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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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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书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74H 页
答李厦卿(橝○丁未)
大学劄记。不鄙投示。诚荷厚意。其中颇有曾所未闻者。尤窃珍幸。计与前草鄙录参互考證。似稍整顿而后以奉清览而俟财诲也。其答平叔书所论甚正。又能缜密的当。深得先贤撰定之意。今日拒息之要义。采亦向来为人分疏。其说虽亦有本。不如尊兄所论之尽到。敬服靡量。院祠请额之举。闻诸礼官。当时启覆非不勤至。而自 上所教如此。亦使此后切勿叠赐云。虽以仁乡章甫崇慕之心。复有叩吁之事。恐必不遂。诚可恨也。世变无穷。邪说交作。末流之祸。其势不至于白马则不止。然君子之道。居易俟命。无入而不自得。固非甚患于此。秪以议论是非。不无辗转激累之弊。使人罔知所济耳。江居迩城。本有不安迹者。近欲于坡茔近地营一茅屋。以为往返之计。其中山水虽不甚美。而洞壑深邃。川原平铺。尤便于冬寒养病。此若果遂。距高栖不远。可得一偿前逋。惟是之望。
答李厦卿
采屏居奉亲。罢病如昨。年来得养而近住。颇有警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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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资。适以亲礼入城。兀然无助。不觉怠废之日甚。尤以凛凛而已。前者具友济伯替传兄言。谓采无弘毅底气象。平生为学。无一得力。此个题目。可谓太不干事。然得此以来。有时思欲奋厉勉强。意非浅浅。则幸兄继今垂惠德音。济拨昏愚也。蒙示二礼出处。此亦未详。兹考文献。鲁共王所得。似是通解目录所谓孔氏者。而与河间所得同为一书矣。隋志云献王又得仲尼学者及后所记一百三十一篇。至刘向校经籍。又得明堂阴阳记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记七篇王氏史氏记二十一篇乐记二十三篇凡五种。合二百四十篇。戴德删其烦重。合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记。而戴圣又删为四十六篇。谓之小戴记。盖今之礼记是也。大戴则别为一书。而采家适有储武王诸铭。具见践祚篇中。大略如是耳。漂人事思之气短。不欲作长言。兄可默会。
答崔美伯(邦彦○乙丑)
雨中悄坐。忽承惠问。殊慰馀怀也。示意谨领。服制事以古言之。虽归哭父母之时。必服君服而不敢服私丧。以今言之。有君服者皆服父母以终制。此所以难断。况此所遭。非初丧奔赴。而守 陵官事体绝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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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者乎。至于上章则所谓前例恐或为 山陵祭享变通之类。苟欲冒陈私情如今者。其无僭越不严之嫌耶。鄙见惛然。不敢正对。大抵此事。礼既无可据之文。恐当禀议于朝绅而处之也。如何如何。崔山堂集跋文。非但抄选甚难。势当俟后始遂也。
答具济伯(时经○辛酉)
去时委访。得以更奉颜范。诚亦季世之一奇事也。顾坐忧病。讫未仰谢。意外使至。谨承惠翰。就谛阳和。学履增重。慰愧交并。无以为喻。函丈本以 国葬为期。仓卒出门。殊无所异。第于中间颇欲改理军民大政。而遽尔决退。此似径庭。然于自家心里。必有所处矣。论语标释。极荷留意。卒业投示。从当少偷安静时节。消详请教计也。白州贤祠之举。实出南康。恐无可疑。但南康乃军学。故以文庙为主。而两祠附焉。事体正当。白川既以文会书院 赐额。而后立贤祠。犹将以书院为主。故事体少异。然尤丈曾谓若作院自院祠自祠之制则无不可者。而今将更议疏请立祠之意。额虽难改而义益明允。况于讲学慕贤之实。初无所妨者耶。院祠之建。自来多议。固无足怪者。不谓首阳诸友乃或不免于此习。幸左右有以相喻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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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高汝根
喻及体用始终之说。当时老先生与何石吕游往复论卞甚晰也。今日无复可赘。惟所谓体用者。固指性情之分。而始终者亦谓静始而动终云尔。盖此只论心之全体。而至于真妄邪正之谓。方始直以操舍出入而言。故曰心之体用如路。虽有真妄邪正之分。其实莫非神明不测之妙。然则所谓静始而动终者。已不能外乎体用二言。而似非函丈所谕之义。抑以先生答游诚之一端。其论心之体用。而以动对静。以不善对善之故。为近于此而云耶。然其所谓不能不动者。亦只以其理言。而所谓体善者。分明属乎动之一边矣。以此观之。尤所不敢测知。要待异日奉禀而决其得失焉。如何如何。
答高汝根(己酉)
书传云云。即采平昔之所听莹。每思早晚略具其说。奉质于师友。而今乃为左右所先获。足见寡陋不敏甚矣。愧仰愧仰。第惟朱夫子删述次第。似若可得而言矣。盖夫子著书。皆在南康以前。其于语孟。实系义理之蕴奥则最先成。易不本于卜筮。诗已乱于毛郑。不可不早正则次之。厥后出仕累岁。固未暇为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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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始修仪礼,尚书。于礼则既为通解集传。而又以分命门人。于书则既有亲藁百馀段。以属九峰。似坐精力之不逮。而亦将待其涖成。恐非不能自信。终不立说。如春秋之类也。昌黎文字。只是考误而已。至于楚辞集注则其旨微矣。然当时高第弟子杨楫,李方子之徒尚不敢公诵而明道之。则如采颛蒙固难为言。然尝揆以所遭时势。托寓深远。其非等闲。可推而知也。若乃九峰之于师说。取舍得失。虽不能晢。草藁定本自是不同。无所甚异。大抵深味序文集传。其立意卓越。训辞精密。且观真氏所为墓表。环视门下求可付者。遂以属君之语。斯足以应师门之托。成一经之言。而至其所论果能一一合于遗旨衬诸经文。则尤非鄙劣之所敢折衷也。乃采所疑。既曰集传虽系夫子所命。固当识别。以绝滚同之患矣。至于诰体险艰。从古以为难读。而率皆妆定剖释。无一阙文。殆与夫子所谓当沈潜反覆于其易。而不必穿凿附会于其难者。径庭矣。幸亦有以回教之也。露梁事。士友之议固是好意。但昔在丙戌年间。朴先生之孙某甫。以此广询石室,慎齐诸门。而终以疑冢为定。又在 孝庙戊戌。同春丈建请立祠于怀川。而自 上命庭议。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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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今之只得立碑者。盖有所繇然也。恐皆难以自遂。至如成先生墓前小石为人折破。计不数年而必归刬灭无疑。而采于夏中寓居。目见惨伤。为及于一二相识。庶几图所以复此者。或云当为时讳而不得立。或欲倡为俎豆之举。信乎人见义理之不同也。养而曾以奉规书相示。固知其不甚著题而不为止之。盖以朋友交修。言虽少过。惟当以有改无勉之意处之故耳。兹详盛谕。益仰虚受之美。苟有所知。虽采不佞。岂不继此以效其愚耶。
答高汝根(辛亥六月二十六日)
询及洪哀礼问。此亦謏闻。何能明卞。使人行之无疑耶。兹敢略布其一二。异居者朝祖之礼。闻今虽知礼家皆废而不举。愚为此之患。昨禀尤丈。欲且并告不举之意于新旧两位。答云意甚宛转周详。而第恐略有义起之嫌也。至于仪节所论。亦以家内狭窄而言。若果奉魂帛从倚卓。越人家而行之。无乃未安乎。想其事体。亦与 朝家异矣。祔祭既有设位之式则追待后日还第。似太周遮。未知如何如何。告祖祝辞。以在祔前言之。似当称哀。但礼曰祭称孝子孝孙。而告是祭之始。况仪节有自虞至禫。于先祖称孝之文耶。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77H 页
恐此稍似合宜。须乞更加商量。以报于洪哀也。
答高汝根(壬戌十二月十二日)
前教正心之说。所谓传七章专以用言者。区区平日意见固亦以此为正定为成说也。第以年来温绎。见得本章起结大致。已自包括体用。而其中病痛功夫处。方始专以用言。以为如此尤当完备焉尔。初非附会于李君之说。以变前见也。大抵义理无穷。人见易局。其持不逮之识。必欲有所轻论者。固非矣。又或牢守已然之常法。不思推明经旨。而禁人为此。亦未知其可也。如何如何。向来陈情之行。又蒙提谕。只是数十年坚坐不动。恐非臣民分义之所在。积久思量。终有不可但已者。遂出是计。而既承 赐对。又不免略陈愚忠而已。夫岂外是而他求者哉。末由面讨。徒增怅悒。
答高汝根(庚午正月四日)
缅惟新元。静履动息增福。垂喻师友服制。昔年因檀弓皆绖而出之文。乍疑吊服加麻。亦当终其期月矣。继考通解朋友麻注说及通典谯周论。皆谓加麻当如缌麻三月。然后知所谓皆绖云者。亦指三月之限而言。不然又何以谓之心丧三年耶。愚见如此。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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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复。非敢自以为是也。鄙今再向东阳。颠仆道路。殊可虑奈何。未涯承讨。临纸怅然。
与宋子文(戊戌)
所疑典乐六艺两注。其在舜典周官。犹称肯綮。况于此书遽欲穷探本原。其势可谓难矣。然鄙人之平素不能耐烦吃紧。有所领会。而乃蒙吾兄审问。又不能提絜其要。以听高明之有所左右则甚可愧也。然既已发端而蓄疑。兹用检考诸书。其于书传及大学序文两注所解颇详。并留标以呈。只是黄钟生十二律。十二律生五声者。其序固然。今此以声依永以律和声。似相径庭。顾要其归。只是一尔。且礼乐等说。不及小学。而书数更密。此所谓互备。幸望着眼商量。如复有疑则不厌相告。以卒就于是也。
与宋子文(甲辰)
采之无似。与足下从游今已近十年。念昔邻居。连遘大病。又此分离之后。两地相望。莫由频会。以有讲明之乐。庶几尺寸攀跻脚踏实地。则每令人疚心久愈未释也。虽然有一说焉。今既事势如此。不得对案讨论。愿足下姑以目前已知之见。熟读小学四子等书。其有疑窒不通处。或附小标。或录别纸。不使他日遗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78H 页
忘。而看来看去。更加精思。则古人所谓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者。必有所得矣。如其未也。须于朋友相访之日。辄以所读书册赍裹随身。早晚从容一讨其向者小标别纸之疑。而反复商量。期以必慊于吾心。以求至当之归。其于文字之难通义理之不明。皆无所患。而措心饬身日见于行者。亦必因此所有进步矣。惟其平日殊无这个工夫。故及至邂逅。不过泛然过从问答而已。此岂欲闻于左右者也。曾见养而。每以兄为忧。实乃至诚劝戒之言。所当深受而痛惩者。采则欲待足下之自觉其病。而到今又似不副所望。兹敢为妄发。大抵吾兄天资诚笃通明。在流辈中所罕见。以此美质。若用不得不措之功。则大路在前。何忧不达。而特以读书一事。不能耐烦吃辛。有所易晓而深领。因循担阁。以至于此耳。师门在远。随病规警。宜不得不赖于朋友。故乃忘此身之尚坐在里许而如是云云。更愿勿以人废言。奋迅发厉。无坠于前日之悠悠千万。曾承清诲。每涉悤扰。未获开说。今始遂意。更惟恕察。
答宋子文别纸
示意谨领。此事旧尝思之烂熟。益公所撰韦斋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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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虽不见。而韩持国所为明道志文则殊不满后观。然而伊川属之甚至者。盖以事契人物。一时未有踰此故也。幸而得其人则可矣。不然则当就其中商确处之。所示诸公。皆未见其不可也。抑尤丈议论。或不无径庭。而执之甚固。非比他人可以屡请而快改之。到此诚难为谋。如今沧浪,晚退事是也。然此以过虑言。于函丈后事。宁有是耶。状辞之托。深所不堪。今姑未究当世备文者状有行谥。刻有碑志墓表之异。愚意不可阙者状志表而已。其它一人之身。奚用烦文如是。然则今此行状。仁兄自任之。其馀推以及人。恐尤得之。第念世必有家状。夫有二道焉。先德之不敢自名也。细行之不欲少遗也。然才不才各言其子。若以朱先生之行于韦斋观之。其上一条当知所择。而苟涉烦碎者。或别以遗事之例处之似宜。因问之及。谨罄素意。无任悚仄。
答赵士威(辛亥九月六日)
示礼疑。不敢质言。然其舅之死已在其妇之殡后。既无与于不忍死亲之例。则又安可以人情之有似不安。变其已用之肉膳乎。虽以象生时论之。其妇生前宁有服舅丧而食肉者耶。行葬一款。顷年鲁丈入京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79H 页
时有问此礼者。委书相质于鄙人。卒以先窆尊丧为正。盖以主尊丧者不可径行其妻之虞祔等节故也。鄙见如此。未知中否。使其家酌处为妙。
答赵士威(丁巳五月二日)
别纸垂喻。尤荷勤恳。苟非士威相念之至。何以及此。盖当状文之作也。子仁乃以所疑数条相质。谨为之逐旋窜改。然鄙意谓其事体不啻重大。凡系文字疵颣。终当奉裁于尤丈。庶几合用者。不意其间长牍淹至。果有追示可改之语。而鹤寺云云。转展诖误。遂成斯文纷纭之会。讫今数岁而犹且未已。究厥源委。咎实由我。缩伏循省。以俟公议之大定。安有心肠复敢留意于修润一事耶。幸而前春仁兄自蓬山贻书。具道函丈之旨。今已冰释无碍。仍冀不佞有所反复而结束。于是始乃略请碣疑。兼呈状本所修。则实出于当初定计。非有所增益变动也。朝贵之说。只是将时俗谤议晓告仁兄而已。本无所系于改状者。其必欲取焉。虽谓之浅之知不佞可也。幸博一粲。复元所传。亦有颠未(一作末)。崔相家尝谓三学士传中定送斥和一段失实。及得完南相手书。要使通报于篱中。鄙意此于诸节事状所补尤大。故略依其说。有曰当时主和。固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79L 页
为吾东方万世之羞。又曰其为诸节记实。有曰有无曰无。庸非三代之直道。其大意可见。于何讨此吴,尹优劣之论乎。殊足为异矣。仆近虽结庐原城。又值无前大旱。毕竟恐不能保此丘壑。而直为就食西南之计耳。令人惘然。
答罗显道(丁未)
蒙谕婚礼节目。见其所录。稍伤繁缛。欲加考證古近。撮成一仪。以备旁检。而非但病中精思愦愦。未堪反复。亦以本录已自详尽。依此行之。必不至渗漏。故谨敢完呈。殊恨初计之率易也。见于宗子之礼。则仪礼虽无明文。而家礼本以宗法为主。恐当从之无疑。同居有尊于舅姑。如见舅姑之礼者。更详其文势。虽似不能终无如盛谕所论。而所谓如舅姑者。正指妇进立于阼阶下。北面拜舅毕。诣西阶下。北面拜姑两节而言。盖此有异于还就东西序。每列再拜如冠礼之为。故别立其文。非必升奠贽币。前后各拜。一如舅姑同礼也。况仪节既明言无贽。则家礼所谓无贽。实通上文可知。且此无贽二字。应上文奠贽币以见其异。亦如下文见妇父母条不用币三字应上用币而言。盖以古人礼意推之。其奠币。要非婿妇父母。不可一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80H 页
一泛行于诸尊宗子焉耳。鄙见如此。惟在博采而处之。醮女南向之位。只当以家礼为正。某氏来妇敢奠嘉菜之文。虽难尽用。仿为告辞恐宜。盖此乃变节之重者。不可疑于主人见妇常例而遂废之也。
答罗显道
示喻益见讲礼不苟之意。使人欣愧交并。盖此一节。若以如见舅姑之礼等语与本书诸例所谓如某某之仪者赚连看去。固为平顺明白无所疑难。而即亦前书中不能终无如盛谕之说。愚亦非不知此也。第以文势言之。上只云如见舅姑者。似乎一依初礼。而下统云无贽则其所谓如者。只是前一段分庭各拜之意。而无后一段奠贽又拜之节明甚。夫既如此则即下所谓见宗子如舅姑者。一章之内。自当蒙上文之例矣。又不当近舍此义。而远引婿见宗子不用币者以混之也。(下文不用币者及其上皆有币之文也。其下又言不用币者。此乃与上文为各章。故又不得不然也。此若宗子一段。果亦各章则必当历言如下无疑。而不然者。同章蒙上文故也。)以礼意言之。所谓尊于舅姑者。若专以祖父母看。揆以人情。似不敢等差于舅姑。而容有与从祖从父及兄长同居者。既不入于两序之叙。而并欲执贽如舅姑。则无乃礼之大体有所不严者耶。且家礼大意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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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为主。然彼此损益之际。精微曲折。条理不紊。如冠礼则冠者先见宗子。而后就私室见父母。昏礼则妇见于舅姑受礼毕。而拜宗子。至于婿见妇之父母则又却先宗子。盖冠者固以宗子为先。而为妇者自当以舅姑为主。若婿则本以客礼待之。故从妇之父母所尊而归重于宗子。何尝一切与舅姑同礼乎。大抵亡论尊长宗子。见于其室则行各拜舅姑之礼。见乎两序则行每列四拜之礼。所谓如见舅姑如冠云者。其分在此。岂不较著。而其无贽则同。益可见矣。仪节全没见宗子一段。殊乖礼意。此退溪所谓琼山礼多可疑者然。同居有尊于舅姑。舅姑以妇见于其室云者。具见本条。恐左右考之不详。且其与不同居则庙见而后往并言而统下无贽二字者。正与家礼本文同例。其为證甚明。尤不可以前失而累赃并按。不用其说也。如何如何。素未学者。固难质言。况今期迫。想有定论。而犹且云云者。既蒙申谕。不敢遂嘿。如或不鄙。以为异日讲疑之端亦一事也。
答罗显道(壬子)
垂示进学之意。尤用欣释。今日吾辈虽曰有志。而罕以书疏义理相发。其于谦逊不自标致则似矣。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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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而无甚振厉用力于实地。又可推知也。古人为学。却不如此。盖其读书而有疑。行己而不自得者。非惟察之于吾心。以勉其实。而亦且讲之于师友。以求其正。庶几彼此交尽。必由是涂辙以进。而今殆不见一二。此愚不能不为左右感叹也。千万益以远大自期。强学笃志。少副区区之望。昨闻春丈上章。物论哓然。口语横流。亦及于文台。远外僻寂。虽未的其然否。第此是平昔所深念者。使人殊不胜慨然。大抵士君子行乎当世。砥行立名。不以纤芥干其身者。为甚难也。其或不幸而所以处之逌然自信。勉厉慎毖。不以外至动其心而变其素履者。为尤难。窃计足下必尝以此从容警欬于其侧。则虽采浅陋亦不敢为今日桑榆之虑也。如何如何。哀惫泯泯。无与于世事。顾以先旧谊重。毕竟不免私慁于左右。须幸嘿会而善导之。并乞勿畀一眼以惹他端也。爱信之笃。僭易增悚。子文期日已过。痛念生平。不觉悲涕之来集。行将自病矣。
答罗显道(辛酉九月二十日)
示喻缅礼节目。非敢轻论。第以委询之勤。不得不仰复也。如以其葬服斩衰之文观之。迁葬王父母者。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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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用王母服矣。然疏曰其葬服斩衰。直以葬为文。明为母虞祔练祥皆齐衰也。以此推之。愚意启王母柩时即成其服。朝夕祭奠及虞祭时。亦皆以其服将事。而外此一以王父服行之。恐为得宜。至如两丧合葬无穷之虑。诚如示意。第于顷年迁墓时。不得已只用薄板为椁。而他不克有变。亦未知其得否也。唯在量处。忌祭则虽曰与初丧异。退翁之礼一与初丧并论。恐其单献者犹为近厚也。鄙见及此。不审高意以为如何。
答罗显道(丁卯三月六日)
阻承手翰。始审戾洛添疾。一慰一虑。示喻不当陈疏之说。诚亦宜然。但鄙意则不然。程子以奸党得罪。朱子以伪学得罪。奸党伪学。自小人而行之。恐非朝廷可卞之事。又皆两先生在世之时。故不为也。静庵时事出仓卒。至于太学生坊民皆上章伸卞。岂容一二门生之自讼耶。然赵龙门犹构草而未及上。系狱得已。盖自牛,栗以下无论朝野皆发。始成伸卞规模。甲寅尤丈之被谪也。济伯,厦卿诸友为问此义。鄙答曰程朱之门固无疏举。然今日则罪在贬君乱统。虽长者在世。似不可不卞。此又向来规模也。项者左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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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也。鄙敢对以归趣甚重。其在门下似亦不可不卞。及士威之历访。鄙又言此疏义理事情。非十分精当不可。若不善卞而徒致纷纭。恐不如不为也。至如疏辞可否一段。鄙于尤丈旧义不替。事之以长老唯谨。今安可有所自与于诸贤伸卞之举耶。以此蒙前后勤示。皆不敢有对。盖与泛言当卞与不当卞者。不同其义。已见于甲子长纸。想显道必能俯记。至于别为明卞云者。殊觉郎当。亦已略具于前书矣。大抵师友之道。固宜以义理相磨切。求其真是而服行之耳。今则不幸鄙实无似。进不能仰尽忠谋于尤丈。退不能兼效善道于明友。咄咄嗟嗟。有同寒蝉。只管相视狼狈而已。此果何道哉。第为诸贤计。如其自审精当则从初意。如不能保则从主家议论。惟所引延平丁亥疏。谓其数年熟讲而发者。最似得宜。盖若激于一时物议。汲汲而为之。必有悔吝故也。如何如何。更宜详量而审处之。
答罗仲辅(硕佐○戊辰正月五日)
便至惠书。就审新元。奉引增福。忻荷何量。垂示世道之说。虽蒙不鄙。亦可谓不相知之甚也。自来圣贤固有以明正道辟邪说为大。如孟子好卞章所论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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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而其义益著矣。然孔孟所斥者。只为春秋之乱臣贼子。战国之无父无君之人而已。今左右所谓是非黑白。俱是鄙人平日所相师友者。虽或于其间不免有忿言过举。其不可因此辄以迷见而遽然断之曰某也白某也黑。亦明矣。且尤丈自谓明正道辟邪说。以继孟朱之绪。而到今所论名实矛盾。人心不服。比岁朝野所以纷纷者。都为此故也。如果世采又不能于彼此轻重之界十分秤停。而落偏效尤。必欲汲汲为定论。则岂不为天下所笑乎。大抵所谓是非黑白。自有万世不易之公论。非可以一时疆定。苟为不然。向来朝廷为尤丈分别至矣。乃复有左右之论何哉。此可以三隅反者。幸乞贤者勿忧世道是非之不明。而疆学笃志。以自求其理明义精千万。采衰病昏瞀。无可自力于旧业。适当新旧之交。益切凛惧耳。
答金景能(万增○己亥)
示喻谨悉。丧大记所引春秋公羊传两不及时。俱以不及时言。而渴是急速之意。慢是苟简之罪。两过时皆以过时言。而隐是与贤之义。不能始是解缓之失。以古礼准之则俱为不得其正。第礼卜筮丧事。先远日报葬者。必三月而后卒哭。以其义推之。渴与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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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重矣。过时之名。左氏于葬卫桓有是以缓之文。似或从此。恐非正称耳。此固寡陋所不敢与论。既奉盛问。略用布闻。
答金景能(辛丑)
所谕论语疑义迁次。既未得寻见本注。又苦神思荒愦。不能细究以承枉询之惠。深以为叹。道生之道。实指下文无可疑者。若德有本则虽以此段重文复说。务发明其旨之故。语涉错出。而要其本意。亦不过孝弟而已。忠信二章所论似异。然其谓为人谋与朋友交及事皆无实。悉是忠信之用。而其谓用心于内及以诚合言者。即其体也。做得如此看来。似皆有明白下落处。然则恐不可以内外论如何。至于敬事而信。朱子所谓主一无适。释其文也程子所谓至浅。言其理也。夫敬之道。盖莫不本于主一无适。而其义固亦远且精也。第以主心主事分言之则其义之近且粗。又岂无如程子至浅之云欤。末段所引言虽至近之近。亦未见与浅字有异。愚之病中臆料粗率如此。不识可以当高意否也。
答李平叔(后平○戊申)
久绝金玉之音。每以引领怅然也。秋气已高。仰惟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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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起居增福。所喻李厦卿书。曾已一阅。兼领批示。诚荷眷眷之意。顾惟浅劣何足及此。只是自家身心里事。尚且奈何不下。何况舍已从人。以取颠隮于末流乎。观厦卿所论。未论果否。皆是大贤以上事。如欲窃取于今日则必于其中切己深省。随时商度。可以免于空言之归而不失其义矣。不审高明以为如何。外冀顺序自重。
答沈德升(丁巳)
采罪蛰穷山。揆分则宜惟是年力衰迈。又与四方士友隔绝乖违。虽欲以时自强。温习旧闻。而事不从心。孤立无助。恐只如此而死矣。第用凛惕。乃不自意吾德升辱示小学诸说。其间极有吃紧相发处。盖鄙人自前冬以来。方再修其书。所补者尤切。而今而后乃知朋友讲磨之益大矣。其所依改者。适以写役在他所。俟还奉报是计。谕及偏党之弊。言之齿酸。居常不欲云云。既承勤恳。兹用略复焉。此虽汉唐宋历朝所不能免者。根深流远。顾未有如今日之甚者。姑就俯询三条言之。其交际则分有新旧。论有浅深。分旧而论浅者固不得而绝矣。其任用则人有贤否。事有大小。人贤而事小者。又安可一切弃之而不用耶。惟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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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款。不但以至亲而成仇敌为难拟议。或前善而后恶。或前安而后危。非如交际任用之可以随时进退。则尤当审思以绝其患。然亦岂必视以异类而永不相通也。惟在当人斟酌义理事势善处之而已。不识明者以为如何。先状改本。想已阅览矣。令弟志行。久因朋友闻之已久。兹蒙见属。且闻燔造之役不远。敢以忘拙构呈。亦望德升有以裁教之。
答成汝中(至善○壬子)
示喻谨悉。雅旨非我堪当。第左右方有意于古人之学教法典则靡所不究。而反欲借听于瞽者何哉。惟采之愚窃尝以为学者始初用工之方。其训不一。然莫切于溪老先生答韩莹仲,洪善应数书。正是尊家常茶饭。于以讲论操持。恐其无待乎他求。由此而往。益加充扩。虽洛闽法门。抑亦未有以相外者。曾所服膺。敢用布告。更几勉力长远。大副士友之望耳。范极要义。方有搜辑一事。尤愿奉玩。俟彼安静。即为觅投甚幸。
答成汝中(癸丑六月九日)
喻及院议。若曰能任其责则采固非其人矣。只是素性褊滞。久已不安于方今之位置。思一推本以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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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夫岂浅鲜也。但此事体既重。论议好岐。不惟斯文诸见之难合。抑亦乡中主意之各异。顾未尝以万世道学为立院之宗本。则其势不过因循苟简。复袭旧套而已。文献幸已细阅。方作甲乙二说。欲以请教于怀川。俟且出场。敢不奉报其一二。以承盛意耶。区区东迁。固为素计。又迫于疾忧。非可中已者。第今岁旱田荒。人将填壑。事力艰楚。亦未知其果能自遂耳。预用翘虑。愦剧便遽。莫究所怀。
答成汝中(丙辰)
似闻春后奉引还坡。未知作何契活办何工夫。尤切向郁。吾辈在今日。诚无他事。惟进此学。为全归复命之地。更乞益加藏修笃实。以副鄙望。去岁在龙门山下。略次前日所蒐 皇明诸儒事迹。釐成补录。系于理学外集之后。遂跋其尾。以道当初求见是书。实服先先生之教之意。颇有本末。所恨相距不迩。无由面论其得失也。师友录才送明斋所。俾于坡山一脉。别加修报。亦未知能尔否也。曾所猥托书室记心经跋。固不敢忘。第书室则已得明斋具次事实。恐不必叠作。心经不能详记其迹。如有可示者。早晚及之为妙。末由奉诲。略用替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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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成汝中(庚申六月十七日)
蒙示所遭之义。固知出于不鄙之盛眷。第此昏瞀。何敢有所斟量于其中。以为高明旁采之地哉。大抵今日世道愈变。士各有志。此诚有不可易言者。然以所喻先德规摹观之。出谢一节。正符默庵之自重。而视松堂谦退之旨。抑已过之矣。恐无甚疑者。至于向后更加懋学度义。进而克追二先生之树立行止。或退而勉从沧浪筮仕之意。其于漆雕未信毛义奉檄之义。两皆无碍。绰绰然有裕矣。如何如何。若此一路。善处实难。抑莫有过于不佞者。其始专坐于不即出谢。当时亦不无一二曲折。而趑趄之际以至今日境界。正坡山章牍所谓不进不退无礼无义者。此果何状耶。以此不敢自误而误人。谨贡鄙见。惟在明者审处之而已。
答成汝中(壬戌九月十四日)
谨承衰札。凭审霜后阴凉。奉几气力支胜。其为忻幸。难以言喻。况审神明所相。昔疾今愈。已能遍及于经籍。苟非孝侍乐善勤学。何以至此。不任歆叹。读经之法。素未自力。不敢辄对。然得讲闻于前辈则熟矣。多遍一读。恐不如循环屡次之为胜。尤当以研究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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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逐一劄记。以俟异日自考。或资问于朋友间。方始读书规模也。如何如何。尊先王考文字岂敢少忽。第方以辞事不免入城一行。势俟归家。更加构思以请教也。言行录重违勤教。兹有一二修改处。唯在领察而进退之。
与成汝中(辛未十二月二十一日)
向蒙枉诲。极慰阻怀。第以暌离岭海之期。想未甚远。预切怅叹。无以为言。臈寒转剧。不审雅履动息对毖否。居常虽不获源源讲习。每谓前期有在。今当远别。不得不一吐素蕴。幸惟恕察。盖左右居惠靖公忧以前。每若思与鄙人有所疑难卞问之举矣。及服阕之后。乃谓四子诸义皆已略得领悟。则夫以高明之精专玩绎。其于文义肯綮。宜无所不达者。然必于其间不无一二可商确处。而未蒙举似。如鄙钝愚终不知其所谓领悟者果何如也。中间屡请留讨从容者。盖为此故。而今无馀望矣。常念左右为学。存心厉操。固已先立其大者。非流辈之可及。而然若不资于讲习之功。其将何以成大业而臻盛德耶。此鄙所以当此远别。尤不胜慨然也。又有一说。鄙于高明。年纪不满十岁。固应以老友相处。而乃蒙执事猥见推让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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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长之际。尝欲力辞而未果。亦可见迟慢不恭之甚矣。抑其中犹有所未解者。敢以奉扣。所谓端肃所谓门教。语似差异。非世之所通行。苟或一一有證于古书则已。不然莫如删去而纯用知旧之常例也。近来京中士子因有所惩。巧作名目。日新月盛。其弊已痼。若闻此而相诿曰长厚有德者亦复为之云云。则其将何辞而对之耶。益令人发笑。如何如何。莫由委谢。寓此于邑中贵星家。未知何时可达也。
答成子章(文宪)(○甲辰)
示谕云云。足见明者痛下工夫。将有旧跃思进之意。又不自多。欲以借视听于聋瞽。则世采纵非其人。三复来音。感叹无已也。当今妨学而夺志者。莫如科举。而吾贤既摆脱于此。大路在前。何患不达。第窃覵足下择术非不正。而知有所未甚开晓者。立志非不固。而行或被缠连不进者。此即世采平生之病。而今日尚坐里许。实深愧惧。然不敢不为高明诵之。交相勉厉。以趋于圣贤之事也。从今以往。唯有相从于寂寞之滨。对案讨论。随事商确。孜孜不已。则古所谓不有益于彼。必有益于我者。真可保矣。更愿于此閒暇。得奉高明以有周旋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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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成子章
以喜怒哀惧爱恶欲为七情。即礼运本文也。伊川于好学论中以乐代惧。退溪曰此未知何故。愚意则前所谓伊川必参用中庸而然者是也。分属之说。所示似然。然论语集注载好学论处。朱子以惧字为正。此乃后来定论耳。仁义中正之以中正代礼智者。朱子既谓中正视礼智切实有力。则与七情之以乐代惧者义不同矣。求知如何。
出入存亡之说。采之素未能十分晓然处。今以所询疑义反复之。粗可通说。敢以仰浼。来谕所谓存者兼动静。亡者只动而走作云者似略得之。朱子曰动而流于不善者。固不可谓心之本然。然亦不可不谓之心也。此亦程子所谓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之意也。盖存则静是固为善。而动亦无所不善。此以善一边兼言心之体用也。亡则动始流于不善。此以恶一边专言心之用也。然若以亡谓非此心本然之用则可。若以其不善而至谓非此心或然之用则不可。故朱子于此。又曰只此四句。说得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无所不备。盖所谓妄与邪者。即指舍而亡一句。而亦不害其为心之用也。如是看定。未知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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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否。亡者失去之谓。此心不存则便已驰鹜飞扬。以徇物欲于躯壳之外。是所谓亡也。如有未究。幸更谕之。
答成子章
自城归获奉示谕。足见比来为学之意殊不泛然。良慰良慰。四七之说。似已得之。所谓四端是善情之正名。则其反复之间。以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属之四端。恐非所疑。其喜怒以下分隶之义。具见栗谷第三书中。可究覆也。理发而气随等说。盖以四端原于仁义礼智之性。七情由于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故如此推排两下为说。亦以七情虽有所谓正者。气已为主故耳。本与栗谷所论异指。何可以彼准此。必求其合乎。两先生得失异同。在早晚详玩而默识焉。非采所得僭慁。亦欲细陈本末。非特今日疾作。此古人所谓转令人薄者。尤不敢也。采忍冻蛰处。怠病俱深。数日拟访山门。未前恐不得一款恨恨。令室服制。当于祥日除之。何待禫尽。
答李汝九(箕洪○乙巳)
示谕为学之意。足见贤者用心殊不草草。然此数段。在采平生不能自力。尚坐在里许。今日何敢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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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忠乎。盖尝闻之。古人之学。毋论动静。必以所谓主一无适者。存养省察。交致其功。然则已之难克事之难处者。不患其终不济矣。窃想汝九亦尝从事于此。而僭易关说。益犯芸田之戒。殊用愧惧。
答李汝九
前承覆帖。喻以欲辍应举之意。盖采之奉效。每见吾党之士一入于彼。则虽其初志业可望者。率不免于流而不返。故欲冀左右与济伯有所深察于此云尔。乃若所喻则遂欲因此而决意判然如桐叶之分。又何其盛也。然尝闻吾夫子之言曰有父兄在。安得闻斯行诸。想亦于此而索讲之。无患于终始异涂之嫌矣。昨奉论敬之说。久而未报。曩为李丈略摅一二。第检高说。偶不能得。兹于其尾。只致谢意而已。蒙此申教欣幸。良慰良慰。其所谓操存者必主于敬。而主敬者必谨之于衣冠容貌之间。则此非由整齐严肃而入于敬耶一段。正是敬不可以存心求。舍此一路。更无贤愚俱得其力之说。然则又何以疑彼而主此。殊非浅陋所及也。程子曰若谓乾乾是不已。不已又是道。渐渐推去。自然是尽。只是理不如此。夫圣贤论学之旨不啻详矣。姑就其大者言之。舜禹之精一。孔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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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克复。大学之明明德。中庸之戒惧谨独。无非此理。而至程子始关聚说得一个敬字。至朱子方合二先生之说。以为小学大学之通法。今若曰精一克复俱不外于敬则可。若复因此而谓之必皆由整齐严肃而入。则未知此于义理果何如也。操存之说正亦如此。程子曰操之之道。敬以直内而已。固是移就敬上一步说。而然四字之内。未尝有整齐严肃底意思。而左右又必欲使之节次安排。宛转同归。此似只是与敬不可以存心求。舍此一路更无贤愚俱得其力之说。同一关捩也。若然朱子何以曰譬如此室四方皆入得。又何以曰只就一处下工夫则馀者皆兼摄在里乎。整齐一段。其于始学工夫。最为切实。愚亦深所服膺者。第若因此持之太固。尽废诸说而专守一路。则反害于朱,退两先生表章之意。此愚之所大惧也。承问之及。略布固陋。惟明者察焉。
答李汝九(庚戌)
孟子疑义。在彼难得从容时节。且无可检书册。近始俟间商略以呈。未知其去就得失果不无大悖否。大抵所论于一二肯綮处。已见正当。又颇前日疑晦参在其中。尤耐反复古人所谓两相有益者。真不我欺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88L 页
矣。但于本文集注往往未暇细考。而遽作讲端。此则汝九从初似有所患。今尚未能脱然。既非审问慎思之道。而其于存心大体。却且有妨也。幸更加念。所示尤丈问答。深荷不鄙。顷尝一阅。甚服其精约。今适临行。未及详究。从俟申报也。
答李汝九(丙辰九月一日)
示及尤丈再书。谨领教意。第体认体验。犹言做题目入思议。退溪说亦不专作心上工夫。(见答李平叔书)是非得失废兴存亡。亦就身心言。本不外于善恶之几者。虽曰格致材料。程子所谓治乱之几。尤足以证此研几之用。盖此终非不相关涉于省察故也。大抵省察对存养涵养而言。实是慎独克治底工夫。若以此目谓决不可入于道问学纲内则犹之可也。但以静坐是非两语有似交互之义。遂疑此图之不出于先生。未知其果何如也。愚意省察固有知行二意。诸书虽不明言如此。而其义则然。舜所谓惟精。孟子所谓察于人伦。朱子所谓且于此处看破。勉斋所谓理欲君子小人之分。不可不察。赵致道所谓于萌动几微之间。察其所发向背。双峰所谓其动也即物观理。随事度宜者。皆指知一边而言。几乎侵过诚意界上九分了。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89H 页
(如慎独辑注自欺两说下陈氏曰以上说以知为重云云者。亦可推见矣。)然犹当谓之省察。不可谓讲学也。先生有见于此意。在道问学中甚切。故为立一目。岂亦不知省察之本属慎独功夫。而猥为无稽儱侗之说以欺后人耶。区区鄙见已具图说。其如虚心以下四条。恐皆不无深意。虚心平气静坐潜玩此二者。似承上文持敬之意。盖乃先立讲学之本。而熟读精思。体认体验。方是实功。公私邪正。是非得失此二者。似承上文讲学之意。盖乃泛举省察之端。而危微操舍。兴废存亡。方是实事。次第条理。瞭然可见矣。尝观白鹿洞规笃行之目。不曰无自欺。察四有存三无去五僻。而乃以修身应事接物言之。古者大贤建图立义。自有其度。非常情所可及者。今先生不以尽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礼之意。揭诸道问学之上。而乃反别用此目。恐与洞规模范略同。亦是出于程子所谓求之性情固切之遗致也。函丈所教虽甚直截。终不加周览纾究。于此等诸处。但以静坐是非两语。持之恐或偶然放过。令人殊不胜小子之滋惑。而况此图宛然写在文集草本。明出一手。谁能妄意追补。务以交乱先生之训乎。审其然者。不惟此图。凡系栗谷新旧三集。皆将同归于真赝莫卞之间。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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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故也。如何如何。切欲自此奉禀其说。而有挠未遂。幸汝九早晚以此仰致棘中。更得明诲以示之。如其义理果未允当。或是少作或是旧说。此乃程朱以下所不能免者。愚亦何敢终靠先生。不服于理到之言耶。
答李汝九(甲子十一月十三日)
去夏惠书。诚荷不鄙。如非哀侍旧谊不泛。必无以及此矣。鄙疏辞意固多惉懘处。然所谓阴相讥议者。其原在于劝止长书。故势不得不以此为主也。虚受之说。尝见此友于鄙所为编书论事等说。未有大段乖角者。故每谓其始同。而不料其独此终异也。盖鄙所处虽或如是。而固已不概于哀意矣。而反以处得善后之道为教。尤所未晓。夫在是非得失之际。容必心公理明。损益斟酌。不拘时势。不落偏党者然后已能自信而人亦信之。不然皆非中正之论也。然则今采无似又干人事已重。虽欲为此。多见其不知量。而末稍只管成就一场公私之纷扰故不敢。于是哀侍亦似有所失言也。如何如何。鄙意切欲杜门省愆。息交绝游。以度残年。庶免大罪。而又被哀侍厚意。不得不一报。凭便略谢。
答李子望(戊申)
垂示学不进之叹。此亦方坐在里许。未知所济。何敢为吾友谋耶。然若于日用躬行之外。读书穷理。不得不措。积疑审记。以俟异日面讨归正。虽不能数亲师友。而当有所得矣。季方尚滞关西否。不闻尤郁。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90H 页
答李子望(己酉)
向来一二共学者。率因科场引去。沈溺而不返。殆若从初无意于此事。则益念贤者志专功笃。无所挠夺。非他人之可及矣。穷居菽水。不但职分当然。自与驰心外慕。只求利达者。其善利劳逸。不侔远甚。千万勉之。勿以此或有所退转也。
答李子望
示谕多少。具见雅志。况贫贱患难。人所易变。而独贤者乃能反覆敦确如是。尤切歆叹也。第似以官任有学不专之叹。固亦宜然。然所谓学者。正可于此处猛着精彩。安分委命。使举措从容而心气和平。无入而不自得。方为读书之人。而异于见利必趋。见害必避者矣。苟不能然。虽胸藏五车。亦奚益哉。朱子答廖子晦书。今写一通以呈。幸深味之。至我国一蠹,重峰诸先生皆于编配中。恭执身役监官之任。岂不愈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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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在礼姊妹虽为兄弟。为父后者服期。其兄弟之为之则必从降服大功无疑。所谓姊妹既嫁。相为服期者。亦出语类。而与仪礼本文不同。莫知其故。然恐从礼经终为胜耳。
答李子望
承示一纸。甚荷盛眷。至其辞意间。虽不免疏泛之病。然其大槩殊自平实可喜。使人不觉敛衽矣。但此个道理。已被先儒说了多少。体用始终。无所不备。在今学者。唯当于此。详玩而深体之。非可叠床架屋。无补于吾事。亦知贤者聊一尝试。自考其所得。而且以转及于鄙人。庸何伤乎。又承欲闻采之立心用功。以为相发之地。诚切愧恧。顾惟平生陋质浅识。一无肖似。然其当初志向。岂不于圣贤门庭治平规模。有所准则期望之意。而行之不力。今将无闻而死矣。何足为左右喋喋也。至于用功。亦未见端的可言者。第窃尝以谓其要无出于朱门类聚论敬之旨。(大学或问首章)早晚存省。不敢专废。而今犹若存若亡也。观贤所论。似未及此一路。幸更精察。验于日用。当必有得。不待区区一二陈之耳。
答李子望(庚戌)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91H 页
所喻日用为学之意。益见亲切。然二者之病。皆为学者通患。所谓急遽卞争。尤觉挠乱者。只是定心气惩忿欲。自可渐胜。至如对方册观圣言之时。似可应事。而当事便多违理者。固坐于用功未熟。而实乃平日学问爱静恶动。不免少偏而然。此最害道学者。往往终身脱不得。殊可戒也。惟当随时随处。通贯动静。积下涵养工夫以主之。其要则亦朱子所谓无事时敬在里面。有事时敬在事上。有事无事。吾之敬未尝间断者是也。更冀子望于此。深味而实体之。不然虽有一时之慨叹警省。终不济事。千万勉旃。
答梁季通(己酉)
此辞避两岁。未蒙开允。而昨闻转移台省。到底闷缩。加以亲舍不奠。忧虑度日。诚难自堪耳。示喻为学之意。甚善甚善。读书固以诵习为主。然其义理肯綮。多得于潜心玩味之际。有不可偏废。而况于病中调息。似尤便宜。未知如何。且所谓汗漫博杂云者。本指记问词章而言。岂可误认于此。一向闭眼闲坐。全然抛却合当理会底文字。更待平复而后方及诵习也。第所举诸篇。皆是圣贤亲从这里过。仍以为后学模范者。则正不可涉猎卤莽。一览便了。似无远异于记问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91L 页
词章之习。必须从容涵泳。嘿识深体。庶几归于身心上实地工夫。为始用力于此者。想季通有以处之也。相爱之切。自陷芸田之戒。愧愧。
答梁季通
缕缕盈纸。意益郑重。不知不佞何以获此于季通。一愧一惧。采之所言固道其常。而足下所举亦出古义。俱有所执矣。然既无横经问难之故。而平生响往。实以朋友相与如前日所慁者。况今申教事绝礼重。有踰寻常。此盖枉将古实而杂施于无似之人。尤非可以奉承周旋。庶幸无罪。则其为跼蹐当复何如也。更冀足下嘿思而深处之。至于编礼一事。昨所仰告。略具本末。若蒙垂意不替。相从宽寂之中。克究经曲之变。以卒完斯役。深所望也。大抵今之学者。或耻下问。或耻相属。不务实功。而惟以外貌自高。殊不知抱此阍黯。无所猷为。以没其身之为可惜。与圣贤合下立教。讲劘求益之道。背驰已甚矣。此不佞素所剖心者。亦知季通脱然有省于此。敢终言之耳。
答梁季通
久蒙辱问。每以哀冗讫未修谢。一味荷怍。春寒比苦。缅想学履启处珍啬。所喻礼谤。具悉雅意。前此彦章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三十 第 92H 页
书亦以为言。可见诸贤相念之至也。大抵此事。其只以人情俗见为说者。虽复鼓发千万。恐未能有所依据。虚为此纷纭也。其以通典为说者抑似矣。然揆以朱子劄子。诚不啻布鼓之于雷门。则固当一从后来定论。又安可以伸彼而屈此。终昧轻重之分耶。其以劄意专主天子诸侯。不关士庶为说者。是欲诬一世以元不识字。而自谓其能独得大贤之微奥。处心已疏。无怪乎其见赚连郑说。以全为偏而不惮也。盖劄首至然也。统论礼律子为父嫡孙承重为祖父斩衰三年之义。而推之于父在代丧。即通上下而合言也。自然自至可议。初论历代之失。中间始及孝宗执丧之盛德。而末乃引归当时所论。此正就通上下之中专论天子处也。自欲望至劄终。既请追正承重丧服。仍及军民方丧。且使勿为华靡。即就论天子处。通君臣之服而各言也。其书奏藁后。自准五至旁照。疑礼经之未备。自至为至之服。又正言得郑说明文。可为当时之證。自向来至不安。追原其初只据礼律之意。归来至损也。申说见此方得无疑。而归重于康成。即亦劄子三条之中以专论天子一段而言也。盖其所为陈论者。实以宁宗承重之服。而所引郑说。又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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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诸侯言者。故劄子中条书后大旨皆为天子之事。而其曰心常不安。其曰学之不讲其害如此。其曰向无郑康成则此事终未有决断者。又大贤撝谦之至意。今人徒见其辞如此。便以为朱子劄文乃专为天子而言。何其不思之甚也。抑未知劄首所谓嫡孙代丧之说。果亦只为天子发。而书后中又以所谓礼律人情者。遂斥而不用否耶。苟为不然。郑说固自为天了诸侯。而朱劄所论之义。初无少异。安在其必如说者之专主天子诸侯。不关士庶也耶。礼曰以恩则父重。以义则祖重。盖人子不忍死其亲之义及服祖以周之论。以朱子之大贤。岂至全昧。而乃敢终出于此者。无或以父子之情理虽切。有时不得不为祖孙之统绪所掩。而是亦为父代丧。非所僭妨故也。抑尝观之。朱子以嫡孙不执祖丧。为甚不安于人情。而今之说者反只以父在承重为疑。其亦异乎朱子。而殆归于门人未达之见矣。区区所遭地贱言轻。致误大礼。其为举世所指目而谤笑者。诚非异事。更望吾贤虽闻其言。勿以挠闷卞讼为心。尊所闻行所知。以俟异日公议之定而已。如何如何。姑为左右解惑。不免云云。千万勿与他人道此。以重愚之不幸也。寒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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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行得一诲。馀不能尽意。
答权致道(己巳十月十八日)
岁将尽矣。不审弥寒。尊履进学益福否。惟是斯文不幸。尤庵函丈竟罹酷祸。伏想左右情义。痛怛有非他人比者。其果何以堪处耶。益切酿涕。鄙向来妄作。无益于事。秪增 国家之累。追思悚然。以至今日世道再变。中外震骇。则自分得罪必重于诸人。而尚此网漏。未知造物者处分竟何如耳。东西相望。邈无盍簪之期。唯乞进德加护。以副远诚。适到金垄。迟留数月。衰惫愈苦。亦非异事。凭便略谢。
答宋道深(丙寅正月十日)
使至获奉惠翰。谨审新元履端。令抚镇体候万福。忻慰不能已。蒙喻养老宴节目。虽在 恩典之后。既无朝命。便是私设。恐难全用五礼仪。鄙意主客相接之体一段。兼采乡饮酒仪。而其他则固仿养老仪本文。似稍得宜。未知令意以为如何。一坐再至云者。礼记王制曰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陈氏注曰八十之老。为难备礼。故其拜足一跪而首再至地。以备再拜之数。今若用乡饮之仪。则此节无所用。惟其仪注中七十以上免拜一行礼似亦可采。恐是略为一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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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馀万忙草。
答赵光甫(甲子四月一日)
圣后因山倏迫。臣民追恸。恍焉如初。况伏想 严庐号慕之中。必有不觉致伤者。并切忧虑。不知所极也。示意谨领。令既以袍帽成服。又有军衔在身则似当随众入参内班矣。此则必以为不敢自遂。且如城外散班。无论远外之臣罪黜之踪。一皆聚哭。其来已久。恐不当直造 陵下也。至于下 玄宫时有难还入。 阙外行礼。如在京士民例。则虽来待 陵下。行礼后即归乡居亦可矣。袍幞固非散班所宜。既已以此成服。则不用于靷葬大事而将焉用之耶。殊无可疑。惟在商量而处之也。鄙则欲于初二入往东城外迎哭。旋到 山陵留待是计。似闻尤老,李台诸公皆不来会。明斋消息甚大而竟尔差池可叹。
与吴贯之(癸亥十二月十日)
自去夏 恩谴来。岂不欲趁奉书唁。第因疾病行役。殆无閒暇。汔未之遂。每用怅叹。即惟岁穷寒急。官履动息万重。采来赴 国哀。归次东郊。贱疾增剧。私闷不可量。向来之事。所谓引绳必有其绝处。固无足怪。然诸公所为。亦不无太铳过当者。展转至此。奈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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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尝念庚申以后学士大夫能为 国家补阙拾遗恢张公议者。殆未有踰于执事。及因士友得见所著困得录。其中精见达识。虽或专心问学名重儒林者。诚无以相及。则区区于此不胜其耸慕。然窃听于舆诵。以为秉心则未免矜高之僻。持己则未免粗疏之病。至于论人处事。亦多时行其爱憎好恶之私者。尝欲奉扣所闻。冀有虚受玉成之美而未果也。似闻东行之日。又大有酒失。盖当左贬之际。重斥至亲之人。远近喧传。以为异事。不止前日为一二侪友发者。尤非左右今日所宜有。昔者退陶先生谓奇高峰曰安有内程朱外嵇阮之君子。此言深有味。切乞簿领之暇。温理旧书。整饬身心。勿令此等复有萌作。则异日所欲效忠于 国家者本根已正。将无远之不达矣。如何如何。想蒙俯察。兹不多赘。
答吴贯之(甲子七月二日)
顷蒙垂复。慰荷不可量。尤热挟旱。远惟官居气味超相。人多传言左右为政一切省约。民甚便之。及李汝成归来。始知专以训士牖俗为主。已有向风从化之势云。此正前贤施之州邑者。而挽近废绝久矣。区区闻之。不任倾喜。第未知规模节度果何如也。因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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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是仰。示谕论人处事一段。不记当时指拟在于何处。唯尝见往岁为罢榜告狱等事。抑扬人物。左右论议固是一时公道之所在。而往往不无偏重者。如此几何而不归于相助匿非之陋习乎。凡人才高气胜者。虽古名贤儒士。鲜有不带病痛。大略可见矣。亦安知贯之全无此弊于好恶应接之间耶。是正区区忠告之意。庶几閒暇益臻公正和平之学者。但不知高明平日所存。而且从外边妄相揣量。使人愧悚。不觉汗几浃背也。近事不但朝著风波未静。湖中气像益复不佳。殊无和协之望。求之传纪。亦未多见。此又何等时节耶。忧叹奈何。
答沈龙卿(寿亮○丙午七月二十七日)
前惠讲目。并畀手书。辞语郑重。属意勤至。至举先训以见喻。采之病陋诚不足以侧讲询之后。而于此不觉涕之涔淫下。则宁可一毫自外于孝侍者哉。大抵为学。莫先于立志坚固。莫要于门路不错。今左右在都城声利场中。了无师友之导。而能自有志于吾学。久而不替。斯不可谓不坚固也。又已从事于小学近思。探索旨趣。亹亹下功。诚切不舍则所谓门庭路脉固不患其有所错矣。驯是以往。知行体用下学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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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具在方册。昭然若大路无可假借于人。在吾人加之意耳。但恐异日科场之累。不能如今哀煢之专功。流俗之习。有以妨其义理之悦心。想亦于此猛省而深察之。庶以克保其终也。俯询之切。僭易及此。尤用悚仄。讲目属因校正文集及它冗故。今始检呈。幸惟一览而进退焉。
答沈龙卿(十一月二十二日)
示喻读书用功之意。不任歆叹之至。素知哀善病。乃能于馈奠之间。勤密如此。异日所就。殊非浅陋所可量也。第详方读三书。皆非等闲文字。恐或因此劳心致疾。又与古人所谓一书颠倒烂熟无可看然后。方换一书之意不同。幸惟姑舍节要。待近思卒业。而更加研究专精于此。如何如何。相爱之切。不觉自蹈芸田之戒。益用悚仄。询及别录。当观病少间。早晚奉报。以听明者之财择焉。便遽信笔。
答沈龙卿(己酉)
示喻勤恳。益见进学之诚。令人耸叹。学问而辛苦不快活。即退陶所谓将大进之几。好消息之端。殊非可忧者。然若因此而勉焉。乐则乌可已之验。初未尝远人。而苟或怠焉。年与时驰。悲叹穷庐。亦将自取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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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几甚微。而末梢归宿。不啻千里之缪。念吾龙卿非所迷于此者。区区相爱。欲望因事每加激昂。庶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底意思。故不免烦及。悚悚。日用册子甚善。掩卷辄忘。亦无别药。只在看时子细。要入心记。看后得閒。时加温理而已。向日所论陈烈云云。似益有味。未知能少试之否。楸滩遗稿虽小。必欲得见。切须留念。
答沈龙卿(丁巳十月四日)
顷闻左右复归山下。其为慰释不容言喻。继于人回。承读手书。且审有复志进学之意。尤令人惊喜。病人精昏。不省夏间所以奉规者果用何义。然窃覵雅旨于此学。殆所谓因难而生惧。因惧而生怠者。此盖未能深见天命之本体人事之当然。皆我分内事。非可一日不勉之义。遂不免以简静旧套。词律小家。为聊且自安之地。其视平日志向必待决科而后尽心此学之言。何如也。今之世亦可谓蹇屯矣。为一边荐绅韦布者。俱无仕宦科举之累。理宜得其闲暇。互讲自修。以为一个大事业。庶几光国家表士林。而固不及是。似闻汉中诸人高者入于山水游赏。下者坠于博奕嬉戏。类不以读书饬躬为务。有倍前时。然则自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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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观之。几何而不起忧愁放旷之讥耶。于此之际。如龙卿之美质笃志。犹且因循前郤。无异于世俗元不志学之人。则他复何说也。抑左右既以师表尤翁上告君父。而讫未见有请问讲劘之事。有其名而无其实。君子耻之。夫以龙卿之高明。岂不尤惕然思念于斯乎。更冀从今以往。千万猛省。勉力充扩。以副区区之望。
答沈龙卿(庚午十二月)
岁暮怀人。视常自倍。第有引领怅然而已。非意便至。谨承委帖。就谛比来酷寒。令闲履调摄如宜。区区慰豁。何以言喻。唯是循省之馀。尤悔山积。计非岁月功夫所可追补。适与来书相谕之意。不谋而合。虽有一二异同处。岂非共加警惧者耶。每覵左右志识非不过人数等。而要之欠却慨然发愤挺然树立底气象。易致倦退不振之域。更冀以时自强。看书饬躬。并臻其功。庶几他日相对。有所受益也。千万是望。
答沈龙卿(辛未十月六日)
采东阳山事。今春始得完定。竟以前月廿八日过迁厝之礼。归到旧寓。怆痛罔涯。非纸笔可既也。自外曲折。想郑生亦能奉道耳。随看随忘。固是晚境通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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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令乃能于书册一路。接续玩阅。此在今日退废诸友中。殊未多得。第必更着精神筋骨于其间。有所劄录讲劘。然后方可随事受用。无昔贤所讥买椟还珠之弊也。如何如何。赵相事言之气塞。近又不得居夷消息。尤用郁虑万万。忙草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