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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二十七卷目录
杂税部汇考十一
礼记〈王制 月令〉
杂税部总论一
管子〈八观 问〉
商子〈外内〉
韩诗外传〈王者之赋〉
盐铁论〈禁耕 复古 忧边 园池 轻重〉
册府元龟〈关市〉
礼经会元〈市治 山泽〉
周礼订义注〈陈君举论地官
人 陈及之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草掌炭掌荼 掌蜃〉
大全集〈乞给由子与纳税户条目〉
文献通考〈论征商 论关市之税 论征榷 论汉代山泽园池之税 止斋陈氏论税契 叙宋经费 又论上供 止斋陈氏论市舶〉
群书考索〈诸路经总制月桩及两浙岁收缗钱 两浙板帐江西月桩〉
礼记〈王制 月令〉
杂税部总论一
管子〈八观 问〉
商子〈外内〉
韩诗外传〈王者之赋〉
盐铁论〈禁耕 复古 忧边 园池 轻重〉
册府元龟〈关市〉
礼经会元〈市治 山泽〉
周礼订义注〈陈君举论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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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全集〈乞给由子与纳税户条目〉
文献通考〈论征商 论关市之税 论征榷 论汉代山泽园池之税 止斋陈氏论税契 叙宋经费 又论上供 止斋陈氏论市舶〉
群书考索〈诸路经总制月桩及两浙岁收缗钱 两浙板帐江西月桩〉
食货典第二百二十七卷
杂税部汇考十一
《礼记》《王制》
古者,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注〉廛市物邸舍税,其舍不税,其物讥讥异服识异言征亦税也。周礼国凶札则无门关之征,犹讥也。麓山足也,〈疏〉市廛而不税者,廛谓公家邸舍,使商人停物于中。直税其所舍之处价,不税其在市,所卖之物市内,空地曰:廛。城内空地曰:肆。关讥而不征者征税也。关,境上门也。讥谓呵察公家,但呵察非违。不税行人之物,此夏殷法周则有关门之征。但不知税之轻重,若凶年则无税也。林麓、川泽以时入者,谓民庶须有采取,随时而入官,不限禁之。〈集说〉长乐陈氏曰:市廛而不税,所以宽商,关讥而不征,所以宽旅。山泽以时入而不禁,所以宽万民。周官关氏之法,凡非凶荒皆有征,此则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者,商贾恶其盛,又恶其衰。盛则去本者众,衰则货不阜通,故于其盛而抑之以征,于其衰则宽之以无征。凡因时以权之,而以周官皆言征于掌交则曰:九税。盖征者税敛之总名也。 新安朱氏曰:廛市宅也。张子曰:或赋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货,或治之以市官之法,而不赋其廛。盖逐末者多,则廛以抑之,少则不必廛也。关谓道路之关,市谓都邑之市,讥察也,征税也。关市之吏察异服异言之人,而不征商贾之税也。 清江刘氏曰:关讥而不征,谓羁旅士民也。至于商犹征之。
《月令》
仲夏之月,关市无索。〈陈注〉索者搜索商旅匿税之物,盖当时气盛大之际,人君亦当体之,而行宽大之政也。
仲秋之月。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
〈陈注〉《易》谓无重征,以致其难也。
孟冬之月。乃命水虞渔师,收水泉地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无赦。
〈郑注〉因盛德在水,收其税。〈集说〉严陵方氏曰:水虞即周之泽虞也,犹季春谓山虞为野虞焉。渔师即周官之䱷人也,以能登鱼于水而为众所师,故谓之渔师。收水泉地泽之赋,必命是二官者,则各以其职故也。众言其同庶,言其广兆,则言其数,天子曰:兆民故以是称之,众庶则不止于民矣。仲秋言行罪无疑,无疑未至于无赦也。失时之罪小,故止于无疑,取怨之罪大,故曰:无赦。 马氏曰:先生之时,川有衡,泽有虞,皆为之厉禁,以平其守而共其奠。以时入之,颁其馀于万民,则剥下益上者,岂其所欲哉。故命之曰: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
杂税部总论一
《管子》
《八观》
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畜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夫山泽广大,则草木易多也。壤地肥饶,则桑麻易植也。荐草多衍,则六畜易繁也。山泽虽广,草木毋禁,壤地虽肥。桑麻毋数;荐草虽多,六畜有征,闭货之门也。故曰:时货不遂。金玉虽多,谓之贫国也。故曰: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畜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问》
关者,诸侯之陬隧也。而外财之门户也。万人之道行也。明道以重告之。征于关者,勿征于市,征于市者,勿征于关。虚车勿索,徒负勿入,以来远人。《商子》《外内》
民之内事,莫善于农,故轻治不可以使之。奚为轻治。其农贫而商富,技巧之人利,而游食者众之谓也。故农之用力最苦,而赢利少,不如商贾技巧之人。苟能令商贾技巧之人无繁,则欲国之无富,不可得也。故曰欲农富其国者,境内之食必贵,而不农之徵必多,市利之租太重,而民不得无田。田不得不易其食;食贵则田者利,田者利则事者众。食贵,籴食不利,而又加重徵,则民不得无去其商贾技巧,而事地利矣。故民之力尽在于地利矣。故为国者,边利尽归于兵,市利尽归于农。边利归于兵者,强;市利归于农者,富。故出战而强,入休而富者,王也。《韩诗外传》《王者之赋》
王者之等赋正事,田野什一,关市讥而不征,山林泽梁,以时入而不禁。相地而正壤,理道而致贡。万物群来,无有流滞,以相通移。近者不隐而能,远者不疾而劳。虽幽间僻陋之国,莫不趋使而安乐之。夫是之谓王者之等赋正事。诗曰:敷政优优,百禄是遒。《盐铁论》《禁耕》
大夫曰:家人有宝器,尚函匣而藏之,况人主之山海乎。夫权利之处,必在深山穷泽之中,非豪民不能通其利。异时,盐铁未笼,布衣有胊邴,人君有吴王,皆盐铁初议也。吴王专山泽之饶,薄赋其民,赈澹穷小,以成私威。私威积而逆节之心作。夫不蚤绝其源而忧其末,若决吕梁,沛然,其所伤必多矣。太公曰:一家害百家,百家害诸侯,诸侯害天下,王法禁之。令放民于权利,罢盐铁以资暴强,遂其贪心,众邪群聚,私门成党,则强禦日以不制,而并兼之徒奸形成也。文学曰:民人藏于家,诸侯藏于国,天子藏于海内。故民人以垣墙为藏闭,天子以海内为匣匮。天子适诸侯,升自阼阶,诸侯纳管键,执策而听命,示莫为主也。是以王者不畜聚,下藏于民,远浮利,务民之义;义礼立,则民化上。若是,虽汤、武生存于世,无所容其虑。工商之事,欧冶之任,何奸之能成。三桓专鲁,六卿分晋,不以盐铁。故权利深者,不在山海,在朝廷;一家害百家,在萧墙,而不在胊邴也。
大夫曰:山海有禁,而民不倾;贵贱有平,而民不疑。县宫设衡立准,人从所欲,虽使五尺童子适市,莫之能欺。今罢去之,则豪民擅其用而专其利。决市闾巷,高下在口吻,贵贱无常,端坐而民豪,是以养强抑弱而藏于蹠也。养强抑弱,则齐民消;若众秽之盛而害五谷。一家害百家,不在胊邴,如何也。
文学曰:山海者,财用之宝也。铁器者,农夫之死生也。死生用,则仇雠灭,仇雠灭,则田野辟,田野辟则五谷熟。而宝路开。宝路开,则百姓澹而民用给,民用给则国富。国富而教之以礼,则行道有让,而工商不相豫,人怀敦朴以自相接,而莫相利。夫秦、楚、燕、齐,土力不同,刚柔异势,巨小之用,居局之宜,党殊俗易,各有所便。县官笼而一之,则铁器失其宜,而农民失其便。器用不便,则农夫罢于野而草莱不辟。草莱不辟,则民困乏。故盐冶之处,大校皆依山川,近铁炭,其势咸远而作剧。郡中践更者,多不勘,责取庸代。县邑或以户口赋铁,而贱平其准。良家以道次发僦运盐、铁,烦费,邑或以户,百姓病苦之。愚窃见一官之伤千里,未都其在胊邴也。
《复古》
大夫曰:故扇水都尉彭祖宁归,言:盐、铁令品,令品甚明。卒徒衣食县官,作铸铁器,给用甚众,无妨于民。而吏或不良,禁令不行,故民烦苦之。今意总一盐、铁,非独为利入也,将以建本抑末,离朋党,禁淫侈,绝并兼之路也。古者,名山大泽不以封,为下之专利也。山海之利,广泽之畜,天下之藏也,皆宜属少府;陛下不私,以属大司农,以佐助百姓。浮食豪民,好欲擅山海之货,以致富业,役利细民,故沮事议者众。铁器兵刃,天下之大用也,非众庶所宜事也。往者,豪强大家,得管山海之利,采铁石鼓铸,煮盐。一家聚众,或至千馀人,大抵尽收放流人民也。远去乡里,弃坟墓,依倚大家,聚深山穷泽之中,成奸伪之业,遂朋党之权,其轻为非亦大矣。今自,广进贤之途,拣择守尉,不待去盐、铁而安民也。文学曰:扇水都尉所言,当时之利权,一切之术也,不可以久行而传世,此非明王所以君国子民之道也。诗云: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此诗人刺不通于王道,而善为权利者。孝武皇帝攘九夷,平百越,师旅数起,粮食不足。故立田官,置钱,入谷射官,救急澹不给。今陛下继大功之勤,养劳勌之民,此用麋鬻之时;公卿宜思所以安集百姓,致利除害,辅明主以仁义,修润洪业之道。明主即位以来,六年于兹,公卿无请减除不急之官,省罢机利之人。人权县太久,民良望于上。陛下宣圣德,昭明光,令郡国贤良、文学之士,兼传诣公车,议五帝、三王之道,六艺之风,册陈安利害之分,指意粲然。今公卿辨议,未有所定,此所谓守小节而遗大体,抱小利而忘大利者也。
《忧边》
大夫曰:文学言:天下不平,庶国不宁,明王之忧也。故王者之于天下,犹一室之中也,有一人不得其所,则谓之不乐。故民流沈溺而不救,非惠君也。国家有难而不忧,非忠臣也。夫守节死难者,人臣之职也;衣食饥寒者,慈父之道也。今子弟远劳于外,人主为之夙夜不宁,群臣尽力毕议,册兹国用。故少府丞令请建酒榷,以澹边,给战士,拯救民于难也。为人父兄者,岂可以已乎。内省衣食以恤在外者,犹未足,今又欲罢诸用,减奉边之费,未可为慈父贤兄也。文学曰:周之季末,天子微弱,诸侯力政,故国君不安,谋臣奔驰。何者。敌国众而社稷危也。今九州同域,天下一统,陛下优游岩廊,览群臣极言至内论,雅、颂,外鸣和鸾,纯德粲然,并于唐、虞,功烈流于子孙。夫蛮、貊之人,不食之地,何足以烦虑,而有战国之忧哉。若陛下不弃,加之以德,施之以惠,北夷必内向,款塞自至,然后以为胡制于外臣,即匈奴没齿不食其所用矣。
大夫曰:圣主思念中国之未宁,北边之未安,故使廷尉评等问人间所疾苦。拯恤贫贱,周澹不足。君臣所宣明王之德,安宇内者,未得其纪,故问诸生。诸生议不于天则入渊,乃欲以闾里之治,而况国家之大事,亦不几矣。发于畎亩,出于穷巷,不知冰水之寒,若醉而新寐,殊不足与言也。
文学曰:夫欲安民富国之道,在于反本,本立而道生。顺天之理,因地之利,即不劳而功成。夫不修其源而事其流,无本以统之,虽竭精神,尽思虑,无益于治。欲安之适足以危之,欲救之适足以败之。夫治乱之端,在于本末而已,不至劳其心而道可得也。孔子曰:不通于论者难于言治,道不同者,不相与谋。今公卿意有所倚,故文学之言,不可用也。
大夫曰:吾闻为人臣者尽忠以顺职,为人子者致孝以承业。君有非,则臣覆盖之。父有非,则子匿逃之。故君薨,臣不变君之政,父没,则子不改父之道也。春秋讥毁泉台,为其隳先祖之所为,而扬君父之恶也。今盐、铁、均输,所从来久矣,而欲罢之,得无害先帝之功,而妨圣主之德乎。有司倚于忠孝之路,是道殊而不同于文学之谋也。
文学曰: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孔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故圣人上贤不离古,顺俗而不偏宜。鲁定公序昭穆,顺祖祢,昭公废卿士,以省事节用,不可谓变祖之所为,而改父之道也。二世充大阿房以崇绪,赵高累秦法以广威,而未可谓忠臣孝子也。
《园池》
大夫曰:诸侯以国为家,其忧在内。天子以八极为境,其虑在外。故宇小者用菲,功巨者用大。是以县官开园池,总山海,致利以助贡赋,修沟渠,立诸农,广田收,盛苑囿。太仆、水衡、少府、大农,岁课诸入田收之利,池籞之假,及北边置任田官,以澹诸用,犹不足。今欲罢之,绝其原,杜其流,上下俱殚,困乏之应也,虽好省事节用,如之何其可也。文学曰:古者,制地足以养民,民足以承其上。千乘之国,百里之地,公侯伯子男,各充其求澹其欲。秦兼万国之地,有四海之富,而意不澹,非宇小而用菲者,欲多而下不堪其求也。语曰:厨有腐肉,国有饥民,厩有肥马,路有喂人。今狗马之养,虫兽之食,岂特腐肉秣马之费哉。无用之官,不急之作,服淫侈之变,无功而衣食县官者众,是以上不足而下困乏也。今不减除其本而欲澹其末,设机利,造田畜,与百姓争荐草,与商贾争市利,非所以明主德而相国家也。夫男耕女织,天下之大业也。故古者分地而处之,利田亩而事之。是以业无不食之地,国无乏作之民。今县官之多张苑囿、公田、池泽,公家有鄣假之名,而利归权家。三辅迫近于山、河,地狭人众,四方并臻,粟米薪菜,不能相澹。公田转假,桑榆菜果不殖,地方不尽。愚以为非。先帝之开苑囿、池籞,可赋归之于民,县官租税而已。假税殊名,其实一也。夫如是,匹夫之力,尽于南亩,匹妇之力,尽于麻枲。田野辟,麻枲治,则上下俱衍,何困乏之有矣。大夫默然,视其丞相、御史。
《轻重》
御史进曰:昔太公封于营丘,辟草莱而居焉。地薄人少,于是通利末之道,极女红之巧。是以邻国交于齐,财畜货殖,世为彊国。管仲相桓公,袭先君之业,行轻重之变,南服彊楚而伯诸侯。今大天各修太公、桓、管之术,总一盐、铁,通山川之利而万物殖。是以县官用饶足,民不困乏,本末并利,上下俱足,此筹计之所致,非独耕桑农业也。文学曰:礼义者,国之基也,而权利者,政之残也。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伊尹、太公以百里兴其君,桓公以千乘之齐,而不能至于王,其所务非也。故功名隳坏而道不济。当此之时,诸侯莫能以德,而争于公私,故以权相倾。今天下合为一家,利末恶欲行。淫巧恶欲施。大夫君以心计册国用,构诸侯,参以酒榷,咸阳、孔仅增以盐、铁,江充、耕谷之等,各以锋锐,言利末之事析秋毫,可谓无间矣。非特管仲设九府,徼山海也。然而国家衰耗,城郭空虚。故非崇仁义无以化民,非力本农无以富邦也。
御史曰:水有猵獭而池鱼劳,国有强禦而齐民消。故茂林之下无丰草,大块之间无美苗。夫理国之道,除秽锄豪,然后百姓均平,各安其宇。张廷尉论定律令,明法以绳天下,诛奸猾,绝并兼之徒,而强不陵弱,众不暴寡。大夫各运筹册,达国用,笼天下盐、铁诸利,以排富商大贾,买官赎罪,损有馀,补不足,以齐黎民。是以兵革东西征伐,赋敛不增而用足。夫损益之事,贤者所睹,非众人之所知也。
文学曰:扁鹊抚息脉而知疾所由生,阳气盛,则损乏而调阴,寒气盛,则损乏而调阳,是以气脉调和,而邪气无所留矣。夫拙医不知脉理之腠,血气之分,妄刺而无益于疾,伤肌肤而已矣。今欲损有馀,补不足,富者益富,贫者益贫矣。严法任刑,欲以禁暴止奸,而奸犹不止,意者非扁鹊之用针石,故众人未得其职也。
御史曰:周之建国也,盖千八百诸侯。其后,强吞弱,大兼小,并为六国。六国连兵结难数百年,内拒敌国,外攘四夷。由此观之:兵甲不休,战伐不乏,军旅外奉,仓库内实。今以天下之富,海内之财,百郡之贡,非特齐、楚之蓄,赵、魏之库也。计委量入,虽急用之,宜无乏绝之时。顾大农等以术体躬稼,则后稷之烈,军四出而用不继,非天之财少也。用针石,调均有无,补不足,亦非也。上大夫君与治粟都尉管领大农事,灸刺稽滞,开利百脉,是以万物流通,而县官富实。当此之时,四方征暴乱,车甲之费,克获之赏,皆澹大司农。此皆扁鹊之力,而盐、铁之福也。
文学曰:边郡山居谷处,阴阳不和,寒冻裂地,卫风飘卤,沙石凝积,地势无所宜。中国,天地之中,阴阳之际也,日月经其南,斗极出其北,含众和之气,产育庶物。今去而侵边,多斥不毛寒苦之地,是犹弃江皋河滨,而田于岭坂菹泽也。转仓廪之委,飞府库之财,以给边民。中国困于繇役,边民苦于戍禦。力耕不便种籴,无桑麻之利,仰中国丝絮而后衣之,皮裘蒙毛,曾不足盖形,夏不失复,冬不离窟,父子夫妇内藏于专室土圜之中。中外空虚,扁鹊何力。而盐、铁何福也。
《册府元龟》《关市》
《周礼》:司关掌国货之节。神农为市致天下之人,故出入有征,交易而退,将俾人知禁而物有平也。自汉兴已还国用,斯广故察其过,所谨其货财,讥诃伪游,以重其明禁,增加赋算以给乎,有司斯亦因时有为以助经费者也。自兹厥后盖无改焉。《礼经会元》《市治》
先王授民以井田足食也,制商以市廛通货也,太宰阜财之职,而与农谷并任。司徒通财之事,而与稼穑同颁。诚以食足货通,而后教化可成也。是以匠人营国则前朝,而后市内庭建国则佐后,而立市。市者所以通商贾,而阜财也。然而王后有阴阳之别,朝市有义利之分,古人先义而后利,则市之治教,刑政量度,法令之设,岂无以权衡,剂量于其间邪。司市为市官之长,故其政令为详,质人则掌质,剂即司市之结信也。廛人则掌敛布,即司市之行市也。胥师则掌宪刑禁,即司市之禁伪也。贾师则掌均市价,即司市之成贾也。司暴则掌搏其乱市者,即司市之禁暴也。司稽则搏其犯禁者,即司市之去盗也。胥则执鞭,度以守门,肆长则陈货,贿以分肆,即司市之执鞭,平肆也。至于泉府一官,乃敛滞货以利商贷,丧祭以利民,即司市之同货敛赊也。其馀司门、司关、掌节等官,皆同商贾之往来,察货贿之出入,与夫征禁符节之事,亦即司市之通货,贿以玺节出入者也。然考其治市之政,大要有三,一曰均通利,二曰禁争利,三曰二起利。朝时而市,商贾为主,以其市货之多,而可卖价也。日趋而市百族为主,以其家货所出,而得卖买也。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以其资商贾,百族之货而得夕卖也,此岂非通民之利而必使均乎。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市,非游观之地。而国君过焉必有所规于民,君尊而不可行罚,故使之赦刑人,而施惠以为悦也。夫人过市则罚一幕世,子过市则罚一帟命,夫罚盖命妇罚帷以过市,而必有罚,况敢与民为市邪。此岂非争民之利而必有禁乎。凡市伪饰之禁,在民、在商、在贾在工者皆十有二,此禁伪而除诈也。凡治市之货贿六畜珍异亡者,使有利者,使算害者,使亡靡者,使微此禁物靡而均市也。又岂非民趋末利,而必有抑之者乎。昔者神农氏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百物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此市之所由作也。而圣人必先之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毋。亦曰:生财有大道。国当以义为利,不当以利为利欤。或者则曰:孟子尝谓市廛而不征。又曰:关市讥而不征。今考之廛人有市絘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之敛,泉府曰:掌市之征。布司门曰:讥出入不物者,征其货贿。司关曰:司货贿出入与其征廛。是市廛门关有征矣。说者乃谓孟子之说,是文王治岐之初政,姑从简易,以便民。至周公始增其制,岂其然乎。不知先王之制,既税其物则必不征其廛,既征其廛则必不税其物,二者通融而行,所谓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是也。至司门几出入不物者,正其货贿,凡财物犯禁者,举之则司市伪饰之禁也。轻则征重,则举不亦宜乎。司关司货贿之出入,掌其治禁与其征廛,凡货不出于关者,举其货,罚其人亦其犯伪饰之禁。而不敢从关出入者,轻则出征廛之税,重则行举没之,罚亦宜也。初岂于商贾之常物,既征之于市廛,又征之于门关乎。后人不明此意,徒见周人有市廛门关之征,遂以四者合取而并行之,商贾亦重困矣。故战国之时,亦有知其非义,而请轻之,此所以发孟子之论也。故必有关睢麟趾之意,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则如刘歆之辅,王莽开五均设六斡,长安、洛阳、邯郸、临菑宛、成都诸处皆立五均,商市、钱府、官列、肆里区、谒舍皆有征,其下骚然,受其弊矣。后来王金陵亦以周礼变,而为新法,其害尤甚。絘布变而为房廊钱,廛布变而为白地钱,质布变而为搭罚钱,总布变而为不系行钱。有如郑侠奏议,所谓负水、给发、担粥、提茶皆有免行,效一廛人之法,而遗害至此,周法果如是邪。又况市易置务而谓周人之司,市以吕嘉问为市易,官掊克细民聚敛滋甚,内帑出钱数百万,以为本。遣人于岭南诸处,市货以压商旅之利。此与汉人置均,输唐人置疾足同意。尔是岂司市之法哉。不特此尔泉府一官,以廛人所敛市布。收其不售滞用之货,以其价贾之,使商贾之,民不至失利,所以利商民也。物揭而书其价,以待不时而买者,因祭祀丧纪之费,赊而贷者,则亦授之,所以利居民也。恐其不时而买者,有豪民乘急而牟利,则必从其所抵根同而后予之。又恐其赊而贷者,有奸民不急而妄用,则必与其有司辩认,而后授之,所以防奸民也。若夫赊而贷者,则有期而取偿,祭祀无过旬月,丧纪无过三月,以责其必偿也。或有称贷而至久者,则以国服为之息,谓以国事之所出之税为息。如载师园廛三十而一,近郊十一之类是也。赊则有期以取偿,而民不至于泛赊贷,则有税以为息,而民不至于妄贷,又所以谨民财也。盖泉府所敛之财,民财也。以其财而济民急,宜也。此又旅师之聚锄粟,屋粟间粟乃以质剂,致民平颁其兴,积施其惠,散其财,春颁而秋敛之。盖旅师所聚之粟,民粟也。以其粟而拯民艰亦宜也。颁之以春则民有以济其乏,而谷不至于腾踊敛之。以秋当粒米,狼戾之时,而不至于太贱伤农。颁言平者,欲其惠利之均也。然旅师不取其息,而泉府则收其息,以货与粟不同也。郑康成何据而谓,旅师以国服为息,岂有以粟货民,而可以取息乎。刘歆谓周有泉府之官,收不售与欲得,遂使王莽下开赊贷之诏,月取钱三百,为害极矣。王金陵又误此意,乃立青苗之法,春放十千半年则出息二千,秋再放十千年终又出息二千。岁息四千,是故周官一倍,而乃以国服为息。藉口青苗之贷,不问其欲否,而概予之,谓为旅师之平颁,不计其远近,而强责之,谓为泉府之赊贷,假忠厚之法,以行侵渔之私窃,赒恤之名,以济割剥之害哀哉。《山泽》
昔晏子谓齐侯曰:山林之木,衡麓守之。泽之蒲苇,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征,偪介之关,暴征其私,是以民人苦疾。夫妇皆诅晏子之为,是言也。是知山泽之利,先王未尝不与民共之也。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韩献子独不可曰: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献子之为是言也。是知山泽之利,先王以来,未尝禁民自取之也。是故古之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而九州、山川、泽薮之名皆职方氏之所掌,至于山林,川泽之利害,有可与侯国共者,则命山师,川师辨其名而颁之,使致其珍异之贡而已。夫不封以山泽之大者,将以弭诸侯之侈心,而谨天子之守地也。必颁以山泽之利者,将以示诸侯之公心,而均天下之利源也。先王于畿外山泽,尚为之纤悉区画,而况畿内之山泽乎。大抵山林、川泽民之所取财用利至博也。不公其财,则是山海天地之藏,而为一人之私有,是与民争利也。不为之禁则是山泽国家之宝,而听百姓之自取,是纵民趋利也。先王不与民争山泽之利,亦不纵民趋山泽之利,是以太宰以九职任万民,而五曰:虞。衡作山泽之材,则是官不得私也。至地官之属,则有山虞,令万民以时斩材,泽虞颁其馀于万民,田猎者得以授迹人之令,取金石玉锡者,得以受卝人之图。羽翮齿角之物,皆山泽之农所得。取絺绤草贡之材皆山泽之农所得为,以至染草、灰炭、疏材互蜃之物皆山泽之民所得有也。此之谓与民共材既,而太宰又以九赋敛财贿而五曰:山泽之赋,则是民不得擅也。至地官之属,山虞则掌山林而为守禁,林衡则掌巡林麓之禁,令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泽虞则掌国泽而为厉禁,川衡则掌巡川泽之禁,令以时执犯禁者而诛罚之。迹人则掌邦田之地,为厉禁而守之。卝人则掌金石之地,为厉禁而守之。齿角羽翮以当邦赋,则角人羽人敛之。絺纻草材以当邦赋,则掌葛敛之。以至掌炭、掌染草、掌荼、掌蜃之属,无不以时而徵其物也。此之谓禁民趋利,盖古者乡遂之。民皆为农,农皆受田,田皆出赋,惟知有田之可业,不知有利之可趋。独为山泽之民,不专资田亩之业以为生,往往资山泽之利,以为业。利多而民必竞末重而农必轻,故先王既许之。以共财而必禁之,使不至于趋利,以遂末二者,并行而不相悖,此其所以无旷土而无游民欤。自齐桓公问管仲何以为国,而管仲对以惟管山海为可耳。于是盐筴之利,始为侯国之私,而先王与民共财之意失矣。此山泽之一变也,汉人以山泽租税共奉养,归之少府,若私之也。然赋虽居上利,犹在民。至吴王国处东南得以招集亡命,铸山煮海以富其国,遂至叛逆,而先王禁民趋利之意又失矣。此山泽之再变也,迨失鬻大冶,如孔仅咸阳者,出乃尽取天下郡县盐铁之利,斡归公上,一孔不遗。于是山泽之赋,皆变为榷利矣,此山泽之三变也。自时厥后,邦计惟盐铁之是资国命,惟盐铁之是议吁周人,山泽之赋,果有所谓盐铁者乎。《周礼订义注》《陈君举论地官
人》
王荆公尝谓《周礼》一书,理财居其半,自有《周礼》以来,刘歆辅王莽专为理财,至荆公熙宁亦专理财,所以先儒多疑于《周礼》,今细考之,亦诚有可疑者,且以廛人一官论之,所谓絘布者,郑氏谓列肆之税,即今之房廊钱。所谓廛布者,郑氏谓诸物邸舍之税,即今之白地钱。又有罚布者,卖买不平之罚质布者,质人巡考,犯禁之罚,即今之塔地钱。又有总布者,子春谓无肆立持之税。若熙宁间,不系行钱,人凡屠者,敛皮角筋骨入于玉府,即今所谓纳筋骨者,敛珍异之滞者,入于膳府。则以供一人之玩好者。德宗宫市之弊,其初只教官于百姓交易,后乃用宦者为使买之,多不偿其本钱。熙宁不系行钱,郑侠奏议谓负水、拾发、担粥、提茶皆有免。行然则廛人之弊,安得不至于此,其他自山虞以至泽虞,自卝人以至掌炭,又有上项征税如此,其未至市肆者,在川则有川禁,泽则有泽禁,金玉铅锡则有禁,齿革羽毛则有禁,絺绤薪炭则有禁,所以取民者无一不备,与夫司门犯禁之财。司关举货之罚,巾车之车,折则入赍,马质之马死则物更。先王所以不与民争利者,全不见于此书,所以王莽用《周礼》遂有五均六斡,列肆里区,无不征之。荆公用《周礼》遂有坊场、河渡、白地、房廊搭罚,六色免行,市例之类,无所不有,至使《周礼》之书后人不得尝试,夫周家之法,果如是耶,抑用之者,失其实耶。《陈及之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草掌炭掌茶掌蜃》
凡此皆民业以自利者也,先王之时凡民于田税之外,至有趋末作者,一切徵其物,大意欲抑末重本。熙宁间,京师市井凡贩卖小民,虽拾发、鬻薪、提茶等类悉出免,行钱不出者,毋得贩鬻市道,其意亦曰:抑末作游手之民。然不知先王之世民,无不受田者,虽商贾家亦受田,特减于农,民抑其末,作使反其本,则退有可耕之田,不至失业饥寒。自井田既坏,小民亡立锥之地,势不免贩卖以自资,今而曰:抑之。归农则退,岂有可耕之地哉。故重税适所以启,其怨咨之心,饥寒之患,而曰:使之务本,恶在其为政也。介甫常曰:《周礼》一书,理财者几半,周公岂好利者哉。观此言若非为利,然安在其不为利也。
《大全集》《乞给由子与纳税户条目》
一诸县旧例,每遇二税起催前期,印造由子开具。逐户产钱出入,及合纳税物,逐项数目给付,人户以凭送纳。近年诸县间,有都不印给,由子致人户无凭送纳,或有所纳过多,既成虚费,或有少欠些,小又被追呼,欲乞行下约束,依例及时印给。一诸县人户送纳税物,官司交讫合给朱钞县钞,即关主簿勾销户钞,即付人户执照,使人户免致重叠追呼骚扰,近年诸县间,有受纳钱物,不即印钞,即以钞单给付人户,既无官印,不可行用,及至追呼不为点对勘断,监纳山谷,细民被害尤甚,欲乞检坐敕条,行下约束诸县仓库,交到人户税物一钱以上,须管当日印给朱钞,令所纳人当官交领,不得似前,只将钞单脱赚人户。
一诸县受纳亦有即印钞者,又不即时关过簿厅,已关过者,主簿又不即时勾销,正簿虽承使府仓库,发下朱钞,亦是如此怠慢。不即勾销以致县道妄行。追呼人户,虽有执到户钞者,又不与照应,释放及将乡司案吏,重作行遣,却将已纳人决挞,监系追胥,案吏诛求乞觅至,有只欠三五十钱,而所费十数千者,甚者又遭送狱,禁系勘断,监纳人不聊生,欲乞检坐敕条,行下约束,严责主簿,须管依限,勾销其催税。官司如有人户执到户钞,即仰画时疏放,仍将乡司案吏重行勘断。
右具如前,并乞行下约束,仍印小榜简,约其词。令人户通知其有奉行违戾去处,许人户径赴使府陈诉,将官吏重作行遣。
《文献通考》
《论征商》
孟子曰: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涂矣。《集注》:廛市宅也,张子曰:或赋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货,或治之以市官之法,而不赋其廛。盖逐末者,多则廛以抑之,少则不必廛也。讥察也,察异服异言之人,而不征商贾之税也。又曰:古之为市者,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焉必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皆以为贱,故从而征之,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集注》:治之谓治其争讼,龙断冈垄之断,而高也。左右望者,欲得此而又取彼也。罔谓罔罗而取之也。从而征之谓人恶其专利。故就征其税,后世缘此遂征商人也。按如孟子之说,可以见古人关市征敛之本意,盖恶其逐末,专利而有以抑之,初非利其货也。《论关市之税》
关市之税,凡布帛、什器、香药、宝货、羊彘,民间典卖庄田、店宅、马牛、驴骡、橐驼及商人贩茶盐,皆算有敢藏匿物货,为官司所捕获,没其三分之一,以其半𢌿捕者,贩鬻而不由官路者,罪之。有官须者,十取其一谓之抽税,自唐室藩镇多便宜从事,擅其征利,而后诸国割据,掊聚财货以自赡,故征算尤繁,宋朝每克复疆土,必下诏蠲省,凡州县皆置务关镇,或有焉,大则专置官监临,小则令佐兼领诸州,仍令都监监押。同掌之行者,赍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鬻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大约如此。然无定制其名,物各从地,宜而不一焉。《论征榷》
关市之征,日以蠲免,中兴列圣仁民之心,何如哉。其间贪吏并缘苛取百出,私立税场,算及缗钱、㪷米、菜茹、束薪之属,或擅用稽察措置、添置、专拦、收检与吾民相刃相靡,不啻雠敌,虚市有税,空舟有税,以食米为酒米,以衣服为布帛,皆有税。遇士夫行李则搜囊发箧,目以兴贩甚者,贫民博易琐细于村落,指为漏税。辄加以罪,空身行李,亦白取百金,方纡路避之,则拦截叫呼,或有货物则抽分,给赏断罪倍输,倒囊而归矣。闻者咨嗟则指曰:是大小法场也。是以中兴以来,申明越津拦税之禁,其场务税赏不许引用,其告漏税不实者,坐之。其有合税者,照自来则例不得欺诈骚扰,如例外多收投子钱,许民越诉,其赴务投税者,不得截留,收买列圣之禁戢吏奸也。如此是宜商贾之利,通而民生之用足,虽中兴再造,民力已竭,而不至于甚困者,皆此之由也。《论汉代山泽园池之税》
章氏曰:汉之山泽,园池之税,本以给供养,而少府掌之,其后仿古虞衡之意,而置水衡,乃取少府之所,谓山林苑池之税,而付水衡以平之。然他日犹有江海陂池属少府者,而海丞、果丞犹掌之于少府之下,则亦不尽属之也。惟文帝时,稍弛其赋,而后世犹有增益其税,而故为六筦之令,其增损行废固有时耶。《止斋陈氏论税契》
元降指挥,应典卖物,会问邻,至有不愿即书之于帐,听即两月,批印违者,依漏税法。所以防奸伪省狱讼非私之也。庆历四年十一月,始有每贯收税钱四十文省之条,至政和无所增,宣和四年,发运使经制两,浙江东路陈亨伯奏,乞淮、浙、江、湖、福、建七路,每贯增收二十文充经制移用,通旧收钱不得过一百。省绍兴五年三月,敕每贯勘得产人合同,钱一十文入总制名,起发乾道七年,户部尚书曾怀奏人户,交易一十贯内正钱一贯,除六百九十五文,充经总制钱外,有三百二十五文,欲存留一半馀入总制钱帐,令项起发至是牙契,今为州县利源矣。
《叙宋经费》
经总制月桩版帐等钱,所取最为无名,虽曰:责办州县。不及百姓然,朱文公尝论其事,以为自户部四折,而至于县,如转圜于千仞之坂,至其址而其势穷矣。县何所取之,不过巧为科目,以取之于民耳。而议者必且以为朝廷督责官吏,补发非有与于民也。此又与掩耳盗钟之见无异,盖其心非有所蔽,而不知特藉此说,以诖误朝听耳。此至当之,论昔太史公论桑弘羊之善理财,以为民不加赋,而上用足。而司马温公谓其不过设法,阴夺民利,然弘羊所谓理财,若盐铁则取之山泽也。若酒酤均输舟车之算,则取之。商贾逐利者也。盖山海、天地之藏,而贾贩坐笼不赀之利,稍夺之以助县官经费,而不致尽倚办于农田之租赋,亦崇本抑末之意,然则弘羊所为亦理财之良法,未可深訾也。至后世则若茶盐、若酒酤、若坑冶、若商税,官既各有名额以取之,未尝有遗利在民间矣。而复别立窠名以为取办州县,所敛不及。民将以谁欺,此水心所以言,非惟桑弘羊、刘晏所不道,虽蔡京、吴居厚之徒,亦羞为之者是也。盖宋承唐之法,天下财赋除其供辇送京师之外,馀者并留之州郡,至于坊场、坑冶、酒税、商税则兴废增亏,不常是以未尝立为定额。其留州郡者,军资库、公使库系省钱物,长吏得以擅收支之柄。景德以来,虽屡有拘辖此算之令,然祖宗法度宽大,未尝究竟到底。熙丰以后,驱磨方密,然又有青苗助役,市易免行等项钱物,则州县所入亦复不少,过江以来,军屯日盛,国用大困,遂立经总制等窠名,以取之。虽曰:增征商之羡馀,减出纳之贯。陌而亦所以收州县之遗利也。然倥偬之际,不暇审订,故不量州军之力,一例均抛而额之重者,不可复轻,督迫之馀州县,遂至别立苛横之法,取之于民。绍兴讲和以后,至乾淳之时,诸贤论之屡矣。如赵丞相所奏及水心应诏所言,最为详明,然言其弊而不思所以革弊之方,则亦未免书生之论,盖经总制等窠名皆起于建炎绍兴间,而彼何如时也。强敌压境,岁有荐食,吞噬之谋,翠华南巡未知税驾息肩之所。兵屯日盛,将帅擅命而却敌之功,无岁无之固,非计财惜费之时,则何暇为宽征薄敛之事。隆兴再讲和好之后,国势稍张,敌患亦息,虽曰:诘戎兵讨军,实不当废弛。然文物礼乐既已粲然,承平之旧矣。则无名之征,权宜之法,岂不可讲求而蠲削之议者。必曰:钱物数目浩大,而科取各有去著未易尽捐,然酒价牙契之利,可以增羡,则当于坊场,要闹之地,人户殷实之处,而明增之,不当例立此法,而使州县之凋敝无措者,不免加赋于民,以取足也。官员请俸之给,可以剋除,则当视其员之太冗者,俸之太优者,而明减之。不当掯留头钱,而使士大夫之受俸于官者,不免有口惠而实不至之讥也。州郡桩留之财赋,可以收取,则当择其郡,计之优厚者,于留州钱内,明增上供,而凋敝之郡,则不复责取如此。考覈明白之后,则正其名色曰:某郡酒坊牙契钱增羡几何,某郡增解户部上供钱几何,诸郡减除冗官俸钱几何。按期申解而尽削,经总制月桩版帐之名,则是三者之名已去,而三者之利未尽捐也。其未尽捐者,明以增课、减俸等项之所得,起解而其名既去,则州县不得借凿,空取办挨那不敷之说,而违法取财,以困民。上下之间岂不两利,盖天下之财,皆朝廷之财。遮藏讳避而暗取之,固不若考核名实而明取之,且使牙契酒坊增羡等项,既明属版曹则异日,或有趁办不行之处,亦未尝不可明,致蠲减之。请今朝廷所以取之州县者曰:经总制月桩版帐钱也。而州县之所藉以办此钱者,曰:酒坊牙契头子钱也。或所取不能及额,则违法扰民以足之,曰:输纳斛面,富户词讼。役人承替违限,科罚之类是也。上下之间,名目各不吻合州县,以酒坊牙契不办诉之,版曹则朝廷曰:吾所取者,经总制钱而已。未尝及此而不知其实,取此以办彼也。百姓以斛面罚钱等事诉之朝廷,则州县曰:吾以办经总制钱而已,未尝入己。而不知上取其一,而下取其十也。互相遮覆,文不与而实与百姓如之何而不困,固不若大行核实,择其可取者,正其名而使不失经常之赋,其不应取者,削其名而可绝。并缘之奸,岂非经久之计。寿王、英主乾淳间,贤俊满朝,而计不及此,惜哉。《又论上供》
上供之名,始于唐之中叶,盖以大盗扰乱之后,赋入失陷国家。日不暇给,不能考覈,加以强藩自擅,朝廷不能制,是以立为上供之法,仅能取其三之一。宋兴既以削州镇之权,命文臣典藩奉法循理,而又承平百年版籍,一定大权在上,既不敢如唐之专擅以自私,献入有程,又不至如唐之隳乱而难考,则虽按籍而索锱铢,皆入朝廷,未为不可。然且犹存上供之名,取酌中之数,定为年额,而其遗利则付之州县桩管,盖有深意。一则州县有宿储,可以支意外不虞之警息,二则宽于理财,盖阴以恤民。承流宣化者,幸而遇清介慈惠之人,则上供输送之外,时可宽假以施仁不幸,而遇贪饕纵侈之辈,则郡计优裕之馀,亦不致刻剥以肆毒,所谓损上益下者也。呜呼仁哉。《止斋陈氏论市舶》
开宝四年,市舶虽始置司,而不以为利。淳化二年,始立抽解二分,然利殊薄。元丰始,委漕臣觉察拘拦,已而又置官望舶,而泉、杭、密州皆置司,崇宁置提举。九年之间,收置一千万矣。政和四年,施述奏市舶之设,元符以前,虽有而所收物货。十二年间,至五百万。崇宁经画详备。九年之内收至一千万,其后废置不常。今惟泉、广州提举官如故。《群书考索》
《诸路经总制月桩及两浙岁收缗钱》
宋末取民多于宋初,时今上供正赋,不过缗钱二百万。如经制钱六百六十馀万,总七百八十馀万。月桩四百馀万,皆祖宗未尝有也。其他名色繁碎如增收添籴,本十分七分五分之类,又起于近时也。姑以两浙言,在祖宗时,一岁通收缗钱三百三十馀万,而茶盐酒税十居其八,州县支费皆在其间,今两浙岁输缗钱千二百万,而茶盐之利,又专隶朝廷。州郡支费又不预焉,然则今之取民,不知几倍,于祖宗时矣。《两浙版帐江西月桩》
两浙版帐钱额之重,实与江西之月桩相似,月桩之敷出于一时,而不能均。如额之税钱二万三千三百八十有三缗,而月桩之额财一千六百九十一贯。赣之税钱四万一千二百九十有四贯,而月桩之额七千四百缗。是筠之税钱,去袁无几,而袁之月桩几五倍于赣。江西月桩大略不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