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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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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缵绪卷四      元 刘玉汝 撰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汎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
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兴无取义惟取彼我二字相应 共姜素有守义之
 志因母欲夺其志然后发为自誓之辞不然此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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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何以誓为然之死之誓已坚靡慝之辞愈坚至呼
 母则先言其如天而后言其不相信既足见已之志
 尤得告母之体且不言其不知而言其不信又以见
 其守义之诚焉母而闻此有不怜其志高其义信其
 心而从之乎圣人存此篇明妇人从一之义以为世
 教至程子言人只是怕寒饿死然饿死事极小失节
 事极大其义愈明矣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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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
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
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读此诗者一当知宣顽之恶二当知诗人刺恶之意
 三当知夫子存诗致戒之意宣姜之恶不可道也而
 诗人以此意申之再三既欲见隐之不可掩尤欲见
 丑辱之深可恶夫子之意杨氏得之杨氏之言发明
 慎独之功最为明切圣人训戒正在于此读者当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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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知畏矣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
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
屑剃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晰也胡然而天也
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
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君子偕老妇人从一之义也副笄象服国君夫人之
 礼服也无慊于义而服是服则威仪甚美而服饰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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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矣此泛言为君夫人之义也子之不淑方说宣姜
 然首语即举正义也已含讥刺至不淑乃明言之而
 又曰云如之何虽直责之而亦婉矣象服即下文翟
 展之服
 传胡然为见者惊异之词东莱以为诗人问之之辞
 谓问宣姜如何如此而为帝欲宣姜之自愧也二说
 不同又此诗首章七句次章九句末章八句不齐又多
 用也字前也字七后也字四皆短长不齐又一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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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卫诗多浓丽婉媚他国诸诗所无也
 翟展皆君夫人之服也人无此服亦无此行故此诗
 为宣姜而作无疑既服正服而又容貌美服饰盛颜
 色晰见之使人惊异犹鬼神然极形容而无讥刺盖
 合末章而同归于末二句也
 末章首二语与前章相对下文复极形容其服饰眉
 目颜色之美辞意亦与前章同然不过为邦国之美
 人耳其讥刺之意溢乎言外然必前有责之之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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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见后章辞益婉而意益深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
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
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
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卫自凯风以来积而至于静女风斯淫矣而又益之
 以新台甚之以墙茨偕老于是在位之世族效之而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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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作则当时之民可知矣此卫风之极也国虽欲不
 亡得乎夫子删卫诸诗其得失先后浅深始终历历
 可考比之诸国之风其事为独详其序为最明而必
 存此诗圣人岂不知淫恶之不足录哉盖垂戒之大
 政在于此读者徒知淫行之恶而不务去徒知淫祸
 之酷而不知戒是岂圣人删诗劝惩之本旨哉
 或曰变风诸诗皆有音调皆可弦歌然乎曰然何以
 知之以桑中知之乐记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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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以桑中声淫亡国犹有音调而被之乐则诸国变
 风之诗可知矣诸国变风虽非雅乐然诗之作或按
 调而为诗或诗成而谐其音或当时作以歌或他日
 取以为乐而必有音调可知也春秋国君大夫赋诗
 歌诗累累相望亦必各随其诗之音节歌之必不泛
 泛而歌也如今之词曲可歌可弦者亦各按其腔调
 而弦之歌之但其声音各为变音不可以入韶武耳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彊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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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取二物为兴二章皆用而互言之又是一体 传谓
 为惠言以刺顽而次章不言若以为诗人自言则似
 与首章不相类愚谓此诗承桑中后次章疑当为在
 位有妻妾者之言以刺姜盖此诗虽曰以刺顽姜亦
 以讥惠公与在位者意谓顽恶而惠公反以为兄而
 亲之姜淫而在位者反以为小君而尊之是卫之君
 臣内外沦胥于淫风皆不知其为恶顽姜固鹑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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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若而人类亦无以异于禽兽矣列之桑中之后所
 以著卫风之极也所以著卫国之亡也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
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
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 灵雨既零命
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
三千
 定之方中得其时揆之以日合乎制树之榛栗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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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皆有宏远之规模
 若据左传则此诗当作于元季间追述其初迁时事
 望景观卜未迁时事允臧既迁后事升高降观致其
 详景卜致其谨允臧则获其善矣语有详略前揆作
 室也此景相地也其事不同
 末章言文公迁后终有治国致富之效首言勤农举
 所重也中言秉心推其本也末言騋牝极其效也騋
 色之牝已至三千他色而牡者不可数计一语见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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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结一篇之意诗人之善咏
螮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
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
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此诗本只以螮蝀为比而此一物二名二章各以一
 名发一意如七月诗斯螽莎鸡蟋蟀作诗有此一法
 非重复也今人则以此为嫌矣 女子有行远父母
 兄弟二章略易下语以叶韵疑当时有此成说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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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亦用此语盖女子婚嫁之大义也此言女子既嫁
 之后于所亲者犹如此况可如螮蝀乎或曰此二句
 通下章言正义如此而之人不然也
 末章言之人所以纵欲者由失其本心也盖天理之
 正人心所固有不以男女间也循天理而行则能守
 贞信之节而无纵欲之患惟不知此理故不贞信不
 贞信故纵欲诗人推其本心而言其所以失者以此
 不特使人知义理之正而且知用力之序非徒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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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而且有以进其德又首以螮蝀为比末以怀昏姻
 为言不直指其恶无绝人之心首言女子之正义末
 乃推其受病之原而示以进德之方皆忠厚之意也
 文公能以正导民而一转移之功至于如此人君亦
 何苦而不乐善乎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
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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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以彼形此者传以犹字言他皆仿此 仪止行礼
 之容仪也何为何俟其辞犹缓礼指全体言遄死则
 其辞迫矣此篇辞意与前篇异前篇婉而正此篇直
 而切盖其出于祸乱惩创之馀恶恶之甚辞也此作
 诗者性情之不同然其恶天下之恶则一也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
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
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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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诗人见大夫乘车马由郊而都由都而城以见贤者
 其辞意已具首章其后旟字旌字皆因都城字以叶
 韵五六亦因四而增之以见其盛非真有五马六马
 也组字祝字与下予字畀字皆然非别有意义不过
 因郊都城易字易韵以见再三之意诗有此体也或
 者以大夫车无旟为疑而又强释五与六者皆以辞
 害意者也何以二字最见诗人深喜之意盖贤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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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有以答其勤其所以答之者又岂吾所能测度哉
 然诗人惟欲重有以答之犹恐其未至所以深喜大
 夫之能见贤也而诗人之好贤亦可知矣于是卫俗
 其庶矣乎何以二字极有味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
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
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
采其虻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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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
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此诗首章即见事端凡诗所言之事有即见于首章
 有中篇乃见有至篇末始见者学者尤当观此斯可
 得诗之本旨 言至则未至也未至而大夫以不可
 归之义来告此传最得诗旨盖下章言阿丘采虻行
 野皆在途之辞也旧说非
 二章乃见所以作诗之由盖至是以义不得归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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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思不能止乃作此诗以述意故特以此章反覆其
 辞一再而申言之与前后章异
 第三章言各有道而大夫不能体其情故称许人尤
 之众稚且狂而其辞激四章知己无归救之义则称
 大夫君子毋我有尤而其词逊激者情之所不能已
 逊者义之所不敢违也又大夫尊故不敢斥言而曰
 许人及知其守礼则深服而称君子词意文法各适
 轻重而义亦在其中矣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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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
 泉水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者义之常也故终不往
 此国灭君死非常之变故若可往而往然闻大夫之
 义而从之亦可谓不远复矣圣人存此固欲明妇人
 吊不出境之义亦欲示人以改过迁善徙义之法虽
 妇人犹能况君子乎范氏义重于亡之说可谓明白
 矣此诗许穆夫人所作而列于鄘者鄘人得之而以
 鄘音传之欤又或夫人在途作此其在鄘之地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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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诗当在定之方中前而列于此其诗则许其事则
 卫故以附于鄘之末欤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
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
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
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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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谑兮不为虐兮
 凡诗人所作先有咏事之意偶触所见以兴辞故后
 章有所兴随下所咏易其韵亦有所咏因上所兴而
 见其意者诗有此体可以此诗类推之 此诗大抵
 只咏武公之成德故各章已见而又特备于末章既
 咏成德则不可不见其进德之功与其进德之序故
 首章言学问自修见进德之功矣而即以自内达外
 之成德者叹咏其不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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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章言服饰见其德进而足以称其服合前章为进
 德之序而复以其成德之不可忘者再致其叹咏焉
 三章则备见成德言其学问本于生质而又有以成
 其美质功夫有序至是而成故末特以处已待人动
 容中礼者言之前四兮后五兮字皆咏叹之辞前对
 举以咏后变言以结一篇大意惟在成德而叹美之
 至尤可于此而观之 言重较者君子之敬容见于
 凭轼之时此欲见君子宽绰而恭敬然不言恭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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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叹美其重较犹前言充耳会弁不言德而德可知
 也猗字与首章猗字不同首猗于何反此为叹辞则
 音于宜反与商颂猗与之猗同若音于绮反则猗为
 跛倚在重较而或倚则不足观矣故只当作叹词
 风雅皆有武公诗凡三篇首宾之初筵次淇奥最后
 抑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 考槃在阿
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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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考槃见隐者所居之室在涧见隐者所居之地宽见
 身心德量寐寤言见起居语默永矢见其节弗谖见
 其志此四言备隐者之美后世之善言隐无以加此
 矣独非孤独之独言其幽居閒处非常人俗辈所能
 即故谓之独言谓言语凡文辞皆是歌谓歌咏凡声
 诗皆是宿非特觉卧凡坐止偃息皆是轴有卷而怀之
 之意弗谖以心言弗过以身言皆在己者弗告则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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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告人矣古之隐者皆在野在野者无必隐之心常
 待见知则出仕而行道不见知则甘遁而无闷故孔
 子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未尝有固必之
 意也世道既衰人心不古隐非真隐而仕非所仕于
 是贤人君子始有愤世长往不返之心然视圣人之
 中道则有间矣考槃之贤其隐固可美而永矢之辞
 不能不失于太过此其所以为卫风之变周道之衰
 乎其后晨门荷蒉之徒果于忘世反以圣人为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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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道之衰也益甚原其所自盖已见于此矣然君子
 之制行与其不及也宁过过犹不失其为高此考槃
 所以可美也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
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
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
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
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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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首章即述族类之贵者见正嫡之重也次章乃详言
 其容貌之美三章追述其初嫁时车马之盛皆不见
 庄公不见答之意至无使君劳之语然后叹今不然
 之意可见于言后又以此观前后章之辞然后重叹
 庄公之意皆可见于言外此诗人所以为善于嗟叹也
 传于首章言所宜亲厚而叹庄公之昏惑于次章言
 犹前章之意末章又犹首章之意皆因第三章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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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之意以发明前后章之旨盖作诗者有此法读
 者亦当以此法观之也或曰庄姜之德见于柏舟诸
 诗可谓贤矣诗人于此不称其德而徒称其族类容
 貌车马士女之盛何也意者庄公昏惑不知有德其
 所知者惟若此等而已诗人之作此诗意或庄公闻
 之庶犹可回其亲厚正嫡之意盖因其所明者而叹
 之亦纳约自牖之法也诗人微意其或出于此与
 此诗首二句略举起端下文及后章乃言其详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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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句变文次章螓首蛾眉以下再变末章末句变文
 与首章同皆文法也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
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
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
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
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
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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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一三岁为妇
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
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
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
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传谓淫妇一失其身人所贱恶故虽始迷终悟而终
 不免于困以为士君子立身一败万事瓦裂之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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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严切矣然于妇人之失则详于男子之恶则未之
 及亦何可以不论乎今观首章之意淫奔之谋出于
 男子始托事以入其谋继诱之送而戒其愆又伪怒
 以坚其约及其再见则又假卜吉而迁其贿矣既贪
 其色又利其财其狡险有甚于妇人也谓之蚩蚩之
 氓者怨而鄙之之辞如此耳
 桑沃比家富而容丽既以贿迁则男家富矣故已容
 色润泽而光丽方言家富容丽而忽发嗟叹之辞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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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鸠之言以兴戒已之意又借士之不可以明已之
 甚不可盖前章皆自述其前日所为之事至此而后
 自道其今日愧悔之意是以上语未竟而特以嗟叹
 发之则愧悔之有感于中者深矣
 桑陨比家贫而色衰盖首章言男抱布来贸见男贫
 女富既以贿迁则男富矣至是而食贫者意此男子
 必轻佻浮荡之人既得其财而暴殄之故不三岁而
 遽贫既贫而色斯落则又弃此而慕彼盖欲以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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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施于我者又移而施之人也故于此明言切责其
 贰行既曰罔极又曰二三言不特贰于已而已也以
 此而观男子之恶岂可胜道哉卫风至此岂专妇人
 之罪男子不能正身齐家专欲以淫惑而卒也淫妇
 亦得以诮责之岂不甚可羞乎故其流而为静女为
 桑中虽曰由上之化而亦在下之为家主者自有以
 致之岂不深可戒哉
 妇人既去而追述其为妇之劳见弃而遭夫之怒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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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而不为兄弟所恤然皆无所归咎惟有躬自痛悼
 而已盖淫妇之奔虽由人诱然已果能守其贞静又
 岂人之所能动哉今日之失身皆由己以致之故静
 思而自悼可谓善自反矣
 淇隰二句兴下四句首章之谋始于抱布末章之信
 誓出于总角抱布始谋安得有总角之誓则谋非始
 抱布矣前后意不相合岂此男或有世好之旧故总
 角相与不待父母之命自为信誓至抱布时始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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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而使行媒合之耶又岂淫风之时仕族闾巷之间
 男女自幼习为言笑不以为耻及长而遂窃谋私合
 邪或者以为妇人自述其总角时居室之言笑和柔
 而从人之信誓甚明今而失身由不思其反复以至
 于此非指与此人为信誓盖泛言从人之道如此也
 今详氓诗之妇人固以淫而失身矣然其被弃之后
 虽极其怨而未尝有他适改从之意盖此妇始欲行
 媒追念信誓亦尚知有义信者但此时惑于人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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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而不能自制耳其愧悔也虽出于困极而深嗟重
 叹甚言耽乐之不可为其良心本性于此发见而不
 容泯是以既去而极言其人之贰行罔极于已则自
 信其不爽既归也不敢责人而惟反躬自悼而已不
 与偕老则惟言已之怨而已追念信誓则付之于无
 可奈何而已盖其始失身之罪虽不自知而其终从
 一之义终不敢违其视贞静之德固远而于淫奔行
 私而不知止者亦有径庭矣传谓一失其正则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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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观然于无可观之中犹有可矜者不可以不论庶
 乎人之知悔其非者犹思保其终而益谨于其始云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曰再斯可矣程子曰再思则
 已审三则私意起而反惑又曰为恶之人未尝知有
 思有思则为善矣今观氓之末章尤信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 泉源在左
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淇水在右泉源在
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淇水浟浟桧楫松舟驾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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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写我忧(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
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
兮遂兮垂带悸兮
 传谓此诗不知所谓不敢强解愚意卫人之赋此母
 亦叹卫国小学之教不讲欤周室盛时小学大学之教
 各有所服之佩各有所习之事各有当行之仪而亦
 各有可见之能今卫国之童子如此岂非小学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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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讲致然欤而大学可知矣盖小学成而后大学施
 学校废而后风俗坏今卫俗如此童子又如此岂不
 重可慨哉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
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传言孙与祖同体者同昭穆也此诗止言宋不远耳若
 义不可而不得往之意则犹在言后作者不必尽言
 而读者自可默会又诗之一体唐人歇后之作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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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望之而即可见犹有远者行之而即可至则愈
 近矣语有浅深卫有妇人之诗六人共姜庄姜许穆
 夫人宋桓夫人泉水竹竿之卫女愚谓当增雄雉伯
 兮为八人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
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
使我心痗(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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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
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知此人为鳏夫者以有狐为比也知其为寡妇者古
 者庙见而后执妇功今此妇忧人无裳无带无服而
 欲为为之又此时国乱民散多丧其妃耦者故可知
 其鳏寡也或曰此当为兴盖以有狐兴之子在梁兴
 无裳其曰可以裳可以带可以服者以有狐兴之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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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
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
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琚为成器瑶玖则玉耳三者不过随瓜桃李易文为
 韵诗有此体也然意尤重在后二句故重言而三咏
 焉此诗如序所言固未见其然传疑为男女相赠答
 之词盖若以为昏姻之投报则六礼不用此二物惟
 贽用榛栗枣脩然非投又无报而欲以此永好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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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未得其正是以传为此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