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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一百十一卷目录

 赋役部汇考一
  上古〈黄帝有熊氏一则 帝喾高辛氏一则〉
  陶唐氏〈尧一则〉
  殷〈总一则〉
  周一〈总一则〉

食货典第一百十一卷

赋役部汇考一

《上古》

黄帝有熊氏始设井田,立什一之制。
《路史》:黄帝经土设井以塞争端,立步制亩以防不足,八家以为井,井设其中,而收之于邑。故十利得辨九地,立什一存亡相守,有无相权,是以情性可得,而亲生产可得,而均分之于井计之于州,因所利而劝之,是以地著而数详。
〈注〉什一之法天下之中,正三代取民之制。咸本之此礼,运言大道,既隐而云以立田里说者,谓三王时非也。黄帝井法井一为邻,邻三为朋,朋三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外纪误云州十二师,盖因康成之说,缪之矣。
帝喾高辛氏正𤰝均赋以调民人。按《路史》:帝喾尽地之制,受小昊高阳之经理率创九。州以统理下国正,𤰝均赋以调民人。《陶唐氏》尧命禹别九州任土作贡。
《书经·禹贡》:冀州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
〈蔡传〉赋田所出谷,米兵车之类,错杂也。赋第一等,而错出第二等也。田第五等也。赋高于田四等者,地广而人稠也。林氏曰:冀州先赋后田者,冀王畿之地,天子所自治并与场圃,园田漆林之类,而征之如周官,载师所载赋,非尽出于田也。故以赋属于厥土之下,馀州皆田之赋也。故先田而后赋,又按九州九等之赋,皆每州岁入总数,以九州多寡相较。而为九等。非以是等田而责其出,是等赋也。冀独不言贡篚者,天子封内之地,无所事于贡篚也。〈大全〉朱子曰常出者,为正间出者,为错错在上,上之下则间出第二等也。赋有九等,此乃计九州岁入多寡相较以为之等,非科定取民也。取民则皆用什一赋入,既有常数而又有间出他等之时者,岁有丰凶,不能皆如其常。故有错法以通之,然则虽夏法亦未尝不通也。而孟子以为不善者,虽间有通融未若商周之全通于民也。 临川吴氏曰:赋之九等,以各州岁入总数较其多寡。而为高下也。数之最多者,为上上田之九等,以各州土地所宜,较其肥瘠而为高下也。地之最腴者为上上。

兖州厥土黑坟,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
〈传〉贞正也州第九赋,正与九相当,治水十三年乃有赋法,与他州同〈蔡传〉田第六等赋,第九等贞正也。兖赋最薄言君天下者,以薄赋为正也。作十有三载,乃同者兖当河下流之冲,水激而湍悍。地平而土疏被害尤剧,今水患虽平,而卑湿沮洳未必尽去,土旷人稀,生理鲜少,必作治,十有三载然后赋法同于他州。此为田赋而言。故其文属于厥赋之下,先儒以为禹治水所历之年。且谓此州治水最在后,毕州为第九,成功因以上文厥赋贞者,谓赋。亦第九与州正为相当,殊无意义,其说非是贡者,下献其土所有于上也。兖地宜漆宜桑,故贡漆丝篚筐属古者,币帛之属,则盛以筐篚,而贡焉织文者,织而有文锦绮之属。林氏曰:有贡又有篚者,所贡之物入于篚也。

青州厥土白坟,海滨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檿丝。
〈蔡传〉许慎曰:东方谓之斥,西方谓之卤,斥卤咸地可煮为盐者也。田第三赋,第四盐斥,地所出絺,细葛也,错杂也。海物非一种。故曰错畎谷也。岱山之谷也。枲麻也。怪石,怪异之石,莱夷莱山之夷作牧者,言可牧放夷人以畜牧为生也。檿山桑也,山桑之丝其韧中琴瑟之弦。

徐州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厥篚元纤缟。
土黏曰:埴田第二等,赋第五等也。徐州之土,虽赤而五色之土,亦有之羽畎羽山之谷,夏翟雉具五色。其羽中旌旄者,孤桐特生之桐,其材中琴瑟浮磬石露水滨,若浮于水。然或曰石浮生土,中不根
著者也。蠙蚌之别名,珠为服饰。鱼用祭祀,各有所产之地,非他处所有,故详其地,而使贡也。元赤黑色,币纤缟皆缯也,黑经白纬曰,纤皆去凶即吉之服也。

扬州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筱簜,齿,革,羽,毛,惟木,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
田第九等,赋第七等,杂出第六等也。言下上上错者,以本设赋九等,分为三品,下上与中下,异品故变文言下上上错也。瑶琨石之美,似玉者。筱之材,中于矢之笴簜之材,中于乐之管,亦可为符。节卉草也,葛越木棉之属,织贝锦名海岛之夷,以卉服来贡而织贝之精者,则入篚焉包裹也。锡者必待锡命,而后贡非岁贡之常也。〈大全〉王氏炎曰:土涂泥,故其田下下大抵南方水浅土薄,不如北方地力之厚也。 林氏曰:田最下而赋第七,或第六者,人工修也。 临川吴氏曰:染其丝五色织之成文者,曰织贝不染五色而织之成文者曰织文。

荆州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杶,干,栝,柏,砺,砥,砮,丹。惟箘,簬楛,三邦底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元纁,玑,组,九江纳锡大龟。
〈蔡传〉荆州之土,与扬州同,故田比扬只加一等,而赋为第三等者,地阔而人工修也。荆之贡与扬州同先言羽毛者,善者为先也。杶栝柏三木,名杶木似樗可为弓,干砺砥皆磨石砮者,中矢镞之用丹丹砂也,箘簬竹之坚者,材中矢之笴楛木名肃慎氏贡楛矢者是也。三邦未详其地,底致也。致贡箘簬楛之有名者也。匦匣菁茅有刺而三脊所以供祭祀缩酒之用,既包而又匣之所以示敬也。孔氏谓菁以为菹者,非是元纁绛色币也。玑珠不圆者,组绶类大龟尺有二寸国之守龟,非可常得,故不为常贡若偶得之。则使之纳锡于上。〈大全〉新安陈氏曰:锡贡如敷锡之锡,上锡下也纳锡如师,锡之锡下锡上也。

豫州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枲,絺,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
〈蔡传〉田第四等,赋第二等,杂出第一等也。林氏曰:周官载师漆林之征,二十而五,周以为征,而此乃贡者。盖豫州在周为畿内,故载师掌其征,而不制贡禹。时豫在畿外,故有贡也。推此义则冀不言贡者,可知。颜师古曰:织纻以为布,及练然经但言贡枲。与纻成布,与未成布不可详也。纩细绵也,磬错治磬之错也。非所常用之物,故必待锡命而后纳也。

梁州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
田第七等,赋第八等,杂出第七、第九等也。按赋杂出他等者,或以为岁有丰凶,或以为户有增减,皆非也。意者地力有上下,年分不同,如周官田一易再易之类,故赋之等第,亦有上下年分冀之正赋第一等。而间岁第二等也。扬之正赋第七等,而间岁第六等也,豫之正赋第二等,而间岁第一等也。梁之正赋第八等,而间岁第七、第九等也。当时必有条目详具,今不存矣。书之所载,特凡例也。若谓岁之丰凶,户之增减,则九州皆然。何独于冀扬豫梁四州言哉。璆玉磬铁柔铁镂刚铁,可以刻镂者,磬石磬也,言铁先于银者铁之利多于银也。织皮者梁州之地,山林为多兽之所,走熊罴狐狸四兽之皮,制之可以为裘,其毳毛织之可以为罽也。

雍州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
林氏曰:物得其常性者,最贵雍州之土。黄壤故其田非他州所及,田第一等,而赋第六等者,地狭而人功少也。〈大全〉王氏炎曰:东方朔云关中之地,号为亩直一金,田上上可知。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
〈蔡传〉孔大也,水火金木土谷皆大修治也。土者财之自生谓之庶。土则非特谷土也。庶土有等,当以肥瘠高下名物交相正焉。以任土事底致也。因庶土所出之财,而致谨其财赋之入,如周大司徒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任土事之类,咸皆也。则品节之也,九州谷土又皆品节之,以上中下三等,如周大司徒辨十有二壤之名,物以致稼穑之类,中邦中国也。盖土赋或及于四夷,而田赋则止于中国而已。故曰:成赋中邦。〈大全〉林氏曰:准则上中下之土壤,即前九等之田,三等言其略,九等言其详也。

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传〉规方千里之内,谓之甸服。为天子服,治田去王
城面五百里禾槁曰:总入之供饲国马,〈蔡传〉以皆田赋之事故,谓之甸服五百里者,王城之外,四面皆五百里也。禾本全曰总刈禾。曰:铚半槁也。半槁去皮曰秸谓之服者。三百里内去王畿,为近非惟纳,总铚秸而又使之服输将之事也。独于秸言之者,总前二者而言也。粟谷也,内百里为最近。故并禾本总赋之外,百里次之。只刈禾半槁纳也,外百里又次之,去槁粗皮纳也。外百里为远,去其穗而纳谷外百里为尤远去,其谷而纳米,盖量其地之远,近为纳赋之轻重精粗也。此分甸服五百里,而为五等者也。〈大全〉朱子曰:近粗而远精近者,易致远者,难致故也。畿内专言田赋者,畿内不封诸侯,故田赋入天子。 苏氏曰:独言甸服之赋者,内详王赋之法,而诸侯可推也。 陈氏曰:京师百货所聚,民易逐末,制名甸服,示务本重谷也。

《路史》:禹商九州之高下,相其原隰及山川之便利,任其瘠格韧胗,其殖剽怷沙桀作其畦畛。正其疆界以杜争夺。
〈注〉传言禹经启九道画为九州禹贡,九州之画实在治水之后,盖因治水见地势之分,断皆出自,然不可十二乃复为九尔。

九州之土有常,而物有次五沃之土,五粟为长五臭所毓,凡彼草木有十二壤。
此以壤邑辨盖如周施草人粪种之法,刘氏以大司徒十二土为十二州之土,如职方所掌,职方从时王大司徒因土古如十二壤,每土有十二之别。若草人醉刚之九土,而益以青黎涂泥。其说非是。

上土广舄,黄壤赤䐈中土黑坟白壤,坟垆下土青骊涂泥,品居庶汇而正九赋。
《隋食货志》云:禹制九等,而康歌兴九州以土色,定田,皆有定赋惟冀豫梁扬错,出冀豫荆青徐雍兖扬梁为次,然雍兖皆六六而无九。

一夫履地五十而贡。
井里古法孙毓以谓井邑丘甸为周制,禹治水未暇及丘甸妄也。《语》云尽力沟洫。《书》云浚畎浍此井制也。《诗》亦有云:惟禹甸之,何云未暇。

乃复定其九贡沇之漆,丝织文青之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莱夷厌丝徐之色,土羽畎夏翟泗滨浮磬绎阳孤桐淮夷之元纤,缟班珠及鱼。
禹贡之匪三出于夷,传不之别,元纤缟三物,古今训纤物为细亦非。

扬荆三金齿革羽毛,惟木扬之摇关,筱荡岛夷卉服织具,橘柚锡贡。
卉今之黄草,贝今之吉贝,代亦弗知说。文班夏书从宾从虫,宋弘云淮水出班珠珠之有声者。

荆之杶干栝柏厉底,砮丹及箘簬楛元纁玑组包轨菁茅。
茅生巴陵祥符东刻惟一老人识之。

豫之漆枲絺纻纤纩磬错梁之熊罴,狐璆铁银镂砮磬雍之球,琳琅干东海鱼,须鱼目南海鱼,革玑珠大贝,西海骨干胁北海鱼石,鱼剑出瑱击闾。
古贡必以用物,如怪石微物,亦适用,然后贡鱼石鱼头石鱼刀鱼剑鱼兵如刀剑者,与鱼革胁,皆以饰小车𦆑兵室羽葆者,旄牛尾乐舞,用非甚切。故禹贡不著出瑱如凝膏浮水上系,闾如鲐大五六尺,可治剑《周书》言闾似隃冠隃,冠奇鱼出,扬州注射礼以闾为射器,乡射注以为兽,谓似驴妄。

大都鱼鱼刀河蚖江蝉五湖,元唐钜野之芰,钜定之蠃,治中胆诸孟诸九江大龟,隆谷元玉岁咸会于尚方,以俟其工之需,上农捇土出金,上工石,出玉各以土产任土作贡。
贡者夏赋之总名,别九州赋九等贡九等圣人,叙之云任土作贡,不云赋者,九州之物,惟贡入于王赋归诸侯也。任土者,随土所出不以所无。若所难得者也,郑志云凡所贡匪,皆以税物随时价市之其地之所有,以当邦赋盖圻外侯不以致远故也。龙子曰:莫不善于贡,然则贡非禹之法乎。此禹之后世禹之时,法已有助,安有不善。后乃知其有不善尔。

畿不贡谷米兵车,是之取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迩重而远轻,凡五百里为甸服。
甸佃也,总当是薪刍成束者,铚是所刈至即纳之戛服,槁蒙之属,如云寝衣之总,为槁穟铚所刈,穟秸为槁,非惟颠倒,是内反轻矣。冀不贡者以其入谷而八州地远,谷重难致,故先王制为之贡,此仁政也。是则贡者,在九等田赋之内,以其多寡,为赋之常,非九等赋之外有贡也。经文纳铚,而上特加一赋字,则贡赋出于田可知矣。侯服以下,不及所输,物惟可见也。

甸外率五百而为侯绥,要荒侯服之内,采男诸侯隶焉绥服之内,以揆文教以奋武卫,要服之内,夷蔡属焉,荒服之内,蛮流属焉示其远为之纪,视数岁之丰,约酌以为常,上下足以相辅。然后礼成而教行取之有制,而其所以垂法也。九州攸同,九墺咸宅,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致重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
九州二千四百三十万八千二十四顷,定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四顷,不垦者,千五百万有二千顷。

殷制七十而助公田,藉而不税。
《杜佑·通典》:殷以天子之地,百里之内以供官。千里之内曰甸,以为御。千里之外曰流,设方伯。公田藉而不税。七十而助。是以其求也寡,其供也易。

周一

周制天官大宰。以九职任万民。以九赋敛财贿,地官大司徒、小司徒,乡师、乡大夫,州长族师载师闾师均人辨土地之宜,夫家之数以制田而均赋役。
《周礼·天官冢宰》: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大宰之职,以九职任万民。
〈订义〉王昭禹曰:任者因其力之所能胜也。

一曰三农,生九谷。
愚案三农司,农谓平地山泽,后郑谓原隰及平地。要知只是上中下三等农夫。 王昭禹曰:谷有黍稷稻粱秫麦菰麻豆之别,故曰九谷。

二曰园圃,毓草木。
郑康成曰树果,蓏曰圃园,其樊也。

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
郑康成曰:虞衡掌山泽之官,主山泽之民者。 王昭禹曰:作与诗遐,不作人之作,同为而起之,之谓也。盖先王于山泽,之材非特顺其天性,而已又加栽培,壅溉之人,功使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各遂其生,各适其用,夫是谓之作。

四曰薮牧,养蕃鸟兽。
郑康成曰:泽无水,曰薮牧,牧田在远郊,皆畜牧之地。

五曰百工,饬化八材。
郑康成曰:八材珠曰切象,曰瑳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镂革,曰剥羽,曰析。

六曰商贾,阜通货贿。
郑康成曰:行曰商,处曰贾,金玉曰货,布帛曰贿。

七曰嫔妇,化治丝枲。
王昭禹曰:丝枲之为物,徒化之而不治,则布帛无由而成化丝,而治之以为帛,化麻而治之以为布,故谓之化治。

八曰臣妾,聚敛疏财。
郑康成曰:臣妾男女贫贱之称。 贾氏曰:疏是草之实材,是木之实。 郑节卿曰:荼以供丧,事茅以供祭祀,刍茭以饲国马。今时人取茅以饲牛,取萍以饲犬豕。负水拾发,竹头木屑,皆疏材之属也。

九曰閒民,无常职,转移执事。
愚案成周计民授田,馀夫亦及之,安有閒民。今谓之閒民必其单丁下户,力既不能胜耕,又不能从事于园圃虞衡薮牧之地。与夫工商嫔妇之业。圣人难以强之受职也。亦列于九职之终者,以八职之中,不可无此等人。

以九赋敛财贿。
愚案先儒以周之九赋,谓口率出,泉夫汉有口赋,有算赋皆仍秦弊。令民出泉不知周之泉,布所以制百物之低昂,上而供邦用,则有外府下而通民用,则有泉府出入,则有法敛散,则有权至于制赋之法,不过因地之所有。而令之如邦中之赋,即载师园廛二十,而一是贡其廛里,及场圃之所出,四郊之赋,即载师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是贡其宅田、士田、贾田及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之所出,邦甸家稍县都之赋,即载师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是卿大夫采地田税之所出,关市之赋,即司门司市之所入,山泽之赋,即山虞泽虞之所入,币馀之赋,乃官府都鄙与凡执事者,给公用而有馀,币馀财之所入,然则九赋之敛,财贿除关市之外,皆非泉布之入,而关市之赋,亦非口率出泉以赋,为口率出泉,则是有赋,而又有税也。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缕之征,有力役之征,所谓粟米之征,即成周之田赋也。布缕之征,即成周山泽之农所贡,絺葛草贡之材,而成于嫔妇之化治者也。山泽所贡,以之当邦,赋则无田租矣。至于力役之征,成周只以六尺七尺之上下,而为力役之多寡,非如汉之有更钱,隋唐之有庸钱也。孟子所谓力役之征,意当时起役之外,又有所取矣。成周之法,征以粟米者,则无布缕之征,征以布缕者,则无粟米之征,至
于力役之征,只用其力不取其财,如凶札之年,则又无力征矣。宜乎。孟子谓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离也。 王氏详说曰:自一至六,谓平民之赋,自七至九,谓末作之赋,邦中四郊,邦甸之民,天子之民,家稍邦县邦都之民,公卿大夫之民,既以其赋入于主,复以其赋入于天子,是倍其赋也。曰:不然家稍邦县,邦都虽曰采地,而其馀地为公邑,公邑不可以概言之,此所以即家稍邦县邦都为言也。亦犹九职,言万民而又于园圃虞衡薮牧也。 愚案邦中有场圃,即园圃之职也。四郊有牧田即薮牧之职也。邦甸之田,皆并授即三农之职也。甸稍县都之采邑,与公邑之田,亦皆授于民以耕也。关市即商贾之职,山泽即虞衡之职,李叔宝谓九赋,继于九职之后,惟有以任之,而后可以敛之,是也。所疑者,成周十一之税通行乎天下,而甸稍县都则曰十二。先儒以地远,役简,则赋亦轻释之。不如陆佃以百亩,而彻赋民十一,于一中又以十分为率,取二如此,则公卿大夫之受采者,自食其八,以其二赋于国,其说为长,到得吏之治,于公邑者,兼统于遂其居民,其制赋皆与遂法,同小司徒之井,牧其田野及于甸,稍县都必曰任地事。今贡赋凡税敛之事可考也。 郑节卿曰:或问畿外有贡,畿内有赋,有税有征敛之目。其别何如。曰:公田以为税,私田以出赋,征敛则赋税之总,名家征力,征则以一家馀夫之力,言之。夫征地,征即以一夫私田之赋,言之。若畿外诸侯则食公田之税,以为禄斡私田之赋,以为贡耳,请略公田之税,而姑论畿内之赋,次及于畿外之贡,人徒见夫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则以民赋为止于兵车,以九赋为诸臣禄田之赋。非也。税虽一,而赋实有三,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此兵赋也。甸出长毂一乘,此车赋也。邦中四郊而下凡九等之赋也。时方有事则农出一兵,甸出一车,事已。则兵还于农车还于甸,虽名于赋,实则使民自卫耳。有以足军之用,而未有以足国之用也。国用之大,有祭祀宾客有丧荒羞服,有工事币帛,有刍秣匪颁,好用不调诸民于谁责而供之,于是始即百亩之私,以制九等之。赋劝九职之任,以代九赋之出,今考之《周礼》国中四郊之赋,闾师征之,野之贡赋,县师征之。委人征薪刍木材,兽人廛人收皮毛筋角,角人敛齿角羽,翮廿人收金玉锡石泽,虞取国泽财物,掌葛掌染草,则征絺绤染草,以当邦赋。掌炭掌荼则征灰炭茅莠,以当邦赋其始也。以五谷为主,而其终皆以九职之物充贡,其始也。以五等定轻重,而其终皆以年之上下出敛。法熟读一书,其所以孜孜于田赋之说者,以其未始立法也。若公田什一之税,周礼曷尝一言之岂,惟公田大宰,九等之赋,不言军旅亦以一兵一车之出,自有定制耳。是以大宰正其名,载师酌其数,闾师县师随其物,大府谨其待,用盖其终始本末,无一毫不经思虑者,达之王畿之外,则有异名而无异法。诸侯食其税,于国则税之名变,而为禄纳其赋于天子,则赋之名变,而为贡始于大宰之致其用,中于司马之制,其赋终于小行人之令,其献考之职,方氏自扬之金锡,荆之丹银,以至于并之布帛。此即取物以充赋也。又考之大行,人自侯服之祀,物甸服之嫔。物以至于要服之货物,此即变赋以为贡也。其纤悉委曲,则与甸内无一不相应者,然禹贡与周礼少异者,周礼畿内之赋,通可以言贡而禹贡则专指以为赋,禹贡畿内之赋,专以米粟之属,而周礼则杂以他物,代之此特其微。异者耳不害其为同也。

一曰邦中之赋。
贾氏曰:邦中谓国中之民也。 王昭禹曰:邦中王所邑。《诗》曰:邦畿千里,则合四郊,甸稍县都而言也。此言邦中则以别四郊甸,稍县都故也。载师曰:以廛里任国中之地,又曰园廛二十,而一则此所谓邦中之赋。

二曰四郊之赋。
贾氏曰:谓远郊百里之内民也。 载师曰: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此谓四郊之赋。

三曰邦甸之赋。
贾氏曰:谓百里之外,二百里之内民也。 王昭禹曰:四郊之外,谓之甸,以田法正在是故也。载师以公邑之田任甸,地则邦甸之赋,于是乎出矣。

四曰家削之赋。
王昭禹曰:三百里之地,大夫所食之采邑禄,而不世不得专其地,有家而已故谓之家。谓之家削以家邑之位,削小故也。其赋载,师所谓以家邑之田,任削地。 贾氏曰:大夫采地,赋税入大夫家,采地之外,其地为公邑,公邑之民,赋入王家。

五曰邦县之赋。
贾氏曰:四百里地名县,有小都赋入采地之主,其中公邑之民,赋入王家也。

六曰邦都之赋。
贾氏曰:谓五百里中有大都,大都采地,其赋入主外为公邑。民所出赋入王家也。 王昭禹曰:五百里之地,谓之大都。大都之地,即载师所谓疆地是也。小都不谓之都,而谓之县,大都不谓之畺,而谓之都,互相备也。盖言家甸稍县,则都为疆地。可知言都则郊甸稍县,为乡遂公邑家邑小都亦可知也。

七曰关市之赋。
王昭禹曰:关以征其货之出入市,以征其货之所在,然则关市之赋出于商贾之民也。 王氏详说曰:载师云园廛二十,而一谓邦中也。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谓四郊也。甸稍县都皆不过十二,谓邦甸家削,邦县邦都也。漆林之征二十,而五谓山泽也。而不及关市与币。馀然则关市币馀所出之赋,其将何如乎。盖《周礼》重乎民,而禁末作,故末作赋重关市币馀之赋,亦与山泽之赋等矣,不然山泽所出,何止于漆林乎。

八曰山泽之赋。
王昭禹曰:先王之于山泽,有虞以度其物,有衡以平其政,为之厉以限其妄入为之禁。以止其非法,又各使其地之人,守其财物,则其所取者,宜有职矣。

九曰币馀之赋。
刘迎曰:币馀不在常赋之中,皆式法所用之馀,币也。今考职币所掌,凡用邦财之币,振掌事者之馀财,盖此币馀之赋也。惟其非常赋,故以之待赐。予而赐予亦无常故也。先儒以币馀为占卖国中斥币,皆末作当增赋者,若贾人倍算矣。不知此何等赋邪。

地官司徒: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乡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
郑康成曰:土地之图,若今司空郡国舆地图。

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
郑锷曰:马氏云东,西为广,南北为轮广者,指其横言轮者,指其从言王制,言东西长,而南北短,惟其长,故谓之广,惟其短,故谓之轮。以图而考其广轮,则或千里而远,或千里而近,舟车所通,人迹所至之地,皆可数计矣。

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
郑锷曰: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合则为五地之名,分则为十等之异,不辨其名,无以别其肥瘠。燥湿之殊,不辨其物。无以知其赤黑黄白之壤,不案是图何以辨之山林一耳。山则包土石之名,林则因其竹木而名之,水注渎于川,则流而至海泽,则潴而不行。《诗》曰:陟彼阿丘,则丘为大,又曰:在彼中陵,则陵为小坟小崖也。如《诗》云:遵彼汝坟衍下平也。《左传》所谓衍沃原高平之地,隰下湿之地。《书》曰原隰底绩。《诗》云于彼原隰名不同,则物不同,辨其名物,则知其所宜矣。

而辨其邦国都鄙之数,制其畿疆而沟封之。
郑锷曰:畿外之地,可建邦国,畿内之地,可建都鄙。其数则如王制,畿内九十三国,畿外一州二百一十国,不辨其数,则地不足以容其国,而地至于不足,国不可以居其地,而国至于有馀。 林氏曰:制邦国之畿疆,以地理而制之,有五百里至百里之别制,都鄙之畿,疆以室数,而别之有上地至下地之别。 郑康成曰:沟穿地为阻,固也。封起土界也。

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与其野,以土会之法,辨五地之物生。
郑康成曰:会计也。 项氏曰:总计天下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定其数,然后分其所生,或以为计土物多寡,或以为计贡税之法,此皆土宜,非所谓土会也。 贾氏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及民之所生,皆因地气所感不同,故形类有异,又民之资生取于动植之物,故先言物,后言民。

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皂物,其民毛而方。
郑氏曰:毛物貂狐貒貉之属,缛毛者。 郑司农曰:植物根生之属,皂物柞栗之属,今世间谓柞实为皂斗。 项氏曰:方者坚劲,貌山林之人,习于风霜艰阻,宜其坚劲也。 史氏曰:皂物木实有毛,若橡栗之属生于山林得山林之性。林麓阴翳虽野而充盈也。

二曰川泽,其动物宜鳞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黑而津。
郑氏曰:鳞物鱼龙之属,膏当为櫜字之误也。莲芡之属,有櫜韬。 贾氏曰:莲芡川泽所生,故知是莲芡之实,皆有外皮櫜韬其实也。 黄氏曰:膏物桐漆之属。 郑康成曰:津润也。 史氏曰:生于川泽,得川泽之性,水气所薰,虽黑而润泽也。

三曰丘陵,其动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专而长。
郑氏曰:羽物翟雉之属,覈物李梅之属专圜也。史氏曰:专而长者,生于丘陵,得丘陵之性,窟宅所比,虽跼而修直也。

四曰坟衍,其动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荚物,其民晰而瘠。
郑氏曰:介物龟鳖之属,水居陆生者,荚物荠荚王棘之属。 贾氏曰:荠荚即今人谓之皂荚,盖误云皂当言荠也。王棘即士丧礼云若择棘者,是也。棘虽无荚盖树之枝,叶与荠荚相类,故并言之。 史氏曰:荚物蔓延,有荚若荠棘之类是也。生于坟衍得坟衍之性,平土所滋,虽白而癯劲也。

五曰原隰。其动物宜裸物,其植物宜丛物,其民丰肉而庳。
王氏曰:郑氏以虎豹之属,为裸物,正所谓毛物裸物,宜谓蛙螾之属,然郑氏所说,出于考工,不知考工所记,何据而然。 郑康成曰:丛物萑苇之属。史氏曰:草之丛生,若葭荻之属,生于原,隰得原隰之性,湿气所濡。虽肥而清悍也。 郑锷曰:土地各有偏,则生物各有宜,尝考五地之所生,而参以五行之性,知五地之所宜,无非五行之所偏胜也。山林木也,川泽水也,丘陵火也,坟衍金也,原隰土也,偏于木者,故动物毛而植物皂皆木气也。民毛而方非木之形乎。偏于水者,故动物鳞而植物膏,皆水气也。民黑而津非水之浸乎。丘积土而成,而火则生土,丘陵之势,皆高峻而上得火之性。为多鸟以羽飞者,皆火之腾上木之覈者,皆火之就燥民。专则火性之圜,民长则火形之锐,丘陵非火乎哉。坟衍近水,而非水金之近乎。水也。土生金而金生水,坟衍之地得金之性为多。物以甲生者,金之刚物以荚生者,金之芒利。民晰则金色之白,民瘠则金形之薄坟衍,非金乎哉。至于原隰则积土而高平下湿之地也。裸物得土之性,故其行重,迟其形外,见丛物得土之性,故其枝繁盛其叶条,畅民之丰肉,则土之厚民之庳短,则土之下土会之法辨为五等,殆亦五行之性欤。

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一曰以祀礼教敬,则民不苟。二曰以阳礼教让,则民不争,三曰以阴礼教亲,则民不怨,四曰以乐礼教和,则民不乖,五曰以仪辨等,则民不越,六曰以俗教安,则民不愉,七曰以刑教中,则民不暴,八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九曰以度教节,则民知足,十曰以世事教能,则民不失职,十有一曰以贤制爵。则民慎德,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则民兴功。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鸟兽,以毓草木,以任土事。
王氏曰:名所以命其土,则丘陵坟衍原隰之属,物所以色其土,则青黎赤埴黑坟之属。 郑锷曰:物生于土,而土性各有所宜,因土所宜立为一定之法,则名物皆可得,而别土所以居民。然民之宅于此,土则有利害之不同,所居之利,如公刘迁豳民则庶繁顺宣,而无永叹所居之害,如晋迁新田,民则沈溺重膇,而有疠疾。辨其名物以相其阴阳知其利,使之安土,而勿迁,知其害使之违害而就利,以之阜人民则处其地者,阜而盛以之蕃鸟兽毓草木,则生其地者,蕃而茂以之而任土事,则土地所任者,得其当。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艺。
郑康成曰:壤亦土也,以万物自生,则言土土犹吐也,以人所耕,而树艺则言壤,壤和缓之貌也。 郑锷曰:壤所以种艺,然谷之种于此,壤则有宜有不宜,如兖之黑坟青之白坟,徐之赤埴扬荆之涂泥。豫之坟垆梁之青黎,雍之黄壤,则有宜稻者,宜麦者,宜五种者,宜三种者,不知其所宜何以教民稼穑。周人辨之以土宜之法,既别其名,又别其物,此所以有土壤之殊也。 贾氏曰:分别物之所生,而知其所植之种,遂以教民春稼秋穑,以树其木,以艺其黍稷也。

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职,以令地贡,以敛财赋,以均齐天下之政。
王昭禹曰:生出之宜否。物产之有无,道里之远近,赋贡之多寡,非有法以均之。则不足以正之。此土均之法,所由立也。以辨五物,则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所宜,皆可知。以辨九等,则九州之田赋,上中下之不同,而美恶高下,皆可知。然后可以制
天下之地征。 郑锷曰:或谓禹贡冀之中,中兖之中,下青之上,下徐之上,中扬之下,下荆之下,中豫之中,上梁之下,上雍之上,上九等之别皆财赋之所由高下也。此言制天下之地,征必辨九等,非禹贡之九等,而何余以为草人。化土而粪种也。有骍刚,有赤缇,有坟壤,有渴泽,有咸潟,有勃壤,有埴垆,有疆,有轻𤐫皆土之肥硗之不等。将以制地征,则此九等之地,不可不辨当从先儒草人之说为是。 愚案民职,即大宰之九职,以土均作之,则因其职以献功,非所能者,不取也。地贡即大宰之九贡,以土均令之,则因其地以致贡。非所有者,不取也。财赋即大宰之九赋,以土均敛之,则随其财以充赋,非所宜者。不取也。若民不昏作劳,越其罔有黍稷,故出于民职者,必以作之。而后成有地。则有贡有财则有赋,且令之以使致敛之,以使聚然其法,立于大宰,司徒虑其不平也。以土均而均齐之。郑注既以民职为九职,而农九谷已在其中,人以地贡为九谷之贡,昭禹复合贡赋为一,以用下供。上谓之贡,以上敛下谓之赋,恐未必然。

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树之。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陈及之曰:其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当从郑氏谓地贡轻重之等,所以然者,以诸公之地方五百里,监五百里内,附庸其权甚重矣。权重则贡当重,所以制之也。诸男之地,方百里,监百里附庸,其权甚轻矣。权轻则贡当轻,所以恤之也。制之则无骄汰之患,恤之则无削弱之忧,若以为小大多寡之别。郑子产何以曰: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不从晋之赋调哉。若畿内诸侯则轻重一等。故载师曰:甸稍县都,皆无过什二,子产亦曰卑而贡重者,甸服也。 郑锷曰:食者半食,之一,食四之一者,论其可耕之地也。观大司马云上地食者,三之二,中地食者半,下地食者,三之一,司勋又言凡颁赏地三之一食,皆谓可耕而食之地。耳五等之侯,封在畿外,不能如造都鄙。计其一易之地,第总计其可耕也。如封公以五百里,必计其地可耕者,半侯伯四百里,三百里必计其地可耕者,三分之一,子男二百里,必计其地可耕者四分之一。盖其地或皆山川林麓,则不足以养其民。然地又不能尽可耕,故因其爵之高下,而计之德尊者,国大而禄厚,其人民众,故食与不食之地,各半德卑者,国小而禄薄其人民寡。故三之一则不食者二,四之一则不食者三,先儒所言,有可疑者,未敢以为然也。 叶氏曰:封疆多而食者,多地势,则然而郑众谓包以附庸,郑元又谓一易,再易必足其国之用。而后贡其馀,尤妄说也。且虽王畿千里,亦不过举封疆言。安得尽可食之地哉。 陈君举曰:古者子男小国只得听命于侯伯,侯伯以其朝聘贡赋之数,归于天子。自周制子男之国,不能尽归之京师,而后世乃自判司簿尉尽归之吏部,宜其多事也。宣王中兴,亦只理会牧伯而已。故韩侯在韩,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齐,周时尚有千八百国,如必尽至京师,不特不可行,其势必至烦扰,小国何以堪之。
林椅曰:五等之国,计其封疆,都鄙计室数五百
里,其食者半,则二百五十里也。四百里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则百三十里有奇与百里也。二百里与百里其食者,四之一则五十里也。此计食者盖授田之实数,犹都鄙以其室数制之也。都鄙制以室数,而为之封域,其馀夫则授田于遂人五等之君,得食其食,其外亦犹遂人之馀夫。 又曰:窃以大司徒职方所聚图,数乃是以土地民人品量而为之分守,故受田之制,见于都鄙都邑之制,见于井牧。是封建始于井田,井田成于封建也。司徒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沟封之以其室数制,之又县师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则是家有百亩,二百亩,三百亩,独计其室数,以为都邑,而都邑之大小,初不系其地,而系其室数也。至五等之国,乃计其封疆言之,而其食有差盖食者。犹都邑之定数,其封疆之内,亦犹遂人之野,故遂人有疆予之法,而邦国之政,亦以田野辟为功要之田计家,而不必井国计四封,而不言家其定为五等之国者,所以正司徒之封域,其画为九畿者,亦以施司马之政,职分为九州者,所以成九牧之维也。其
山林川泽,不以封在司徒之属,则有虞衡之官,在司马之属,则有山师川师盖原师,辨其名物,而以封邑者,惟丘陵坟衍原隰三物故也。大要中为国,都外为县鄙,皆实定而不易者,其间联民以乡颁田,以遂所以为立法之首,使之变通而不乱,若其施行之方,既有井又有牧与夫。〈缺五字〉其利害殆非一法而止也。传曰:疆以周,索疆以戎索,盖可见矣。

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沟之,以其室数制之,不易之地,家百亩,一易之地,家二百亩,再易之地,家三百亩。
郑康成曰: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其界曰。都鄙所居也。 贾氏曰:此谓三等采地也,载师家邑之田,任稍地则大夫之采也。小都之田,任县地则六卿之采也。大都之田,任疆地则三公之采也。亲王子弟与公同处,而百里次疏者,与卿同处而五十里次疏者,与大夫同处而二十五里。 黄氏曰:造都鄙与建邦国,不同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知其广狭,遂以制其域,居其所当授之民,宜必有馀地,造都鄙直以其所当授之民。室数制其地,山川沟涂,皆豁除以实地。计固不使不足,亦不使有馀,故其下出易法。 史氏曰:不易者,土力厚一岁一种,再易者,土力薄,再岁一种三易者,土力益瘠。率三岁而一种,易者更迭而种也。再易一倍不易之地,三易二倍不易之地,而其所出不过同为百亩之获也。 薛氏曰:古之南北一步,东西百步,六尺为步,岁不易者,为上田。农夫受上田百亩,岁一易者,为中田,农夫受中田二百亩,岁再易者,为下田。农夫受下田三百亩,一易再易,非若世俗之说。荒之而不耕也。不易者,只是一亩三圳,一易者二亩三圳,再易者三亩,三圳所以爱惜,地力如圳广一尺,圳高一尺,《诗》所谓十千,惟耦者耜广五寸二耜为耦,合耕正得一圳也。晋作爰田,乃不问一易再易之地,破其疆圳,任民自耜不间水旱凶荒,至商鞅破井田开阡陌,则又以二百四十步为亩,昔之南北一步者,开为百步。故谓之陌东西百步者,开为千步故谓之阡,开拓土疆,除去烦细,令民自尽力于其间。其意盖以田,愈实则兵愈增,而先王之意亡矣。 陈君举曰:王制正义,农夫受田,实有九等。案大司徒,不易一易再易之地,惟有三等者,大司徒言其纲,其实不易,一易再易各为三等,则九等地见异议说。

乃分地职,奠地守,制地贡,而颁职事,焉以为地法,而待政令。
王昭禹曰:凡有职于地者,皆地职,若三农园圃虞衡薮牧之,类凡有守于地者,皆地守,若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为之厉,而为之守禁。凡有贡于地者,皆地贡也。若农以耕事,贡九谷圃以植事,贡草木既分地职,奠地守制地,贡则分命使各为其所,职之事,颁者以等级分之也。地法则地职地守地贡各有度数存焉。故谓之地法,颁职事以为地法,亦所以待上政令之事。

大丧,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而治其政令。
贾氏曰:六乡七万五千家,唯取一千人,致之使为挽柩之役,故郑康成云众庶所致役也。 郑司农曰:六引谓引丧车索也。六乡主六引。六遂主六绋。
郑锷曰:六乡内也故属在前之,引六遂外也故
属在旁,之绋因其远近内外,理当然也。 项氏曰:引在车所以挽车绋,在柩所以弼柩。大司徒则检校六引之事。故曰治其政令。

大军旅,大田役,以旗致万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
贾氏曰:凡军旅田猎所用民,徒先起六乡之众。郑康成曰:旗画熊虎者也,徵众刻日,树旗期民于其下。 郑锷曰:余考周家之制,熊虎为旗大阅之时,师都载之治兵之时,军吏载之盖,众之所在以威为先也。大司徒于大军旅田役,则用旗以致万民,既以为号令,且以示威也。官尊势重统而治之,彼安得不惟令是从乎。

若国有大故,则致万民于王门。令无节者不行于天下。
郑康成曰:大故谓王崩及寇兵。 史氏曰:致民于王门备不虞也。 郑锷曰:变出于非常奸雄,或将乘之故,致民守于王门。王宫固有宿卫之人,乡遂之众,宜守王门之外。

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舍禁,弛力,薄征,缓刑。
郑康成曰:大荒大凶年也。大札大疫病也。移民避灾就贱其有守不可移者。则输之谷,春秋定五年夏归粟于蔡是也。 刘执中曰:凶民可移而丰或不受谷,贵可通而贱或闭粜,是以移民通财之令。出焉。 王氏详说曰:荒政十二,所以聚万民然与令邦国则不同,且移民通财政之所无,而令邦国之所有也。自散利至除盗政之所有,而令邦国之
所无者,天子家天下,人中国民,吾民也。何民之移财,吾财也。何财之通,是移民通财,可用于邦国,而不可用之于王畿。予夺持之于王,威福作之于辟,礼乐出之于天子,邦国何预焉此。散利去几眚礼杀哀等事,可用之于天子,而不可用之于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