深。而嗜利无耻之徒。弹冠相庆欲逞其志。则国家何所赖焉。臣等窃观近来朝廷之上。清论不张。士气日卑。庸庸碌碌。旅进旅退。侍从未见折柳之谏。诤臣不闻攀槛之忠。政事之得失。生民之休戚。亦未有明目张瞻。为 殿下极言之者。所谓慕古学问者。能有几何人哉。臣等唯恐此个气脉。将至于断绝。而无以为国也。当此之时。正使褒纳狂直。诱掖尽言。犹恐委靡之习不可复振。而遂至于衰替。今乃以好恶明示百官。臣等恐士气之索尽而国家无所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5L 页
恃也。伏愿 殿下深思长虑。寅畏天戒。历观古今。澄源正本。明大易消长之几。得仁人好恶之公。使邪说不得作而人心归于至正。君臣相誓。上下交和。包罗群策。恊志图理。则下慰人情。上当天心。衰替可兴而隆平可期。百异可消而众祥可致矣。臣等无任激切析恳之至。
玉堂论成世章讥议道学劄[再劄]
伏以臣等伏读 圣批。曰。世章之言。非讥其真慕古学问者。盖指其假托学问羊质虎皮之辈也。窃念慕古学问者。士大夫之美事。而国之所颖而为国者也。士大夫慕古学问。而礼义之风行则其国安。士大夫不务学不慕古。而唯迩言是争则其国危。此古今之所同也。其或不幸而于士大夫之中。一有口谈周孔之言。身履蹠蹻之行。冒真售伪。欺世沽名。如黄允之于汉。陆棠之于宋。则斯真所谓假托羊质之辈。诚上之人所当嫉也。然此亦有说焉。若有公心察识。明智先烛。拣别淑慝。培植正道。则固是正人之论。而亦可谓之直切矣。其或懵学丑正。媢忌良善。泛加修工。以矫伪之名。将以厚诬一世之人。则斯
玉堂论成世章讥议道学劄[再劄]
伏以臣等伏读 圣批。曰。世章之言。非讥其真慕古学问者。盖指其假托学问羊质虎皮之辈也。窃念慕古学问者。士大夫之美事。而国之所颖而为国者也。士大夫慕古学问。而礼义之风行则其国安。士大夫不务学不慕古。而唯迩言是争则其国危。此古今之所同也。其或不幸而于士大夫之中。一有口谈周孔之言。身履蹠蹻之行。冒真售伪。欺世沽名。如黄允之于汉。陆棠之于宋。则斯真所谓假托羊质之辈。诚上之人所当嫉也。然此亦有说焉。若有公心察识。明智先烛。拣别淑慝。培植正道。则固是正人之论。而亦可谓之直切矣。其或懵学丑正。媢忌良善。泛加修工。以矫伪之名。将以厚诬一世之人。则斯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6H 页
乃丧邦之言。明主之所当深恶而痛绝之者也。窃观世章之意。泛指经席之上。凡有陈说义理。商论时政之类。皆谓之假托之閒语而无补于世。必若此言。则循常习故。同流合污。无义理无是非者。乃为真实而有补乎。自古及今。流俗之人。嫉恶士论者。必以假托目之。举一时清流。加以矫伪之名。昔宋孝宗时。郑丙陈贾请禁道学。以为假名济伪。肆为诡异而讥斥之。学士尤袤言于帝曰。此名一立。贤人君子欲自见于世。一举且入其中。俱无得免。岂盛世所宣有。帝曰。道学岂不美之名。正恐假托为奸。真伪相乱耳。盖自昔奸人诬善之言每如是。而世主惑之。皆以士类为假托而恶之。殊不知堕奸人之计。绝天地之纪而国随以亡也。呜乎。尚忍言之哉。 圣上洞鉴古今。靡有遗情。诚愿超然远览。眇然深思。有以真知幕古学问者之不可恶。而世章之言为可恶。则非但士林之福。实为宗社之福也。伏读 圣批。又曰。人有切己之言。所当反顾内省。 圣教真切如此。臣等虽昏愚。岂不知感激于中乎。第以世章之言。非干臣辈之一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6L 页
身。是乃诬陷良善。诖误人主之论。人主苟以为直切而信之。则贻祸一时。遂为正道之害。亦不为难。臣等虽欲内顾怀惭。隐默不言。其如负 殿下误国家何哉。虽然。臣等俱以谫陋。行己无状。忝在帷幄。职居辅导。不能开发 圣上尊德乐道之志。而反有以成其鄙薄儒士之习。此实臣等之罪。不敢自赦。伏愿亟赐斥退。以为假托学问羊质虎皮者之戒。而褒崇正直。亲近贤德。搜扬幽隐。奖进恬退。毌使一世善类。泛蒙假托之名。以为清朝之羞。不胜幸甚。
玉堂请停禫后陈贺劄(己卯十一月)
伏以 圣上三年在疚。制毕谅闇。神明扶佑。 玉体康宁。凡有血气者。孰不愿咸造在廷。以贺无疆之庆。第念臣子之于君父。不欲一日处于非礼之地。今玆禫后陈贺。非唯古所未闻。揆诸天理人情。大有所未安者。诚以吉凶之礼。不可并行。歌哭之节。不可同日故也。百僚陪祀。馀哀未尽。慰班才撤。贺仪旋举。未知 圣上之孝思。有安于是乎。朝祥暮歌。夫子讥之。今日之举。无乃类是。夫节文仪则。务求至当。虽祖宗制礼。
玉堂请停禫后陈贺劄(己卯十一月)
伏以 圣上三年在疚。制毕谅闇。神明扶佑。 玉体康宁。凡有血气者。孰不愿咸造在廷。以贺无疆之庆。第念臣子之于君父。不欲一日处于非礼之地。今玆禫后陈贺。非唯古所未闻。揆诸天理人情。大有所未安者。诚以吉凶之礼。不可并行。歌哭之节。不可同日故也。百僚陪祀。馀哀未尽。慰班才撤。贺仪旋举。未知 圣上之孝思。有安于是乎。朝祥暮歌。夫子讥之。今日之举。无乃类是。夫节文仪则。务求至当。虽祖宗制礼。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7H 页
苟有未莹。后嗣继志。要不厌改。况此陈贺。五礼仪注所未登载。而 殿下乃欲强援中间谬例。废先王之中制。拒一世之公论。臣等不识 圣意之所在也。臣等非敢变更旧章。祇欲使 殿下遵守成宪。非敢好生异论。祇欲使 殿下曲尽情文。以 殿下之圣明。何所蔽而不为之快从乎。伏愿 殿下远遵 献陵之盛心。近循己巳之圣断。以全大体。中外幸甚。
玉堂因虹变陈戒劄(辛巳二月应教时)
伏以 殿下以上智之圣。承大有之业。聪明足以有临。刚毅足以有执。临政愿治。十有五年。行义未过。令闻彰信。宜其有以振起颓纲。恢弘功业。民安物阜。颂声并作。而奈何政教颓弛。命令不行。军民愁苦。风俗偷败。灾怪切迫。饥疫日臻。衰替之象已形。升平之效未著。间者白虹之变。见于惕励之日。臣等愚昧不识。 殿下何所负于天人而警告之至此极耶。 殿下有论道之臣。有承弼之任。有振肃绳紏之职。有从容启沃之官。上不能将顺开导精白。以承休德。下不能明扬激浊奋起。以修职分。悠悠泄泄。架漏牵
玉堂因虹变陈戒劄(辛巳二月应教时)
伏以 殿下以上智之圣。承大有之业。聪明足以有临。刚毅足以有执。临政愿治。十有五年。行义未过。令闻彰信。宜其有以振起颓纲。恢弘功业。民安物阜。颂声并作。而奈何政教颓弛。命令不行。军民愁苦。风俗偷败。灾怪切迫。饥疫日臻。衰替之象已形。升平之效未著。间者白虹之变。见于惕励之日。臣等愚昧不识。 殿下何所负于天人而警告之至此极耶。 殿下有论道之臣。有承弼之任。有振肃绳紏之职。有从容启沃之官。上不能将顺开导精白。以承休德。下不能明扬激浊奋起。以修职分。悠悠泄泄。架漏牵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7L 页
补。使 殿下有为之志不就。而国势渐入于陵夷。无以答天心而慰民望。臣等窃不胜其太息流涕。深为 殿下伤惜焉。 殿下亦尝慨然发叹。思所以振起者乎。臣等愚虑。窃谓今日之事。既不可以欲速而急。又不可以后时而缓。所以不可急者。天下事非一朝奋发意气之所能为也。所以不可缓者。吾之所以修己致治之诚心。不可以一日忘也。顷者圣念惕悟。仁心蔼然。罪己诚切。群情孚感。忧民恻怛。远迩咸悦。以至延礼草野。收召俊彦。而四方皆知 殿下急贤图理之盛心。一两月间。朝野跂想。万姓欣瞻。风动之化。栖于桴鼓。非甚盛德。何以至此。臣等愿 殿下不必他来。反诸身而加省焉。知此一念之发为天理也。则涵养以培植之。问学以开达之。提撕接续而毋使间断。终始惟一而罔有作辍。有爱民之心。则必推而广之。不至于大行先王之政。弘济苍生。则不止也。有好贤之心。则必扩而充之。不至于尽用一世之才。共理天工。则不已也。严恭寅畏。收拾精神。常使清明在躬。物欲退听。圣体康宁。圣志日新。而又能尊礼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8H 页
贤士。亲近儒臣。讨论经义。商确世务。开广聪明。恢张言路。使嘉言谠论。毕进于前。而裁度用中。以通上下之情。又能申警大臣。董率百僚。同寅协恭。图事揆策。以趋百姓之急。以成天下之务。则谁敢不丕应傒志。惟 殿下所欲为哉。呜乎。 殿下有可为之资。居得治之位。岂忍因循退托。玩愒岁月。使二百年艰大之业。日趋于衰乱之地而莫之图耶。伏愿 殿下乘此惕悟之几。益懋求理之诚。振拔缉熙。奋庸熙载。图恢百世之策。允答万民之望。以慰于祖宗。以对于上天。
答曰。天灾示警。心切渊冰。得见谠论。良用嘉焉。予虽不淑。当为留省。
玉堂请礼宴勿用女乐劄(辛巳三月应教时○同僚柳成龙卢禛金晬李元翼。)
伏以王者。严恭寅畏。天命自度。齐明盛服。非礼不动。至于不正之色。非礼之声。则必屏而远之。不使一接于视听。所以清天君而一天德也。是故。圣人告颜子以四代礼乐。必戒之以放郑声。先儒为之说曰。一日不戒则法坏矣。孔子为政
答曰。天灾示警。心切渊冰。得见谠论。良用嘉焉。予虽不淑。当为留省。
玉堂请礼宴勿用女乐劄(辛巳三月应教时○同僚柳成龙卢禛金晬李元翼。)
伏以王者。严恭寅畏。天命自度。齐明盛服。非礼不动。至于不正之色。非礼之声。则必屏而远之。不使一接于视听。所以清天君而一天德也。是故。圣人告颜子以四代礼乐。必戒之以放郑声。先儒为之说曰。一日不戒则法坏矣。孔子为政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8L 页
于鲁。齐人归女乐。则明日遂行。圣人之于淫声美色。其深恶而痛绝之也如此。我国之有女乐。非礼也。特出于沿袭之陋。而未能荡涤。已为盛治之累。至用于法殿礼宴。则又非祖宗常法。是以。我 世宗 成宗。皆常有勿用之教。至于 中庙。首用儒臣之议。一切停罢。夫以先圣之所戒如彼。 三宗之所训如此。岂非今日之所当遵守者乎。况严临正殿。引接远人。羽仪森列。观听攸属。所谓见礼乐而知德政者。将于是乎在。其不可不慎也明矣。彼靡曼淫哇之乐。何为设于斯。以亏肃穆之仪。启外夷之侮哉。谨按。五礼仪所谓曲舞者。非指女伶也。祖宗朝用歌舞童教习。用于礼宴。此旧典也。今不遵旧典。而反指曲舞为女伶。乱先王之正礼。臣等窃惑焉。伏闻 圣教。有曰。此非生民利害所系。臣等闻奸声乱色。君子不迩。远色修身。所以劝贤。今以声色眩惑之事。为非利害所系而忽之。则得无昧于澄源正本端己出治之意。而所谓生于心害于政者。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此尤臣等之所大惧也。臣等忝在讲说之地。方以经世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9H 页
之典。进讲于 殿下。而不能救正此事。则是大失圣人放郑声之义。而为得罪于经训矣。伏愿 殿下远法圣训。近遵旧典。快从公论。屏去淫慝。使臣僚耸瞻。远夷感化。
玉堂请礼宴勿用女乐劄[再劄]
伏以 圣批有曰。古今礼乐不同。异国风俗不侔。不必泥滞前古。效嚬上国。臣等以为古今礼乐。固有损益。乃有于文质之间。若夫郑声之乱雅。桑濮之亡国。斯乃先圣之所恶。有国之至戒。其不可诿以古今之不同也明矣。中国礼义之所出。我国虽在海外。而慕向有素。比年以来。凡百文为。动法华制。何独于女乐一事。诿诸风俗之不侔而尚沿陋习乎。此臣等之所未解也。 圣批又曰。革去非难而恐滋喜事之习也。臣等以为国家设耳目论思之职。固将使之补拾阙遗。匡正百度也。其随事论列。要欲纳君于无过之地。初非喜事而然也。今当只论其事之可革与否耳。若其可革而革之。则足以昭圣德而慰人望。何嫌于喜事之习哉。傥使群臣见 殿下之纳谏。而争欲献替绳紏。则适所以增直
玉堂请礼宴勿用女乐劄[再劄]
伏以 圣批有曰。古今礼乐不同。异国风俗不侔。不必泥滞前古。效嚬上国。臣等以为古今礼乐。固有损益。乃有于文质之间。若夫郑声之乱雅。桑濮之亡国。斯乃先圣之所恶。有国之至戒。其不可诿以古今之不同也明矣。中国礼义之所出。我国虽在海外。而慕向有素。比年以来。凡百文为。动法华制。何独于女乐一事。诿诸风俗之不侔而尚沿陋习乎。此臣等之所未解也。 圣批又曰。革去非难而恐滋喜事之习也。臣等以为国家设耳目论思之职。固将使之补拾阙遗。匡正百度也。其随事论列。要欲纳君于无过之地。初非喜事而然也。今当只论其事之可革与否耳。若其可革而革之。则足以昭圣德而慰人望。何嫌于喜事之习哉。傥使群臣见 殿下之纳谏。而争欲献替绳紏。则适所以增直
东冈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9L 页
士之气。而彰朝廷之美耳。亦何嫌之有焉。况此女乐之用。初非祖宗之常典。 世祖朝。特出于权时之事。其后因循不能改正耳。至于 成宗。听言官之论而下教勿用。当时徒见忠谠竞劝。圣美益彰而已。未闻以此滋喜事之习也。今 殿下亦当法 成宗耳。何患乎群臣之喜事哉。至如弹击官邪。指陈得失。是固台谏之职耳。但当公听广纳。可否从违。一循乎理而已。若以一人之被劾。遽疑人心之不淳。则恐乖于设置台谏之本意。而使将雷同比周。公议不行。其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况直㨿所闻。无所回避。乃言官之体也。如唐介之劾彦博。直斥宫禁之事。是固出于人臣忘身纳忠之诚耳。岂有心于击去而托言者哉。近者 殿下乐善如不及。从谏若转圜。言官遭遇盛际。思尽其职。正当恢张圣听。以来忠谏之路。不宜引喻失义。以沮直臣之气也。伏愿 殿下屏去旧见。虚心察言。荡涤邪淫。以正朝仪。优容谠直。以扶清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