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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集卷之五 第 x 页
东野集卷之五
疏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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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谏院疏引嫌。兼论春坊径出疏。
伏以天祐 宗祊。 圣候遄复。 睿诚所格。 缛仪诞举。匝域含生之伦。孰不欢抃。仍伏念臣以岭外孤寒之踪。幸逢明时。猥忝科名。而揣才量分。实不堪为当世之需。屏伏乡庐。于今七年馀矣。意外柏府新除。遽及于适会入城之日。臣闻 命骇惶。罔知攸措。臣亦有廉义。岂不知循墙以避。露章自列。亟明人器之不相称。而顾臣逖违 天陛之馀。自不胜一觐 耿光之愿。昧然出肃。今已屡日。至于因仍蹲据。岂臣计之所敢出哉。臣之才具不足以补衮阙。风力不足以纠官邪。随众登筵。秪是誊传古纸。而昨日草草数语。亦未免徒拾陈腐。则至蒙嘉纳之 恩批。臣实有感愧交切者。臣既重入 脩门。粗伸微悃。人臣之至愿毕矣。以臣滥厕迩列。 恩秩又及于臣父。人子之荣幸极矣。只有归对老父。感祝 天恩。图所以为安分无辱之道。方将治疏乞免之际。伏见谏臣之章。有论列关西科事。而以至无一人謦欬为言。噫。科场之体何等严重。而违格不拔。实关后弊。谏臣之所慨然。乌
伏以天祐 宗祊。 圣候遄复。 睿诚所格。 缛仪诞举。匝域含生之伦。孰不欢抃。仍伏念臣以岭外孤寒之踪。幸逢明时。猥忝科名。而揣才量分。实不堪为当世之需。屏伏乡庐。于今七年馀矣。意外柏府新除。遽及于适会入城之日。臣闻 命骇惶。罔知攸措。臣亦有廉义。岂不知循墙以避。露章自列。亟明人器之不相称。而顾臣逖违 天陛之馀。自不胜一觐 耿光之愿。昧然出肃。今已屡日。至于因仍蹲据。岂臣计之所敢出哉。臣之才具不足以补衮阙。风力不足以纠官邪。随众登筵。秪是誊传古纸。而昨日草草数语。亦未免徒拾陈腐。则至蒙嘉纳之 恩批。臣实有感愧交切者。臣既重入 脩门。粗伸微悃。人臣之至愿毕矣。以臣滥厕迩列。 恩秩又及于臣父。人子之荣幸极矣。只有归对老父。感祝 天恩。图所以为安分无辱之道。方将治疏乞免之际。伏见谏臣之章。有论列关西科事。而以至无一人謦欬为言。噫。科场之体何等严重。而违格不拔。实关后弊。谏臣之所慨然。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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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已也。臣亦忝在言地。未及论启。溺职之失。已无可言。且伏闻春坊诸臣。缘臣所奏。至有径出之举。臣于当初。徒激忧爱之悃。未顾忌讳之门。而亦不过泛论极选之意而已。不至于指斥见带讲官。则以此引嫌。无或过重。臣之见事迷甚。触处生疣。不合耳目之实。尤于斯著矣。伏乞 圣慈速赐镌递。以重名器。以靖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兢惕祈恳之至。
拟辞职。因明昔年被诬疏。
伏以臣以讼愆屏野之身。踪迹之不近京辇。今已七年之久。臣亦有秉彝不昧之天。则逖违文陛。岂曾无一段犬马之恋乎。矧今蓂春渐阑。宝历弥卲。遥想 天颜亦非昔时。则云天在望。寸丹徒激。每诵古人北望君臣隔。南来母子同之句。为之兴怀而已。不孝罪深。又经本生亲草土。神明所憝。慨廓何及。惟是臣父今年恰满七十一矣。守分穷巷。尽欢高堂。虽菽水残瀡。不能无瓶罍之耻。而樵渔与混。粗足为全归发肤之图。有何一分微谅可及于经理世务也。即者伏奉承政院成贴。以臣为某官。斯速乘驲上来者。臣闻 命以来。感惶交极。父子相对。踖踧靡措。殆无异越人之却走章甫。海鸟之眩视钟鼓。盖不惟本分之所踰
拟辞职。因明昔年被诬疏。
伏以臣以讼愆屏野之身。踪迹之不近京辇。今已七年之久。臣亦有秉彝不昧之天。则逖违文陛。岂曾无一段犬马之恋乎。矧今蓂春渐阑。宝历弥卲。遥想 天颜亦非昔时。则云天在望。寸丹徒激。每诵古人北望君臣隔。南来母子同之句。为之兴怀而已。不孝罪深。又经本生亲草土。神明所憝。慨廓何及。惟是臣父今年恰满七十一矣。守分穷巷。尽欢高堂。虽菽水残瀡。不能无瓶罍之耻。而樵渔与混。粗足为全归发肤之图。有何一分微谅可及于经理世务也。即者伏奉承政院成贴。以臣为某官。斯速乘驲上来者。臣闻 命以来。感惶交极。父子相对。踖踧靡措。殆无异越人之却走章甫。海鸟之眩视钟鼓。盖不惟本分之所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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轶。心不能自安。亦以一番风涛之馀。更不敢轻理孤樯故也。抑臣尝见宋臣苏轼之上神宗书。曰未信而言。圣人不与。交浅言深。君子所戒。当时天下之事。岂无大于买灯一事。而轼之独区区以此为先者。姑将有待而然。及其累赦不诛。知其既已许之然后。始以所谓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者。深言于万言疏中则今如臣者。亦岂无耿耿忧爱之忱。自勉于㓒室平居之日。而所不敢知者。言之见信与否。交之深浅如何耳。臣不暇远引。请以臣之昔年所经历者。仰首公诉焉。倘蒙天地父母怜其愚而恕其僭。赦而不诛。终或有许其深言之几。则私不必大害于公。疏不必不忠于戚。伏愿 殿下深察疾痛之号。特垂盖高之听焉。臣本下品庸流。至劣至陋。技止雕虫矣。才蔑华国矣。不有揭厉之 恩波。何能激仰青云耶。 至尊亲鉴别。偶同朱晦翁之末第。能免赴河鬼。都是宋仁宗之殊私。顶踵毛发。俱属造化。图报无地。一死奚惮。况臣前后之昵侍 耿光也。东野引用。 嘉其迂远之自首。则特 许以纯实岭人。堂后滞直。 知其荣还之时急。则亟 命其望代京人。又如厅注书为人可爱之 教。至烦顾谓近侍。越行诵不敢欺君之语。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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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案称是。东野先生之亲呼而 玉音郑重。试券 命诵之遂停。而 天意丁宁。臣是何人。遽尔得此于初见君父之日乎。通籍十一年。感 君恩如一日。而中间之获谴寻乡。诚出不意。至今追惟。犹有馀悸。盖当初 圣怒。只为禁喧郎之不谨。而禁喧记初划再划之时。臣名尚不入焉。末竟被勘。只在禁喧事推诿。而禁喧郎之推诿。亦自有初划再划者。则臣只是侍卫班中入直骑郎也。禁喧之名。元不相关。推诿之目。尤何可拟。第臣之所万万感幸万万悚惶者。实在于此何也。当日第三 传旨中。不曰推诿禁喧郎。而只以推诿骑郎并记过为 教者。是必入直骑郎之初不干于禁喧事。及慢 命禁喧郎之自有其人。固已照烛于 天日之下。是则犹可感幸。而独骑郎而亦混谓之推诿。是深悚惶处也。推诿之目。本出于厌避禁喧。则厌避者诚罪也。使臣果载于禁喧划出中而终始厌避。则推诿之罪。固有不敢辞者。第今既以骑郎目之。而知其非本来禁喧之人。则以侍卫班立在之骑郎。而混谓之推诿于禁喧事者。无或有事面径庭。名实矛盾之迹乎。如以臣据事理争执之故。而辄以推诿罪之。是越俎之尸祝。无嫌于代人。而宋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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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不必见笑于千古。其可乎哉。臣亦于 威颜咫尺之地。不暇仓卒分疏。既以推诿自服。而其实有不必然者。臣请冒万死而毕陈之。盖当日侍卫班未排之前。记过之令。已出骑堂韩光会入班之后。禁喧记始划出。而初划出之洪相圣密议光会。图避决棍。再划出之金光遇以洪重孝姻亲。连臂光会。终不肯替当。臣于侍卫之班。目见其外面搜索。而中实庇覆。心切痛伤。以为 国纲何乃至此。那意骑堂之勒而驱之。必令替受人罪者。乃反撞着于本不在划出中之臣身耶。 举动令出。其间恰过数食顷。则 天威震叠之下。禁喧郎之终不现形也。是无前变怪。渠辈亦人耳。胡宁恣为此也。至其 严旨屡下。终不可不塞责。则遂刱出陷人伸私之计。爱恶之所相悬。黑白之所俄换。而禁喧不谨之罪。必欲归之于初不划出之骑郎。噫。禁喧郎之得罪。而他骑郎如可替当无辞。则初何必别立名称。亦何待划出为哉。徒缘臣巧黠自谋。不及相圣。嘱托自避。不及光遇。而光遇亦知臣遐乡孤踪。墙壁无可顾藉。故欲为此软地插木也。始焉以甘言诱之。中焉以威势胁之。而远立侍卫之人。终不可责之以禁喧。则以臣名必为划出者。乃最后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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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此事。实为前头解人言眩 天聪之图。而种种情态。不亦可恶矣乎。真个划出。既至于再度。则彼相圣之避匿。光遇之隐映。岂不是真个推诿。而独臣之最后划出者。必使之出当其最初记过。有若自初名在划出。自初罪在推诿者然。莫非光会所诪张。宁不痛心。噫。以臣为据事理争执则诚有之。谓之推诿则暧昧矣。以臣为不从其威胁则可也。谓之推诿则诚不然矣。与相圣光遇同为被勘。则亦奈何。而焉有怙纵者晏如。眚灾者独先被律乎。渠亦反而自求。终不得其说。则末乃以门内外禁喧郎各异之语。复与其阿好者唱和之。是不过做刱遂非。證成门内事属臣之语。而设令有此例。臣则非但初无禁喧记划名之事。 大驾方戒之际。入直郎侍卫。亦不可全然阙矣。岂以朝廷自足之臣。而一身二役。必责于一门之内乎。况门外事。曾无相圣辈主管。一时喧闹。至烦 圣心之再度激恼。而禁喧不谨之罪。又使臣独当。则其为说尤岂非诐遁之甚乎。当日被勘之前。臣不胜惊怪。直入面质于相圣坐处。则虽以相圣之自言。亦曰闻命即来。来在大监之座云。而光会及光遇亦在其座。谈笑自奇。所见妖恶。所谓大监者。即光会也。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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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来之二人。而诿以不入。必欲以元不干涉之人代入弥缝。噫。光会私人之得罪决棍。固亦可惜。而独不念所可惜者。最是 君上之见瞒乎。光会之谈笑自奇。不过诬人瞒 君。而市德色于相圣光遇而已。相对瞬目。路人所知。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臣果以此诘由于光会曰。大监几年秉国之成。而幺么事。亦用爱憎。此身之生死不论。大监秉德之偏。何至如此。虽赏赐相圣之物。他人亦不可横受。不惟受之者无谓。只畏复命迟延之罪。而必使他人横受。则大监当以为如何。使相圣负犯。有大于图避决棍。 圣上处分。有加于记过推考。则大监亦将随处左袒。勒使人替当而全不顾忌乎。相圣之即刻入来。大监亦有耳亲闻。而来坐大监前之禁喧郎。其必以不来为诿何也。禁喧记中前后划出。自有序矣。吾将持此上闻云云。则所谓光会亦自服。其最末后始划臣名。要以瞒过 君上。又急招该吏。抹去臣名。还以相圣划出。此则无他。渠亦见 传旨中推诿骑郎并记过之云。实所以深烛本禁喧之自在。故又以为此荧惑 上前计也。不然。以光会之必欲挤臣陷臣。而宁有禁喧记抹去之理乎。光会且曰事急之故。不得已有此。而只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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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达。俾无葛藤云。噫。葛藤之虑。是渠自谋之周而忙后错了。岂必渠之真心。初划出再划出。俱在禁喧郎记过之后。而臣名本不在其中。则毕竟置相圣光遇。而独以臣归之推诿者。权臣所为。节节可駴。奈之何洪乐纯又助之澜也。乐纯以该房承旨。出来于光会推考之后。而尽驱几十逻卒。亦欲捉臣替棍而后已。同被问备之谴。岂不可虑。而同归陷人之失。亦非细故。则权臣指挥之下。虽不敢强咈。其必以门内外异禁喧者。又从而为之辞者。噫噫何其甚也。臣于当初。岂不欲仰首鸣冤。而第以自初禁喧郎之为相圣光遇。 圣明既洞烛。则到此又谓以划出最后旋即抹去。而欲并与推诿罪而属之光遇者。不但有自独俾臧之嫌。且伏念其日 圣怒之严重。初有所激发之端。则臣死不足惜。无乃意外过中之举。又或缘臣而添激乎。况臣区区争执之初。实不无多少纷纭。则以此自服。亦自不妨于严威之下。故所以隐忍而不复言矣。然初度受罪之后。 除授禁喧。可想 圣怒之愈赫。则似此严急之处。岂或有暂刻落后之事耶。一边束带。一边随驾。光会之跗。臣实蹑之。而半饷间再拿之际。 圣教又出于此。噫。一番得罪于巨室。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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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触处见挤。而门外禁喧。亦属于臣身。臣所自讼。夫复谁怨。至于禁喧郎汰去事勿出朝报之 教。臣亦有以知 圣虑之徘徊。或在于不终弃臣。而即地开政。曾无禀旨举行之事。则权臣之欺蔽聪明。必欲甘心于臣。举此又可见也。罪重谴薄。感祝还深。退伏田园。回首清渭而已。岂料分外误 恩。乃下于几年罪废之馀耶。噫。官以谏为名。是何等严重也。所以寄朝廷之耳目。主一国之公论。而立 殿陛争可否。权与宰相等则自非风裁力量。足以纠官邪而补 圣德。𧮯辞直气。足以振颓纲而矫俗弊者。类不能居是位而任是责。以累 睿简而忝名器也决矣。今臣才识疏短。素瞀时务。气质闇弱。全没风采。其所见闻。亦不过闾巷间肤浅陈腐之所得耳。况其朴直而不解媚妩。轻浅而不见顾忌。有如向来之于光会辈。而羁旅疏逖之踪。动辄得咎于当路权臣。则臣之去就。尤岂不大郎当乎。噫。孤根弱植。本无依倚攀援之地。所恃者。特 圣明在上耳。而不幸仕路初出之日。遽逢光会辈如上所陈。则沙弩羿彀。思之惕息。虽以仁覆之 天。容光之照。亦何能到处而曲庇。随事而深恕乎。况螮蝀乎日月。未必光会能改。前度见惜于权臣。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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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相圣一人而已。承望其喉下气。未必乐纯能觉其前耻。则夫以臣钝滞狂妄之习。又未必减于前者。而其可以徒守怵义之见。不思扑灯之戒乎。第伏念今之时势。千景万象。孰非可言之事。而臣之此言。只是自己涉嫌之事。则敢此缕陈于丐免之章。非但臣自未安。听之者又何望其视作公言耶。独臣死罪。窃以为不然。臣之初见。不是于 君父者。亶由光会之所搆诬。而如以光会辈所诬。则是慢 君命也。不谨职也。不谨职思。犹不可强颜逐队。况以人臣而敢畜慢命之心。则其终也将归何处。一生前程。不免为光会辈所坏了。而一斥不复。七年其间。则是莫大阻郁。无限羞愤。虽幸山薮有庄疾之量。雨露无择地之偏。滓淖之馀。拂拭犹旧。而第本事源委。未应尽入于洞烛无疑。则是未信也交浅也。未信交浅而言。无或有不获自尽者乎。人臣事 君。贵在心志相孚。诚信周洽。而下情有以上达。 上意有以下究。君子有所恃而尽其怀。小人有所畏而不敢伺其隙矣。不然而有一段相阻之念。介在一边。则所谓消释云者。只是外面而已。所谓甄复云者。只是虚名而已。言之龃龉。听之伈伣。而前头事功。亦可以坐策矣。且臣若不言。则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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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无自白之日。此事不白。则实无更近 耿光之面。臣何敢以自己曲嫌。而喑无一言于今日乎。况臣伎俩之不入时㨾。业已呈露于一试辄败之地。则今虽无他情势。冒昧承当。宁有一半分可以上报 圣恩。下塞职责者哉。无益于国计。只咈于人望。所以低徊屏营于不宜俟驾之日。而烂熟以思。终不敢出遽然进身之图者也。臣虽迷甚。岂不知清官美衔驲召廪供之为可慕可乐。而夤缘一出。亦或为老父荣养之一条路耶。诚以山海踰涯之渥。虽甚感刿。而奸细同朝之祸。亦所可戒故也。且伏念此虽一事。亦可见世道人心之如何。而凡今遐逖无势之人。寒踪脆骨如臣者几许也。光会辈前此必不无驱陷替勘之事矣。如臣辈。后此必不无暧昧当着之冤矣。臣若贪荣慕义。破戒冒出。而不幸罪名之有进于推诿者。又或白地笼罩于擿埴冥行之路。而重犯光会辈毒锋阴镝。终不免糜粉之碎。则是臣一出。适足为后来继臣者之戒辙。不惟在父为不孝之子。在朝为辜恩之臣。臣之情势。岂不可悲而可悯乎。夫以臣一死图报之心。七年慕恋之诚。今得盈尺昵 侍之阶。而辄又㥘于徒死如是。仰暴危恳。情自矜恻。语极猥屑。国家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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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台阁。徒然哉。伏乞 圣明亟赐镌改之 恩。仍治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义焉。臣果因此而避远骇机。苟全性命则虽复项槁䤋黄。饿死丘壑。父子感 恩。万无所憾。席藁私邸。臣不胜惶蹙战掉血祝恳祈之至。
拟辞持平兼申昔年所怀疏(以在外即遆。不果上。)
伏以臣才乏补衮之绵。学蔑窥管之斑。直一乡鄙间倥侗物耳。其美非宋朝而生质朴陋。其佞非祝鮀而言议拙涩。周旋可憎。动止无度。通籍之久。殆至二十三年。而自顾先后报效。本无涓埃之可言。则玷名器而羞清朝。复岂有如臣者哉。固知中间驳正之论。真是孟孙之药石。而痴蠢阘茸。全无知识八个字。打破一生。适中臣病。此所以揣分量力。自足丘壑。不复以当世为望。而惟有犬马诚切。云天恋结。时闻日边好音。朝廷大礼。如 元子诞降。册礼载举。如 三殿两宫徽号加进。如隆儒重道。如振滞疏郁。如身军布旧逋欠折半荡减之令。如另饬诸道掩骸。优恤诸州被烧等事。则不觉手舞足蹈。喜形于色。是则至性根天。所不可假者也。况臣不孝罪积。见憝神天。十数年来。丧尽两庭父母。草土才辍。天地无倚。生三事一之处。
拟辞持平兼申昔年所怀疏(以在外即遆。不果上。)
伏以臣才乏补衮之绵。学蔑窥管之斑。直一乡鄙间倥侗物耳。其美非宋朝而生质朴陋。其佞非祝鮀而言议拙涩。周旋可憎。动止无度。通籍之久。殆至二十三年。而自顾先后报效。本无涓埃之可言。则玷名器而羞清朝。复岂有如臣者哉。固知中间驳正之论。真是孟孙之药石。而痴蠢阘茸。全无知识八个字。打破一生。适中臣病。此所以揣分量力。自足丘壑。不复以当世为望。而惟有犬马诚切。云天恋结。时闻日边好音。朝廷大礼。如 元子诞降。册礼载举。如 三殿两宫徽号加进。如隆儒重道。如振滞疏郁。如身军布旧逋欠折半荡减之令。如另饬诸道掩骸。优恤诸州被烧等事。则不觉手舞足蹈。喜形于色。是则至性根天。所不可假者也。况臣不孝罪积。见憝神天。十数年来。丧尽两庭父母。草土才辍。天地无倚。生三事一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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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忱自倍常时。君臣犹父子也。焉敢以半辞自欺哉。秪以古人所谓知我无益于世。退娱太平烟月者。为区区报 君之义矣。不意柏府 除命。又下于穷庐屏伏之日。驲召联翩。 恩数至渥。居忧时。一番 亲除。已系误 恩。而众弃中。再次宠点。又何至此。极天感惶。无地自措。臣虽至昧且騃。无足比数。而亦一喘息彝教中者。则岂不知俟驾之为非礼。觐 光之为至愿。随众合辞之为粗伸义分。而所不敢者。徒以鲁姿不可强勉。微谅不可猝改。公器不可私溷。人言终不可不恤故也。自非然者。安有生逢 尧舜而忍于便诀者哉。不知而徒以躁进为心则是无廉也。知辱而不能知足则是自灾也。朝廷用人之道。实恐缘臣而又复坏了矣。伏乞 特轸曲成之 恩。亟许鞶带之褫。使公义私分两有所安。臣于控免之章。不宜拖及他说。而区区芹曝之诚。有不能自已者。敢此附陈。伏乞 俯垂财幸焉。夫人主一心。是谓万化之原。而出治之道。自有先后本末。故自昔圣帝哲王。一是皆以经术为先务。文章乃其馀事耳。尧之文思。舜之文明。禹之文命文德。尚矣不论。又如思文后稷。允文文王。罔不以一心法相授做去。而文与道无二。夫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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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何也。精一执中。尧舜禹之所以为文也。建中建极。商汤周武之所以为文也。以至礼乐刑政典章教化。曰德曰仁。曰敬曰诚者。言虽殊而道则一。无非所以明此道之文也。何尝如后世所称文人之目。而搯擢组织。媲白批黄。以为能者耶。容或为不朽之资则有之。谓之道载于是则末耳。故朱夫子之言曰。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经纶之学。与章句有异。患在立论。贵于新奇。推类欲其广博。反失圣言平淡之真味。而徒为学者口耳之末习。至于人主能之。则又适所以为作聪明自圣贤之具。不惟无益而害有甚焉。又曰。讲学虽所以为正心之要。而学之邪正。亦系于所行之得失。味圣贤之言。以求义理之当。察古今之变。以验得失之几。而必反之身而践其实者。学之正也。涉猎记诵而以杂博相高。割裂妆缀而以华靡相胜。反之身则无实。措之事则无当者。学之邪也。旨哉言乎。宁非万世人主之龟鉴乎。顾今 圣明御宇。如日亭午。文明至象。照烂耳目。多士誉髦而翕周家鸢鱼之化。斯文乘运而轶宋朝龙阁之制。屹彼禁苑奎章。有焕郁郁乎文哉。其真右文之治乎。抑臣于此窃有所私忧过虑者。何也。端门缀行。赚得英雄。则唐家词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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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科。本非三代遗制。而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国朝之视明经。顾不重于制述之科乎。丘从直之一部春秋。骤跻华显。实为千古美谈。虽今之明经者。率不过章句寻摘。墙高基下。而要之学究之能读经传。犹胜于秀才之专尚文藻。此又朱夫子所尝慨然于转秀才为学究之叹者也。臣愚死罪。未敢知 殿下今日之文教。果能与古圣人文思文德之文何如也。臣闻文质彬彬然后可以为君子。使彼新进治公车者。只效文胜之史。而锦心绣口。要以斗靡索价而已。则其流之弊。安知不以稍存学识者。目之枯淡。颇解经术者。谓之陈腐。而偷薄者为上驷。浮艳者为前茅。一世中更无真实好人矣乎。专尚词华之习。实为当今弊痼。浮靡其体者。必于诚悫也不足。机变为务者。必于质朴也有欠。而人君陶世之道。亦不无权度于其间矣。臣则以为人才之不同。有如器用之尔殊。方圆大小。各适其用。夫以圣人立贤无方之义。其不必一切局定于一艺能否。而施措之际。或有所偏倚也审矣。噫。子孟短于文学而不害为汉家元老。张咏逊于文词而不失为宋代大臣。则今使周旋翱翔于 殿下之廷者。虽衙官屈宋。奴婢班马。一试之顷。倚马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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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益于国计民忧。何赖乎黼黻猷而笙镛治哉。臣之甲午诣台之日所陈所怀中。敢以极选一代之经术。重望辅翼 元良之意。粗举其端。欲望 睿学必从事经术。不专以词藻为尚者。亶出于此。而忧爱之所迫。语或未及宛转。忌讳之所掣。事或未免低徊。毕竟所拾于古人糟粕者。适足以乖物情而骇众听。不惟其遐乡龃龉之踪。未早娴于 筵中节目而已。无味一言。至忤春坊倖人。谤议哗然。举朝为之代悚。而伏荷 先大王天覆海涵之泽。非但不即 谴何。乃反以为 冲子陈勉。语甚剀切。 特下优答焉。不然。臣且怖畏成疾。尚安有今日哉。夫以断断无他之赤心。乃遭此万万无妄之逆境。而向前阘茸无识之弹。实为臣平生铁恨。故惴惴临履。苟全性命。何敢以事在既往而复有一毫非分之望耶。惟是爱 君如父之忱。终不能自沮。而臣近因抄启文臣申馥所传。有以知 细毡上恳恳吁谟。三接日拳拳都俞。罔非所以尊经术尚文教之道也。讲读而必赜其蕴奥。推衍而必主其纤悉。切之磋之。惟日不足。不徒以应制课文为策励之方。盖将求多闻以建事。学古训以有获。非若记闻俗儒以词藻小技誇多为博。斗靡为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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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正朱夫子所谓正位之初。不遑他事。首以博延儒臣。讨论经艺。为急先之务者也。噫。以 殿下天纵聪睿。又有此时敏之懋。罔觉之修。则三王可四。五帝可六。何但以汉唐宋为究竟法也。臣于此窃自喜臣之前日所陈所怀。未为不终售。而 先大王嘉纳之盛意。尤觉有光。虽臣蠢顽无知。而亦岂无天未丧斯文之幸耶。矧今天休滋洽。邦运休明。我 邸下睿知天成。文理日就。册礼才举。孝经将讲。干尺之衣。耸动百僚。八域含生之伦。孰不以太平万岁延𨀣颙祝。而如臣愚昧之忱。此时倍激。盖人生八岁。皆入小学。则自天子之众子。卿大夫元士之子。下至庶人之子弟。何莫非可教者。而舜之命夔典乐也。特举胄子为言者。岂不以元子适子自有天下国家之责。教导之方。尤不可不预故耶。所以负以吉士。择于诸母等事。粤自寝床之初。教法固以行矣。逮其就傅之后则尤为之严于择人。使之前后之左右之。居处出入。无非正人正道。非法之语。不近于耳。非礼之色。不接于目。则蒙以养正。岂非三代教人之法乎。秦汉之詹事庶子。晋隋之卫率门下。唐之春坊宾客。盖亦仿像乎辅弼承疑之古制。而有官无人。名实未副。官不必备之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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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为此发也。噫。正直之难亲。谄谀之易合。从古已然。春秋鼎盛之君。尚恐不免此患。况以知思未定。向方靡的之时乎。故在昔 皇朝臣霍韬进十三幅圣功图。以为早养睿资预培圣功之本。仍请敕下内侍谨厚人员。将此册时备皇太子观玩。其意以为虽太子未及出閤请教。宫僚未及登筵劝讲。而观玩图像之馀。庶几有自然契悟之端矣。盖苟可以一分有裨于 东宫作圣之资。则自下有请而不必以陈谈自薄。自上有施而不必以虚文自谦。承华今日。又岂非霍韬进图之会乎。自贻哲命。罔不在厥初。而愚臣昔年所怀。在今日又为当务之急。臣如自阻于已败之辙。而不复敢謦欬。则是臣徒以自己利害。而负 殿下也。负 东邸也。臣虽至迷。何敢出于此哉。伏想我 殿下垂裕之谟。止慈之情。必不待臣言之覼缕。而顾危治忧明。臣子之诚。圣继神承。国家之福。兹敢不避烦复。更申前说。诚以朱夫子诚正之学。未必为时君厌闻。而追先报后之图。不外乎此也。伏惟 圣明。一此不懈。念终始典于学。亦于身教之馀。必趍蒙养之功。遵 先王春坊择拟之 圣教。洗汉唐官人卤莽之弊习。以承十三宗燕翼之谟。以基亿万年敬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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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则我 殿下精一心法。缉熙真工。体用谚矣。本末得矣。臣虽跧伏田亩。没齿坎壈。而是身退而其言进也。臣之至愿。宁不千万满足矣乎。惟不以人废言而澄神省察焉。臣无任感 恩知罪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