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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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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64H 页
答朴叔彬(而章)
旆还桑乡之后。即拟奉一伻。以候动止。而疾病图归之不暇。杜门屏废。人事不修。引领泉石。第增倾向。玆者江阳之行。忽擎令札。感怍惝恍之馀。备审白水青林。丹崖翠壁。逍遥徜徉。自有馀乐。况皇天供以无疾病。邻里助以栖迟之所。其所以慰相爱之所望者。亦不可以言语喻也。秋事向晚。新寒未至。龙钟野服。共主人颓然于其间者。左右知其为谁也耶。此中求退不得。昏昏困仆之状。不足言。今岁旱荒之忧。何处不然。而赈急老老之政。何敢缓于未归之前耶。亦何敢不先于四民。而朋友之所望。当亦在其中矣。
园梅政开。而令行临到。清溪共酌。情极无言。别后馀思。黯黯难裁。道间手札。再落朽榻。恭审风日和畅。令德有相。起居万福。感慰之至。又不自已。逑抱病衰悴。昏昏待尽。此外宁有他说。因李甥得奉惠什。方勤诵玩。玆又重被点改手墨之赐。益用感叹也。以鄙人观之。后固加美矣。前亦未为不佳。而留心檃括。必求至精而后已。仰惟君子进善之功。不以细事而忽焉。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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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尤可敬服也耶。第以木瓜之贱。而赌得琼琚之珍。此岂著题事乎。为之愧悚也。醉中信笔集句。亦足为他日起思之良资。爱好方深。而遽下还收之教。其敢有以闻命者乎。区区之必难承奉。令固非不知焉。而强垂惠试。有若故增我违慢之愆者。受知之地。宁不能少为之私憾也耶。相见无言。临纸忘怀。惟祝为国益加保重。须出大谟猷。以壮国脉。以副山野之望。 邦国凶祸。 弓剑莫追。攀号之恸。内外所同。伏惟令监摧陨何胜。玆伏承令惠书。谨审令履支胜。感慰无量。鄙人衰病沈痛。比来转甚。罔极之痛。无以自抑。不免为扶曳趋哭之计。道路颠踬。亦不可计。私切闷挠。昨日李𥳕来过。言京中之人。皆谓令监必奔哭。多有跂望者云耳。渠初欲直趋床下。而以马瘏仆痛。不得已直赴歧县。因诣令所云尔。鄙意令监不得不及时启行。幸令谅即发如何。文武百官。当以布裹纱帽。(垂两带代两角)生布圆领麻带(围大四寸许)白皮靴成服。前御堂上以上皆同焉。(笠衰用布。靴亦用白。)
逑于仲夏末间。暴中风湿。右一边全枯。顽痹痛楚。若将入于脏腑者。谓必死之无疑。不谓或生而得到今日也。于时令书适到。令问缱绻。精神犹不至全昏。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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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感荷。久不自已。而尚不能借人秉笔。奉一书以致区区也。尔后数月之间。心未尝不往来于床下。愧前书之虚辱。恨无由以追谢。玆又伏奉令书。令诲益勤。仰惟秋凉。令候万福感。慰卑忱无以仰喻。书中有衰迈疾患之喻。顾以观海难水之说思之。则令示闷叹于鄙生。岂非沧海之小溪也耶。初冬省扫。许以历问。感拜欣跂。又不自已。贱疾今成五朔。五朔非近半岁乎。半岁沈绵。尚存一息。似未为不幸。而日夜支离昏痛之状。无日不然。以此观之。生亦苦矣。不知死之为苦。距此几何。而必欲不死。饮药至百数十贴。受针至三十有六七巡。而皆不得见效。而犹不能自止耳。此亦不可知者也。
答李谨思(心慜)
自前者别后。苦不得相闻。玆于茂伯之来。披见手书。苏慰可量。但所患非轻。至于枕席相伴。而又无药饵之路。其于相爱之情。岂胜闷念。尝闻旋运调护之法。平心静养为第一义云。切须留念。恒勿以事物经心如何。保心如保目。一物入目。则目为之病矣。亦勿以一物着心如何。此公调护法也。仆病悴如昨。无足言。各以病缩。相见不易。临书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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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蔡静应(梦砚○壬午)
想君有静坐读书之乐。恨不能往同之也。玆承辱惠书。欣审岁寒学履加福。且有深体而力行之意。尤慰尤慰。仆仅支愦愦。何足言哉。蒙示主忠信。只是此心朴实头。真个做将去。如手恭足重。亦只是手恭不敢慢。足重不敢轻而已。岂有他玄妙之可言哉。惟祝更加勉旃。毋使为说话之归也。千万幸甚。
阻思渺尔。忽得手书。具悉秋暑来寓青塘。动止佳胜。苏慰曷量。仆叨冒分外。资力已非所堪。疾病浸剧。谤讟交驰。不可以苟仍。而辞既不获。去就狼狈。此中闷默之怀。无以为喻。诙谐酒色之失。夫既自知。至于怨艾处迁。交致其功。正宜益务自尽。岂合更待外人云云哉。始仆不能自严于律身。致令如左右辈无以取式。而相率而入于暴弃之地。公之有过。即仆之过。仆自当羞愧之不暇。更有何雪霜可为公刊其枝叶哉。惟公量恕。今而后。勿复望资于鄙陋。则亦老夫之幸也。仆行当挂冠。庶几毕志于林深谷邃处。补过省非以自适焉。此时与世俗相远。恐如公之相爱。亦不得相通问也。馀祝万万加慎自爱。(丙申)
便中获书。欣悉比来学履珍胜。感慰何量。仆日惟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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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之苦。他不足道。知心疾之为患。则存心养性。自是治心之大法。此外更无良饵。不能笃学。外挠感触者。君言正是。须更加力学。毋使为外物所夺。则心志和平。思虑自省。更无纷扰狂感。惟君勉之。(丙午)
谓于此行。必得相奉。而未果焉。此亦岂非人事之不可期者耶。追遣人贶问。致意丁宁。殊令人感荷。仆昨发沧津。日暮投宿军藏。今日当返寒栖耳。每见人之与君相爱者。辄皆言君病痛多在于不能禁躁妄之发。其然乎则内安得静专乎。何不于程夫子钦哉之训。致功矣乎。仆亦常苦不能。白首犹童。而犹为君言之。无乃或起争端也耶。为之瞿然也耳。
  静中有物
 儒者之学。异于释氏之空无。虽于湛然渊静之时。而有个炯然不昧之理。自在里面。未尝有熄。学者于此不可寻觅。不容安排。但当敬以直内。涵养将去。上面自然有这物事。公且静坐。主敬涵养。勿忘勿助。久自纯熟。便自见得。
  夙夜箴明命就应事上说
 凡人作事。皆失于动。故圣人教人。必就动处下工夫。若于这里不能照管。则必且错认人欲以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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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而毕竟背畔天理。从人欲上去矣。必也于是深加省察。这个便是为天理。那个便是为人欲。剖判两段。如分桐叶。天之明命。赫然流行。人欲之私。不得以间之。然后所应之事。无少差谬。而有以得其天理之正矣。此所以明命赫然。必于应事上说了也。
  子路义勇气象
 孔子问志。子路对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弊之而无憾。子曰。衣弊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盖子路笃于为学。车马轻裘与缊袍狐貉。都不做事看。是甚么义勇。甚么气象。学者要须体认切至。硬著做去。上面自当有脱洒处矣。
  为学之要五
 学者须是发愤立志。勇猛笃实深体力行。始得。
 学者须是深自韬晦。惟恐人知。方是为己。不失儒者气味。若有些求知底意思。便是为人。不可与共学也。
 学者自持其身。当如闺中处子。不可一点受污于人。
 学者宁失于伯夷之隘。不可学柳下惠之不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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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某人乘舟且渡。黄龙负舟。遂书其平生过恶以投曰。三朝晏起。一日不栉。盖古人笃于修行。一日不栉。三朝晏起。且以为平生过恶。学者须是捡身若不及。无些子放过。始得。
答金邦良(德民)
前于悲匆多事之中。拨烦惠枉。见教丁宁。非相爱之至。相信之深。而能如是乎。感服敬叹。累日而不自已。惟恨其日未获强挽止宿。以毕承教。此歉亦滞在胸中而不下矣。玆奉辱惠书。就审悲挠中动止神相佳福。感慰感慰。逑仅存而已。一向痛楚之苦。不足言。惠还册子。谨依领。深衣制度。今承下论(一作谕)。始觉前日庆尹不忘记中所录。非仆之所篡深衣制度也。仆见仆所篡。自言吾亦曾为之集录。愿与相质而用其所长云。仆求见之。则即许而书之不忘记中矣。其后庆尹未及见寄。而仆昏然全忘其曲折。顷于相对之日。亦惝恍莫省。今得示教。有同梦中之所闻。诚可羞叹。若蒙因便见寄。则欲知庆尹令公所参取之如何。而又虑▦发之前。未及奉还也。不敢强请耳。山运难处之教。谨奉承悉。但鄙生平生不能深信其说。前于贱家遭丧之日。亦不能用焉。是以。今亦闻人水破之说。年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67L 页
剋之论。皆不能是之。窃以为古人死必三月而葬。必用昭穆之穴。其死之第三月。安能一一皆不犯于昭穆穴之年剋耶。曾辑伊洛五先生礼说七卷。诸先生论葬处甚多。而无此等语。亦集李先生论礼二册。而亦无此等语。于是益信贱生少时所见之不甚谬也。今承盛问。虽不能无感。而亦不能更为说以报。安知为贱生狭拗之一病耶。亦颇惭悚。惟左右不必全信鄙言。十分善为之酌处。且深思亡灵若在。则其的论当如何。一从亡灵所以为心者而处之。幸甚。诚知吾左右与亡灵。非汎然相好。实有深知之义。故披悃以白。且巡相令公。今者就哭筵下。李从事茂伯。亦为一哭而进去。皆与之问议而取其所长如何。窃念此后一拜无路。无以更共叙悲。临纸不任依怆。
 诸先生论葬山年月处。司马公葬说一款最切。故节该书上。且庆尹为先祖三休堂。集其遗稿。求我一语。以我不文而不能应。追思血诚。不能无悔恨。切拟追辑数语。以塞遗憾。书簏中幸未可搜寄否。
答李景发(天培○壬寅)
远辱专人之书读之。如见面对语。苏慰可量。每念君沈痾为苦。而入秋向苏。尤以为喜。仆不堪苦疾。呈辞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68H 页
下来。浴椒水至于十五度。犹未见效。委卧奴家。日事呻吟。眼疾尤重。又闻家兄患膝肿之痛。逾月转苦云。尤以为闷。叔发得解可喜。而君则不得耶。老长之事。例喜蹉跌如是。可笑。叔发之行。吾则望于来时历问。而欲于还程见过。信乎人心不如我心者耶。川谷幸既成绪。将至奉安。何慰喜如之。第仆病矣。不能致其身于执事之末。窃观馀光。为之溯想而已。丹雘方施而中止。将以半采半素之宇。而奉享先贤。仆之滞见。则恐其未安。无乃反有甚于困有事而先文庙。小顷权漆之为者乎。然则他日文庙既采之后。更告于二先生而毕采乎。其不为烦渎乎。今若姑退奉安日期。仍毕其采后。卜日奉安。盖初安。别无定期。只事毕卜日可也。以先采于二先生之庙为未安。而告于城主。一边急措采物。要速施于文庙。亦未为不善也。但前有文庙还移旧所之议。不知其议今何如。若将奉移。则亦未保其必采也。二先生之庙。若未施采于宇内。则仆亦何敢必劝先文庙而采之者乎。只以已展难缩。故以半采而中止为未安耳。然仆之言。亦安保必是乎。乡中诸君共议。从长为之可也。问目。略以浅见悬录以去。亦不自知是否耳。庙既成矣。亦既奉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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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院中自当招邀朋友。为读书讲学之事。庶毋负拳拳复立之意。尤不可以不勉。如何如何。仆南归未可速期。君亦病不能远来。渺渺相望。唯有驰思悬悬而已。
答李叔发(天封)
独卧穷谷。无与晤语。忽得惠书。兼以药封。披阅慰喜。且以服药治病为幸也。君之汨没世故。不能摆脱奋迅。读一卷切已之书。以为养心摄身之资。亦可叹也。为为世间事。岂了为为。惟勇者能自拔得出也。近未有相奉之路。令人驰想。再奉辱书。益见拳拳。相爱之至。盖至是哉。君则爱我而请止。我则爱吾君而不能止。君所谓一样底道理也。遁果再遇。吾欲自此遁而益遁。深遁不出为计耳。但明将写劄拜劄。而无朋友子弟之来相者。惟君病中再驰书而已。抚躬增感。为君致谢。多爱速快。
昨在石役之旁。望见涨天烟焰。疑是尊先垄近处。而又见顷刻还止。谓不及宿草而扑灭矣。今奉示喻。惊惨之至。无以为怀。吾于此处。当留数日。望君来叙。跂予方切。君遭此变。私情尤用怅缺。长松则虽有所伤。而不至枯损矣。所痛叹者。丘垄之不免焉耳。今之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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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当即葱茜于数月之内。何至稿草之盖。只当净扫而已。慰安之祭。当哭行矣。素服行素。恐三日而止。如何。
与李叔发
吾叔发茂受新福。喜贺喜贺。仆又作加老翁耳。山中不欲接人。不许亲友来访。再作谢宾诗出送。君亦得见否。又勒移山灵。令杜妄辔于郊端矣。吁可畏哉。君亦勿犯山中之禁。适病。姑不他及。
自君行发向花山之后。倾溯恒深。不知今在洛中。当此霾炎。所履何似。未尝一日一时而可忘于怀也。既一叫阍。圣批如何。奉批之后。多士举措如何。须平心和气。辞意恳恻。举措从容。一遵义理。毋失儒者风度。实今日所望于公等也。
前自洛中来时。路见公书。今匝月矣。无便未报。即今为况何似。恋想不已。仆到此才数月。严谕忽降。恩眷极异。决不可以不趋。而病不能自力。不免控疏沥情。未知天意如何。方踧踖待命。若更蒙促召。何能每辞。闷蹙靡措。多口之增。君我同之云。直须住之尔。何能为人分疏耶。惟自反。庶几无愧耳。所望益留念于近里之学。孜孜无懈。庶几有所得力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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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奉叙。而作此远别。黯黯此怀。其可言耶。凡百十分慎重。毋坠长者风度。是所恳恳之望也。一切以义理裁之。少涉苟简。决不可姑息。为之断断。以儒者气象处之。至诚恻怛之意。常存于中。从容忠厚。宽广平易。是儒者意味也。君病或不免隘偏。不可不知而痛医之也。如何如何。其以老夫之言为然乎。为不然乎。自爱自爱慎言语节饮食。不具。
与德补,德久,以直,叔发
春寒暂舒。风日稍温。想惟恪恭有相。佥受万禧。衰病老人。跧伏穷山之中。末由自效。其骏奔之愿。瞻溯盛列。徒有悬情尔。仍念士之受读圣贤之书。无故不就诣于执事之末者。实非所宜。吾通读中。其有不参者。佥须抄记。以凭为会日重责之地。何如。叔发欲递都监。想申请于馂会之坐矣。此非山中老败人所宜与闻。其不愈于邻里之斗乎。未讫庙庠之役。数易主管之人。何异于临阵易将之屡者乎。岂合事理。如何如何。通读初欲会于中旬之日。昨见方伯所送营吏。其时。正方伯留此之日。设使使行其日发还。无乃不便于吾辈之会乎。仆亦方患感冒。眩晕头痛并苦。出山迟速。时未的期。须俟疾势稍间矣。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70H 页
答李茂伯(润雨)
逑白。不意凶变。尊从祖祖妣奄忽违世。承讣惊怛。不能已已。恭惟亲爱隆深。哀痛何胜。所询变礼。岂愚陋所敢知。但昔诣李先生门下。适值 国丧之时有门丧。先生不许期功成服。其所谓成服者。即世俗布带也。问有君丧。则虽士人亦不敢服期功之服乎。答曰。头戴君丧白笠。腰著私丧布带。一身而兼公私之服。岂可乎。自是始知有国丧。则不敢服期功之私服也。今承示喻。情或果然。若具冠绖衰裳之服。则虽未知其必当。而亦不敢止之。若如世俗只著布带。则吾有所受之者如上所云。今不敢别有所分别轻重而云云也。昔者。曾子问于孔子以有君服之私丧。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注之者曰。君重亲轻。以义断恩也。鄙意常以为大夫士。有君丧则私亲之服。圣人犹不许。况今旁亲之服。实难擅服。区区浅臆。亦安保其或合于义耶。玆惟诸贤参商酌宜。俾无失当。则幸甚。仆则以其左问之辱不敢孤。谨具述旧闻与浅见以谢焉。
久旱得雨。百灵昭苏。仍奉惠翰。就认所患。向间静对朱书。浸灌滋深。令人不任感想欣慰也。仆亦独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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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未有宾朋之扰。沈呻痛疾之馀。披玩古书。殊觉胸中闲气不甚多也。明日之约。固不敢忘。但雨势时未开霁。或阴或洒。若明亦如此。则却恐老病人难于荷蓑登途也。
远发专价。贶问缱绻。厚意之感。殊不可忘。第认膝下方有疾患。深以为念。仆愦愦沈呻。已无足道。而室中危證。久而无减。虽缘治疗。不得其方而其为忧挠。何尝少间哉。前上小 疏。请镌职名。 允许之命。时未得闻。方窃兢惶以待耳。公私窘蹙。未有静闲之味。亦被宾朋应接。未有暂歇。书册之役。亦专废不治。七十失学之人。如是而果能得睹昭旷之原以死耶。吁可惕也。念公谬与之相爱。独垂勤念。无奈取怪于时论耶。如其不避人谤。有意此学。则盍共勉于真诚用力之功耶。荷爱之深。谩布所怀。其有以照谅焉。残秋泠甚。益保自珍是祝。
谨奉辱惠书。就认所患尚未快。向虑殊深。召命累下。诚为未安。揆以近例。有难冒进。而逆狱方起。臣子之义。亦不合退伏。此明见之所以难断。而俯询于老昏也。但辞状已送。虽有妄虑。亦无及于辱采矣。如果以此时引疾为不便。则黾勉趋谢之后。呈辞不奉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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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既伸人臣之私义。亦不负不出之近例。无乃两不相妨乎。今者。罪人虽得。狱绪虽成。而自上遭变。惊惶之馀。凡大小臣僚宜不可不为之奔走候慰。而有若病废老臣。屏缩穷庐。尚无路自伸其诚。徒有恋阙悲嗟而已。奈何奈何。因盛问之及。并暴其怀。亦性情所畜。不自觉其发露也。
秋初。召村邮人。来传在咸兴一书与巡相书一通。并奉玩复。知一行平安。已踰铁岭。所以慰远别倾溯之怀者。已非言说可既矣。玆又贵奚之来。惠寄长书。满纸丁宁。无非悃愊。置之床榻。时一展读。备悉关塞风高。雅履珍重。日有书册之乐。足以忘远宦之苦矣。千里远想。如亲相接。不觉欣然而忘怀也。仆老病衰悴。昏颓已甚虽欲温理旧学。而精力有不堪自振者。深恐从此不复能有所进益而止尔。常用懔然。而亦不得自强。良可浩叹。旧时朋徒。凋落已尽。后来相从。唯左右志尚坚苦。资警之益。属望非轻。今者。天涯相望落落。是亦老仆不幸处。谓言奈何。礼说与李先生答疑。未有缮写之便。俱置之乱稿中耳。钟会等地。能有士子辈。熏沐柳金诸贤之馀波。甚可尚也。公能往来提捡而导迪之。其成就之效。又将如何也耶。天之生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71L 页
材。夫岂有南北之限耶。幸加勉督而作成之。以为报国酬恩之地。如何。柳祠之建。固已嘉矣。而为东冈复谋所以俎豆之。且立得斋堂之属。使其近方学子辈。聚学而兴感焉。亦非小机会也。第念此时。或以此添得外口。则不知能不计否。镜城。家家种菊。亦奇事也。曾闻北方荷花甚盛。不知然否。春间松楸之省。计若得遂。连床之幸。其在老拙如何哉。孝经大义。闻有其书。而无计得见。荷巡相远寄。亦左右导达之劳也。谢书附上。幸奉传之如何。惠示两绝。吟赏之馀。不任感叹。适患寒疾。方在沈呻。言不能尽怀。切祝若时之序。勉加珍啬自卫。且益加懋所学。以副所望。
方计日以待数千里之还。眼则寒矣。心则竭矣。忽见令胤袖致一封之书。披阅玩复。苏感则深矣。怅缺又何如。数日之间而人事之不可期者如此。慨叹柰何。然以事理言之。公之不能南来者。于义为得之矣。其所欲来者。盖有些未安者在矣。未安者与得之于义者。择焉而取之。亦足以增朋友之气。而回怅缺为快慊矣。区区一奉之幸。何足道哉。惟左右霜露之感。宜不能自御。而以理揆之。其不曰祭之以礼乎。秋间如有受由之便。无乃方始得以安于心乎。古人之处瘴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72H 页
塞者。多以绝欲而无病者。此非吾人之所当勉乎。广布甚好甚好。此间无广布(义与上布字不同)之路。惟后生中结契群织之藏以待用。无乃可乎。第老夫虽有言。其宁有信之者乎。近思录通读。屡屡出于老口。而未见有从之者。斯焉而不从。彼焉而能从之乎。未可知也。礼说之尚未出稿。亦其类也。奈何奈何。千里之书。惟有悬悬字为真实字。他皆不足道。亦不必道也。万万惟加餐力学。断其所当断。勉其所当勉。
今日令胤来见。袖传惠札。玩复感荷。其何可喻。且审天寒雅履珍胜。已发赴任之行。尤以为慰。逑旧痾依前。衰悴日加。杜门沈呻之外。无足言。小斋之役。左右发行之后。即已停罢。姑欲待春开云。而春开必为。亦未可知也。设使为之。何至贻左右远虑耶。深衣制之不受人服。固知之矣。但以古人为之敌国。而欲较其胜负。则无乃古人亦将如今人之不服也耶。然恨无由合拜而尽其说也。
沧津一别。忽已数月倾向之至。何尝敢忘。玆奉辱惠书。具悉春和学履珍重。感慰交深。岂比寻常。仆老病昏颓。兀然为废学。野人愦愦。宁有可言者。每念左右乘此间暇之时。庶几益致力于古人之书。涵养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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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厚根本之地。今见来书。果审进进不已之意。益恊所望。极以为慰。仆移卜之计固切。而尚未得其地。前日所见芦谷。虽不能全忘。而亦不暇再寻。姑此蛰缩有若无计于他焉者耳。盖首夏以前。则连有祀事。势难出入。至于仲夏。则又决入山之计。宁更有馀力暇步江浔。曾闻君欲访枫岳。不觉欣欣神耸矣。今审忧为郭丈所笑。不知有何魔障。又絷却闲界人脚眼耶。不能不为之为君一慨也。
数千里外。获奉辱书。就审天寒远宦有相。政履万福。感慰之至。无以为喻。仆九朔床席。作为半死之人。顽痹之痛。乘寒益痼。一转侧一坐卧。并皆须人。饮食则苦口。呻吟则不辍。膈痰最盛。眩晕尤甚。皆非衰败气力所堪支吾者。死固不足道。未死之前。其苦恼当如何。病既如是焉。而夏初哭乐斋。冬末失宋丈。如宋丈康宁。每忧贱疾。而毕竟使我先此悲悼。块卧穷庐。踽踽孤独。仰屋长叹。奈何奈何。外谤日峻。危报累至。然莫非命也。亦不敢置怀耳。礼说一书。未成头绪。而遽罹重疾。初谓必死而当为遗恨矣。今惟一念有不能全忘。欲倩后来朋友。料理一二。而疾病则日加。朋徒则多不能相信。未有飘然摆脱而来会者。力疾数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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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稿依然。秪见其竟不能成就而死也。令子行五日而旋返。想即苏快。以慰慈怀。而其尊堂千里远念。则必不能已焉。向虑向虑。所怀非不多。所言亦不少。而病且书远不能奉究一二。切祝仕学俱懋。益进德义。春回新福之绥。自足懋德之常效。岂待区区相爱之祝。玆奉手问。惠意勤恳。感荷之至。尤不可已。且审雅履休迪。尤以为慰。逑又加老矣。学则益退。抚躬惘然。殊无以为心也。虽得敝帚。秪增烦恼。何足说哉。芦谷之岸。果有数椽之计。他固不须言。而只以不远于仁者之里。时时巾屦。或可以相亲。是用自慰其穷寂之怀耳。近拟理屐就彼。亦未必不与相值。而为数夕团圞之幸。不能不为之跂予耳。玆被近思诸君来访叙晤。慰幸亦无以自裁。况令季贤子之与之同之者耶。因其还。草此拜谢。
颇似相阻。悬情殊切。获奉专使之书。慰不可言。仆病悴如昨。近来。茂伯出入之劳。仆亦颇忧其或近于闲。而尚不能进一辞以请之。不忠之责。仆难辞矣。玆审翻然省觉。专一看书。而又致力于大贤忧道之书。若至诚读了而深体之。则其深造自得之功。其可量耶。不胜慰喜。无子弟。不免躬自监董。君言信然仆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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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窃叹耳。今则窗壁得以涂塈。窗明而突温。处之足以免外风之侵焉。似不至重伤矣。
李评事之来。得奉在安边惠书。于其还。谨拜附答矣。厥后未得相闻。惟积倾溯矣。玆因盛价。获披辱书。具悉春来颇有病患。亦有公家忧虞多端。深用远虑。而犹以动止神相。为之向慰也。仆老病日加。昏衰日甚。而复缘不幸之至。芦谷贱寓。失火尽灰。满架书册。皆不之免焉。新就泗水之阳。仅缚十许茅栋。无地子弟。朝夕躬劳。淟汨数月。尚未成绪。身心俱耗。他不足云。深衣幅巾带履。为儿孙之冠。仅始新造。而即入于火。五先生礼说洙泗言仁补注续录后录景贤续录儒先续录等。与他新纂百有馀册及亡友所撰先贤手迹。凡可以为文房所宝者。皆莫之免焉。士友相闻。莫不嘘唏长吁耳。惠寄方履。专失其制。欲如戒用纸裁造以上。而不惟困于土木。殆无其暇。亦未有精手后生可任其事者。未副盛望。恨怍不已。履之用白。以琼山引礼。有履用裳色之云故耳。
与李茂伯
再被经过。出于梦想之外。苏倒之至。其何可言。虽不得雍容。亦不敢为恨耳。老病于世。既不能自力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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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之缺。回视朋友中。亦未有相望而可托者。唯拳拳而所属。意在吾贤左右。切望千万加勉不负相爱之所望。幸甚。便中亦时惠诲语。以警衰懒则幸甚。且祝春风京路。珍重自爱。随事慎察。
近久不得相闻。倾溯颇勤。忽因李生之来。获审进学益励。动止佳胜。感慰之至。复不自已。仆衰愦如前。有何可言者。顷者。将入山中。适日寒。且以邀写手校补礼书。濡滞虎坪溪舍。月有馀日。又以今日先讳之哭。来返冈下数日矣。又数日而过先人庙事。则复入虎坪。盘礡半个月。迫岁而还是计耳。唯是学无所进。而老随日深。深恐终无所闻而。死以此常怃然。如无以为计者。后来中。亦未见有自办向学者。尤觉意思无聊。唯左右力学之意。孜孜不已。令人不任爱敬。幸益加专精之功。以副所望也。乐斋聚徒讲磨之益。闻之叹赏。
天寒塞外。行李何似。今者岁换春回。远惟益懋进德。万福俱膺。驰贺驰贺。莫非王土。无入而不自得。何地而不可乐。何官而不可以尽其职乎。窃想平心自适。随事殚诚。所以效忠酬恩。而自竭其臣节者。盖无所不用其极矣。驭吏则两尽严爱。临民则常加如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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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事长以敬。接邻以厚。此区区所以愿益勉于相爱之地也。不知贤契其以为如何。赋政之暇。恒不辍学问之功。尤恳恳不已也。如仆老病益深。衰颓益甚。旧学专荒。心地常昏。前头唯有死而已。他何说哉。贵宅消息。想茂甫诸君尽之矣。前日不靖之患。尚未快安。贤嫂氏与令胤兄弟。皆方在移寓之中。殊可念也。千里拜书。辞难尽缕。纸外所祝。惟万万加爱珍毖。谨其所出也。
千又千矣。隔几重山川。音信虽稀。思想则无间矣。前承仁恩。特垂慰问。赙仪之厚。又出寻常。并领至情。哀感无已。信后忽已数月。远惟宽勉有相。字候动止万福。仆自儿亡之后。疾病日益沈痼。盖缘感伤激恼而然。亦无药可医矣。顷者。霜露久洽。松楸感切。不免作气强动。往返伽川。寒热大痛。人事不省。方惟其时。盖去鬼不远矣。今亦馀崇尚酷。门户不能开。床席不能离。食饮不能味。呼吸不能定。人世间百念。不啻若灰冷矣。礼说之书。尚未成头绪。而无人来与共理。方杂寘乱帙中。安知必待茂伯之还。而后始为之成就也耶。历代经世两纪年。亦方重理。而亦无人相助。独卧穷村。郁郁长吁而已。(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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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同福(富伦)
伏奉远辱书问。仰认勤劳有相。尊候万福。苏慰感戢。无以奉喻。鄙人闷嚜强留。昏昏仅保尔。山县虽号无事。而才经拙倅。弊病多端。想惟随事整理。不免有劳神观。令人为之向风增慕也。曾定试场。年数不久。而复此为之。则饥岁疲氓。何以堪焉。不惟不忍于恻怛之政。亦不能无念于旧吏之心也。文庙位版。须用经十年乾正之材。而不免以新斫之木。备数为之。则安保其不为缩裂甚于前日耶。诚如来教所虑也。岁贡一事。亦自关心。此皆鄙人所尝以为深念者。今奉贶示。一一亲领。老兄心事古人。交承兄弟之云。益信其为不诬矣。所望益加深省。一切裁以道义。而又有以涵养乎本原。而力行而克之。则以高明手段。岂复有真难之事乎。鄙人且有一说焉。来书。以谓一衣旧令尹。鄙见则盖不然。一以告新令尹者。旧令尹也。于其中而不得不择焉而从之者。新令尹也。彼一以告焉者。亦岂望于一依也耶。此又为今之新旧令尹者。不可以不知也。自馀脩怀。忙不奉究。
答姜克修(繗)
辱书。具悉霜寒侍履万福。欣慰可量。顷因介坪人。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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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书。其未领否。仆瘀血一向作苦。闷闷。贵邑先贤位次。昔既讲定。其必有见。不敢妄议。但平日仆之所睹。则只以朋友而相敬。未见其有师生之分焉耳。想共一乡士友。相与商确审定。无复有后悔矣。未间惟加爱。
答金施普(泽龙)
得相值于倾慕之馀。虽未为不幸。而竟未得重逢叙别。此时悢悢之怀。又不足为喻。玆承手札。感荷不已。切祝行李自爱。为 国出谟猷。以壮三军之气。枭致贼酋。使朝野张目以观也。易图新出之书。岂宜只置在一纸。当誊写作累本后。面纳于献俘之日。亦未必非仁人之所愿也。道书。前请惠还其在公者。而乃反索其在我者耶。信乎人心不如我心矣。第念此书不合与孙吴同橐。愿于功成谢事之日。求诸东山幅巾老人也。
为遣院儒。惠书垂问。仰惟厚意。感荷深矣。高秋霜泠。雅履珍胜。喜慰之至。尤不自已。逑老病昏悴。仅保性命耳。兀然屏伏。旧学莣芜。秖见其无所闻而死。窃自悼怜而已。月川获蒙从祀之 命。当见盛礼之举。一邦士子之愿。其始遂矣。别纸惠询。皆非鄙人所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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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奉以玩。只增悚怍。但系是先生之祠。又为月川而行礼。虽甚昧焉。其敢辞乎。请姑留示目。随后填报。觅便呈上。位版体制。似当有间。而第以未知先生位版高下尺数。恐未得的告也。初时告文。则先生与月川两位。当各异焉。而他时怛用祝文。则似不必别设。只于先生祝文中。当入祔食之意耳。所教告文。自揣精神昏劣。笔力萎涩。未获奉承。窃深惭惧。
答崔德久(恒庆)
为发专价。问我新迁之况。厚义之至。岂寻常而然乎。披书玩复。苏感无比。且认春霖既收。雅履益胜。尤以为慰。平生性癖。实在江湖。衰老已甚。而嗜好处犹不能忘。强将残骸。重冒移徙之苦。时一自省。亦不觉自哂也。所幸寂寞宽闲。又有临江之胜焉耳。唯是新营凡百。窘窒殊甚。而亦自任之耳。惠资之勤。出于望外。又有鱼酒之贶。感感不已。第恨无计共酌于春江上也。千万加护。暮春岩花。庶莫无心也。西望何言。黯然而已。
谨承惠书。就审久留董役。雅履珍胜。深慰且谢。君为斯文。自尽其诚。我乃谢焉。君体我此意。终始无怠。克巩院基。使嵬然之屋。不日就成。则青衿坌集。讲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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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岂非斯文之大幸。而吾今日拳拳之所望者乎。愿君加勉。毋虚受老夫之谢也。
与朴孝叔(明胤)
天寒。雅履何似。阻奉至此。倾恋可喻。仆杜门沈呻之外。无他可说。顷日吴山之享。谓君倡率同志齐就矣。竟无一人之赴。我州文风之埋没。有不堪言。今者大丘研经书院。又奉安退溪李先生。此则吾州人士。尤不可退坐。君须广喻回志。众赴而群聚焉。如何。千万毋忽。为斯文至祝。
答沈一松(喜寿)
伏承台赐问书。感戢靡量。公厅数日之陪。虽未得奉讨卑悃。而犹窃以瞻望颜色为幸焉耳。鄙生过被圣眷异常。而疾病癃澌。决难久冒。而又未即去。狼狈忧蹙。无以自裁。山野疏愚。不识举措。随例再避。自践痼习。亦出于不得已也。恨无由承教于前。以豁矇胸。徒增瞻溯耿耿。推事久废。诚为未安。多滥之解。恭俟台启之上耳。如贱生者。果不无一陈之计。而何能仰动圣听乎。只当为烦渎之归。用是惴惴焉耳。
方伸纸仰致阍隶之问。此时台札忽下。谨奉展读。仰审暑热方酷。台体起居万福。区区感慰之私。无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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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逑失计来冒。百疾交剧。势妨遽归。尚此迟徊。适有大病之候。恐不免朝夕卒仆之虞。已乞罢斥于道伯。方束装以俟尔。西厓之葬。近未隔月。而不能留待为临穴之计。疾病为祟。恸遗穷天。羲经之刊。尚未成绪。此亦不能无恨。南北天涯。一拜无路。渺渺思怀。无以自裁。
答尹知仲(义立○先生时在木川)
院吏之来。谨承令惠书。就审夙夜有相。令履珍胜。感慰无量。逑病滞京师。窘败百出。迫不获已。扶曳而来。触冒炎程。伤损益重。方委卧沈痛。而无前异数。忽降于梦寐之所不及。惊惶忧蹙。无所措躬。此间进退维谷。虽使古人处之。犹以为难。况老败癃病。临事暗眩者乎。然圣眷至此。虽死道路。安敢固守初心哉。欲俟疾病稍间。为勉强登途计耳。
答李克休(光胤)
别离多年。倾溯恒勤。玆于权君之来。获承辱惠书。玩复苏感。如对旧仪。且失庚炎方酷。居闲有相。雅履清迪。欣慰之至。尤不自已。逑老病衰败。虽性命幸存。而颓废已甚。杜门愦愦。无足言。示谕书院奉享事。曾在花山。亦获闻其一二矣。今被院儒远来相问。亦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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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披教一一。殊非老昏所堪承当。感悚之馀。无以为奉酬。然商量取舍。则在左右诸贤。而区区者。安敢不自尽愚臆耶。夫书院而有祠庙。使学徒有所矜式。固书院之幸。事如未有合奉儒先。恐不必强立祠。而无祠庙处。亦颇有之。书院轻重。不甚系此。而吾党所为羞。恐初不在此也。别洞经学文章。诚为可称。而俎豆文院。李先生曾有所难焉。则今不得更议矣。睡轩文章节义。与金李两贤齐名。而清公两邑。既俱有书院。则贵院之欲以奉享。恐亦无不可也。第念李先生道学。卓然为后学所宗师。而贵郡迫近薰袭。无异同乡。先生芳躅。亦未尝不往来于其间。遗响所播。愈久不沫。且书院营建。前后往复承禀。今其手札面命。想必满箧盈耳。则士子之一心景仰。欲为之崇奉而依归者。当有所不能自已于诸贤之本心。而有不待勉强揣度者矣。田园之有无。乡井之异同。在不足问也。今因甲乙论议之不齐。而不免孤一时士子之心。则亦安知不为后日后生遗恨哉。月川以先生老门生。笃信自守。老而不懈。旧业尚在本郡。奉祀侑享。保无异议。则如来示使之从祀。亦何至不可乎。如复有外间一种之说。如来书所示。则许更商量。以俟后日。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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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可也。睡轩同享。果有年代之嫌。而别洞又不可已焉。则仿白鹿之五贤。立二贤祠于院旁固宜。而或不便。则如来示祭于乡射堂。又何不可乎。权正即名虽未著。而操履实德。果为可敬。则并享为三贤。何妨。但此等事。事体至重。凡百当加慎重。不可从一时苟简之论。率尔举措。或致有万一后人之疑也。如何如何。鄙人者。感荷厚意不谅。而妄暴浅见。安保其或可乎。不韪之罪。决知难辞。惭惧惭惧。伏惟恕原而精思博询。要择其十分恰当者而为之焉。不胜幸甚。
答郑天安(谨)
前于过境之日。优承款诲。感荷之至。迨不敢忘。玆又委寄伻讯。情意恳至。仍审盛热尊政履珍胜。益切慰谢。无任区区。鄙人载病远来。兼中路毒。委卧沈痛。方无以自振。而严召忽降。恩论非常。惊惶忧蹙。不知所措。尊示丧冠黑巾。果为未安。曾见花潭先生疏中。亦论此事。既觉其非。改之何妨。初非成服之比。岂有追改之嫌。妄见则如是。而第未知高明之断行如何耳。
答郭稚静(赾)
谨承专价惠书。谨悉霜冷雅履珍胜。感慰无量。鄙人抱病迟徊。有同眷恋不能去者。可羞可叹。为省先阡。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78L 页
已送由状于巡相。若许则近当发归耳。院事。既蒙方伯尽心措画。自当循序就绪。何用过虑。何不端拱静坐。以俟其成终耶。中丁之退。来教果然。而鄙意则进退之权。不可自院主张。只合具由报禀。以听方伯之命也。顷承方伯之言。大槩当用十月初四。而如不及则不必强拘前定之期。临时更定吉日。自营直诣院所预齐。亲书板面。参行奉安之祭耳。须勿自决。而禀白以定。如何。栗木此亦无有。东西庑所奉位版有改处。状请于 朝廷而下来矣。鄙意则暂置于地。何不洁之为嫌乎。如何如何。曾闻有䂨神主木者。恐其落地。落地则不洁。使人先伐其上柯。仍䂨其正用处。扶而取之。仆犹恨伐其上柯时。无乃不免缘上踏着之有犯焉耶。今公所置地之忧。无乃近于其人也耶。如何如何。
连遭右文方伯。院事殆将成绪。实先生道德之盛。自令人尽心之不已。而亦贤院长至诚所感之致然。叹尚何胜。斋舍门墙。既毕其功。蒙养之所。亦将遂愿。奉安之期。不失清和。方伯亲祭。必不负旧令尹之约。事体严重。执事诸员。想必各殚心力。此皆区区欣幸之深。而抑又有忧惧者存焉。倡率后辈。讲服先生之道。
寒冈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179H 页
使之明显。以副前后道主拳拳之望。此事。其所关不但如今日之忧而已。若空斋虚堂。徒偃蹇独立于江上山中。则岂尽心拳拳相断之至是哉。此贤院长之所不可不知。而老仆之喜而忧。幸而惧者也。不知左右之意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