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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卷目录

 盐法部汇考二
  唐二〈穆宗长庆二则 文宗太和二则 开成三则 宣宗大中六则 僖宗光启一则 昭宗天复一则〉
  后梁〈太祖开平一则〉
  后唐〈庄宗同光二则 明宗天成三则 长兴一则 废帝清泰一则〉
  后晋〈高祖天福三则〉

食货典第二百卷

盐法部汇考二

唐二

穆宗长庆元年,罢榷盐加盐估。
《唐书·穆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田弘正举魏博归朝廷,穆宗命河北罢榷盐。
《旧唐书本纪》:长庆元年三月戊申,罢河北榷盐法,许约计课利都数付榷盐院。辛亥,盐铁使王播奏江淮盐估每㪷加五十文,兼旧三百文。按《册府元龟》:元年正月,制度支盐铁使,户部应纳税茶兼粜盐中,须纳见钱者,亦与时估匹段及斛㪷。如情愿纳见钱,亦任稳便。仍永为常式。三月,敕乌池〈在盐州〉每年粜盐,收博榷米,以一十五万石为定额。又诏:河朔初平,人希德泽,且务宽大,使之获安。其河北榷盐法宜权停。仍令度支与镇冀、魏博等道节度审酌商量,如能约计课利钱数,分付榷盐院,亦任稳便。自天宝兵兴已来,河北盐法,羁縻而已。暨宪宗用皇甫镈奏置税盐使,同江、淮两地榷利,人苦扰禁,戎镇亦频上诉,故有是命。是月,盐铁使王播奏:扬州、白池两处纳榷场,请依旧为院。又奏:请诸道盐院粜盐付商人,每斗加五十文,通旧三百文价;请诸处煎盐场停,置小铺粜盐,每斗加三十文,通旧一百九十文价。又奏:应管前盐户盐商,并诸盐院停场官吏所繇等,前后敕制,除两税,不许差役追扰。今请更有违越,县令、奏闻贬黜。刺史罚一季俸,科再犯者,奏听进止,并从之。十二月,盐铁使奏请应江淮粜盐加价有差,以助军用。至军罢日停。从之。
长庆二年,诏议粜盐法不果。
《唐书·穆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户部侍郎张平叔议榷盐法弊,请粜盐可以富国,诏公卿议其可否。中书舍人韦处厚、兵部侍郎韩愈条诘之,以为不可,平叔屈服。
《旧唐书本纪》:二年三月,以鸿胪卿、判度支张平叔为户部侍郎充职。平叔以曲承恩顾,上疏请官自卖盐,可以富国强兵,陈利害十八条。诏下其疏,令公卿详议。中书舍人韦处厚随条诘难,固言不可,事遂不行。
《册府元龟》:二年三月,张平叔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上言:度支所管榷盐旧法,为弊年深。臣今请官中自粜盐法,可以富国强兵,劝农积货,疏其利害十八件。诏下其奏,令公卿议。中书舍人韦处厚抗论,不可以平叔条制不周,经虑未尽,以为利者反害,以为简者至烦。乃即其条目,随以设难。平叔一条云:应简得公私盐,当日具都数申度支,便任府县差人勾当,出粜多少,逐月申报,粜价之内,所得见钱,去上都一千里者,任市当土布绢。处厚駮曰:窃以《禹贡》甸服五百里,近者纳草,远者纳米,是量远近而制轻重也。今言千里外市绢,则是千里内须送见钱。兴元、洋州,并是八百里内,骆谷道路,险阻非常。若送见钱,实为不可。又一件云:州县所要粜盐人,委所在长吏,于当州当县仓督录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拣选,不得差配百姓。如有乡村去州县路远处,即州县拣定所繇,将盐就乡村粜易。处厚駮曰:臣曾任刺史,所繇入乡村,是为政之大弊。一吏到门,百家纳货。今陛下方以清净简易,休息苍生,宜去其冗员,除其蟊贼。今山剑州县,境土至阔,其令若行,烦扰至甚。又一条云:臣今欲献盐法归于简易,但委州县,则无不济。伏缘所务至重,须以庙堂宰臣充关内、河东、山剑等道盐铁使。处厚駮曰:臣窃以度支使,四方禀奉不殊,宰相权柄已重,不假台司。台司者,三公论道之地,杂以鹾务,实非所宜。三十年来,窦参、程异、皇甫镈并以钱谷居台铉,非惟国体不可,抑亦名利难兼,所以参辈不受国诛,必有天祸。又一条云:据每道每州粜盐不少,今所在户口,都不申明实数。臣请令长吏,有不亲公事,信任所繇浮词,云当界无入粜盐交,恐不济,臣即请差清彊巡官往所诉州简责,实户口数团保。处厚駮曰:臣曾为外州刺史,备谙此事。自兵兴以来,垂二十载。百姓粗能支济,免至流离者,实赖所存浮户相倚,两税得充。纵遇水旱虫伤,亦得相全相补。若搜索悉尽,立至流亡。宇文融当开元全盛之时,搜丁出户,犹以残人敛怨,瘁国害身。此策若行,则甚于彼。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深恤疲人。且不配户。圣虑周悉,烛见事情。臣等退而忭跃,以为升平坐致。若据此节,即与配户无殊。平叔所陈,未副圣德。又一条云:诸州府县简得盐,便于当处官仓收贮。其京城两县简责得盐,于度支两常平院贮。当日各据数勒留,依所定估出粜。从敕下后,诸巡院便计料般盐,分付府县供粜,常令所贮有剩,不得令阙。如有违阙,知院官闻奏贬远恶处,官典所繇节级,重科决停解。如府县不存公心,课利减耗,及所送官盐价匹段滥溺,并送纳不时,妄有申诉,其京兆亦令司录及观察使停见任,改散慢官。其专判盐案及刺史,请贬与上佐。本州专判案官、录事参军、县令亦请远贬。处厚駮曰:臣窃以古人云:人爱其狐裘,反而负刍。皮既不存,毛将安傅。皮喻百姓,毛喻国家。百姓不存,国家不立。今两税编户,是国根本。择忠信之长,命慈惠之师,推赤子之仁,布恺悌之化。犹惧不及,而有伤痍。今为盐铁不登,便须贬黜,虽龚黄召杜之政,卓鲁蒲密之能,无所施于圣代矣。其末条云:设法之初,沮议者众。圣断先定,则成绩可期。令出之后,辇毂之下,尤要堤防,恐尔两军市人,盐商大贾,或行财货邀截喧诉,临时必有此色奸人。伏乞圣慈,委两军中尉兼京令尹,切加把捉。如有此色,捉获头首,所在决杀。连状聚众,人各加脊杖二十。处厚駮曰:臣窃以古人云:利不百,不变法。工不十,不易器。改更之事,自古所难。故云:谋不欲多,决之欲独。臣于平叔,无亲故,无雠嫌。所陈者,非挟情。所议者,归利害。惟圣上独断,推于至公。然彊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臣尝为开州刺史,当时被盐监吏人,横搅官政,亦欲盐归州县,总领其权。尝试研求,事有不可。盖以设法施行,须顺风俗。或东州便,则西州害。或南州易,则北州难。且据山南一道,明之兴元巡管,不用见钱。山谷贫人,随土交易,布帛既少,食物随时。市盐者,或一斤麻,或一两丝,或蜡,或漆,或鱼,或鸡,璅细丛杂者,皆因所便。今逼之使出布帛,则俗且不堪其弊。官中货之以易绢,劳而无功。伏惟圣明裁择。时平叔倾巧有恩,自谓言无不允。及处厚駮奏,帝称善,令示,平叔词屈,其法遂罢。五月,诏曰:兵革初宁,方资榷筦,闾阎重困,可议蠲除。如闻淄青、郓三道,往年粜盐价钱,近收七十万贯,供给资费,优赡有馀。自盐铁使管事以来,军府顿绝其利。遂使经行阵者有停粮之怨,服垄亩者兴加税之嗟,犯盐禁者困鞭挞之刑,理生业者乏蚕将之具。虽县官受利,而郡府益空。俾人获安宁,我节用。其盐铁先于淄青、兖、郓等道管内置小铺粜盐,巡院纳榷,起今年五月一日已后,一切并停。仍各委本道纳较比年节度使自收管充军府逐急用度,及均减管内贫下百姓两税钱数。至年终,各且粜盐数所得钱,并均减两税。闻奏。是时,王承元为平卢军节度。均输盐法未尝行于两河,承元悉归之有司。
《韩愈论变盐法事宜状》:张平叔所奏盐法条件,右奉敕,将变盐法事,贵精详,宜令臣等各陈利害,可否,闻奏者。平叔所上变法条件,臣终始详度,恐不可施行。各随本条分析利害如后: 一件,平叔请令州府差人自粜官盐,收实估匹段省司,准旧例支用,自然获利一倍已上者。臣今通计所在,百姓贫多富少,除城郭外,有见钱籴盐者,十无二三。多用杂物及米谷博易,盐商利归于己,无物不取。或从赊贷升斗,约以时熟填还。用此取济,两得利便。今令州县人吏,坐铺自粜,利不关己,罪则加身。不得见钱,及头段物,恐失官利,必不敢粜。变法之后,百姓贫者,无从得盐而食矣。求利未得,敛怨已多,自然坐失盐利。常数所云获利一倍,臣所未见。 一件,平叔又请乡村去州县远处,令所繇将盐就村粜易,不得令百姓阙盐者。臣以为乡村远处,或三家五家,山谷居住,不可令人吏将盐家至户到,多将则粜,货不尽少,将则得钱无多,计其往来,自充粮食不足。比来商人,或自负担斗石,往与百姓博易,所冀平价之上,利得三钱两钱,不比所繇为官所使,到村之后,必索百姓供应,所利至少,为弊则多。此又不可行者也。 一件,平叔云:所务至重,须令庙堂宰相充使。臣以为,若法可行,不假令宰相充使。若不可行,虽宰相为使,无益也。又宰相者,所以临察百司,考其殿最。若自为使,纵有败阙,遣谁举之。此又不可者也。 一件,平叔又云:法行之后,停减盐司所繇粮课,年可收钱十万贯。臣以为,变法之后,弊随事生,尚恐不登常数,安得更望赢利。 一件,平叔欲令府县粜盐,每月更加京兆尹料钱百千,司录及两县令,每月各加五十千,其馀观察及诸州刺史、县令、录事参军,多至每月五十千,少至五千、三千者。臣今计此用钱已多,其馀官典及巡察,手力所由等粮课,仍不在此数。通计所给,每岁不下十万贯。未见其利,所费已广。平叔又云:停盐司诸色所繇粮课,约每岁合减得十万贯钱。今臣计其新法,亦用十万,不啻减得十万,却用十万。所亡所得,一无赢馀也。平叔又请以粜盐多少,为刺史、县令殿最。多者迁转不拘常例,如阙课利,依条课责者。刺史、县令职在分忧,今惟以盐利多少为之升黜,不复考其治行,非唐虞三载,考绩黜陟幽明之义也。 一件,平叔请定盐价每斤三十文,又每二百里每斤价加收二文,以充脚价,量地远近险易,加至六文,脚价不足,官与出,名为每斤三十文,其实已三十六文也。今盐价,京师每斤四十,诸州则不登。此变法之后,祇校数文,于百姓未有厚利也。脚价用五文者,官与出二文。用十文者,官与出四文。是盐一斤,官粜得钱,名为三十,其实斤多得二十八,少得二十六文,折长补短,每斤收钱不过二十六七。百姓折长补短,每斤用钱三十四。则是公私之间,每斤常失七八文也。下不及百姓,上不归官家,积数至多,不可遽算。以此言之,不为有益平加。又请令所在及农隙时,并召车牛般盐送纳都仓,不得令有阙绝者。州县和雇车牛百姓,必无情愿,事须差配。然付脚钱,百姓将车载盐,所繇先皆无检,齐集之后,始得载盐。及至院监请受,又须待其轮次,不用门户,皆被停留。输纳之时,人事又别。凡是和雇,无不皆然。百姓宁为私家载物,取钱五文,不为官家载物,取十文钱也。不和雇,则无可载盐。和雇,则害及百姓。此又不可也。 一件,平叔称停减盐务,所繇收其粮课一岁,尚得十万贯文。今又称既有巡院,请量闲剧留官吏,于仓场勾当,要害守捉,少置人数,优恤粮料,严加把捉。如有漏失私粜等,并准条处分者。平叔所管盐务,所繇人数有几,量留之外,收其粮课一岁,尚得十万贯。此又不近理也。比来要害守捉人数至多,尚有漏失私粜之弊。今又减置人数,谓能私盐断绝止,又于理不可也。 一件,平叔云:变法之后,岁计必有所馀,日月还恐不足。谓一年已来,且未责以课利,后必数倍校多者,此又不可。方今国用常言不足,若一岁顿阙课利,为害已深。虽云明年校多,岂可悬保。此又非公私蓄积尚少之时,可行者也。 一件,平叔又云:浮寄奸猾者,转富。土著守业者,日贫。若官自粜盐,不问贵贱贫富,士农工商,道士僧尼,井兼游惰,因其所食,尽输官钱,并诸道军,诸使家口亲族,递相影占,不曾输税。若官自粜盐,此辈无一人遗漏者,臣以此数色人等,官未自粜盐之时,从来籴盐而食,不待官自粜,然后食盐也。若官不自粜盐,此色人等不籴盐而食,官自粜盐,即籴而食之,则信如平叔所言矣。若官自粜与不自粜,皆常籴盐而食,则今官自粜亦无利也。所谓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见其近而不见其远也。国家榷盐粜与商人,商人纳榷粜与百姓,则是天下百姓,无贫富贵贱,皆已输钱于官矣。不必与国家交手付钱,然后为输钱于官也。 一件,平叔云:初定两税时,绢一匹直钱三千。今绢一匹直钱八百,百姓贫虚,或先取粟麦价,及至收穫,悉以还债。又充官税颗粒不残者,官中粜盐,一家五口所食,盐价不过十钱。随日而输,不劳驱遣,则必无举债逃亡之患者。臣以为百姓困弊,不皆为盐价贵也。今官自粜盐,与依旧令商人粜,其价贵贱,所校无多。通计一家五口所食之盐,平叔所计,一日以十钱为率,一月当用钱三百。是则三日食盐一斤,一月率当十斤。新法实价与旧每斤不校三四钱,以下通计五口之家,以平叔所约之法计之,贱于旧价,日校一钱,月校三十,不满五口之家,所校更少。然则改用新法,百姓亦未免穷困流散也。初定税时一匹绢三千,今只八百。假如特变盐法,绢价亦未肯贵。五口之家,因变盐法日得一钱之利,岂能便免作债收获之时,不被徵索,输官税后有赢馀也。以臣所见,百姓困弊日久,不以事扰之,自然渐校,不在变盐法也。今绢一匹八百,百姓尚多寒无衣者。若使匹直三千,则无衣者必更众多。况绢之贵贱,皆不缘盐法。以此言之,盐法未要变也。 一件,平叔云:每州粜盐不少,长吏或有不亲公事,所繇浮词,云当界无人籴盐。臣即请差清强巡官,检责所在实户,据口团保给一年盐,使其四季输纳盐价,口多粜少,及盐价迟违,请停观察使,见任改散慢官,其刺史已下贬与上佐,其馀官贬远处者。平叔本请官自粜盐,以宽百姓,令其苏息,免更流亡。今令责实户口团保给盐,令其随季输纳盐价,所谓扰而困之,非前意也。百姓贫家食盐至少,或有淡食,动经旬月。若据口给盐,依时徵价,办与不办,并须纳钱。迟违及违条件,观察使已下各加罪谴。苟官吏畏罪,必用威刑。臣恐因此所在不安,百姓转致流散。此又不可之大者也。一件,平叔请限商人盐纳官后,不得辄于诸军诸使觅职掌,把钱捉店,看守庄硙,以求影庇。请令所在官吏,严加防察。如有违犯,应有资财,并令纳官,仍牒送府县充所繇者。臣以为,盐商纳榷为官粜盐,子父相承,坐受厚利。比之百姓,实则校优。今既夺其业,又禁不得求觅职事,及为人把钱捉店,看守庄硙。不知何罪,一朝穷蹙之也。若必行此,则富商大贾,必生怨恨。或收市重宝,逃入反侧之地,以资寇盗。此又不可不虑者。 一件,平叔云:行此策后,两市军人,富商大贾,或行财贿邀截喧诉,请令所繇,切加收捉。如获头首,所在决杀,连状聚众人等,各决脊杖二十。检责军司军户盐,如有隐漏,并准府县例科决,并赏所繇告人者。此一件若果行之,不惟大失人心,兼亦惊动远近。不知粜盐所获几何,而害人蠹政,其弊实甚以前。件状,奉今月九日敕令,臣等各陈利害者。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文宗太和二年,禁烧水柏,灰煎盐犯者论罪。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是时奉天卤池生水柏,以灰一斛得盐十二斤,利倍咸卤。文宗时,采灰一斗,比盐一斤论罪。
《旧唐书本纪》:太和二年三月丁丑朔,度支奏:京兆府奉先县界卤池侧近百姓,取水柏柴烧灰煎盐,每一石灰得盐一十二斤一两,乱法甚于碱土,请行禁绝。今后犯者据灰计盐,一如两池盐法条例科断。从之。
《册府元龟》:二年三月丁巳朔,度支奏:京兆府奉先县卤池侧,近陂泊池井,应有水柏柴,烧作灰煎盐等。臣勘案先据两池榷盐使申,长庆三年二月十五日,于奉先县界捉获水柏柴灰四十石六斗二升,数内取一石,煎得盐一十二斤一两。使司恐是盗刮碱土,妄称是水柏柴灰,重收采水柏柴三十斤,烧得灰二斗二升,煎得盐二斤一十二两。缘从前未有明敕禁断,所以百姓故有抵犯。伏以柏柴灰比曾煎试,据所获灰准旧试例,约得盐一斗八升。比类碱土煎盐,所收盐分数较多。其碱土亦有敕条禁止,其水柏柴灰,乱法甚于碱土,不可因循。臣今商量,从今已后,捉获盗采水柏柴灰重一十二斤,即计盐一斤犯。灰一斗,即计盐一斤四两。并准两池例八斤计折,同犯刮碱土前盐。敕条节级科罚,所冀盐法齐一,榷课免亏。从之。
太和三年,敕立榷盐课定额。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三年四月,敕安邑、解县两池榷课,以实钱一百万贯为定额。
开成元年六月,盐州奏请移置榷院于宥州。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云云。
开成二年,以卢商税盐课绩,擢都团练使。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二年三月乙酉,盐铁使奏:得苏州刺史卢商状,分盐场三所,隶属本州,元粜盐七万石,加至十三万石,倍收税额,直送价钱。五月,以苏州刺史卢商为润州刺史,摄御史大夫,充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等使。商在苏州,变更盐法,获利倍多。时宰臣为盐铁使,以课绩上闻。故有是命。
开成 年,诏严私盐之禁罚,及刺史观察。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开成末,诏私盐月再犯者,易县令,罚刺史俸;十犯,则罚观察、判官课料。
宣宗大中元年,户部侍郎卢弘止以盐法敝,更立新法。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宣宗即位,茶、盐之法益密,粜盐少、私盗多者,谪观察、判官,不计十犯。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弘止以两池盐法敝,遣巡院官司空舆更立新法,其课倍入,迁榷盐使。以壕篱者,盐池之堤禁,有盗坏与鬻碱皆死,盐盗持弓矢者亦皆死刑。兵部侍郎、判度支周墀又言:两池盐盗贩者,迹其居处,保、社按罪。鬻五石,市二石,亭户盗粜二石,皆死。
《册府元龟》:大中元年闰三月,盐铁奏:据两池榷盐使状,应旧盐法敕条内,有事节未该,及准去年赦文,合再论理事件等。一曰:准贞元、元和年敕,如有奸人损坏壕篱,及放火延烧,收贼不获,本令合当殿罚,皆已有条制。今见施行。但未该地界所繇,及无捉贼期限。伏以盐池捉禁,只仰壕篱。如有放火延烧,故损坏,本县分一周年内,十月度同捉得五斗已上私盐,先准元和十二年六月三日敕,与减一选。即所酬殊寡,难使尽心。若必遣县令,须令赏罚相称。伏请从今已后,其县令本界内,若五度捉得私盐,每度捉得一斗已上,兼贼同得者,不限岁内岁外,但数足后,即与减一选。如累捉得,亦请累减。减至三选即止。如是别色见任正官员,前官差摄县令,亦准正县令处分。如是散试官差摄县令,无选可减者,亦得年五度捉得私盐,并贼同得者,即请别赏见钱五十贯。累捉得,亦请累赏。如两畿令及赤县令无选可减者,在任之日,但界内捉得私盐件数,与敕文相当,简勘别无异同,即请申中书门下,秩满后,便与依资除官。如此,则必悉心奉法,不失罪人。其馀即请各准元敕处分。一曰:应捉获越界私盐,井刮碱盗,两池盐贼,与劫夺犯盐,囚徒头首,关连人等推勘,是合抵死刑者,承前,并各准元敕。极法处分者,伏以本制盐法束勒甚严,近年以来,稍加宽令。又准会昌六年五月五日赦文,灵武、振武、天德三城封部之内,皆有良田。缘无居人,遂绝耕种。自今已后,天下囚徒,各处死刑,情非巨蠹者,特许全生,并家口配流。强盗盐贼踪迹入界,各许本州界一月内捉贼送,使如过限不到,即是私存慢易,搜索未精。其元敕内所罚县令课科,便请准敕文牒,本州府当日据数徵剋送使。又弓矢射所繇等,昼夜只于池内简巡,其壕篱外面,山林掩映,村栅相次。每有奸人,兴心结搆,必须与村人相熟,乃敢下手。若或无人勾致,即远贼不敢自来。亦缘从来未立科条,以此沿池所繇,都无禀束。伏请从今后,如有奸人损动壕篱,及放火延烧,并有盗窃踪迹。其地界保社所繇村正,居停主人等,如有自擒捉得贼,每捉得贼一人,推勘得实,所捉人,当日以官中诸色见钱一十贯文,充赏。如漏网及不觉察,并请追近便人,各决脊杖十五。如推勘与贼知情,即请准所犯人条例处分。如是所繇及别色人等捉得,亦请准前给赏。其馀并请各准元敕处分。一曰:诸州府应捉搦贩卖私盐,及刮碱煎贼等,伏请前后敕节文,本界县令,如一周年内,十度同捉获私盐五斗已上者,本县令减一选。如每年如此,即与累减者。伏以私盐厚利,煎窃者多。巡院弓矢力徵,州县人烟辽夐,若非本界县令同立堤防,煎贩之徒,无繇止绝。其县令本界漏网私盐,据石斗,各有元敕。并请依旧条处分。如县令若待本此三道者,当时应缘盐法,捉获前件贼等,并是固违敕文,挟持弓刀棒杖,皆作杀人,调致巨蠹,凶恶情状难原。如或诈有生全,则必欺偷转甚,别无其法可以畏之。今伏请捉获此色贼,推勘得实,合寘极刑者,并请各准奏处分。以前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弘止奏:臣又得两池榷茶使简较司封郎中兼侍御史司空舆状,自领职以来,披寻捉盐条制,其间有此三节,须重奏论。伏以盐法条制,须是严刑。稍似宽容,则奸人无惧。招收榷课数阙。伏望圣慈,许依司空舆所请,即冀私盐杜绝,榷课增加。从之。
大中二年,敕榷盐课不必计旧额钱数。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二年正月,敕安邑、解县两池榷课,先以实钱一百万贯为定额,今但取匹段精好,不必计旧额钱数。
大中三年,开广盐利,以赡边人。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三年七月命开殖三州七关之地广盐卤之利以赡边人
大中四年,敕令度支收管温池盐。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四年三月因收复河陇,敕令度支收管。温池盐仍差灵州分巡院官专勾当。先是。湖落地在丰州界,河东供军使收管。每年采盐约一万四千馀石,供振武、天德两军及营田水运官健。是年党羌叛扰,馈运不通,供军使请榷市河东白池盐供食。其白池属河东节度使,不系度支。
大中六年,温池置榷税使其女盐等池,并禁断不为榷。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六年二月,敕温池令割属威州,置榷税使。缘新制置,未立榷课定额。 是年,度支收纳安邑、解县池榷利一百二十一万五千馀贯。女盐池在解县,朝邑小池在同州,卤池在京兆府奉先县,并禁断不为榷。
大中 年,盐铁使裴休上盐法八事。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是时江、吴群盗,以所剽物易茶盐,不受者焚其室庐,吏不敢枝梧,镇戍、场铺、堰埭以关通致富。宣宗乃择尝更两畿辅望县令者为监院官。户部侍郎裴休为盐铁使,上盐法八事,其法皆施行,两池榷课大增。
僖宗光启元年,诏革榷盐之弊,田令孜请以两盐池归盐铁使。
《唐书·僖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其后兵遍天下,诸镇擅利,两池为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所有,岁贡盐三千车。中官田令孜募新军五十四都,餫转不足,乃倡议两池复归盐铁使,而重荣不奉诏,至举兵反,僖宗为再出,然而卒不能夺。 按《王重荣传》:重荣平巢,复京师。以功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琅邪郡王。累加检校太傅。中人田令孜怒重荣据盐池之饶。于时巨盗甫定,国用大覂,诸军无所仰,而令孜为神策军使,建请二池领属盐铁,佐军食。重荣不许,奏言:故事,岁输盐三千乘于有司,则斥所馀以赡军。天子遣使者谕旨,不听。令孜徙重荣兖海节度使,以王处存代之。 按《宦者传》:田令孜徙。养子匡祐宣慰河中,王重荣厚为礼,匡祐敖甚,举军怒,重荣因数令孜罪,责其无礼,监军和解乃去。匡祐还,诉令孜,且劝图之。令孜白以两盐池归盐铁使,即自兼两池榷盐使。重荣不奉诏,表暴令孜十罪。令孜自将讨重荣。按《旧唐书本纪》:光启元年四月乙卯朔,以开府仪同三司、右金吾卫上将军、左街功德使、齐国公田令孜为左右神策十军使。旧日安邑、解县两池榷盐税课,盐铁使特置盐官以总其事。自黄巢乱离,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兼领榷务,岁出课盐三千车以献朝廷。至是令孜以亲军阙供,计无从出,乃举广明前旧事,请以两池榷务归盐铁使,收利以赡禁军。诏下,重荣上章论诉,言河中地窘,悉藉盐课供军。
《册府元龟》:元年三月,诏曰:近京赡国之资,榷盐为本。法禁久废,奸蠹实繁。陷误藩方,依凭城社。须知根柢,乃可改张。委本司选周术通财,庶期革弊。
昭宗天复元年,加河中岁贡课盐。
《唐书·昭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本纪》:天复元年三月,朱全忠引军归汴,奏:河中节度使岁贡课盐三千车,臣今代领池场,请加二千车,岁贡五千车。候五池完葺,则依平时供课额。从之。

后梁

太祖开平三年,制断曹州煎小盐粜货。
《五代史·太祖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云云。

后唐

庄宗同光二年,敕令条贯两池盐利。
《五代史·庄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同光二年二月,敕:会计之重,咸鹾是先,矧彼两池,实有丰利。顷自兵戈扰攘,民庶流离,既场务以隳残,致程课之亏失。重兹葺理,须仗规模,将立事以成功,在从长而就便。宜令李继麟兼兖州节度度支安邑、解县两池榷盐使,便可制置,一一条贯。所有合制官吏等亦委自使选差。
同光三年,敕减逐年俵卖盐价高万兴奏请止,绝青盐。
《五代史·庄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三年二月,敕:其逐年俵卖蚕盐、食盐、大盐、甜次冷盐,每斗与减五十文;栾盐。伏准本敕文。辛巳,鄜延高万兴奏:河中于僖州开场卖课盐,伏准本朝规制,元食青盐,请止绝。
明宗天成元年,敕:合散蚕盐,依夏税限纳钱。
《五代史·明宗本纪》不载。 按《文献通考》:天成元年,敕:诸州府百姓合散蚕盐,二月内一度俵散,依夏税限纳钱。
天成二年刺史,窦廷琬上盐州乌白两池便宜状。按《五代史·明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二年十一月,贝州刺史窦廷琬上便宜状:请制置盐州乌白两池,逐年出绢十万疋,米五万石。奉敕升庆州为防禦使,便除廷琬为使。
天成三年,议减盐价以便生民。
《五代史·明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三年正月庚申,宰臣以盐曲价高,请议减价,以便生民。帝曰:若便于民,不失国计,便可以行。殿中丞杜璟又以汴州盐价倍于雒阳,奏表请减。
长兴四年,依盐铁使奏:应食课盐州府,省司各置榷粜折博场院。
《五代史·明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长兴四年五月七日,诸道盐铁转运使奏:应食课盐州府,省司各置榷粜折博场院。应是乡村,并通私商兴贩。所有折博并每年人户蚕盐,并不许将带一斤一两入城,侵夺榷粜课利。如违犯者,一两已上至一斤,买卖人各决臀杖一十三放;一斤已上至三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五放;三斤已上至五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三放;五斤已上至十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七放;十斤已上,不计多少,买卖人各决脊杖二十,处死。有犯盐人随行钱物、驴畜等,并纳入官。所有元本家业田庄,如是全家逃走者,即行典纳。仍许般载脚户、经过店主人脚下人力等纠告,等第支与优给。如知情不告,与买卖人同罪。其犯盐人经过处,地分门司、厢界巡简、节级所繇并诸色关连人等,不专觉察,即据所犯盐数,委本州临时科断乞报省。如是门司关津口铺,捉获私盐,即依下项等第,支给一半赏钱:一斤已上至十斤,支赏钱二十贯文;五十斤已上至一百斤,支赏钱三十贯文;一百斤已上,支赏钱五十贯文。应食末盐地界,州府县分并有榷粜场院久来内外禁法,即未有一概条流。应刮碱煎盐,不计多少斤两,并处极法,兼许四邻及诸色人等陈告,等第支与赏钱。欲指挥此后犯一两已上至一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三放;一斤已上至二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五放;二斤已上至三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六放;三斤已上至五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七放;五斤已上,买卖人各决脊杖二十,处死。如是收到碱土盐水,即委本处煎炼盐数,准条流科断。或有已曾违犯,不至死刑,经断后公然不惧条流再犯者,不计斤两多少,所犯人并处极法。其有榷粜场院员寮节级人力、煎盐池各灶户、般盐船纲、押纲将军衙官梢工等,具知盐法,如有公然偷盗官盐,或将货卖,其买卖人及窝般主人知情不告,并依前项刮碱例,五斤已上处死者。其诸色关连人等,并各支赏钱,即准雒京邢镇州条流事例指挥。颗、末、青、黄等盐,元不许界分参杂。其颗盐先许通商之时指挥,不得将带入末盐地界。如有违犯,一斤一两,并处极法,所有随行色物,除盐外,一半纳官,一半与捉事人充优赏。其馀盐色,未有画一条流。其雒京并镇、定、邢州管内,多有北京末盐入界,捉获并依雒京条流科断。欲指挥此后但是颗、末、青、白诸色盐侵界参杂,捉获并准雒京条例施行。庆州青白榷税,元有透税条流,所有随行驴畜物色,一半支与捉事人充优赏,其馀一半并盐,并纳入官。欲并且依旧一斗已上至三斗决臀杖十五放,三斗已上至五斗决脊杖十三放,五斗已上处死。安邑、解县两池榷盐院,河府节度使兼判之时申到画一事件条流等,准敕牒,两池所出盐,旧日若无榜文,如擅将一斤一两,准元制条,并处极法。其犯盐人应有钱物,并与捉事人充优赏者。切以两池禁棘峻阻,不通人行,四面各置场门弓射,分擘盐池地分居住,并在棘围内,更不别有遣差,祇令巡护盐法。如此后有人偷盗官盐一斤一两出池,其犯盐人并准元敕条流处分,应有随行钱物并纳入官,其捉事人依下项定支优给。若是巡简、弓射、池场门子,自不专切巡察,致有透漏到棘围外,被别人捉获,及有纠告,兼同行反告,官中更不坐罪,陈告人亦以捉事人支赏。应知情偷盗官盐之人,一依犯盐人一例处断。其不知情关连人,临时酌情定罪。所有透漏地分弓射及池场门子,如是透漏出盐十斤已下,决脊杖五十放。一十斤已上,与犯盐人同罪科断。一斤已上至十斤,支赏钱一十贯文;十斤已上至五十斤,支赏钱二十贯文;五十斤已上至一百斤,支赏钱三十贯文;一百斤已上,支赏钱五十贯文。前项所定夺到盐法条流,其应属州府捉获抵犯之人,便委本州府简条流科断讫申奏,别报省司。其属省院捉到犯盐之人,于死刑者,即勘情申上,候省司指挥。不至极刑者,便委务司准条流决放讫申报。奏敕宜依。
废帝清泰二年,河中言,三司于民添徵蚕盐钱。
《五代史·废帝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云云。

后晋

高祖天福元年,敕条制盐利一任人户稳便。
《五代史·高祖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天福元年十一月九日即位制曰:盐曲之利,军府所资。傥不便于人户,宜别从于条制。所期济众,无患妨公。在京盐价,元是官场出粜。自今后,并不禁断,一任人户取便粜易。仍下太原府,更不得开场粜货。闰十一月壬午,敕覆车难袭,弊政宜迁。恤乡邑之疮痍,救民人之苦疾。其北京管内盐铛户,合纳逐年盐利,昨者伪命指挥,每斗须令人户折纳白米一斗五升,极知百姓艰苦。自今后宜令人户以元纳食盐石斗数目,每斗依时价计定钱数以钱数,取人户稳便,折纳斛㪷。一人汤沐之奉实,在王畿,兆民凋弊之风,宜行仁恕。其雒京管内逐年所配人户食盐,起从来年每斤特与量减价钱十文。
天福二年,左补阙李知损奏寝变法,添配盐货事。按《五代史·高祖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二年九月,左补阙李知损上章曰:臣以前承御札,许进言者,直书其阙。况在谏司,不敢避事。臣近闻众议云:国家将变盐法,有司即欲宣行。窃知以诸道所粜卖盐,令逐处更添一倍,委州司量其屋宇,均配城内户人,每岁勒两限俵,盐随二税纳价。言之虽易,作之极难。此法若行,甚非稳便。然则历代变法,先取其益国利人。前王开基,本在于安时恤物。设国无所益,人不聊生,斯乃害时之理昭然,变法之功何有。今添配盐货,资困弊者有二,作败乱者有三。何则,念寰海烝民,属梁朝季运,困之以兵革,重之以科徭。几经宗社改更,刑法变换,地经百战,往年之事力都无,室告九空。到处之乡村未复,止于州城。众户所在,贫乏者多。臣频曾守职藩方,莫不详观利病。且尝年城内居户,例于屋税请盐。比其徵纳之时,备见艰难之状。以至须劳鞭扑,尚有逋悬。况所请之数甚微,应督之期犹失。若以逐州场院盐货于合卖数,增倍俵之以税钱均摊,则贫富高低而不等。以屋宇纽配,则盈虚剩少以难齐。于功罕全,与物为病。其资困弊者一也。逐处州府,必委官吏行之。官虽强明,而吏藏奸倖,斯盖必然之理,可得而知。傥官乏能名,吏多欺诈,则力不足者,重伤于增配。家已给者,却获其轻均。是则率百姓而因国家,虐贫穷而繇胥吏。其资困弊者二也。且诸州粜盐收利,省司差官置场,所掌者,国家之利权。安得假厚薄而辄废。所立者,国家之法制。岂可沿轻重而滥施。使四方之人,何以取则。闻一朝之令,孰不见疑。散利权于诸州,变盐法于天下。俵给不均而民弊,徵催不便而民逃。国无利而丧权,民积困而失业。其作败乱者一也。所在之处,多有土盐,或煎而食之,或藏而货之。流行既深,紊乱非细。如无告讦,莫能追寻。若配俵之权,凭于官吏,诫严之法,委自藩方。则民渐困以何辜,国转虚而何利。其作败乱者二也。天下盐铁,国家大权。常重慎于弛张,助国家之经费。喻河流之不竭,同岳镇以无倾。盖转运所引,行之如水,禁严其固,挺之若山。岂可缘支用而绝本源,为迫切而摧重大权。衡一失,整顿甚难。利害再思,辨明极易。是则民有害而可救,国无利而何图。其作败乱者三也。困弊败乱,愿陛下细而思之,审而行之。恐不宜以为常事,而不轸圣虑也。大凡钱谷之利,祇以聚敛为能。至于度支之司,惟以济办为效。殊不知人心小失,所忧之事非常。王道大行,所悦之方益远。臣窃虑有司,以配盐事件,敷奏圣聪,必云:百姓赊得食盐半年,然后纳价国家,随其二税头段,徵得盐钱。场院既免迁延,官典更无逋欠。民获其济,国有所资。臣请诘之,以解前说。且百姓穷困,十八九焉。或市肆经营,取锥刀末利,至于日食盐酪,办即买之。偶或无钱,不妨淡食。今以半年盐味配给贫民,请归其家,殆非所济。当俵盐之日,已不欣欢。及纳价之时,可量困踬。复有税租甚大,舍屋颇多,骨肉替零,家事牢落。官中以户门而须配,本人惧条法以难辞。剩请官盐,莫之为用。都徵省债,无足可偿。以此通民,何州不有。以此编户,何处不空。是则百姓因之逃亡,盐钱固所亏失。省司指本州、本使,不管流移。州司追邻人、保人,须令摊配。如此则已伤残而重困,未波逃而复驱。益国济民,其利安在。蠹时害政,不亦多乎。所司或对云:自古理民有利,则有害。当今赡国不敛,则不充。谏官祇以忧民为词,不知经国之务。臣请再诘,以證斯言。夫国家取利之方,王者安民之道,虽或甚利于国,微损于民。圣君尚以割股啖腹,而为言本固邦,宁而垂诫。何况有甚害于物,而小益于时者乎。必欲粜卖盐钱,须要倍于往日,惟宜减落盐价,慎选场官,示谕诸州,峻整公法。凡经半课利,但令逐处较量,比及周正,必期集事。如粜一倍于元数,课租济于朝廷,则必授以殊资,别委主之重务。如或所卖不及于元数,所资不济于朝廷。则必显示断惩,永更不令任使。既盐价极轻,而盐法甚重。则民间不犯,而货易自通。州府以公家在心,场院以贞干为事。自然国有其利,民无所伤。与夫配百姓,而失经费之宜。其利害悬于天壤矣。伏惟皇帝陛下,每忧勤庶政,尝咨访群臣。当明君求谏之秋,是微列得言之日。寻有旨,寝其事。
天福七年出帝即位,诏应有往来盐货悉税之,令省司差人勾当。
《五代史·出帝本纪》:七年六月乙丑,皇帝即位。按《册府元龟》:少帝以天福七年六月,即位。十一月,诏:州郡税盐,课税斤七分,住税斤十分,州府盐院差省司差人勾当。先是,诸州府除蚕盐外,每斗海盐界分约收盐价钱一十七万贯,高祖以所在禁法,抵犯者众,遂开盐禁,许通商,令州郡配徵人户食盐钱,上户千文,下户二百,分为五等,时亦便之。至是掌赋者欲增财利,难于骤变前法,乃重其关市之征,盖欲绝其兴贩归利于官也。其后盐禁如故,盐钱亦徵,至今为弊焉。〈按原本讹六年今改正〉
《文献通考》:七年,宣旨下三司:应有往来盐货悉税之,每斤七文,住税每斤十文。其诸道,应有保属州府盐务,并令省司差人勾当。先是,诸州府除俵散蚕盐徵钱外,每年末盐界分场务,约粜钱一十七万贯有馀。言事者称,虽得此钱,百姓多犯盐法,请将上件食盐钱于诸道州府计户,每户一贯至二百,为五等配之,然后任人逐便兴贩,既不亏官,又益百姓。朝廷行之,诸处场务且仍旧。俄而盐货顿贱,去出盐远处州县,每斤不过二十,掌事者又称骤改其法,奏请重置税焉,盖欲绝兴贩,归利于官场院。粜盐虽多,人户盐钱又不放免,民甚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