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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堂遗集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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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堂遗集册九
 杂著
  
修堂遗集册九 第 565H 页
读立斋答李时应书
父母无期以上丧。始可冠子娶妇。礼意甚严。而近世人家。寝成流俗。尹邵南尝以是质诸星湖。星湖许其从俗行之。余之居忧也。不得已援此而醮子冠礼。再从兄主宾。昏书从叔副正公主之。每以原头不是为愧。而不暇及于细节也。今见立斋答李时应书。曰鄙人醮长孙时。方居忧。考朱子书。李孝述以孤子将娶。为其母方持长子之服。而难于主昏。问于朱子。朱子引春秋隐二年公羊传。有母命其诸父兄。而诸父兄以命其使者之说。曰为叔父称母命以命之否。此虽非决定之辞。而孝述必依此行之。故鄙人亦使伯儿称父命往复昏书。而冠礼则略以酒馔别设于他所。使从君为主云云。余之使再从兄主宾。偶与相符。而昏书之不使卑幼称余命以命之。而从叔主之。欠考也。书此以识余之失。后之人有甚不得已之故。而重丧中冠娶其子者。以立斋已例。援而行之犹可也。
为妻无练说志疑
星湖先生谓夫于妻。无三年之义。不当练。为说以明之。愚窃有所未晓。僭敢逐条志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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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于妻无三年之义。故不可具三年之礼。是为不练之验一也。
按丧服疏衰章。疏云妻虽义合。妻乃天夫。为夫斩衰。为妻报以禫杖。但夫尊妻卑。故齐斩有异。夫报者往来相报也。彼以三年来。而此以期往。则不成之为报也。而今曰报以禫杖。则可知其禫杖而有三年之义也。期之丧。齐而非斩。则齐斩之异。有不足言。且三年与期。轻重固异矣。今不言此之异。而曰齐斩有异。则可知其期而有三年之义也。传曰何以期也。妻至亲也。疏曰妻既移天齐体。与己同奉宗庙。为万世主。云至亲也。年月禫杖与母同。年月禫杖与母同。而谓无三年之义。恐未然。
   子为母厌于父。故十一月。非当练之月而练之者。不得已也。夫于妻既无所厌而练于不当练之月。是为不练之验二也。
十一月。在子为不当练之月。在夫为当练之月。有所厌故不当练而练。无所厌故当练而练。恐不可以当练之练。比勘于不当练之练。疑其有有所厌之嫌。而断之为不当练也。
   杂记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郑注云此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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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母。若为妻亦练。则郑氏何独举母而不及于妻乎。是为不练之验三也。
按杂记曰。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练则吊。郑氏曰。凡齐衰十一月。皆可以出吊。又曰此谓父在为母。十一月而练。独父在为母一条而已。则只云齐衰十一月足矣。又何必以凡字统言。而以皆字并及其馀耶。且所云此谓父在为母。固是指练祥禫之制而言。然以文势言之。亦恐为练而吊而言也。母之练而可吊。则妻之练而吊。又不必言。故举重而不及于轻也。此篇自前章至下三章凡五章。(并此章而言。)皆言居丧吊人之节。而自三年之丧至小功缌。五服无一漏焉。注家逐章论吊人当否之义。而初未尝论及服术矣。独此章言父在为母。下二章引丧服传姑妹适人无至者。侄兄弟为之齐衰不杖期以释之。盖以期之丧二故明杖与不杖也。若谓妻无与乎此章。则五章中恐无处讨为妻看。且不杖期。非止于姑姊妹侄兄弟也。而举此而不及乎他。岂非因吊人之节而论及服术。故略其文也欤。推此则此章之举母而不及于妻。恐不足为疑。
   檀弓马氏注云杂记十一月而练。此期之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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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父在为母。有所屈。(原说中有三年所以为极六字。恐节略马注之际。偶于字句欠详。或传写有误。)以三年之爱而断于期。其情犹可伸也。此又以三年之爱为断。而亦不及于为妻。是为不练之验四也。
马氏言父母之禫。三年则月中。而期之丧间一月。月中以三年为极。故不可遏也。间一月以三年之爱而断于期。故其情犹可伸也。言父母之丧。着为妻固不得。况其言在禫而不在练乎。若以言禫而断之以三年之爱。引而为證。则于为妻不练固不衬。其必为妻不禫而可乎。
   
丧服父在为母章。传曰父必三年然后娶。达子之志。若夫于妻。具三年之义。则贾氏不必以达子志为證也。是为不练之验五也。
妻之丧期而除。则若可以娶矣而不娶。以子有心丧。故达其志耳。若以三年然后娶。谓达子之练之志。则固可为不练之證。谓达子心丧之志。则恐不足为證也。
   疏衰章疏云云。上既云禫杖具有。又引郑注父在为母之说为案。而至论所伸。独举禫杖者。以练非此经之文。而杖则禫。故云伸禫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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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继之曰为妻亦伸者。只是亦伸禫杖。而非并伸练。故结之曰报以禫杖也。若谓为妻亦伸一句。乃服练之證。则练有三年之义而重于禫杖。今何不言伸练。而只言禫杖也。是为不练之验六也。
经文只言杖。而杖则禫。故疏言伸杖。并言伸禫而不及于练。此非独于为妻为然。为母亦然。盖练是杖期所必有之节。今曰伸杖禫。则练虽不言而在其中矣。
   家礼小祥条曰。应服期者改吉服。惟为妻者犹服禫。至十五月而除。其言若是其详密也。而无一言及练。则必非漏而不举者。是为不练之验七也。
家礼中丧祭二礼。专以子为父母为主。而宋制父在为母。与父卒为母同。则十一月而练。惟为妻而已。故略而阙之也欤。禫之不别立一条。而附见于祥。其意可见也。
   窦文卿问。古者父在为母。夫为妻。其练祥禫皆同云云。朱子只答他辞而不复斥其非是。又通解续练受服条。勉斋引丧服疏云为妻亦伸。此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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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全窦文卿问云云。又曰今制子为母三年。则夫为妻大祥之日。乃子为母小祥之祭。子为母大祥及禫。夫已无服。其祭当如何。曰今礼几筵必三年而除。则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但改其祝辞。不必言为子而祭也。夫练大节也。若古无其礼。而文卿以为为妻与为母同云尔。则朱子不应答他辞而不斥其违礼之甚者矣。且以其答之之辞视之。练祭既行于十一月。而祝辞直云小祥。则今于初期。不可叠云小祥。祥祭既行于初期。而祝辞直云大祥。则今于再期。不可叠云大祥。故曰改其祝辞也。既告父之练于十一月。而又告子之练于初期。既告父之祥于初期。而又告子之祥于再期。则是一丧而再告练祥。有渎告之嫌。故曰不必言为子而祭也。意者当时父在为母则初期而练。再期而祥。三年而后除。以徇时制。夫为妻则练祥禫。从十一月十三月十五月之文。以合古礼。而凡丧父在父为主。以父之练祥为小祥大祥。而不以子之练祥为小祥大祥也。故其问答如是也欤。
若通解续。朱子以丧祭二礼。属勉斋编辑。而亦经朱子是正。其为礼家准尺。恐与家礼无异矣。其所引丧服疏为妻亦伸。已有前论。今不敢复赘。
   
修堂遗集册九 第 568H 页
万正淳问三年之丧。今律文与书仪。皆无为妻之文。吕氏曰。三年之丧。达乎天子者。三年之丧。为父为母。适孙为祖为长子为妻而已。天子达乎庶人一也。愚谓为妻三年者。主天子绝旁期而言也。自大夫以下皆服期。朱子曰。恐三年之丧。只是指父母之丧而言。又语类正淳问三年之丧。父母之丧。吕氏却作两般。朱子曰。吕氏所以如此说者。盖见左氏载周穆后薨。太子寿卒。谓周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左氏说礼。皆是周末衰乱。不经之礼。无足取者。据此则为妻无三年之义者。已经朱子之断案。
夫三年之丧。父母之丧也。夫于妻。谓之有三年之义则可。直谓之三年之丧则不可。谓之具三年之体则可。直谓之三年之丧则不可。此朱子所以以三年之丧。谓只是指父母之丧。而亦以左氏说为无足取者也。朱子所引左说。专为穆后薨句破谬。
   星湖又为父在为母练除说曰。余既考定为妻无练之说。然父在为母则固有练矣。又既主祭而于十一月。非所当祭也。愚意期而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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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设。是以或有除丧而与祭不同时者。不必因除丧设祭也。假使诸子闻丧后时。而练祥二祭。在家者固及时行之。则诸子宜从其闻丧之月而数起追行也。其除也。因殷奠荐新之类。告由除之。又或主已入庙。则据奔丧者既葬先之墓之例。除于墓所。今为母十一月之练。何以异此。
按小记曰。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大功者从父兄弟也。三年者死者之妻与子也。再祭者练祥二祭也。妻既不可为主。而子又幼少。且无近亲。而从父兄弟为之主。犹为之再祭。况夫主妻丧。其子又成长服丧。而不为之再祭可乎。
又按杂记曰。妾之丧。祥练皆使其子主之。凡丧父在父为主。而为妾无练祥之义。故使其子主之。今为妻而无练祭。使其子除于殷奠荐新之类。则是为妻反轻于为妾也。然既立无练之说。则父不可为子而祭于不当祭之月。诚有如星湖所疑。以此益知为妻练之无疑也。苟使无练则礼言妾之练。使子主之。而不及于妻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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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谓夫于妻。虽义合齐体也。共奉宗庙者也。其丧之重。不可与旁亲伯叔兄弟之期比例。故圣人为之制练祥禫之节。而亦不可与父母比例。故为之制杖期之礼。略具三年之体。以示有三年之义而已。或以与父在为母同。疑其过重。然父在为母。不可期而止。而止于期。故伸心丧。夫为妻可期而期。故无心丧。此其为不同也。星湖虽主为妻无练之说。他日却曰十一月之练。若是其大节。而漏于仪礼甚可疑。然既有古来定制。只得遵之。愚伏亦尝疑夫于妻无服练之节。其后有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乃父在为母及为妻之礼之语。则二先生恐皆非以不练为定论也。
左衽不纽说
丧大记曰。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士丧礼袭三称。郑注曰。凡衣死者左衽不纽。家礼小敛条曰。以馀衣掩尸。左衽不纽。裹之以衾。未结以绞。未掩其面。礼家论此。其说不一。或谓结绞是敛时布。绞而不纽。是衣襟向左。自不结小带也。或谓不纽是毕结。而结绞是衣襟之带。非纵横布绞也。互相疑注。莫知适从。退溪先生曰。敛时之布谓之绞。纽虽谓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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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结也。敛时布两端毕结之。令牢固不作耳。样结令人易解也。今人以绞为襟系误矣。又错认纽字之义。失之矣。因是而求之则庶可以得其意矣。盖丧大记所云不纽。并指衣襟布绞而统言之也。疏曰襟向左。视不复解。盖向左固已有不复解之意。然解者解系之谓也。若纽而向左而已。则不应曰视不复解。而犹且云尔者。所以明既向左而又不纽也。不于左衽下直继之以不纽。而属之结绞之下者。举下以包上也。然则郑注之移敛时之文于袭时者。固误矣。而以不纽直属左衽则未必误也。此家礼所以只移其文于小敛。而自与丧大记合矣。或曰丧大记小敛结绞。而家礼小敛而未结绞何也。曰是有由焉。问丧曰三日而后敛者。俟其生也。夫衣襟之左而不纽。已于俟生之意渐衰矣。然犹是衣之掩体焉。而遽以纵横布绞紧坚缚束。结而不纽。则亦无幸于俟生。而孝子不可得以复见其面矣。且人之死也。自袭至葬。夫孰非不忍。而亦未有甚于结绞之不忍也。故家礼于小敛。只不纽其衣系。而布绞则铺而未结。至明日始结而不纽。纳之于棺。盖以今日之不纽。不纽于明日。此与除服者犹加一日。贤乎已之意。正相类。而其恻怛不忍之
修堂遗集册九 第 570H 页
情。尤颀乎其至矣。袭之用冒制非不好。而家礼去而不用。以缀傍结带。有妨于俟生见面故也。大敛设绞有其数。而家礼阙而不举。以既绞又绞。重戚孝子之心。而无益于死者故也。此皆朱子委曲之意。而发前人所未发者也欤。
记国恤中处疑
癸卯十一月十五日。 明宪太后薨。时贱臣以朝衔在野。十九日。本郡布示公文。素服出里门外。北向哭拜。按大山曰山野望哭。与官府设位有异。拜之无所。伏哭似稳。但世多有行拜者。未知如何。今未及考此。遽行拜礼。未免为沽野之归。礼之不可不夙讲如此。越五日入官府。与城主同行成服礼于阙牌。十二月十日。亡弟忌日也。丧礼补编。内丧在先。及小丧公除后。大中小祀行祭如常。则私家练祥忌墓祭。宜若不可废。故使减馔一献不用祝。以示变常。子忠求方持其母心丧。是月为二十七月。而除服之节。极为疑晦。博考诸说。未有确据。退溪谓举国皆缟素。己独为亲丧黑笠黪服。岂可为乎。直以白笠白衣行之可也。此则以国恤内免丧者而言。与心丧中遭国恤。煞有不同。然以此旁照而行之之外。无他道理。故使着白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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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表国服。而心制亦不可昧然除去。用月之下丁。往墓所。暂着墨笠黪带。哭拜而后除去。还着白笠。以遵服其服卒事。反重服之义也。今俗心丧者。或尽满三十日而除于后月。是心丧之为也。反重于三年者。不可从。故用下丁也。元朝先庙朔参。杀礼行之。望日亦然。但亡弟有妻母之丧。讣至才三日。依所祭有服则不祭之礼。姑废之。时国有邻兵过境之扰。 因封不得待礼月。以正月二十九日报葬。贱臣有疾。无以赴临。二十八日晓。即发靷之期也。力疾具衰绖。出哭于里门外。其翼适先考忌日。而行祭于 因山惨憺之日。虽杀礼示变。终涉未安。不得已废之。亦不敢晏然在家。来依山寺。遵 明庙因山时退溪已行故事。而至下玄宫时。又行望哭礼。盖发靷及下玄宫。无望哭之礼。而自 孝宗时始行之。当时儒臣以为甚得礼意。而恸廓之情。不能自已。今姑依此行之。未知知礼者以为何如也。
  国恤中私祭
礼天子崩国君薨。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故五礼仪云卒哭前。并停大中小祀。殡后惟祭社稷。此只举国家祀典而言也。古者虽不祭而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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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无官者。自为亲行二祥。故退溪以下诸贤。皆许行私祀。不拘于大中小祀皆停之文。至金沙溪备要。有卒哭后大小祀皆许行之之文。盖沙溪偶未之详。而错疑其并及私祀也。此有星湖所论甚明。然后之人因沙溪之疑。而遂实其文。丧礼补编。以私家练祥忌墓祭待卒哭后行之。著为定式。此虽与古礼不合。非达礼者举奏而改定焉。则只得谨遵而已。星湖前后论辨。皆在补编撰定之前。故其言不啻申复也。余恐人不知其说之前乎补编。或疑其违于时制。故辨之如此。星湖之辨疑也。固曰若五礼仪所论。分明并指闾巷事。则自是时制不可违也。欲明五礼仪所论。非指闾巷事。故如此说。然其谨于时制。又可知矣。
  国恤中嫁娶
痛乎世降俗漓。礼防溃而国不可以为国也。我 仁宗大王之薨也。哭声自都下一日而达于国中。愚夫愚妇。无不悲号于深山穷谷之中。殆古今所未有也。以贱臣所睹记。 哲宗之丧。乡中缙绅章甫。以至庶人。所在望哭。 因山及练祥皆然。至戊寅(哲宗王后丧)庚寅。(神贞皇后丧)山野望哭。寝不如前。而发靷之日。闾巷哭声相闻不绝。乙未贱臣在永兴任所。乡父老言 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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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皇后之丧。有高原珉号泣而至永。问其故。曰闻 国母之丧也。曰 国母之丧。匝城普恸。汝岂有私恩而若是之恸乎。曰吾诚不知何由而恸。自不能已。氓素痴騃者。而忠爱发于自然也。时有八月之变。而用事诸臣。匿不发。举国无明张之义。亦无哀戚之容。故父老为之道此事。既复位发丧。国有事。过时不葬。 上特许臣民练祥嫁娶。至 明宪太后之丧。山野望哭。绝无而仅有。士民嫁娶。称以不卜日。私自擅行。夫所谓不卜日者。嫁娶既告期。而值 上疾大渐。则或先期径行。此不知刱自何时。而委巷无识之类。有不得已之故则为之者也。然文书到后。亦不敢尔矣。今也则文书到后。阳若不闻而行之者有之。成服后私借吉服而行之者有之。置酒宴宾。与常日无异焉。亦可见世故之变。然自甲乙变乱以后。士大夫家。往往身有父母之丧而冒行嫁娶。无金革之事而起复从仕。恬不知怪。竞相慕效。情之尽义之至而犹如此。况于义之至而情或有不至者乎。且闻诸达官之长。以白衣笠。赴会外使之宴。亦或邀与宴饮于玄宫在殡之日。噫。孰谓礼义之邦。一朝而化为夷狄之俗。至此之极也。末俗靡然。如波之颓。非只手可障。姑私自记
修堂遗集册九 第 572H 页
变。使吾子孙宗族及同志之人。勿循谬俗。谨守古制焉则亦幸也。
 遇有 朝令许行练祥嫁娶。练祥固可行之。嫁娶则早晚无一定之期。依朱子君臣服议中所论。视己之班秩崇卑而进退之。以适其隆杀之节。庶其可乎。若邻里有宴集之速。亦宜托以他故。辞而不赴。礼云邻丧不相。里殡不歌。况 国有丧戚。而酒食欢燕。其敢为乎。
 余既论国恤中嫁娶之非。后偶见野史。(慵斋丛话)成庙升遐之日。士夫巨族。多有佯若不知而婚娶者。竹城君朴某。武人也。翌日亦将醮子。宾朋毕集。忽闻上候大渐。乃曰君父不豫。臣子何忍私行婚礼。遂罢之。有识者曰儒林反不如武夫。始知蔑礼循俗之弊。古亦有之。而若竹城君之谨于礼法。诚可敬也。竹城君与吾先祖省庵公同名。故讳不敢书而某之云。
  国恤中私丧葬礼
曾子问。父母之丧。既引及涂而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明道程先生之葬。在神宗葬前。(神宗以元礼八年三月崩。以是年十一月葬裕陵。明道卒于六月。葬礼行于十月。)而伊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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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朱子之葬。在宁宗葬前。(宁宗以庚申八月崩。以十二月葬。朱子卒于三月。葬于十一月。)而黄蔡两贤主之。据此则国葬前私家行葬可知。而我朝亦无因山前禁葬之制。特因大小中祀皆废之文。仍谬曰为士大夫之礼。 肃庙朝。宰臣献议请行葬祭。而辄因儒臣之议。退行卒哭于因山之后。是因小记报葬之文而傍引为说也。既定为国制。未论礼之当否。只宜谨遵而已。
  国恤中私忌素馔
丧内遇祖先忌日。则退溪先生许其用肉祭之。国恤卒哭前。谓宜素馔行祭。此若有前后之异。而西厓先生答人书。国恤中行私忌。当设素馔。而自注所谓素馔。非全不用肉。但略设耳。盖不能盛馔而只略用之。亦无以异于素设。退溪之意。未敢谓必出于此。而亦恐不可以后一书。尽疑前书之所不言也。偶读大山集得此说。姑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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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星湖疑礼问解辨疑
 主式旧用皇字。今用显字。辨疑曰。家礼图云家礼旧本用皇字云云。今考家礼。并无皇显等字。程子主式亦然。未知主式之旧用皇字何指。
按卷首图注云旧本于祖考上。皆用皇字。大德年间。省部禁止。今用显可也。此沙溪所引用者。而星湖所考家礼。意者是今本而非旧本也。虽然大德是元成宗年号。则图非朱子所为。辑览已辨之。而必引用其语。岂又有他据而然耶。
 赵希逸问。伯仲两兄先死。先君即世。孤哀主丧傍题。祖妣继殁。亦服丧。今长嫂欲立后奉大宗。答古礼必以长孙承重。我国专用古宗法。长子妻立后则当奉祀也。辨疑曰。古者长子殁而有子则立孙。或无子则立第二子为长子而传重。长子虽有妻在亦然。故小记云适妇不为舅后者。姑为之小功。注云夫有废疾若他故若死而无子者。父为之立后。则适统犹在其妻。若不然而至父死。次子承重。则适已移矣。今赵之伯嫂既不能立后于前。赵又承重为适久矣。礼疏所谓第二长子是也。夫岂曰古礼不然乎。礼意虽如此。而更为亡兄立后。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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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祀。亦后贤之所许行之者。亦未为大害。
按寒冈问。老母在堂。而伯兄见背。寡嫂独存。仲兄出后大宗。家庙即继祖之宗。与仲兄同荐时事。未知孰为主人。祝文书名。初献行礼。不知何以。乃为合宜。母意欲待吾仲季生子。以立兄后。退溪曰。宗子成人而死则当为之立后。朱子答李继善之书可考。今尊堂欲为长子立后。甚合礼意。两君极宜赞成之。一举而百事皆顺矣。庙祭祝文。书名所宜。亦有李继善问答。见于续集。今依此处之。则继后子虽在襁褓。亦当书其名。而季也为摄主以奠献可也。今赵之问。与寒冈之问略同。而退溪则于为宗子立后。劝之以不可得已之意。星湖则仅许之曰。亦后贤之所许行之者。亦未为大害。岂寒冈之问。在于摄祀未定之前。赵之问。在于承重移适之后。故其所以为答。有不同也欤。
 初丧则亡者之妻。当为主妇。时未传家于冢妇故也。虞祭以后。则主丧者之妻为主妇。祭祀之礼。必夫妇为之故也。辨疑曰。凡主妇是主人之妻。而或主人有母则母为主妇。为未传家事也。如为位以下所称。皆主人之妻。其有母母为主之例。自在其中。至葬后奉奠之事。虽有母。必须主人夫妇亲之
修堂遗集册九 第 574H 页
也。特牲礼注。主妇主人之妻。虽姑存。犹使之主祭祀。
按家礼立丧主本注云主人谓长子。无则长孙以奉馈奠。夫立丧主。将以奉馈奠。则立主妇之亦为奉馈奠。可知矣。苟于馈奠之事。当以舅殁姑老之礼。处主人之母。而特位与祭则于虞祔祥禫等祭。必有明文而阙之。至参礼时祭。始著为式何也。寒冈问。有冢妇则摄主妻不敢为亚献否。摄主为初献。则冢妇为亚献。甚为未安。退溪曰。礼曾孙为曾祖承重。而祖母或母在则其祖母或母服重服。妻不得承重。摄主妻似不得代冢妇而亚献。据此则祖母或母在。妻不得行主妇之礼于丧中馈奠也明矣。或曰卑者为初献。尊者不可为亚献。此又有退溪说。可以傍證。其答人问曰。亚终献不使诸父。应有其意。不可考。然以情理言之。庙中以有事为荣。况诸父于祖考。非众子弟之比。终祭无一事。岂非欠缺耶。
 家礼铭㫌五品以下之下字当作上。辨疑曰。通典王公以下九尺。四品五品八尺。家礼之式。本出于此。以下字为上字之误似然。又或五字是四字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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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书仪。下字作上。
 家礼惟斩衰者括发。当以小记为准。辨疑曰。为母初亦括发以麻。至迁尸拜宾即位时。以免代之。然既小敛。凭尸哭擗后括发。因复迁尸拜宾。自迁尸至拜宾。不过片时间事。辄去麻着免。涉于繁节难行。故家礼去之也。
杨氏曰。丧礼未成服以前。莫重于括发。而免之礼稍杀。故为父括发而至于成服。为母则即位之后。不括发而为免。及启殡则虽斩衰不括发而为免。(杨氏说止此。)若为母而不括发于小敛。是永不括发也。是岂朱子之意耶。沙溪所云当以小记为准者。谓朱子不可删而删之也。星湖所云涉于繁节故去之者。谓朱子可删而删之也。妄意此文所谓齐衰。指期服以下而言。为母齐衰则包于斩衰中。恨不能质诸瞻星讲席也。
 小敛。尊卑幼再拜。言卑幼则孝子在其中。辨疑曰。朱子以孝子不拜。为不忍以神事之义。故于不以神事处皆不拜。袭奠是也。自小敛奠以下。渐以神事。有焚香之节。焚香者报神也。以神则亦拜。上言卑幼立。主人当在其中。下言卑幼皆拜。可以例之。丘氏谓孝子独不拜。沙溪非之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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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朱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必待父母衣服起坐然后。方行拜礼。故初丧无拜礼。成服以前。恐当用初丧之礼。而焚香报神。渐以神事。故袭奠。并与卑幼亦无拜。至是始使卑幼伸拜奠之礼。而孝子凭哭之馀。号绝荒迷。未遑拜礼。亦丧事主哀不主敬之意也。小敛后。礼有拜宾之节。而家礼删去。拜奠拜宾。轻重虽不同。未可以援證耶。若孝子有拜礼。则当曰主人以下皆再拜。而不应曰卑幼皆再拜也。上言卑幼立。以下有尊长坐故也。恐非举此以见孝子亦立之意也。
 铭㫌条。辨疑曰。殡既在西次。铭在东。又设灵床于其东。是灵床正当尸床之地。而铭在殡与灵床之间矣。灵座则又直灵床之南也。
殡既在堂中少西。设灵床。当在堂中少东。而铭在殡与灵床之间。则铭正当尸床之地矣。灵座则又直铭之南也。不然则殡偏于西而非少西也。备要图与星湖所云同。寻常疑其有偏西之嫌。故今于此敢识之。
 国俗例于丧冠下施孝巾。出自丘仪。辨疑曰。温公云齐衰以下。去帽着头巾。加免于其上。今之布头巾。本出于此。丘仪但云环绖用白布巾。如俗制孝巾小帽之类。不言孝巾之制又如何。以意推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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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如温公所谓头巾也。然若言孝巾。只从有三年丧者设也。若言头巾则轻重通之矣。宜从温公白布头巾可也。
按通典杜希吊服议。周人去玄冠。代以素弁。汉人去玄冠。代以布巾。此虽论吊服。而其制盖自汉始也。丘仪孝巾之制。不过如温公所谓头巾。而孝巾则主有三年丧者而言。头巾则通轻重而言。故星湖谓宜从温公白布头巾。非孝巾头巾其制有异。特不可混其名而通称孝巾也。
 题主祝告毕。即反魂。未暇焚之耳。辨疑曰。凡祭焚祝。必待事毕。未有读才毕旋焚者也。若因未暇焚而怀之。则凡祭读毕而未卒事之前。皆可怀之。何独题主祝然哉。读毕怀之兴复位。主人再拜哭尽哀止。即与他祭同其节次。是岂预虑返魂时未暇焚而先自怀者耶。虞祭置卓。设板其上。读毕当还置于卓。题主时初无置卓。则读者必不得已怀之。盖原野之礼。简而不缛。又不欲置在閒放。故特立怀之之规也。
按怀祝之文。始见于书仪。如昏礼告辞小祥卜日时祭。或云怀辞。或云卷辞。怀之则不可谓他祭皆不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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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礼并删之。特立规于此。盖以原野礼简。固有异于庙寝之中。而题主礼毕。反魂为重。葬未成坟而反。其急而不可缓可知。主人再拜哭止后。藏帛置箱。奉主升车。祝任其责。有不暇及于微节。雍容焚祝。如他祭之为。则其势自不得不怀之耳。沙溪说未见其未详也。若以初无置卓。无所还置而怀之云尔。则恐未然。始之执版。必有其处。还置故处。不为无所。今也置板。亦必有所。仍黏还置。亦无不可。酒注卓子。虽无置之之文。而砚笔之卓。设于东南。则不可谓无置板之所也。独沙溪以退溪说微奥。人或误见。有怀神主云者则过矣。安有因问答怀祝之文而错认怀主者耶。
 反哭条韬藉。椟当于此时用之。而家礼至反哭人就位然后。始云椟之可疑。辨疑曰。此段愚亦未深晓。
按书仪云祝藏魂帛于箱箧。灵舆上。乃奉祠版。韬藉匣之。置其前。家礼删韬藉匣之之仪。至反哭就位。始言椟之。愚恐此处礼意甚精微。不可活看。盖此时神魂飘忽。无所依泊。故孝子之反也。如疑疑者。不知神之在此在彼也。故徐行而反其平时所居处所安乐之处然后。庶几神之凭依于此。而始椟之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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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而去衰负版辟领。朱子因温公书仪。辨疑曰。家礼大功以下。无衰负版辟领。古者练而受大功之衰。家礼阙之。而其递减之义则不可全没。故去此三者。附大功衰之义也。若书仪未尝自中国出来。郑寒冈以不得见为恨。其门人李润雨搜之馆阁。亦不在。至于沙溪辑览等书。其家礼小注所见者外。不见有全文可考处。或者沙溪臆而云尔耶。
按杨氏曰丧服记。载衰负版之制甚详。但不言何时而除。书仪云既练。男子去负版辟领衰。故家礼据书仪。小祥去负版辟领衰。沙溪说不为无据也。
 
先降后参先参后降条。辨疑曰。祔祭虽不明言庙中先告事。必无不告之理。下云若与继祖之宗异居。则宗子为告于祖。而设虚位以祭。虚位固可告。而奉出行祭之际。独可昧然而已乎。
按家礼。自冠昏至授官生子。有事必告。而独无告丧之节。始死宜告而无告。朝祖宜告而无告。则祔祭之不先告庙中。似有微意。不可以阙文看。下云与继祖之宗异居。则宗子为告祖。而设虚位以祭。此请神之意也。以此为无告之證则犹可也。恐不足为有告之證。若庙中元有告辞。此当云改辞以告。不当以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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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三字。特为之规也。(顷年亡妻祔祭时。有此疑。旋因无所据。不告。)
 父在为母。子既练服。侄孙仍其衰绖条。辨疑曰。为母四升衰。卒哭七升衰。练八升衰。
按丧服记注。齐衰正服五升。疏云父在为母。在正服齐衰。而服问期之丧既葬矣。则服其功衰。注为母既葬。衰八升。疏母丧既葬。衰八升者误。恐当云七升。按父在为母。冠八升。既葬。以其冠为受。则所谓衰八升者非误。而练当受九升功衰也。今辨疑所举。因服问疏当云七升之文。而未正其误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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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称考
【世代】尔雅。父为考。母为妣。(注礼记。生曰父母。死曰考妣。按书曰大伤厥考心。事厥考厥长。聪听祖考之彝训。苍颉篇曰。考妣延年。此非死生之异称矣。犹今谓兄为昆。妹为媢。)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为王母。(注加王者尊之。)王父之考为曾祖王父。王父之妣为曾祖王母。(注曾犹重也。)曾祖王父之考为高祖王父。曾祖王父之妣为高祖王母。(注高者言最在上。)子之子为孙。(注孙犹后也。疏广雅云孙顺也。许慎云从子从系。系续也。言顺续先祖之后也。)孙子之子为曾孙。曾孙之子为玄孙。(注玄者言亲属微昧也。)玄孙之子为来孙。(方氏曰。来者以其世数虽远。方来而未已也。)来孙之子为昆孙。(注昆后也)昆孙之子为仍孙。(注仍犹重也)仍孙之子为云孙。(注言轻远如浮云。)表准正论。远祖通称高祖。(通典郯子曰。我高祖。少皞之立也。)远孙通称玄孙。
【本生父母】(程子曰为人后者。便须将所后者。呼之以为父以为母。不如是则不正也。后之立疑义者。只见礼不杖期内。有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便道须是称亲。礼文盖言出为人后。则本生父母。反呼之以为叔为伯也。故须着道为其父母以别之。非谓却将本父母。亦称父母也。○崔凯丧服驳曰。本亲有自然之恩。○晋王坦之丧服议曰。罔极之重。非制教之所裁。昔日之名。非一朝之所去。此出后之身。所以有服本亲。○曾巩为人后议。援据甚多。可考。○问先儒争濮议。朱子曰。只是理会称亲。当时盖有引戾园事。欲称皇考者。又问称皇考是否。曰不是。○星湖曰。近世或有本生考妣。出后子为称者。即此恐是实事。或者近情乎。○按宋高宗称孝宗之父秀王你曰太子本生父。本生之称亦有据。)
【兄弟】(尔雅男子先生为兄。后生为弟。昆兄也。兄之子弟之子相谓为从父昆弟。从祖父之子相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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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昆弟。族父之子相谓为族昆弟。族昆弟之子相谓为亲同姓。)
【姊妹】尔雅男子谓女子先生为姊。后生为妹。
【本生兄弟】大全刘珙行状。从弟玶。(星湖曰。刘玶所后之父。于子羽为亲弟。故玶之于珙。得以从弟称之。若玶所后之父。于子羽为再从三从之亲。则朱子亦将以三从四从书之耶。)寒冈集西川君行状。再从弟逑。(清台权氏 名相一 曰。既称伯叔父母。则称从弟。正合程朱之论。而寒冈称再从弟。以出继家寸数称之。必有所据而终所可疑。)
【伯叔父母】尔雅父之昆弟先生为世父。后生为叔父。父之兄妻为世母。父之弟妻为叔母。(注世嗣世统也。)父之从父昆弟为从祖父。父之从父昆弟之妻为从祖母。父之从祖昆弟为族父。(按族下疑脱祖字。观父之从祖昆弟之妻为族祖母。父之从祖姊妹为族祖姑可见。)父之从祖昆弟之妻为族祖母。父之党为宗族。释名伯把也。把持家政也。父弟为仲。仲中也。位在中也。仲父之弟曰叔父。叔小也。叔父之弟曰季父。季癸也。甲乙之次。癸在下也。○南溪曰。或云父之兄弟多至七八人。则以第一长者称伯父。第二以下。并称叔父。而不言仲季。或云以第二者称仲父。且以后者称季父。而其间则并称叔父。两说俱有据。按士冠记疏。伯仲叔季。若兄弟四人。则依次称之。夏殷质则积(似是称要再考)仲。周文则积(似是称要再考)叔。若管叔蔡叔是也。此言兄弟多者。夏殷伯季之外。皆称仲。周伯仲以下。皆称叔。以至最后者。乃称季。据此则南溪所引乙说恐是。
【本生伯叔父母】(芐亭李氏 名德胄 曰。本生伯叔父母。当以大功伯叔父母为称。按此据伯叔父母丧而言。无故时。恐不可以大功称。)
【兄弟之子】朱子曰。称侄固未安。称犹子亦不典。按礼有从父从祖之名。亦当有从子之目矣。以此为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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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稳当。○据礼。兄弟之子当称从子。自曾祖以下称从子。自高祖四世以上称族子。(农岩金氏 名昌协 曰。按史记田鼢传。侍酒魏其。其跪起如子侄。据此则男子谓兄弟之子为侄。自汉时已然。此正可为程集称侄之證。而汉书侄作姓。岂马史本亦作姓。而后来却因疑似而误耶。)
【伯叔祖父母】尔雅父之世父叔父为从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为从祖祖母。父之从父昆弟之母为从祖王母。(按父之从父昆弟之母。即父之世母叔母。此为叠出。又但有族祖王母而无族祖王母。疑此当为父之从祖昆弟之父为族祖王父。)父之从祖昆弟之母为族祖王母。补释亲。(星湖所著)高祖之兄曰从伯高祖。弟曰从叔高祖。五世祖之兄曰五世从伯祖。弟曰五世从叔祖。五世祖之从兄弟曰五世再从伯叔祖。馀皆仿此。(唐王方度十世再从伯祖羲之。九世三从伯祖献之。)兄弟之五世孙曰五世从孙。从兄弟之五世孙曰五世再从孙。馀皆仿此。按锦水记闻。柳奭与柳子厚五世祖秸(一作楷)。为从父兄弟。则子厚为远世族祖。而韩文公为子厚墓志。直称伯曾祖奭。盖古人自曾祖以上。曾孙以下。皆称曾。○又按朱弁于朱子祖父承事公森。为三从兄弟。而朱子撰其行状及祭文。皆称叔祖。自称从孙。
【姑】尔雅父之姊妹为姑。王父之姊妹为王姑。曾祖王父之姊妹为曾祖王姑。高祖王父之姊妹为高祖王姑。父之从父姊妹为从祖姑。父之从祖姊妹为族祖姑。○补释亲。父之姊妹曰第几姑。其夫曰某姓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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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夫。祖之姊妹曰第几尊姑。其夫曰某姓第几尊姑夫。曾祖之姊妹曰第几曾姑。高祖之姊妹曰四世第几尊姑。曾祖之从姊妹曰第几从曾祖姑。高祖之从姊妹曰四世第几从尊姑。再从三从仿此。其夫亦如前例。(小学云某侄第几姑夫。为尊姑夫。)
【侄】尔雅女子谓昆弟之子为侄。谓侄之子为归孙。
【舅姑】尔雅妇称夫之父曰舅。母曰姑。舅姑在则曰君舅君姑。没则曰先舅先姑。(汉书尊章注。犹言舅姑也。明斋曰。夫之祖称王舅。或称大舅。)
【子妇】尔雅子之妻为妇。长妇为嫡妇。众妇为庶妇。
【夫之兄弟姊妹】尔雅夫之兄为兄公。(注今俗呼兄钟。语之转。)夫之弟为叔。夫之姊妹为女公。夫之女弟为女妹。补释亲。夫之姊妹亦曰小姑。(广记谓小姑曰郎姑。又曰小郎。谓小姑曰女妐。手鉴妐音钟。夫之兄又曰女叔。)补释亲。嫂曰兄妻若弟妻。夫之兄弟曰夫兄若夫弟。从兄弟之妻曰从嫂。夫之从兄弟曰从叔。(见程太中行状。)
【嫂妇】尔雅女子谓兄之妻为嫂。(疏嫂犹叟。老人之称。)弟之妻为妇。(注犹今言新妇。○汉书注。西方谓亡婿为丘嫂。丘空也。兄亡独有嫂也。或曰丘大也。长嫂称也。史记丘作巨。)
【娣似】丧服注。娣姒妇者。兄弟之妻相名也。○尔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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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谓稚妇为娣妇。娣妇谓长妇为姒妇。(注今或云妯娌。)女子同出。谓先生为姒。谓后生为娣。(注同出。谓俱嫁事一夫。○朱子曰。娣姒相对之定名。单举则可通谓之姒。盖相推让之意耳。)
【外祖父母】尔雅母之考为外王父。母之妣为外王母。母之王考为外曾王父。母之王妣为外曾王母。
【外孙】尔雅女子子之子为外孙。
【舅甥】尔雅母之昆弟为舅。母之从父昆弟为从舅。(补释亲。母之从兄弟曰堂舅。见通典服袒免。)补释亲。舅之妻曰舅母。(见通典。)祖母之兄弟曰第几尊舅。尊舅之妻曰第几尊舅母。○尔雅男子谓姊妹之子为出。(左传康公我之自出。)谓我舅者。吾谓之甥。出子之子为离孙。(补释亲。姊妹之孙曰孙甥。亦曰弥甥。○左传季康子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注弥远也。康子父之舅氏。故称弥甥。○释名姊妹之子曰甥。出配他男而生也。○郑康成曰。堂舅比同爨则厚。晋书羊祜传。从甥三衍。)
【从母】尔雅母之姊妹为从母。补释亲。母之姊妹。亦曰姨母。(丘仪世俗谓母之姊妹为姨。殊不知姨者妻之姊妹同出也。降尊以就卑。非礼也。按尔雅。妻之姊妹为姨。注又母之姊妹曰姨。世俗所称。盖亦有所本。)祖母之姊妹曰第几尊姨。尔雅从母之男子为从母昆弟。其女子子为从母姊妹。○补释亲。母之从姊妹曰堂姨。(见通典服袒免。)从母之夫曰某姓第几姨夫。尊姨之夫曰某姓第几尊姨夫。通典宋颜延之曰。从母有母名。则姊妹之子不可言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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甥惟施于舅耳。何者。甥之言甥也。男子居内据我自出。故于姊妹之子。言其出。生从母俱出。不得言甥。谓吾从母者。吾谓之姊妹之子。雷次宗曰。舅与从母。为亲不异而言。谓吾舅者。吾谓之甥。亦自舅而制也。名发于舅。字亦从男。明不及从母。是以小功篇。无甥名也。
【内外兄弟】丧服注。姑之子外兄弟也。舅之子内兄弟也。(传疏外兄弟者。姑是而人以出外而生。故曰外兄弟。内兄弟者。对姑之子。舅之子本在内不出。故得内名也。)释名。两姨之子为外兄弟。姑舅之子为内兄弟。一说舅子称姑子为外兄弟。姑子称舅子为内兄弟。
【前母党】通典晋蔡谟曰。前母之党。应为亲不疑。惠帝时。尚书令满武秋。是曹彦真前母之兄。而不为内外之亲。相见如他人。吾昔以问江思悛。悛以为人不疑继母之党而疑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继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与其党为亲。何至前母而独疑之。吾谓此言是。○锦水记闻。今人于前母若继母兄弟。或称舅称甥。尝窃疑之。以为虽外家。岂有二统。偶看朱子大全何叔京墓碣。称继母兄邓祚为邓舅。石子重墓志。称其继母陈氏兄良翰为舅氏。然则今之称。似不为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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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党】尔雅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补释亲。妻之祖曰外尊舅。妻之祖母曰外尊姑。妻之兄弟曰妇兄若妇弟。妻之姊妹曰妇姊若妇妹。亦曰媙。(语类媙与姨夫相为服。)○白虎通。舅者旧也。姑者故也。旧故之者。老人之称也。(青城山记。青城山为五岳之长。故名丈人山。今世俗号人妇翁为令岳。妻之伯叔父为列岳。○孙持正曰。俗呼人之妻父为岳丈。以泰山有丈人峰丈人观。似亦有理。而呼妻母为泰水。此何义也。然晋乐广。乃卫玠妻父。俗谓岳丈。或当云乐丈耳。○问解。问世俗于妻父。泛言则曰丈人。至书于书简。则曰聘君或聘父。夫聘君徵君也。错认朱子谓妇翁为聘君。虽识者亦多冒用。固可笑也。若聘父则尤无据。今依礼经。书以外舅。自称曰甥如何。答似可。)
【女婿】尔雅女子子之夫为婿。(注谓我舅者。吾谓之甥。然则亦宜呼婿为甥。孟子帝馆甥于贰室。)两婿相谓之娅。(史记注。东洛间谓婿为倩。同门婿为僚婿。又曰友婿。两婿相谓曰娅。言相亚次也。)补释亲。孙友及外孙女之夫。亦可曰弥甥。○江北人呼僚婿为连襟。又呼连袂。见懒真子录。
【婚姻】尔雅婿之父为姻。妇之父为婚。婿之父母妇之父母相谓为婚姻。妇之党为婚兄弟。婿之党为姻兄弟。(注古者皆谓婚姻为兄弟。)
【异姓疏属】程子称横渠以表叔。(横渠为程子父表弟。)朱子于汪尚书称表侄。(汪为朱子外祖妹子。)又称程允夫以内弟。(程为朱子父韦斋内弟复亨之子。盖再从亲也。)○通典晋何琦曰。礼有外宗之亲。而曾高外属。均之路人。简薄之怀。不亦甚乎。或乃希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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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胜。攀附自昵。或轻忽寒悴。耻相提挈。虽曰不利。吾不信也。然则母氏无服之亲。将如之何。春秋盟会辞。称舅甥之国。以结恩好。引而敦之。以醇凉薄和一之道。于是乎崇亲之义。不宜有限。
【诸父诸舅】朱子曰。诸父。朋友之同姓而尊者。诸舅。朋友之异姓而尊者。(诗既有肥羜以速诸父。既有肥牡以速诸舅。疏天子呼同姓诸侯。大国曰伯父。小国曰叔父。异姓大国曰伯舅。小国曰叔舅。)
【异姓尊长称号】吕氏童蒙训。近世故家。惟晁氏子弟有法度。群居相呼。外姓尊长。必曰某姓第几叔若兄。诸姑尊姑之夫。必曰某姓姑夫某姓尊姑夫。未尝敢呼字也。其言父党交游。必曰某姓几丈。亦未尝敢呼字也。○明斋曰。父友称尊丈。朱子书亦有之。至于尊长之云。与尊丈不同。乃尊者长者之谓也。父祖行为尊者。兄行为长者也。侍生。盖少者侍长者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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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星湖礼说
 庶子不可以继后。虽夫之所生妾子为后承重。而依旧是妾子。故小记曰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可以见矣。况以他人之庶子为后耶。如国法户籍中。必书己之外祖。则安在乎立后。
按丧服传。为人后。支子可也。疏支子则第二。已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言庶子。妾子之称。言谓妾子得后人。则是嫡妻第二。已下者不得后人。是变庶言支。支者取支条之义。不限妾子而已。岂星湖偶未及该考耶。盖其说因国俗通行而已。非谓古礼必如此也。庶子为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又恐于此不足为明證。庶子为后者。为其外祖父母从母舅。亦无服。毕竟斯人者。于二母之党。均无属从。古人精微之义。有非后人所可揣测。而以意臆之。于君母之党无服者。明虽为君母后而犹是妾子也。于其母之党无服者。明虽是妾子而为后者。不得不稍异于不为后者也。户籍书己之外祖。国法固然。而亦其义自不得不尔。以其父之妾子为其父之后。初无可别之嫌于其母故也。此与后母之子不书前母之父。何以异例。若以他人之妾子为人后。则恐当以所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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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书之。以本生母不可不别嫌于所后父也。
 后见中国人沈廷芳椒园集。以其庶子世炯为兄后。其殇也。服大宗之殇。
 立后礼之大变。为后者不得父其父。有不得已也。若所后之人。自有其子。则因而为子。是何意义。还宗似可。
愚谓此非立定之论。特因人问而疑而答之也。故曰似可。似可者非断之之辞也。夫立嗣大事也。告诸君。告诸祖庙。戒使致币。以重其礼。大伦一定。与亲生子无少差别。故诸葛亮取兄子乔为后。始字仲慎。及亮有子瞻。以乔为嫡。故改字伯松。胡文定公养兄子寅。后生二子宁宏。而以寅为后。我东儒先。如栗谷,沙溪皆以继后子奉祀。为是故完城君崔鸣吉立后后生子。请于 朝。以继后子为长子。此古今公私已断之案也。今试以星湖说反关而辨之。出后者还宗。变礼之变礼也。不得父其所后父。有何不得已之甚者乎。因人无子而为子。因其有子而还宗。则是其初父子之名。特权借而已。而伦未尝定也。其势将有杌隉而不安者。奚可哉。徐居甫问。人有兄亡无后。立异姓为后。后来弟却有子。异姓非祖宗血气所传。乃以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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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主其祭乎。朱子曰。立异姓为后。此固今人之失。今亦难以迢正。异姓尚不可追正。况族人之子虽疏远。其气脉相为感通。可以嗣续无间者乎。若所后父生子成立。而本生父无他子者。两父相议。告君告庙而后还宗则抑可也。贞山。星湖之从子而得其嫡传。于礼学用功尤深矣。始无子。取从兄之子森燠为后。是为木斋。后生子鸣焕。而以木斋为长子。星湖虽有是说。固未尝行于其家。则非立定之论可知也。
 外孙奉祀。本非正礼。或有不得已者。则退溪答赵起伯异姓侍养奉祀之问曰。庙制当稍减损。以此推之。世数恐与本宗宜有等杀之别。况国制六品以上。祀及三世。则外孙之祭及高祖。或者过耶。既祭则宜有祝告。其属称无所见。程先生于父之表弟。只称表叔。表者外也。其于父之外祖。亦恐称外曾祖而已。
朱子曰。外祖无后而岁时祭之。此其意可谓厚矣。然非族之祀。于义既未安。而势不及其子孙。则曷若访其族亲。为之置后。据此则祀外祖。已非正礼。况父之外祖乎。星湖亦非许之之意。而为不得已者而言。
 外孙奉祀。恐无不歆之理。祀典所载许多。虽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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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鬼亦来格。何独母之父母而不然。近阅大雅。邰即后稷之母国而稷受封。是必无嗣国绝故也。古之帝王。必于其地庙祀之。稷何忍不祀母氏之先也。史虽不言。其义必然。但不敢同祀一庙。
为外家祀。礼无其文。星湖欲引此为證。然稷之于邰之旧君。祀与不祀。固不可知。纵祀之云尔。为其国旧君祀也。非为母家之先而祀也。苟使邰之旧君。在历代帝王之列。而载于祀典。则虽夔契封邰。亦必祀之。恐不足为外孙奉祀之證。
 深衣辨證。钩边与续衽为对。意其旁者为衽。下者为边。衽则续。边则钩之也。裳之下齐必圆曲而后。着之方襜如均平也。
郑注钩边若今曲裾。裾说文衣边也。此足以證裳之下齐圆曲之义。
 跋刘共甫行状云云
朱子答人濮议之问曰。只理会称亲。观此则于本生父母。作疏远之称。恐非朱子本意。以程子称濮王为伯父之议言。则虽出为再从三从伯叔父之子。或无服之亲。为大宗之子。恐当皆以伯叔父称其本生父。何者。濮王为仁宗从兄。而英宗称濮王为伯父。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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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从。岂可异例乎。于父称伯叔父。则兄弟之无远近。壹皆称从兄弟。又无可疑。
 问。冠礼继高祖之宗子主之。有故则命其次宗子云云。曰既云有故。则命次宗子。盖次宗之所告。即曾祖庙也。其无故之时。不必并告可知。
愚谓有故则命次宗子。宗子或病或出外。不得躬行告庙之礼。则命其次宗子。告于高祖之庙。非告于次宗子所主之庙也。假如高祖有二子。主其第三子之庙者。为次宗子。而冠者于主人。为从祖祖父之孙或曾孙。则不当告于高祖之第二子。且下文若族人以宗子之命。自冠其子。祝板亦以宗子为主。曰使介子某云云。命其次宗子。亦恐与此同例。冠仪古者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又按士昏记。女子许嫁笄。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疏小宗有四不就之教者。小宗卑故也。冠礼之不于祢庙而告于高祖之庙。朱子其有见于此乎。
 问凡受女婿及外甥拜。立而扶之。注扶谓搊策。未知搊策者何义。答搊策。恐不外扶之义也。
柳东岩长源家礼考疑曰。搊拘也。策杖也。通典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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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曰奇为倚。倚拜持节戟身。倚之以拜。疑此所谓立而扶之也。如今人杖策而行。少者纳拜。则俛首过策以接之。故训为搊策。又按胡氏书仪曰。落一膝。展手策之。以表半答。所谓展手策之者。似谓伸臂据地。如杖策然也。盖立则搊策。坐则展手。皆所以半答也。
 答人书曰。出嫁女出后子。改葬无缌。
此恐依缌无降之义。从厚而缌可也。
承重者之妻。姑在服祖。
往年。族弟五圭承其祖母重。其王父进士公问余以承重者之妻其姑在。当何服。余以退溪说为对。而进士公遵而行之。其后人多以沙溪说为主而疑之。余不能援据以辨之。今读星湖礼说。有辨此者。故檃括而载之。一曰丧服传。有适子则无适孙。孙妇亦如之。郑氏曰。适妇在。亦为庶孙妇也。若适子尚在。则不应举适妇。孙既不为嫡。则又不必言其妻之非嫡也。此分明是舅没姑在。而不得为适。身既非嫡。制服非所疑也。二曰宗子母在。不为宗子之妻服。是谓有宗妇则无宗子妇也。此其夫虽已受重。姑在则皆以其姑为重。而其祖及众族人。不以宗适服之也。其馀虞喜所云有适子者无适孙。又若为宗子母服。则不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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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妇。以此推之。玄孙为后。若其母尚存。玄孙之妇犹为庶。不得传重。传重之服。理当在姑。庾蔚之所云舅没则姑老。是授祭事于子妇。至于祖服。自以姑为适。所谓有适妇无适孙妇也。祖以适统惟一。故子妇尚存。其孙妇以下未得为适。皆明白的实。而沙溪谓此乃魏仁浦以前说。不可为證。魏氏所论。本非圣人之旨。而其言又未尝及于姑在服祖。以夫妇齐体等说推之。疑若可及于此。而以孙代受重。又是变节。未知魏氏之意。已及变节而云尔耶。上杀下杀。礼无不报。其将虽有适妇。而亦服孙妇小功然后。其说始通也。家礼出于魏氏之后。而小功条曰为适孙。当为后者之妻。其姑在则否。如或无论姑在。而必以适孙妇之服服祖。则是适已立矣。祖何敢降其适而不服适孙妇之服乎。是以三年条。不见姑在亦服之文。而小功条所言。不啻炳若。魏氏之意。止于舅姑之服。而姑在服祖一节。则虞喜,庾蔚之之论。通行于古今。槩可知矣。沙溪又引张子说为一證。不为宗子妻服一端。张子固尝非之。至于姑在服祖一端。未见有崖异也。盖舅没则姑老。古礼也。有适妇则无适孙妇。亦古礼也。汎论之。两说似不相入。然庾蔚之所谓授祭事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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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至于祖服。自以姑为适者。惬之古礼而合。准之张子而平。诚并行不相背者也。宗子母既授祭事于子妇。故宗子妻代奉宗祀。彼尊祖之众族人。似当以宗妇服之。而不以其姑之在为嫌也。以为妇者言。则以传家事之故。越姑而为之适。不亦有著代之嫌矣乎。庾蔚之所谓适统惟一。魏仁浦未曾打破。而张子又舍此不举。其意可知也。退溪答郑道可,金而精两书。委曲反覆。为后来一大案。而郑寒冈述之曰。著代别嫌。不容不然。郑愚伏述之曰。丧不二孤之义也。沙溪疑礼问解中。载退溪书三条。其三答郑道可书一条所论。与前二条指意显殊。沙溪跋之曰。退溪之说。前后各异。今考全集。不见有此说。未知从何而传写也。星湖此辨。明确无复馀憾。而世人犹或以从夫服为疑。而曰妇人既嫁从夫。夫天也。妻其敢贰于夫乎。夫服祖父母期。妻则大功。夫服本生父母期。妻亦大功。不从夫而服者多矣。奚有于是。余僭敢以是说补星湖之所未及云。
父丧未葬母服说
温阳姜泰(缺)遭父丧未葬。遭母丧。要郑范若问为母伸三年与否。余仓卒未能博考。只曰丧服疏。父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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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内母卒。因服期。据此则父服除后母死。始得伸三年。然小记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待后事。杂记有父之丧。如未没丧而母死。其除父之丧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丧服。如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恐不得以馀尊厌母。又引贺循所谓父既殡而祖死则三年之说。以为傍證。而犹恐不免于汰哉之讥。后见愚伏说。以为父死未殡而母死。因服期。若在殡后。则当伸三年。自幸𥌒见之偶合于前贤定论矣。然杜元觊曰。若父已葬而母卒则服母服。此又与刘表诸儒及太始制所谓父亡未葬而祖亡。不敢服祖重者合。未知何如。斯惬于情。不悖于礼也。
论本生外亲服
服问注曰。虽外亲无二统。贾氏曰。既为所后母党服。又为生母党服。则是二统也。至开元礼。有外祖父母缌麻之文。舅若从母不及也。性斋许先生谓丧服小功章曰。从母丈夫妇人报。疏云异姓无出入降。出后者。宜不降本生从母。亡友李景卨曰。若然者。是二统也。前后疏说。自相矛盾。岂有是也。疏之本文曰。丈夫妇人者。异姓无出入降。是皆成人长大为号。其意盖曰男子不以从母之出而降焉。妇人不以从母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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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己之出而降焉。从母亦不以己之出。降其姊妹之丈夫子。不以己之出及姊妹之妇人子之出。降其本服云尔。男子之出后者。宜不在此。何出后之子适人之女。其礼有同有不同。同者为私亲降服期也。不同者适人者不降祖父母与昆弟之为父后者。而出后者则不然也。何独于外亲与适人者同乎。故丧服疏曰。外亲虽适人不降。只举适人而不及出后。则出后之异于适人可知也。曷为其异也。女子虽适人。外统不改。男子出后则外统已移于所后母党。而不在于本生母党故也。本生外亲古无服。十分无可疑也。景卨之辨。诚明确有据。而按丧服大功章。为人后者为其昆弟。疏云于本宗馀亲。皆降一等。图式云见于经及传注者。父母舅姑昆弟姑姊妹及昆弟之殇而已。凡不见者。以此求之。母党与父党。虽有内外之异。亦恐在降一等之例。此开元礼所以著外祖父母缌麻之制。而不及舅若从母者。举重而包轻也。景卨欲明出后者之于外亲与适人者有不同焉。而引丧服疏以證之。然以此说而反关之。则尤可为出后者降服外亲之明验。何者。适人者不降外亲。而出后者降其外亲。此正与适人者有归宗之义。不降其祖父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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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弟之为父后者。出后者有二统之嫌而降其祖父母与昆弟之为父后者相类也。贾疏所云。恐只谓服本生母党。如服所后母党。则有二统之嫌云尔。非谓并无其降而全不服也。降则别矣。何二统之嫌之有。设使古礼十分无疑于不服本生母党。抑有可援而从厚者。退溪曰。夫为人后。其妻为本生舅姑服期。虽违礼服大功之文。然服大功。太不近情。金慎斋,尹明斋皆以退溪说实合情礼。当从无疑。愚于此亦以沙溪为人后者。所生母党。降一等之说。为当从无疑。盖景卨之意。以为古礼无服云尔。非欲今人之必不服也欤。
出继子之女既嫁。为本生祖父母服制疑。
或问父为人后。而女子适人者。为其本生祖父母。只降一等而服大功耶。在家者已降一等。则适人者似当再降。而或云服不再降。如何。葛庵曰。揆以礼意。似当再降。按丧服不杖。女子子为祖父母。传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疏已嫁之女。可降旁亲。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父之本生父母。父既以伯叔父母视之。而有异于正期。故或人以是为问。而葛庵以是为答。然以私亲故既降为大功。而又以私亲之私亲。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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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功则已薄矣。两男女各出不再降。以此参照而服大功。庶其为从厚矣乎。
庶子丧私亲杂仪
丁未三月。三从兄进士公丧其侧室金氏。有二子。一冠一幼。三从兄问铭㫌当何书。仓卒无可考。以近俗书某官某公副室某贯某氏之例为證。又论题主属称。余臆谓似当以子为主。而近世礼家多称亡母。然退溪以夫题妻主。书亡字为迫切。改以故字。子之不忍于母也。岂夫之于妻之比哉。因拟议未定。三从兄曰称先母何如。余曰此甚宛转矣。然涉于汰哉之嫌。不敢遽许也。后见清儒沈彤果堂集。震泽县某乙之所生母(自注庶出之子。谓其母曰所生母。见会典。)卒。属其所亲。问彤以魂帛铭㫌。彤曰。魂帛宜称先母。书名而系以家长。舍侧室无他称。若以称侧室为未安。曷不观明吴孝廉侧室贞节坊之所题乎。曰四川道监察御史吴焕之母太孺人范氏。系子于母。准此为称。则于义不拂。于情亦不伤矣。曰是诚善。顾今之贵者在乙之弟。丙可以系其母乎。曰可主丧则以长。系铭则以贵。铭名也。宜系其著者也。曰系以子而不系以家长。其权乎。曰礼也非权也。传曰。妾不得体君。若家长存而主妾之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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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以家长。其可家长没而系之。时俗则然。故不必然也。曰魂帛之以母称。殆不得称妣乎。曰然。妣者媲也。适母媲于父。所生母但当称母。朱子先言之。(见语类祭礼。)据此则系家长书侧室。不但国俗为然。清国人已行之。不但清国。自明时已然。其当遵无疑。副室之称。虽今世通行者。而终不如侧室之为近古矣。魂帛属称。未之前闻。而足以为题主之證。三从兄之改亡以先。与沈暗合。余之拟议未定。真不及三十里也。吴焕之母之称太孺人。亦有由焉。宋史刘光世请并封其三妾为孺人。南渡后诸将封妾自此始。则吴母亦请封为孺人者欤。或谓君主妾丧。题主使其子立之。莫无害义否。曰杂记主妾之丧。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注女君死而妾摄女君。此妾死则君主其丧。祔祭亦君自主。不摄女君之妾。君则不主其丧。陆佃曰。主妾之丧。则自祔则妾之丧。君有不主者矣。崔氏谓女君死。摄女君也。然则练祥使其子主之。曰练祥可矣。今曰至于练祥。又以著虞卒哭。其子主之固也。夫虞卒哭练祥。其子主之。则题主属称。以子为主。似无可疑。君所主之丧犹如此。所不主之丧。又不必言。丧服小记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又云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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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妾祖姑。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此不言摄女君。则凡妾皆当祔。以杂记所云观之。则君所不主之丧。虽祔若不主者矣。有妾祖姑而祔者。不主焉犹可也。亡而祔于女君(嫡祖姑)者。君何可不主乎。姑志疑。将以质诸知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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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王锡阐惠士奇绝期说
伊川论濮王典礼。谓既明大义。以正统绪。复存至情。以尽人心。故在丧服恩义。别其所生。盖明至重。与伯叔不同。其意盖以名称则不可不别于所后。故称以伯父。丧服则不可不厚于本宗。故异于傍尊。此其仁尽义至。无复馀憾。而历代帝王。以傍支入继大统后。有本亲之丧者。不见于史策。英宗之为仁宗嗣。亦在濮王已卒之后。丧服云云。特推明礼意。设为之言。而未始见行耳。往年我 主上服兴宜大院君及府大夫人之丧。酌恩裁义。断然以期年定制。是礼也言之自伊川始。行之自我 主上始。而为万世不易之典矣。盖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而期。由三年而降者也。虽帝王之尊。不敢视以傍期而绝不服。固明白无疑。而近世王锡阐降服辨。有曰古者君以支庶继统。亦为人后也。得为其祖期乎。继统之主。与先君为体。父祖于先君臣也。虽不敢以先君之臣臣其亲。而亦不敢降先君之尊。以尊其私。于父母且不得遂服。何况于祖。惠士奇为人后说曰。为天子后者。亦为其父母服欤。曰否。天子绝期。王惠皆清儒也。叔世不经之说。固无足为礼家所据。倘后世人君有薄于本生。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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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者。未必非二说启之也。此不可以不辨。余故引程子说及我 主上已行之礼。以正其谬也。或曰服本亲。固有程子定论。不敢服祖。王氏说。容亦有可取欤。此于古尤无可證。然假如戾太子之卒。在宣帝继统之后。濮王之父之卒。在英宗入嗣之后。则亦当服其服。本宗异于傍尊而不可绝。父与祖一也。
论蕫江都议狱
汉时有疑狱。甲有子乙而乞丙成育。乙后长大。甲因谓乙曰。汝吾所生。乙怒杖甲。甲告官。蕫仲舒曰。甲生乙不能育。义已绝矣。虽杖甲不应坐。后人至引用其语。谓婴孩之质。受成长于人。不识所生。惟识所养。噫父子之伦。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岂可以不能育。有可绝之义云乎哉。此必非仲舒之言。仲舒而有此言。乌得为醇儒。意者甲弃乙不抚育。乙幼为他人所收养。长不知甲为己父。忽见甲认己为子。怒而杖之。故仲舒之意以为不能育。而至于子不知其为父。则义已绝。虽杖不应坐云尔。以常情言则乙知甲为己父。而不见育焉。则其平日号泣旻天。如穷无归之情。庸有极乎。一朝其父召之。则其泄融如初之乐。又将何如。而乃敢以不爱己。故蓄憾积怨。肆然以杖加之乎。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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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必无者也。审有之。王法所必诛。而议律者谓是无伤。置而勿问。夫何罪之可坐。而人类几何不化为禽兽乎。从古圣贤苦口说一个孝字。将视父母之爱不爱而行不行。无一定之分矣。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天下无不是底父母等语。将归诸胶固之见。而伯奇申生之恭。一愚妄人而已。仲舒之议而出于此。是知有身而不知有父母。启万世悖逆不子之祸也。乌得为醇儒。西京之文多古奥。仲舒其尤者也。不能育义已绝六字。包得乙不知甲为己父之意。而后人看得沽略。遂有此妄引者也。不然而使乙早知甲为己父。则甲又何必曰汝吾所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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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洞影堂释菜仪节
【时日】每岁春秋二仲中丁。(谨按月令篇。仲春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今当依此用上丁。但上丁与文庙释奠相值。退用中丁。)
【备官】献者择儒绅有德望者。○赞者一人以下。择有文行习礼者。○祝者(저본에는 빠져 있는데, ‘者’자를 보충하였다.)一人。○掌仪者一人。○司尊一人。
【斋戒】前期一日。应行事官执事官。皆盛服斋于书斋。(并释菜日。为二日致斋。○盛服朱子许用深衣凉衫。今亦以深衣道袍。择有用之。)
【陈设】释菜日平明。掌仪设影帧南向。前置一卓。○(平明行事。有朱子已行之例。○古者席地设位。故无置卓之文。今不免参俗补入。)
 祝板设于影位之右。长尺二寸。广八寸。○香炉香案香合。设于堂中。○二笾设于影前卓左。笾以楪代。(一实以栗在前。一实以鹿脯次之。鹿脯以牛脯代。)○二豆设于影前卓右。豆亦以木楪代。(一实以菁菹在前。按释奠仪十豆。有芹菹笋菹葵菹菁菹韭菹。则今不必菁菹。亦随时用之。一实以鹿臡次之。鹿臡以肉醢代之。)○一俎设于笾豆间。实以羊豕腥肉。(羊以牛代。)○一簠在笾前。实以稷。○一簋在豆前。实以黍。○一爵在笾豆之间。(当在俎前。)○牺尊设于堂上东南隅。(以瓦尊代。)勺加于尊上。以巾羃之。○烛四设于堂中。(当在香案前。凡言前者。皆以影位言。)○洗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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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阶之东。(一盥洗在东。一爵洗在西。)○卓一设于洗东。○箱二设于洗东卓上。(一巾箱在东。一爵箱在西。)
【设位】献官立位在堂下北面。诸生立位在献官后。北面西上。
【序立】及期。献官以下序立于东廊下。
【实馔】掌仪者帅执事者。升堂实酒馔。
【视馔】赞者引献官升堂。点阅陈设。
【堂下位】献官及赞者点阅讫。降就堂下位。诸生各就位。
【在位者再拜】赞者离位少前再拜讫。进立于献官之右西向。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
【堂上位】掌仪升。○祝升。○司尊升。皆升自东阶。从奠献仪。○掌仪立于东序西向。○祝立于阼阶上西向。○司尊立于尊南北向。
【酌酒】赞引献官诣盥洗南。北向立。(盥手帨手。)○升焚香再拜。○降再诣盥洗(如初。)○诣爵洗南。北向立。○洗爵。○以授赞。○献官升。○赞从升。○献官诣尊所西向立。○赞诣献官之左东向。以爵授献官。○献官受爵西向跪。○司尊举羃。以勺酌酒实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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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酌】献官以爵授赞。○俱诣影位前。○献官北向跪。○赞跪献官右。西向授爵。○献官执爵三祭。○奠爵于笾豆之间。○俛伏。○兴少退立。
【读祝】祝诣献官之左。东向跪读祝讫。兴复位。
【献官再拜】献官再拜。
【复位】献官降复位。○诸执事皆降复位。
【复位后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于堂下位。
【彻】掌仪升。彻影奉安故处。○执事者升彻。○乃退。
远慕斋规
一。每岁仲春仲秋下丁。(上丁与文庙相值。南圭旧尝与闻于清洞朱子影堂释菜仪节。而以中丁定期。故今用下丁。下丁若有故。用亥日亦可。)具牲醴行事务。从精约。
一。献者以下诸执事。不拘本孙与士林。择有德望习礼者。
一。行事前一日。献者以下诸执事。皆以儒巾道袍。(或幅巾深衣。)斋于讲堂。
一。每岁四孟朔。诸生行相揖礼。仍讲乡约。每三年四月。行乡饮酒仪。
一。每月朔望早晨。有司一人。具巾袍焚香。一依 文庙礼。礼讫洒扫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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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远近襟绅有祗谒者。有司必导而入。别为籍。书参谒者姓名。
一。有司不拘本孙与士林。择有文行重望者差定。非有故。勿许递改。(以上新定影堂仪节。)
一。诸生读书。以四书五经为本原。小学家礼为门户。诸史子集文章之业。亦不可不为之旁务博通。然当知内外本末轻重缓急之序。自馀邪诞妖异淫僻之书。并不得近眼。以乱道惑志。
一。诸生立志坚苦。趋向正直。业以远大自期。行以道义为归。如有性行乖常。非笑礼法。侮慢圣贤。诡经反道。丑言辱亲。败群不率者。共议摈之。
一。诸生常宜静处。专精读书。非因讲究疑难。不宜虚谈度日。以致荒思废业。
一。无故无告。切无频数出入。凡衣冠作止言行之间。各务切偲相劝而善。(以上退陶先生所著伊山院规。)
一。受业于师。必让年长者居先。序齿而进受毕。肃拜而退。所受业或未通晓。当先叩之年长。不可遽渎问于师。如必请问。当整衣敛容。离席而告曰。某于某事未明。某书某言未通。敢请。先生有答。宜倾心听受毕。复原位。(右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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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每日清晨。直日一人击板。咸起盥栉衣冠。再击升堂序立。俟师长出座肃揖。次分两序。相揖而退。至夜将寝。击板会揖如朝。其会讲会食。皆击板。朔望则师长就座立。皆再拜。(右会揖)
一。端身正坐。书册砚笔等物。皆顿放有常所。其当读之书。当用之物。随时从容取出。毋得翻乱。读用毕。还置原所。无使错杂。(右居处)
一。整容定志。看字断句。玩味徐读。务要字字分明。毋得目视他处。手弄他物。须熟读贯诵。又必逐日温理。逐句通读。以求终身不忘。(右读书)
一。专心把笔。务求字划严整。毋得轻易草率。致令欹斜脱落。研墨放笔。毋使有声及溅污于外。其戏书砚面及几案。最为不雅。切宜戒之。(右写字)
 以上愚伏先生所著书堂肄业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