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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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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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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三度传 谕后申请 收还职名兼辞 召命疏(癸亥六月十四日)
伏以臣势迫病苦。不获迟留。走出都下。回恋 象魏。微衷自激。愧惧增深。及至于家。私义粗安。而追思愆尤。莫可效赎。病遂添剧。泯泯垂尽矣。岂意 圣慈天覆。不以背 君忘 恩为罪。乃 遣近侍。赐以 德音。前后相续。辞恳义隆。至以安危休戚。协心共济之道为 论。臣益震惊。继且陨惑。不知所措。第臣于出都之日。适坐眩瞀。不克对扬 圣旨。而昨所冒膺。又似可容仰复者。玆以不敢不先及其义。而并暴愚忱。伏惟 殿下深加矜察焉。臣自前月以来。力辞 新命。义自可据。大抵以侥倖私恩为言。窃计 朝廷升授臣以此职者。必有所主。出乎寻常之外。而臣辄以是言之。宜其大相径庭。视为不当引之嫌也。然臣尝念人君用人。其道不一。要在所用之贤否如何耳。惟臣庸陋。登 朝属耳。既无历试之实迹。又无 咨询群臣之举。而但见进擢 光宠。乃反混归于 中批近例。假使臣声望素著。可以简在 君心者。犹当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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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嫌。逊谢之不暇。况又无其实而有其事。将何以解四方后世之惑耶。抑臣亦有所受。昔者朱子之初辞焕章阁待制也。以为陛下方将一新庶务。所宜爱惜名器。不可轻以假人。若使侥倖之门一开。其弊岂可复塞。夫以朱子之大贤。于其所不安。犹有是言。则如臣污贱。乃敢无辞。晏然而已乎。此臣所以虽获 圣旨。而不敢仰承者也。臣之春初赴 召。起于数十年逋慢之馀。岂有他哉。诚以君臣大义。世禄常分。有不可以终负。而适值 圣上大警于灾。仍思有以敬天勤民。迓续无疆之景命。则是亦微臣得效其愚之秋也。且幸当时致仕臣宋时烈先已在城。累书相勖以 国事。不啻丁宁。盖其平生际遇 孝庙。道德忠义。为朝野所信服。白首来归。益当有以匡辅 圣治者。臣又自厉虽以其前日揣分量力。惟恐偾败之意。终不免黾勉趋 命。庶几同心周旋而无替也。以此其初议论或异。而诚意切至。实有共推车子之势矣。不料中间值其致仕之事。则臣进勉留之言。继有东归之计。则臣进 召致之请。类非一二遭。洎自入夏之后。踪迹龃龉。无少可安。而犹不克告归者。固为等候大老。冀更有所裨益于 宗国。则 圣旨之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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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已默谅于愚悃。臣于是不觉感涕之随陨也。然此特臣在 朝之时。务欲致贤为国之大体耳。今臣才以言计不行。悔吝交作。入 对乞身而归。反复思量。决无再进之理。而况大老自有君臣大分。留辅宿诺。知时度义。进退绰然。夫岂今日视臣蹇浅而为其去就。如臣在 朝时哉。抑臣尝有闻于孟子之言曰。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由此推之。亦未有先自枉己而能致贤人之道。此臣所以虽获 圣旨。而不敢仰承者也。苟非然者。臣虽顽忍。岂敢目见灾沴之惨。民类将尽。手奉 纶綍之重。 恩遇特出。而一向违傲如是哉。且臣窃惟古者君臣之际。辞受之节。人各有义。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礼以理言。忠以心言。皆天命自然之实事。非有一毫近于文具者也。是故其义可当则虽鼎轴之位。有所不辞。水火之险。有所不避。其义可许则虽危乱之时。有所不留。山林之高。有所不强。譬如轻重之于权。长短之于度。靡不适宜矣。今时则不然。世道益降。人才渐衰。上之待下。率多维絷。不得已而有留疏径归之事。下之求上。务为退缩。又不得已而有必与偕来之举。所谓径归者。源于杜范诸人。固非君子之常礼。至于偕来之举。出自近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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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急于致贤。而反伤督迫者。其义有甚于文具矣。姑以愚臣言之。春夏再赴。前以君臣美大后以所遭事微。皆有可据而行。本不专由于 近侍之联翩。况非臣之庸陋孱劣者。孰肯每受其拘挛迫促。卒乃得罪于圣贤礼义之门而莫之顾耶。先正臣李珥尝谓后之人君。不知好贤之道。或有縻以爵禄。不用其言。使之难于进退者。或有不求其实。强委以所不能。使之偾事失己者。皆非真好贤者。此正今日 上下之所当共勉也。抑臣前疏辄及所叨诸官。本因 经筵而得之。必当并蒙 收还云者。固自有义。请为 圣明悉陈之。盖朱子罢侍讲后。遂并辞待制职名。末引程子罢侍讲后乞纳官归田之语。有曰若臣元是朝官。虽罢说书。却当以朝官去。臣本无官。既罢说书。独以朝官去。极无义理。此正愚臣今日之事。臣之从前授官甚多。独吏工二曹黄得拜 命。皆为 经筵之故。今既罢归。无论新旧官秩。所当追还。夫岂不义。而程子为之。朱子从而法之哉。况臣当初谨因朱子奏劄商高,周宣之说。有所仰吁于 宸聪。而得幸 留念。缘臣识虑昏滞。无一可采。今已尽成虚套。尤非前贤徒以草莱为重者比。伏乞 殿下将臣前后所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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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特垂昭鉴。并赐裁量。镌其官秩。许其放退。上以全 圣朝待士之礼。下以遂愚臣补过之志。不胜大愿。臣虽蒙 恩归家。神气益眩。痛楚倍剧。委卧一室。艰于文字。终日覼缕。不成伦次。以致屡勤 圣旨。而亦莫及时仰报。罪当万死。臣无任瞻天望 圣惶恐激切之至。
三请 收还职名兼辞月廪疏(闰六月五日)
伏以臣于前月十七日。伏承史官申谕 圣批。辞旨隆厚。又于十九日 御医赍药看病。 恩数超异。臣益惶恐感激。义当旋上章牍。悉暴区区之意。并请以 收回误命矣。惟是前后不敢当之举。每出于辞谢陈恳之末。重值当时贱疾增剧。澌缀昏眩。长在委席痛楚之中。以此竟不获遂微诚。今则既已踰旬阅月矣。且其所带诸任。俱非等闲职务。不宜缘臣久旷。玆以昧死申 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幸冀 圣明有所哀矜而财察焉。臣愚窃念士之所以为士。在于不失其素志耳。惟臣平生本无寸长。病废田野。略涉古书。必以务守己志为主。盖尝读易传。见其有量能度分。安于不求知之说。喜而慕之矣。又读孟子。见其有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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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敬而是之矣。是故臣之当初辞 命也。然犹自知己明。辄以审量己分之意。仰效于 冕旒。及其入 朝也。所进 筵说。果皆狂戆粗浅。将无一事裨益于 圣世。遂以言计不行之意。自引而归。是亦无他。要欲不失其素志焉耳。诚以其初。虽为君臣之义所拘。不克保守己分。其终乃至无事蹲据而不去。则反有害于君臣之义甚大。臣之愚计。所以反复忧惧。不得不出于此者然也。然而 圣朝不赐退黜。方 加宠擢。而微臣乃自顾志畏义。引以为辞。径先退归。猥僭诞妄。又未有过焉者。所宜重被执法之駮议。以为人臣之大戒。惟 殿下不以为罪。 游加 恩礼。出于寻常万万。至以君臣之间。贵相知心为 教。臣诚震惊殒越。罔知措躬之所也。夫以匹夫之身。一日进立乎庙朝之间。欲为国家有所报效者何哉。所恃者 君心而已。臣于初获进 对。其所敷奏。例蒙 向纳。且窃覵 圣上听言处事之端。多皆慎重。虑其终始而为之。臣益自幸庶几得以奉 令承 教。毕义愿忠而无罪。则岂不仰睹于 从容商确。可用则采之。不可用则置之之盛心哉。只为臣之本末。异于他人。必思因此少补不保己分之过。幸免无事蹲据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第 258H 页
之讥。冀以不失其素志。而且无毕竟偾事辱国之患。则虽欲仰体 圣明之至意。其道无由矣。至于前疏所及追还官秩之请。臣虽庸缪不足以模范大贤。自来儒门世守之。惟以此事为重。盖其起于草莱。固蒙 朝廷之收录。及乎辞退。又不当揽取爵位而去。所谓登垄断而罔市利者。不幸近之。故古人之致谨如此。若复由臣而遂至废坠。将恐不但为一身之耻辱。其大有关于 圣朝风俗之盛衰。因可推见也。且臣侧闻 朝廷因地部启辞。有自本州输送月廪之举。臣尤踧踖。盖臣方伏田舍所。有官秩亦且恳乞追还。则安有冒受重禄。以为居闲餔啜之资者哉。伏愿 殿下俯谅微忱。并 收成命。使臣垂死之残喘。得以安意就尽。千万甚幸。臣无任战栗祈恳之至。
辞司宪府大司宪仍申辞月廪疏(二十日)
新授嘉善大夫司宪府大司宪兼成均馆祭酒臣朴世采。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人臣之道。进而在朝则陈力奉公。夙夜匪懈。退而在野则守志养廉。卒岁优游。虽以甲乙策名之士。各随其时。靡有不然。况于草莽之微踪如臣今日者乎。盖臣获奉 严命以来。苦辞恳避。未尝少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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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深惟君臣之大义。胄禄之常分。初既诣 阙而陈情矣。后乃登 筵而行仕矣。首尾两年。殆亦竭其心力之可及者。徒以才朽病谻。不堪为 圣朝之驱使。终不得不引古乞身而归。遂至有追还职名之请矣。揆以事理。宜蒙 圣明曲加优容。俾臣在野之日。庶几守志养廉。歌咏 圣泽。得与草木鱼鳖。涵育自在于 仁化之中。而顾乃不然。展转增益。无一时安间之境。名虽加以 宠禄。实则涉于拘絷危苦。此诚古先之所未闻也。臣昨承 回批。职名月廪之请。两皆 不允。方思申章。有所祈 吁。而又以远外烦渎为惧。泯默度日矣。不料宪府之 命。适出此际。臣诚惶陨。罔知攸措。盖不惟职司严重。名论清要。所宜承当。以冀正颓纲而镇浮议者。于臣至陋之状。已败之迹。万万有所不侔。最其上下之际。诚意未孚。因常袭缪。无甚裁量。使臣不免以退而售进。由小而获大。苟贱僭猥。反复愈乖。驯至于贻羞朝野。取笑后世。则其为得失关系。又非愚臣一身之细故不啻审矣。伏乞 殿下特思进退之大体。并 察追还之微悃。 亟寝成命。以便公私。千万甚幸。至如月廪一事。其义晓然。夫在官食禄。在家食力者。生人之常道。古今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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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共由也。是以君不得以私恩下逮。臣不得以私情仰请。自昔元臣名卿。辞官在家者何限。未闻其时国家乃辄赐以廪禄。虽以 朝廷优待儒臣之例言之。故判书臣宋浚吉历事 两朝。致位八座。隆遇厚礼。殆无所不至。而及还家乡。每辍月廪。今致仕臣宋时烈未大拜时。亦无此举。乃独于臣而始有之。可谓咄咄异事矣。臣常究其曲折。此必不过版曹因大臣月廪之规。混有所禀。而 殿下又因版曹之禀。泛示 允可。喉司不加察。畿辅不敢言。其弊遂至于以州邑荡残之力。当民生饿莩之时。调发夫马。驮载米馔。称以闰月之廪。奔走于两舍之程。既往复还势且不已。然其实则为古今国家所无之误举。臣之难受。据此可知矣。中庸九经曰体群臣。朱子释之曰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繇是推之。是岂但为愚臣私义之不安而已。虽在 大朝使臣下之道。尤宜处其地察其心。 详思而审处之。且 命有司更考前例。即为行移本道。收罢 圣旨。俾绝无前之钜弊。不胜大幸。臣无任兢惶殒越之至。
再辞司宪俯大司宪仍乞 亟赐罪黜疏(七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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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前承 回批。其于所辞诸职 恩赍。并 靳允许。至有幡然上来之 教。臣愚闻之。诚切感惧不知攸措也。第臣归田以后。三上章牍。每竭衷悃。自谓因此必蒙 反汗之幸。而乃竟不然。最是月廪一事。古今罕觏所引义例。皆有可据。然亦未获 还寝。则臣恐 圣上之所以 宠异贱臣。反致中外之窃议不少也。至于追还职名。非臣自创。实遵贤矩。如非道理当然万万不得已者。臣亦何敢不避僭猥之嫌。伪慢之诮。而乐出于此哉。臣尝历观程朱之罢侍讲也。程子则上状乞纳新除西监者三。乞致仕者二。皆不报。会值帘中纳苏辙之谗。故其势如此也。朱子则既先申省。以为异时未效涓涘。遂窃侍从职名而去。死有馀罪。及其还家。上状辞新除宝文阁。仍乞追还焕章阁待制者六。其末又谓去岁疏封锡服。封赠荫补。磨勘皆为己受侍从恩数。乞并赐处分。讨论改正。宁宗遂依所请。依旧充秘阁脩撰。又申省乞改正已受恩数不许。会值沈继祖駮论而止矣。盖二贤所遭。皆被时君贬授外官。揆以人臣之常道。实涉惶惧。有难亟请追还前职。而乃能据理引义。反复恳扣而不已。今臣所遭。不过由于自知庸陋。其所言计又皆不足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第 260H 页
见采。而然则始以世禄之义。恭承 累命而进。终以不才之故。深惧偾事而退。其于君臣辞谢之际。无甚不安。追还职名。道理益切。奚暇并及于阶级之高卑。职司之大小。兼任之紧歇。 恩数之轻重。有同于朝绅备数之举哉。臣之苦言恳辞。如前三章。悉暴古义。如今所陈。而或将不蒙 圣明之矜纳者。此后为臣之计。只有归身于司败一路。伏乞 殿下察臣草莽非恒仕之伦。畎亩无带官之理。亟恢 圣聪。并寝 成命。以幸公私。不胜大愿。然臣于心有所不安者。自前月末以来。传闻侍从台阁诸臣一时得罪。臣屏伏圭窦。惕然惊叹。未知兹数臣者有何大罪。乃以我 殿下之慈仁英明。其于群下之贤否是非。无不有以照临裁量。而毕竟不免于此也。且闻朴泰维,赵持谦罪名之中。有与臣在 朝时议论。自相关涉者。臣益危怖。谨陈梗槩。而因请其罪焉。臣于六月初登 筵封章。皆言台阁姑无他端。而大臣预陈其必将侵斥大老。于事不宜。厥后始闻大臣已于其时得见泰维未删之疏。遂有是言矣。今者 朝廷既施谴罚。而章甫诸人又皆罗列罪状。以必證成其侵斥之实。不遗馀力。其在当时欲为台阁辨明保护。以谓姑无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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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揆以法例。岂得晏然而已。此臣之罪一也。至于休致之说。尤有曲折。臣之一出。固为 圣明因灾警惧。将大有为追踵 圣祖之烈。而臣亦得以少伸其君臣之义者。然臣自知草泽微贱。才弱势孤。难以有为。适被其时致仕臣宋时烈贻书劝出。期与同事。故自后首尾。但以大老之勉留召还为务。庶几其匡辅 国政。此 殿下之所洞烛也。唯于最后上章所及收还休致之说。引古既多。语脉少差。以致 圣批归重于此。翌日赵持谦又乃直请其收还。全据臣疏。惟臣本意既不如是。又其上下文势。具可按覆者。臣即申章以辨之。不料其间忽有一言。以谓某非不知大老闻此远遁。而必请收还。是欲自专其利也。及臣申章之后。又曰恐其得逐贤之名。谬为自明也。盖持此说者。徒知疏广范镇之引年不起。为世高致。而不思文彦博之值新化再起。文天祥之因国难再出。其义有大于是者。夫以大老所谓与国存亡之意观之。虽其谦退守经之言。一向以引年为主。而要归大致。亦岂能遽以古人为非哉。特 圣朝敬老尊贤。难于为此。而臣亦未尝直请焉耳。事理诚然。而人言至此。以为夤缘媒孽之大端。当初乞退。所宜先举。第以其谤只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第 261H 页
行于士夫之间。不显于 朝廷之上。玆姑未敢也。今者持谦以此得罪于 圣朝。其归虽殊。其言大同。假令持谦实有佯示推尊之心。要非臣疏在前。彼固无得以继之。揆以首从本末之分。断不可贷。然则其咎不但专利自明而已。此臣之罪二也。大抵臣方以追还职名。仰吁于 冕旒。而反及诸事。又似不安者。然臣有所受焉。昔者朱子之事君也。守郡登朝。凡有可言。莫不为之封章袖奏。竭诚尽智。以明其君臣之义。及至晚年罢归。天下之事可谓岌岌矣。是时尚带侍从职名。而卒未效陈谏。独以曾议冰阜𣪁陵。自劾乞镌职名。大贤所处。诚有不可以臆料者。然于时事则虽钜不言。于身犯则虽细不遗。想于进退语默之际。必有精义至理者存焉。其审如是。臣在今日。安可幸其网漏。不为自劾而首实。以紊 朝纲乎。更乞 殿下仍令有司。究臣情迹。亟 赐屏黜。以正其保明台阁。首启收还休致之罪。千万甚幸。抑臣之义。虽不敢指陈事情。其于 圣德。犹有所不觉惓惓。自同于野人芹曝之献者。鲁哀公问于孔子曰。何为则民服。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集注又引先儒谢氏之言曰。好直而恶枉。天下之至情也。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第 261L 页
顺之则服。逆之则去。必然之理也。然或无道以照之。则以直为枉。以枉为直者多矣。是以君子大居敬而贵穷理也。繇是言之。 殿下近日之事。可谓有所举错矣。如其因此而人心服天理得。国家乂安。四夷来宾。至治之象。不日可见则已。如或不然。一切反是。人心未必服。天理未必得。国家未必乂安。四夷未必来宾。心腹先溃。祸孽将作。靡有纪极。则 殿下所以为枉而错之者。未知其果得其道否也。人情所在。天意可验。治忽离合之几。间不容发。苟非 殿下及此之时。长虑却顾。更于 燕閒渊静之地。自反乎己。主敬察理。慎思明辨。有以深得于本心之权度。使其不待他求而是非大正。好恶至公。沛然施诸行事。以收居敬穷理之真功者。终不能以济此患矣。臣尝猥备侍讲。略陈敬义之说。至举朱子所论几字。近则公私邪正。远则废兴存亡。只于此处斡转了。此是日用第一亲切工夫。尧舜所谓惟精惟一。孔子所谓克己复礼。便是此事者。謦欬于 圣聪。伏想 殿下倘或垂记于斯也。唯此一训。尤当 留念。义重情溢。言不知裁。弥增悚蹙。臣无任瞻天望 圣危惧激仰之至。
因右议政金锡胄劄斥请罪疏(七月十四日)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十三 第 262H 页
伏以臣前于祈免之章。并陈自劾之端。仍附居敬穷理之说。以且少伸其野人芹曝之忱矣。伏奉 批旨。温和严重。不啻 面命。臣益感悚。无以自措。臣尝窃谓自古人臣。既各得以专告。面貌不一。其所裁处者。惟在为人上者主敬明理。执两取中。以善其举错。俾人心悦服。略如先圣之言。方得其道耳。此学问之大法。为治之本原。历选典训。未有过之者。故臣愚不量。敢因 殿下所以处置近事者。辄效其区区之意。并及于向来所陈精一克复之说。诚以愚臣才朽病力。追纳职名。将不得复侍 燕閒之席。则庶几以此仍备亵御之箴。其言虽小。其旨甚远。其人虽微。其情甚戚。秪为所爱者 君。所欲忠者 国。有不得不然耳。如蒙早晚暂 垂澄察。臣虽枯死沟壑。万万无恨矣。不料续见右议政(臣)金锡胄劄本。首尾反复。意殊不浅。大抵以臣有若偏私于被罪之伦者。后颇为之分开解释。然其罪过未必尽祛。臣固鄙陋。亦岂敢呶呶自辨于 圣鉴之下哉。第臣以草莽孤踪。 三朝不仕。一出旋归。白首空谷。与死为邻。其于世事。宜无所利害。而乃更遥加攀结于一二官僚。以踵助匿之痼习。且臣在 朝时。尝以去私意破朋党。责勉 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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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为国救弊之要道。而卒乃不免躬蹈其辙。尤而效之。罪孰甚焉。循是言之。重被庙堂之论。亦无足异。其谓亲而爱之者。务欲顾护。而犹尚如此。况于疏而恶之者乎。伏乞 殿下先赐镌削职秩。继 命有司究臣徇私背公之罪。以为朝绅之大戒。千万甚幸。臣无任席藁惶殒之至。
到白川三辞司宪府大司宪疏(八月十六日)
伏以臣爱 君心切。报 国事乖。蔑一毫仰裨之微忠。成百端罔赎之大罪。还山既久。尤悔益积。自知甚明。人将谓何。是盖不惟终必夤缘获戾于 圣朝。其于搢绅之疑惑。物情之沸腾。实有不胜其藉藉者。无论虚实轻重之如何。安有臲卼至此。而终得晏然而已哉。臣愚于是倍增忧惧。夙夜思量。无他可以善后者。玆敢累进辞章。辄以古贤追还职名之举自请。而 圣上不赐允许。及其烦渎已甚。仍以疾病难进之状。替申州司。冀有上闻。而 圣上又不赐 允许。臣之情势。可谓穷而且蹙矣。大抵所谓追还职名者。义旷事绝。人皆致讶。以谓非僭即妄。臣固不敢有所强辨。抑尝详考先正臣成浑当 宣庙乙酉年间。申辞枢府有曰。古者人臣抱病不职。或坐累而归。皆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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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官。朝廷若未及指挥。则又皆自请追还新旧职名。未有敢保其爵位者。自臣之归。今已周岁。而官品名位如故。揆之法义。实为叨滥。愿 圣明特命镌削。俾臣未死之前。得为无官之人。生而返本。死而瞑目。万万无憾。繇此观之。诚亦今日愚臣所为仰吁于 殿下者。虽微猥附程朱大贤。以取僭妄之诛。其有近例可准则审矣。至于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头腹诸患。源委沈痼。非敢胪列。以必每慁于 圣听者。唯其风痹之证。比又添剧。遂思再试于温泉。暂偷闲歇。扶曳西来。盖谓草莽微踪。在去岁膺 召辞命之时。犹更依仿寻医之义。以成其行。况今入 朝乞身之后。正宜引此为据。以从便顺。愈益明白。故不疑而为之也。第念 大朝执法之臣。不加宽恕。论以在朝官僚带职擅行之律。则因事致罪。固亦不患无辞矣。贱臣危怖。谨因辞章。兼暴其曲折。伏乞 殿下先治臣以常法。仍于情势之穷蹙。 亟赐矜察。并削官秩。使之自放林野。不复与齿于恒人。则是亦疏泄物议之一事。而益见 天地曲成之大德也。臣无任陨惑祈恳之至。
归自城外。陈情辞户曹参判。仍请加护 圣躬疏。(十一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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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皇天眷佑东方。 圣候证患。次第安顺。已臻平复之境。诚古今帝王所未有之大庆也。此盖我 圣上盛德至仁。克孚天心。以享受其景福者。抑亦 祖宗陟降之灵。有以左右而默相之。转一时臣民之深忧。为百代国家之鸿休。夫岂偶然以致之哉。是故一邦之内。凡有血气者。莫不潜心祷祝。拱手冀望。以幸 圣疾之旋安。至于登 朝之人。无论大小远近。必皆焦思竭力。后先奔走于 阙下。以为朝夕起居之地。其在臣子致诚 君父之道。固亦舍此而无他适矣。顾臣无状。独异于是。臣归自海甸。阅月呻痛。所居穷僻。晚闻 玉体未宁。夙夜惊忧。继有请设 侍药厅之报。即日曳疾。苍黄登途。乃得止舍于东城稍近之处。窃以数得承 候证情。少伸区区犬马之忱也。惟其咫尺 国门。职名在身。而犹不敢入参 朝班者。固有所由焉。臣于向日去国。自知草莽偾败之罪。不可尽赎。乃敢辄以程朱大贤追还职名之义上请。厥后辞谢之章。未尝不及于此。逮其末后。并以见非物议为言。臣之平日仰告于 圣聪。丁宁反复有如是者。今若遽因仓卒之会。收束其冠帽。变易其情节。徒以诿诸急赴 君父之疾。而其归不免于重赌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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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则是非特私心愧耻有不可道者。其于前后欺诬之诛。将何以自逭哉。此臣所以不敢入参 朝班者然也。抑臣尝闻之。当万历庚辰岁。 宣庙不豫。至祷于 宗社。翌日乃瘳。其时文成公臣李珥适在海州。却食涕泣曰。我当前进近京之地。以候 君父消息。将发向坡州。会 除谏长。遂入朝进慰。是时文简公臣成浑亦以掌令特 召。竟辞疾不至。要其自处。大槩不同。必有所据而行者。以此揆之。臣于今行。进不得入 朝。退只效其 候问之诚者。固亦不无斟酌模范之意矣。第臣平生行己。苟且因循。无一可以见信于亲党乡里。而反当 君臣之大体。疾病之大节。必欲猥托于礼义廉耻之衷。终不思所以致诚 君父之道。则其为罪戾。殆有所不胜诛者。伏愿 殿下亟加明断。先治臣迟留不进之罪。次 收臣所被诸命。以为为人臣子之大戒。千万甚幸。仍念目今 圣候已获勿药之喜。至其保护诊察之责。药房诸臣又将无所不用其诚。则有非如臣愚贱所得以间焉。然而爱 君一心。原于秉彝。泯灭不得。苟有所怀。不敢终嘿。古语曰病加于少愈。且以孔子之圣而所慎者三。疾居其中。朱子亦曰大病新复。正要将护。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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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激触。损动真气。岂以 冕旒之尊。春秋之富。而可少忽之耶。盖其慎之之道。要在节饮食慎起居。专精神省思虑数者而已。然此亦皆修身治心之一事。所谓养气养德合以为一者。又不外是矣。臣窃伏覵 殿下圣资清粹。卓绝往辟。 端居九重。嗜欲无偏。况于今日 大病之馀。善端之萌。所以克致其慎者。尤当何如哉。但以人主之职。一日万几。自与士庶不同。虽不得以废事而失政。亦不可因劳而添疾。唯当专意慎养。亲医寡欲。以冀其效。凡于饮食之际。必以补疾中理为要。勿以甘美以害之。起居之时。必以适气应节为要。勿以风寒以病之。精神之守。必以安静和平为要。勿以拘束以滞之。思虑之发。必以精审端的为要。勿以纷扰以累之。要使 圣候完复之前。保摄调治。无一不得其当。以至于志气清明。义理昭著。身心内外之间。专一安定。知要守约。本末不紊。一纲提而万目随。庶几以简而制烦。以静而制动。以寡而服众。则又安有废事失政之虑哉。臣于退归之日。所当陈章请罪。以待 圣朝之处分矣。侧闻远近公事。犹未上 彻于 宸严。玆不敢辄以私悃渎冒 静摄之中。迟回一旬。今始仰遂。愈增踧踖。臣无任望 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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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 圣惶灼陨惑之至。
请治妖巫之罪。并再辞户曹参判疏。(十二月十三日)
伏以臣民不禄。 大行王大妃圣德慈仁。宜享上寿。一疾弥留。礼陟宾天。举国缟素。如丧父母。盖自 违豫以来。其间日月无多。侍厅才设。 哀音遽播。以致 殿下诚孝内笃。不及展冠带之养。药房诸臣职在保护。不皇奏瞑眩之效。此正群下所以至痛在心。号擗无从。欲究其故而不可得者也。臣愚窃闻诸舆诵。当我 圣上之患痘证也。有一妖巫冒入 阙中。敢以闾巷不经之术。猥请于 慈极。疾病源始。寔祟于玆。已又托以祈福。僭著衮服。恣行凶虐。靡所不届。无论其他。唯此二事。苟有其实。则在义当讨。在法当诛。物情愤郁。思欲脔而食之。万口一辞。牢不可破。岂谓堂堂 圣朝宫阃肃穆之地。而乃容妖巫攘臂奋舌于其间。以成今日之祸变也哉。夫以 圣上有疾。虽甚危厉。天地之所休佑。 祖宗之所眷爱。兆民齐祝。百方具奏。无妄勿药。不日有喜。尤非厥术所可侥倖万一。则其于前蔑丝毫之微功。后负伦常之大罪者。昭然难诬。伏乞 殿下特命所司。重究妖巫本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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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状。以行王法。以正天诛。以泄群下之至痛。千万甚幸。抑又闻之。有谓如此。或伤 慈圣之明智者。臣益恐其不然。伏见两司已准医官拿鞫之请。独于妖巫所当先讨其罪。而姑加囚系。全无举论。使 殿下讫未有闻。岂亦不免迟疑而然也。夫圣莫圣于帝尧。而复得大舜为之臣子。宜其一遵旧模。无所改易矣。然而受终之初。亟讨四罪。以除天下之害。未尝嫌于帝尧试可之命。遂废大法。虽以 祖宗故事言之。文成公臣李珥尝论妖僧普雨之罪。有曰夫以 慈圣忧国之志。祝釐之诚。不能拒绝普雨之诪张者垂二十年。亦未尝以此为嫌而不治其罪。况于当时 唯疾之忧。自异他事。宜无所不用其极。则安有上妨于 圣母一如人言者耶。更乞 圣明于此。深加痛烛。无被其挠惑。又幸之大者。臣前承 回批。旨存委曲。自惟罪戾。感戴难胜。第以素志尚坚。物议愈激。虽已赴哭 阙外。不敢造百僚慰请之列。归次东郊。欲更承候 圣体而去矣。今既因事留疏。不得不并以 镌削官秩。申吁 宸严。且念 大丧之际。职务多滞。尤难虚带。伏惟 圣明终赐矜察焉。臣以曾叨大夫之后。目见此事。非如政令一失。实有关于 君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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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不可以外迹自阻。略贡愚衷。恭俟 财择。干冒 谅阴。渎挠 静摄。罪当万死。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严 批后待罪。并三辞户曹参判疏。(甲子正月十四日)
伏以臣前于赴哭归路。冒上一疏。僭猥妄率。实有犯法出位之咎。惶悚陨越。无以自措也。不图厥后 圣批旋降。辞恳义严。反复备至。既令有司有所按覈。而又蒙 详谕以 圣母平日之意。决无是理者。丁宁开释。无异慈父之教迷子。臣益震惑。继以感泣。虽灭身縻骨。不足以自赎其罪矣。盖臣所论事。亦知宪司属已囚系而待治者。惟窃以谓其当致罪诸医之日。不先陈 启。有失彼此轻重之大致耳。至若 慈圣之高识懿德。无微不彰。凡在群下。孰不忻慕而感戴也。第臣以憃愚之性。草茅之踪。遽当哀遑罔极之日。徒听于舆人。不暇审思。辄肆妄言。因此乃以贻累 慈圣之至德。大戚我 圣上纯孝之心。殆不自安于 严庐静摄之中。则是其罪戾。不止为昏迷罔闻于 圣母平日之意而已。臣诚万死。臣诚万死。惟臣所犯。既已到此。而 圣上不加严诛。所宜更陈一疏。庶几仰承 圣朝好生之意。并请微臣斧质之罪者。侧闻物议又芒峻激。其势不容待臣之自首。故臣遂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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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屏息。席藁私室。以至踰岁矣。然今公除之后。亦已过旬。讫未有所闻。玆不获已略申追暴。仍念臣所带职名。无论从前 吁请之意自有所在。况当 大恤。诸务一切责应于地部。尤非他司闲慢者比。瘝旷之弊。其于殿最。亦自可见。揆以国体。不宜一向 靳俞。且臣由去腊以来。旧证诸伤。乘时齐攻。方在委顿呼痛之境。而右边一臂先已痿废。几不成人。终无自力趋 召之理。伏乞 殿下并赐财察。先削臣官秩。次治臣罪犯。以为人臣妄言者之大戒。千万甚幸。臣无任战灼陨惑之至。
辞 召命疏(二月日)
伏以臣席藁私次。缄章仰 吁。极知僭渎之为惧。日夕徊徨。及读 圣批。一遵前旨。罪请而不治。职辞而 不许。区区下忱。倍增跼蹐。不料昨者 圣慈出常。既赐特递。旋 降别谕。臣固不肖。窃见 殿下之旨意恢弘。礼数隆厚。非臣愚贱所可承当。盖在平素同志之徒。或能随事忖度。得其情实者鲜矣。安有以 黈纩之尊。亮阴之严。而乃更转罪为 恩。曲加优容于臣子。一如今日所被。则虽乾坤覆育之仁。不足以喻其大造也。臣益震越。继以感泣。不知所言。抑臣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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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自有根柢。从初辞官。每以失己偾事之戒。冒陈于 殿下者。诚以臣之性质疏戆。见识昏滞。必当早晚矛盾。得罪于时议故耳。及致颠沛。不啻左契。引古请还。庶几以全公私之义。有不可但已者。首尾一辙。事理晓然。然而 圣明不甚财察。尚烦收录。是则虽蒙 殿下恕臣至宽谅臣至明。而恐亦不免有所 遗照矣。且臣沈痾积衰。与死为邻。科条猥亵。更仆难数。最其手足麻痹之证。或云风渐。或云痰祟。殆过于四载。两臂疼痛。又在其中。药饵罔验。辄乃归重于温泉。往岁和暄。粗收明效。去秋触冷。转惹危痛。以至右边几不运用。着衣戴巾。皆所妨碍。肢体反戾。何以为人。今欲俟日气稍暄。申试浴治。而亦有难以自力者矣。伏乞 圣明察臣情势疾病。 收臣已受之秩。 寝臣方膺之命。以全国体。以幸私分。不胜大愿。是亦前世帝王体下待士之一道也。臣无任瞻 云战栗沥血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一(三月十三日)
伏以臣在正月间。伏蒙 圣慈 特许递改所叨职名。盖亦察臣辞退情势。靡再进之路。官司事体。无久旷之理。有此 指挥。公私俱得。善莫大焉。是虽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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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所恳资级兼带一并 收还之意。犹未尽 允者。然其不以职名催督田野之臣。俾远诗人维絷之讥。则所补非细。要亦不但愚臣一人之幸而已。兹者窃闻前月廿五日政。 除臣为吏曹参判。前事属耳。此诚何为而然哉。臣益愕然惊惑惶蹙。不知所以为言。盖臣从前屡承 误恩。一向稽滞者。今姑不论。自顷退归以来。凡四易官。必满数朔而后始递。问其所司。又皆宪纲之重地。诸部之要务。类不可以一日而瘝废也。臣固庸陋不足以辱 圣朝天官之亚衔。抑尝闻之。其论当世之极弊者。每以今之仕路。清官美职。时除月迁。徒致一身之荣耀。无益 国家之平治。为 大朝深恨。况如愚臣乃以偾败之踪。待罪乡曲。而得之愈详。改之愈艰。创成无前之一格。其为愧悚。又不止夙夜在公之人。则是将何心而可以仰承 明命哉。伏乞 殿下廓前言之可思。鉴新弊之难启。 重许递改。仍刊仕籍。使臣获遂始愿。薰沐涵柔于 圣化之中。实 天地生成之大德也。且臣本以循顾古义。畏迫物议。虽当 山陵渐迩之日。亦将带职而退伏。其为臣子之罪。宜无踰此。自知甚明。所以不免大声号 吁于 严庐者。适经试浴。疾病添剧。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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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昏眊。虽复覼缕。语无铨次。尤增万死。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二(四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自叨此职以来。又已三月于兹矣。一疏一状。罄竭愚衷。以冀 圣明之裁察。而卒亦未蒙 允许。微臣情势。到此愈戚。诚不知所以自济矣。窃观 殿下常于臣僚乞解之章。旋随其愿。靡不递改。固皆得乎礼使群下之道。而独于臣如是者。夫岂非 圣慈特达。以臣为始起林野。方在疾恙。而 欲少宽假之也。唯臣区区之意。容有所不同。林野之迹。本非常仕之人。其进已难矣。疾恙之至。尤无陈力之望。其辞已切矣。而况 国家设官分职。各有规制。首副之位虽殊。参佐之义自重。其在 朝廷。恐不宜一任旷废。视若虚套而莫之恤也。似闻近来政席多事。每以臣在外之故。强起诸僚于引入之中。如此一款。非可晏然而自安者。盖臣方以追还职秩为请。其于旁嫌小故。不必有所冒陈于 圣聪。而事到目前。亦难恝然。伏乞 殿下亟寝 成命。并削旧资。庶几愚臣获免在野带职之讥。而仍保残喘于穷庐。千万大幸。抑臣平生久抱痼疾。至于今日。加以支体痿痛之证。凡此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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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固当用荐申州府之例。节次转 彻。而新制所拘。复形章牍。烦渎之罪。有不敢逭。临纸惶栗。尤不知裁。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