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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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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
  
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04H 页
锦水记闻
栽昔从先君子入愁州。岁馀归商家事。先君子手书三绝句以赠之。其一曰儿郎天赋也聪明。忧戚终教玉汝成。但恐施为伤卞急。更从沈密下工程。盖以不肖孤尝有躁疏迫急之病。故俾从沈静详密处加工也。先人不知栽不肖。惓惓欲其成就如此。至今十数年馀。手泽如新。而顽愚无状。依旧伎俩。每一捧玩。摧咽难胜。遂揭密名庵。朝夕观省。以寓佩韦。遵考训之义云。
先君子尝言以理为主则心广而意公。以我为主则心狭而意私。栽早尝习闻而私识之。犹未能深知其味也。近因苦淡穷寂。仍窃验之身心性情之间。只此一个知觉。当夜气稍清。未与接物之际。或从义理上感发。则自然心地宽裕。无甚滞碍。有与物公共底意思。亦觉有流通快活底意思。当朝昼昏乱。事物交接时。从私径上触动则辗转心地胶扰。或寒或热。只知有己。而不知有人。觉天下之义理皆小。而此事独大。于是始觉先训之为切。而孔子所谓仁者不忧。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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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戚戚。其亦由此而分乎。是知喻义喻利。真个生死路头。若不透打此关。所谓学者皆伪也。然苟不先明诸心。又何以精择而谨守之乎。平生非不略知此意。未尝实用其力。悠悠半世。终不免为这样人悲夫。(朱子与林择之书曰。一我字真是百病之根。若斫不倒。触处作灾怪也。)
又曰道亦无他玄妙。只在人伦日用之间。所谓物之则也。手之则恭。足之则重。耳之则聪。目之则明。以至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间。莫不各有仁爱敬别之则焉。夫手足耳目父子君臣物也。人皆有是物。孰能违之而独立。恭重明聪仁爱敬别。又皆大故平实。岂有高远难行之理哉。尧舜之道。不过如此。孟子所谓人皆可以为尧舜者此也。世之人。其不知者。乃以道为奇异非常。非人人所可能。其知之者。或反求之窅冥昏默之间。其亦异矣。又尝言科举之弊曰。求则得之。不求则不得。是求有益于得。而诿以不可能。彼自外至者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乃反舍命以求之。不得则以为不能尽乎人之职分也。周宣干所谓国家若欲恢复中原。须要罢三十年科举始得者。宜乎见赏于朱子也。故其通谕馆学诸生也。盖尝惓惓乎抑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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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敷本实。求道于日用之间之意。又以厚风俗成人才之道。累为 上言之。而终不能行。识者恨之。
又曰学者工夫。不但在章句诵说之间。日用应酬之际。随事精察。随处体验。而先从居处恭执事敬。忠信笃敬上做工。庶几有所持循据守。不至为空言无实。孔门家法。本自如此。其有请益者。必先劝读四书。尤以论语为切要。或有欲先他经者。辄戒之曰。为学不本于四书者皆伪也。或役志于仪文度数之间则曰。且先熟复四书。若只从这里用工。恐有关中役文之弊。讲授之际。必辨音释正句读。反复推说。无一字放过。考其要归。不过欲其真见得实践履。而持之以敬也。
又曰孔子删诗书定礼乐修春秋。序易彖象说卦文言。自经秦火。汉儒区区修补。而简编讹谬。微言遂息。千五百年之后。两程出而大道始明。至于朱子。尤有大焉。四书集注章句。已极其精蕴。易本义,诗书集传,资治纲目,仪礼经传通解等书。皆所以修孔子之业者。乃以程朱诸大贤啜食殿庑。与汉唐诸儒为伍。历代因循。莫克釐正。岂尊道尚德之意哉。又曰孔子先难后获。孟子行法俟命之意。秦汉以后惟董子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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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武侯所谓成败利钝。非所逆睹。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者。尤非后世诸儒所及。程,朱子所以许其为三代上人物者以此。
又曰子贡问士。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鹤峰金先生可以当此言矣。又曰孔子谓虞仲夷逸。身中清废中权。清寒子有焉。
又曰南汉受围之日。彼既空国而来。城中刍茭粮谷足支数月。兵法曰先夺其所爱则听矣。若于此时。 君臣上下誓心戮力。为坚守不可拔之势。命一上将以轻卒锐兵。声言直趋沈阳。据其形便。尽有其子女玉帛。既又上吁 天朝。请与椵岛诸将。进复辽左云尔。则彼有狼顾之忧。必不敢持久于坚城之下。而与人以利也。城可不战而解围。比其还也。绝其归路。乘其疲弊。则首尾横溃。可使只轮不返。况彼顿兵挫锐。春水将生。其势有不能久者乎。此实兵家之胜。而当日诸臣任国家安危者。无一人虑及于此。惟恐称臣奉贡之或后。至今五六十年。以数千里为雠人役。岂不重可痛哉。
甲申春暮。栽有事于岭西。归路以先君子之命。入法泉谒愚潭丁丈。丁丈已年登八帙。整冠襟危坐。厖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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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须。仪观秀伟。望之若神仙中人。以栽奉家戒来。迎接甚款。仍出示閒中论著及知旧间往还文字甚多。其中有与李徵士栻敬叔问答书一编。徵士方隐居求志于圻之南川。安贫守道。操履过人。丁丈亟称其为人。其书大要以为健顺五常之德。非但人得以有之。凡物之命于两间者。如禽兽草木飞潜动植之类。无不各具是五者。而著于一动一静一屈一伸之间。为之引物连类。分排比合。其说极张大。丁丈以五行之生各一其性。气偏理亦偏等语。屡辨终不入。李君至以有隐体用为言。前后反复累数千言。丁丈曰敬叔之言。非不精深。究其要归。不无病败。故老人不量昏耄。僭有所论辨。终未敢必其为是。吾子试以所闻于家庭者。为我分别言之。栽起身对曰。好问好察。虽出大君子谦光之美。此是大原头极精密处。岂末学浅见所能剖判得。丁丈曰此天下公理。不必让与别人。无以我老大试言之。栽对曰家大人间尝论说及此。偶举朱子说以诏小子者则有之矣。全文记不起。请举其槩。或问以健顺五常。言物之性如何。朱子曰牛之性顺。马之性健。即健顺之性。虎狼之仁。蜂蚁之义。即五常之性。但禀得来少。不似人禀得来全。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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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上如何分仁义。曰小小底不必分仁义。且孟子生之谓性章下集注。有曰知觉运动。人与物若不异也。仁义礼智之粹然者。岂物之所得而全哉。今以此数段推之。李徵士所论。似未免牵合之失。且有认气为理之失。窃恐先生之言为是。丁丈欣然领纳。因以其往复书寄先君子。要一言相订。又曰近得黄用五书。有云理气合而为性。此说如何。栽又对曰此则尤非浅识所敢知者。自孟子以来凡言性者。必就气质中拈出不杂乎气质者而为言。程叔子所谓性即理也者。大故明白。若必合理气而后可以言性。孟子发明性善之功果安在哉。明道虽有性即气气即性之说。是特言人生而静以后始得性之名云尔。非真以性与气为无分别也。近日一种议论。喜合恶离。厌常好新。率多认气为理。认贼为子。不自知其非也。用五之言政恐不免此失。丁丈莞尔曰说得好。正合我意。此去如见用五。可以此意相叩发也。栽敬诺而归。未及与用五有所反复。而先君子弃诸孤。丁丈今又下世。俛仰今昨。不胜感涕。因谩录其梗槩如此。以备遗忘。且将谂诸用五云。
李处士万敷仲舒。以绮纨子弟。不屑举业。留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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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从我先人质疑请益。先君子亦嘉其趣尚不凡。落南十年。闻其业益专。久欲一叩其绪论。未暇也。今年夏邂逅相遇于商之梅湖上。倾倒移日。说话甚多。既而仲舒曰东方诸老先生前后辈出。立德立言。何莫非羽翼夫道。而或遗文未布。或记载散出。道学无所统一。后生未能遍观。敷窃病焉。乃网罗旧闻。收拾散佚。汇分类集。釐为十数卷。名之曰道东编。未知去取裁酌。果能中理与否。甚欲与吾子商搉而未果也。余谢曰子之业信博矣。不佞何足以知之。然夫既以道名编则非閒漫记述比。必须大开眼看觑。使其辨别取舍十分明当。无一毫可疑。然后传之世而无惑。行于后而可久。他固不暇问。且如四端七情辨。老先生灼见理气之原。说出互发之论。四亭八当。搷扑不破。而栗谷直斥以义理不明。子之所取舍何居。仲舒曰是则不妨两存。故并编之耳。余曰何哉。子所谓两存者。岂以彼亦是。此亦是邪。仲舒曰后学固当尊信老先生说。然栗谷无互发之论。亦何害为一说邪。余曰夫夫亦为此言邪。凡事无大小。是则是非则非。初无两是之理。况此道理源头。不可以毫釐差者乎。今亦不须多言。试以一说明之。见孺子入井。便有恻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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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过宗庙朝廷。便有恭敬之心。以至羞恶也是非也。不以圣凡而有异。达之天下而皆然者无他。发于公共之理也。我之所爱而人未必爱。我之所喜而人未必喜。我之所怒而人未必怒。以至哀乐也欲恶也。无不皆然者无他。发于形气之私也。推此体验。岂不有以见其必然。而栗谷只说有气发一途。元无理发。其流弊至以恻隐羞恶。也有中节不中节。赚连为气发之證。不知朱子本意指天理流为不善处言之也。此实吾东方道学显晦之机。子之为是编也。岂可不先审乎此也。仲舒曰是则果然矣。又曰自有东西标榜。道术分离。尤难取舍。故 长陵以后不复编录。此则如何。余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识大识小。世自有人。子须正其权衡。毋以时世为也。仲舒曰是亦然矣。既去因次其问答语。以备异日观省之资云。(仲舒屡以书往复。后乃回头。)
尝记一友人问存养与涵养亦可分属动静否。余应之曰。中庸辑注。引朱子说有云存养是静工夫。退溪先生亦曰存养专以静言之。涵养兼动静而言。如今且当以此为正。友人唯唯而去。后看朱子书。有曰涵养非闭眉合眼如土偶人。只要应事接物处。不失此
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08H 页
心。各得其理而已。又曰存养不当专在静坐时。日用动静之间。无处不下工夫。乃无间断耳。于是始知涵养与存养。无甚异同。皆当兼动静而言之。其曰静工夫者。特以中庸戒惧谨独。分属存养省察。则省察属动。存养属静云尔。老先生所论盖亦本此。因窃以意推之。所谓存养者。只是存得此心。勿令走作而已。无事时正衣冠尊瞻视。不敢欺不敢慢。固所以存此心也。应事接物时。即主其事。更不思量他事。亦所以存此心也。如此然后动静交养。体用无间。孔子说居处恭执事敬。出门如宾。承事如祭。皆教人存此心。而未尝偏言静。且以中庸言之。所谓戒慎恐惧。亦是彻头彻尾。无适不然。欲其无须臾离道。非谓所睹所闻处全然阔略。而不睹不闻处方始加工。犹曰虽此等无紧要。耳目所不及处。亦加照管云尔。故章句曰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是则中庸存养。亦未尝不兼动静也。存养之义。本自如此。然若其所以存之之方。又不出敬之一字。盖贯动静该体用。不费安排。而身心内外。肃然如一者无如敬。故程子曰涵养须用敬。朱子每与学者论持养之方。未尝不以是为言。欲为存心养性之学者。其可不尽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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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只是一个活物。既不可把捉而存。又非以彼而存此。又不是操之而后存。舍之而后亡。只是操亦此心。亡亦此心。操之则便在此。舍之则便亡去。其几如此而已。故朱子曰放去收来。只是顷刻间事。只一操字已是多了。又曰只此操时当处便存。只要工夫接续。不令间断耳。又曰此心操舍存亡。只在瞬息间。本不须大段著力。亦不可不著力。如今将此数语。反复玩味。其于心上工夫。庶不至错了路径。而孟子操则存一句。真千古妙诀也。
寻常说敬是存心之法。每患论说多端。入头下手处未能端的。近读朱子书。其答林择之及杨子直书。有曰程子言敬。必以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为先。又言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为至论。而先圣说克己复礼。寻常于礼字。每不快意。必训作理字然后已。今乃知其精微缜密。非常情所及耳。盖心不可把捉而存。必须制之于外。以安其内。苟能熟味此数语而实加工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所谓惺惺法者。自然不费安排而得之于此矣。千古圣贤许多论敬之义。皆可一以贯之。学贵知要。非此之谓乎。知此义然后看敬斋箴。尤觉亲切
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09H 页
有馀味。
伊川先生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是理阙。后人执卷。以文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至哉言乎。余观前人见识言论。非不卓然有立。每谦抑不居著述。今人不曾依本分做合做底工夫。草草看数十卷书。辄起论撰著述之念。不但架屋叠床。有无不甚关。见理不明。择言不精。往往文字间罅颣百出。自具眼者观之。曾不满一笑。彼方且自以为办得一大事业。不亦怜悯矣乎。足为轻自大。而卒无得者之戒也。
昔朱子刱白鹿书院。退溪先生绍修白云。岂但崇德象贤是为。盖将寻讨静便。以为藏修游息之地。其嘉惠后学之意。可谓至矣。其流之弊。乃反为阿好党同酒食徵逐之归。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自顷以来。世道渐下。人心日晦。一私字辗转作灾怪。凡有儒林啜享之议。不复问是非嫌难之何如。晏然奔走周旋。必至成事而后已。或有持正之论出于其间。辄奋髯切齿。视之如仇雠。是岂同人于野之义。亦岂所谓秉彝好德之公心哉。欲以尊之。适足为累。其亦不思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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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其如是。故士之稍有识虑。不欲苟同于人者。往往不乐从事书院。噫。书院之设。岂端使然哉。然则如之何其可也。激者曰毁书院。是犹因噎而废食。恶可也。其惟学以开其心乎。程子曰儒者未敢望深造于道。只得所存正。分别是非识廉耻。如此等人多。亦须渐好。愚于是亦云。
古人云利不什。不变法。诚以不度时宜。率意变革。或将无益而有害也。试以宋朝已事言之。赵普为相。受人利害文字。悉皆焚之通衢。李文靖为相。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罢。不失为治平之良相。王安石动引圣人。轻变宪章。而贻祸生灵。流毒数世。卒至亡人之国而后已。是其利害得失。相去远甚。然拘者见其然。因以为为政莫善于循常守故。凡言变置更革者皆妄也。是又知其一未知其二也。语曰法久弊生。虽尧舜之法。未有久而无弊者。流传之久。浸失其真。奸随法生者有之。废坠不举者有之。或僭侈无章者有之。弊病百端。莫可收拾。其犹可诿以故常。而不为之革弊以存法乎。不然在易屯之象。何以言经纶。蛊之彖何以言元亨。董子何以曰为政而不行。甚者必改而更化之。乃可理也。程子曰若欲救之须变。大变则大益
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10H 页
小变则小益。朱子之守漳也。将行经界。王子合疑其扰。朱子答书略曰。经界固知不能无小扰。但以为不若此则贫民受害。无有了时。故忍而为之。庶一劳永逸耳。若一一顾恤人情。无时可行矣。是岂非所谓因弊以存法。而事苟合宜。彼难与虑始之人情。有不暇顾者耶。善乎苏长公之言曰。所谓从众者。非从众多之口。从其不言而同然者耳。有意经世之务者。不可不知此意也。
辛巳八月 国恤时。士大夫家祥禫等祭。许行与否收议时。领议政崔锡鼎议曰。曾子问君服中私丧变除之节。孔子以除服不当过时答之。礼意甚明。郑注亦明甚。而疏说以行祭于君服除后误解。赞善权尚夏议曰。曾子问句语之间。信有艰晦处。注疏所释。未知果得本旨。必有十分明證。可破其说云云。按曾子问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不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注曰谓主人也。支子则否。疏曰殷祭谓小大二祥也。初为身有君丧。不敢为亲私除。君服除。乃行私丧二祥也。主人谓适子仕宦者主祭。故除君服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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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祥。若支子仕宦。虽不得除私服。而其家适子已行祥祭。庶子于后无所复追除。故云否也。今议者若曰君臣服制。古今异宜则可也。若曰孔子以除服不当过时答之。则文势意脉。未见其然。且注说亦未见其误解。
丧服小记。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丧大记曰奉尸侇于堂。降拜宾。主人袭绖带踊。母之丧。即位而免。疏曰为父小敛讫括发。为母小敛后括发。与父礼同。小敛后至尸出堂。为父犹括发踊袭绖于序东。以至成服。若母丧。于此时不复括发。乃著布免。踊袭绖以至成服。按初终为父母少异。有此一节。家礼无之。岂朱子以繁文故略之耶。抑未备而然耶。当与知礼者考焉。
仪礼丧服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传曰嫁者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郑注曰云云。朱子曰云云。按朱子尝言母之姊妹服。反重于母之兄弟。缘于兄弟既嫁则降服。而于姊妹之服则未尝降。故为舅服缌。而于姨母服小功也。家礼杨氏复亦以为姊妹相为服不杖期。今朱子定论著仪礼如此。当详之。
密庵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11H 页
仪礼丧服不杖期章。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则本生父母为出后子服期以报为是。今以礼有为人后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私亲之为之也亦然之文。故为出后子例服大功者。非礼意。
家礼饭含左袒。或疑馀皆右袒。按觐礼疏。礼事左袒。无问吉凶礼皆左袒。然则自饭含至卒敛。皆当左袒为是。
记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勋劳于天下。赐伯禽以天子礼乐。以康周公。程子论之。以为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夫以传记所载如此。大贤定论又如此。今不当复有他说。然按刘氏恕外记曰。周平王四十八年。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角止之。则是周不与之而鲁自用之也。因窃以是推之。当成王之世。周道方盛。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老成大臣明治体者如召公,毕公诸人尚在朝。成王虽欲私于伯禽。诸公皆肯从之乎。且不应伯禽已受。而惠公复请。成王赐之。而平王反不许也。楚庄王问鼎轻重。定王使王孙满却之。晋文公请隧。襄王以王章故不许。赧王之末。周室已无可为者。东武公犹以祭器不可干。故辞楚人之欲图周者。夫以衰周战国之世。而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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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器之不可以假人如此。况西周盛际。礼义素明。有不容毫发僭差者乎。周公阅辞备物之享。宁武子不答湛露之赋。祝鮀之欲长卫也。称成王之命鲁。不过大路大旂与封父之繁弱而已。向使鲁受之于成王。而以王命用之。上自天子之宰。下至兄弟之国。岂皆不谙典故。为是疑怪逊谢已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若果成王赐之。孔子岂不一言及此。直伤鲁之僭用而已乎。春秋有讳义君弑。书薨不地。记礼者习于经文而不达其旨。称鲁之君臣未尝相弑。是又安知记礼者见春秋书郊禘。遂傅会为此说邪。戴记如此处非一。程子固已病其駮杂无义理。则此特因荆舒悖理之言。以明臣子职分。未尝考其事之有无。如孟子言舜完廪浚井之说。未必有此事。论其理而已。人臣之义。当以程子说为正。若其事实。似当从刘氏。姑识之以广异闻。(微子命林注亦如此)孔子在齐。闻周庙灾。知其为僖王。在陈闻鲁庙灾曰。其桓僖乎。周僖王变制崇华。鲁桓僖亲尽不毁。皆有逆天招灾之道。圣人据理逆断。如烛照龟卜。岂臆度屡中比乎。故曰如有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中庸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圣人所以知来者。不过以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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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岂谶纬术数之谓。而所谓数者。终亦不能外焉。以此言之。邵子所谓夫子编书下讫秦穆。知周之必为秦也者。又安知不有是理邪。孔子顺犹知不出二十年。天下尽为秦。其谓以夫子之圣神。不识天下大势于数十百年之前乎。前辈颇不以邵说为然。独鹤林罗景纶之言曰。圣人若取其悔过则作誓之后。彭衙令狐之师。贪愤愈甚。乌在其真悔过也。况二百馀年千八百国之诸侯。岂无一君一言之几于道乎。当是时。周已不可为。列国又不自振。惟秦浸浸始大。故特收书末。以微见其意焉尔。且秦与吴楚。皆流入于夷狄。而三百十一篇。删吴楚而独存秦。今观列国之诗。流荡昏淫。日趋于亡。惟秦始有车马礼乐。其诗奋厉猛起。有招八州毕六王之气象。夫子存而不削。岂无意乎。(罗说止此)大圣人删述。如化工运其神。固非众人所能测识。然亦其议论有开阖精神。不妨自为一说。故录之。
书亡而春秋作。乃王文宪柏之说也。(指文侯之命)其言亦自有理。然其曰今之三百篇。非尽夫子之三百篇。其曰易大象文言。独为夫子之笔。彖系象说卦。夫子之意。而门人记之者。语若新奇。而反成穿凿。其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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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而不见正于朱夫子也。(见通鉴前编周敬王纪)士虞礼中月而禫。本谓祥月之中也。郑康成训中为间。以为间一月也。二十七月之制。实自康成始。朱子以礼宜从厚。故家礼且从其说。然终以为未当。而于禫章下曰自丧至此。不计闰二十七月。今人乃谓禫亦当不计闰为是。若计闰。是短丧也。不然朱子何以曰不计闰二十七月乎。是不讲乎礼之本。徒泥其末者也。记曰是月禫。徙月乐。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孔子曰踰月则其善矣。然则二十七月。犹非周公之旧。于是而又不计闰焉。不已过乎。礼曰凡丧以年者不计闰。以月者计闰。张子曰三年之丧禫祥。闰月亦算之。然则家礼所谓不计闰二十七月者。特以练祥以年计。故于此蒙上文而云尔。非谓禫亦不计闰如或者之说也。先王制为中制。使贤者不敢过。不肖者企而及之。今人于二十七月。哀敬之节。不务遵周公,仲尼,张,朱子。而独于禫之不计闰。反务胜于周公仲尼张朱子。不亦惑乎。
愚伏郑先生答李庆馀书曰。十一月本非练月。而夫于妻丧。无服练之节。按礼父在为母。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为妻亦申。今郑先生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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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何也。其答申汝涉书曰。朱子曰今礼几筵必三年而后除。小祥大祥皆夫主之。不必言为子而祭也。观此则初期再期皆有祥祭明甚。今依杂记练既行于十一月。则又不当叠行于初期。祥既行于初期。则又不当叠行于再期。此不可晓。答金德久书。亦有此意。按宋制父在为母三年。故朱子虽尝是卢履冰议。家礼不著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者。以不敢违制故也。答人之问。意盖如此。以郑先生之精于礼学。岂于此偶失契勘耶。当与知礼者考焉。
先君子尝言天叙天秩。亘古亘今。不可一日而无者也。人而无此。冠裳而禽兽。国而无此。中国而夷狄。故古昔圣贤评品人物。苟一言一行有关于天性民彝之重。虽或过于中庸而不可以为训。未尝不深许而亟称之。山林长往之人。乐閒旷就薮泽。离世异俗以为高而已。则虽其清风雅韵。伯仲箕,颖。不过视以为一个清高底人。而有鸟兽同群之讥。后之人苟能知此义。则庶几謇謇高尚。各当其可。而处世论人。不迷趣舍。亦君子格致之一端也。(因论微子篇及楚辞辑注。有此语。)
余年十六七时。偶看黄勉斋称长沮桀溺之贤。有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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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出来语。仍窃慨然有岩泉閒寂之想。就传记子史及诸外家书。历选前古栖遁高致。次其世代。第其高下。名之曰尚友编。以窃附皇甫玄晏为高士立传之义。一日偶关先人之听。先人且哂且戒之曰。儿年未弱冠。何遽有此丘壑相也。圣人不云乎。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隐非士之所愿也。吾虽不欲汝求为青云之器。亦不欲汝鸟兽同群也。尚念哉。至今遗音犹在耳。余于是时蒙无知晓。其于一切世味。实未尝染指焉。岂有意离世独立如愤世疾邪。长往而不来者之为耶。特以一时閒意思。偶然编骘成编。及稍长大。竟以无才具。不克有见于世。属玆衰晚。踪迹栖遑。岩栖谷汲。宛然一畸人逸士。追思宿昔。不觉怆然兴感。岂非穷通荣悴。素定于前。有不期然而然者邪。
昔黄山谷书八大字云作德日休。为善最乐。余亦书知非欲寡。存顺没宁八字。为自省之符。虽其属对造语之工。若不及于黄。其朝夕警觉之意。亦可以当盘盂几杖之铭云尔。
伊尹作伊训作肆命作徂后。郑注肆命。陈政教所当为也。徂后。言汤之法度也。孔安国书序曰。书并序凡五十九篇。其馀错乱磨灭。陆注汩作九。共肆命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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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四十二篇。今亡云云。高宗肜日篇题高宗之训。按殷纪祖已立武丁庙为高宗。遂作高宗肜日及训云云。
感兴诗首二篇论阴阳五行处。寻常作一意看。偶看黄勉斋说。有云前篇是左右前后远近大小。此气拍塞。无一处不周。无一物不到。是说横看底。后篇是上自开辟以来。下至千万世之后。只是这个物事。流行不息。是说直看底。果然如此开说。方是分明有著落。若北山何氏则以蔡仲觉于此二篇并无极太极而言为非曰。此只说阴阳。不知何语为说太极。况无极乎云尔。则又非常丑差。夫即阴阳而论之。则所谓太极。只在阴阳里面。浑然一理。贯至理谅斯存者。非太极而何。况无极乎一语。又以无极为太极已上物事。此则象山已见正于朱子矣。北山是朱子以后人。又作如此见解何也。
恒斋叔父尝言。文者出于天地自然之理。苟文从字顺。诚信无伪。足以通幽明感鬼神。以其一理故也。退之之文。所以感动鳄鱼者以此。故易曰信及豚鱼。如今为文祭神。一以诚信无伪。必有相感之理。
又言秦汉以后唐以前文字。虽或不中理。时世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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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节焉可也。宋以后文字。无理趣者。虽工如子云。富似相如。皆不足观。
或者言古之时。君子小人心迹自别。不惟当时已分。后亦易辨。自有党论以来。彼此相倾轧。以同己者为君子。异己者为小人。且其言论见识。发为文辞者。率皆沿饰古义。动引圣贤。使人开卷。无非程朱口语。后之人又何以别其真伪乎。诚恐自此以后。贤邪无分。是非靡定也。应之曰是似然而实不然。孟子不云乎。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君子既知言穷理。则虽百世之远。妍媸邪正。莫逃吾鉴。且也务伪不久。盖虚不长。(八字管子说)一世犹可欺。百世其可欺乎。如以文词而已。柳子厚,王安石至今为君子。汉唐宋党籍诸贤。至今为小人矣。俗情之爱恶。虽有短长。公论之光明。终不泯灭。是故欧阳公曰后世苟不公。至今无圣贤。子强为善而已。毋惧是非之靡定也。且吾闻之。本心不正。脉理皆邪。心地不正当底人。自于言语气象间可见。
身我所有也。心亦我所有也。身可有时而无。心不可一日亡。然君子喻于义则心为重。小人喻于利则身反重。何者。讲学明理。实见得是。则随其所处。见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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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利。惟恐其心或失其正。而一身利害有不可计。如其反是。所知者利则从少至老。事事占便宜。惟知此身之为大。不恤其心之已坏。噫。其身重则仰愧俯怍。悔吝日积。其心重则存顺没宁。多少快活。此古之君子所以宁亡其身。不欲失其本心者也。苟能知此义。则志士不忘在沟壑。杀身以成仁。舍生以取义。与夫所谓邪说横流。陷溺人心。甚于洪水猛兽者。真个是如此。以此存心。岂不省事。(朱子曰若见得此道理重。便斩作万段。亦须向前。岂容复有顾虑邪。此语真有味。)
人亦孰不读书。毕竟书自书人自人者何也。入乎耳出乎口。未尝著乎心布乎体形乎动静故也。(荀子语)延平先生曰。此道理全在日用处熟。朱子曰讲了将来。践履即有归宿。此最为读书反身之要法。语类训门人诸篇。无非此意。尤宜潜玩。而潘良贵子贱之言曰读书者。将以治心养性。如用药以磨镜。若积药镜上而不加磨治。未必不反为镜累。此言亦有味。
忘助二者。正学者通患。然昏眊已甚。失后忘前者。不患助尤患忘。惟持志如心痛一语。可以救此患。朱子曰才著意便是助。才不著意便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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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质疑。有记老先生之言曰。程子谓人心为人欲。朱子初用其说。既而曰人心不全是不好。若全是不好底。不应只下个危字。是以程子说为较重。而其论有初晚之异。真西山乃曰声色臭味之欲。皆发于形气。则是又直以人心为人欲。心经赞人心伊何以下亦此意。不可晓云云。今按朱子语类。论人心道心说甚多。未见其以程子说为较重处。萧佐杨志录微有此意。亦不明言较重。其曰人心不全是不好者。盖以耳目口鼻之欲。人所不能无者。故心之知觉。从耳目口鼻上发出来。未便是不好。流而无节然后为不善云尔。亦未见其必为程子说较重之證。而其答蔡季通书曰。性主于理而无形。气主于形而有质。主理故公而无不善。主形故私而或不善。以其公也。故其发皆天理。以其私也。故其发皆人欲。盖自其根本而已然。非为气之所为有过不及而后。流于人欲也。此舜戒禹之本意。而序文述之。所谓序文述之者。即中庸序所谓或生于形气之私以下云云者也。是则其为晚年定论明甚。何尝有人心非人欲底意耶。今质疑所录如此。或无乃得其言而不得其意。所录有未备邪。以此推之。西山说未必遽加非斥。而胡云峰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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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未便是人欲云者。抑恐推说得太过也。仍记朱子说有云有心欲字实。无心欲字虚云云。且只是一个欲字。有深说底。如易象窒欲。周子无欲之类是也。有轻说底。如爱恶欲性之欲。我欲仁之类是也。申明仲尝主人心非人欲之说。反复先君子无恙时。久未归一。最后因看答蔡季通书。始觉其差。恨未及更质先君子。间尝为余道之如此。因谩录其梗槩。以备参考云。
朱子答余正甫书曰。席南向北向。以西方为上。东向西向。以南方为上。郑氏既以上为席端。则考坐在席端妣坐在席末。于礼为顺。今室中东向之位。配位在正位之北。亦自有明文也。然则家礼冠礼篇宾醮冠者席少西南向。则席右为席西。席末为席东无疑。然乡饮酒礼无算酌时。宾介席末答拜则疏曰于席南东面拜。主人献宾时。席末啐酒则注曰席末席尾也。旅酬时。宾席末答拜则疏曰席末席西也。以此推之。东上则西为末。西上则东为末。亦非有一定之名也。朱子曰孟子所谓七八月。乃今之五六月。所谓十一月十二月。乃今之九月十月。是周人固已改月。但天时不可改。故书云秋大熟未穫。此即只是今时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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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考之。今春秋月数。乃鲁史旧文。而四时之序则孔子之微意。伊川所谓假天时以立义者。正谓此也。若谓周人初不改月。则未有明据。故文定只以商秦二事为證。又曰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月。周正纪事。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孔子改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欲改从建寅。今按此两说不同。周人改月不改时者为一说。周实并与时月而改之者为一说。而后说似当为晚年定论。明儒王锡爵春秋王正月辨。以周人不改时与月为非者。指文定也。以周人改月不改时为非者。指朱子也。于是引书太誓(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又惟一月旁死魄戊午。师逾孟津)。及汉书律历志(周正月戊午。师渡孟津。明日己未冬至)。左氏等书。以为周已改月改时之證。然其实朱子已言之。而王氏不曾深考。轻自立论以诋之。后之览者不可不知此意也。王氏字元驭。嘉隆间阁老。与弇州善。(汉章帝元和二年。陈宠论改月改时。丘氏以为去古未远。必有所据。见衍补。)
朱子与留丞相论党祸书及欧阳子朋党论一篇。其于古今世变。可谓刺骨入髓矣。仍窃以是推之。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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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审乎贤邪枉直之分。惟知恶朋党而欲去之。则小人之巧于自谋者。必将回互而日进。君子之恃其公直者。往往为其所挤。是故为治之要。惟当明君子小人之分而已。不必以有党为非。无党为是。而惟党之务去也。世之病党论者。每以不辨是非。不分曲直。依违两间为正法。以为立心之公持论之平。当如是也。迹其心。全出于利害之私。而考其归。终不免培植奸邪。助成凶虐之势。是其用心愈左。为祸愈烈。元祐调停。非前事之可鉴者乎。
周赧王十年彗星见。十二年又见。终纲目书彗见十七。皆为除旧布新之象。而一世再见。惟赧王而已。至王五十九年而周亡。天之示警。久而后有徵如此。汉惠帝七年正月朔日食。五月日食既。秋八月惠帝崩。终纲目书日食三百六十七。书正月朔日食二十八。而国有大丧者二十馀。书食既十二。亦无不有应。而皆不出一二年。惟唐肃宗初年日食既。论者以为天先示戒而不悟。故末年再食既。大咎随之。秦始皇九年四月寒冻。有死者。吕后临朝则日食昼晦。地震水溢。冬雷雨血。枣实桃李华。唐高宗立武氏则夜大雨几没身。虽以邓后之贤而久不还政。灾不胜书。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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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时都城大水。未几有夷狄之祸。天人之际。可畏也哉。其以天变为不必一一有应。或久而无徵者。盍于此观诸。凡天变日食。食既为甚。星昼见次之。昼晦又次之。皆大异也。纲目书昼晦三。周二吕氏一。
周孝王十三年甲子。封非子为附庸。邑之秦。大雨雹牛马冻死。江汉冰。胡氏曰阴阳之气。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雹戾气也。阴胁阳。臣侵君之象。嬴秦已封。杀气如此。履霜之象。已兆于此矣。隋文帝开皇二十年。立广为太子。是日天下地震。天人之际。其可畏如此。其曰不必一一有应。或久而无徵者。观于此。尤可见其无忌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