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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坞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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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坞集卷之三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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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判书(敦仁○时为本道监司○甲午)
宗七再拜。宗七自幼少时。听于先生君子之论。闻吾东有寒水斋文纯先生。实传尤门衣钵。岿然为斯门宗师。而生也晚。既未及操几观德于先生之门。乡无儒先文集。又不得诵味先生之书。遂欲一谒先生之后承。替伸山仰馀忱。而顾玆遐陬匏系之踪。无从以谐焉。每切叹恨。乃者閤下以先生克肖之孙。分忧北藩。行部之节。历次本州。此正未易得之幸会也。而况閤下过听游谈。误以宗七为有可取。忘势位降威尊。书以先之。馈以继之。欢若旧识。此古圣人与人为善之遗意。而实公卿下士之盛礼也。今幸吾身于亲见之。愧非其人。而有感于盛德则深矣。猥勤閤下之误眷。若是绸缪。所谓无献子家者。庶几近之。则在我以贱干贵之嫌。又有所不足言。固当趍侍清光。奉瞻谈笑。仰窥文纯真正旨诀。家传所得之一二。以偿夙昔之大愿。而不幸贱身养生昧方。中缠风湿。癃然为一癈物。已三年矣。欲强疾扶拽。而势终末由。罪恨交并。无所措躬。谨胪列所以。使阿侄赍抱诣閤。非敢曰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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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也。实所以专达微悃焉。幸蒙原鉴耶。
与权判书(甲午)
宗七之获奉燕谭。非一伊再。而北学往复。乃为一场话宗也。凡自枫老以来诸先生。受授来历。学问工程。世之久近。居之远迩。以至于前人观德之有叙述。后学寓慕之奉俎豆。与夫言行义节之播传于乡邦耳口者。靡不俯咨仰陈。亹亹语移晷。窃仰閤下敛襟虚怀。忻然听纳。如水受石。愈见其愈入也。诸先生之得閤下于今日者。岂非所谓后世之子云,尧夫耶。诚千载一遇之盛也。为北士者。不于此时而控诉诸先生掩翳不彰之德行。以图其显扬。则后无复其会矣。盖松岩,龟岩。一则倡明绝学。一则私淑纂绪。使幽蓟之地。变为邹鲁之域。正合礼所称可祠祀之功德。而道北妥灵之所。只为乡人祭社之祠。不得见列于太常祀典。枫岩是华阳当日致死不贰之高弟。其学𧗱气节。有以益世教扶人纪。而至今阙焉。无追㫌之举。龟岩是 先朝徵士。而位不满德。后学所深恨。 貤赠之褒。亦尚阙焉。至于白庵则一见尤翁。绝意进取。杜门养德。专心性理。岿然为一方师表。而生为布衣人。死为布衣鬼。初无损益于先生之德。而何以劝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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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善者乎。凡此皆北士公共之慨郁。而顾九重如天。穷裔疏远。无阶以达。今幸遇乐道人善好成人美之大人君子焉。宗七敢提为请儒贤爵谥之栗翁。竹溪院额之沈公。彰烈祠额之老峰故事。仰暴北士属望于閤下之深恳者。实喜夫不世盛举睹必有日。而不自知犯于狂僭也。閤下益假辞色。留与酬答。竟无诛斥之几微。而徐教之曰松龟事实。归当考视于见行文集。而白庵事实则尔当录来碑状。以备考视云。于是乎閤下商量之微旨。可以仰忖矣。语云事不徒举。必待其人。今日之遇閤下。夫岂偶然哉。将天相邠岐。使诸先生之德学。大阐于世而挑发光鲜也耶。静言念此。窃不胜法门将兴之喜也。松龟二集。伏想政暇清閒之燕。考详其微言徽辞。与 列圣褒宠之隆。先正推崇之盛。益必无疑于二老之为通国大贤。而为之大加称奇于尤农真传一脉。横出此枝于荒服之僻也。白庵事实。其傍裔玄若钦适已有裒成一家书矣。谨写纳上。伏惟览而阅之。按而察之。亦必不易于泉翁北方豪杰之评也。窃以院额与褒爵之请。是北士毕竟不可已之大事也。尝谋诸缙绅间。而或有体重与世远之议焉。然自古先贤文庙之从祀。体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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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卒未尝拘于是而废不举也。周程爵谥之请。始建于朱子时。世非不远。而亦未闻嫌于是而置不成也。由此言之。当观其功德之无歉于祀典而已。体重恐不必拘之也。当问其贤之可合褒㫌而已。世远恐不必嫌之也。又尝禀于按藩大人。请其转闻。则不但持难于体重世远而已。一以状请之无例而见却。一以其人之已没而不采。若曰未详其功德浅深如何云尔则已。苟为不然则沈公之于竹溪。老峰之于彰烈。岂非其例乎。至于中国白鹿洞书院。江州守臣。直自建请于宋太祖。大蒙褒典。此𨓏牒之可徵者也。若曰未详其人之贤否高下如何云尔则已。苟为不然则士之贤而生者。列行登荐。自是旧来美制矣。其没而最表表可㫌者。采实以闻。亦何为不美乎。閤下诚办此事。则前时大臣方伯不得专美。而其有功于表章正学。激振士气者。岂不盛哉。惟閤下留意焉。
与朴校理(来谦○时为北评事○丙戌)
宗七再拜。执事之于宗七。既无世谊之可讲。又无半面之雅素。而再垂存问之礼。存问之不足。历驻星轺。俯惠顾视之勤。而教以自今书问相继。讲好无替。丁宁申誓而别。是何礼下之诚。存录之厚。一至此哉。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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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执事误闻宗七之愚粗。尝挟书师友后。有些称誉故耶。宗七之盗窃虚声久矣。闻者意或以为似有可取。当未见而欲见。及其既见。莫不唾鄙而笑慢之。以执事之明。宜无不觑破。而膝席赐颜。款洽无间。仰认君子好善之诚。包荒之度。诚不可量。而宗七之欺屈威德之罪。至是益重而欲逃不得。然宗七纵非其人。执事之举则古人礼贤忘势之事也。遐方士子获睹于久废之馀。诵不容口。洸洸乎重道下士之声名。随风以流。以是言之。宗七之欺屈威德。适或助发盛德辉光之万一。而不为僭泰耶。窃念宗七之得此于当世者盖寡。盍思所以报答之地。惟是去伪归真。黜虚就实。傥然无所为乎前。无所冀乎后。而玩于理者深。践于行者笃。不遂为小人儒。则寔为不报之报。而视俗流辈一见知于大人。辄仆仆奔趍俯伏。奉警欬谨惟诺。惟恐不足为事。自以为报德酬知者。相去万万。非不欲夙夜勉焉于其中。而质乏后素。功无已千。犬马之齿。遽迫中身。加之乱以衣食之忧。困以疾病之侵。惧岁月之如流。愧孤负于初心。跧伏穷庐。徒切悲叹。未知执事何以教之。南望拱手以俟也。
答朴校理(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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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本幸得窃读。凡北之害瘼凋攰之由。挢救更革之方。博察周知。深究详说。而又需用人木。 貤赠儒贤。劝俗兴教之急务。尤为切当。闵老峰,李畏斋诸公。恐不得专美于前矣。以 春邸之励精图治。其嘉纳施行。必不俟终日也。举北人士。幸甚幸甚。第承贱名获忝荐剡。是何非伦之拟也。令人愧惶。不敢当不敢当。虽誇无盐为西子。奈其丑不得掩一世之目何哉。执事于是乎失荐矣。然奖拔之盛如此。正惟守身修道。无负俯眷。而怠驽不敏。初不足与议于此。感激之馀。徒深忧惧。松岩 貤赠。虽成于领相之疏。而实执事首先建请之力。有以启之。自玆以来。环北一方。顿然感耸兴劝。乃知君子扶正卫道之功。 朝家尊贤崇学之褒。其效应。正枹鼓之捷影响之随尔。顾有一事犹赍羞于北士者。今幸遇执事。敢不仰陈之耶。松岩啜享之奉。在鱼涧故宅傍。而配以龟岩李徵士。即北士所称道北书院者是也。二先生俱以近道之资。加之卓识笃志。渊源有自。门路甚正。倡明圣学。变弓马为弦诵。开荒陋为文明。不其盛矣乎。而其祠则乃不得见列于祀典。未免为乡人祭社之私。恐涉斯文之阙仪。往在丙戌年本道道科之会。一道章甫佥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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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叫阍之举。顾以事系重大。徒自逡巡。尚此未克。盖祠院之蒙额。自非大贤以上。其亦难矣。而二先生之为大贤。固不待后学之吃吃。 列圣褒美之丁宁。儒贤撰叙之徵信。遗集绪言之精醇。昭日星而炳丹青。按而考之。益见其无疑矣。噫。若使湖岭中。得此二贤。已不胜其幸。今乃接迹于绝塞间。诚无前之奇特乎。其在 国家敬桑梓敦肇基之道。挑生光鲜。有加于湖岭诸贤。而至于祀典之崇奉。则乃独拘以壤地之偏。不敢望于湖岭诸贤祠院之盛。可胜慨耶。然其故盖由于北士势卑踪孤。不得胪列于 枫宸。以明其真为大贤焉。不然以 圣朝不泄迩不忘远之仁。安有南北之别京乡之殊哉。谨按竹溪院额。退溪书劝方伯上闻请赐。溟川院额。绣衣入启请 赐。彰烈祠额。闵老峰启达请 赐。皆蒙 听许。至于中朝白鹿洞书院。宋太祖因周述建请而大加优奖。耳目所逮者惟此尔。其所未逮者。亦何可既。以是观之。自古祠院请额。未必儒士相率陈章然后。乃为得体也。直自廊庙建白。实多已例矣。愿执事察二贤德学。可并南方之盛。悯北士鄙微。叫诉 天陛之难。继达院额之请于 貤赠之后。如上七条之陈。而说与于同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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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大臣。以为协赞济美之地。则 天意必也肯从。是松岩道德之懿。始终自执事者发扬。而增气士林。功光吾宗。岂不盛哉。嗟乎松岩之没。已九十年。阐幽之举。没人提起。付之相忘之域矣。执事一尝历式于肥遁之故园。而起敬于遗风。还则敷奏 九重。勤勤焉必欲褒崇而后已。诚北士之旷世一遇。增重斯院之举。若失于执事。则后将无以有获焉。是以不避烦猥敢暴。惟执事裁之。
答申判书(在植○时为本道监司○辛卯)
未尝一执洒扫之役于门屏。而分外下问。猥先辱施。副以一部小学。惶与感并。发汗透背也。伏未审行部千里馀气体有相。启居珍重。向风瞻慕。宗七晚生末学。蚤失师友。业不成名。而虚声误彻。仰勤俯眷。至于如此。在閤下。实大舜与人为善之遗意。而宗七之降屈威尊之罪。欲逃而不可得也。惟当晋诣棠轩。再拜仰谢。而窃伏自知山野鄙拙。不堪近大人之清光。遐裔昧陋。无以奉大人之燕谭。以是愧恐。欲为踰垣之走。引领牙旄。徒增罪悚。
与申判书(甲午)
通问之阙于玆三年之久者。岂但以栖僻无便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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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朝著草莽。势分悬绝。相通往还。自不安心者在也。窃取徐孺子之处于黄太尉遗意以自附矣。今者有一事不得不禀请于门下者。则暂破前戒。或不害一道耶。近有一士自京得观颖翁,南相公文集来者。为诵尊祖考先生 赠诰。勿书彼中年号启辞。始知先生今世之鲁连子。而生长深北。未尝识程伯淳名字。可愧可愧。后学之闻先生风者。虽其咳唾之遗弃。莫不宝护爱重。况其德言懿行乎。幸寄惠其遗文之编碑状之述。俾得究观于先生终始。不胜大愿之至。
答李判书(光正)
寒泉老先生。后学所师宗。生也晚。未及周旋于当日饮河之后。窃欲咨访于先生之后孙。而南北隔阂。未之遂也。顷年明公出补本州。诚不可失之幸会。自惧粗俚容止。不敢近大人之侧。且官民礼隔。不敢非公事而求见。明公过听游谈。俯施先面之书馈。还朝后存访死生。无岁无之。仰感包荒盛度。果无弃物。而宗七之守株曲见。悔不可追。老先生集中所载与松岩李先生辨论心性诸条。幸乞誊示。此间方有此争。故欲取以为决案也。
与李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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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讲毋废之教。仰认兴学盛意不以去官而有替也。不胜钦耸。窃伏念明公之特设此会于本州。年例养士举业课制之外者。其于兴士之方。正是久霾之初日。况捐廪供费。尤极勤挚。凡与瞻当日盛举者。欲留其惠。传之久远。宁有极哉。许教授瑗倡议于多士。取向者馈费馀三十斛谷及前倅白侯所捐三十斛谷。敛散收息。又益之以白庵祠所割付续田税布二十匹。以备馈士需。建五架之斋于白庵祠前。每秋冬。精选邑子之秀者。俾读经书。习进趍于其中。满一月而罢。此虽与月会有疏数之异。有益于兴起之效图远之计。则未为劣于彼也。未知果得明公兴士之实意。而无嫌于不守成迹否耶。
与成判书(遂默○己酉)
年来记府之阙问。非敢怠也。实缘处寒微而通贵显。有所不安。然爱慕藏心者。何尝少间耶。即日春殷。气体候神扶万重。令胤大阐。固是德门常事。而区区私情。亦不免随俗称贺也。牛溪老先生道德。平生慕仰。恒欲咀嚼遗文而不可得。伏蒙特赐全书。谨当没齿诵习。而传诸后孙。籯金以宝之也。儿息出入门墙。过蒙优眷。举家感诵。奉舄无期。伏纸增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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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校理(大根)
王臣之与匹夫。一贵一贱之分。何啻云泥之迥隔。而执事乃舍其轩轺之安从御之众。萧然若寒士行。穿穹林涉绝壑。而积雪埋径。往往问于人而后始达山扉。及门而让入。即席而让坐。一视布韦相敌之礼。不有献子之家。好善忘势。古闻其语。今见于执事矣。然误施之于宗七则大不近题。以言乎人器则愚钝无比。以言乎学识则固陋无闻。执事何不熟审而为此率尔举耶。执事藻鉴之明。必已觑破无足有取之实于一言谈一举止之间。得无有悔于过听浮誉乎。盗取声名。以致朝绅堕损其威重。至于如此。罪不可逭。虽然有一于此。使宗七感激执事礼遇。益自砥砺树立。少赎欺瞒君子之罪。则庶乎有以仰承厚意也。宗七所以报答执事者。不可外此而他求。敢不早夜以力。且窃惟执事名闻方昭。前程长远。将位跻乎乡相而任重乎柱石也。行百里者。九十里犹以为半。况启发之始乎。窃恐于此亦不可不念也。盖古之君子于已仕与未仕。一于学而已。故孔子有学优仕优之训。㓒开有吾斯未信之言。所以兢兢业业孜孜汲没。惟恐学之不成。而歉焉不自满足者如此。是以理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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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举而措之。无所往而不周。不得志则已。得志行乎世。则粹然一循乎圣贤涂辙。辅君德定民志。而功业正大崇广。后世无敢埒焉。区区辄敢以此仰献于左右。幸不以为已见之昭陵。而采察愿忠之愚诚耶。狂僭及此。惶恐惶恐。
与金判书(辅根○甲寅)
林宗七谨南向再拜上书于巡相閤下。镜城松岩李徵士。学于农岩文简先生。传其道于北方而倡明之。再传而得同郡龟岩李徵士。益阐其遗绪。宗七生幸并世。得以师事而请业焉。因窃溯而上之。则莫非文简老先生馀泽之逮远也。是以拟遍拜尊门诸文丈。追讲共源派不可忘之谊。而南北夐阂。犬马衰病。既不得遂。乃者閤下按节本省。身建正极。勖率一省。凡厥人士。咸切向仰。如宗七者。本以瞻依之有素。今复声光之密迩。其驰义惓惓之诚。何可胜乎。且从学人玄若钦,豚儿翊曾。一以 陵官。一以邮丞。不大得罪于仁政之下。有时晋谒。过蒙赐颜。感喜无地。以此言之。宗七与受下眷之仁于不言之地。亦已多矣。实何间于侍左右奉燕谭也。又有斯文事不得不禀请者。龟岩是 正庙朝徵士也。 正庙以学冠百王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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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发九经疑义六十二条。驰驿就问于家。 览其所对。亟加称褒曰。剖析精切。义理不差。又曰毫分缕析。可知有实见得处。因以 御制条问本件册子 赐之。又 赐内阁所藏七书及 御定雅颂朱书百选。命道臣敦遣不起。 特除北关分教官。使在家训课。北士诚旷世异数。而无前盛举也。窃伏惟念莫尊于 天章。而亦莫重于 天章。不可与閒杂文籍混置于私家书匮。烟薰埃栖之间。故北士相与建阁。以奉条问册子。并藏 内赐诸书。而阁号则归重在 御制所奉。故拈定 御书二字称之。惟是额扁之题。必得望重一世大人之笔画然后。可以侈饰 宠荣。而每诵事必有待。时值几会之古语。而不敢轻易属笔矣。今遇閤下农老家内。一世望重大人。凡本省事关斯文者。吾知其必乐闻而好成之。况共源之谊乎。此正所谓有待之几会也。得閤下之墨妙。高揭煌煌于阁楣。则不但耸新一时。将传之来世。岂不美哉。岂不盛哉。此非宗七之私恳。实北士公共之所愿也。伏惟赦冒渎之诛而采施之。则斯文幸甚。
与俞参判(星焕○时为本道监司○戊申)
密迩声光。忽闻涯角复阻之报。果信否。燕谭再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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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无阶。徒劳悬慕。伏惟秋凉。体候若何。何日启纛耶。一方方饱乳哺之惠。今遽失之。民情落莫。不可以言语既也。儿子通清。 圣恩如天。而以渠空疏。有何分毫报答耶。适贻清朝点累而已。愧惧无地。而若其诸公庇护之德。则私心感篆。鄙陋二人之登荐剡。大是分外。而题目尤不近着。君子一言之出。知不知分焉。圣人有明戒。閤下何言之之易耶。虽欲誇无盐为美姝。其奈丑不可变何哉。然玄生登仕。实閤下所赐也。父兄荣之。朋友光之。相与感诵盛惠。无已已也。谨因玄生赴直之行。附陈微悃。伏惟崇鉴。
与俞校理(镇五○时北评事)
执事之于宗七。显隐既殊。且无半面之雅。而特降威重。劳枉星轺。迂路穿雪。左临蓬门。何等优礼。何等盛事。自揆愚分。感惶无地。执事以丰身硕德。袭之以家世圭组之庆。承之以师友渊源之正。而旱扬王庭。声闻方昭。时论之归。舆望之属。有不得以辞者矣。窃尝闻之。仕学相优。圣人攸训。自强不怠。君子所贵。仰惟执事大名之下。夙宵慥慥。图副其实者。固于此乎在。而区区亦惟于此乎烦渎不惮者。寔出于献忠之愚忱。倘恕其僭猥而俯垂鉴采耶。宗七衰懒相谋。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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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散。幽无探化之功。只是閒间作一粥饭僧。前后荐绅诸公之诱进奖拔。宁欲止于是而已耶。负恩之罪。欲逃不得。南北落落。再奉无期。临风引领。为之太息。
与徐通判(用辅○己酉)
执事以大舜氏与人为善之遗意。行郭有道周游博交之美事。不以乡寒学蒙而为鄙。千里远役荣惫之程。特屈行轺。宠临敝庐。是何执事过听游谈浮誉。而谬垂俯眷于空空一愚夫。若此其勤斯也。在执事则固盛矣至矣。独奈宗七之非其人何哉。感欣之馀。还深罪惶。伏惟视篆起居神相。而政治渐定头绪耶。窃惟上而体拔常格之 圣恩。下而副环百里之民情。邑务利害。周究兴除。惟日不足。煞劳心神也。且尝闻宋之大贤如周濂溪,程明道。进不得兼善一世。则宁退而尽心于郡县。盖以行所学者专。而民得蒙其泽故也。吾知镜城之治。其将追迹前贤。而馀化波及于邻境也。谨方延颈拭目以俟也。
与城主李公(亨在○戊戌)
深深一壑。二竖侵困。眇眇身心。几不自振。忽奉赐帖。开缄庄诵。可敌陪光范而承谈论。便觉五内荤辛洒然如濯江汉。不自知沉疴去体也。和篇拜受奉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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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清新。真是琼琚。谨当尊置丌上。时时讽咏。而但于贱物。奖饰过当。指拟非伦。虽是诱引之辞。恐伤于君子一言之知也。至若诗篇一变雄城俗之句。可以仰认君子胸襟包得许大。作成致治底规模意思。其视世之俗吏姑办目前之职务。架漏牵补者。可谓长骋遐步。前程不穷矣。书尾徒费邑廪少无一能于字惠之云。乃是自道谦谦之语。而实可窥不自足之意也。天下之德。莫盛于不自足。不自足故勉勉不已。勉勉不已故德进而业广。古之圣贤。兢兢业业。孜孜汲汲。皆不自足故也。继以自反内省为言。其工夫之笃实无间断。固可仰忖矣。以此而存。以此而行。将见德泽遍蒙于民。屏伏岩穴。拭目以俟也。
与城主白公(殷镇)
近日秋清。体候珍重。窃念君子之存心。爱人焉济人焉。则交印前便是吾职未解。其于民事利病可兴可除。益加神算。务画金石之全者。必有在也。州民其庶赖以苏哉。山谷愚贱。越分及此。僭易僭易。民之于城主。初无世谊之可讲。颜面之素雅。只一两次公事会。摄齐于众贤之后已矣。以言乎身言。则枯项讷口。人辄掩鼻。以言乎所存。则空空焉一枵肚。未知城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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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取。款若旧识。心画之贶。疾病之问。络续于蓬门。至有枉惠高韵。又赐纸笔为别。此莫非好善爱士之事。在城主甚盛礼。而民则非其人。何敢当何敢当。然感德荷眷之诚。实藏于心矣。敝栖去东海馆甚迩。计欲归辕之历驻也。拜饯于馆侧。瞻望行尘。谨先具白。
与城主李公(观熙)
辞官归侍。孝思久惬。失哺落莫。民情惟均。而如民老癃之物。猥蒙不些之眷庇。尤不胜惜去缱绻之诚也。窃闻城主近日益勤政治。不以递职而有间。无问细大。不少放过云。于此有以仰见君子忠 君忧国爱民泽物之大腔盈血。而果非今世人人所能及也。感耸欣忭。民素痼薪忧。入冬滨危。虽欲趍走奉饯。瞻望行尘。不可得也。跧伏深巷。只自增叹而已。
答李斯文(完熙)
宗七获从大儒先生。粗闻为学之方。而中途山颓。离索荒嬉。虽名为学。不过山野空空一鄙夫耳。上而累师门之教。下而负自期之志。循省恐惧。自分为君子之弃。而抱羞岩穴以待死也。不谓虚浮之闻。误彻崇听。辱先以书。指拟非伦。称引过重。令人缩恧。益增罪愧。至于谦降自虚。疑难毕陈。似若请教取正然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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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问于不能。固为高明之美德。在不佞。得无为强瞽聋以辨声色耶。然来而不往。非礼也。问而不对。非情也。终不敢隐其寡陋而倾倒囷廪焉。不佞尝窃以为学者欲得学问门路。莫如求诸圣贤言行。圣贤所言所行。布在经传。苟能安而承之。则而效之。则真门正路。于此焉在。而自可坦然无碍惑矣。然圣远教弛。学𧗱多歧。来书文章之学,训诂之学,儒者之学云者。亦举其大槩耳。世儒之认并州为故乡。迷失吾家路者。滔滔皆是。今足下既知文章训诂之不足学而儒学之必可学。取舍之择审矣。用心之处得矣。从此用下晦翁所谓初间辛苦不快活底工夫。然后终可得受用归宿之乐地也。圣途虽远。发轫之始。何可遽忧其不能到。而抛经传于笆篱边哉。足下或未之致思耶。何言之易也。儒者之学舍经传。果何所用其力乎。经传所训千条万绪。详略不同。而其归只欲人修得一个身而已。其修之之序。则必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敬以通贯也。是以程子曰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焉。此言先后不可乱也。然理有未明。则不能择于义利善恶而所践或非其实。理虽已明而所践或不实。则所明非已有而只资口耳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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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朱子有两轮双翼之喻。二者当各用其功。始终不可偏阙也。这工夫尽无限也。语其总要最切处。则惟存心焉而已。亦慎言慎行焉而已。心者身之主宰而万化所从出也。言行者身之枢机而吉凶荣辱所召也。存心以定其主宰。慎言行以正其枢机。心存则言行不得不慎。言行慎则心之存益固。此内外交养互资之效也。试以见于经传者言之。其曰惟精惟一。曰思无邪。曰毋不敬。曰言忠信行笃敬。曰求放心。以至九容九思三省三贵四勿。莫非其事也。然或兼包浑全而言之。或专就心而言之。或偏指言行而言之。似若参差。而细玩详味。则言心而言行在其中。言言行而心贯乎其中。特所言之地头异耳。其理则固未尝不同也。至于三贵之训。三者备举。远暴慢慎行也。远鄙倍慎言也。正颜色近信存心也。曾子临终。举平日所以自修者以教人。丁宁致意焉。益信为学之符修身之诀。无有大于此者也。亦无有切于此者也。做出真正豪杰人样子。惟此而已。更无单传密授底巧法别方也。先后工程。既如此其明的切近。用功又如此其笃实。后之学者由是而学焉。则庶其不差。好而求之。求而得之。则自有以知圣人之不我欺也。仲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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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所乐占地广大。虽不可以一事骤指。亦岂可外此而求之于高远杳冥之域哉。愚不自揆。妄窃有志。而乍作乍辍。卤莽灭裂。桑榆奄迫。愧为无闻之鬼。徒切穷庐之叹。更何敢向人道说。而感足下询荛之远勤。聊效献芹之忱。此个常谈死法。想高明已见之昭陵。握毫溷藤。不觉颜自发骍也。向来分外一命。自知盗名欺世。而足下反以为怀抱道德。而遇有为之世。处可仕之时也。责之以出处之正义。足下之言是矣。于不佞则未知也。不佞于此自量亦审矣。以㓒雕开之贤。孔子使之仕。而有吾斯未信之言。况可以未修之德未优之学。遽出而为尝试之计。志渐夺而不悟。卒至于变其塞失其守乎。 主圣世平。幸于吾身亲见。其奈成于己者无足以补世泽民何。朱子所谓人心不似我心。做时不似说时者。盖发其不得行志之叹耳。与其徒取屑屑往来之讥。何如窃附斯未信之遗旨乎。俯诘之下。不敢不以实对也。然足下责我之正。是乃爱我之厚也。感佩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