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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一百六十八卷目录
《车舆部·汇考三》
周三〈总〉
周三〈总〉
考工典第一百六十八卷
《车舆部·汇考三》
周三
按《周礼·冬官考工记》:舆人为车。〈订义〉郑锷曰:舆人掌为舆者也,谓之为车者,盖察车之道虽自轮始,而作车实自舆始。舆居中以载人,有舆则一车之体成,故舆人作舆而谓为作车。陈用之曰:车者,总轸盖舆轮众体而成名。然车以载为事正,所为载者,在于舆,故舆正名为车,而经以舆人为车也。
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
郑康成曰:车舆也,衡亦长容两服。 王昭禹曰:处车中而舁人者,舆也。夹车旁以践地者,轮也。横车前以扼马者,衡也。 薛氏曰:造车始于舆,而车制始于舆广,故诗人以权舆为始。舆人之法皆以车广起度隧式较轸轵轛,其数小大广狭崇庳皆始于与广,此舆人所以指舆为车而兼数材也。 贾氏曰:参如一者谓俱六尺六寸。 毛氏曰:车体凡三衡在前以引。舆犹手也,轮在下以承;舆犹足也,舆在下而居中犹体也,车以衡轮为用,以舆为体,所主在体,故舆谓之车尔。衡之长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两服;车之广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驭;右轮之崇不六尺六寸,不足以为登。下之节三者异,任而尺数如一者,非相期也。各适其宜而已。 郑锷曰:此指兵车乘车以为言也,轮则计其崇,舆则计其广,衡则计其长,各因其所主,言之是三者,要如一,乃谓之称。 陈用之曰:称非谓其度之等,言其用相称也。
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
郑锷曰:车之舆居中以载人者也,其深则名曰隧,如墓隧之隧经于墓。大夫言及竁,以度为丘,隧注谓隧羡道也。《左传》晋文公请隧以葬,盖为道以入墓也。舆之有隧,其深如之,故曰隧。舆广六尺六寸,谓其横也。参分其广而取二分以为隧,谓其纵也。车容骖乘之人,或三人或四人,故其广六尺六寸,隧则舆之深耳,故但取三分之二以为之,则隧四尺四寸。 郑康成曰:读如邃宇之邃。
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
薛氏曰:植于车舆两旁为輢,横于两輢在车前为人所凭者为式。 贾氏曰:式谓人所凭依,而式敬故名此木为式。 郑锷曰:以隧之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其一分当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一矣。一分在前,二分在后,于其中而揉式焉,则式凡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一。 李嘉会曰:揉者取其平贴也。
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
郑锷曰:舆广六尺六寸,取其广之半为式之高,则式凡高三尺三寸。 陈用之曰:人长八尺,首居一焉,则所以为躯者七尺矣。以七尺之躯而凭三尺有三寸之式,所以为致恭而有礼也。
以其隧之半,为之较崇。
郑康成曰:较两輢上出式者,兵车自较而下,凡五尺五寸。 薛氏曰:车制舆在下,輢在两相,式在前,轸在后,较则輢上出式者也,轵则横植于輢者也,轛则横植于式者也。式必曲为之所,谓揉其式是也。较在重之者,所谓猗重较兮是也。
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
郑康成曰:轸舆后横木。 李嘉会曰:关三面材,又出于三面材之外,使无此横于舆后,则车不固。贾氏曰:舆广六尺六寸六分,取一故得尺一寸。毛氏曰:辀人所谓任正者,即轸也。而此亦及之者。轸在辀之上、舆之下,故两官皆据此以为长短之法。然轸围本方而崇三寸半,围四径一,则其围尺四寸。辀人所谓三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者。辀长丈四尺五寸,十取其一得尺四寸,数固相合矣。今此六分,其舆之广,以其一为之围者,舆六尺六寸,六取其一,得尺一寸,则数不相合。何哉?盖田车之轸减乘车半寸,其围共减二寸矣。以田车之轸言之,庶几其可也。轸为任正,故比较为大自式,而下皆以次减焉。轸在下,式在中,较在上,大其本者小其末,物理然也。
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
郑锷曰:轸围一尺一寸,三分之而去其一,以为式。
围则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
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
郑锷曰:以式之七寸三分寸之一,而三分之,取其二以为较围,则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
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
郑康成曰:轵輢之植者,衡者,与毂末同名。 贾氏曰:上文注云轵是毂末,此轵是车较下竖直者,及较下横者,直横者并纵横相贯。 郑锷曰: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而三分之,取其二分以为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与毂之轵五分毂长而去三者异矣。 毛氏曰:轵在较之下,纵横相贯;轛在式之下,纵横亦相贯。二者又减,亦其理也。然式围大于较围,而轛在式下反小于轵,何也?式短而较长,故较长则较之用力宜雄,故不得不大也。輢植乎舆之四隅较式附焉,而不言其围者,举较则輢可知。
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
王昭禹曰:轛之状与轵相对,所以异者,轵在较下,轛在式下,谓之轛者,取其与人相对故也。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三分之而取其二以为轛围,则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凡此皆乘车兵车之制。郑氏俱以为兵车者,以乘车与兵车同举其一则可以类推,亦以前文首言兵车之轮故也。
赵氏曰:以疏推之则轛正在式木之下,植立是
如今轿乘压手版傍两角柱子,以人登车立式正与人相对,故取名以轛。若司农以植与衡者为轛,是并轵而言矣。盖轛无横者,横则不可谓之轛。
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
赵氏曰:此段论治材居材之法。规所以为圆,矩所以为方,准则为平之所取,绳则为直之所取。轮人作车之法,其用材皆尽善,故为材之圜者,必以规而材之圜者,自中于规;为材之方者,必以矩,而材之方者,自中于矩。材之直竖立者则挺立不邪,而自中于绳县之垂衡谓横也。材之横放不竖者则无高低,而自中于水之平中谓合也。此四件是合乎法度之善者。若夫材之直者,如木之生于地,直达而不屈;材之继者,如木枝之附于干,相著而不可离。此却是人力之巧妙,有若自然生成之物,与上四件不同。 刘执中曰:县水谓准绳,准绳变言垂与水者,盖物之直者无过于垂物之平者,无过于水。观轮人为轮言规之矩之县之水之,亦不言准绳则以县与水平直之尤善者,故以此代言准绳焉。 郑锷曰:木之始生者必直,其曲者非其性也。必有所折屈,故曲也。立木之直者,欲其自地而注,直而无所屈。木之旁枝附干而生其附也,文理相依、无断裂相离之状,以木而相继接者,欲其如附干而生,无离绝之处,则其直其继皆如自然矣。凡此皆言作车舆之法,治木居木当致其精如此。
赵氏曰:既曰立者中垂则直者已在其中,何故
复曰直者如生盖绳之用,此为直皆取之不必垂也。言立是主垂者言之,立者中垂指立者之直而已。其他直者不与也。若夫直者如生则凡正,曲之直皆属焉,不止立者而已。此段非说车之全形,言舆上用材,如此盖舆上如轛式轵较等器甚多。其材有圜者,有方者,有横者,有直者,有附者,中之与如各指一件,说否则车形不四方平直,如何中得,又如何如得。
凡居材,大与小无并,大倚小则摧,引之则绝。
郑锷曰:居处也,处身者,必欲得其所,然后身安。车之制木处之,亦欲得其所,故谓之居。木有大小,各宜以类相从,则强弱相敌,刚柔得宜,无有馀不足之患。 陈用之曰:并以合并之谓并,归乎大者也。凡物之体,以小入大,大者受而入之,是之谓大。与小宜使之势适可者。 贾氏曰:倚则并也。凡居材当各自用力,若使大材倚并小材,小材强不堪大材所倚,则摧折矣。此引之则绝据小并大而言也。若小并于大,大木振其小木,力不堪则绝,断也。
栈车欲弇,饰车欲侈。
郑锷曰:巾车言服车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士乘栈车,栈车谓不革鞔而漆之之车也,饰车谓鞔之以革而画之之车也。所谓夏篆,夏缦墨车是也。有革以鞔舆则固为难坏,舆不鞔以革则不坚而易拆。不坚而易拆者,则宜弇。弇者,欲其舆之敛而向内也。固而难坏者则宜侈,侈者,欲其舆之大而向外也。夫以文饰之车犹且以侈为贵,则上而天子所乘之路有金有玉有象以为饰者,其舆之侈又可知。 赵氏曰:弇注谓当向内为之侈,注谓当向外为之据,此则弇恐只是輢轛之类,都移入来侈,恐只是移輢轵轛之类,放出去些少必不是说大与小,盖舆纵横广深六尺六寸,其
制已定,如何敛向内放小得,又如何纵向外放大得,尤宜思之。 易氏曰:车以弇侈为善,而钟以弇侈为病。盖钟贵乎广狭之中,而车贵乎小大之宜,各适其当而已。
辀人为辀。
郑康成曰:辀车辕也。《诗》曰:五楘梁辀。 赵氏曰:梁谓衡也,辀持衡者也。辀从轨前微曲,而上至衡则下而句之辀纵而衡横纵者,若辀横者,若梁所以云梁辀也。 郑锷曰:考工所记攻木之工,七轮舆弓庐匠车梓,而辀人不与焉。此有辀人之官者,盖作车自舆始,察车自轮始。故舆轮之职特建焉,而并列于七工。若夫盖虽难,制以其员似乎轮也,特使轮人为之,而不以名。官辀虽难,度以其非,作车察车之所始也。故别立一职不以并轮舆之,列辀车辕也,自其可以左右挟而进则谓之辕,自其载任以覆为戒则谓之辀。辀犹舟焉,所戒者,覆也。
辀有三度,轴有三理。
郑康成曰:目下车度浅深之数。 郑锷曰:辀欲中法,其度有三。三度者,国马、田马、驽马之辀,深浅不同之数。 薛氏曰:两毂中横截之木为轴。 项氏曰:轴则一定,但欲其理之得。 赵氏曰:理谓物之道理。 李嘉会曰:理者,一木之用,欲其委曲,若是不可不顺其理也。 易氏曰:轴以贯毂,特轮之一器,于辀人何与而言于三度之后者,轴待辀而后运辀,待轴而后行,其势实相资焉。
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
薛氏曰:辀之形自从軏前梢曲而上至衡下,其颈以持衡,其曲如屋之梁焉,深谓辕曲中。 郑康成曰:国马谓种马,戎马、齐马、道马高八尺,兵车、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加轸与轐七寸,又并此辀深则衡高八尺七寸。除马之高则馀七寸,为衡颈之间。
田马之辀,深四尺。
郑康成曰:田车轵崇三尺一寸半,并此辀深而七尺一寸半。今田马七尺,衡颈之间亦七寸,加轸与轐五寸半,则衡高七尺七寸。
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
郑康成曰:轮轵与轸轐大小之减率半寸,则驽马之车轵崇三尺,加轸与轐四寸,又并此辀深则衡高六尺七寸。今驽马六尺,除马之高则衡颈之间亦七寸。 郑锷曰:辀之所贵,挠而无曲,故为车则必揉之以火,使其势深。深则曲,然太深则折,故欲其无弧深焉。然计车之崇,与辀人之深,三车之衡各高七寸。何也?盖衡以扼马头,用力久则消磨益甚,惟其高有七寸之馀,不为马颈所损,故疏云馀七寸当为马颈低消之也。车虽有高下至于衡颈,不得不同兹其法度所在也。故下文云小于度谓之无任。 毛氏曰:辀首为颈,而衡居颈下。又马稍低劣不馀七寸,则辀不可与马相得。
轴有三理,一者以为美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
赵氏曰:美言轴之材,欲其美而无恶。注云无节目是也,久欲轴之体坚而可久。注云坚刃是也,利欲轴之势滑以利而易运。注云滑密是也。 陈用之曰:美言其形之美久,言其质之坚利,言其用之利。辀人为辀而言,及于轴则辀与轴同一工可知,且形之美质之坚用之利,唯辀亦然。是以合而言之。
易氏曰:以经意考之弧而无折,经而无绝,辀之
美如此,实轴之所以为美也。终日驰骋,左不楗终岁御,衣衽不敝,辀之久如此,实轴之所以为久也。劝登马力,马力既竭,辀犹能一进取道,辀之利如此,实轴之所以为利也。以是知辀人之职,实兼辀与轴之制,故下文又曰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则轴之制附于辀人也明矣。
軓前十尺而策半之。
赵氏曰:軓注谓式。前据下文,軓中有灂则与上置隧处乃是軓正,在隧之下、式之前,盖辀身长一丈四尺四寸,入舆隧下隧以前只有十尺,以此见軓即隧之下面隧外空著一分舆軓,即是阁住隧阪之木。横子谓之軓者,取其在下。持住车有为则为法之意,注谓軓法也,谓舆下三面之材輢式之所植持车正者,即此意也。策御者,所执以制马而使齐者也。然策之处进退,亦有其度。太向前则凑马后反碍马行,太向后则鞭策不能及,马又不肯行。軓前十尺而策半之则离隧五尺处是也,执策者立于此处以御马,则以及马而无过不及矣。所谓軓前十尺策半之者,是就隧算去,不是就舆算去。盖軓前尚有舆板二尺二寸。若就舆算去,则无十尺矣。不知十尺者,是就直算去,抑随辀曲处算去,经无明文,不可考也。《礼》书云辀之减也,率七寸马之杀也,率一尺轸舆轵轐之杀也,率寸半三等之马各下其辀。七寸则七寸为衡颈之间,此说于分
寸不差,十尺恐只是直算,去曲算则短。 李嘉会曰:何以谓之持车正,盖軓法者一车所取法。路有高低,车易偏侧,有此木则可以常正夫车。 陈用之曰:非特策之有节而已,所以策者,其度亦有节也。半軓前之长以制其策,所谓有节。夫惟有节,是以不及马腹。
凡任木。
郑康成曰:目车持任之才。 王昭禹曰:因其材之所胜而用之,谓之任。如任官焉,各称其材之所长。如任民焉,各称其力之所能。不以大材而当任之轻,不以小材而负任之重,各适其宜而已。
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
郑康成曰:任正者,谓舆下三面材持车正者。 贾氏曰:名任正者,此木任力,车舆所取正,以其两輢所树于此木较式依于两。輢故曰:任正云三面材者,此木下及两旁见面,其上面托著舆板,其面不见也。 郑锷曰:上言辀之深耳。若夫辀之长当计軓前舆下,总为辀之数,軓前十尺,与隧四尺四寸,凡一丈四尺四寸矣。十分其长取一以为围,则任正之木其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
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
陈用之曰:谓之衡任,其为任也。横而用之,非车之所以为行。 郑锷曰:衡任谓两轭之间,此木当辀颈之处,其用力为尤多,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然衡任之木,其围盖有取于辀之五分之一。经于上言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下文即云衡任者五分其长,专指辀以为度也。缘康成谓兵车乘车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故疏因言衡长六尺六寸,则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窃恐不然。
小于度谓之无任。
王昭禹曰:任正衡任其度如此材苟小焉,则力不足以胜其任,故谓之无任。
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
郑锷曰:前言六分隧之广以为轸围,言其围尔。此言五分其轸间,非计其围也,轸以承舆之六尺六寸,则轸间亦六尺六寸也。五分取一以为轴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与衡任相应。 杨谨仲曰:轮人五分,毂之长去二以为贤之围,故贤之穿空适与此轴之文相当。以此文合上文轮人而论之,乃知郑氏改去一为去二,所以为当也。毂长三尺二寸,而五分之,每分六寸四分。去二留三为尺九寸二分,以为贤之围,则贤之径乃六寸四分,每边除一寸金则贤之空其径四寸四分也。轸间六尺六寸,而五分之,每分一尺三寸二分。以一分为轴围,轴围一尺三寸二分,则轴之大其径亦四寸四分也。此轴之大可以入毂之大头,其末必轵处以渐小也。 李嘉会曰:车之用力不在乎轴,只在中央之转动。
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
郑锷曰:当免谓舆下,当横轴之处。前文所谓加轸与轐轐,即伏兔也,辀长一丈四尺四寸,十分取一为当兔之围,则兔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与任正者相应。 贾氏曰:亦通计辀之軓前与隧,总计丈四尺四寸。 李嘉会曰:伏兔在车下,与任正在辀上者相称,使轮或偏而车不偏。二者相称故也。名曰伏兔,亦生物之动者,取其转动之义。
参分其兔围,去一以为颈围。
赵氏曰:颈围注谓辀颈前持衡者,疏云衡在辀颈之下,其颈于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辕,故云前持衡辕也。观此则辀是轧住衡不穿破辀,前言衡颈占了七寸可据也。郑谓之颈则取,况人之颈非特形如之,亦以其用在上而当前焉。颈围所以小似兔围者,盖颈围处正阁著衡。此处若大则衡颈不止七寸高,马驾时衡下至地无八尺六尺,则马行费力也。观疏中向下二字,又知辀过颈处,又低下去三分。兔围而取一为颈围,则颈围九寸有奇。礼书亦云辀从軓前微曲而上至衡,则下而句之踵围。注谓辀后承轸者五分颈围,去一以为踵围,则踵围七寸五分寸之五十一。
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
郑康成曰:踵后承轸者,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陈用之曰:谓之踵后,况于人之踵后非以其形如之,盖以其用在后,且有所著而所任重者焉。 赵氏曰:前为颈,后为踵,颈以推衡,踵以承轸。近踵处当兔,当兔之围大于持衡,持衡之围大于承轸,故当兔颈踵之围各不同者,盖大其兔以称任正,小其颈以便马,不大不小以当轸,然后固也。
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
贾氏曰:揉者以火揉使曲也。揉之欲使顺理,无得如弓之深,弓之深大曲也。 王昭禹曰:凡辀之深,或四尺,或三尺有三寸,或四尺有七寸。必以火揉
之,使其势曲直,然后可以为深。虽欲其曲而深,然过于曲则易折,非经久之道也。故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孙言审曲而顺理也。苟逆理而不孙,非特难揉,亦易伤折。
今夫大车之辕,摰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惟辕直且无桡也。
毛氏曰:凡记所引皆驾马之车,而此独言大车者,驾牛之车也。驾马之车以载人,驾牛之车以载物。载人之车轻辕直未必覆,载物之车重辕直则必覆,故举大车以明之。 郑锷曰:牛车之辕必欲桡,则驷马之辕欲桡可知。 郑康成曰:摰輖也,登上阪也,克能也。 王昭禹曰:摰言其至谓其势直,而下至也。盖辀虽不可过于弧深,然亦不可失之于直,直则其势下至,非特登上阪地为难,其倾覆且易矣。此其故非他,以其揉之不曲而深,故曰惟辕直且无桡也。 郑锷曰:此言大车辕摰则然。
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摰之任,及其登陀,不伏其辕,必缢其牛,此无故,惟辕直且无桡也。
郑康成曰:陀阪也。 赵氏曰:伏逼也。 王昭禹曰:轩言其高,而上干摰言其轾,而下至既节轩摰之任,则高下适中,而无上干下至之患。六月之《诗》曰:戎车既安,如轾如轩。以其适轩轾之中,此戎车之所以安也。夫大车于平地,虽节其轩摰之任,若其登阪陀之地,牛不退而偪伏其辕,则辕必重而缢。系其牛颈,此亦其辕直且无桡之故。 郑锷曰:此言车之登陀之时,则然
故登陀者,倍任者也,犹能以登及其下陀也,不援其邸,必鞧其牛后,此无故,惟辕直且无桡也。
郑锷曰:登陀者,上高峻之处。 郑康成曰:倍任用力倍也。 赵氏曰:邸却无可考意者,邸是伏兔,后踵承轸处,如四圭有邸与,设皇邸之邸,同盖邸是邸亢藏靠之物踵,后承轸处亦是附著藏靠处,故也鞧就也。 王昭禹曰:凡登陀者,自下而上,其用力为多,故谓之倍任。夫登陀虽倍任然力之强者,犹能以登。及其下陀不援摩其车之邸,则车或进而鞧就其牛之后,此亦以辕直而无桡故也。由此观之,则辕虽不可以过曲,亦不可以不曲。此辀之三度所以其深,皆有常数也。 李嘉会曰:辀上山高,辕不及马背则车重而必缢。其牛如绳缢之,及其下陀复来太速鞧牛之后,摩车之邸则马亦不可行。 郑锷曰:必三言辕直无桡者,一言辕之势,一言登陀,一言下陀辕。不曲皆为害也,惟其如是,故揉辕必欲深而又欲无弧深,所以有四尺七寸、三尺三寸与夫四尺之度。 李嘉会曰:大车驾牛之车,初无与乎驾马之辀,因其揉辀而證以大车之法。记考工者先说平地,次说上陀下陀之法,盖平地只有轩,摰轩则前高,摰则后重,至于上山下山之际,又有高低之异,欲其势顺而无艰难掣肘之患,必为之不甚伸,亦不甚曲。故三者皆以辕直无桡结之。
是故辀欲颀典。
郑锷曰:上文言牛车之辕,于此又言驷车之辕。郑康成曰:颀典坚刃貌。 陈用之曰:颀典谓其体之丰大,盖辀恶其折,故欲颀典则壮矣。诗言五楘梁辀义可知矣。 郑锷曰:颀长也,典实也。其势欲颀然而长,其材欲典实而不虚。 王昭禹曰:颀如硕人其颀之颀,言其长也。典如六典之典,言其有常也。欲颀典言,欲其长而有常也。盖辀之长丈有四尺四寸,过乎此则其长为有馀,而赘不及乎此则其长为不足,而亏非法度之常。
辀深则折,浅则负。
郑锷曰:揉之深则太曲,太曲则伤其力,力伤则易折。揉之浅则微曲,微曲则其势直于马背之上,故马常若负然非所以为善。 毛氏曰:负言马背,缢言牛领,鞧言牛后。牛车或行于险阻,故以登下为言,而曰缢曰鞧。马车或行于平地,故以平地为言,而曰负也。
辀注则利准,利准则久,和则安。
郑锷曰:康成云形如注星,谓自上而下,其势急也。惟其势如注,则车必利而无凝滞之患。车必准而无倾侧之虞利,而速准而平,则其弊坏也亦难。此车所以能久不失之浅,可否相济适于调和,则乘之者亦无摇动之患。如之何而不安。 贾氏曰:谓辀之形势似天上注星,车之利也。 郑司农曰:注则利水谓辕脊上两注令水去利。 李嘉会曰:如水之注则利于行,平一如准则可长久。马引之而和,人乘之而安。 愚案论辀之平准在辀,注论辀之能久在平准如中庸,诚则形,形则著文势当如此,奚必以重言为拘,必欲曲为之说。
辀欲弧而无折,经而无绝。
陈用之曰:上云欲无弧深,此云欲弧而无折,盖深
则折欲如弧弓之形,而无太深以折即所谓无弧深也。 杨谨仲曰:郑氏言揉辀太深则折。夫上言辀深则折,是辀太深故马倚之则折也。浅则马负之而已。今言弧而无折,岂彼之所为折哉。此折乃磬折之折,言弧则宛而弓无复有如磬之折者,故曰弧而无折。 郑锷曰:欲其经而无绝者,孙即经耳。顺其文理谓之孙,顺理而直谓之经。揉辀者,惟恐不能顺其理耳。不顺理则断绝而不相属矣。故欲其经而无断绝之病。 郑锷曰:辀为一车安危所系,故既言之,又再言之。欲其孙,欲其颀,典欲其弧而无折。经而无绝,一篇之中屡致意焉,见为辀之难也。
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
王昭禹曰:马所以驾车,车之进则以马行为主,故进则与马谋。人所以驭马,车之退则以人驭为主,故退则与人谋。谋者,指事而图之也。进与马谋则得之于此,而应之于彼;退与人谋则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夫种马驾玉路,戎马驾革路,齐马驾金路,道马驾象路,田马驾木路,凡车之任重致远者,皆马之力也。故进则欲其与马谋,太仆驭玉路,齐仆驭金路,道仆驭象路,田仆驭田路。凡车之疾速,进退惟人之驭也。故退则欲其与人谋。叔于田诗言两骖如舞,两骖如手,以言马之节适也。言两服齐首以言马之整序也。如是则辀之和而进与马谋可知矣。叔于田诗言执辔如组,以言驭之巧也。《驷铁》诗曰:六辔在手。以言其驭之良也。如是则辀之和而退,与人谋可知矣。 易氏曰:进若与马相谋,退若与人相谋,是以无情之物而与人及马之有情者不期自合,非和之至者不能也。
终日驰骋,左不楗。
郑康成曰:书楗或作券。券今倦字。 赵氏曰:古者乘车之法,尊者在左,御者在中。《曲礼》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注云君恶空其位,是尊者在左之證,惟辀之和则终日驰骋,载在左者,无罢倦之患。
行数千里,马不契需。
郑司农曰:契读为爰,契我龟之契需读为畏需之需,谓不伤蹄,不需道里。 郑锷曰:车有两骖两服,诗言两服齐首,言其不前后也。两骖如舞,言其不拘阂也。辕若不和则马必拘阂而相契,契倚而相合之义。辕若不和则马必前后而相需,需迟而相待之义。 陈蕴之曰:契读如死生契阔之契,需如易需卦之需,谓不劳苦而停滞也。
终岁御,衣衽不敝,此唯辀之和也。
郑锷曰:衣之下裳谓之衽。《礼记》云:扱衽深衣续衽皆谓裳之下也。御车者常苦于裳之易敝,以其近下而摩于车也。惟辀之和则无动摇之劳,虽终岁御而衽亦不敝。 毛氏曰:终日驰骋,一日之事也;行数千里,一月之事也;终岁御,一岁之事也。一日之间马未必病,所忧尊者在左之杌动尔。一月之间马行久矣,所忧者契需而不前。马至于一月之间,则马病固其理也。而御之衣衽亦有敝焉。衣以岁制故也,一日之间左可楗而不楗,一月之间马可病而不病,一岁之间衣可敝而不敝,岂非辀之和而然欤?上曰:和则安。所谓安者,非特君子安乘而已,马与御者皆安焉,是之谓安。 王昭禹曰:自此数者,非辀之和,孰能致是。然则为辀者,既有浅深之数,与其高下之度,而又五楘以致文饰,环灂以受霜露,故以之鸣和鸾而不失相应之节,以之逐水曲而不失周旋之仪。舞交衢则御者以之良过军表,则射者以之善,此亦唯辀之和也。
劝登马力。
郑康成曰:登上也,辀和劝,马用力。 易氏曰:马力未进,辀已有劝,其登非果,能劝也。其势若有以使之。 王昭禹曰:辀和则马之行也易,为力莫不勇于进,而无疲倦之患。
马力既竭,辀犹能一取焉。
易氏曰:马行既止,则无所用其力。辀犹一进而取道焉,非有意于一取也,其势自不容已。 赵氏曰:辀非有情之物,岂能劝得。马用力而考工言之者,盖形容辀之和行地之远,其势有如此者。
良辀环灂,自伏兔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谓之国辀。
赵氏曰:良善也,灂漆也,盖辀之上为之缠固其楘。有五诗所谓五楘,梁辀是也。楘谓束缚处,又被之以筋胶,而环饰之以漆,以为受霜露惟制辀而尽其善,故能周环四围皆有漆灂也。 郑锷曰:所以良善其辀者,必环而灂之。灂谓漆文周环皆漆之不惟致其饰之美,且以致其固,是乃良善其辀之术也。然辀之长一丈四尺四寸,漆之所不至者,惟自伏兔至軓七寸而已。伏兔㘅车轴在舆下,短不至軓軓,即舆下三面之木,自伏兔至軓凡七寸所
不用漆,其馀皆漆,则漆入式下曲直之处皆有矣。辀不善而动摇则所谓漆也,消摩而不见,苟能使軓中常有漆,非国工之巧,何以及兹乎?其辀谓之国辀宜矣,国辀言一国之辀,皆不能及。 赵氏曰:言漆之所施不到軓处,有七寸也。自七寸之外,皆是漆处。所以不用漆于七寸者,或者为伏兔与軓遮碍著手脚不得故也。据此则自軓以后近伏兔处,皆可谓之軓其漆不至七寸,乃在近伏兔处,不在近軓处。不如此则軓中无灂矣,不可谓之有灂也。 易氏曰:軓中有灂,特辀之一端,何遽谓之良辀,而且以国辀许之,盖自上经言辀之和至此甚言其为良也。如经言良马则总言驾五路者,又言国马则乘车兵车之所专用者,此良辀国辀之辨。
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圜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愚案此以下总论上文车器之义,非止属辀人。郑锷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无所往而不与之俱,故或以宫室而象之,或以衣裳而象之,或以圭璧旌旗而象之,而又作车以象之。夫车以载乘,不过一器耳,而天地日月之象实具焉。王者乘之,岂徒然哉,期得覆载照临之道于俯仰之间也。夫与本方也,为之轸以承之,其制亦方。方而在舆之下,所以象地形之方也。不以舆象之而取于轸者,盖轸又在舆之下故也。轮人为盖其形必员,员而在车之上,所以象天形之员也。轮亦员而不以为象者,盖轮虽员而运乎下,惟盖则员而覆乎上故也。实轮以辐所以为直指也,轮辐之数必以三十者,盖日月之行三十日而合,宿辐之三十所以象其合宿之数。盖必有弓所以为庇也,弓之数必以二十有八者,盖经星之列乎四方,其数凡二十有八,盖弓之二十八所以象二十八宿也。天地则象之以形,以天地虽大已囿乎形也。故以盖轸象之日月星辰则象之以数,以三辰虽妙不离乎数也。故以辐弓象之上焉,而天下焉,而地王位其中,则三才备矣。车之制也,岂苟然哉。 李嘉会曰:轸舆后一横木耳,今不言舆而言轸,以舆得轸其方乃成,故谓之象地。
龙旂九斿,以象大火也。
贾氏曰:车上皆建旌旗,故因说旌旗之义。 赵氏曰:画交龙在上,故谓之龙旂,乃是横画,不是直画。取其能升而能降,斿谓属縿垂者也。盖旗制中间,画象边分裂成数条如尾之状垂下,此即是斿龙。旂象大火者,盖龙旂画九路垂九条大火,注谓苍龙宿之心,其属有尾,尾九星疏云大火东方之星角亢氐房心尾箕是也。东方木色苍,其七宿形如龙,故曰苍龙。以角亢氐房心尾箕次此言之,故曰心惟其尾有九星,其数与龙旂同,所以象之。
鸟旟七斿,以象鹑火也。
赵氏曰:鸟旟是画朱雀与隼在上,故谓之鸟旟。鸟旟取其勇健,象鹑火者,盖鸟旟画七路垂七条,注谓鹑火朱鸟宿之柳,其属有七星。疏云:鹑火南方之星,南方火色,朱其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是也。形如鹑鸟,故云朱鸟。其属有星星七星也,月令云旦七星中是也,惟其星有七星,其数与鸟旟同,所以象之。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赵氏曰:熊旗是画熊虎在上,取其猛莫敢犯象。伐者,熊旗画六路,垂六条伐。注谓伐属白虎宿,与参连体。而六星疏云:西方七宿为白虎,金其色白伐,与参六星为上下,是连体也。惟是星有六与熊旗同数,所以象之。 郑锷曰:六斿当为五斿字,或误也。
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
赵氏曰:龟蛇是画龟蛇在上,故谓之龟蛇。龟蛇取其捍难避害象,营室者,盖龟蛇画四路垂四条。营室注谓元武宿,与东壁连体。而四星疏云:北方宿有龟蛇,体元武龟也。有甲能禦捍,故曰武水。色黑,故曰元。营室是北方七宿之数,营室与东壁连体,而四星其数与龟蛇同,所以象之。 郑锷曰:此言王者之车建四方之旗象,四方之经星也。上文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矣。此又以旗象之,何也?盖弓之所象者,象星之数;旗之所象者,象星之体。东方之龙旂以象苍龙宿之形,南方之鸟旟以象朱鸟宿之体,此二方言象大火鹑火,则举其次十二次可推而见矣。西方之熊旗以象白虎宿之形,北方之龟蛇以象元武宿之形,此二方言伐与营室,则举其宿二十八宿亦可推而见矣。其言九斿七斿六斿四斿,则义不在斿。康成见经有九斿七斿之数,遂求二十八宿之数,有相合者,以为言出于附会。且二旗象大火象鹑火,举其次以言则不专指尾与星可知矣。二旗象伐与营室,举其宿以言则
不专取参与东壁连体可知矣。行人言建常九斿七斿五斿,而无斿数之六者,以制考之熊旗,当五斿也。若熊旗当五斿,则康成取参连体六星以为说果可信乎?然则此四旗者,盖王者之行,前朱雀而后元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故建此四方之旗取象四方之宿也。非以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而象其星之数而已。然经何以言斿之数耶?盖所建之旗而其旗之斿若此,故连言之。如荀卿曰:龙旂九斿所以养信也。夫龙旂以养信,何取于九斿为养信耶?故知其连言以及之义不在焉。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郑锷曰:弧旌者,弧弓也。旌旗有弓,所以张縿辐,故谓之弧。旌于张縿之弓上,画为枉矢之形,故谓之枉矢。用此以象天之弧星。天有弧星有枉矢,枉矢状如流星,蛇行有毛,目天有是星,星有是矢,矢所以射为凶慝者也。王者之车所建四旗之上,皆设弧旌枉矢,亦以象天之弧与枉矢焉。明天下之有凶慝者,必射之。
易氏曰:皆不言旗縿之画。惟觐礼曰:侯氏载龙旂弧韣释者,谓旌旗之属皆有弧也。弧以张縿之幅,又设矢象,弧星有矢,恐未必旌旗皆有之。或者诸侯之制乎?今辀人以此列于四旗,是袭侯氏之制,以为军制之饰于此,益信四旗为战国之制。
车人之事。
赵氏曰:此段是总言车工起数之法,以车人造车,其事不一而足,故以事名之。如画缋之事。
半矩谓之宣。
郑康成曰:矩法也,所法者人也。 郑锷曰:人长八尺,以八尺而三分之,则每分各长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一。是一矩。言用是以为矩法也。凡人头发早白而落者,名曰宣。易以巽为宣发是也,取人长之一以为一矩,以为宣则长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是为人头之长。 毛氏曰:宣为人头者,在上而宣露故也。
一宣有半谓之欘。
郑康成曰:欘斲斤柄。《尔雅》曰:句欘谓之定。 易氏曰:一宣之度为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宣之半则为六寸三分寸之二。合而言之,则二尺焉。故谓之欘。
一欘有半谓之柯。
易氏曰:一欘为二尺,半欘为一尺,合而言之则三尺焉。故谓之柯。 郑康成曰:伐木之柯,柄长三尺。《诗》曰:伐柯伐柯,其则不远。郑司农曰:苍颉篇有柯欘。
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易氏曰:柯长三尺,而一柯有半则为四尺五寸,谓之磬折。 赵氏曰:磬折谓人所立之仪,盖人磬折立则上俛。《玉藻》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长三尺谓人长八尺,系带在四尺之上,带以下有四尺五寸。人磬折之节在此。一柯有半计长四尺五寸,今人磬折之长,故谓之磬折。想车工造车皆以此度量长短也。 陈用之曰:宣也,磬折也。取之身而为之法。数者也,柯也,欘也。取之物而为之法数者也。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
毛氏曰:凡车有驾马者,有驾牛者。驾马者一辕而两马,君子所乘所谓五路是也。驾牛者两辕而一牛,所以载物,大车柏车羊车是也。是三等之车,皆以载物,但行泽者为大车,行山者为柏车,在平地者为羊车。所以异等耳。郑以大车为平地之车,误矣。 贾氏曰:此车人造车之事,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论斧柄长短,及刃之大小。 易氏曰: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以斧柄言也。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以斧刃言也。 郑康成曰:首六寸谓今刚关头斧。 毛氏曰:欲论柯则先言宣,欲论造车则先言柯,明长短之有所本也。
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
贾氏曰:下文柏车,别论毂辐牙,此是大车。 郑康成曰:大车毂径尺五寸。
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
赵氏曰:辐长一柯有半,四尺五寸也。博言阔也,厚三之一则一寸也。 薛氏曰:辐长一柯有半,合两辐言之,则为九尺。故又曰大车崇三柯轮人言乘车之制,则崇六尺六寸。此言大车之制,则崇九尺。
渠三柯者三。
郑司农曰:渠谓车輮所谓牙。 郑锷曰:谓之渠者,言如水之沟渠。然屈曲,其势以受众水也。輮木为牙以受众辐,亦犹渠也。其长三柯者,三则长二丈七尺也。辐长四尺五寸,上下两相之辐共为九尺,故以二丈七尺之长。而屈曲之围三径一,则当径九尺矣。然则大车之轮高九尺也。 赵氏曰:渠围
二丈七尺,轮径九尺。上文辐长一柯有半,两两相对九尺可知。然尚有毂空壶中在恐不止九尺,以此知径九尺者,通计毂数其实辐无一柯有半。李嘉会曰:二丈七尺之牙,如何包得九尺之轮。及毂一尺五寸,惟有菑有蚤入之极深则可包矣。
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
毛氏曰:此又简脱宜承下文,仄輮则完之下与六分其轮,次何则当先言行泽行山之异,宜而后言其制,乃其序也。不当以行泽行山间之使文不成也。 项氏曰:毂欲短即前半柯者也,毂欲长即后毂长一柯者也。 王昭禹曰:轮人言毂小而长则柞大而短,则摰此特中地之毂而已。若夫行山泽则必有以适其地之宜,盖行泽则多泥,泥多则行必钝,故欲短毂。毂短则虽有深泥,亦莫之粘,故利。行山则多险,险多则行必危,故欲长毂。毂长则辐短而无摇兀之患,故安。 毛氏曰:毂短则泥之所附者少,故车不濡滞而利。毂长则其势足以胜石,故不震掉而安。 愚案短毂谓大车,长毂谓柏车。
行泽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则易,仄輮则完。
王昭禹曰:此言牙也。 郑锷曰:輮谓屈木以为渠。行泽之车,其渠之木则宜反輮。木心多滑,反而輮之,则滑易而去泥,为甚利矣。行山之车,其渠之木则宜仄輮。山多沙石,轮易损敝,惟仄木以为渠,则坚刃相补不偏坏矣。 易氏曰:反輮大车之制,仄輮柏车之制。
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毛氏曰:此大车之轮,宜在渠三柯者三之下,故知其简脱也。 贾氏曰:轮崇九尺。 郑康成曰:轮高轮径也,牙围尺五寸。 薛氏曰:轮人言乘兵车,所谓牙围者,尺一寸也。此言大车牙围者,尺五寸也。
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郑锷曰:行山之车以柏木为宜,柏木至坚,山地至险,以至坚之木而为车则行险而不甐欤。毂长三尺,围六尺,则径二尺也。轮三尺,其渠则二柯者三。盖长一丈八尺也,二柯六尺也。二柯者,三三六十八也。以一丈八尺而輮之,则轮之径六尺也。以六尺之轮五分之,取一为牙围,则牙围一尺二寸也。然则柏车之轮与乘车大车皆不同矣。 陈用之曰:以大车为大,则若柏车者可名于小。故除毂长与围之外,其辐其渠其轮崇其牙围,视大车之数皆减焉。 贾氏曰:柏车山行,故毂长,轮崇之下皆欲取其安故也。 陈用之曰:博厚则与大车之制同。
大车崇三柯,绠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
毛氏曰:上文虽载车渠之数与六分,其轮崇以为牙围,然其崇之数犹未备也。故再备其数焉。 薛氏曰:辀人云大车辕直必缢其牛,则大车牛车也。
郑康成曰:毂长半柯者也。 郑锷曰:崇三柯者,
言轮高九尺。 郑康成曰:绠轮箄。 贾氏曰:轮箄谓轮之四面,外一寸则安。 毛氏曰:驷马之车六尺六寸之轮,其绠三分寸之二;则大车九尺之轮,其绠固宜一寸矣。 郑司农曰:牝服谓车厢服读为负。 郑康成曰:牝服长八尺,谓较也。 陈用之曰:大车毂长尺五寸,围尺五寸,辐长四尺五寸,渠围二丈七尺,牙围一尺五寸。
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
郑康成曰:羊善也,善车若今定张车。 贾氏曰:汉出定张车未知何用,但知在宫所用,故差小为之,谓之羊车。 郑锷曰:以史考之,晋制羊车一名辇。上如轺伏兔,箱漆画轮。晋武帝宫中每乘羊车,宫人以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引帝车,则宫中之车名曰羊车,以羊驾之也。齐因晋制御史皇太子所乘梁因之,亦名辇,贵贱通得乘名牵子。隋大业始置,谓之羊车。小吏驾果下马,其大如羊。唐亦因之,经于王之五路,独无宫中之车,意其此也。 郑康成曰:较长七尺。 陈用之曰:羊车牝服得中焉,则其毂辐轮崇牙围从可知矣。 薛氏曰:大车牛车,柏车山车,羊车小车。大车以行泽,柏车以行山,羊车以行宫中。
柏车二柯。
郑康成曰:较六尺柏车轮崇六尺,其绠大半寸。郑锷曰:羊车宜小,反有七尺之较。柏车宜大,乃有六尺之较。盖羊车不言辐毂牙之制则较,虽长而车小矣。柏车较虽短,然备述其辐毂牙之制,其大于羊车可知。
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贾氏曰:轮崇虽不同,其辕各自三其轮崇。假令柏车轮崇六尺,则辕丈八尺。大车轮崇九尺,则辕二丈七尺。 郑司农曰:钩钩心。 王昭禹曰:彻谓车
广。 贾氏曰:彻广六尺者,不与四马车八尺者同。
郑司农曰:鬲谓辕端厌牛领者。 毛氏曰:所以
鬲牛不使之外纵,故谓之鬲。 贾氏曰:彻鬲长六尺者,以其两辕,一牛在辕内,故狭也。四马车鬲六尺六寸者,以其一辕,两服马在辕外,故鬲长也。薛氏曰:大车两辕,鬲长六尺,则与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两辕之车,一牛在辕内,故鬲短而彻狭;一辕之车,两服在辕外,故衡长而彻广。 易氏曰:曰轮曰辕曰牝服,虽有三等之不一,至其为鬲为彻,广则一而已。 愚案辀人乘车,兵车辕长一丈四尺四寸,此所言三其轮崇者,止言大车柏车羊车也。其曰:凡为辕者,合三车而言之。 易氏曰:此三车者,拟以乘车兵车之制,轮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轮也,牝服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较也,辕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辀也,彻广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軓广也,鬲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衡也。以乘车兵车而论之,轮崇与舆广衡长同于六尺有六寸者,故曰参如一谓之参,称较即舆上之两輢而出乎式者也。其制亦如之。衡即一辕容两服马者也,其制亦如之。軓广虽八尺,然亦因舆之广而加之也。辀长虽丈四尺四寸,然亦因舆隧之深而加之也。至于车人之车则不然,柏车行险阻之地,其较宜于短。大车行平夷之地,其较宜于长。羊车用于宫中,宜于长短之中而已。是三者,既有长短,其为辕也,亦各随其轮之制。是数者皆非乘车兵车三称之制,此所以命之车人,而特见于考工之末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