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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二百八十卷目录
执贽部汇考
书经〈舜典〉
礼记〈曲礼 冠义〉
周礼〈春官 夏官 秋官〉
仪礼〈士昏礼 士相见礼 聘礼〉
执贽部总论
春秋繁露〈执贽〉
说苑〈修文〉
白虎通〈文质〉
杜佑通典〈天子上公及诸侯卿大夫士等贽〉
仪礼逸经〈士相见义〉
图书编〈贽礼说〉
执贽部纪事
执贽部杂录
书经〈舜典〉
礼记〈曲礼 冠义〉
周礼〈春官 夏官 秋官〉
仪礼〈士昏礼 士相见礼 聘礼〉
执贽部总论
春秋繁露〈执贽〉
说苑〈修文〉
白虎通〈文质〉
杜佑通典〈天子上公及诸侯卿大夫士等贽〉
仪礼逸经〈士相见义〉
图书编〈贽礼说〉
执贽部纪事
执贽部杂录
礼仪典第二百八十卷
执贽部汇考
《书经》《舜典》
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孔传〉五玉五等,诸侯执其玉。三帛,诸侯世子执纁,公之孤执元,附庸之君执黄。二生,卿执羔,大夫执雁。一死,士执雉。玉帛,生死所以为贽以见之。卒终复还也。器谓圭璧,如五器,礼终则还之。三帛生死则否。〈疏〉正义曰:《周礼·典命》云:凡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之下。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是诸侯世子公之孤执帛也。附庸虽无文而为南面之君,是一国之主。春秋时,附庸之君适鲁,皆称来朝,未有爵命,不得执玉,则亦继小国之君,同执帛也。经言三帛,必有三色。所云纁、元、黄者,孔时或有所据,未知出何书也。王肃云,三帛,纁、元、黄也。附庸与诸侯之适子、公之孤执皮帛,其执之色未详。或曰,孤执元,诸侯之适子执纁,附庸执黄。王肃之注《尚书》其言多同孔传《周礼》。孤与世子,皆执皮帛。郑元云,皮帛者,束帛而表之,以皮为之饰。皮,虎豹皮也。此三帛不言皮,盖于时未以皮为饰。郑元曰,羔,小羊,取其群而不失其类也。雁,取其候时而行也。雉,取其守介死,不失节也。《曲礼》云:饰羔雁者以缋,谓衣之以布,而又画之雉,执之无饰。士相见之礼。卿大夫饰贽以布,不言缋,此诸侯之臣与天子之臣异也。郑之此言,论周之礼耳。虞时每事,犹质羔雁,不必有饰贽之言。至所执以自至也,玉帛生死,皆所以为贽以见君,与自相见,其贽同也。五器,《周礼·大宗伯》云,以玉作五器。知器谓圭璧,即五玉是也。如,若也。言诸侯贽之内若是五器,礼终乃还之。如三帛生死,则不还也。《聘义》云: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聘义》主于说聘,其朝礼亦然。《周礼·司仪》云:诸公相见,为宾还圭。如将币之仪。是圭璧皆还之也。士相见礼,言大夫以下见国君之礼云。若他邦之人,则使摈者还其贽。己臣,皆不还。其贽是三帛生死,则否。〈蔡注〉五玉、三帛、二生、一死,所以为贽而见者,此九字当在肆觐东后之下,协时月正日之上,误脱在此,言东后之觐,皆执此贽也。如五器,刘侍讲曰,如,同也。五器,五礼之器也。卒乃复者,举祀礼觐诸侯,一正朔,同制度,修五礼,如五器数事皆毕,则不复东行,而遂西向,且转而南行也。〈大全〉朱子曰:卒乃复,是事毕而归,非是以贽为复也。
《礼记》《曲礼》
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雁,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陈注〉挚,与贽同,执物以为相见之礼也。鬯酿秬黍为酒曰秬鬯,和以郁金之草,则曰郁鬯;不以郁和,则直谓之鬯,言其芬香条畅于上下也。天子无客礼而言挚者,用以礼见于神而已。圭,命圭也。公桓圭,侯信圭,伯躬圭,子谷璧,男蒲璧,此不言璧,略也。羔,取其群而不失类,且洁柔也。雁,取其知时且飞有行列也。雉,取其性之耿介且文饰也。匹读为鹜,野鸭曰凫,家鸭曰鹜,不能飞腾如庶人之终守耕稼也。童子不敢与成人为礼,或见师友而执贽,则奠委于地,而自退避之也。缨马之繁缨,即马鞅也。拾,射韝也。矢,箭也。或野外,或军中,随所有用之也。
妇人之摰,椇,榛,脯,脩,枣,栗。
〈陈注〉椇,形似珊瑚,味甜美,一名石李。榛,似栗而小,脯
即今之脯脩,用肉锻治加姜桂乾之脯形,方正脩形稍长,并枣栗六物,妇初见舅姑,以此为挚。
《冠义》
元冠元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注〉乡先生,为乡老而致仕者。〈疏〉正义曰:元冠元端,奠摰于君者,此元冠元端,则异于朝服之衣,但衣冠,上士则元裳,中士则黄裳,下士则杂裳。以其初成人,故著元端,异于朝服也。若朝服,则素裳以挚,谓以雉也。士相见礼,冬用雉,夏用腒。
《周礼》《春官》
大宗伯之职,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郑锷曰:古之始见君者,必有挚;挚之为言,至也。执物以表其至诚之心也。盖君子于其所尊,不敢质也,故用挚焉。非特见君为然,下而妇人童子,亦莫不有挚。《记》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渎也。林之奇曰:礼,诸侯所执者玉而已,币帛禽鸟,皆非所执也。彼据《周官》有执之之文,孔氏注《书》,正自《周官》误之。《大宗伯》言执皮帛,执羔执雁,至于工商执鸡;《春秋》书大夫宗妇觌用币,不闻执币也。惟左氏曰: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盖因玉连文,其实执玉奠帛也。若以帛可执,则皮亦可执乎。执皮帛,犹可也。羔雁雉,其可执乎。臣之见君,鞠躬屏气,而乃手执羔雁,为礼容乎。至尊之前,羔雁生物,不知如何拜趋俯伏乎。至于执死雉以见君,岂其宜哉。盖古者,君臣始相见,必其土地所有为贽见之礼,首以五玉者,不敢自有其宝也。其馀,则以为庭实也。吕氏曰:古者以禽为挚,执之以见,其所尊敬之物也。挚用禽者所,以致其养。故膳夫之职,以挚见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摈士者膳,其挚孤执皮帛,诸侯执圭璧,孤与诸侯之贵执挚亦以禽,则偪于下矣。皮帛可制为衣裘,圭璧则宝货,因以比德焉。所以异于诸侯而别为之等也。妇人无外事,惟酒食是议,故挚用枣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鸟。天子无客礼,无所用其挚,唯告于鬼神用鬯以为挚。宗伯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虞书》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贽。此孤卿大夫士庶人之贽也。
孤执皮帛。
郑锷曰:三孤贰公,弘化寅亮,天地以弼一人,其名曰孤。盖三公之下,六卿之上位,渐进乎上矣。要当特立无朋,然后足以称其位,有天子之孤,有诸侯之孤,非有衣被人之德,与夫炳蔚之文,著见乎外者,不可以当此选,故执以皮帛,盖束帛为挚饰之。以皮皮实于庭而执帛以见也。天子之孤以虎,诸侯之孤以豹。帛之色,孔安国于书之三帛,以为纁元黄,则诸侯世子公之孤,附庸之君执之。郑康成以为赤白黑,则高阳高辛之后,与其馀诸侯执之。周家三孤之帛,其色有别固可知,第于经无考耳。
崔氏曰:执虎豹之皮者,义取有文,而能服猛。
王昭禹曰:三公三孤,与王坐而论道。燮理阴阳,则其道大同于物,故公之挚,则执璧。璧之为物,其形圆也,孤则贰公,弘化寅亮,天地而已。于道则不足,于物则未能大同,于德则不群于物,为能无朋,故其挚执皮帛。刘迎曰:群臣之见天子,莫不各有所挚,宗伯以六挚等诸臣,惟不及三公。三公执璧,乃见于射人之职。夫以三公下执子男之璧,非所以改容而礼之者,不知子男已出,封礼不嫌于亢。若三公未就封,则臣子也。见天子之挚,而执上公之圭,几于太逼,是宜宗伯礼官之长,不列之。诸臣亦以三公,不必备。惟其人非若孤卿大夫有常员,有常挚也。止见之射人,有深旨哉。
卿执羔。
郑锷曰:羔,群而不党,跪乳而有礼,六卿分职,各率属以佐王辅弼之臣,不可从谀,故欲其群而不党,循礼恭逊,则民不争,故欲其致恭以有礼,此所以执羔也。易氏曰:以纯厚礼信为德,群而不失其类者,卿之道也,故执羔。
大夫执雁。
郑锷曰:雁来往顺时,行列有序,为大夫者,循道以进退,视义而去就,欲如雁之知时,而行不失序,此所以执雁也。易氏曰:候时而行,夙夜奉上而不懈者,大夫之道也,故执雁。吕氏曰:《左传》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中行,文子、赵简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周礼》尽在鲁,而卿大夫羔雁之制,且因晋卿大夫方知,以此见当时之礼,散在诸国,不能备,虽鲁且如此也。夫鲁之礼,周公所传,想无所不备,而卿大夫所执,正是帝王巡守之所修,五礼三帛二生一死,贽在虞则五载一巡守所修,在周则十二年巡守所修,尊卑上下之分,全在玉帛采章,以别等差。鲁所以不辨羔雁,亦是周东迁后,巡
守之礼,久不讲故耳。
士执雉。
郑锷曰:雉耿介而守死,五色皆备而成章,为元士者,欲其备文以相质,又欲其耿介守节而不屈,执雉宜矣。易氏曰:自士以下,不用饰。士于诸臣为卑也,庶人工商,则尤其卑者也。此其等差,皆其分守存焉。崔氏曰:雉用死者,为不可生服也。
庶人执鹜。
郑康成曰:鹜,取其不飞迁。王昭禹曰:府史胥徒,庶人之在官者,则庶人非特府史而已。凡民在焉,或联于乡,遂相资以生。或联于官府,相须以行,欲其不散迁,故执鹜。
工商执鸡。
郑康成曰:鸡,取其守时而动。王昭禹曰:工兴事造业,以利其上。商懋迁有无,以利其上。欲其趋时而动,故执鸡。郑锷曰:古之工商,亦有见君之理。如工执艺事以谏,郑商人以乘韦先牛犒师。匠庆伶州鸠之徒,皆工商之得以见君者也。工制器,商贸迁,皆欲其不违乎时,其挚以鸡宜矣。贾氏曰:天子、诸侯之卿、大夫、士,命数不同,但爵称孤,皆执皮帛。爵称卿,皆执羔。爵大夫,皆执雁。士执雉,庶人已下,虽无命及爵,皆执鹜。易氏曰:孤、卿、大夫、士,诸臣也。庶人、工商,未为臣亦谓之诸臣,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苟有以自致于天子之庭,皆得以执挚。
《夏官》
射人掌国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东面,卿大夫西面。其挚,三公执璧,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雁。王氏曰:三公执璧,则以有君之体,而不致其用也。
薛氏曰:公之爵,一也。或曰执璧,或曰执桓圭者。
公虽无异命,然或在朝,或在国。在国则远君,远君者其势伸,故以九命而执圭。在朝则近君,近君者其势屈,故以八命而执璧,犹之月焉,远日则为望,近日则为晦。古人谓日有君道,月有臣道者,此也。
王昭禹曰:三公,事道也。王之所承有弗敢臣也。
宗伯之挚,不序于其职,而射人以主宾射为先,则三公之挚言于此,亦以见宾而弗敢臣之意。易氏曰:孤执皮帛,以其有衣被文采之义。卿执羔,则群而不失其类。大夫雁,则夙夜奉上而不懈其义。
黄氏曰:司士朝仪之位,亦无士。王与诸侯宾射,
士位卑而不获预,故无位于朝。《礼记》所谓朝不坐,宴不预是也。
《秋官》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治挚之约次之。项氏曰:挚约,谓玉帛禽鸟相往来,凡曰姻之属也。若公孙黑使强委禽焉。刘执中曰:治挚之约,谓若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先王以叙诸侯,分贵贱,莫不依其爵禄高下,以为之贽也。
大行人掌大宾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上公之礼,执桓圭九寸,缫藉九寸。
郑康成曰:缫藉,以五采韦衣板。若奠玉,则以藉之。
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藉七寸。
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
诸子执谷璧五寸,缫藉五寸。
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
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
掌客掌四方宾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与其政治,卿皆见以羔膳大牢。
黄氏曰:亲见卿,谓子男于主国之卿,皆当亲见之也。疏家引聘礼,卿、大夫劳宾,宾不见大夫,奠雁上介,受则公侯伯于主国之卿来见,不亲见之矣。郑锷曰:主国之卿见宾,亦皆执羔,所以礼之也。卿执羔,取其群而不党之义,自其常也。嫌于他国君,不可用见己君之礼,故言皆见以羔。
《仪礼》《士昏礼》
昏礼。下达纳采,用雁。〈注〉纳采而用雁为挚者,取其顺阴阳往来。〈疏〉纳采用雁者,昏礼有六。五礼用雁,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是也。唯纳徵不用雁,以其自有币帛可执,故也。云用雁为挚者,取其顺阴阳往来者。案《周礼·大宗伯》云:以禽作六挚,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此昏礼无问尊卑,皆用雁。故郑注,其意云取顺阴阳往来也。顺阴阳往来者,雁木落南翔,冰泮北徂,夫为阳,妇为阴,今用雁者,亦取妇人从夫之义,是以昏礼用焉。
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使者元端至,摈者出请事,入告。主人如宾服迎于门外,再拜,宾不答拜,揖入。至干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以宾升西面,宾升西阶,当阿,东面致命,主人阼阶上北面再拜,授于楹间,南面。
〈疏〉楹间,谓两楹之间。宾以雁授主人于楹间者,明和合亲好,令其宾主远近节同也。
宾降出,主人降,授老雁。
〈注〉老,群吏之尊者。
摈者出请,宾执雁。请问名,主人许,宾入授,如初礼。纳吉用雁,如纳采礼。
〈注〉归卜于庙,得吉兆,复使使者往告。
纳徵,元纁束帛俪皮,如纳吉礼。
〈疏〉此纳徵无雁者,以有束帛为贽故也。
请期用雁。主人辞,宾许告期,如纳徵礼。
贽不用死,皮帛必可制。
〈疏〉挚不用死者,凡挚亦有用死者,是以《尚书》云,三帛二生,一死,挚。即士挚雉,今此亦是士礼,恐用死雁,故云不用死也。云皮帛可制者,可制为衣物。
若不亲迎,则妇入三月,然后婿见,曰:某以得为外昏姻,请觌。主人对曰:某以得为外昏姻之数,某之子未得濯溉于祭祀,是以未敢见。今吾子辱请吾子之就宫,某将走见。对曰:某以非他故,不足以辱命,请终赐见。对曰:某以得为昏姻之故,不敢固辞,敢不从。主人出门,左西面,婿入门,东面奠挚,再拜出。
〈注〉奠挚者,婿有子道,不敢受也。挚,雉也。〈疏〉凡执挚相见,皆亲授受,此独奠之,象父子之道质,故不亲授,奠之而已。云挚雉也者,以其士执雉,是其常也。
摈者,以挚出,请受,婿礼辞许,受挚入。主人再拜受,婿再拜送出。
〈疏〉云受挚入者,亦如聘礼,受挚,乃更西入也。
《士相见礼》
郑目录云:士以职位相亲,始承挚相见之礼,于五礼属宾。〈疏〉郑云:士以职位相亲,始承挚。相见者,释经亦有大夫及庶人见君之礼,亦有士见大夫之法,独以士相见为名者,以其两士职位不殊,同类昵近,故以士相见为目云。案《周礼·大宗伯》五礼,宾礼之别有八。春朝、夏宗、秋觐、冬遇、时会、殷同,此六者,是五等诸侯见天子兼有自相朝觐之礼。彼又云,时聘曰问,殷頫曰视。二者,是诸侯使臣出聘。天子及自相聘之礼,并执玉帛而行,无执禽挚之法。此属直新升为士大夫之等,同国执禽挚相见,及见君之礼,虽非出聘,亦是宾主相见之法。故属宾礼也。又,天子之孤、卿、大夫、士,与诸侯之孤、卿、大夫、士,执挚既同,相见之礼,亦无别也。士相见之礼,贽,冬用雉,夏用腒。左头奉之,曰:某也愿见,无由达,某子以命命某见。
〈注〉贽,所执以至者,君子见于所尊敬,必执贽以将其厚意也。士贽用雉者,取其耿介,交有时,别有伦也。雉必用死者,为其不可生服也。夏用腒备,腐臭也。左头,头阳也,无由达,言久无因缘以自达也。某子,今所因缘之姓名也。以命者称述主人之意,今文头为脰。〈疏〉云贽所执以至者,贽得训为至。新升为士者,彼人相见,欲相尊敬,必执禽鸟,始得至,故云贽所执以至者也。云士贽用雉者,对大夫已上所执羔雁不同也。云取其耿介,交有时,别有伦也者,伦,类也。雉交接有时,至于别后,则雄雌不杂,谓春交秋别也。士之义,亦然。义取耿介,不犯于上也。云雉必用死者,为其不可生服也者,经直云:冬用雉,知用死雉者。《尚书》云:三帛二生,一死,雉则雉义,取耿介为君致死也。云夏用腒,备腐臭也者,案《周礼·庖人》云:春行羔豚,夏行腒鱐。郑云,腒乾雉鱐,乾鱼腒鱐,暵热而乾,乾则不腐臭,故此取不腐臭也。冬时虽死,形体不异,故存本名称曰雉。夏为乾腒,形体异故,变本名称曰腒也。云左头,头阳也者,《曲礼》云,执禽者左首,雉与羔雁同,是合生执之物,以不可生服,故杀之。虽死,犹尚左以从阳也。云某子,今所因缘之姓名也者,谓绍介之姓名。云以命者,称述主人之意者,言绍介之人,称述主人之辞意,传来宾也。但此云某子以命,命某见,谓旧未相见,今始来见主人,故须某子传。通孺悲,欲见孔子,不由绍介,故孔子辞以疾。且经云某子,郑云某子,今所因缘之姓名。案《乡饮酒》云,某子受酬。注云,某者,众宾姓。又《乡射》云,某酬某子。注云,某子者,氏也。与此注某子为姓名,不同者,彼旅酬,下为上尊,敬在上。以《公羊传》:名不若字,字不若子。故下者称姓以配子。彼对面语,故不言名,此非对面之言,于彼遥称绍介之意。若不言名,直称姓是何人。故郑以姓名解之也。若然《特牲》云,皇祖某子。注为伯子、仲子者,以孙不宜云父祖姓,故以伯子、仲子言之。望经为义,故注有殊,若然宜有名,无者误也。
主人对曰:某子命某见,吾子有辱,请吾子之就家也。某将走见。
〈注〉走,犹往也。
宾对曰:某不足以辱命,请终赐见。主人对曰:某不敢为仪,固请吾子之就家也。某将走见,宾对曰:某不敢为仪,固以请。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将走见,闻吾子称贽,敢辞贽。
〈注〉不得命者,不得见许之命也。走,犹出也。称,举也。辞其贽,为其大崇也。〈疏〉云辞其贽,为其大崇也者,凡宾主相见,惟此新升为士有贽,又初不相识,故有贽为重。对重相见,则无贽为轻,是以始相见,辞之为大崇故也。
宾对曰:某不以贽不敢见。
〈注〉见于所尊敬,而无贽嫌大简。〈疏〉此士相见,惟是平敌相抗。按《曲礼》云: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并不问爵之大小,惟以相尊敬为先后,故虽两士,亦得云相尊敬,不敢空手,须以挚相见。若无挚相见,是则大简略也。
主人对曰:某不足以习礼,敢固辞。
〈注〉言不足习礼者,不敢当其崇礼来见己。〈疏〉按上经宾云:某不以挚不敢见,是宾以崇礼。来见主人,今主人不敢当其崇礼来见己,故变文言不足以习礼。故郑云,言不足习礼者,不敢当其崇礼来见己也。
宾对曰:某也不依于贽,不敢见,固以请。
〈注〉言依于贽,谦自卑也。〈疏〉凡相见之礼,以卑见尊,必依贽。《礼记·檀弓》云: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贽请见之者,是下贤非正法。今士相见,云不依于贽,不敢见,谦自卑也。
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出迎于门外,再拜,宾答再拜。主人揖入门右,宾奉贽入门左。主人再拜,受,宾再拜,送贽,出。
〈注〉右,就右也。左,就左也。受贽于庭,既拜受送,则出矣。不受贽于堂下,人君也。〈疏〉凡门出,则以西为右,以东为左。入则以东为右,以西为左。依宾西主东之位也,知受贽于庭者,以其入门左右,不言揖让而升之事,故知在庭也。云既拜送,则出矣者,欲见宾拜送贽讫,而言出,则去还家,无意得待主人留己也。云不受贽于堂下,人君也者,聘礼:宾升堂,致命授玉。又下云君在堂升见,无方阶,亦是升堂见君法,故云不于堂下,人君也。
主人请见,宾反见,退。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注〉请见者,为宾崇礼来相接,以矜庄欢,心未交也。宾反见则燕矣。下云凡燕见于君,至凡侍坐于君子,博记反见之燕义。臣初见于君,再拜奠贽而出。〈疏〉郑解主人留宾之意,云:请见者为宾,崇礼来相接,则执贽来见也。云以矜庄,欢心未交也者,正谓入门拜受拜送,时宾主俱矜庄相敬,欢心未交也。云宾反见,则燕矣者。上士冠礼,宾士昏纳采之等,《礼记》皆有礼。宾飨宾之事,明此行礼,主人留必不虚,宜有欢燕,故曰则燕矣。以贽相见,非聘问之礼,燕既在寝,明前相见,亦在寝之庭矣。若诸文有留宾者,多是礼宾之事,知此不行礼宾,而云燕者,彼诸文皆是为馀事相见,以其事重,故为礼宾。此直当身相见,其事轻,故直有燕矣。是以诸文礼宾,此燕宾,故直云请见也。云凡燕见于君,至反见之燕义者,凡燕见,或反见,或本来侍坐,非反见。下注云此谓特见图事,非立宾主之燕是也。侍坐于君子之下,乃有侍坐、问夜膳、荤赐、食爵之等。不引證燕见者,彼直是侍坐法,非燕见之礼故也。云臣初见于君,再拜奠贽而出者,郑欲见自燕见于君。下至凡侍坐于君子,皆反见燕法,其中仍有臣见于君法,臣始事见于君法。礼毕,奠贽而出,君亦当遣人留之燕也。若然下有他邦之人,则还贽,虽不见反燕,臣尚燕。他邦有燕可知,但文不具也。
主人复见之以其贽,曰:向者,吾子辱使某见,请还贽于将命者。
〈注〉复见之者,礼尚往来也。以其贽,谓向时所执来者也。将,犹传也。传命者,谓摈相也。〈疏〉云复见之者,礼尚往来也者,郑解主人还贽之意云:礼尚往来,《曲礼》文五等诸侯身,自出朝及遣臣出聘,以其圭璋重,不可遥复,朝聘讫,即还之。璧琮财轻,故不还。彼朝聘用玉,自为一礼,有不还之义。其在国之臣,自执贽相见,虽禽贽皆还之。臣见于君,则不还,义与朝聘异不可相决也。云将,犹传也,传命者,谓摈相也者,谓出接宾曰摈,入诏礼曰相,一也。故聘礼与冠义,皆云每一门止一相,是谓摈介为相也。
主人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辞。宾对曰:某也非敢求见,请还贽于将命者。
〈注〉言不敢求见,嫌亵主人,不敢当也。〈疏〉云嫌亵主人不敢当也者,曰向者主人见己,今即来见。主人宾王频见,是亵也。今云非敢求见,嫌亵主人,不敢更相见也。故不敢当相见之法,直云还贽而已。
主人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固辞。宾对曰:某不敢以闻,固以请于将命者。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敢不从。
〈注〉许,受之也。异日则出迎,同日则否。〈疏〉下云宾奉贽入,不言主人出迎,又不言厥明,是与前相见同日。知异日出迎者,乡饮酒礼云,明日乃息司正。主人出迎之,司正犹迎之,况同僚乎。是知异日出迎也。若聘礼,公迎于大门内,至礼宾,又出迎者,彼初是公,迎彼君之命,不为迎宾身,故至礼宾身,虽同日亦出迎之。故郑注云公出迎者,己之礼更端是也。昏礼,宾为男家,使初时出迎,至礼宾身虽同日,亦出迎也。有司彻前为尸,后为宾,所为异,故云虽同日亦出迎此二者,亦是更端之义也。案《乡饮酒》,及公食,大夫皆于戒宾之时,未行宾主之礼,是以宾至乃迎之,故虽同日亦迎宾,非更端之义也。
宾奉贽入,主人再拜受,宾再拜送贽,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士见于大夫,终辞其贽,于其入也。一拜,其辱也。宾退,送再拜。
〈注〉终辞其贽,以将不亲答也。凡不答而受其贽,惟君于臣耳。大夫于士,不出迎,入一拜,正礼也。送再拜,尊宾。〈疏〉云以将不亲答也者,事未至,谓之将如上士相见宾来见士,后将亲答,就士家,则辞而受其贽,此则以将不亲答终不受也。若然经直云终辞其贽,不言一辞再辞,亦有可知,但略而不言也。又《少仪》云:始见,君子曰愿闻名,此不言愿闻,亦文不具也。云凡不答,而受其贽,惟君于臣耳者,见下文他邦之人,则使摈者还其贽。见己君,不言还贽。又文有三辞,初辞、中辞、终辞。初辞之时,则云使某。中辞云命某,以辞在中者,传言而已,故云命某。然使某者,是尊君卑臣之义,其心重。若云命某者,尊君卑臣,稍浅渐轻之义,故郑云或言命某传言耳,必知有此义者。案僖九年《左传》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是尊君称使。传言云:命有轻重之义也。
若常为臣者,则礼辞其贽,曰:某也辞不得命,不敢固辞。
〈注〉礼辞一辞,其贽而许也。将不答而听其以贽入,有臣道也。
宾入奠贽,再拜,主人答壹拜。
〈注〉奠贽,尊卑异,不亲授也,古文壹为一。
宾出,使摈者还其贽于门外,曰:某也使某还贽。
〈注〉还其贽者,辟正君也。
宾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辞。
〈注〉辞君,还其贽也,今文无也。
摈者对曰:某也命某,某非敢为仪也。敢以请。
〈注〉还贽者,请使受之。
宾对曰:某也夫子之贱私,不足以践礼,敢固辞。
〈注〉家臣称私践,行也。言某臣也不足以行宾客礼,宾客所不答者,不受贽。
摈者对曰:某也使某,不敢为仪也。固以请。宾对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从。再拜,受。
〈注〉受其贽而去之。〈疏〉云受其贽而去者,以其尝为臣为轻,既而受其贽,又相见无飨燕之礼,故郑云而去之以绝之也。
下大夫相见以雁,饰之以布,维之以索,如执雉。
〈注〉雁,取知时飞翔有行列也。饰之以布,谓裁缝衣其身也。维,谓系联其足。〈疏〉言下大夫者,国皆有三卿、五大夫,言上大夫,据三卿,则此下是五大夫也。二十七士,与五大夫转相副贰,则三卿宜有六大夫。而五者,何休云:司马事,省阙一大夫云。雁,取知时者,以其木落南翔,冰泮北徂,随阳南北义,取大夫能从君政教而施之。云飞翔有行列也者,义取大夫能依其位次尊卑有叙也。上士执雉左头奉之,此云如执雉,明执雁者亦左头奉之也。案《曲礼》云饰羔雁者,以缋彼天子、卿、大夫,非直以布上又画之。此诸侯卿大夫执挚,虽与天子之臣同饰羔雁者,直用布为饰,无缋。彼不言士,则天子之士,与诸侯之士同,亦无饰士贱,故无别也。
上大夫相见以羔,饰之以布,四维之结于面,左头如麛执之。
〈注〉上大夫,卿也。羔,取其从帅群而不党也。面,前也。系联四足,交出背上,于胸前结之也。如麛执之者,秋献麛有成礼,如之。或曰麛孤之挚也,其礼盖谓左执前足,右执后足。〈疏〉云上大夫,卿也者,即三卿也。云羔取其从帅者,凡羔羊,群皆有引帅若卿之从君之命者也。云群而不党也者,羊羔群而不党,义取三卿亦皆正直,虽群而不阿党也。云系联四足,交出背上于胸前结之者,谓先以绳双系前两足,复以绳系后两足,乃以双绳于左右,从腹下向背上,交过于胸前结之也。云如麛执之者,秋献麛有成礼如之者。案《周礼·兽人》云:冬献狼,夏献麋,春秋献兽物,鹿、豕、群兽及狐狸可也。麛是鹿子,与鹿
同时献之。又《庖人》云,秋行犊麛,则献当在秋时,故云秋献麛也。又案《礼器》:曲礼三千。郑云曲,犹事也。事礼,谓今礼也。其中事仪三千,则礼未亡之时,三千条内,有此献麛之法,是有成礼可依,故此经得如之也。云或曰麛孤之挚也者,案《大宗伯》及《大行人》与《聘礼》皆云孤执皮帛,谓天子之孤,与诸侯之孤,执皮帛。今此执麛者,谓新升为孤见己君法。至馀事,则皆皮帛也。云其礼,盖谓左执前足,右执后足者,案《经》云,左头则与雉雁同。是以《曲礼》云,执禽者,左首。此郑又云执之,盖谓左执前足,右执后足者,此释经麛执之。据四足而言之,凡以挚相见之法,惟有新升为臣,及聘朝,及他国君来主国之臣见,皆执挚相见。常朝及馀会聚,皆执芴,无执挚之礼。又执挚者,或平敌,或以卑见尊,皆用挚。尊无执挚见卑之法,《檀弓》云,哀公执挚见己臣周丰者,彼谓下贤,非正法也。
如士相见之礼。
〈注〉大夫虽挚异,其仪犹如士。〈疏〉此下大夫及卿,其贽虽有羔雁之异,其相见之仪,则皆如士也。云仪犹如士者,或两大夫,或两卿相见,皆如上文某也愿见,无由达已。下至主人拜送于门外也。
始见于君,执挚至下,容弥蹙。庶人见于君,不为容,进退走。士大夫则奠贽,再拜稽首,君答壹拜。
〈注〉言君答士大夫一拜,则于庶人不答之。庶人之挚鹜,古文壹作一。〈疏〉臣拜君,云再拜稽首,则君答一拜者,当作空首,则九拜中奇拜是也。云言君答士大夫一拜,则于庶人不答之者,案《曲礼》君于士,不答拜,谓己士,此得与大夫同答一拜者,士贱君不答拜,此以新升为士,故答拜。《聘礼·问劳》云答士拜者,亦以新使反,故拜之也。云庶人之执鹜者,案《大宗伯》云,以禽作六挚,庶人执鹜。注云:鹜,取其不飞迁,象庶人安土重迁是也。
若他邦之人,则使摈者还其挚,曰:寡君使某还挚。宾对曰:君不有其外臣,臣不敢辞。再拜,稽首受。
〈疏〉宾不辞,即受贽。以君所不臣,礼无受他臣贽法。宾如此法,故不敢亢礼于他君,故不辞,即受之也。凡臣,无境外之交,今得以挚执见他邦君者,谓他国之君来朝,此国之臣因见之,谓若掌客卿,皆见以羔之类是也。春秋卿大夫与他国之君相见者,皆因聘会乃见之,非特行也。
凡执币者不趋,容弥蹙以为仪。
〈疏〉案《小行人》合六币玉马皮圭璧帛,皆称币。下文别云执玉,则此币谓皮马飨币及禽挚皆是。
执玉者则唯舒。武举前曳踵。
〈疏〉此篇直见在国以禽挚相见之礼,无执玉朝聘邻国之事。而云执玉者,因执挚相见,故兼言朝聘执玉之礼也。案《玉藻》记徐趋之节云:圈豚行。又与此不同者,文有详略,俱是徐趋也。
《聘礼》
宾袭执圭,摈者入告,出辞玉。〈注〉摈者,上摈也。入告,公以宾执圭,将致其聘命。圭,贽之重者,辞之亦所以致尊让也。
宾即馆,卿大夫劳宾,宾不见。大夫奠雁再拜,上介受,劳上介亦如之。
〈注〉不言卿,卿与大夫同。执雁下见于国君。《周礼》凡诸侯之卿见朝君,皆执羔。〈疏〉案《周礼·秋官》掌客云,凡诸侯之礼,上公五积,卿皆见以羔。侯伯四积,卿皆见以羔。是主国之卿见朝君,皆执羔引之證。主国卿见聘,客不得执羔,与大夫同。用雁,不见朝君故也。
卿大夫讶大夫,士讶士,皆有讶。
〈注〉讶,主国君所使迎待宾者。
宾即馆,讶将公命。
〈注〉使己迎待之命。
又见之以其挚。
〈注〉复以私礼见者,讶将舍于宾馆之外,宜相亲也。大夫讶者,执雁。士讶者,执雉。〈疏〉礼掌讶舍于宾之馆门外,此大夫士君使为讶,虽非掌讶之官,亦为次舍于宾之馆外,宜相亲,故执贽以相见。
宾既将公事,复见讶,以其挚。
〈注〉公事聘飨,问大夫,复报也。使者及上介执雁,群介执雉,各以见其讶。〈疏〉云以公事聘飨问大夫者,此并行君聘。飨主国君,及问大夫,故云公事也。云复报也者,向有报讶者,以贽私见己。今还以贽私报之,知使者及上介同。执雁不执羔者,见上文主国卿大夫劳宾,同执雁。则知此使者及上介同执雁,可知各以见其讶者,谓使者见大夫之讶者,上介见士之讶者,士介亦见士讶者。
执贽部总论
《春秋繁露》
《执贽》
凡执贽:天子用畼,公侯用玉,卿用羔,大夫用雁。雁乃有类于长者,长者在民上,必施然有先后之随,必俶然有行列之治,故大夫以为贽。羔乃有类其天者,天之道任阳不任阴,王者之道任德不任刑,顺天也。羔有角而不任,设备而不用,类好仁者;执之不鸣,杀之不谛,类死义者;羔食于其母,必跪而受之,类知礼者;故羊之为言犹祥与,故卿以为贽。玉有似君子。子曰:人而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矣。故匿病者,不得良医,羞问者,圣人去之,以为远功而近有灾,是则不有。玉至亲而不蔽其恶,内有瑕秽,必见之于外,故君子不隐其短,不知则问,不能则学,取之玉也。君子比之玉,玉润而不污,是仁而至清洁也;廉而不杀,是义而不害也;坚而不磨,过而不濡,视之如庸,展之如石,状如石,搔而不可从绕,洁白如素而不受污,玉类备者,故公侯以为贽。畼有似于圣人者,纯仁淳粹,而有知之贵也,择于身者,尽为德音,发于事者,尽为润泽,积美阳芬香以通之天,畼亦取百香之心独未之,合之为一,而达其臭气畼天子,其淳粹无择,与圣人一也,故天子以为贽,而各以事上也。观贽之意,可以见其事。《说苑》《修文》
天子以鬯为贽,鬯者百草之本也,上畅于天,下畅于地,无所不畅,故天子以鬯为贽。诸侯以圭为贽,圭者玉也,薄而不挠,廉而不刿,有瑕于中,必见于外,故诸侯以玉为贽。卿以羔为贽,羔者,羊也,羊群而不党,故卿以为贽。大夫以雁为贽,雁者行列有长幼之礼,故大夫以为贽。士以雉为贽,雉者不可指食,笼狎而服之,故士以雉为贽。庶人以鹜为贽,鹜者鹜鹜也,鹜鹜无他心,故庶人以鹜为贽。贽者,所以质也。《白虎通》《文质》
臣见君所以有贽何。贽者,质也。质己之诚,致己之悃愊也。王者缘臣子心,以为之制,差其尊卑,以副其意。公侯以玉为贽者,玉取其燥不轻,湿不重,公之德全。卿以羔者,取其群不党,卿职在尽忠,率下不阿党也。大夫以雁为贽者,取其飞成行列,大夫职在以奉命,之适四方,动作当能自正以事君也。士以雉为贽者,取其不可诱之以食,慑之以威,必死不可生畜。士行威守节,死义不当移转也。《曲礼》曰:卿羔大夫以雁,士以雉为贽,庶人之贽疋,童子委贽而退野外,军中无贽,以缨拾矢可也。言必有贽也。疋,谓鹜也。卿大夫贽,古以麑鹿,今以羔雁何。以为古者质取其内,谓得美草鸣相呼,今文取其外,谓羔跪乳,雁有行列也。礼相见经曰:上大夫相见,以羔左顾右贽,执麑明古以麑鹿,今以羔也。卿大夫贽变,君与士贽不变何。人君至尊极美之物,以为质。士贱,仗节死义一介之道也。故不变。私相见亦有贽何。所以相尊敬长,和睦也。朋友之际,五常之道,有通财之义,赈穷告急之意,中心好之,欲饮食之,故财币者所以副至意也。礼,士相见,经曰:上大夫相见,以雁。士冬以雉,夏以脯也。妇人之制,以枣栗腶脩者,妇人无专制之义,御众之任,交接辞让之礼,职在供养馈食之间,其义一也。故后夫人以枣栗腶脩者,凡内脩阴也。又取其朝早起,栗战慄自正也。腶脩者,脯也。故春秋传曰:宗妇觌用币,非礼也。然则枣栗云乎。腶脩云乎。子见父无贽何。至亲也。见无时,故无贽。臣之事君,以义合也。得亲供养,故质己之诚,副己之意,故有贽也。《杜佑·通典》《天子上公及诸侯卿大夫士等贽》
说曰:古者人君及臣,重于相见之礼,所以相尊敬,故将有所见,必执贽。贽者,至也,信也。君子于其所尊,必执贽以相见,明其厚心之至,以表忠信,不敢相亵也。然天子无客礼,亦有贽者,明有事神祇之道,故须贽以表心。故巡狩至于山川,有所告之,用鬯酒,盛以大璋、中璋。又典瑞云:王搢大圭,执镇圭,藻五采五就,朝日。明其所尊敬,象臣之朝君也。执镇圭,视安四方,以表其功也。凡公卿大夫执贽者,皆谓始朝及初相见用之。诸侯德厚,故执玉以比德;卿大夫以下德薄,故用皮帛羔雁之等。射人职云,王将射之时,公卿朝见,三公执璧,卿执羔。天子之三公所以执璧,与子男同。佐王论道,理取圆足,故以璧为贽,不必饰以蒲谷。诸侯宾射之时,卿大夫士亦皆执贽见其君,如天子卿大夫之礼,君子所以执玉以比德者也。《仪礼·逸经》《士相见义》
士相见之礼,必依于介绍,以言其不苟召也。必依于挚,以言其以道亲也。苟而合,唯小人而不耻者能之。君子可见也,不可屈也。可亲也,不可狎也。可达也,不可疏也。宾至门,主人三辞,见宾称挚。主人三辞,挚者以致尊严也。大夫以礼相接,士以礼相谕,庶人以礼相同。然而争夺兴于末者,未之有也。人苟为悦而相亲,若者未必争。苟为简而相亲,若者未必怨。是故士相见之礼者,人道之大也。所以使人重其身,而无迩于辱也。所以使人慎其交,而无迩于祸也。自天子至于庶人,皆有挚。挚者,致也。所以致其志也。天子之挚鬯,诸侯玉,卿羔,大夫雁,士雉。鬯也者,言德之远闻也。玉也者,言一度不易也。羔也者,言柔而有礼也。雁也者,言进退知时也。雉也者,言死其节也。故天子以远德为志,诸侯以一度为志,卿以有礼为志,大夫以进退为志,士以死节为志。明乎其志之义,而天下治矣。故执斯挚也者,致斯志者也。君之挚以事神,臣之挚以养人,惟君受挚者,惟君受养也。非其君则辞挚,不敢当养也。
《图书编》《赞礼说》
自郑康成注《曲礼》,以贽为至,而后世始以贽为言礼之至。自班固纂《白虎通》以贽为质,而后世始以贽为质己之诚。夫古人相见之礼,必有质者,所以明执守之义,而致己之敬也。故公侯以玉,卿以羔,大夫以雁,士以雉。以公侯卿大夫士,而所执不同者,是必有等差之辨也。姑试论之。盖公卿之德,欲其精白纯粹,而玉者取其燥不轻,湿不重之义,故公侯之贽,必以玉也。九卿之职贵,于尽忠率下。而羔者,取其群而不党之义,故九卿之贽必以羔也。大夫之职,在于奉命通四方。而雁者,取其俟时而行之义,故大夫之贽必以雁也。士之气节,本乎刚方劲直。而雉者,取其死不失节之义,故士之贽者必以雉也。不然,古人何以为是区别哉。然卿大夫贽,古以麑鹿,今以羔雁,而公侯士之贽,唯用玉与雉,何耶。吁,此可以见公侯之德有常,而士以一介仗节不变也。
孔氏释《书》,类皆无据。有如舜之东巡守肆,觐东后,虽曰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而未尝有纁、元、黄之说,与夫羔雁雉之言,此孔氏据《周礼·大宗伯》之文,因以意而解之,其失亦甚矣。且礼,诸侯所执者玉而已。币帛禽鸟,皆非所执也。盖彼据《周官》书有执之文,孔氏之失,正自《周官》书误之也。《大宗伯》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曰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据《春秋》鲁庄公娶夫人,使宗妇以币见。《春秋》书曰,大夫宗妇觌用币,不闻其执帛也。惟左氏曰: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盖用玉帛连文,其实执玉奠帛也。若信如《周礼》谓帛可执,则皮亦可执乎。执乎帛,犹可也。曰羔雁雉之物,其可执乎。方卿大夫之见天子,鞠躬屏气,伛偻不暇,而乃手执羔执雁执雉,果谓礼容乎。至尊之前,羔雁生物,执持惟恐或失,不知如何拜趋俯伏乎。至于执死雉以见君,岂其宜哉。且必取此三物何义。郑氏曰:卿执羔者,取其群而不失其类。或曰,羔群而不党。凡鸟兽各以其类聚何。特羔不失其类乎。又安知羔之不党乎。陋说之甚也。大夫执雁者,取其俟时而行如大夫之随君也。凡人臣皆当随君,而大夫独取此义,何耶。士执雉者,谓士当如雉耿介,为君致死也。凡为人臣者,皆为君致死,何特士也哉。若如所说,则卿之所执,亦可以为大夫之所执,大夫之所执,亦可以为士之所执,皆不通之说。盖作《周官》书者,但见《舜典》上有五玉之文,以玉为可执,则下之三帛二生一死之物,皆可执。诸侯既执玉矣,则其馀所执者,不得不强以孤卿大夫士当之,是不思之甚,不知《舜典》之旨,不然。舜之行狩,诸侯各执玉以见。而三帛二生一死之物,特以为贽见之礼尔。古者君臣相见,必以土地所生之物而为之贽,康王之诰曰:皆布乘黄朱,宾称奉圭兼币曰一二臣卫,敢执壤奠。方康王既尸,天子诸侯皆布四黄马朱鬣以为庭,实谓之壤。奠舜之诸侯,以三帛二生一死。贽者,亦壤奠之谓也。禽鸟之物,性驯扰者,则生致之。性耿介者,则死致之。此皆使人致之于天子,天子受其贽而还其玉,故曰:如五器卒,乃复使孤卿大夫士常执之物,天子不容受之,不与五器俱复也。观此,则可见执羔执帛等之说为谬矣。执帛执羔,固不可,而又谓庶人执鹜,工商执鸡,愈可鄙也。谓之孤卿执皮,何所见耶。此又因《舜典》之文,而增益之,惑世之甚也矣。
执贽部纪事
《通鉴前编》:帝尧八十载,禹治水成功,因定九州贡赋,秉元圭,入觐告成。《荀子》:周公谓伯禽之傅曰:吾所执贽而见者十人,还贽而见者五十人,貌贽之士百馀人。
《左传》:庄公二十四年,秋,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以告虔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定公八年,夏,齐国夏,高张,伐我西鄙,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子路,冠雄鸡,佩猳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
《礼记·檀弓》: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贽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苟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以涖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孔丛子》:齐东郭亥欲攻田氏,执贽见夫子而访焉,夫子曰子为义也,丘不足与计事。
《战国策》:齐宣王举兵伐魏。梁王身抱质执璧,请为陈侯臣。
《史记·甘茂传》:苏代说秦王曰:甘茂以齐约韩魏反以图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王不若重其贽,厚其禄以迎之。
《韩诗外传》:楚国之法,商人欲见于君者,必有大献重贽,然后将见。
《后汉书·崔骃传论》:李固,高洁之士也,与崔瑗邻郡,奉贽以结好。由此知名。
《台佟传》:佟字孝威。隐于武安山。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行部,使从事致谒。佟载病往谢。刺史乃执贽见佟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性命,以存神养和。如明使君奉宣诏书,夕惕庶事,反不若耶。
杜佑《通典》:魏明帝青龙二年,诏下司空:征南将军带金紫督使,位高任重。近者正朝,乃与卿校同执羔,非也。自今以后,从特进,应奉璧者如故事。博士高堂隆议曰:按周礼公执桓圭。公谓上公九命,分陕而理,及二王后也。今大司马、大将军,实分征东西,可谓上公矣。山阳公、卫国公,则二王后也。侯执信圭谓地方四百里,伯执躬圭谓地方三百里,皆七命也。今郡王户数,多者可如侯,少者可如伯。子执谷璧谓地方二百里,男执蒲璧谓地方百里,皆五命也。今县主户数,多者可如子,少者可如男。上公礼,其率诸侯以朝,则执桓圭。自非朝宗,则如八命之公。与王论道,有事而进,则执璧。今二王后诸王,若入朝觐,二公率以进退,执桓圭。正朝,则与群公执璧。按周礼,王官唯公执璧。汉代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将军,开府辟召掾属,与公同仪,则执璧可也。孤皮帛卿羔,孤谓天子七命之孤,及大国四命之孤,副公与王论道,尊于六卿,其执贽,以虎皮表束帛。今九卿之列,太常、光禄勋、卫尉,尊于六卿,其执贽如孤也。其朝正,执皮帛可也。三府长史,亦公之副,虽有似于孤,实卑于卿,中大夫之礼可也。公之孤,頫聘于天子,及见于其君,其贽以豹皮表束帛。今未有其官,意谓山阳公之上卿,可以当之。卿谓六官六命之卿,及诸侯三命再命之卿也。今六卿及永寿、永安、长秋、城门五校。皆执羔可也。诸侯之卿,自于其君亦如之。天子卿大夫饰羔雁以缋,诸侯卿大夫饰羔雁以布。州牧郡守以功德赐劳,秩比中二千石者,其入朝觐,宜依卿执羔。金紫将军秩中二千石,与卿同。大夫执雁,谓天子中下大夫四命,及诸侯再命一命之大夫也,其位卑于卿。今三府长史及五命,二千石之著者也。博士儒官,历代礼服从大夫,如前执雁可也。州牧郡守未赐劳者,宜依大夫执雁,皆饰以缋。诸县千石、六百石,即古大夫,若或会觐,宜执雁,饰以布。士执雉,谓天子三命之士,及诸侯一命再命之士也。府史以下,至于庶人在官,亦谓之士。诸县四百石、三百石者,从士礼执雉可也。
《晋书·礼志》:每月朔朝,夜漏未尽七刻,受贺及贽。武帝泰始十年,将聘拜三夫人、九嫔。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璧,无妾媵礼贽之制。
《元帝本纪》:大兴元年,诏曰:在事之人,仰鉴前烈,同心戮力,无废朕命。远近礼贽,一切断之。
《隋书·礼仪志》:天监六年诏:元日受五等贽,圭璧并量付所司。周舍案:《周礼》冢宰,大朝觐,赞玉币。尚书,古之冢宰。顷王者不亲抚玉,则不复须冢宰赞助。寻尚书主客曹郎,既冢宰隶职,今元日五等奠玉既竟,请以主客郎受。郑元注《觐礼》云:既受之后,出付玉人于外。汉时少府,职主圭璧,请主客受玉,付少府掌。帝从之。鷩冕,侯八旒,伯七旒,服七章。衣,华虫、火、宗彝三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侯、伯初受册,执贽,入朝,则服之。毳冕,子六旒,男五旒,服五章。衣,宗彝、藻粉米三章,裳、黼、黻二章。子、男初受册,执贽,入朝,则服之。
《唐书·礼乐志》:宴蕃主皇帝已即御座,蕃主入,其有献物陈于其前。侍中承制降敕,蕃主升坐。蕃主再拜奉贽,曰:某国蕃臣某敢献壤奠。侍中升奏,承旨曰:朕其受之。侍中降于蕃主东北,西面,称《有制》。蕃主再拜,乃宣制。又再拜以贽授侍中,以授有司。有司受其馀币。《孝敬皇帝弘传》:弘纳妃裴,而有司奏贽用白雁,适苑中获之,帝喜曰:汉获朱雁,为乐府歌。今得白雁为婚贽,婚乃人伦首,我则无惭。礼毕,曲赦岐州。
执贽部杂录
《易林》:圭璧琮璋,执贽见王。《左传》:策名委贽,贰乃辟也。
《国语》:夙沙釐曰:委贽为臣,无有二心。
夏父展曰:妇贽不过枣、栗,以告虔也。
《谷梁传》:男子之贽,羔、雁、雉、腒。
司马相如《封禅文》:诸夏乐贡,百蛮执贽。
《中论》:古之君子,因王事之閒,则奉贽以见其同僚及国中之贤者。
谢脁《元会曲》:圭贽纷成序,鞮译憬来思。
刘孝威《谢晋安王赐缗钱启》:孝威问吉已通,请期有日。而贤夫之誉,多愧张耳。非婿之才,偶同王粲。眷言前事,良以自羞。曲降隆慈,俯垂珍锡。便使禽贽获举,纁币有资。佩服宠灵,陨越非报。
杨于陵《谢赐手诏表》:日本国使,远献琛贽。毕事旋归,言念梯航之劳,厚其行李之费。
刘敞补亡:宾至门,主人三辞见;宾称贽,主人三辞贽,所以致尊敬也。
《宋史·祀先农乐章》:灵斿载临,见光陈贽。
于邵《进画松竹图表》撰献珍奇,则圭璋有可玷之理。驰奉章疏,则文字非陈贽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