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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春秋提纲卷一 宋 陈则通 撰
侵伐门
王臣会伐例
桓五年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庄六年王人子突救卫 十四年单伯会伐
宋
成十六年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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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 冬公会单子晋侯
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
定四年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
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
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
侵楚
呜呼征伐自诸侯出其昉于春秋之何时乎小国相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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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足论也隐之四年翚会诸侯伐郑其昉于斯时乎曰不然此诸侯私相伐也谓征伐自诸侯出不可也郑人
以王命来告伐宋于是三国会于中丘其必昉于是公
之九年也曰又不然强如齐僖诈如郑庄鳃鳃然惧无
以服诸侯犹借王命以临一宋不可谓征伐自诸侯出
也按诗书所载之征伐未有不称述王命者非王命而
擅伐人者叛也春秋之初特王朝司马之失职耳典刑
稍正谁敢犯哉余故曰平桓庄僖惠之春秋王室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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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庄公以前圣人望周之意惓惓焉伐郑之举京师犹有书伐者救卫之举京师犹有书救者庄公以后经
绝无之矣王命虢公伐曲沃(隐五/年)立哀侯诸侯犹有奉
王命立国君者王命虢公讨樊仲皮(庄三/十年)诸侯犹有奉
王命伐叛人者庄公以后传绝无之矣征伐自诸侯出
盖始于齐小白图伯之年也然则昉于小白图伯之何
年耶曰庄十四年单伯会伐宋之役也会伐非王室之
事也伐者主之会者从之也泰誓曰惟戊午王次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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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群后以师毕会诸侯会武王之伐者也单伯会伐则伐之者齐而从之者周矣经书会伐志征伐自诸侯出
之始欤虽然是役也周人之所甚疑也前乎此未闻乎
此也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诸侯犹有会伐者也今
乃堂堂天子之周而听命于侯舅之齐不往则甚难于
齐其往则甚易于周徘徊不肯发而若有所待焉诸侯
伐宋于是年之春至其境伐其邑而单伯乃会于是年
之夏迁延顾望之意可见也然自会伐以后经无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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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文矣庄二十七年天子将有讨于卫而未敢讨也使召伯求媚于齐侯且请伐卫焉征伐之权倒置如此周
遂无以为周矣或者不察乃谓齐侯经营伯业莫重
乎召陵不请命于周为可罪不知伐宋之始未得征伐
之权而请之也召陵之役既得征伐之权而遂用之也
向也伐卫周人且请伐于我今也伐楚我尚何请伐于
周哉推原其由单伯会伐宋天子之权一失也召伯请
伐卫天子之权再失也召陵之役移于齐城濮之役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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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晋势之所趋虽欲挽而使之留不可得也呜呼周柄虽移诸侯犹以周目之也日久日忘则诸侯有以列国
视京师者矣单伯之来其会其否权在周也自后晋召
而莫敢不来矣处父救江王叔桓公与焉晋侯伐秦刘
子成子与焉春秋不书甚不欲单伯之事再见也鄢陵
以后晋人克敌而骄凭陵京师曾不若邾杞然单伯之
书犹不列于诸侯成十六年之尹子第与诸侯同序则
晋人以列国而例京师久矣一卿既会伐于十六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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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二卿复会伐于十七年之夏跋履险阻曾未息肩是冬单子又以会伐至尔范宣子聘鲁赋摽有梅犹恶
其汲汲召师于鲁也其可以汲汲召师于周哉设使匠
丽之游不遇则王师之役固无时而已也盖当是时晋
厉暴虐不得不从吾谅周人之心未尝不欲收征伐之
权而力不足鞍之战巩朔献捷于周王曰蛮夷戎狄不
式王命王命伐之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似乎
责晋人不请命而专伐之意不思太阿之柄周移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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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移之晋亦如郜鼎之移于宋复自宋而移之鲁有年数矣岂区区片辞所可请复哉抑愚阅春秋世变而思
其故春秋之初王室有可为之机而沮之者二春秋之
末王室有可为之机而弃之者一齐僖郑庄驰骋东周
之间专盟会伐号为小伯意王室无能为者矣一旦天
子震怒自将伐郑蔡卫陈皆其仇雠奔走从命于下执
事寤生不归死于尉氏而敢抗衡于王室犹有鬼神祝
聃之矢谁为之当服春秋之上刑矣使王室有可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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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而沮之者郑寤生之罪也寤生禄父天夺之魄威权当复归王室矣上下十载伯图未兴王室可为之机间
不容发王人子突救卫其善于投机者欤奈何禄父之
后襄公继之甫田一诗述其不德而求诸侯之意敢于
伐卫敢于抗王五国皆有罪而齐其首者也灭纪围郕
侵欲不忌使王室有可为之机而沮之者齐诸儿之罪
也自单伯会伐以后一百七十有四年诸侯迭进狎主
齐盟周无复可望者乾溪之役楚始大创平丘之会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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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诸侯此皆周室可为之机特未有以发耳楚瓦不仁拘唐蔡二君者三年唐蔡不能讨楚而归之晋晋无以
合诸侯而归之周入东周以来所无之机会也左氏曰
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入春秋以来所未见之文也会
十有八国之师堂堂之陈正正之旗而卒止于侵楚吁
陋矣哉吴兴矣周不可复望矣有大可为之机而自弃
之者周之罪也王师始于伐郑卒于侵楚此王室所以
为始终者也吁岂特王室之所以为始终者哉单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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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诸侯有私伐矣单伯以后必伯主而后伐天下之有伯也刘子以前必伯主而后伐矣刘子以后又诸侯之
私相伐天下之无伯也然则刘子以后之春秋尤甚于
单伯以前之春秋也又伯主之所以为始终也吁周不
复兴此世道之所以为春秋齐晋不复兴此世道之所
以为战国
齐晋楚伐郑例
庄十六年齐人宋人卫人伐郑 荆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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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有八年荆伐郑 公会齐人宋人救郑
僖元年楚人伐郑 二年楚人侵郑 三年
楚人伐郑 六年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
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七年齐人伐郑
二十有二年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三十年晋人秦人围郑
文九年楚人伐郑 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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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许人救郑宣元年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
伐郑 晋人宋人伐郑 二年晋人宋人
卫人陈人侵郑 三年楚人侵郑 四年
楚子伐郑 五年楚人伐郑 九年楚子
伐郑 晋郤缺帅师救郑 十年晋人宋
人卫人曹人伐郑 楚子伐郑 十有一
年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 十有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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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围郑 十有四年晋侯伐郑成三年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六
年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晋栾书帅师
救郑 七年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公
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
伯救郑同盟于马陵 十有五年楚子伐
郑 十有六年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
陵楚子郑师败绩 公会尹子晋侯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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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邾人伐郑 十有七年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 公
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
郑
襄元年晋韩厥帅师伐郑 二年晋师宋师
卫宁殖侵郑 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
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
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八年楚公子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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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师伐郑 九年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
子光伐郑同盟于戏 楚子伐郑 十年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
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戍郑虎
牢 楚公子贞救郑 十有一年公会晋
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
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同盟于亳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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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楚
人执郑行人良霄 十有八年楚公子午
帅师伐郑 二十有四年楚子蔡侯陈侯
许男伐郑 二十有六年楚子蔡侯陈侯
伐郑
定八年晋士鞅帅师侵郑
哀二年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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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师败绩呜呼郑其春秋要领之国欤予按春秋陈蔡郑许皆迩
楚之国经书伯主谋郑之事最详谋陈蔡许之事最略
夷狄争郑之事最多争陈蔡许之事最少楚之有陈蔡
许犹晋之有宋鲁卫也郑独介然居二大国之间而为
六国之所颦笑晋不得郑不敢过而问陈蔡许僖二十
八年之围许文十五年之入蔡宣六年之侵陈是时郑
役于晋故也楚不得郑不敢过而问宋鲁卫僖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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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围宋公会盟于宋宣十四年之围宋归父会于宋成二年之侵卫遂侵我师于蜀是时郑役于楚故也呜呼
郑其春秋要领之国欤盖其国有北制之险有京栎之
固控扼其地而示天下诸侯以形势则莫敢先动此五
伯所用武之国而南北必争之地也齐桓成召陵之绩
以有郑晋文献城濮之捷以有郑楚庄窃辰陵之盟以
有郑宋伐郑而不济则身辱于强楚秦袭郑而不克则
伯止于西戎得之者强失之者弱得之者成失之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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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惟一郑焉耳郑于春秋其关于一时伯业盛衰之变岂浅浅哉予尝谛观齐晋楚争郑之事而断以春秋之
法庄十六年荆伐郑以后郑无心于从楚而开其从楚
者吾不罪郑而罪王文九年楚伐郑以后郑有心于从
晋而不专于从晋者吾不罪郑而罪晋成十六年战鄢
陵以后襄十一年会萧鱼以前郑始决意于从楚屡烦
晋师而后得郑者吾不罪晋而罪郑萧鱼既会晋不复
有事于郑而楚争之患气焰亦少息矣东迁之初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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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诸侯虽国迩于楚四十五年间荆人亦不敢轻犯之也莘之役以蔡侯归唇亡齿寒郑为之次是时郑人
席寤生之馀威遗烈且不甘心于齐以侵宋其肯屈意以
从楚春秋于庄十六年书齐宋伐郑又书荆伐郑其志
齐晋与楚争郑之始欤从楚不如从齐从蛮荆不如从
诸夏齐宋来伐郑人从齐之计始决荆伐齐救桓公待
郑之意甚勤继又称伐者三坚壁不动郑人岂不欲从
楚畏犯不义天下诸侯共斥之也召陵得志虽郑甚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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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齐伯之为可依且国无内难何忧何惧而欲从楚哉首止之役王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
以少安前此楚屡伐而郑不从今也楚不伐而郑从之
非天子有命郑不至此也新城之围踰时不下齐再来
伐黾勉乞盟所幸召陵一役楚人不敢北向谋诸侯设
使乞盟之后楚复伐郑郑必释然舍齐而从之矣桓公
即世郑伯始朝于楚勇行不顾恃有前日之王命在使宋
不得以伯楚得称爵以会诸侯则郑为之也城濮一役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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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受盟岂忍舍畴昔久要之楚而从一旦新至之晋邪势不得已也晋文尚在已怀反侧至勤围郑之师推原
其由郑人不敢萌从楚之志而开其从楚者罪不在郑
而在王也狼渊之役郑及楚平此如饱鹰飏去之时会
公于棐宴公于棐犹作飞鸟依人之态子家赋载驰之
四章辞气恳恳令人恻然此果无意于晋而为之哉新
城之会出幽迁乔春秋以是许郑伯也是时霸主之权
逸在大夫有齐宋之贼而不讨有二扈之会而无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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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罪职晋之由将诸侯而会棐林者赵盾也棐林以后晋三加郑而称人一救郑而书将晋君不在诸侯不
知楚庄日夜激厉北向之师不得郑而不止自宣公之
三年至十有二年楚师之加郑者六楚子之自行者四
加以徵舒失讨楚人遂得以窃伯主之权始入陈而次
入郑矣观郑人守陴以大临复脩城以固守甚不得已
则肉袒以逆此时此情晋独不谅之邪邲之战皇武子
犹入晋师以告楚之情则郑之从楚出于无可奈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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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则来乃郑之心不克遂往岂郑之罪哉邲之后晋人惩前日大夫之失策每伐郑多晋君之自行一伐而郑
惧再伐而郑服郑自是不敢贰晋者七年受楚赂而与
之平罪固当讨郑伯来朝而执之诱也行人无罪而杀
之暴也郑别立君罪亦当问是时晋侯有疾立太子州
蒲以伐郑毋乃燕伐燕邪推原其由郑人未尝无从晋
之志而不专于从晋者罪不在郑而在晋也成十五年
暴隧之侵郑固从楚明年鄢陵一胜王夷师熸此正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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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北向从晋之机奈何鄢陵以后三举晋师三屈王臣而郑不来晋悼方兴初年伐郑次年侵郑而郑不至若
曰晋厉暴虐郑不可从悼公方明舍晋焉适成公以楚
君集矢之故生死从夷子驷息肩之请曾莫之恤楚郑
之交牢不可攻矣呜呼召陵之役不足以坚郑之事齐
城濮之役不足以坚郑之事晋鄢陵之役反足以坚郑
之事楚此三大役皆春秋非常之事不足以得郑向非
有悼公之才有知武之谋拔一郑于筚路蓝缕之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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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衣裳玉帛之会郑不胥为楚乎自虎牢大城扼郑咽喉以临郑郑人之急朝不及夕五会皆从则晋人之
识地势也自戏之同盟三分四军以待来者楚之谋郑
愈疲而晋之谋郑愈逸三驾不敢争则晋人之识兵势
也萧鱼未会屡盟而屡叛屡叛而屡伐萧鱼既会而
不盟郑人服役于晋者二十有三年则悼公之才正不
在桓文下矣推原其由郑人决然有从楚之志师劳力
竭而后得郑者罪不在晋而在郑也故郑人自荆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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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受大国之兵争一百二十有八年会于萧鱼而晋讨之文绝盟于宋而楚争之文绝外忧方弭内难叠生子
孔伯有子晰之祸因仍而起直至国侨诛驷氏之年内
外始宁而春秋已告莫矣抑人亦有言国必自伐而后
人伐之春秋之初先诸侯以抗王室者郑也春秋之中
先诸侯以朝楚者郑也春秋之末先诸侯以抗伯者郑
也人知齐晋楚之伐郑不知郑实自伐而后人伐之也
虽然一郑之微不足论也予读春秋楚人伐郑之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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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叹先王封建母弟以藩屏周为策甚长也郑王畿之诸侯也楚既兴师以伐郑岂不能越郑而窥周周之于
郑咫尺耳楚庄敢问鼎而不敢取楚灵欲求鼎而不敢
行岂其心之不欲哉诚畏器南则兵至环天下之诸侯皆
敌也陵迟至于战国宗族枝叶俱落而后为秦不然周
未可量也或者不察文武成康封建之力乃信王孙满
为能言之士过矣呜呼予于楚人伐郑而知天下之有
晋予于楚人伐郑而知天下之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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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楚争陈例僖二十有三年楚人伐陈 二十有五年楚
人围陈
宣元年楚子郑人侵陈 晋赵盾帅师救陈
六年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八年楚师伐
陈 九年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十有一
年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襄五年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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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戍陈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 公会
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
七年楚公子贞围陈 公会晋侯宋公陈
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陈侯逃归
昭八年楚师灭陈
哀九年楚人伐陈 十年楚公子结帅师伐
陈 吴救陈 十有三年楚公子申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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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陈呜呼陈胡公之国神明之后也卒污于荆蛮其无伯也
夫考其国在禹贡豫州之东地势四平无名山大川之
限楚若有事于陈朝发而夕至晋未之知空有鞭长不
及之叹甚则付之无可奈何而已其初中国之有陈则
霸主之势强其次中国与荆楚争陈则伯主之势弱又
其次勾吴与荆楚争陈则伯主之势去此皆春秋非常
之事诸国盛衰之由也春秋之初陈蔡一党偕诸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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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郑偕诸侯以伐卫列国血刃陈不受兵第惟荆蛮之与邻汉阳诸国荐食殆尽陈亦何恃而不恐一闻齐桓
创伯东方陈人欣然从之北杏之会与蔡侯偕大扺畏
楚故也二幽以后何役不会何盟不同陈亦藉齐以镇
抚其社稷而辑宁尔民是时楚已入蔡伐郑而围许四
国迩楚三受其祸陈独孑然孤立其间煢煢四顾将有
无厌及我之患自僖六年楚人围许以来陈每有诸侯
之事皆不至始使其世子来葵丘之会大盟诸侯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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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凛凛畏楚矣迟疑不敢正视伯主者六年宣公即世穆公黾勉从诸侯于会一旦齐桓告终于诸侯之册陈
遂释然舍齐而从楚齐之盟陈与郑蔡实摄赞之也原
齐桓之伯陈人每惧患于楚未尝蒙患于楚则中国有
伯所以有陈也二十有三年楚人伐陈二十有五年楚
人围陈深山大泽龙亡虎逝则狸号鳅舞者时然势然
也城濮之役陈与郑蔡左楚人之袒执干戈与晋周旋
晋先楚鸣蔡郑震恐脂车践土之会以求免于晋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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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后至何耶去晋最远自拔于强邻者最难也文襄屡会惟晋是从如骖之靳楚不敢争者伯主之势强也自
壶丘侵陈楚人遂敢于玩晋陈及楚平陈人遂敢于从
楚新城之会陈侯实来南北争陈之势已自此始宣公
元年楚郑之侵晋盾之救南北争陈之势已成六年晋
卫之侵八年楚师之伐南北争陈之势未决至九年中
行桓子之伐将厌陈而思弃之矣无他争陈之事楚常
得而晋常失晋常劳而楚常逸故也加以郑人乍叛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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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晋不得郑不敢问陈故宁舍陈以谋郑书侵书伐书救奔命于一郑自荀林父伐陈以后晋不复有事于陈
者二十有三年以其志于谋郑也借曰谋郑急于谋陈
徵舒之罪安可不问使楚人得以藉手辰陵一盟陈人
不复从会于晋晋人亦听其服役于楚者二十有八年
则晋楚盛衰之势判然矣虎牢大城而郑始服郑人既
服而陈亦来践土之役曰陈侯如会鸡泽之役曰袁侨
如会君大夫之来也缓去晋最远自拔于强邻最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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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陈不得已而来晋不得已而受得一郑不啻已足无暇谋陈书戍陈于会戚既至之后诸侯不书诸侯之
散无意于陈也书救陈于子囊来伐之后师方及陈公
即书至则诸侯之救无及于陈也襄五年公子贞帅师
而书伐七年公子贞帅师而书围楚之谋陈者寖重晋
之谋陈者寖轻书伐而晋救书围而晋不救示陈以意
而令之去耳鄬役逃归晋不复讨兹非幸其一去而不
复来邪晋人曰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吾料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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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得陈为喜不料晋人其以得陈为忧矣鲁人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吾料诸侯以陈人从楚为非不料诸侯其
以从楚为是矣中国与夷狄争陈而卒不能争者伯主
之势弱也厥后楚令于陈若鄙邑然弟黄之归二庆之
戮楚得以行其令弟招之放孔奂之诛楚得以行其威
熊虎之灭弃疾之封楚得以行其权申之会率陈以伐
吴鸡父之役率陈以战吴陈国区区以从楚挑吴哀六年
吴人入伐勾吴与荆楚争陈之祸又自此始矣夫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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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争陈于桓文方伯之世而遂敢争陈于灵成景厉悼之时中国与荆楚争固己失伯主之体独奈何争而
不得而又弃之伯主之体重失矣哀十年楚公子结伐
陈而救陈者乃出于弃在海滨之吴十有三年吴会黄
池而与吴争陈者乃见于僻在荆山之楚一陈昔为中
国之所有次为中国荆楚之所争今其争者乃出于勾
吴之与荆楚不知当时伯主安在哉尝考陈国之颠末
慨世变之升降读诗与春秋之终而有感焉陈从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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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北杏我庄公之十有三年也接王国之风绝丘中有麻之诗作是时王室衰而齐伯兴陈从楚以盟辰陵我
宣公之十有一年也接列国之风绝陈灵泽陂之诗作
是时中国弱而夷狄强楚公子申伐陈接春秋之笔绝
西狩获麟乃伐陈之明年也时楚吴越交侵而中国微
尝平心而评之奖齐桓之伯者陈也列国之会不独陈
也来吴楚之争者陈也小国之祸不独陈也独惟辰陵
一事进不得为北杏二幽之时退又将为虢申黄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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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此为南北强弱之界限也陈实为之事起于陈故列国之风特于陈而绝呜呼诗之绝犹有春秋在春秋绝
吾不知其所终
春秋提纲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