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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十六卷目录

 度量权衡部纪事
 度量权衡部杂录
 度量权衡部外编

考工典第十六卷

度量权衡部纪事

《路史》:黄帝有熊氏,命隶首定数以率其羡,要其会,而律度量,衡繇是成焉。〈注〉四器生于律,律本于数,故《隋志》云:隶首作数,律之本也。
少昊青阳氏即位五凤适至,故为鸟纪,鸟师而鸟名。五雉用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
世本少昊黄帝之子,名契,字青阳,黄帝殁契立王,以金德号曰:金天氏,同度量调律吕。
《左传》:昭公三年,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注〉四豆为区,区斗六升,四区为釜。釜六斗四升钟六斛,四斗加一谓加旧,量之一也。以五升为豆,五豆为区,五区为釜,则区二斗,釜八斗,钟八斛。
《韩子·外储说》:郑人有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史记·商君传》:商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于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都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
《演繁露》:赵与苏秦黄金百镒。〈注〉二十两为一镒。公孙闬使人操十金,卜于市。〈注〉二十两为一金。《后汉书·第五伦传》:京兆尹阎兴召伦为主簿。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伦平铨衡,正斗斛,市无阿枉,百姓悦服。每读诏书,常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
《独异志》:东汉孟业身重千觔,帝疑其重,乃以大秤悬栋间。业启曰:臣虽肉重千觔,而智无一两。
《三国志·太祖本纪注》:太祖尝讨贼,廪谷不足,私谓主者曰:如何。主者曰:可以小斛足之。太祖曰:善。后军中言太祖欺众,太祖谓主者曰:特当借君死以压众,不然事不解。乃斩之,取首题徇曰: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其酷虐变诈,皆此之类也。
《女红馀志》:吴主亮洁,华有杂宝黄金尺。
盈盈有画尺。
《晋书·裴頠传》:頠通博多闻,兼明医术。荀勖之修律度也,检得古尺,短世所用四分有馀。頠上言:宜改诸度量。若未能悉革,可先改太医权衡。此若差违,遂失神农、岐伯之正。药物轻重,分两乖互,为害尤深。古寿考而今短折者,未必不由此也。卒不能用。
《世说新语》:荀勖善解音声,时论谓之闇解,遂调律吕,正雅乐。每至正会,殿庭作乐,自调宫商,无不谐韵。阮咸妙赏,时谓神解。每公会作乐,而心谓之不调。既无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为始平太守。后有一田父耕于野,得周时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试以校己所治钟鼓、金石、丝竹,皆觉短一黍,于是伏阮神识。《晋书·石勒载记》:从事中郎刘奥坐营建德殿井木斜缩,斩于殿中。勒悔之,赠太常。建德校尉王和掘得员石,铭曰:律权石,重四钧,同律度量衡,有新氏造。议者未详,或以为瑞。参军续咸曰:王莽时物也。其时兵乱之后,典度堙灭,遂命下礼官为准程定式。
《荀氏·别传》:荀遂自仲阳隐居不仕,时岁饥荒来籴者,遂妻常昂其斛籴者,归量辄过其本时人号,为昂斛夫人。
《南史·陆慧晓传》:慧晓从孙襄,母卒患心痛,医方须三升粟浆。时冬月,日又逼暮,求索无所,忽有老人诣门货浆量如方剂。始欲酬直,无何失之,时以襄孝感所致。
《庾诜传》:诜性托夷𥳑。从沮中山舍还,载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载三十石,及至宅,寄载者曰:君三十斛,我百五十斛。诜默然不言,恣其取足。
《酉阳杂俎》:梁主客陆缅谓魏使尉。瑾曰:我至邺见双阙,极高图饰甚丽,此间石阙亦为不下。我家有荀,勖尺,以铜为之金字,成铭家世所宝。此物往。昭明太子好集古器,遂将入内,此阙既成用铜尺量之,其高六丈。瑾曰:我京师象魏固中天之华阙,此间地势,过下理不得高。魏肇师曰:荀勖之尺是积黍所为,用调钟律阮咸讥其声,有湫隘之韵,后得玉尺,度之过短。《隋书·食货志》:晋自元帝寓居江左。历宋、齐、梁、陈。其度量,斗则三斗当今一斗,称则三两当今一两,尺则一尺二寸当今一尺。
《魏书·太祖本纪》:天兴元年八月,诏有司平五权,较五量,定五度。
《高祖本纪》:太和十九年六月戊午,诏改长尺大斗,依《周礼》制度,颁之天下。
《唐书·后妃传》:上官昭容者,名婉儿。母郑方妊,梦巨人舁大称曰:持此称量天下。婉儿生踰月,母戏曰:称量者岂尔耶。辄哑然应。后内秉机政,符其梦云。
《演繁露》:唐开元九年,敕度以十寸为尺,尺二寸为大尺,量以十升为斗,斗三升为大斗,此谓十寸而尺十升,而斗者皆秬黍为定也。钟律冠冕汤药皆用之,此外官私悉用大者,则黍尺一尺外,更增二寸,黍量一斗外,更增三升也。
《唐书·李泌传》:泌请中和节,赐大臣戚里尺,谓之裁度。《六典注》:中尚署令,每岁二月二日,进镂牙尺,及木画紫檀尺。
《唐会要》:大历十一年十月十八日,太府少卿韦光辅秦请改造铜斗斛尺称等行用。
《云仙杂记》:宣宗时,西夷怛陁国贡八角,玉升夏以水浇之,则无暑冬以火迫之,无寒异事甚众。
《录异记》:前源州中令宗夔,先天戊寅岁梦一万斤,秤如此者,三度梦挂秤于楼屋脊桁之上。俄而桁秤,俱折心甚恶之,是岁十月八日戊申,薨时年六十一。《南部新书》:柳仲郢拜京兆,尹置权量于东西市,使贸易用之,禁私制者北司史入粟违约,仲郢杀而尸之自是人无敢犯。
《玉海》:建隆元年八月十九日丙戌,有司请造新量,衡以颁天下诏,精考古制,按前代旧式作之禁,私造者。景祐二年九月十二日,依新黍定律尺,每十黍为一寸。
《宋史·符彦卿传》:彦卿镇大名,政委牙校刘思遇。思遇贪黠,怙势敛货财,公府之利多入其家,彦卿不之觉。时藩镇率遣亲吏受民租,概量增溢,公取其羡馀,而魏郡尤甚。太祖闻之,遣常参官主其事,由是斛量始平。诏以羡馀粟赐彦卿,以愧其心。
《孙瑜传》:瑜为两浙转运使。入辞,仁宗访其家世,谓曰:卿孙奭子邪。奭,大儒也,久以道辅朕。因面赐金紫。先是,郡县仓庾以斗斛大小为奸,瑜奏均其制,黜吏之亡状者,民大喜。有言其变新器非便,下迁知曹州。寻有言瑜所作量法均一诚便者,乃还其元资。
《高若讷传》:若讷历尚书左丞。皇祐中,诏累黍定尺以制钟律,争论连年不决。若讷以汉货泉度一寸,依《隋书》定尺十五种上之。并损益祠祭服器,悉施用。《王氏·谈录》:皇祐中上令少府作嘉量,公稽求制度,参以周汉,既成自篆刻铭。奏御藏于内府,诏在集中。《后山谈》:丛畔邑家令周阳家金钟容十斗,重三十八觔,以今衡量校容水三斗,四升重十九觔尔。
《挥麈后录》:承平时,宰相入省,必先以秤称印匣而后开。蔡元长秉政,一日秤匣颇轻,疑之,摇撼无声。吏以白元长,元长曰:不须启封。今日不用印。后携以归私第。翼日入省,秤之如常日,开匣则印在焉。或以询元长,元长曰:是必省吏有私用者,偶仓卒不能入。倘失措急索,则不可复得,徒张皇耳。
《宋史·张觷传》:觷,字柔直,福州人。知处州,尝欲造大舟,幕僚不能计其直,觷教以造一小舟,量其尺寸,而十倍算之。又有欲筑绍兴园神庙垣,召匠计之,云费八万缗,觷教之自筑一丈长,约算之可直二万,即以二万与匠者。董役内官无所得,乃奏绍兴空乏难济,太后遂自出钱,费三十二万缗。
《高宗本纪》:绍兴二年十月丙辰,班度量权衡于诸路,禁私造者。
《苇航纪谈》:韩彦古时为户曹尚书,孝宗皇帝问曰:十石米有多寡。彦古对曰:万合千升,百斗,廿斛,遂称旨。《宋史·冯康国传》:康国为都官员外郎,言:四川税色,祖宗以来,正税重者科折轻,正税轻者科折重,科折权衡与税平准,故无偏重。近年,监司总、漕悉改旧法,取数务多,失业逃亡。皆由于此盍从旧法。诏以其言下四川,宪司察不如法者。
《儒林传》:真德秀为江东转运副使,索毁大平州私创之大斛。
《瀛涯胜览》:瓜哇国以二十两,为斤十六钱,为两四姑。邦为钱每邦二分一釐八毫七丝,五忽截竹为升,升为一姑,剌盖中国一升八合也。斗为捺,黎盖八升中国一斗四升四合也。古俚国秤曰:法利二十两为斤,当中国一斤九两六钱。升曰:党戛黎当中国一升六合。《兖州府志》:渠仲宁滕县人,遇异人授相地术多,奇中成,祖幸南京驻跸于滕召见试之,用量天尺度,地之物指一处,言下若干尺,有石如虎状,发之果然。《明外史·周忱传》:忱巡抚江南。请敕工部颁铁斛,下诸县准式。
《程信传》:信为山东右参政,督饷辽东。巡抚寇深奏盗粮一石以上者死,又置新斛视旧加大,属信钧考。立取碎之,曰:彼真盗耶。死固当今,奈何故为此斛纳人于死。深由是不悦。寻以忧去。
《常熟县志》:陈察两按大藩。每入境取箧中,装悬衡识其觔,两出境仍衡之不浮锱铢。
《武进县志》:毛给事中宪刻。其家斛曰:出以是入以是,子孙守之,永如是盖不多取佃田者。

度量权衡部杂录

《礼记·曲礼》:献米者操量鼓。〈疏〉鼓,量器名也。米云:量则粟,亦量粟云:契则米亦书,但米可即食,为急。故言量粟可久储,为缓故云:书书比量为缓也。
《王制》:司空执度度地,居民。
《经解》: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故衡诚悬,不可欺以轻重,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奸诈。
《春秋》:潜潭巴天子有三宝,谓璿玑玉衡律度也。《庄子·胠箧篇》:剖斗折衡,而民不争。
《贾谊·新书·六术篇》:数度之道,以六为法,数加于小,而度出于居。数度之始,始于微细。有形之物,莫细于毫。是故立一毫以为度始,十毫为发,十发为氂,十氂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备于六。故先王以为天下事用也。事之以六为法者,不可胜数也。此所言六,尺以效事之尽以六为度者,谓六理,可谓阴阳之六节,可谓天地之六事,可谓人之六行。
《史记·夏本纪》:禹为人;其德不违,其仁可亲,其言可信;声为律,身为度,称以出。〈注〉索隐曰:一解云,身为律度,则权衡亦出于其身,故云称以出也。
《急就篇》:量丈尺寸斤两铨。〈注〉铨,称也。言量布帛者,则计其丈尺及寸,称丝绵者则数其斤两。
《笔记》:古语曰:斛满人概之人,满神概之圣人,其善概欤大奢概,以中溢欲概,以节寖慢概,以威由是治身由是化人。
《梦溪笔谈》:予考乐律,及受诏改铸浑仪,求秦汉以前度量斗升:计六斗当今一斗七升九合;秤三觔当今十三两;〈一斤当今四两三分两之一,一两当今六铢半。〉为升中方;古尺二寸五分十分分之三,今尺一寸八分百分分之四十五强。
钧石之石,五权之名,石重百二十觔。后人以一斛为一石,自汉已如此,饮酒一石不乱是也。挽蹶弓弩,古人以钧石率之。今人乃以粳米一斛之重为一石。凡石者,以九十二觔半为法,乃汉秤三百四十一觔也。今之武卒蹶弩,有及九石者,计其力乃古之二十五石,比魏之武卒,人当二人有馀;弓有挽三石者,乃古之三十四钧,比颜高之弓,人当五人有馀。此皆近岁教养所成。以至击刺驰射,皆尽夷夏之术;器仗铠胄,极今古之工巧。武备之盛,前世未有其比。
《全唐诗话》:郑相国綮善诗,有题《老僧诗》常云此诗属对,可以衡秤言轻重不偏也。
臆乘丈二尺一,今俗语丈二尺一之类,亦有所本前。汉《匈奴传》:尺一牍,尺二寸牍。《严助传》:丈二之组。后汉《陈蕃传》:尺一选举。《李云传》:尺一拜用。《考工记注》:殳长,丈二。杜少陵诗同归,尺五天。《容斋随笔》略载,今详书之。
《异闻录》:俗语谓钱一贯。有畸曰千一、千二米一石,有畸曰石一、石二长一丈,有畸曰丈一、丈二之类。按《考工记》:殳长,寻有四尺。注云:八尺曰寻殳,长丈二。《史记·张仪传》:尺一之檄。汉淮南王安书云:丈一之组。《匈奴传》:尺一牍。后汉尺一诏书,唐城南去天尺五之类,然则亦有所本。
《近思杂问经》:犹秤衡铢两觔钧,一成画定权,即秤锤。随物低昂以求,合于铢两觔钧。
岩下放言名生于实,凡物皆然,以斛为石,不知起何时。自汉以来,始见之石本五权之名,汉制重百二十觔为。石非量名也,以之取民赋禄,如二千石之类。以谷百二十觔为斛,犹之可也。若酒言石酒之多少,本不系谷数从其取之醇,醨以今准之酒之醇者斛。止取七斗或六斗,而醨者多至于十五六斗,若以谷百二十觔为斛酒,从其权名则当为酒十五六斗,从其量名则斛当谷百八九十觔,进退两无,所合是汉酒,言石者。未尝有定数也,至于面言斛石面,亦未必正为麦百二十觔,而麦之实又有大小虚,实然沿袭至今。莫知为非,及弓弩。较力言斗言石此乃古法,打硾以觔为。别而世反疑之,乃知名实何常之。有以妍为丑,以丑为妍,以美为恶,以恶为美,惟其所称,此亦学道者之一警也。
《贵耳集》:升斗古,小而今大。昔人饮酒有数石不乱者,班固论一夫百亩所收之粟,人食月一石五斗。古之人亦今之人也,岂有一人能饮数石日食五升者乎。《辍耕录》:镇国上将军福建宣慰使,费荣敏公余内子之曾大父也。吴兴人今著籍松江之上,海器度弘厚不以富贵,骄人轻财好施勇于为义。人皆称曰:费佛子陵,阳牟先生瓛所撰墓志,铭载其事甚详。家之量衡无二致《刻铭》于斛,之四面曰出,以是入以是子孙永,如是推此则真古仁人之用心者矣。内子之大父良显侯拱,辰父昭武大将军雄皆世守,其业克不坠先志云。
《碧里杂存》《齐民要术》:后魏时,书其言一石注云:当今二斗七升,此不可晓。然考魏时,长安童谣云:百升飞上天,是以百升为一斛。则魏所谓斛,正今所谓石也,魏所谓石今时无此制也。今官制五斗为一斛,盖取其轻而易举耳,实当古斛之半也。今米一石重百二十觔,正合四钧为石之说。
《家语》:孔子云:布手知尺,布指知寸,舒肱知寻。盖用手拇指与中指,一叉相距谓之一尺,两臂引长刚得八尺谓之一寻,中指中节上一纹谓之一寸盖,中指有二横纹准上一纹也,后世营造始准下纹但不知始于何时,宋儒以为本于仁宗中指,中节恐未必然,若以古准今每尺当今七寸,七分耳今以拇指与。中指自臂腕一叉尽处谓之尺脉,此亦可验然。程子又言古尺仅当今五寸五分弱,则文王十尺当今五尺五寸,六尺之孤当今三尺三寸,稍七寸当今三寸八分,强而已不知。其异于家语者何也。然文王五尺五寸可谓短矣,恐还准作七尺七寸者为是。
《丹铅总录》:历代斗斛大小,不同《左传》疏云。魏齐斗秤于古二而为一,周隋斗秤于古三而为一。
《农田馀话》:今之官斛规制起于宋相,贾似道前元至元间,中丞崔彧上言其式口,狭底广出入之间,盈亏不甚相远,遂行于时至今不改。
《日知录》:古帝王之于权量,其于天下。则五岁巡狩而一正之。《虞书》:同律度量衡。是也。其于国中,则每岁而再正之。《礼记·月令》: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概。是也。故关石和钧大禹以之兴。夏谨权量审法度而武王以之造,周今北方之量,乡异而邑不同,至有以五斗为一斗者,一鬨之市两斗,并行至其土地。有以二百四十步为亩者,有以三百六十步为亩者,有以七百二十步为亩者,其步弓有以五尺为步,有以六尺七尺八尺为步,此之谓工不信度者也夫。法不一则民巧生,有王者起,同权量而正经界,其先务矣。《后汉书》:建武十五年,诏下州郡简覈垦田顷亩及户口年纪,河南尹张伋及诸郡守十馀人,坐度田不实,下狱死。而《隋书》:赵煚为冀州刺史,为铜斗铁尺置之于肆,百姓便之上闻令,颁之天下以为常法,倘亦可行于今日者乎。
三代以来,权量之制,自隋文帝一变,《杜氏·通典》言:六朝量三升当今一升,秤三两当今一两,尺一尺二寸当今一尺。《左传》:定公八年,正义曰:魏齐斗称于古二而为一。周隋斗称于古三而为一。《隋书·律历志》言:梁、陈依古斗。齐以古升五升为一斗。周以玉升一升当官斗一升三合四勺。开皇以古斗三升为一升,大业初依复古斗梁陈依古称,齐以古称一觔八两为一觔,周玉称四两当古称四两半,开皇以古称三觔为一觔,大业初依复古称今。《考之传记》,如《孟子》:以举百钧,为有力人。三十觔为钧,百钧则三千觔。《晋书·成帝纪》:令诸郡举力人能举千五百觔以上者。《史记·秦始皇纪》: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宫廷中。百二十觔,为石千石则十二万觔。《汉旧仪》:祭天养牛五岁,至二千觔。《晋书·南阳王保传》:自称重八百觔。不应,若此之重。《考工记》: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礼记》: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觚,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注:凡觞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壶大一石瓦甒五斗,诗曰:我姑酌彼金罍。毛说人,君以黄金饰尊大一硕,每食四簋,正义簋瓦器容㪷。二升不应,若此之巨。《周礼·舍人》:丧纪共饭米。注:饭,所以实口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稻,皆四升。《管子》:凡食盐之数,一月丈夫五升少半,妇人三升少半,婴儿二升少半。《史记·廉颇传》:一饭斗米。《汉书·食货志》:食,人月一石半。《赵充国传》: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匈奴传》: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糒十八斛。不应,如此多。《史记·河渠书》:可令亩十石。嵇康《养生论》:夫田种者,一亩十斛谓之艮田。《晋书·傅元传》曰:白田收至十馀斛,水田至数十斛。今之收穫最多亦不及此。数灵枢经人食一日中五升,既夕礼朝一溢米,莫一溢米注二十两,曰溢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晋书·宣帝纪》:问:诸葛公食可几何。对曰:三四升。《会稽王道子传》:国用虚竭,自司徒以下,日廪七升。本皆言少而反得多,是知古之权量,比之于今大抵皆三而当一也。《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居鲁,奉粟六万。索隐曰:当是六万斗。正义曰:六万小斗,当今二千石也。此唐人所言三而当一之验盖。自三代以后,取民无制权量之属,每代递增。至魏孝文太和十九年,诏改长尺大㪷依《周礼》,制度班之天下。隋炀帝大业三年四月壬辰,改度量权衡并依古式,虽有此制,竟不能复古。至唐时,犹有大斗、小斗、大两、小两之名,而后代则不复言矣。
《山堂考》:索斛之为制,方尺而深尺,班志乃云:其中容十斗盖,古之斗小。
欧阳公《集古录》:有谷口铜。甬始元四年,左冯翊造其铭曰谷口铜甬容十斗,重四十觔,以今权量校之容三斗,重十五觔。斗则三而有馀觔,则三而不足。《吕氏·考古图》:汉好畤,官厨鼎刻曰:重九觔一两今重三觔六两,今六两当汉之一觔。又曰:轵家釜三斗弱轵家甑三斗,一升当汉之一石,大抵是三而当一也。古以二十四铢为两,五铢钱十枚计重二两二铢,今称得十枚当今之一两弱。又《汉书·王莽传》言:天凤元年,改作货布,长二寸五分,广一寸,首长八分有奇,广八分,其圜好径二分半,足枝长八分,间广八分,其文右曰货,左曰布,重二十五铢。顷富平民掊地得货布一罂,所谓长二十五分者,今钞尺之一寸六分有奇,广一寸者今之六分有半,八分者今之五分,而二十五铢者今称得百分,两之四十二。是则今代之大于古者量为最权,次之度又次之矣。《晋书·挚虞传》:将作大匠陈协掘地得古尺,尚书奏:今尺长于古尺,宜以古为正。潘岳以为习用已久,不宜复改。虞驳曰:昔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其形容,象物制器,以存时用。故参天两地,以正算数之纪;依律记分,以定长短之度。其作之也有则,故用之也有徵。考步两仪,则天地无所隐其情;准正三辰,则悬象无所容其谬;施之金石,则音韵和谐;措之规矩,则器用合宜。一本不差而万物皆正,及其差也,事皆反是。今尺长于古尺几于半寸,乐府用之,律吕不合;史官用之,历象失占;医署用之,孔穴乖错。此三者,度量之所繇生,得失之所取徵,皆絓阂而不得通,故宜改今而从古也。唐虞之制,同律度量衡,仲尼之训,谨权审度。今两尺并用,不可谓之同;知失而行,不可谓之谨。不同不谨,是谓谬法,非所以轨物垂则,示人之极。凡物有多而易改,亦有少而难变,有改而致烦,亦有变而之简。度量是人所常用,而长短非人所恋惜,是多而易改者也。正失于得,反邪于正,一时之变,永世无二,是变而之简者也。宪章成式,不失其旧物,季末苟合之制,异端杂乱之用,宜以时釐改,贞夫一者也。臣以为宜如所奏。《汉书·货殖传》:黍十大斗。师古曰:大斗者,异于量米粟之斗也。是汉时已有大斗,但用之量粗货耳。
《唐六典》:凡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一尺二寸为大尺,十尺为丈,凡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黍,为龠二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三斗,为大斗十斗,为斛凡权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为铢二十四铢,为两三两,为大两十六两,为觔凡积秬黍为度量权衡者,调钟律测晷景合汤药及冠冕之制,则用之内外官司悉用,大者按唐时权量,是古今小大并行。太史太常太医用古他有司,皆用今久则其今者通行,而古者废矣。
宋沈括《笔谈》曰:予受诏考钟律及铸浑仪,求秦汉以来度量:计陆斗当今之一斗七升九合;秤三觔当今十三两。是宋时权量又大于唐也。
《元史》言:至元二十年,颁行宋文思院小口斛,又言世祖取江南。命输米者,止用宋斗斛,以宋一石当今七斗故也。是则元之斗斛,又大于宋也。
《古时制禄》:之数皆用斗斛。《左传》言:豆,区,釜,钟,各自其四,以登于釜。《论语》:与之釜,与之庾。《孟子》:养弟子以万钟。皆量也。汉承秦制始以石为名,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比二百石,百石而三公号万石,百二十觔为石,是以权代量。然考后汉《百官志》所载:月奉之数,则大将军、三公奉,月三百五十斛。以至斗食奉,月十一斛。又未尝不用斛所谓二千石,以至百石者但以为品级之差而已。今人以十斗为石,本于此不知秦时,所谓金人十二重各十石,撞万石之钟县石铸钟。簴衡石程书之类,皆权也,非量也。惟《白圭传》:谷长石斗淳于髡传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对斗言之是移权之名于量尔。
《史记·货殖传》:狐貂裘千皮羔羊裘,千石变皮言石亦互文也。凡细而轻者则以皮计粗,而重者则以石计古算法二十四铢为两汉轵家釜铭:重十觔九铢,轵家甑铭重四觔廿铢是也。近代算家不便乃十分其两而有钱之名,此字本是借用钱币之钱非数家之正名簿领用之可耳。今人以入文字可笑。《唐书》:武德四年,铸开通元宝,径八分,重二铢四累,积十钱重一两。得轻重大小之中,所谓二铢四累者今一钱之重也。后人以其繁而难晓,故代以钱字。
度量皆以十起数,惟权则以一龠容,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十六两,为觔三十觔,为钧四钧,为石今人改铢,为钱而自两以上。则累百累千以至于万而权之数亦以十起矣,汉制钱言铢,金言觔,其名近古。《宋史·律历志》:太宗淳化三年三月,诏曰:《书》云: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所以建国经而立民极也。国家万邦咸又,九赋是均,顾出纳于有司,系权衡之定式。如闻秬黍之制,或差毫釐,锤钩为奸,害及黎庶。宜令详定称法,著为通规。事下有司,监内藏库、崇仪使刘蒙刘承圭言:太府寺旧铜式自一钱至十觔,凡五十一,轻重无准。外府藏受黄金,必自毫釐计之,式自钱始,则伤于重。遂寻本末,别制法物。至景德中,承圭重加参定,而权衡之制益为精备,其法盖取《汉志》子谷秬黍为则,广十黍以为寸,从其大乐之尺。就成二术。因度尺而求氂。自积黍而取累。以氂、累造一钱半及一两等二称,各悬三毫,以星准之。等一钱半者,以取一称之法。其衡合乐尺一尺二寸,重一钱,锤重六分,盘重五分。初毫星准半钱,至梢总一钱半,析成十五分,分列十氂。中毫至梢一钱,析成十分,分列十氂;末毫至梢半钱,析成五分,分列十氂。等一两者,亦为一称之则。其衡合乐尺一尺四寸,重一钱半,锤重六钱,盘重四钱。初毫至梢,布二十四铢,下别出一星,星等五累。中毫至梢五钱,布十二铢,铢列五星,星等二累。末毫至梢六铢,铢列十星,星等一累。以御书真、草、行三体淳化钱,较定实重二铢四累为一钱,以二千四百得十有五觔为一称之则。其法,初以积黍为准,然后以分而推忽,为定数之端。故自忽、丝、毫、釐、黍、累、铢各定一钱之则。忽万为分。丝则千。毫则百。氂则十。转以十倍倍之,则为一钱。黍以二千四百枚为一两,累以二百四十铢以二十四。遂成其称。称合黍数,则一钱半者,计其三百六十黍之重。列为五分,则每分计二十四黍。又每分析为一十氂,则每氂计二黍十分黍之四。每四毫一丝六忽有差为一黍,则氂、累之数极矣。一两者,合二十四铢为二千四百黍之重。每百黍为铢,二百四十黍为二铢四累,二铢四累为钱,二累四黍为分。一累二黍重五釐,六黍重二釐五毫,三黍重一氂二毫五丝,则黍、累之数成矣。先是,守藏吏受天下岁输金币,而太府权衡旧式失准,得因之为奸,故诸道主者坐逋负而破产者甚众。又守藏更代,校计争讼,动必数载。至是,新制既定,奸弊无所措,中外以为便。是则今日之以十分为钱,十钱为两,皆始于宋初所谓新制者也。
古时分乃度之名,非权之名。《说文》:寸,十分也。《隋书·律历志》:引《易纬通卦验》:十马尾为一分。《说苑》:度量权衡以粟生,十粟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孙子算术》:蚕所吐丝为忽,十忽为秒,十秒为毫,十毫为氂,十氂为分,十分为寸。《汉书·律历志》:本起黄钟之长。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黍为黄钟之长。一黍为一分,十分为一寸。此皆度之名。《淮南子》:十二蔈而当一粟,十二粟而当一分,十二分而当一铢,十二铢而当半两。二十四铢为一两,十六两为一觔。三十觔为一钧。四钧为石。此则权之名。然以十二分为一铢,二十四铢为一两,则小于今之为分者多矣。
陶隐君名医《别录》曰:古称惟有铢两,而无分名,今则以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四分为一两,十六两为一觔。李杲曰:六铢为一分,即今之二钱半也。此又以二钱半为分,则随人所命而无定名也。

度量权衡部外编

《梓潼·化书》:蜀郡土薄水浅民生其间,率多慧黠有智数多,机变巧于求利,阛阓之徒虽一钱物皆有赝,伪东郭人黎永正本工轮,舆厌其作,重而货迟乃改。业治斗斛寻又治权,衡逾年人有以深斗重秤为嘱者,倍取其直而与之其欲减,勺为升减合为斗省,铢为两省两为斤者,亦如之。永正又能作空中接丝之秤,折底隆梁之斗,小民不顾报应者以为便于日用,往往求之一日司察神纠,奏有旨以为用之者。固非而作之者,尤甚俾所在。神祇阳警而阴理之,予乃遣里域神段彦梦挞。永正虽悟未悔,既以声名渐彰求者,逾众贪其工,直夜以继日,使其目力昏暗,以至矇瞽年方四十妻弃,而他之三子生而亦盲,又以久业于此,别无生理,乃至以手为目,揣摩广狭臆度长短,锯斧钉锁冒险施用左手,五指朝伤暮残脓血甫乾肌肤未平,寻复被苦指节零落不能执,持行哭于市人。既识之皆无恤者,饥寒切体如此,三年使自暴其过而死。
《崇明县志》:施某者家富不仁,租秤加二诅,声载道。一日风雨骤作,雷声大震,某击死后,其家索秤不得见坛。中一蛇盘旋碎出之,乃断秤也,造物之巧如此。《松江府志》:卫仲达字达可,华亭人,为馆职时因病梦入冥府,立庭下伺命有四人,坐其上西向,少年者呼朱衣吏捧牙盘而上中置,红黑牌二红者以金书善字黑者白书,恶字少年指黑字牌吏持以去,即有数人捧簿书盈庭一秤,横前吏举簿置东,柈重压至地,地为动,卫立不能安。须臾更指金字牌忽西北隅,微明如落照,状一朱衣道士捧玉盘出,四人皆起立道士至居中,而坐望玉盘。《中文书》:仅如箸,大吏持下置西柈,柈亦压地,而东盘高举向空。大风欻起,捲其纸蔽,天如鸟鸢乱飞无一存焉。四人起相贺命,席延卫坐卫拱手曰:仲达年未四十,平生不敢为过恶,何由簿书充塞如此。少年曰:心善者恶轻,心恶者恶重,举念不正此即书之,何必真犯。然已灰灭无馀矣。卫谢曰:是则然矣。敢问善状何事也。少年曰:朝廷兴工修三山,石桥君曾上书谏,此乃奏槁也。卫曰:虽曾上书朝廷不从,何益于事。曰:事之在君者尽矣,君言得用岂止活万人命。君当位,极人臣奈恶簿颇多,犹不失八座勉之,遂遣人导归卫后至吏部尚书。
《武进县志》:县东乡顾家用夹底斗出则加底,入则去底。后雷火震其居,劈碎其床,二犬震死,有神降于庭曰:此夹底斗之儆也,姑以犬代死耳。隆庆三年五月初八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