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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
疏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2H 页
丙子辞职疏
将仕郎前集庆殿参奉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尝见之。凡受惠于人者。称其分则喜。过其分则愧。过之甚则逡巡逊避而不敢当。何者。天赋物性。各具良心。于其所不当处。羞耻之心。油然自生。不必学问知义理而然也。臣以遐方下邑草茅微贱。至愚极陋之人。顷在 明庙朝。滥蒙 国恩。除臣为 恭陵参奉。臣固尝徬徨踯躅。羞愧而不敢进。至 圣上临御之后。又除 集庆殿参奉。臣之羞愧。亦未亡也。而议者谓累违 君恩。于▣
臣黾勉就职。而恒抱愬愬之怀。适臣父老病日深。不得已呈辞而归。旋除童蒙教授。臣以分不当得。不敢进。及父殁丧毕。除为宗簿寺主簿者一。造纸署司纸者二。今又除授奉化县监。超资越叙。 滥恩稠叠。前后非一。臣之惶惧。于是极矣。 国家爵禄之设。本为求得贤才而用之。臣非贤者。又无才艺。何以得此。是不过当初廷绅误听。终致谬 恩下逮。臣虽冒昧而进。冗不见治。颠沛而归。奈辱 国恩何。凡人有才有
将仕郎前集庆殿参奉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尝见之。凡受惠于人者。称其分则喜。过其分则愧。过之甚则逡巡逊避而不敢当。何者。天赋物性。各具良心。于其所不当处。羞耻之心。油然自生。不必学问知义理而然也。臣以遐方下邑草茅微贱。至愚极陋之人。顷在 明庙朝。滥蒙 国恩。除臣为 恭陵参奉。臣固尝徬徨踯躅。羞愧而不敢进。至 圣上临御之后。又除 集庆殿参奉。臣之羞愧。亦未亡也。而议者谓累违 君恩。于▣
臣黾勉就职。而恒抱愬愬之怀。适臣父老病日深。不得已呈辞而归。旋除童蒙教授。臣以分不当得。不敢进。及父殁丧毕。除为宗簿寺主簿者一。造纸署司纸者二。今又除授奉化县监。超资越叙。 滥恩稠叠。前后非一。臣之惶惧。于是极矣。 国家爵禄之设。本为求得贤才而用之。臣非贤者。又无才艺。何以得此。是不过当初廷绅误听。终致谬 恩下逮。臣虽冒昧而进。冗不见治。颠沛而归。奈辱 国恩何。凡人有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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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必著于家庭。称于乡党。臣自少至长。愚暗庸劣。百事不晓。乡党亲戚所共贱薄。虽常挟筴读书。非为修己治人之学。只为侥倖科第。以资衣食之计耳。但以才命俱薄。半生辛苦。竟无成功。况臣今玆犬马之年。五十有三。精神气血。日以衰耗。心事志虑。日益昏惰。贫病困迫。苟保残喘。执此以往。将何所用。虽尝已仕在职。亦当罢黜。况可收拾而用之乎。伏惟 圣明深察廷绅误举之失。俾臣获安贱分。以遂沟壑之志。则非徒微臣庶免过分之惧。亦杜侥倖冒滥之毙。非细事也。臣以至微至贱。仰渎 天听。极知僭踰。但以欺世盗名。为日已久。不可不首自陈列。亦不可久旷官次。淹延期限。以俟递改。臣不胜惶惧战慄之至。谨昧死百拜以 闻。
甲申辞职疏
新除盈德县令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于前月初十日。伏睹初二日 政目。除臣为本职。臣闻 命震骇。即当进道。趋谢 天恩。而疾病留滞。乃于二十一日起程。二十三日。方达丰基郡。而旧疾复作。调治数日。略无见效。力疾上道。则势必颠仆中途。不得已又于二十八日。退伏私室。徬
甲申辞职疏
新除盈德县令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于前月初十日。伏睹初二日 政目。除臣为本职。臣闻 命震骇。即当进道。趋谢 天恩。而疾病留滞。乃于二十一日起程。二十三日。方达丰基郡。而旧疾复作。调治数日。略无见效。力疾上道。则势必颠仆中途。不得已又于二十八日。退伏私室。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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徨踯躅。感激罔措。且臣本以庸劣。年又衰耗。自甘贱分。跧伏丘园。以毕馀生。固所愿也。以是前岁不赴新宁之 命。已深兢仄。而今此 除命。又出于千万意外。臣实惶惧。莫测所以。间或闻诸道路之言。去夏。因差出湖南一县宰。 殿下偶垂记忆。以臣与郑述为可用。 传于该曹。遂有此除。此言果信。臣之惶惧。于是尤极。臣是何人。至渎 睿鉴之记念耶。臣之无状。不惟乡党知之。国人皆知之。不惟国人知之。 朝廷亦知之矣。臣前为奉化县监。三年不治。竟为该曹 启罢。后为忠清都事。两月驱驰。无一寸效。竟至辞病而退。臣非不欲仕也。实欲仕而未能耳。铨曹亦有知臣庸劣无能者。而苟入拟望。则似涉欺罔。臣实愧且惧焉。大概为仕有三等。上格君心。下正士习。调剂镇定。经纬纶缉。以安邦国者上也。一官一职。尽心竭力。夙夜勤恪。以称器使者次也。又其次。不量其才。不揣其分。贪禄慕位。不知自止。颠沛而后已。乃最下者也。上次二等。则臣所不逮。最下一等。则臣虽无状。亦不忍为也。况臣今年六十一矣。精神日以昏耗。气力日以颓惫。无复可与于人世事矣。身为男子。生当 盛世。至蒙 圣恩之隆厚。而未效涓埃之报。北望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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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魂飞越。涕泗交零。自觉此生之永已也已。臣窃伏惟念 殿下励精图治。于今十七年矣。民情宜悦。而怨咨日兴。天心宜格。而灾眚荐臻。 朝著宜靖。而东西角立。士习宜美。而谄佞成风。学术宜正。而异说并起。彝伦宜叙。而奸慝日作。譬如一身手足腹背。各自为人。而不相管摄。臣窃怪叹。莫究其端。伏惟 殿下聪明稽古。广览前代之载籍。俯察当今之事势。以为得耶失耶。治耶乱耶。抑以为安耶危耶。渊蜎蠖濩之中。其必有以默虑而静思者矣。亦必有茫乎天运。窅尔神化者矣。如臣愚暗疏贱。何敢测度于万分之一。而有所论说于其间哉。但以耳目所逮。常时仰屋而窃叹者。则区区蝼蚁之诚。有不能自己也。窃以豪右之兼并。奸吏之弄法。固人情之所痛愤。王法之所必诛而不赦者也。然天道十年则必变。人事十年则亦改。而凡治恶。去其泰甚者。惩一而励百可也。今者豪强之狱。积滞弥留。殆逾十稔。元恶之抄。不分残盛。责出州县。法重令严。监司守令。更相督迫。不问轻重。以必得为限。其间岂无横罹冤枉。而殃及池鱼之叹者乎。恐此非 盛世之美事。亦非王法之所当然也。且寇虏之警。古昔盛时。所不能免。周宣中兴。猃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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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汉文德化。匈奴大入。然薄伐太原。屯兵细柳而止。彼二主岂不知扬兵奋威。耀武于漠北哉。诚以悯生灵之祸重。而虑干戈之患深也。今者。民间传言汹汹。 殿下有意北征。臣在疏远。传闻未信。若果有之。臣窃以为误矣。自古英武之主。或恃其富强。或志在恢拓。兴愤兵。伐远国者有之。然所得。不补所失。而其构祸当时。贻害后世。不可胜言。 殿下以今日我国事力。为强耶富耶。臣僻在偏方。闻见未广。只以东南一隅观之。民力竭矣。其势奄奄。如久病垂死之人。而民无固志。语云。举一隅。可知其三。则其他可知矣。且王者举事。不快耳目。而必图万全。 殿下独不见前朝尹瓘之事乎。又臣在道上。伏睹十三日 下谕政院之辞云。只著得讲求实边二字。如臣庸劣。亦知此事正为今日之急务。但私忧过计。窃以为当先讲求固本二字。然后讲求实边二字为得也。天下之事。未有竭其源而求其流之长。戕其本而冀其叶之茂也。民心一离。不可复合。当此之时。 殿下与一二同德之臣。虽欲巩用黄牛之革。漠然不我应矣。古人所戒萧墙之说。岂不可念哉。臣窃惧焉。且前岁。 廷论交激。三司从官。以言获罪者三人。而投诸有北必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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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名虽窜黜。实与杀之。无以异也。其人之处心行事。臣不得而知之也。但 殿下以圣明之德。当太平之治。动作施为。皆为后世子孙之法。奈何以一朝之忿。而获此逐杀谏臣之名于千载之下乎。传之异国。垂诸简策。为累莫大。臣实痛惜焉。臣非为三人惜也。为 殿下惜耳。方今人心危惧。众目睽睽。悠悠世道。莫知所届。如臣疏暗庸琐之流。虽用百千辈。徒窃廪瘝职。而终无补于 圣明之治也。伏愿 殿下渊然远览。惕然深思。日进圣学。日新圣德。察朱紫之分。审苗莠之辨。以明正道。以辟邪说。上遵 先王之成宪。下轸民生之困悴。恭俭节用。爱民重本。而又恢弘大度。天覆地载。包容狂直之士。延纳忠谠之言。好恶一循乎天理。赏罚毋徇乎己意。使 朝廷正而万事无不正。民生遂而远近无不悦。则北虏跳梁之变。不足忧。而太平之望。可期矣。草莽微臣。守分山田。优游涵泳于 圣泽之中。以尽馀生。岂不幸哉。今此 除命。期限已迫。固不待臣祈恳。已有递差之 命。但微臣庸拙难堪之状。漆室傲纬之抱。不可不一达于 圣明之前。故敢略陈其梗概焉。臣精神昏愦。学术芜拙。言不成文。词无诠次。冒触忌讳。上犯 天威。无任兢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5H 页
惶。俯伏待罪。臣赵穆。谨昧死百拜以 闻。
乙酉辞职疏
承议郎守工曹正郎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于前岁。病未赴任。陈情上疏。略及时事一二条。自揆狂妄。宜获重谴。而 殿下不以为罪。至加优容之谕。臣屏伏草泽。感戴天日。抚躬蹜蹐。私自以为言虽不用。而 圣主弘量。天地父母。不可涯涘。今又蒙 恩。除臣为本曹郎官。兼以校正郎厅之任。而至 降有旨宣召。臣之感激惶惧。当何如耶。臣之衰病昏愚。难堪世用之状。前已略陈。但今玆 召命。特出寻常。臣以微未小臣。不敢退处私室。载病舆疾。八颠九蹶。十四日。方达 都下。而残骸衰骨。呻吟旅邸。数日而后。方起来诣 阙下。臣之迟慢之罪。于是亦大矣。臣不胜惶悚。且今玆翻译校正之任。实为重大。虽以经学精明之人处之。尚且难于下手。况臣小无学识。仅习章句。而不通义理。到今年龄衰迈。神识昏耗。平生所习。十忘八九。茫然如未始识字之人。臣何敢厕于其间。而强其所不能哉。臣若辞病不就。窃恐近于违傲 君命。故力疾上道。而奔驰颠蹶之馀。精神气力。销毁殆尽。深虑残年性命。难保
乙酉辞职疏
承议郎守工曹正郎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于前岁。病未赴任。陈情上疏。略及时事一二条。自揆狂妄。宜获重谴。而 殿下不以为罪。至加优容之谕。臣屏伏草泽。感戴天日。抚躬蹜蹐。私自以为言虽不用。而 圣主弘量。天地父母。不可涯涘。今又蒙 恩。除臣为本曹郎官。兼以校正郎厅之任。而至 降有旨宣召。臣之感激惶惧。当何如耶。臣之衰病昏愚。难堪世用之状。前已略陈。但今玆 召命。特出寻常。臣以微未小臣。不敢退处私室。载病舆疾。八颠九蹶。十四日。方达 都下。而残骸衰骨。呻吟旅邸。数日而后。方起来诣 阙下。臣之迟慢之罪。于是亦大矣。臣不胜惶悚。且今玆翻译校正之任。实为重大。虽以经学精明之人处之。尚且难于下手。况臣小无学识。仅习章句。而不通义理。到今年龄衰迈。神识昏耗。平生所习。十忘八九。茫然如未始识字之人。臣何敢厕于其间。而强其所不能哉。臣若辞病不就。窃恐近于违傲 君命。故力疾上道。而奔驰颠蹶之馀。精神气力。销毁殆尽。深虑残年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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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全。臣惶惧闷迫。莫知所处。且臣伏念 殿下以聪明之德。躬稽古之学。名儒硕士。波奔云会。相与讨论经籍。以开一世之心目。此实非常莫大之盛典。稍有材学者。孰不明目张胆。愿助 圣上文明之化乎。而臣学未能明理。辞不足达意。而老病昏塞。未得效力于下僚。亦 圣主之所宜矜谅也。若使臣强颜逐队。滥巾窃吹。而未有一字之补。终不免为十九人之目笑。则微臣一身。固不足惜。而恐累 圣朝拣选之盛意也。伏乞 圣明俯察微恳。 命递臣职。使臣守分畎亩。获保残生。则微末小臣。庶免不自量己之诮。而 圣朝亦得使人以器之道矣。臣不胜幸甚。臣穆谨昧死百拜以 闻。
丙戌辞职疏
校正厅郎厅,工曹正郎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闻之。父子君臣。其理一也。故子有疾痛。必呼于父。而父不得不动于中。臣有闷迫。必达于君。而君不得不矜其情。此固天下古今人情之所同然也。今臣有闷迫之情。敢忘僭分之诛。一呼九重之天。伏惟 殿下试垂听焉。臣于前岁校正之役。陈疏辞退者。非惟学术荒芜。不足与闻。实为精
丙戌辞职疏
校正厅郎厅,工曹正郎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闻之。父子君臣。其理一也。故子有疾痛。必呼于父。而父不得不动于中。臣有闷迫。必达于君。而君不得不矜其情。此固天下古今人情之所同然也。今臣有闷迫之情。敢忘僭分之诛。一呼九重之天。伏惟 殿下试垂听焉。臣于前岁校正之役。陈疏辞退者。非惟学术荒芜。不足与闻。实为精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6H 页
神昏愦。势不可堪也。其后 召命。三到臣家。臣惶骇闷迫。不得自由。上来供职。今已数月。其为冒昧。亦已甚矣。然此则已不足烦达。今小学,四书翻译。校正厅中略已毕功。所未讫者。只缮写雠校一事而已。如臣有无。本不关轻重。况于功役已毕之后乎。臣年今已六十三矣。精神气血。枯竭无馀。与死为邻。去冬赴 召。正值严冱。几仆道路者数矣。自是以来。心虑恍惚。气力萎薾。有时一身如在空虚波涛之中。而无所依泊也。且臣身世孤苦。无兄弟无子侄。万一颠仆旅邸。至于不得运。则环顾四面。无一人亲切可以收拾者。将何以处之乎。非徒臣私心闷迫。亦 殿下之所宜矜悯也。古语云。一夫不获其所。若已推而纳之沟中。设使臣身至此。 殿下以为得其所乎。伏愿 殿下特垂矜亮。贷此残生。所带职名及校正郎厅之任。以许镌罢。使微臣得免生行死归之叹。则臣不胜幸甚。且臣复有一说。不可不达于 圣主之前。臣师臣李滉。一生勤苦。学问功夫老而益笃。深得濂洛以来诸儒之正传。故其发于诗文论辨者。皆所以淑人心而扶世道。承前圣而启后蒙也。身没之后。文多散落。其孙安道。裒稡未讫。又至夭殒。家无他子弟可以管此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6L 页
者。其文至今湮晦不传于世。臣窃痛闷。谨与乡中诸生。雠校缮写。而尚未就绪。臣若蒙 恩许退。则未死之前。庶遂此事。亦一幸也。臣生当 盛世。学寡才疏。不得效力于百僚之末。固为 圣朝之罪人矣。独此一事。冀不负师门。而或未必无补于人心世道也。故敢并及之。臣无任惶惧。谨昧死百拜以 闻。
甲午陈情疏
军资监主簿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正伦立极盛德洪烈主上殿下。伏以臣今年七十一矣。已非从仕之时。第以 国家惨遭吾东千古所无非常之贼变。去岁 都城失守。 车驾西幸。臣于此时。身伏岭外。茫茫天地。蹙蹙四方。靡瞻靡依。西向痛哭。不啻如赤子之失其父母而号于中野。至于 还都之日。又不得奔走跋涉。以重睹 天日之馀辉。心常痛恨。乃于前九月二十八日。得见初四日政目。 除臣为歙谷县令。臣窃伏思之。当 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无一微劳寸效。而 恩命远逮于沦落屏废之身。非惟感激之深。或可因此拜 君门。以谢 天恩。退伏丘壑以死。足以无憾矣。乃以今月初三日起程。十一日方达 都城。则满目丘墟。不觉堕涕。本职
甲午陈情疏
军资监主簿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正伦立极盛德洪烈主上殿下。伏以臣今年七十一矣。已非从仕之时。第以 国家惨遭吾东千古所无非常之贼变。去岁 都城失守。 车驾西幸。臣于此时。身伏岭外。茫茫天地。蹙蹙四方。靡瞻靡依。西向痛哭。不啻如赤子之失其父母而号于中野。至于 还都之日。又不得奔走跋涉。以重睹 天日之馀辉。心常痛恨。乃于前九月二十八日。得见初四日政目。 除臣为歙谷县令。臣窃伏思之。当 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无一微劳寸效。而 恩命远逮于沦落屏废之身。非惟感激之深。或可因此拜 君门。以谢 天恩。退伏丘壑以死。足以无憾矣。乃以今月初三日起程。十一日方达 都城。则满目丘墟。不觉堕涕。本职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7H 页
已递差矣。而又今十五日政。 除臣为军资监主簿臣实惶恐。无地自容。方今 国家危如缀旒。而其中最可念者有焉。抚纳降倭。臣固知 国家出于不得已之计。然既称投降则即为我国之民。而一路所经。恣行劫掠。人心骇然。如逢寇贼。多有挈家而避者。且其来也不尽。络绎道路。窃闻其酋亦有欲投降者。无乃此贼出于禄山献马之术而然耶。且闻讲和之说。尤不胜痛愤。岂有率百万之师。屠戮我生灵。荡覆我 宗社。隳坏我 陵寝。弥漫境上不去。而谓之讲和哉。昔金人以此愚宋。宋以此自愚。当时宰臣秦桧。以此误国。万世之下。犹为切齿。此则 殿下之所深鉴也。臣非能上书言事者。 朝廷自有处置。故臣不敢多言。但复有一说焉。天道福善祸淫。自古恃强肆虐者。摩或不亡。今我无可乘之衅。而彼自为无名之举。椓祸人国。至于此极。终必有覆亡之祸。古人有以一旅一成中兴者。今我国虽已残破。视彼一旅一成。岂不百倍乎。伏愿 殿下修德以格天。施仁以抚民。使 宗社再安。国步重新。以为攘夷之本。勿以臣言为老儒常谭而弗之省也。臣今当永辞。感泪自零。不知所裁。臣穆谨昧死以 闻。
月川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7L 页
乙未辞 经筵讲易疏
前军资监主簿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正伦立极盛德洪烈主上殿下。臣于前岁十二月初五日。伏奉 有旨。以十一月十三日。 除臣为掌乐院正。俾参 经席。进讲易经。臣闻 命震骇。而方在,病废之中。不得已呈状于本道监司。转以上闻。又于今二月二十四日。 召命再到。而辞旨尤切。臣惶骇闷迫。有倍于前矣。臣性本愚昧。寻常章句之习。尚不能明况敢论于义理精微之学乎。此不过宰臣传闻之误。至于上达 天听。臣惶愧之极。欲死无地。且臣年老衰病已久。去冬以谢 恩力疾赴 都。归来冒犯风雪。气力重伤。精神顿弊。退伏山庐。仅存性命。而眼昏耳聋。前忘后失。殆不省人事。数步之间。杖而后行。虽不自量。冒昧而进。势不可得矣。臣生为男子。当时寇乱。不得推锋死敌。以赴 国家之急难。 经筵一事。正是儒者分内事。而亦不得进。实为 圣朝之罪人矣。且臣身遭 圣明。七到 君门。受 恩万重。而不得一望 天颜。此固平生所恨。今因此际。得望 天日之辉。岂非微臣之荣幸。而衰病困顿。至于此极。北向悲叹。感泪自零。不知所裁。伏乞 圣明
前军资监主簿臣赵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上言于 正伦立极盛德洪烈主上殿下。臣于前岁十二月初五日。伏奉 有旨。以十一月十三日。 除臣为掌乐院正。俾参 经席。进讲易经。臣闻 命震骇。而方在,病废之中。不得已呈状于本道监司。转以上闻。又于今二月二十四日。 召命再到。而辞旨尤切。臣惶骇闷迫。有倍于前矣。臣性本愚昧。寻常章句之习。尚不能明况敢论于义理精微之学乎。此不过宰臣传闻之误。至于上达 天听。臣惶愧之极。欲死无地。且臣年老衰病已久。去冬以谢 恩力疾赴 都。归来冒犯风雪。气力重伤。精神顿弊。退伏山庐。仅存性命。而眼昏耳聋。前忘后失。殆不省人事。数步之间。杖而后行。虽不自量。冒昧而进。势不可得矣。臣生为男子。当时寇乱。不得推锋死敌。以赴 国家之急难。 经筵一事。正是儒者分内事。而亦不得进。实为 圣朝之罪人矣。且臣身遭 圣明。七到 君门。受 恩万重。而不得一望 天颜。此固平生所恨。今因此际。得望 天日之辉。岂非微臣之荣幸。而衰病困顿。至于此极。北向悲叹。感泪自零。不知所裁。伏乞 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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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怜而舍置之。千万是幸。臣再违 召命。罪当万死。臣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昧死以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