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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6H 页
上葛庵李先生(丙子)
梦参积疢之中。奄遭惨戚。慈天所蔽。神精都耗。人事全昏。景向之忱。久阙更伸。至于北塞经年。尚未得通候。瞻系疚怀。不少须臾敢懈。伏惟岁寒。理遣神相。道体康福。逖仰德义。益切区区之至。梦参资禀素庸。暴弃转甚。曾未逮叩函丈奉清诲。岭海数千里。不意今忽隔之。抚躬反悼。仰屋浩咄而已。南北天涯。云山苍茫。引领骋怀。徒自勤止。略将卑悃。转付仁里。叫病身战。多不奉究。切祝为道益重。远副士林之望。
上葛庵李先生(己卯)
梦参白。叠遭令季友爱之至痛。承讣逖路。何以为怀。恒斋丈多年慕用。一未得接绪论。而遽承不淑之音。益悼吾道之孤也。寒威比紧。道体起居若何。一心瞻系。靡日暂舍。得闻税驾晋阳之东。作过冬调淹之奇。算程尤缩。向德跃如。而疢蛰之状。入秋转剧。胀满不能俯案。脚痛且为躄废。周旋庭户。尚难自由。何缘得陪杖屦于燕申之地。以涤尘肚。自怜无分于觌醉。第增仰止之忱。使迷豚敢候于丈席之下。傥蒙不鄙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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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指以迷途。则穷山病跧。实幸道谊之若身炙也。不知何日。得近馀光。怅望云岳。神爽飞越。只祝为道加爱。以慰士望。
上葛庵李先生(庚辰)
不意穷庐。行旆枉临。自愧不佞。何以得此。多年慕系。遽获一伸。坐了春风。鄙吝消除。欣登仙舟。叨荷列侍。而告辞回泊。益不禁惘然之失矣。返旆道体。伏惟神相万福。梦参触湿水上。腹满尤添。躬造奉拜。实所切切。而末由扶曳。辜负丘积。敢使迷豚替候行轩。野醑山果。遥表贱忱。拙句和韵。忘耻仰溷。以助燕申中一粲。此出于艳景之致。乞勿宣示以招人噱。自此门墙逖矣。贱疾痼矣。不知何日。更被登接。临纸增吁。不自已已。伏祝行李益加珍福。
答葛庵李先生(辛巳)
岁除前二日下札。自文昌转致。敬跽伏读。仍窃审涉园成趣。道体冲适万福。不任慰抃之悰。梦参不量质陋。妄自有志于古人为己之学。跧伏穷陬。未及闻先生长者之教。早为沈痾所困。命寄药垆。虽勤慕用之私。焉能获进于门墙。不意先生误知至愚。先辱贲临于江村寂寞之滨。晚生末学。以滥接其光辉为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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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悚大君子之遽为谦屈至于此也。薰沐之馀。乡往益深。自揣庸谬之状。已难逃鉴裁之下。而今乃贬损高明。与之酬酢。欲引而觑破性理之奥。益仰待人之洪。觉后之诚也。有晦未祛而请其说学者之事。讲道指引而发其蒙君子之任。则宁不以卑识仰质于座下乎。夫理者天之体。性者人之所受。则梦参亦且粗解是理之在于天。是性之名于禀生来。而盖是理天地间公共之理。文徵士只言在天曰理。则理之命名。窃恐有所倚著。而未见其弥乎天地间底意也。我故曰不若程子所谓在天曰命在人曰性。则可以知人物未生时。理在天地间。及其受天地之中以生。命之理流行于人物禀得来也。此非朱子所谓理在天地间时只是善。生物得来。方始名曰性者乎。区区荒浅。不足与论于性理之妙。然感荷警谕。不敢自外。略此贡禀而求教。更赐镌晓以豁蔽昏焉。至若有所为无所为之说。渠偶失照管。似非学不讲之致也。冒昧及此。不胜悚仄之至。
上葛庵李先生(壬午)
离索僻廛。难值便风。尚未以时候起居。慕德不诚之戾。亦所难逃。寤寐倾想。徒切悢悢。节届载阳。伏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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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对时珍福。不任攒慰之私。梦参日为疾病所困。于古纸堆中。不暇寻行。满腑尘滞。无由消涤。误知之荷者。愧无以举似。千里卧漳。虽未陪侍于燕申。一生乡往。无一刻小舍。愿勿以丈席之遥而鄙斥之。时赐笔励。发此昏愦。则其所诱掖。何异于提命耶。适仍士友。略伸鄙悃。为道加护。以慰士望。
答闵监司(昌道○辛未)
梦参愚陋之质。少乏师承。积病之久。晚益暴弃。虽有志学之名。而实不免自欺之归。不谓自欺之甚。致误门下之听。降损德威。先辱赐手札。诚惶慄愧蹙。无以为喻。第伏审宣化神相。令体起居万福。自棠旆南莅。清风先路。一方士子争先睹之快。而疢跧穷陋。未容遽遂承教。徒自引领向德而已。嘉惠玄毫。拜感至意。惶仄不备。
答闵参议(丙子)
梦参白。伏承叠遭期功荐惨。惊怛不已已。悲疚之怀。何以堪遣。夙感义理裁中之教而宽鄙臆者。已多验矣。敢以下诲之语。颙复于达观之中。窃愿深自抑度。无愆体履。不任区区之诚。梦参杜门空谷。癃放苟支。而不鄙惠帖。逐岁贲岩。感惧之并。非言之所可罄喻。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8H 页
加以贫病。远暨具念。铭篆于肚。尤所以自激。岁歉此极。山野饿黄。贱分之宜。而县想高谊。为之添一向也。至如西铭胞与之意。于玆略料得矣。颠连无告。方急鱼喁。堀草饥状。日满山郊。当春发生。尚不保半亩荷种常所袭馥者。而斤锄略尽。哀此物我一理无间也。叹惜之馀。聊哦悼答之句。以寓意焉耳。拜惠新蓂。知时服田。去秋修谢书。拟呈没便。因玆并付。伏祈畜德自玉。
答闵参议(戊寅)
梦参白。三月十五日。伏奉转投下辱书。颠喜忙手。急坼敬展。出自二月初吉也。满纸缱绻。无非不遗之盛意。寘之床上。跪读再四。犹不知自止。其所珍玩感篆之私。有非言喻。至于期服之惨。哀恸沈痛。尤何可堪。逖踵穷山。无缘致书下执事。以控其惊怛之情。洒涕疚怀。实非尺牍间例修辞也。梦参慈天所蔽。心神凋残。昏愦转甚。旧学愈茫。直当无闻而死。将恐为乡人之归。每自省愆。独处汗赪。而高明未知此丑状。恒贲德音。不佞尤以是恐损盛德之误及。思励昏阘之质。以承辱知之眷。而汩淟疢挠。摆脱不得。何可必其竟究耶。恒用愧怍。不能已已。途里差缩之示。益铭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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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暨。明公休养之时。贱踪似无干衒之嫌。而卧漳龟蛰。抽叙无路。翘首门墙。神魂飞逐。不知何日得被容接。以写襞慕之忱耶。历日之惠伏感。自此可知年矣。切祝加懋德业。以副区区之望。荒芜冒尘。悚惧不宣。
答闵参议(戊寅)
献岁发春。恋德益新。而穷寂遐隅。便路没缘。末由报候以写贱臆。忽于二月一日。不鄙辱札。复贲江干。敬奉珍玩。奚翅百朋之获。跪读以还。如陪承款。凭认体履愆和。区区虑悃。实不自任。梦参穷关湖上。分甘忍饥。而轸其屡空。自揣愦愦。为君子之所当弃。而滥荷眷存。累累至此。愚昧疏懒。恐或负教。时收灵觉于古纸堆中。而拟送残生于寂寞之滨。诛茅数架。别专一壑。烟霞鸥鹭。唯意管狎。考槃永矢。肇自名台。此吾素弗告底意。不必举似于人者。而想得高明之养閒。似不厌山野之趣。玆将等閒说。仰及于静几中耳。从游一愿。素所畜臆。而得望德仪。无时可图。疢跧云渚。神飞月岳。渺渺幽绪。临楮益郁。只祝茂德增深。以副山野之望。玄毫青蓂。每感伴简。千里转书。未呈山果。野肚虽迂。歉然何堪。
答闵参议(癸未)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9H 页
数日来蝉声益清。未尝不怀仰高风。忽于午节廿五,六月初八。并得奉昨年阳月,今春抄手教之赐。深辱知奖。何图至斯。苏豁鄙襟。如羾寒门。窃审静寓神相。德履亨裕。区区向悃。攒喜倍品。鸰原之痛。日月已深。而犹不堪如此。门户之寄。士林之望。实不为轻。唯愿理遣。千万自爱。野陋于正郎足下。因执事傃仰则有之。而自惟穷跧声迹本疏。何敢以烦隶人耶。姜台遽至于斯。何痛如之。梦参杜门漳滨。艰以自度。时阅旧书。似有会心处。而第恨远去君子之侧。不得奉诲而讲贯耳。文处士行状。前荷面命。又以书谕之至再。此古人事。而执事行之。高谊攸激。感尚良多。参亦念斯亡友非泛然者。况承盛教之勤至乎。但渠家已请于高明。而又转而属他。非徒拙斲之不能阐潜德。如彼之缺望何。若以高明之开诚见诲。而强自握管。必有不满人意者。玆不敢玆不敢。今因谢幅。聊倾贱衷。仰博弘规。恕宽僭率。慕德驰契。渺渺难涯。伏祝加爱以副遐望。
答闵参议(丁亥)
欲凭消息。如隔弱水。岁烦珍翰。每寄南雁。心肝照处。途路非赊。得荷契期。何至于斯也。端午节。八珍邮卒。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9L 页
自金陵传纸。乃月正元日后出也。阁于丌上而读之。若亲承警咳焉耳。阳回塞垣。伏惟进德日新。摄理愈亨。第惟疾之忧。奉虑不寻常也。信后想浑向平复。深服之资。敬感至意。但学古者所可衣。而误知斯过。宠惠反优。自视愚昧无以堪此托也。跽阅来蓂。细简裁吉。要之襋之。书诸绅。服而拜之矣。来谕后死之责。此其非愚之任。而滥承盛眷。今几年所。空疏之状。已昭于鉴裁之下。而推借过当。比拟非伦。奚但鄙生之不自安。惧其有伤明公知人之哲也。然于此岂真有不知者。盖欲激以进之。使之警省焉。为惠亦厚矣。斯文阳九。坠绪益茫。继开之业。抱负之重。求诸当世。舍明公其谁哉。梦参气禀偏驳。志力懦弱。虽欲以所事于遗经者。夙夜勉焉。而人欲易迷。天理难复。前去光景。已迫桑榆。仰古莫追。视今蔑得。顾省平生。未尝不慨然发叹。倘不以凡陋衰拙为可弃。而终赐诱掖。以策昏愦。则冀或免小人之归。而有夕死之可而已。景慕之深。不觉缕尘。幸恕僭率。悚仄悚仄。正郎足下滞南已久。而穷乡冷踪。不敢奉尺牍于隶人。玆得不鄙之帖。亦感事契之重。未知继此而可复闻徽音乎否。山阿逖矣。无物可忱。只冀以时加护。慰此区区聸(一作瞻)仰之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0H 页
诚。渺渺幽怀。何既纸面。
答闵参议(己丑)
山阿虽邈。而书疏沓继。不知数千百里之渺渺。敛衽敬服。一字抵金。其为欣写。殆不可以罄喻。三阳已回。万品维新。庆休滋至。自是懋德之常。即玆春令属暮。天气向暖。伏惟理遣神相。起居珍卫。西塞风霜。倏忽已累经。北望之怀。于此何堪。听天所命。随地即安。窃想髭发。亦必胜昔矣。道否叔季。士失趋向。于世可师法者。盖无几人。而蔚然善类之属望。惟在于高明。及此静养。益懋远大之业。此政区区者之所拱而仰也。梦参衰病侵寻。心力凋残。颓然块坐。枉过了光阴。只分此生。直为乡里之一陈人。敢荷远庇。不疐故眷。常年此时。辱贶以书而激起疏懒。奖谕备至。推借之过。非浅谬所敢承当。恩顾之勤。愧无以仰答焉耳。然盛意何可敢忘。谨当奉以用力。益勉其所未至。庶不负天之赋与。而但义理难寻。短景易夕。不知残生之真能办此否尔。䌽妆历日。山中罕珍。文房双友。适资穷生。并感至惠。无以容谢。馀外伏祝为道保重。以慰聸(一作瞻)仰。
答崔监司(锡恒○辛巳)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0L 页
何意棠轩之大牍。遽记衡门之微踪。拜感眷存。惭愧愚陋。
辞朴监司(权)赐物(甲申)
自惟不佞素乏一行。而遽荷棠轩之惠。叨承自公之馈。过情声闻。深所忸恧。虽极庸谬。粗识廉耻。存问盛意。未敢以虚辱。谨授来使。拜而归纳。亦自觉其僭且妄也。伏惟少赐恕原。曲加裁鉴。干违威尊。俯伏悚恐。
答洪监司(万朝○己丑)
辱惠大牍之问。忽坠于此月十三日。跽领而坼。乃月正元日后裁下。转致中滞。奉报久稽。此私居穷约者之势然也。盛德包容。虽或不律。庸分踰慢。自难逃咎。山果海鱐。沓贲委巷。眷存勤缛。何以至斯。实非碌碌在野者所敢得以拜承。惭悚之私。殆不能为喻。自惟贱形曾未望履薰化。岭路均仰福星之辉。叨荷误知。屡垂宠念。镌感衡宇偏咏甘棠之阴而已。
答权天章(庚辰)
月到天心。下札忽坠。排窗跪读。益觉清意之逼人。仍审抚字神相。政体万福。病跧穷民。茫然城府消息。今闻以疾忧移衙云。其为向虑。如何腮喻。顷惠时箑。每怀仁风之及于陋巷也。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1H 页
答权天章(壬午)
伏奉辱下札。窃审体履神相。第闻深忧惟疾。不任驰虑倍品之万万。野氓久未扫门。常怀懔罪之际。滥承谬问。益添浆背之至。氓质素愚鲁。识又懵陋。非徒疢缩。不得从人后。于自己分上。救过不暇。未尝与人互相閒酬酢矣。这中亦岂无一端是非底见。而人微学浅。自知见信之蔑。反取无益之谈。以故此地好举。已至累岁。而一未得容喙。未免获戾于人矣。城主非不烛贱拙之不足与议。而犹有不耻之问。可见乐取之盛意也。畏翁乡之先进。虽未得读其书诵其诗。犹自熟闻于长老之传。私窃谓有渊源之正。幸睹今者采决远近之舆论。以作导率之盛举。心所为悦。议何有贰。至于妄议先辈。前贤有戒。一乡重论。更何敢率尔而对。对客便忙。草草不究。
答权天章(癸未)
湖山清胜之境。得陪同舟之兴。满目烟波。洗心归来。郑重翩翰。又贲穷栖。绻绻不遐。悚无以仰承。窃审惠风和畅。抚字体履万福。其为欣抃。深切贱忱。野氓生晚穷乡。思古乡饮读法之仪。得见有行者。愿一承下风焉。幸闻于今。欣欣其目睹也。第不佞不足有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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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末。而下示以民之私忌。退行公会。是何野踪荷眷之至于此。抚躬反省。感愧交集。夫忌月之说。稽之于古。亦知其未据。王方庆曰。按礼经。但有忌日。无忌月。若有忌月。即有忌时忌岁。愚恐王氏此说。用意不婉转而太涉快遽。似反乎追远归厚之意也。君子终身之丧。忌日之谓。则虽过忌日。馀哀未能忽忘。是人子追慕之至情也。吊人之丧。歌哭尚不同一日。则谓礼无忌月。而才过祭日。燕饮自乐者。于心安乎。凡事安于心而后。可以行之。则恐以为馀哀未忘。断以一月。礼虽不言。可以情推也。处身行事。只依古说。无过不及。是君子大中至正之道。况退陶老先生亦有定论。后学何敢容议。自知浅见未免为径情之讥。然情之所在。礼亦由出。不可以古无忌月。而今日哭之。明日歌之也。若有所当献寿于家中。而坚执曰。是月也吾有讳故。何以燕为。则是可以为而不为者。知其不必是也。至一人参否。非关于众乐。而徒知无忌月之说。自忘其亲死日之近过者。亦知其不必可也。民孤露馀生。罪积不灭。幼而为孤。不知有三年之爱。故衔恤终身。吃素一月。今月有母忌日也。每逢此月。追怀自不能无。不与人宴乐。已久于玆矣。书招之眷。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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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言敢辞。仰吐鄙臆。不觉烦尘。无任悚仄之至。
答权天章(甲申)
辱惠下札。得奉今夏。颠喜敬读。乃前岁仲秋出。川原浩渺。风便阻阔。拜报不以时。感恨交积。即者秋序已阑。伏惟閒养体履。神相裕迪。区区悬忱。宁一刻舍。儒林厄会。哲人其萎。梁摧之痛。遐迩所同。城主从容丈席。情分有素。悲绪想倍恒人。梦参景慕多年。而病忧度日。稳叙绪论。竟负夙志。洛江一拜。遽成千古之诀。吾党益孤之叹。在民愈切。流落草乡。承讣最晚。诔纸转来。亦后襄期。路阻且长。所恨者非一。卧漳支离。难赴千里之程。侨处穷僻。未逢士友之行。山果酹觞。敢付伻便。揆以人事。不如不奠。而慕哀所发。实不自已也。伊时行旆。似亦赴会。指教迷奚。免孤远诚如何。玉郎金秀才不幸短命。想惨痛难堪。丧戚馀喘。悲哀为性。闻人有丧。涕自无从。况江斋相访。情爱勤厚者乎。闻叔章仲胤之惨。尤令人伤心。梦参积殃之祸。延及末儿。痘患炽境。尚未永入土中。白首人间。唯呼慈天而已。奈何。时在八溪先垄下。久作未归客。虽欲与故山白叟。共和追思歌一曲。不可得。徒自向风驰谊勤止。联璧佥前。敢望同照。
与权天章(丙戌)
秋序向阑。休唯閒中体履对时万福。一向景慕不少懈。都事契兄闻有谏垣之擢。不胜吾人之喜。已 肃谢否。未得闻霁潦之算矣。锦阳祥日已过。而病跧遐陬。终不得往哭。辜负实多。令人忸怩。梦参自春涉秋。更苦胀满。难以俯案观书。唯日伴席邻鬼。自省惭怍。浩叹何喻。川原逖矣。承诲杳然。徒想高风。不禁悢悢。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2L 页
答文圣源(东道○戊辰)
参颓卧漳滨。与鬼为邻。疾病之间。收召精魄。修身讲学。欲脱于乡人之归。而离索江干。旁无彊辅。愦愦陆陆。恒用懔然。适幸圣源复我以书。发性理之源。究天人之际。说许多道理而结之以敬。可谓得彻上彻下之道。而愚亦有以得闻警策之说。病昧之襟洒然。若羾寒门而濯清风也。且其所说得汪洋大肆。圆转无凝滞。是问学上得力之验也。感尚感尚。夫性命精微之论。几微毫釐之辨。虽造道之深者。尚未易。况于参乎。虽然。既有疑于心。而不与之讲。则学无以进。道无以明也。进学明道。吾人之所当期。则其可自缩于卑见而不求教于左右乎。来教所云在天曰理之说。于我心终有所未妥者。夫性者。三才五行万物之理。而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3H 页
仁义礼智之性。物有所偏。唯人得其全。则理者仁义礼智之总名。而仁义礼智则理之件数也。仁义礼智之理。散在事物。各有条理。故凡盈天地之间者。无非是理也。天有天之理。地有地之理。人有人之理。物有物之理。则理者无乎不在。若不以在天在人对言。而只曰天即理也性即理也。则语意圆转。而既云在天曰理。则理之得名。有所倚著也。原其理则理者天之体。命者理之用。性是人之所受之理。而天命之性。纯善无恶。故谓之天理。而此理只是天地间公共之物。则就其中事事物物。各有其则之谓也。盖来意以人受元亨利贞四者之德。而为仁义礼智四者之性。故曰在天曰理。然而四者。是天理自然之本体。而元于时为春。于人为仁。亨于时为夏。于人为礼。利于时为秋。于人为义。贞于时为冬。于人为智。则元亨利贞。天道之流行四时而谓之命者也。仁义礼智。人之理备具一心而谓之性者也。此乃天道流行。赋于人而为性。故程子曰。在天曰命。在人曰性。论其性命之理者。如是然后。见其为天地间公共之物而不倚于一偏也。夫理虽原于天。而只言在天。则未见其充满天地间底意也。其可乎哉。先儒曰。继之者善。成之者性。而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3L 页
这个理在天地间时。只是善。无有不善。而生物得来。方始名曰性。观乎此则高语有病。从可知也。然此则或高见名言之失。何必害于道也。至谓心与敬之主宰。乃所谓大本大中之为体用。此论甚善。学之为道。何以加此。言其大体则不出于此。而这里亦不无细推工夫也。盖人之一心。主乎身而统性情。炯然而不昧。俨然而不乱。寂而理之体无不存。感而理之用无不行。而虚灵知觉者此心也。不能不囿于气。而不能不动于欲。故心之炯然者有时而昏。俨然者有时而乱。则不可以不整齐。不可以不收敛。不可以不惺惺。此敬之所以为一心之主宰也。敬之一字。通贯动静。而静而主一。即中也。天下之大本也。动而主一。即和也。天下之达道也。而静而主一。其太极之境界欤。如此论之而后。可以明大本达道之体用也。存此久之。自然天理明。故造道之深。左右逢其原。而无时不中。无处不正。则其所以为中正者。实由于敬之所施自浅至深。而高见之论。则直言戒惧防节。一自幽独。无不贯通。其大体则然。而观夫程朱论敬处。必始于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上用工夫。而勿忘勿助。无偏无倚。潜心著念。众理洞然。次第无隐。而几微之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4H 页
间。毫釐毕察。酬酌之际。体用浑然而后。本于心而发于用者。无非大中至正之道。而百千万事之表里精粗。百千万物之洪纤高下。以至天秩天序四端七情。各得其中。各得其正也。来教所云。安可以性命高远不求。而分高下浅深巧拙而求之而后。谓为己之学哉。高意虽出于矫吾之言。而不自觉其言之有病也。学者于论道之际。毫釐有差。谬之千里。况其所差不止于毫釐者乎。盖天命之性。是人物之所同得。而万物之洪纤高下。各正性命。故天下无性外之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道。而理之次第。井井有序。有不可躐焉者。请以马牛鸡犬。明其不可径求其高远之意可乎。循马之性则鬣而可乘也。循牛之性则角而可耕也。循鸡犬之性则绛冠而司晨。披毛而司夜也。所以可乘可耕司晨司夜者。虽马牛鸡犬之性。而马之乘牛之耕。自驹而即乘。自犊而即耕乎。鸡之晨犬之夜。能鸣于自雏。能吠于自乳乎。以驹以犊。而执策而临之曰。尔之性可乘可耕也。何不一超而行千里。一驾而释百亩耶。自雏自乳。而执杖而督之曰。尔之性司晨司夜也。何不鸣而知时。吠而知守也。不循大小远近之序。而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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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司之职。则实非天命之自然。而乌得免于人之所讥乎。人之为学。而不循其浅深高下之序者。亦犹是也。夫性命之理。虽极微妙。而其寓于人而著于日用者则至近而至卑也。君子之体是道也。知其至近至卑而反求诸己。敬以持之而加涵养之功。精以察之而审毫釐之辨。循其本然之天而去其外诱之累。先自平易处。讲究讨论。优游餍饫。久而渐有得焉。则日见其高深远大而不可穷矣。程夫子所谓求言必自近。易于近者。非知言者。正谓此耳。是以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而夫妇之间。至理寓焉。以至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而所以慈所以孝所以友所以恭者。尽己之性也。及其尽己之性。而又以尽人物之性。穷神知化。至于参天地赞化育。所谓尽性知命之必本于孝悌者。于是乎极矣。君子之学。如是而循序。如是而真知。如是而实践而后。真可谓为己之学而不骛于虚远也。或不察夫至理之寓于至近。不念其入德之有次序。而其心外驰。径慕高大。测度隐微。揣摩事变。求知君子之所不必知者而自以为高。刻意尚行。惊世骇俗。必行君子之所不必行者而自以为大。不知身心之操存。舍其道理之平常。而游心于玄渺之域。骋
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5H 页
神于空荡之地。以为我能知道。便自有加诸人之意。则此所索隐行怪而有反于君子之中道也。朱夫子所谓以多闻博观为知道。则世之知道者。为不鲜矣者。此之谓也。以故参所以有舍下学而务上达。只口谈性命之说。而来示反以为安可以性命高远不求。谓为己之学也。愚也非谓为己之学者。不可知性命之理也。亦不可说性命之理也。夫学之者。所以循性命之正而明性命之理也。则性命之理。即在日用间人事。而其于学也。不循其人事之当然。躬行实践。而但为谈虚说远而已。则其果有益于吾之身心乎。盖人事。即形而下者也。其事之理。即性命之理也。形而上者也。学是事而通其理。以形而下者。达夫形而上者。而日用常行之际。动静语默之间。无非天理之流行。则是乃所谓性命之理而不离乎人事之中也。若离人事而求之。则愈久而愈失。愈往而愈迷。虽想像臆度之间。自谓有见得。而入于空虚玄远之界。实非君子大中至正之矩也。是以君子之论学。只曰下学上达。而不曰求上达者。自人事之浅。而做工夫深。则自然透了夫天理。而今见高意。则以性命为求之而后。谓之知性命之理。谓之为己之学。若人之于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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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求之之心。是以性命作为一物于人事之外也。吕氏求中之说。朱子非之。夫中者。即天命之性也。既以求中非之。则其可以性命为别有求之之心耶。强求之而为之学。则孔门弟子皆得闻性与天道。而一贯之旨。非独曾子闻之也。自濂洛关闽诸贤辈出之后。性理之说。相与讲明。炳若日星。而至于后代。裒摭众说。为性理等群书。则有文才强记者一绰过。皆能大开口说矣。所以君子之学。莫贵于真知而实践也。至夫理之散于事物者。千差万别而有浅有深。有高有下。有巧有拙。此天理之自然而人事之当然也。则非人之所强分也。乃天理也。以大小学之序言之。则洒扫应对。非浅者下者乎。穷理尽性。非高者深者乎。以大学之序言之。则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浅者近者也。齐家治国平天下。大者远者也。又以分高下浅深于格致诚正修。则其工夫次第。各有浅深。而其齐治平。可推而知也。以言乎耳目鼻口。则耳之听目之视口之食鼻之臭。此理之浅且下者也。以尽聪明正臭味者。此理之高且深者也。唯圣人为能践形。而尽聪明臭味之理。则未及乎圣人。而欲尽其聪明臭味之理者。可知其必自视听食臭浅近上从事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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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一言一默一嚬一笑之际。莫不皆然。此学之序。理之妙者也。正如高见所云不分高下深浅巧拙而为之学。则譬如不出门而欲适千里也。不举足而欲登泰山也。何缘而至于彼也。登高自卑。行远自迩。君子之道。则学者之入道。必由于浅而深卑而高。理之不可易者也。言其道则虽不截然为浅为深为高为下之别。而人之用工则不可不分浅深高下者。非有以先成乎其浅者下者。将何以驯致乎其高者深者哉。用力之久而至于贯通。则浅深高下巧拙。自无二致矣。学之未深。德之未高。而有意于巧。则背其天理之自然也。何异乎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也。高见不分之言。正是鹘囵吞枣。延平所谓铁笼罩郤之病。恐未免左于圣门之言。而不是小病处也。朱子曰。近世之言道者。其论大抵乐浑全而忌剖析。喜高妙而略细微。其于广大者则似之。而于精微有所不察。则其所谓广大者。亦未易论其全体之真也。此政吾徒之所当服玩而潜心者也。窃详来教论学之意。盖未免有带些子高大底意思。忽略了涵养细微底事理。明者自省以为如何。又谓有所为者。吾所当为也。无所为者。吾不当为也。一何照管之失耶。无所为而为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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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所为而为者利也者。此非参之说。实张南轩之说。而朱夫子赞其辨义利之极论。且当时学者以为名言者也。高见既立异于朱夫子浅深高下之言。又反于张南轩义利毫分之辨。以利之所不当为者。反谓吾所当为。以义之所当为者。反谓吾不当为。以兄之博学。谓之未烛而然也。则必无是也。谓之知之而反其辞。则吾不能无疑焉。夫道理者。天下之公而非一人之私也。不可以私智而争。不可以臆见而论。则愚之所陈。虽极卑陋。而非出于无稽。平心易气。徐议细论。相与之求其实是可也。至于有反乎疾痛痾痒。切吾身之戒。则此乃至论。敢不受教。然此亦有说。君子修其身则克治存养。居其家则孝悌忠信。读书则讲明义理。而孜孜乎日夜者。无非为善之事。勉勉乎语默者。无非反己之道。然学问之讲。邪正之辨。为吾徒者亦可得以论之。故朱子曰。今之学者。傲然自处以上智生知之流。视圣贤指示至亲切处。例以钝根小子之学。不足留意。其于平居道说。无非子贡所谓不可得以闻者。务为险怪县绝之言以相高。内以自欺。外以惑众。为此说者。朱子岂缓于自反而与世做呶呶也。正所谓论道学邪正之际。则虽欲假借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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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者也。愚之所言。既为讲学而发。则非若夫子语其不暇之类矣。引前贤之言者。非敢自援而比之。明其论学之亦当如此。唯冀恕其僭焉。圣源所云目下曾无半样人之说。恶是何言也。无好人三字。非有德者之言。吕荣公已言之。子顺之对世无其人。吕东莱以为非孔子家法。为吾徒者之言。其如是乎。参之不佞。绝无寸长。平素自牧。唯知谦谦。恶是何言也。此非儒家语法。慎之千万。区区浅学。不自量而辨论不寘。极知僭易。然非敢自谓己是。而取必于左右。既以求益。而亦意其未必无辅于高见也。唯仰崇亮。
答文圣源
不远关山之阻。访我江涘。十年尘襟。三宿而与之开涤。分手野桥。黯然魂消。临风怅缺。盖非但常人别离之思而已。临矶观鱼之乐。折荷妆粝之兴。依依梦想中。想契兄一般之怀。亦必耿结于此也。天日已会于那角上。此君子体行健自彊之时。缅惟履道循序益裕。弟悼殇来。神精日耗。昏愦常胜。颓放是事。有时惕念。未尝不慨然发叹也。欲召魂魄以收旧学。而旁鲜彊辅。无以自励。抚躬反省。惭惧奈何。时赐警策。以起衰慵。所冀于高明者。实非浅浅。而风便相疏。尺素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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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切偲之益。其可得以承之耶。伽山选胜之游。敢忘宿诺。德渊讲话之期。赍计靡歇。而忧冗所挠。寰屐不閒。一扣松关。尚此层延。引领驰神。徒自勤止。节届载阳。风和景淑。张帆洛波。溯向渊斋。共做一眠于白云堆中。未知造物翁。果不戏此好事耶否。有衲自龙门往来渠兄所者。于左右颇熟云。因其还。付此一纸。略伸倾傃之忱。
与郭佐郎(寿龟○丙子)
跧伏穷窝。慕用恒勤。而积疢多年。叙晤无日。瞻系底怀。徒自往来于心。不意左驾忽税空谷。满山岚翠。亦觉增辉。自荷腆款。感溯益蓰。即玆别来。伏惟承颜尽欢䌽候亨福。攒喜之私。不任区区。梦参方患目瞖。势将作瞽。哭子失明。古人亦有之。慈天所蔽。自知不怪。但自少妄意于钻故纸事业。冀免夫盲心之归。而付命药垆。卅载于今。虚掷岁月。颓放苟度。无一斑的觑。似未免内外俱盲。不知其收效于砭饵。而了此桑榆也否。倻山胜赏。秋以为期。历拜高轩。拟此解蕴。而漳滨沈状。与鬼长邻。揶揄多矣。乌可必也。寿诗不敢孤教。更步前韵。以谢情眷。博得閒中一莞也。缕缕馀绪。只增向风驰悃而已。
答郭佐郎(壬午)
秋初。逢斗老老兄。叙寒暄毕。话及閒居。欣得德履康稳。料外情札。传自吕生。若奉拱璧。喜浣无已。拙句关鉴。迫于斗老兄之索和。何足为唱酬云尔。然此时江山。可供诗人之助。丹厓翠壁。青黄间红。烟波云渚。鸥鹭閒眠。渔歌互唱于上下。恨不得陪高明泛仙舟。寻前哲遗兴于青松景酿之间也。闻左右为清院宗匠。告文可自为之。反使血指代斲。何病拙。一之已难。其可三耶。适值客烦。偷间夜草。未及笔鍊。望须斤削之。自昨朔半后。方苦夙痾。拥衾手战。倩草不究。
答郭佐郎(丁亥)
久违高范。暂登清轩。适恼冗忧。遽尔解携归来。怀想未尝不东望一嘅也。玆承不遗。远贻诲帖。抚存甚厚。感篆何既。比日霜冷。窃审燕閒德履神相珍福。慰豁倍品。梦参杜门空山。癃放苟度。逢秋之悲。益难堪遣。奈何。告文。唯修文墨按古事者所可堪。而士林误及于愚谬。此必高明过为推借之致。揣分自熟。承命极僭。而重违来教。忘拙奉浼。曲加点窜。免得嘲笑之资。如何如何。天气未寒。示启甲山之辖。其主人攸宇。兼有临江之胜。丹厓翠壁。亦自不恶。秋月虽尽。霜葩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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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暮景一会。实浮世不易事。颇勤瞻跂。而果未知造物翁不戏此閒境界好因缘否。馀怀渺渺。冀叙奉拜。不宣。
答郑叔向(葵阳篪叟○壬午)
二月六日。一汉投缄于朽栖。急坼疾读。乃饮名久饱之贤契书。出昨年复月也。千里慕用。一日得觑。披玩再四。窃慰静里味腴。梦参气质朴鲁。而小儿作困。命寄药垆。心慢颓卧。放过半百馀光阴。无一斑觑到。未免为君子之弃小人之归。则慨然发叹。欲亲有道之君子。得闻其绪馀。拨此蒙蔽。而以病不能追随。资其讲劘。恒自反省。恨极穷庐。不谓高明误听游谈。辱先以惠札。过为推借垂谕。益令人包怍不自安也。然一息未绝之前。犹拟桑榆之功。其振励衰朽。亦望贤契之赐。而图拜没缘。合席未涯。援毫增吁。不禁向风。锦阳起居。得承示音。感幸无已。馀祝懋学以慰遐望。
答韩潭阳(世让○乙酉)
穷山不佞。每诵一识韩荆州。铃阁仁风。岂料千里外洒及。感领至意。悚愧误知。
答韩潭阳(丙戌)
伏承令伯氏别世。友爱何以堪处。跪复来书。令人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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怛。秋序属季。不审信后。抚字服履何如。伏乞千万节抑。以慰远望。梦参玆荷误知。抚存甚厚。愚陋卑劣。何以得此。自视悚怍。浆背靡容。白团丹梳。个个含情。拜领至惠。尤用仆仆。夏间翩札。得奉于九秋。未值风便。拜报且稽。此私居穷约者之实状。可恨也。空山蛰踪。千里阻脩。欲承雅诲。一缘杳然。伏纸增惘。只劳梦魂而已。
答权仲章(斗纬○丙戌)
佩情珍缄。自故山贲江右。抚存之意甚腆。感荷如之何。奉玩以来。知已启辖。而羁栖且僻。无缘拜报。歉然如食物之不下。如闻行旆经由于灵。虽喜则迩。还叹病未往会也。伏惟霜寒。行履冲卫。慰恋交集。叔章兄持平之除。令人增气。未详行藏。因来赐示如何。弟戚馀些精。长伴鬼关。命线人世。有何情况。只愿速归而不可得。奈何奈何。老兄东辕少淹。病弟所困少间。则省扫之暇。庶望青眼之奉。而此行迟速。付此化儿。未知其遂也否。自馀缕缕。非书可尽。
与权仲章
积岁之阻。累日之叙。衰界之幸也。即辰旋轸客履清胜。一味恋极。徒劳梦想。弟离索苟度。顾省志业。惭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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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六十老丑。住世不多。一番做谭。更图何时。临书驰怀。只增惘然。季氏两兄。忙未别幅。恨负恨负。万万非笔舌可既。
答权叔章(斗纪○丙戌)
彼此祸故。何忍提说。日夕呼涕。衣袖不乾。若罄悰绪。徒增哽咽。宁欲置之相忘之地耳。累岁别怀耿耿于心不舍。而千里途阻。音耗难得以时而凭。玆承不遗。远贻手帖。满纸缱绻。实出契恤。感篆厚意。哀玩何既。序属秋令。伏惟仕履动静益裕。侧闻荣被宪府之命。柏悦之情。岂徒为私。盛年清节。发轫长途。直道好善。优于斯世。士友之所想望也。对班未知何时。朱夫子所谓今日收敛得人主心念。为第一义者。穷巷疏贱。亦敢为执事诵之。不识执事以为然乎。岳翁遽至于斯。为吾道同此伤痛也。化儿所困。不能往哭。唯念心向。令人忸怩。梦参精魄都丧了戚忧中。日用温理。虽不敢以衰病全废。昏愦转剧。颓放苟过。无足举似。惭悼奈何。穷山病踪。叙晤靡期。向风驰情。临书添怅。馀祝加护自玉。以慰山野之望。
答权少章(斗纮)
讨绪虽罕。托心恒勤。忽奉辱惠书。洒然若沈痾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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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也。仍慰静里学味增腴。参久卧漳滨。颓放转剧。而家中疢忧。汩汩层连。曾阙存养之心性者。安能免挠于百忧之抵当耶。古纸中心眼不暇到。惭悼半百馀光阴之浪过也。岁暮寒斋。悬怀政苦。只祝泰庆方臻。积学益新。
答权少章(丙戌)
千里向溯。一日靡舍。羁栖僻甚。便路没缘。岁月累换。书疏相疏。顾此契谊。尤倍恋恨。即玆秋晚湖山。学味珍腴。令仲氏擢拜言官。吾党增气。但未得闻行止之终如何也。南岳老爷易箦。吾道益孤。其为伤悼。曷尝有殊。陶山四时吟印惠及此。敬奉庄展。挂于壁上。以寓日夕之慕用。受赐多矣。参素抱胀。渐发于春暮。长邻鬼关。已六朔矣。徒作六十老病翁。未免为乡人而死者。浩叹奈何。离索已久。合席无期。翘首东望。只勤梦想而已。
答闵正郎(兴道○丁亥)
误知薄劣。不为鄙唾。金玉之音。先贲衡宇。自视空疏。愧无以堪盛眷也。伏慰南岭炎歊。德履亨福。而琼雷隔怀。令人增吁。梦参讲服下风。徒勤慕用。而穷山病踪。承诲靡图。驿吏寄梅。未知继此否。神交幽怀。聊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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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面。西来报帖。敢伴呈缄。
答安子谦(世益○己丑)
岁暮山中。怀思悠悠。粗得省下彩况安重。可写郁纡。居诸易得。义理难寻。顾玆五十岁所做。无一斑实见得。而霜鬓遽如许。人不知其空疏如此。或有自远来问者。尤增腼然。君久恼药饵中。虽知难劬了古人书。而学问之道。要在收其放心。主以庄敬。而日用云为。随事精察。随时提撕。常使是心伸于物上。而世间尘累。不能动吾之中。则可追于古而拔乎流俗中矣。士生斯世。抱负大矣。须益加策励。勿如老颓空送岁月也。春回溪山。可得际晤否。只祈迓新。承欢学履俱懋。
答柳介仲(圣和○辛巳)
梦参拜覆。不佞窃伏海陬。景仰于德门雅矣。而道里夐隔。罔缘以通慕想之怀。何幸玆者。先施辱书。辞意郑重。令人宛奉清诲于寂寞之滨。洗涤满肚尘坌也。梦参为造物小儿所困。卅载于今。颓卧漳滨。放倒心身。自分为君子之弃。而士友不知如许怪丑之状。或有相访于岩扃。抚躬反省。只增惭愧而已。高明家学之绪论。愿所倾耳。而块蛰僻隅。敢望坐屈耶。适值客挠。草草布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