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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耻斋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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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耻斋先生文集卷之五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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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谱(伯兄)[申彦模]
    舍弟属纩之报至。未死兄无以定情。抄起年谱以志冤。
肃宗大王十七年庚午六月日。先府君弃世。时君寄妊才三月。以辛未正月初四日庚寅辰时。生于安东丰山县新池洞外第。
十八年壬申。(君二岁。)
十九年癸酉。(君三岁。)
二十年甲戌。(君四岁。○一日。与群儿游嬉。闻他儿呼父声。来谓母夫人。他儿皆呼其父。我则谁呼为父。以至悲泣。他日。又曰。暂启坟山。一见父颜后。即还葬如何。其孺慕至性已如此。)
二十一年乙亥。(君五岁。○颖悟夙成。自能言时。闻人读书。辄解传诵。至是母氏及伯姑母。口授以六甲数遍能诵。)
二十二年丙子。(君六岁。○仲父府君授以抠衣诗一卷。不数日能倒诵。因愿学他书。而仲父虑其早学受伤。姑为不教。则号泣不食。)
二十三年丁丑。(君七岁。○春。老少诸人。上山玩花。他皆争摘花蕊食之。君独不食。父老问其故。对曰。未荐庙前。不可先尝。父老益奇之。自是寝必早起。起必盥面。)
二十四年戊寅。(君八岁。)受史略于仲父府君。七月之间。能毕七卷。间受孝经小学。为夙夜诵法之资。
二十五年己卯。(君九岁。)读通鉴。(初受阳节潘氏序。日未半。诵不错一字。历代人君治乱之迹。人臣忠邪之分。无不通晓。时立岩孙处士汝斗公。亟加爱重曰。申甥虽亡。有子如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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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亡矣。○冬。往留于丰山外宅。孤山李先生惟樟。亟称叹不已。比古魏舒卫玠焉。)
二十六年庚辰。(君十岁。○君孝行本于天性。每于亲侧。必柔声婉容。得鱼果。必先献于王母及母氏。每岁元朝。拜王母及母氏。因即往省于先府君墓所。家距墓所稍间。而不以风雪少废。亦逐日往省。)
二十七年辛巳。(君十一岁。)受四书于仲父府君。(过一二卷之后。文义已自解释通晓。)
二十八年壬午。(君十二岁。○每以未承严颜为至恨。欲为追服。王母及母氏泣谓曰。以汝保生为幸。何必为此等事乎。君不得已止之。然于人所不见处。食素饮泣三年。如心丧者然。)
二十九年癸未。(君十三岁。○章句制作之外。行文立论。遣语超越洪畅。有不可涘涯矣。)
三十年甲申。(君十四岁。)端阳节。往外宅。(外族内外老少咸集观秋千戏。余谓君曰。往彼暂游如何。答曰。此虽外家。亲党内外交集之所。不必往焉。○流头日沐浴。必于人不见处。)
三十一年乙酉。(君十五岁。)赴义兴乡解。(两场制作。一笔篇就。人莫不称赏。)
三十二年丙戌。(君十六岁。○素性不喜游嬉。惟笃行小学。鸡鸣盥栉。瞻谒家庙。因省重闱与亲。侍务悦亲心。不以祁寒少避。)
三十三年丁亥。(君十七岁。)三月。齐会煮薇于云岚寺。(会中出七言阳字韵。他皆止于玩物即景。而惟君所作。有因物玩理底意思。诸长老俱称叹不已。)九月。作自叙以示意。盖志学根基之语也。○又叙敬说。
三十四年戊子。(君十八岁。)正月。作窒欲存心二箴并序。○夏入游乡庠。(言辞举止。虽老师宿儒。无不敬服。宋侯尧佐亦称之曰。小学模样。复如静庵时气像。)
三十五年己丑。(君十九岁。)六月。李父府君早世。(季父无嗣。王母氏欲命君继世。而更曰。徐待其有室立定可也。母氏乃依此命而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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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年庚寅。(君二十岁。)十二月。王母夫人孙氏辞堂。(送终节次及服制仪度。皆考出家礼。一无差错。)
三十七年辛卯。(君二十一岁。○书请近思录于立岩孙处士公。日事为讲劘。)
三十八年壬辰。(君二十二岁。○好读朱书节要。博求广通。昼夜不辍。更为抄书一帙。以为平生看阅计。)
三十九年癸巳。(君二十三岁。)聘室于顺兴安氏。(往来甥馆。龙咸有识之士。皆愿一识。洪主簿相民氏。一见相许。其后遗书安公曰。申君真无双士。缘何择婿乃尔也。不但为李膺之庆云。)
四十年甲午。(君二十四岁。)五月。内子安氏卒。(安氏未及庙见。而以痘疾殁。是时。老亲及一室。俱未疫。故不即返葬。于其所居兴泉南麓。以待后日返柩计。)冬。往见息山李处士。(息山。即奉朝贺观徵之孙。名万敷。来寓尚州。奖道后进。故驰往见之。)
四十一年乙未。(君二十五岁。)春。作定志说。(是岁二月。庆山试所。有痘忌。未疫人多赴之。君作是说。坚坐不动。)夏。拜书于息山李公。(极论为学节度。且示承教之意。公答以不敢当。)
四十二年丙申。(君二十六岁。)正月。聘室于东莱郑氏。○春。作有所思长篇诗。○九月。拜书于急山李公。○冬。往葬外王考于丰山大牛洞。(奉母氏往)十一月。观丙别于汉城。(君不喜科臼。而亲命有切。故黾勉从之。)
四十三年丁酉。(君二十七岁。)春日。有遣怀诗一篇。○次退溪集古诗韵。
四十四年戊戌。(君二十八岁。)立春日。次退溪先生小诗韵。○八月。入乡校。参释菜礼。(李提学真望。访问才行兼备之士。皆以君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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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侯见之。啧啧不已。)书蓝田遗约条目序。(君与乡中信友修稧。取蓝田吕氏乡约之意。名以蓝田。因作弁首文。)十一月。闻外舅氏讣。
四十五年己亥。(君二十九岁。)春。赴增广试于荣川。进士试居二等。观东堂于宁海。以策文居一等一人。○秋。赴大小会试。大科又居一等一人。(殿试例。或于四六则举皆借手。而君以为此亦欺君。遂制进。诸僚皆莫不称叹不已。)十二月。有奉送李侯向洛诗序。(李侯。即白轩相公之曾孙。白轩于高祖考虎溪公。最亲厚。故李侯于君。益加敬爱。及其弃官而归也。有别章。故君作序文以送之。)
四十六年庚子。(君三十岁。)六月。 肃宗升遐。(赴客舍。哭临成服。)九月。分馆圈槐院。○十一月。上去免新。(京中僚友。驰书槐院。蠲减夜役。)选补承文院权知副正字。以注书入侍。(赵相显命以同庚同年。又同为本院假官。君之书役。赵公多为之。○在政院时。贷朱子封书名臣言行录,臣鉴资治等书于李佐郎重焕所。日与诸搢绅相讲明。)往见朴舍人贞。(朴公有志行。为世推重。故即往见之。)十一月。乞暇归觐。(归路。入飞鸿亭。见申徵士弼贞丈。)
景宗大王一年辛丑。(君三十一岁。)正月。被承文院催召不赴。○二月。子邦烈生。○拜书于申徵士(弼贞)丈。以致仙游洞之愿。○三月。答柳学谕(升铉)书。○八月。答李佐郎(重焕)书。○又答李佐郎书。
二年壬寅。(君三十二岁。)以权知正字。被本院催促。又不赴。○二月。次冰溪书院洗心亭韵。呈李密庵。(栽。○先是李公到冰溪院。驰书相邀。君往见之。至是又折简。以致胜地拜晤。未展蕴奥底意焉。)又与李密庵书。○三月。与李提学(真望)书。○九月。往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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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撰(朴)于英阳。(时子淳为英倅。以书邀之。君往见之。)十月。游内延山。有游山录及诗。○河上舍(瑞龙)来问性理文字。
三年癸卯。(君三十三岁。)正月。闻外姑金氏讣。(送终凡节。竭力顾瞻。)与李密庵书。请借看朱书讲录刊补。(李公辑朱书疑义。名以讲录刊补。)四月。往游闻庆仙游洞。○七月。与申徵士书。○十月。挽金瑞洛。○十一月。赴京入城。闻痘气炽盛。即发还乡。
四年甲辰。(君三十四岁。)正月。往赴道南书院讲席。(权弼善相一为洞主。前期驰书约会。并邀李息山,吴致重。讲近思录抄录疑义而归。且有酬唱诗。)四月。答李密庵书。○又与李密庵书。约会屏山书院。○六月。荐入持平望。又荐正言首望。(有廷臣特 启。)○七月。与余同往青松。游周王山。(有诗及游山录。)八月。 景宗升遐。(进参哭斑。三年除服之后。遇 国忌必行素。)十月。与李密庵书。○书慰李君直丈。且有别纸。(时李公遭兄丧及子戚。故以慰之。又有乡人养他子为嗣者。服制可疑。且 国恤因山前。为人挽诗未安。故别纸及之。)十二月。授通善郎。 除司瓮院主簿。不赴。
英宗大王一年乙巳。(君三十五岁。)正月。闻内舅上舍李公讣。○答权正郎(相一)书。○二月。答李密庵书。辨戒惧兼动静说。○三月。以拱水洞移卜之意书于金上舍。(瑞虎。○拱水洞在安东丹邱上。即上洛公游赏台榭之地。胜致幽绝。故有移卜之意焉。)四月。河上舍来访论学。(偕往藏待书院讲讨数日。)七月。子光烈生。○十一月。河圣则请朱子帖。大笔书赠。略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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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挽孙持平。(德升。)○挽权修撰(斗经)。○跋吕泉权处士配李氏㫌闾铭后。(李氏。即我母氏外曾祖母也。权斗寅丈为㫌闾铭君为跋语。)答权掌令(台仲)书。论搢绅疏。○与赵司谏(德邻)书。
二年丙午。(君三十六岁。)正月。有说书荐。○挽洪判书(万朝)。○挽盛参奉(大夏)。○挽曹处士(善长)。○二月河圣则委访。极论为学之方。○三月。往游安东龟潭书堂。○七月。答李密庵书。又辨戒惧兼动静说。○八月。挽郑上舍(之𨥭)
三年丁未。(君三十七岁。)二月。再游龟潭书堂。与诸士友有酬唱诗。○八月戊戌。除兵曹佐郎。○丁未。赴京城。以未及 陵行见递即还。○除江原都事。又 除兵曹正郎。皆不赴。○八月。作八智斋舍记。○挽洪翊卫(相民)。○十一月。子弘烈生。○十二月。拜居昌县监。(自台府必欲赴任。有周旋除署经。使速归养之意。故遂治发。)乙巳。发向京城。辛亥入京。
四年戊申。(君三十八岁。)正月丁巳。行 肃拜礼于延英门。(避痘署经甚非。便欲弃归。都承旨郑锡三,副承旨李仁复,修撰姜朴,赵显命,崔,权赆诸僚。挽止甚勤。故移住于汉江上流静僻处。)游碧波亭。敬次 肃宗大王亲题四韵诗。○丁卯。承吏曹招邀。暂入城内。(领相下堂迎坐。以叙前日未识之恨。历问古今治乱及道学统绪。又问岭南人才。君以锦阳,鲁谷两处士及飞鸿亭丈荐之。领相皆录于册。)戊辰。晓漏下。赴 阙拜辞。午发行。○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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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到任所。○戊寅。谒圣于乡校。(因见诸生。谕以勉强学问之意焉。)辛巳。自任所来觐。○二月己丑。奉板舆。赴任所。(牧民。以程伯子视民如伤四字为准则。尤致念于扶风化兴学校。正名分节财用事。揭十条于官门外。)三月朔朝。谒圣于乡校。又谕诸生。以礼义相先之道。(因设白场。行相揖礼。)己巳。略闻清州贼报。○庚午。贼报颇腾。而监兵营及镇管。迄无传关戒严之事。(君心甚忧怪。欲状报上司。而军任以下皆言如此重大事。不可以涂听轻易论报云云。故将报旋止。)二十一日辛未。有人自安阴古县。来传古县谷中。有潜伏啸聚之状。(君自闻清州贼报。寝食靡甘。至是尤极痛惋。传令于将校辈。使之从速聚队。因欲徵发军丁。以为戒严坚守计。而守令专无擅发之例。故姑待上司调发之关。而竟寂然。)壬申。不知何许人来传贼书二度。(其一即檄书。其一简札。乃贼酋熊辅,希亮等所送也。君见凶书。不觉竖发嚼龈。促令捉入。持书汉已逃去矣。即赍其书。星火驰报于三营。因招军任辈。言及发军之意。则皆以为上司令前。径为徵发。必蒙专擅之诛。独首吏慎克终以为贼势压境。势迫呼吸。何待上司之令。君更以急急招徵。则吏校骇散。邑里俱空。无一人应令者。独坐空衙。计无所出矣。)癸酉。贼兵自安阴席捲长驱。为掩袭杀掠计。守土之义。当效死勿去。而以老亲婴疾。无人护出。遂背负而出。贼以无答书。益肆凶怒。将欲乘晓屠戮。君愤不顾身。而邑里俱虚。士卒骇散。张空弮冒白刃。莫可抵当。且老亲疾患况剧。而余远在乡里。声息莫通。守土之义莫重。而母子之情亦切。不忍留待贼锋。思欲先移老母。继图效 国之讣(一作计)。背负老母而出。随从者无一人。贼讲正急。揭榜虚门曰。有生致邑宰者先赏以金。更以厚爵。一境军吏。怖其威而利其货。皆无意奉公。而独千揔数辈。追到所住处。垂泪而言曰。变出不虞。备御无策。且以老亲之故。决意暂出。以为伸私情。图后之计。其择义精矣云云。赃将多出米布飨军。远近投入者。至数百人。人心之离叛。如此其极矣。 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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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留接于县北朴岩。(奉老母于闲净处。即是还衙。至于朴岩村。村民遮道垂泪曰。城主下车之后。惠普弊祛。邑民无禄。贼变猝起。明府若去。吾何以生。争进酒肉。皆不受。)搆报状。使家僮更愬于营门。(变出后。所报回题。姑未见。君即欲亲赴营门。告实状听指挥。而进退路绝。无路前进。且无一吏随从。故更走家奴以愬。)驰书于知礼倅,星州牧。(知礼倅李世鈗。领军来住于星州新仓。星州牧李普赫。亦以左防将结阵于新仓之南。以藉力济事之意驰告。)夕发文通谕于本邑民人。以示收聚讨贼之意。夜闻清州贼没败报。○丁丑。早朝。得星州牧知礼倅回答。知清州贼败报果的。又火急传令于上下民人等。(即以逆顺之意。作为晓谕文字。走奴传令。使之星火来聚于加柞仓。君亲往马邑郊。躬自招谕。则闻令赴会者几数百人。将点部伍整军容。)自营门 启罢。(因送将校。使之合符交龟。到此地头。莫可施措。)戊寅。驰往于监营。(星牧大夫人。使妓传言致食物。星牧亦出郊迎慰。恨其未及同力济事。)夜初鼓。到营下。方伯责先私。(方伯以一道大将。有事变。宜急传关指挥。而清州贼变后。无一番行关。及其贼发列邑文报随属。而皆以到付题送而已。一未有徵发戒严之题。及至事谬之后。乃反归咎于守令。岂常情之所可测者哉。)己卯。呈书营门。(备陈实状。恳请在营下。以观贼兵之剿灭。而方伯不许。)庚辰。又呈书。○癸未。拜辞老亲。驰向京城。○乙未。入京城。○戊戌。待罪于禁府门外。(洪佐郎重寅,李佐郎时沆。各送一力以助使唤。)己亥就理。(李陜川廷弼,吴安阴遂郁,李三嘉延秀。共就囚讲讨。)己酉。进原情。(诸僚见原情。莫不慨叹。或为之陨泪。)五月辛酉。禁府开座。搆上议处文字。(洪员外重寅。为金吾郎。频来叙晤。因累致食物。知义禁郑锡三,金东弼。都事沈得行。频频慰问。因言于判金吾。使之从实上谳。)丁卯。始以徒三年照律。(君既上原情。禁府又 启此人不可远离亲乡。 批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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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配于军威。○己巳。与李三嘉同为放出。○辛未。治发严程。○戊辰。驰入家庭。拜老亲。○己卯。到配所。(有诗一绝)九月。辇侍老亲。留于峨川。(居谪奉亲似未安。而邑宰金公屡劝。监司朴公巡到访见而许之。故遂奉侍。○邑中才子李垕根,李道根,洪澄,洪沉及其他诸人。负笈来从。)
五年己酉。(君三十九岁。)正月。河上舍来访。○三月。次感春赋韵。○撰延安李氏墓碣铭。○制延安李氏祠宇上梁文。○五月。特令放释。(本以三年徒罚。而未及周年而全释。)六月。河圣则又来访。以致特 恩遄放之贺。○十月。挈眷归乡。○十一月。作自讼箴并序。
六年庚戌。(君四十岁。)正月。为入峡栖息之计。与余偕往东村。周览可居处。○仲父府君弃世。(追想前日保养教诲之恩。哀毁益切。)二月。葬仲父府君于县西朴谷里。(占山之节。葬需之助。身亲劳苦。以至无憾。)闻净洞上舍族叔讣。(此叔清真有识鉴。于人少许可。独于君。每加器重。逮君登科之日。贻书搢绅曰。曾祖三兄弟。而德涵曾祖。占庭试壮元。官至修撰。季从祖亦占壮元。官至掌令。伯从祖以文章行谊为世推重。而早登上庠。不复应举。丁卯之乱。倡义赴援。中途闻南汉不守。各道义兵皆罢归。而从祖则以为贼兵未退。不可轻罢。因率义旅。诣 阙告由。自 上嘉之。特 除祥云道察访。不久弃归。以讲学教授为事是为正模之高祖也。其曾祖亦以文行有名。时称岭南名士三。埰而小科之后。不克大阐。其祖与父。皆抱才早世。正模幼孤奉偏母。诚孝异凡。志操笃实。无书不读。而于性理上文字。尤为著力。老师宿儒。莫不敬重。今科巍中壮元。能继先迹。而文艺乃其馀事耳。然岭外孤踪。 朝无相识之人。须念连家之谊。司侪之分。分馆时极为周旋。副此属托如何云云。)六月。 王大妣鱼氏升遐。○十一月。闻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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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讣。(有诔文。)○十二月。答赵巡相(显命)书。(赵相书中。有沧桑世变贤良见弃之语。)
六年辛亥。(君四十一岁。)正月己丑。以青信先茔事。往尚州丹密县。(判书先祖坟山。在于青信。古老相传而尚未分明。君自担当探寻有此行。)○壬辰。以李潝诬 启。 拿命逮至。君自丹密。还至龟尾宗人家。承拿而行。(潝以媢嫉之人。诬 启全释数年之后。更有 拿命逮至。)二月。承问目陈供辞。○辛亥再问。又供辞。(时 国族李台一。囚在隔间。请受中庸。君嘉其志。赠一绝诗。李友又言。时辈慕公文学行谊。既荐望两司。又荐玉堂。朝野注望。不啻范马之于宋朝。而仓卒变起。狼狈至此。匪公之不幸。实世之不幸云云。)梦见慈颜书二绝。○三月讳日。泣书一绝。○乙酉。与居昌人面质。○四月。远配兴阳吕岛。(兴阳。僻处海隅。而人知好贤。自君来谪。有北学之志。而请业者甚众。或称云庵先生。或道天放先生。而其中申复东。有同韩文公之区册也。)次金七滩(世钦)诗二绝。(往在戊子。金公来谪于此。至是。申复东袖示其所藏金公诗二绝。感而和之。)五月。和余四韵及古诗长篇。○读启蒙本图书篇。(有一绝)六月。两日先讳。皆晓起盥栉。东向拜跪。以尽僾然之诚。(有寓感诗。)七月。闻余往。来待于兴阳杨江院。○八月。送余于楞伽寺南溪桥上。掩泪以别。(有赠别。)有二耻斋铭并序。○有游,杨,尹诸公。不著伊川行状辨。○有二独箴并序。○九月。母氏生朝。谨次朱晦庵寿母诗四绝。○书诸葛武侯事迹后。○作石门庵记。○有弘毅说。
七年壬子。(君四十二岁。)正月元日。作自新箴。○编素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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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谪居后。历述古圣贤随遇善处之道。类次轶取中庸素位而行之义以名之。独自体验。不轻出示人。)冬避痘往石门庵。○立春日。有祝春诗一章。
八年癸丑。(君四十三岁。)正月。得监赈御史周馈。(李公匡德。提学真望之子也。即赐书问及馈物。又遗诗曰。窜逐非真罪。功名误善人。好餐南土饭。祸福等车轮。)为金烈妇权孝子。作㫌闾文。○三月。移寓白云庵。有杂咏及序。(改佛堂旧号。扁以精舍。有七言及五言诗。)十月。下山寓村。
九年甲寅。(君四十四岁。)正月。遘感疾危笃。(病中。梦见一神人。自天降。赠二句赋曰。风逾著于朴素。道自明于治安。既律己之洒然。顾警民之何难。)三月踏青日。与诸生煮花。(有诗一绝。)为柳君士直。作有斐堂记。(又有题四韵诗句。)○八月。与诸生共赏莲花山。(有诗二绝。)作观水亭记。○十二月。赴申叔度冠礼。(今世行冠礼者寡。而此人欲行之累请。故暂往施礼。因赠四韵以勉之。)
十年乙卯。(君四十五岁。)正月。答人丧礼问目。(京人李穑遭丧。后时成服。问除服必以成服日与否。)二月。以 元子定号。赦庆移锦山。○三月。与余别于村前江上。(余赠一绝诗君即和。)四月。与诸友。共游吹篴峰月影山。(有诗二绝)五月。乞暇归觐。○七月既望。泛舟广石亭。移住大山书堂。成四韵。○十月之望。又泛舟广石亭。效赤壁游。(有诗二绝。)十一月。与诸友游新安寺。(此寺洞中。有龙湫。曾为愚伏郑先生所游赏。故再续胜游。以追先烈。因成四韵。)十二月。又乞暇归觐。
十一年丙辰。(君四十六岁。)二月。子邦烈欲为父讼冤。君以为居谪之道。惟当恭俟 处分。痛加禁遏。○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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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册封。 赦又付处忠原。○四月。读李栗谷四七往复书。有四韵诗。○题四韵诗于岳武穆传后。○有广石亭杂咏十六绝。○五月。乞暇归觐。○读朱夫子远游篇。敬书一绝。○十一月。自德周寺。移宝莲洞。
十二年丁巳。(君四十七岁。)正月。在宝莲洞宗人所花峰之下。搆成数间精舍。制上梁文。○四月。撰祖考处士府君行状。○六月。乞暇归觐。过行两日先讳。还赴付处所。
十三年戊午。(君四十八岁。)二月。序四书撮要图说。○又序申龙厓先世事实卷。○三月。与诸益游臼岩。(臼岩本金生习字岩。岩中有水如石臼。素以名胜擅。至是申上舍泰。登唱珍字韵二首。因赠君。席上谁为珍。岭南第一人。会中因续和。)端阳节。再游石岩吟成四绝。○为申上舍。作聋隐窝记。(因题壁上韵一绝。)八月。乞暇归觐。○九月。移寓龙安驿。(李戚象靖为连原邮官。出米铜以资。又源源相从。书请移来故从之。)十月。校正悔堂先祖遗稿。又褒辑年谱。(畏约之中。虽为先之道。亦所不堪。而重违门族合辞属托。不可固辞。)十二月。先集及年谱成。(李戚象靖为外孙。故以先集示之。答书曰。十分精当。无一字欠。○李戚又见君所编素行录。深加叹服。欲其广布于世。)
十四年己未。(君四十九岁。)正月人日。题古诗一篇。寄呈金兄君瑞。(仍请贷周易及退陶语录,眉叟记言。以为静里看阅。)三月。母夫人李氏弃世。○四月。乞由奔丧。(忠倅金公始熺适往京。未能趁即呈由。还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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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乞得许。优助行资。○奔丧后。有祭文。)七月。定葬地于先府君墓西。还赴忠原。○十月癸未。归过窆礼。(略叙考妣贯乡世系及生卒年月日。为刻石埋圹。发引前。又有祭文。)庚寅。还赴累所。
十五年庚申。(君五十岁。)正月元日。质明设虚位。告祭于先妣氏。○有丧礼记疑十九条。○记郑烈妇行。○四月。闻内子郑氏讣。○五月。闻先妣练祥退行于六月上丁。请由来参。(率仲儿下来过亲祥后即还。)有庐墓说。○有心丧人毛㔶头,𩮀网巾记疑。○八月。归葬郑氏于逊道洞丁向之原。○状先考府君,仲父府君,季父府君。○又状淑人顺兴安氏,东莱郑氏。○又状从祖府君。○阳复日。书箴及序。与柳秀才(东暹)。○又书一箴赐子光烈。
十六年辛酉。(君五十一岁。)人日箴戒子光烈。○记三亥烈妇行。○有寒食记怀文。(时伯儿往觐。因欲上京诉冤。君更加禁遏。使不得赴京。)三月。过先妣再期。○禫月后。有叙哀一语。○六月。书古诗长篇。以寓丧馀之怀。○效楚辞体。寄楸谷金友君瑞。○书潘氏论汉文汉武说。○七月。书聋隐窝辞。寄呈申上舍。○有忧中乐辞。○敬书退溪先生解释朱夫子观书有感后。○游伽叶山。(有游录。)有阴厓辞。(伽叶山兰草寺之南。有东阴厓西阴厓。己卯名贤李公耔所游栖。故感此作辞。)又书华夷相胜说。○九月。先妣生朝。泣血书四韵。○处困笃志箴戒伯儿。○十二月。雪月夜。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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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乘冰鹜溪。(有五言一绝。七言四韵。)立春日。作立春箴。(许遏。即许留守稠曾孙。从学之久。书示此箴。)
十七年壬戌。(君五十二岁。)正月。在青龙寺。(与许瑾,许瑢。留日讲讨朱书。)答南国老(耇)问目。(国老作大学图,心学图。来问。略识所疑以答。)三月。避痘下山。有送春诗一篇。○四月。有远游诗次韵。○己亥。制古体一篇。寄许明远。○是日午后。有不平气候。○庚子。痛势渐剧。(神气虽损。而犹坚坐不卧。)辛丑。痘渐现。○壬寅。诸士友来会。(邻近士友逐队来问。送米豆与馔物。其中许明远叔侄。许瑢,许瑾,李万甲,李烨,柳东暹,金圣河。或在十里外。或数十里外而俱赍粮来留。日夜侍汤。)癸卯。通病报于本家。(病中手书二张。一则寄吾。一则寄伯儿。文意笔画。无减于平常。且女婚隔数日。书中言决不可退行。以定日成。礼之意通示。)夜口呼古诗一章。(使仲儿书。以示诸友。)乙巳。症势危笃。(起居。不须人扶。冠带庄敬。一如平日。)丙午。别症叠出。(诸友。奔遑求药问医。多方救疗。)戊申。一向危㞃。(是日午。子邦烈及再从弟益模。奔走进见。君犹能起居。摄衣冠。问乡井事。亹亹不厌。)己酉。邑倅赉药问病。(李侯命坤。闻之惊动。使人赉药及豆米。并惠猪鸡鳆鱼诸等物。)庚戌。谢诸友。(先是。数以救病之意谢之。又曰。幸以晚交。相与追随讲学。亦此世不易事。今又罹疾。令佥君子俱劳瘁。实不安。)辛亥。病势已革。(诸症危恶。犹处之晏然。每以天数已定。夭寿不贰之言言之。)壬子。取水杨汤盥洗。辰时终。士友齐会治丧。(远近相识者。无不苍黄赴吊。哭之甚恸。相议曰。古人儒宗之丧。归衣服货财。吾侪今日何独不然。遂各自随力出布帛衣衾等物。又曰。申先生平日居儒素。未尝见其朝官态度。送终之际。亦岂不遵其规模。遂仿朱夫子深衣大带之制用之。)戊午。成地殡。(邑倅闻之。送布绵棺板。又送官匠。使之治棺。)九月。子邦烈。呈书陈情于忠清道伯。(监司李公宗城。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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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泪。快许军丁。其外丧具粮资及丧人所骑二夫马。一一备给。又转嘱于岭伯金公尚星。使之遆运无滞矣。)十二月己酉。丧车登程。(诸士置奠哭送者甚众。致赙者亦不可胜数。许璬,许遏,金圣河则随柩。至鸟岭而后。哭别。)丙辰。达于故宅。(先是。湖伯虑中途迟滞。预通路程记于两道所经官。又命运官辈。到处捡护。)翌年癸亥闰四月壬申。葬于五土山南璋龟峰壬坐之原。(距家二里。远近人咸涕泪曰。天之不慭善人至此。生民何所赖云云。)三月。承全释之 命。(咸昌倅朴思秀书曰。今月二十一日疏决时。自 上特放。营门又传 朝报。始知由忠清监司状启。其后子元烈赴京。见右相赵显命礼判李宗城参判吴光运。则皆悼惜垂涕。即通禁府出示放秩。遂奉以归。告于神位前。)七年庚午五月。 大朝温阳举动时。 庄献世子 启请复职。同年九月。 世子又 启于 大朝。再请复职(毕)。○后百十四年。
新圣御极元年甲子。特 蒙复职之 典。八月。五世孙相宪。即发京行。奉牒以归。(年号用雍正。)十月晦日。邀多士告庙。
三十五年戊戌。文集成。
言行拾录[男邦烈]
祖母尝谓不肖孙曰。汝祖父丧事后。吾往于丰山亲庭。汝父始生。形容端正。良知良能。又过人。亲庭之人。无不爱如圭璋。孤山先生尤加抚爱曰。此儿全体。都是规矩准绳。必将美且大安而成。虽古所谓胎教。无以加此。余闻胎教之言。每深瞿然尔。
又曰。汝父跪膝拱臂。故衣之当臂膝处必先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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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亦穿当膝处。
又曰。劬书耽读。所学虽十馀张或半卷。而读一二遍。洞然成诵。既诵后。亦不放置。晨夜必温理。须臾不息。于生产财利。澹无拘挛。虽牛马。不知其已畜。田园亦未知其已庄。闻者咸服其无物累。
丙申冬。赴丙别于汉城。行至小鸟岭。见路傍有皮袋裹物。若不见而行。未及一里。见人有回马来急。问之则乃锦商失锦囊者也。指示其处。使之觅去。其人感之。
祖母又曰。汝父读书。专尚学问。不喜科文。或时强作。而人称纡馀精切。有德之言。自然成章。净洞进士重爱之。及岁己亥。以吾言赴荣川监试。得二等。乃曰。此亦少慰亲。不必更见东堂。净洞,校前两进士。合辞劝赴宁海。又得策文一等。人皆服其实际所发。脍炙于世。
省试考官曰。时文例多逃窜。而此一策。独天然由中而发。譬如大河安帖之中。平地波澜。因风自涌。实为万世法程。当为榜首。擢第一。
常有有若无。实若虚之心。故虽登第之日。亦持谦挹出入步趍。每后于人。诸新恩戏之曰。壮元为殿。
既登第不求仕进。益专意精思力践。必究道德仁义之实。博求约守。克尽性命体用之妙。又以兼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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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后为己任。有以书及门者。必谆谆教谕。思尽成己成物之工。每以名实难副为戒。
 景宗朝诏举贤良。李提学真望 启曰。以臣平生所知言之。惟义城申某而已。有孝行有学术。一见可知为有道人。若用此人。则人才不患不得也。其后又应 旨书进十人。而首书先考姓名。由是 朝廷将欲大擢。初参持宪望。俄荐正言望。当是时。
朝野咸想望风采。愿一见之。公卿大夫士会政堂。则必曰。申某久置不用。非 朝廷之福。又曰。用人之道自孝始。闻其奉亲固穷。无以为养。曷不先任外以养亲。俾遂其孝也。遂 除居昌。 肃拜时。李相下堂迎见。极论古今。达曙亹亹。别后不忘曰。乃如之人。宜早入 廊庙辅导之地。不宜置百里之才。
莅邑之初。首除剧弊十馀条。民皆悦之。民至官庭。教以孝弟睦姻任恤之道。对诸生。勉以力学率礼之方。旬月之间。治绩有声。而竟以贼变。不克大施。一境民人。至今称惜。
辛亥再罹时。金教官(瑞一)唁之曰。兄天资甚高。平生读圣贤书。透得义理重关。点检身心。无愧神明。虽遭时不幸。数年之间。再罹迁谪。是亦天命使然。闻其被逮时。辞气从容。就理亦然。曰。平日定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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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可见矣。
张知县(孝一)语人曰。余在京时。见申居昌就理事。掌狱诸官皆潝党。其威猛不可形言。而申公处之自如。苟无素性定力。何能乃尔也。
先考与潝党。素无相忤。而彼专以罗织吾南为奇货。诬 启推鞠。严加定配。罔不由于潝之所弄。而犹寘之寻常。未尝言其恶。虽有问之者。只答以遭时不幸而然。亦不言其搆捏之由。每以程集中孟子既知天。安用尤臧氏之语。示诸子焉。
居谪。每逢忌日。则必致敬致斋。待鸡鸣盥栉。东向跪。噫欠再拜。或为位陈酒果。叙报本无路之痛。
一生忠养之心。在远益切谪中如得珍物。则必待便而送。以助养亲奉祭之羞。人或感之。乐为使役者多矣。是以在兴阳时。得黄橘石清。则僧龙渊辈。递番传致。在锦山时。得官赐鱼粱生鲜。则士人黄玹,张凤汉等。躬传于家。在忠原时。得官馈粟谷。则崇善居李忠义。驮运于亲所。盖传输之言。一不开口于人。而人之乐用不厌。如此矣。
到处从游者甚众。寒暄应酬外。惟古人嘉言懿迹而已。至于时政得失时辈长短。则一不言及。虽有来言者。答以不知。然而犹闻 君德有进。政事有得。则喜而不寐。若见饥馑灾异。则忧形于色。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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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之心。不以升沉而有间。诸子坌集。则每随人开示。循循有序。勉以切近之道。于科作请教者。则答曰。自我谢事于今数十载。更不对时人文字。诸君不必枉求于此。
尝谓诸子曰。居今之世。固不可脱却科场一路。而一向偏著。终是乖却心性。汝等须读书饬行。或有山林慕古义者。则行其志。或有立科名。扶门户者。则亦行其志。但不可彷徨欣戚于得失之间可也。
教诗氓章注。士君子立身一败。万事瓦裂。叹曰。此非可警处耶。或有无妄之眚者。岂可以一败而遽摧哉。惟当坚守其志。益修其业。恭以俟命可也。又至狼跋章。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复叹曰。后之罹患者。当如是矣。
又曰。学贵在不言而自得。若有安排布寘之心。则非自得也。今人之不穷理不践实。而徒取先辈文字。以美观瞻者。都是安排底意。此吾所以潜心默会。极其归趣。未尝别立意见。品藻圣贤遗训也。
与人言。若论文论道。则必反覆参订。辨析不遗。辞气和畅。使各尽情。必至于至正至当之归。
接人也。气像和蔼。处独也。法度森严。虽累居之中。益懋提省庄敬之力。未曙而起。必盥嗽衣带。静坐对案。终日乾乾。恒若入庙趍 朝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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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诸士友劝之著书。答曰。古圣贤遗训。布在方策。更何必强立意见。别件论述为也。
韩公光照谓金圣河曰。余见权弼善相一于京邸。问申公造诣。曰申景楷天姿高。不大段用力。而自然好学。自然行孝。观其四体。无非德学所积。又观其道南讲席之规。尽可师而不可友也。遭时不幸。盛名致忌云云。吾对曰。不幸何论。吾欲从师。权公曰。子计得矣。今子已从师。则吾亦偕子往从。子其先导之。金公曰然。申丈真古人也。勿以今人待之可也。
高安州(裕)。与崔进士(亨洛),李进士(鲁)相言曰。申先生罹患事。实如太阳没微阴者也。方其营关寂然时。暂为背负全母。孝也智也。既保亲命。不终日而旋入封疆。发文招谕。得数百人丁。嚼齿为赴贼。忠也义也。事理当前。无伤天性。荡荡无希慕求必之心。而营门之归咎守令。使不得容手于为 国除凶之赤心。驯致再黜之晻昧。而等视顺受。不少介意。无楚囚湘累之悲。申公素行定力。真可师法也。
挽词[金星庆(畿湖轴)]
真知吾道乐。存亡几居诸。万事羞今态。一生好古书。行藏天可质。荣悴子何如。半世江潭上。是心常静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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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浮世事。春梦一番疑。忍对今秋菊。独斟去岁卮。山河收淑气。乡塾乏明师。为吊南州士。斯文更属谁。
挽词[许昶]
势迫黄猴寇忽深。妖腥虺毒震娥林。兵戈空郁书生胆。印绶难縻孝子心。沙蜮巧投伺影弩。瘴烟宁燬在胸金。丹霄未上鹓鸾语。九地悠悠恨共沉。
一见清扬意转酣。春阑梅岳尽情谈。尚论晦退渊源接。细究儒禅道脉参。吾道赖君方有托。文情啖蔗觉逾甘。遗篇更洒存亡泪。相仗穷途面发惭。
挽词[金宇楫]
碧山学士身岩居。岩上春容蔼有嘘。学士即今朝玉帝。岩中谁复做熙闾。
有贤在世抛经纶。上帝深忧大道沦。人众此时爱莫助。故教司命催儒臣。
挽词[崔梦翼]
惟孝与忠断断贤。怀奇抱道岭云边。吾东普泽虽无分。此境作成庶有缘。天意冥冥年不假。门徒处处钵谁传。我其醇醉忘年者。忍对春风坐塑毡。
挽词[金圣河]
纯深孝友出天真。种德如何未食仁。志业经纶违厥施。文章道学见乎醇。涪容始信看髭日。楹梦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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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启手辰。吾党即今穷否极。更谁先觉效斯民。
挽词[洪重敷]
有人如玉生南中。蔼蔚高标擅我东。朝野咸期治一变。身名胡至厄三穷。千言庭策今犹脍。万倍工程老益崇。棘路永终何足恨。所嗟惟在法门空。
挽词[许锤]
学士当年此谪居。吾侪伊日竞趍裾。几薰君子经邦业。多仰真儒继圣书。天意若将微有监。 主恩良幸复如初。因玆更恨仁无寿。长忆典刑涕作潴。
挽词[崔宗岳]
谪里抠衣学坐春。饱厌和气纯乎纯。敬诚本自天生笃。博约元从素履新。忧患宁侵忠孝肝。风霜不败继开身。片宵楹梦胡为孽。人遽失匠道失真。
挽词[柳东暹]
自从二耻先生殁。小子如何哭断肠。小子断肠非为私。学沦道废是堪伤。
叨陪杖屦最多年。窃幸老成寓大专。霜冷鲁郊麟趾踣。伤心无路起穷泉。
挽词[申道复]
皇天钟淑气。夫子起东疆。学述洛闽旨。道承洙泗梁。虽沉瘴疠窟。庶望经纶张。鵩舍竟颓折。堪嗟命不祥。
挽词[洪重寅]
失儒宗后出儒真。举世望如瑞世麟。甘雨和风功用妙。青天白日道仪淳。专城才遂毛生孝。临乱其如管仲亲。观过可知仁有裕。千秋公议定应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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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词[蔡珹(岭南轴)]
有母不为俘。赵苞未必死。倻山风雨路。星月照心事。
北方多是非。南岭如剑铓。艰关孝子輀。应趍旧萱堂。
天挺一师表。卓然不世姿。行成龆龁岁。名大壮元时。居烈管情见。中州贾鵩悲。仰瞻西岭月。千载照心期。
挽词[郑泰膺]
东南运会棘。天不慭斯人。毛屈曾由母。仲奔岂为身。求忠须在孝。观过可知仁。阳复定何日。抬头望北辰。
挽词[南圣集]
忆昔忠峡候公年。萧寺秋深近午天。定力推知髭发胜。存工方见笑谈娟。吾林几属斯文望。异地广辟后学颛。千里旅棺初返路。故园消息忍堪传。
挽词[南圣弼]
常怪浮薄论。不乐成人美。惟公断断心。俯仰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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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忆昨狼狈初。娥林风雨至。凶锋山岳震。奸徒肘腋起。斗胆虽自郁。空拳奈难施。平生学问力。熟讲义与理。既受保障任。臣职当一死。顾念偏慈老。空衙我独倚。思惟报 国义。宜先奉母避。非乏杲卿舌。深鉴赵苞事。今为陪负行。明将讨贼意。逢时嗟不利。有志还无位。三年惠州饭。颜色空憔悴。 圣上察其冤。 诏许归田里。如何白玉洁。更被苍蝇累。长沙千里路。孤臣数行泪。闭门对黄卷。颐心安素履。那知覆盆里。重值家运否。雷水未成解。鵩鸟还为祟。殓殡无亲戚。攀号哀二子。归㫌挠乡山。万事堪一喟。如公未易得。抱负非偶尔。伯仲颜闵行。羹墙晦退趾。文章大鸣盛。学优初登仕。谁知经 国手。反作明时累。纷纷訾毁流。嗟不谅人只。念我从公游。公不我为鄙。幸荷忘年交。窃得附骥喜。转头人事变。千古幽明异。一声来哭处。山哀浦亦思。
挽词[权致]
生民有大道。忠孝即天秩。惟亲及事君。所在力当竭。噫嘻我申兄。闻道自少日。坚坚竖脚跟。恂恂资学术。蔚然君子姿。自是邦之杰。念昔涒滩岁。枭獍肆凶孽。兄时守百里。祸机迫仓卒。非是死 国难。祗以存母切。天仁应有眼。鬼幽恨无舌。贾赋几岁年。屈佩自芳洁。伯强又何虐。仁寿竟奄忽。萧萧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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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旐影明灭。幽幽九地下。衷情谁更列。所贵在安命。死生志惟一。天乎奈命何。灵庶解噎郁。一痛送君去。悲风吹不绝。
挽词[柳正源]
大鸟大鸟生南州。五彩辉辉毛羽脩。一飞抟云霄。一鸣震海区。彼哉啁啾枪榆辈。有口有翅徒自羞。争言瑞世姿。行看渐逵用为仪。无人借以上林枝。栖栖栖向枳棘卑。天胡为生枭与獍。使汝哓哓音政悲。大鸟复大鸟。嗟嗟奈何汝命奇。汝翮铩汝足绁。岭头云关外雪。南枝几年绕归梦。半夜啼尽林中血。金鸡对仗无消息。子鵩斜日还告孽。尘寰扰扰一蠛蠓。肯较寄归夜朝同。奇毛异彩寻无处。惜哉好音过耳空。虞殿馀仪不再来。岐下遗响但悲风。大鸟复大鸟。为汝上讼司命公。
挽词[柳观时]
子有才识兮。子有学行些。而兼有之兮。独无其命些。玉之贞固兮。纤颣浼之些。兰之峻茂兮。狂飙败之些。仓卒之不遑于应变兮。亶由为亲些。忠莫能白兮。仁孰知之些。哲人志士兮。自古名无完些。惟彼白日在上兮。庶几照覆盆些。十载湘潭兮。一心康庄些。吁嗟乎涪州气力兮。憯怆然舂陵丧行些。德未普施兮。文违广张些。一时有晦兮。百世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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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短句心声兮。聊寓无限之冤些。
挽词[权惺]
天生睿质化无为。曾孝之纯颜学孜。儿戏静笾自持日。冲年坐榻欲穿时。扬名匪以占魁策。所向人称不世师。乍试武城眚灾至。天生本意邈难推。
挽词[张纬仁]
姨母崩城日。兄时遗腹儿。形容自雅正。才德出良知。胎教忠孝笃。巍科黼黻期。俄然遭不幸。大道痛无施。
挽词[张纬邦]
德行文章备一身。幸看衰世有祥麟。高才早合登 廊庙。厄运那知值戊申。向上笃工行患日。恋 君忠悃咏兰辰。青箱一录心期在。长使儒林泪满巾。
挽词[张纬恒]
墨绶黄堂昼。青袍白马儿。封疆臣合死。星夜母谁持。 国有当时法。人无此义知。迢迢岭海路。鹃血送灵輀。
挽词[南圣民]
子而能孝弟能恭。悔老门宜生我公。文得易书诗礼力。学闻伊洛闽濂风。香名半世空媒孽。 恩谴三移任转蓬。耿耿一心归宿处。监临下士有苍穹。
挽词[许逖]
光岳千年降。悔堂六叶孙。文章窥阃域。道学溯渊源。未下鸡竿 诏。竟招鵩舍魂。生离恒自苦。死别复何言。
不谓看今世。天姿迥出群。羹墙退陶学。寤寐紫阳文。梦断纡黄绶。心思卧白云。经纶敛一木。空负平生勤。
挽词[金圣时]
江潭暮雨送铭㫌。峡路枫林暗复青。厚地惟应归饮恨。皇天曷不降临情。文章妙岁魁庭策。志业穷途抱圣经。萍水晤言萧寺畔。秋山物色倍沾缨。
挽词[许宝]
玉润金精吾道人。明时见逐一冤臣。经纶绣世胡无分。忍作涪江泛旅輴。
春将墨字谩相赠。冬掩寒窗纷写㫌。可惜十年髭胜力。只追千古蔡翁行。
挽词[郑栋具]
春风香积寺。晚拜道德光。内蕴纵未测。外发槩其详。天然浑粹地。磅礴体康庄。有坐凝泥塑。有仪映金塘。仁山何巍巍。智水亦汤汤。坦荡心无碍。博约温如阳。可叹命世师。胡在御魅坊。伊昔发轫初。璜声动四方。黼黻王猷期。笙牖时世望。如何全母诚。
二耻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10L 页
反媒党论谤。世痼固如斯。先生不少伤。宁存流放感。深甘岭海茫。义理自怡悦。患难视平常。白首青枫路。发短丹心长。孤忠贯 宸极。至行摩穹苍。既遭达行界。思尽唱明场。鳣席诲不倦。屋漏工逾刚。积累且饱饫。研穷极高彰。贱子从学日。一视去皮糠。玉札开迷辙。金篦刮膏肓。长侍揖薰馞。拟免为颠狂。天意竟难谌。遽然白云乡。公还浩无期。欲续断梯梁。山颓今几时。志士日慨慷。幸有 圣主恩。放释殁后扬。恭惟追 贲典。永永垂无疆。
挽词[郑泰东]
呜呼吾子胡不禄。可惜其孝与其学。学如兖子自然好。孝似宗圣素心笃。方其发轫万里时谓子经纶能致泽。如何一朝全母诚。反被三迁偏党酷。道州编管道州榇。古今一辙非子独。最恨孤忠未上达。天鉴应照子心赤。时之不幸道莫容。儒林典刑更谁属。金玉粹质鸾凤仪。欲起穷泉嗟邈邈。砉然大哭呼灵龟。老骭无阶天门辟。
挽词[安光世荣世]
东南运气一何衰。不意我公又至斯。发轫当年人手额。割鸡才月治兼期。嗟无至孝全亲许。谁识贞忠难拜时。大德元来天必显。区区世闹复奚噫。
祭文[许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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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闻南土。云马之冀。德性种种。并驾迭起。公生苦晚。莫睹是际。志遇朝暮。世后百载。邈彼津梁。艰厥涉济。涧柏终孤。沟梗且憏。昼鵩咏罢。点蝇莫制。时乎乃然。命也可奈。山房邂逅。交何遽结。我性朴遫。公学质实。片言㯲(一作襟)契。不貌以腹。期一枕联。论讨诗易。疠疫大行。均怀畏约。三春鳖缩。莽苍送目。耿耿莫纾。只一瓜琼。尘案更展。宛昔清扬。笔祖陶山。词袭古程。其心髣髴。我泪纵横。悯玆二难。孑孑茕茕。滨死守殡。夏尽秋更。千里返榇。白地经营。世无范子。麦舟谁付。顾我初心。大谬而负。噫哉我公。行备德优。俄荣且枯。霎欢长忧。人嘘又哜。天哉谁尤。然悲即目。幽吟楚些。招招归去。魂兮认么。
祭文[李万甲]
吾先生景楷。其果知万甲之以先生称子乎。噫先生生岭南。万甲生畿甸。初何尝窥得其造道成德之何如。而祇以洛人手额传诵之实。就息山从而叩之。则息山曰。平生交游中。惟景楷居最。盖其至性孝亲。本自良知。闻道又甚早。收敛精微之工。自得于成童未及之时。观其论道悦学谨身敬物。皆吾师也。万甲闻此言。益慕之。恒愿一接而未能也。及其遭流窜而转移忠原也。始得见君子之光。兰芬月辉。先生之神彩也。金精玉润。先生之道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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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曰危坐。浑如泥塑。先生之德容也。祗天敬畏。死而不贰。先生之功用也。既见其人。参以前闻。则息山之言。尽有据矣。洛人之诵。亦无溢矣。然则万甲虽未尝学道于吾友。而称之以先生者。岂无义乎。噫吾党近益衰。惟倚先生若砥柱矣。今又不假其年。天不欲祚我东耶。斯文谁为之主张。后学谁为之倡道也。环顾斯世。法门一空。嗟嗟先生。何处觅来。诸士相吊。静江之号痛不尽。
祭文[金圣河]
有名德门。孝庆发只。或杜或闾。赫华阀只。笃生伟人。贲烈烈只。骞德振华。标望绝只。妙岁魁选。声价蔚只。文章道学。为世杰只。需时而庸。将施厥只。板舆下邑。以亲屈只。武鸡单鱼。民庶活只。下车未几。凶煽孽只。乱生于猝。计莫遏只。贼急势孤。奈亲耋只。祸在俄忽。负而脱只。孝先保慈。忠思竭只。营 启职罢。策无设只。谓苞去城。在冶绁只。逢时不祥。一步跌只。天日监衷。 恩薄罚只。人言罔极。重以律只。十载湖海。困三黜只。南迁北移。瘴疠窟只。然犹宿德。素履谧只。处困而亨。贞且吉只。指天为正。动忍拂只。旻不佑善。毒降割只。枫林暮乌。哀啼血只。枳树离鸾。惊断匹只。至恨终古。痛缠骨只。忠江之北。于兰掇只。山寺栖遑。又巷筚只。梅山晚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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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昵只。山仰方切。齐趍谒只。粹容温辞。道气溢只。洛塑坐春。胜涪发只。笃敬方直。外内澈只。水月金玉。表里洁只。动静语默。率以律只。厄穷患难。礭操一只。云谷遗书。膺弗失只。陶山馀训。口若出只。不鄙夷我。导迷辙只。玉札投症。金篦刮只。叩蒙而牖。勤诱劼只。契遇虽晚。情知密只。春风杖屦。共花月只。暇日觞咏。同涧樾只。迁侨分华。与成说只。考槃穷经。馀岁卒只。暮境从游。期相欯只。余时观国。行告别只。归棹未税。凶音忽只。自我之出。曾几日只。珍重一言。便成诀只。一梦人间。万事倏只。天荒地老。理难诘只。惟彼阘茸。乘且绂只。亦粤奸憸。寿而佚只。云胡仁德。报赏阙只。威凤投棘。世抹摋只。良骥遗野。身穷汩只。鸡书未降。鹤归瞥只。厦谁支矣。栋遽折只。嗟公之德。孰觑悉只。孝友纯仁。天性实只。性理渊源。自圣帙只。穷格吃紧。鸢鱼泼只。博约择执。跟竖屹只。素行一录。心所佸只。学可经世。文猷黻只。天何不慭。其速夺只。命之不幸。公何怵只。道之不明。公实咄只。言既不传。行无述只。不知何愠。哀湮没只。斯文更谁。吾道阏只。邦国殄瘁。痛霣结只。薄俗嗟嗟。浇舌聒只。吹毛而疵。谓白涅只。苍苍在上。心可质只。顺受而归。公任达只。所嗟穷厄。存又殁只。二棘栾栾。哀靡恤只。扶榇叫昊。行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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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顾余不佞。早泣孑只。诗礼无庭。冥擿趌只。幸承提诲。径茅豁只。摄齐受括。力期竭只。我生无禄。公去猝只。伥伥斯世。我何辖只。拊念此生。惭负窃只。自公敛靷。秦视越只。山川夐邈。故园阔只。江潭风雨。畸魂泆只。岭云千里。丹旐揭只。冬日惨悽。寒风淅只。哭诀南天。远将绋只。一曲哀辞。泪泉彻只。英灵鉴恕。歆玆醊只。
祭文[洪一辅]
申公寔我登第时榜首也。是以知之有稔。盖公之文。雍容典雅。丰约中度。不大声色。而义理自胜。条达疏畅。公之行孝弟忠信。践履笃实。不区物我。而德宇自纯。坦荡粹白。执此而遇于世。则可以扶文气变士习。可以尊吾 君庇吾民也。而遭一不幸。怀宝莫施何哉。况且圣人之言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盖谓孝子而后为忠臣也。公之至孝。当贼势充斥之时。今日为奉母谨避。明日为讨贼死 国者。其在忠孝两全之道。可谓得矣。而窃怪夫当时营门。元无戒严之令。反有罢官之督。使公不得措手于一两日之间。嗟乎嗟乎。此不过遭际不幸底时也。而世之仇善良者。反以此为亏忠。并与夫全母之孝而不白焉。噫嘻悲夫。若使公眼。恕管仲之有母。卞赵苞之徒忠。一赐收用。任之以黼黻。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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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位育。则移孝为忠。此其时也。启沃尽忠。亦可𣌑矣。而不顾古圣人求忠必孝之训。不念程叔子赵苞徐庶之论。惟务挤斥。惟设网罗。末世譊讹。堪可痛哭。噫硕辅丕责。若天有钟。苍生重望。本不偶然。而好恶有眩。是非不公。至使经世之文。范俗之行。尊 主之道。庇民之德。都输入于舂陵一虚归之舆榇。昔人所云。人众胜天者。其果有得。而天定亦胜之理。终将无验耶。固知怨天不可。而于人则自不得不致尤。未知此义。能为微显之意耶。其愤不得正之语耶。临风大吼。天地如裂。复何言乎。
祭文[许镒]
嗟嗟广文而至斯耶。嗟嗟申君子其真死耶。尝闻邵二泉之言曰。愿为真士大夫。所谓真士大夫者。岂不以真行谊真道学真文章也。公以至孝闻。以问学显。以文章名。此非二泉所称真士大夫者耶。方其冲年。自得小学之道。甫及志学。已成性理之工。又于 天陛对策之日。大扬其经纶之文。世之以学士名者何限。而例多一艺耳小技耳。夫孰如公之真个孝真个学真个文之兼备也。是以洛士诵之。 朝野望之。铨阁推之。既荐擢于两司。又拟望于玉堂。视之若古之真侍讲也。而惜乎。时运不幸。命道多舛。专城便养之地。倏变为贼薮。孝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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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之情。在所不已。而今之时与古之时不同。谁怜移孝为忠之志而引之也。谁阐观过知仁之法而发之也。孟明微眚之宥。初头公责。而终焉重罟者。实由媢嫉之偏也。固知群阴之中。孤阳莫容。而犹幸其素来真工。愈积于涪行之力。其生也。屹然有真士大夫之馀望矣。今其逝矣。复谁为士大夫于斯世也。然则老我之哭之恸。招之哀者。非但为吾子恸也。真为邦国恸。真为吾道恸。天其听欤。鬼其知欤。
祭文[安邦哲]
有截鸟道。枫林黑只。有翩丹旐。侯谁戾止。县监哀衔。海蝇悲吊。凄凄客舍。羁魂谁慰。遥遥脩途。旅榇谁护。公丧才迎。我泪先落。发轫昔年。那知今日。蔚然声华。藉藉京外。自期人期。将以有为。谁谓一官。遽误平生。十载穷谪。一疾云丧。父子兄弟。生离死别。鬼神茫茫。天地漠漠。行路尚涕。矧我至情。踰岭躬谒。一未遂诚。今于中路。始哭公灵。情义安在。负罪幽明。握哀之手。吐我之衷。辞不尽意。言不尽情。一杯敬荐。尚冀鉴诚。
祭文[李鲁]
自古善人君子。遭不幸而为世所弃。赍志而殁者何限。而未有若吾兄之甚者焉。何者。公在腹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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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大爷弃背。幸而不灭于姑氏崩城之日。而孝友之性。实出于赋生之天。老成之名。已闻于童子之时。观其容则粹盎之和也。语其学则诚正之实也。平生受用。无不近理之工。而不待师教。揔自心得。温然有生知安行底体段。未知古君子资质之美。践履之笃。俱果能如此否。至于文章藻华。乃公馀事。而不免屈首从事于场屋之间者。以我姑氏在耳。方其对策龙庭。巍占科甲。妙年高名。脍炙于人口。苍生重望。蔼蔚乎世路。或者天不虚赋。展尽所蕴。而岂料夫安阳一檄。遽作祸阶。狼狈中途。饮恨而终耶。嗟乎娥林时事。尚忍言哉。凶逆猝发。远近苍黄。吾兄一生。但知忠孝。则公于是时。岂不知死守之为义。而只缘人心汹汹。既无收拾之暇。而鹤发奄奄。实有迫切之情。自念母子。与其俱死于赋。孰如将母而图后也。不得已背负。免祸于贼薮方张之际。而旋赴贼薮。以死自誓。若使其时营门 启罢少缓一日。则全亲报 国。忠孝无缺。而独惜乎人不我揆。事与心违。当日所遭。弟所备悉。而切恨夫今世无程子。谁卞赵苞之事。为愧于义也。赤罗徒年之配。既为勘断。而彼绣衣者。独无人心乎。奚忍搆诬于白地事去之后。而必欲挤石而后已也。何幸 圣上裁处。待以不死。五年于瀛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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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于锦阳。六年于忠原。三度流移。一味自讼。怨尤之心。不形于色。忧爱之心。自溢于辞表。枫林十载。髭发胜昔。倘非素患之工。实得于中。其不陨获于颠沛流离之际乎。自号二耻。心事足质。禁子讼冤。安分可知。庶几 天日重明。照此覆盆。而风树不待。奄缠蓼莪之悲。金鸡未晓。谩洒林乌之血。皇皇泽畔。号陨靡诉。而一期才周。又遭胖合之痛。何其积善之馀。殃祸之至此酷也。固知兄能理抑。不以无涯伤有涯。而本匪金石肠肚。何尝学释伽子气味。而终不为之十分摧裂也耶。东床迎婿之日。闻公染痘之报。此乃兄雅慎之疾。而年又向衰。衰年毒疾。势不相敌。而犹此不以为深虑者。不但公气禀之厚。心德之良。可得期颐之寿。亦念公抱负之大。似不如此而止。祝手计日。伫俟平复。而半夜楹梦。凶闻忽至。天耶鬼耶。将厌世溷浊。乘化而归尽耶。抑大限止此。虽欲少延而不可得耶。千里客土。四顾无亲。生扶死殓。只有两孤。而幸赖忠原贤士友。义气薄云。出米肉以救其病。办衣衾以殓其尸。哀死之情。恤孤之恩。万出寻常。观其挽诔文字。可知好善之意。而岂非兄片片赤心。自令人景慕之至此耶。人之知与不知。在吾兄无所加损。而惟彼平日诩诩笑语。自许以知己之列者。乃反吹毛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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瘢。邈然若不相识。然云雨翻覆。世态堪伤。而末路高义。不图见于忠原诸士也。吾兄学问之醇正。造诣之深浅。固非謏见之所可妄议。而才美如吾兄。心德如吾兄。诚孝如吾兄。求之今世。罕见其俦。向使得意明时。以普厥施。则经纶可期。斯文可任。而生丁不辰。有才无命。一番蹉跌。万事瓦解。天意固如是耶。第所仰慰于幽明者。幸有丈夫子三俊。雅奇绝等。揔是称家儿。倘或天心悔祸。人意稍定。次第成就。能自树立。则安知啬施于身者。果不食报于后耶。今此大归之日。告诀者不止于此。而情溢辞蹙。不知所云。
祭文[金瑞一]
天生我友。不偶锡之。曰既锡之。曷又鞠之。公初发轫。人推厥毂。谓行万里。毋臭尔载。命不谋时。名亦鬼忌。遭一不幸。众尤攸归。再罹迁谪。路转险危。十载江潭。日白心丹。随时处变。欲效两全。奈彼党论。冤不或宽。湖流不尽。人命讵几。榇归陈坂。万事已矣。湖士诔行。言观其章。零陵泉石。几被昭光。素行一录。质神不贰。之心之学。断断君子。我最知公。早托契谊。十驾相推。齐以臭味。丹邱卜邻。信誓在心。江山虚待。猿鹤尚吟。存亡异路。宇宙无期。枫林夜青。我梦依依。山浦阻远。魂莫尔招。悠悠日月。载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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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期。草看再宿。恨不泻臆。以事观情。孰知我戚。覆巢馀卵。三长殊毛。公死不死。典刑是模。讲谊在玆。握手何言。感古伤今。哭尽泪昏。嗟嗟景楷。何处觅来。书帷昼掩。壑愁风哀。斯文没地。世道关天。群疑遇雨。霈及神人。泉道闭幽。说向谁是。眷焉顾怀。痛曷穷已。
祭文[金星庆]
岭之南。彬彬多文学之士。古称邹鲁之乡。而顾余懵陋。殊不知近世有某士为真君子。某儒为吾道人。岁丙辰。申学士自湖南移于忠原。始尝往候。时余年已五十。而方遂识荆之愿。一见倾盖。欢若平生。盖公实南州之望士也。自幼禀赋纯仁。孝友天性。而其所立定脚跟处。实在于吾儒行谊上。于圣贤书。莫不耳顺心得。如诵己言。而尤致力于程朱诸书。其学以直内方外。为本领用功之地。以致知力行。为终身究竟之法。孜孜不怠。进进不已。则如愚鲁卤蔑劣者。亦何尝涯涘于其间。而穷格之学。操存之工。宜不在于往哲前贤之下。而近世则无有焉。世之谈者。但高公之文章。早擢上第。而未能知公之雅致。不在乎文章科第等事。则乌可谓知公之万一哉。况公之忠出自孝。平生用力。罔非尊 主庇民之工。故佩符之初。仰尽分忧之责。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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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朔。已成期月之治。及其当贼锋也。先效管仲三北之情。以保母命。继图赵苞敌战之义。以死 国难者。昭昭然日星可照。断断乎质神无贰。而扰扰叔世。鲍叔之知心既罕。程子之公眼又绝。宁不慨然于是乎。虽然。公是达道者。不以困厄怵迫。为形于色。以乐天知命。为安于心。盖性本好静。且素慎者轮痘。而终不免以是而归化。闻者莫不巷吊街哭。虽行路。尚且涢(一作涓)泪。矧余于公。有知遇之感。其所敬重而慕向之者。有非浅浅相识者比。则闻公之丧。曷不失声长恸。咎造化而怨鬼神耶。于乎仁天已老。报施茫茫。子平之事。时未断节。而东湖之梦。遽尔告灾。丹笔之伸。尚尔无闻。而孝子之痛。穷宇靡逮。则公虽动忍于生前。亦将于悒于地下矣。于乎方其鸣道学而跻升擢也。人争手额。世皆向风。望之若祥麟瑞凤。悦之如阳春和日。当时责任之重。若天降之。而卒不能大行其志。惟 恩谴惴约之中。益奋励前学。积累饱饫。磨砻沉涵。中晚所就。益高明而愈博厚。倘使假之以年。复遇于世。则经纶更施。黼黻更期。虽或不然。亦将以继往之业。为开来之需。一振士风。立帜后学。少塞夫天之降任之意。而仁寿又匮。二不谐一。使诸士无所薰陶。使后学无所标程。遑遑一世。滔滔殄瘁。则祚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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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如是耶。有疑而无可质之人。有过而无警悟之益。此生于世。益觉孤煢。
祭文[郑之鏶]
昔者吾友申公。与不佞托契深密。相与之谊。无异兄弟。吾友遭时不幸。偏配忠原。壬戌春。归化于配所。其旅榇过吾近域。时余丁巨刱在苫块。无由迎柩而哭之。三年之内。一未得奠酹。以至丧期已毕。每念平素。恨结心曲。乃者其胤访余浦上。相对道旧。有泪澒河。嗟乎吾友。有宏才邃学。又能策名清时。声望蔼蔚。一国大夫士。莫不期以远到。终使其宏才邃学。未能见试于世。何天之丰其赋啬其施也。幸而吾友有丈夫子三人。皆秀而文。或者天意悲吾友之冤而保佑其遗嗣。俾能成就而显扬之。以继述吾友之志业也耶。吾之所祝惟此而已。古人虽云宿草不哭。早晚当哭奠于墓道下。以泄此悲恨。既以是语其胤。又为短律以归之。
幽明负友恨峥嵘。今对庭兰涕自零。宿草谁云哭不可。拟将鸡酒酹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