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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祥刑典
第八十七卷目录
律令部艺文三
进刑统表 宋窦仪
请断销金等事 包拯
请开封府司录左右军巡官属不得请谒并追赃事 前人
请罢天下公用回易等 前人
请重坐举边吏者 前人
策问 苏轼
私试策问 前人
策略三 前人
厉法禁 前人
无责难 前人
去奸民 前人
论省曹寺监法令繁密 苏颂
请修敕令 刘摰
唐律删要序 元吴莱
进刑统表 宋窦仪
请断销金等事 包拯
请开封府司录左右军巡官属不得请谒并追赃事 前人
请罢天下公用回易等 前人
请重坐举边吏者 前人
策问 苏轼
私试策问 前人
策略三 前人
厉法禁 前人
无责难 前人
去奸民 前人
论省曹寺监法令繁密 苏颂
请修敕令 刘摰
唐律删要序 元吴莱
祥刑典第八十七卷
律令部艺文三
《进刑统表》宋·窦仪
臣闻虞帝聪明,始恤刑而御物。汉高豁达先约法以临人。盖此丹书辅于皇极,礼之失则刑之得。作于凉而弊于贪,百王之损益相因。四海之准绳,斯在如御勒之持逸驾,犹郛郭之域群居,有国有家其来尚矣。伏惟皇帝陛下:宝图修属骏命是膺,象日之明,流祥光于有截。继天而王垂,洪覆于无疆乃圣乃神。克明克类,河图八卦。惟上德以潜,符《洛书九章》谅至仁而默,感哀矜在念钦恤为怀,网欲自密而疏文务。从微而显乃诏执事明启刑书。俾自我朝弥隆。大典贵体时之宽简使率土,以遵行国有常。科吏无敢侮伏以刑统。前朝创始群彦规为贯,彼旧章采缀已。从于撮要属兹新造,发挥愈合于执。中臣与朝议,大夫尚书屯田郎,中权大理少卿柱国。臣苏晓朝散大夫大理正。臣奚屿朝议大夫大理寺柱国,臣张希逊等恭承制旨,同罄考详刑部。大理法直官陈光乂,冯叔向等俱,效检寻庶无遗漏,夙宵不怠缀补,俄成旧《二十一卷》今并目录增为《三十一卷》,旧疏议节略,今悉备。文削出式令宜敕一百九条。别编或归,本卷又编入。后来制敕一十五条各从门类,又录出一部律内馀条。准此四十四条附名例,后字稍难识者,音于本字之下。义似难晓者,并例具别条者,悉注引于其处又虑混,杂律文本注并加释曰:二字以别之,务令检讨之。司晓然易达其有,今昔浸异轻重难同,或则禁约之科刑名未备。臣等起请总三十二条,其《格令》宣敕削出,及后来至今续降要用者,凡一百六条今别编,分为四卷名曰《新编敕》。凡釐革一司、一务、一州、一县之类,非干大例者,不在此数。草定之初,寻送中书门下,请加裁酌,尽以平章。今则可否之间,上系宸鉴将来若许颁,下请与式令。及新编敕兼行其律,并疏本。书所在依旧收掌,所有大周刑统二十一卷,今后不行。臣等幸遇文明谬,参宪法金科奥妙比亏洞达之。能丹笔重轻徒窃讨论之。寄将尘睿览,唯俟严诛。《请断销金等事》包拯
臣窃见中外,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之类,多用销金。工匠于阛阓之中,任意制造殊不畏惮。臣伏详编敕节文,除大礼法物外。上从中禁下,暨庶邦但系衣服装著之,类土木现用之物并不得以金为饰。如违并科违禁之罪,其元业匠人辄更造作犯者,当行处斩。此盖真宗皇帝躬行俭德,以化天下。故自中禁以及庶邦,凡衣服玩用以金为饰者,一切禁断工匠置于极典。致数十年间,中外绝无犯者,而自近年以来时俗相尚销金之作,寖以公行,近日尤甚。其戚里及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并用销金,及生色内间金之。类并无避惧,盖是匠人等。故违条制厚取工钱,上下相蒙,无敢言者。若不速行禁止。切虑縻坏金宝扇长浇风,竞事浮华大损,圣化欲乞严赐指挥,申明旧制。上以遵先帝崇俭之意,下以绝。臣庶好奢之渐。《请开封府司录左右军巡官属不得请谒并追赃事》前人
臣昨于八月十七日上殿进呈,劄子内一道。以开封府司录左右军,巡院刑禁最繁其官属等。但务请谒木局之事罕所究。心欲乞今,后应司录司本职官员,及左右军巡判官。如勘大辟罪,人非公事不得出入。请谒所贵阅实,狱情不至冤滥。并一道起请凡诸处勘鞫盗贼,公事合追,取典卖寄留赃物并须仔细根问确实。日月件号钱数具牒,所属州县仍先检索簿历照證,委无差异,即取索典解及收买受寄人等的实。因依文状入案,方得追取逐件赃物牒,送仍于回牒内,一一附录簿历上。日月件号及逐人分析,因依文状以凭照。会行遣免致抑。勒人户陪备赃物,枉陷平人兼申明。先降条贯至今,多日未见指挥。伏望圣慈特令检会,所进劄子施行。《请罢天下公用回易等》前人
臣窃见天下州军,公用钱自降指挥。许令回易之。后诸路尤被其苦而河北之害尤甚。前后累有臣僚论列。乞罢回易,虽近降条约罕,或遵行。缘逐路不以远近,广令兴贩并将物货抑配人户,不惟诛剥细民兼又阻绝商旅以致卖。放盐酒违禁之物,无所不为。本路盐酒税课利递,年以此大段亏少。盖侵夺使然,是致用度不足。未免重烦朝廷,况逐州合,破官钱不少,若只用管设军员犒劳,宾客自亦有馀。但好进之辈图规厚利,交结权幸以为身计尔。臣欲乞应系有公用钱处依先降指挥,更不得回易其沿,边及人使路分,即与量添钱数,则公私之利无便于此。其互以公用,酒食及匹帛之类,往来相馈遗者,并望严赐止绝。如敢故犯,乞坐违制之罪。《请重坐举边吏者》前人
臣伏睹:近降敕命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蒋堂为奏。举前保州通判秘书丞石,待举不当,罚铜四十,觔放案石。待举残虐,屯兵刻削廪食。群凶相扇,固守城壁杀害民,吏几成大患,原其情状免死,犹未塞责而保任之者,止从轻典窃恐不足以诫其监举也。缘河朔三路军民财赋事务,繁剧长吏僚佐尤在得人,所以申命近臣同罪保举。盖国家慎重,选擢如是之至也。而论荐之人不能体认,朝廷求实才备急用之意。但缘其雅素,或昵于爱私,或迫于势要,或通于贿赂势不得已。因而举之,又何暇论材器较治行之详悉哉。致一旦用之,为国生事不可不深虑也。臣欲乞今后应河北、陕西、河东知州军通判兵马都监以下,依旧令两制以上。臣僚举曾历三路差遣,谙悉边事。京朝官及武职等委是精当,方得以次选用如擢用,后稍不如举状,并乞同坐重行朝典。《策问》苏轼
古者:礼刑相为表里,礼之所去,刑之所取。诗曰: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而汉之盛。时儒者,皆以《春秋》断狱。今世因人以立事。因事以立法,事无穷而法日新。则唐之律令有失于本矣。而况礼与《春秋》儒者之论乎。夫欲追世俗而忘返,则教化日微泥经术而为断,则人情不安愿闻,所以折衷斯二者。《私试策问》前人
问任人而不任法,则法简而人重。任法而不任人,则法繁而人轻。法简而人重,其弊也。请谒公行而威势,下移法繁而人轻,其弊也。人得苟免而贤,不肖均此。古今之通患也。夫欲人法并用,轻重相持,当安所折衷。使近古而宜今,有益而无损乎。今举于礼部者,皆用糊名易书之,法选于吏部者,皆用长守不易之。格六卿之长,不得一用其意,而胥吏、奸人皆出没其间,此岂治世之法哉。如使有司皆若唐以前得自以其意,进退天下士大夫官吏,恣擅流言,纷纭之害。将何以止之。夫古之人,何修而免于此。夫岂无术不讲,故也愿闻其详。《策略三》前人
臣闻圣王之治天下,使天下之事各当其处而不相乱。天下之人各安其分而不相躐然。后天子得优游无为而制其上今也。不然,元昊抗衡,本非中国之大患。而每以累朝廷,是以徘徊扰攘。卒不能有所立,今委任而责成使西北,不过为未。诛之,寇则中国。固吾之中国而安有不可为哉。于此之时,臣知天下之不足治也。请言当今之势,夫天下有二患,有立法之弊,有任人之失,二者疑似而难明,此天下之所以乱也。当立法之弊也。其君必曰:吾用某也,而天下不治,是某不可用也。又从而易之,不知法之弊而移咎于其人,及其用人之失也。又从而尤其法,法之变未有已也。如此则虽至覆败死,亡相继而不悟。岂足怪哉。昔者汉兴因秦,以为治刑,法峻急礼义,消亡天下荡然,恐后世无所执守。故贾谊、董仲舒咨嗟叹息以立法,更制为事。后世见二子之论,以为圣人治天下,凡皆如此,是以腐儒小生皆欲妄。有所变改以惑世主,臣窃以为当今之患,虽法令有所未,安而天下之。所以不大治者,失在于任人而非法制之罪也。国家法令凡几变矣。天下之不大治,其咎果安在哉。曩者大臣之议,患天下之士,其进不以道而取之不精也。故为之法曰:中年而举,取旧数之半而复明经之科。患天下之吏无功而迁,取高位而不让也。故为之法曰当迁者,有司以闻而自陈者,为有罪。此二者其名甚美而其实非大有益也。而议者欲以此等。致天下之大治。臣窃以为过矣。夫治之于人,犹《五声》、《六律》之于乐也。法之不能无奸,犹《五声》、《六律》之不能,无淫乐也。先王知其然,故存其大略而付之于人。苟不至于害人而不可彊去者,皆不变也。故曰:失在任人而已,夫有人而不用,与用而不行其言行,其言而不尽其心,其失一也。古之兴王二人而已,汤以伊尹,武王以太公。皆捐天下以与之。而役伊吕得捐,其一身以经营天下。君不疑其臣,功成而无后患。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行,其所欲用虽其亲爱可也。其所欲诛,虽其雠隙可也。使其心无所顾忌,故能尽其才而责其成。功及至后世之。君始用区区之小数,以绳天下之豪俊。故虽有国士而莫为之用,夫贤人君子之欲有所树立。以著不朽于后世者,甚于人君顾恐功未及。成而有所夺,祗以速天下之乱耳。晁错之事断可见矣。夫奋不顾一时之祸,决然徒欲以身试。人主之威者,亦以其所挟者,不甚大也。斯固未足与有为而沉毅,果敢之士又必有待而后发。苟人主不先自去,其不可测而示其可信。则彼孰从而发哉。庆历中,天子急于求治,擢用元老。天下日夜望其成功,方其深思远虑而未有所发也。虽天子亦迟之至其,一旦发愤条天下之利害,百未及一二而举朝喧哗。以至于逐去,曾不旋踵。此天下之士所以相戒而不敢深言也。居今之势而欲纳天下,于至治非大有所矫,拂于世俗不可以有成也。何者,天下独患柔弱而不振怠惰而不肃。苟且偷安而不知长久之计。臣以为宜如诸葛亮之治,蜀王猛之治秦,使天下悚然。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心。凡此者,皆庸人之所大恶而谗言之所由兴也。是故先主拒关张之,间而后孔明得以尽其才,苻坚斩樊世,逐仇腾黜席宝而后王猛得以毕其功。夫天下未尝无二子之才也。而人主思治又如此之,勤相须甚急而相合甚难者,独患君不信其臣而臣不测其君而已矣。惟天子一日慨然,明告执政之臣。所以欲为者,使知人主之深知之也。而内为之信然,后敢有所发于外而不顾。不然虽得贤人千万,一日百变法天下,益不可治。岁复一岁而终无以大慰天下之望,岂不亦甚可惜哉。《厉法禁》前人
昔者圣人制为刑赏,知天下之乐乎。赏而畏乎,刑也。是故施其所乐者,自下而上民有一介之。善不终朝而赏随之,是以下之为善者,足以知其无有不赏也。施其所畏者,自上而下公卿大臣有毫发之罪,不终朝而罚随之,是以下之为不善者,亦足以知其无有不罚也。《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夫天下之所谓权豪贵显而难令者,此乃圣人之所借以徇天下也。舜诛四凶而天下服,何也。此四族者,天下之大族也。夫惟圣人为能击天下之大族,以服小民之心。故其刑罚至于措而不用,周之衰也。商鞅、韩非峻刑酷法,以督责天下。然其所以为得者,用法始于贵戚大臣而后及于疏贱。故能以其国霸,由此观之,商鞅、韩非之刑非舜之刑,而所以用刑者,舜之术也。后之庸人不深原其本末,而猥以舜之用刑之术。与商鞅、韩非同类。而弃之法禁之不行,奸宄之不止由此其故也。今州县之吏受赂以鬻狱,其败至于除名而其官不足以赎,则至于婴木索受笞箠,此亦天下之至辱也。而士大夫或冒行之,何者。其心有所不服也。今夫大吏之为不善,非特簿书米盐出入之间也。其位愈尊,则其所害愈大。其权愈重,则其下愈不敢言,幸而有不畏强禦之士出,力而排之又幸而不为。上下之所抑以遂成其罪,则其官之所减者,至于罚金盖无几矣。夫过恶暴著于天下而罚不伤其豪毛,卤莽于公卿之间而纤悉于州县之小吏。用法如此,宜其天下之不心服也。用法而不服,其心虽刀锯斧钺犹将有所不避,而况于木索笞箠哉。方今法令至繁,观其所以防奸之具,一举足,且入其中而大吏犯之不至于可畏,其故何也。天下之议者曰:古者之制。刑不上大夫。大臣不可以法,加也。嗟夫,刑不上大夫者,岂曰:大夫以上有罪而不刑,与古之人君责其公卿大臣至重而待其士庶人至轻也。责之至重,故其所以约束之者愈宽。待之至轻,故其所以堤防之者甚密。夫所贵乎大臣者,惟不待约束而后免于罪戾也。是故约束愈宽而大臣益以畏法,何者。其心以为人君之不,我疑而不忍欺也。苟幸不疑而轻犯法,则固已不容于诛矣。故夫大夫以上有罪不从于讯鞫,论报如士庶人之法,斯以为刑不上大夫而已矣。天下之吏自一命以上,其莅官临民苟有罪皆书于其。所谓历者而至于馆阁之臣,出为郡县者,则遂罢去此,真圣人之意欲有以重责之也。奈何其与士庶人较罪之轻重,而又以其爵减耶。夫律有罪而得以首免者,所以开盗贼,小人自新之途而今之卿大夫有罪,亦得以首免,是以盗贼小人待之与天下,惟其无罪也。是以罚不可得而加,如知其有罪而特免其罚,则何以令天下。今夫大臣有不法,或者既以举之,而诏曰:勿推此何为者也。圣人为天下,岂容有此暧昧而不决。故曰:厉法禁,自大臣始,则小臣不犯矣。《无责难》前人
无责难者,将有所深责也。昔者圣人之立法使人可以过而不可以,不及何则其所求于人者,众人之所能也。天下有能为众人之所不能者,固无以加矣。而不能者,不至于犯法。夫如此而犹有犯者,然后可以深惩而决去之。由此而言,则圣人之所以不责人之。所不能者,将以深责乎。人之所能也。后之立法者异。于是责人以其所不能而其所能者,不深责也。是以其法不行而其事不立,夫事不可以两立也。圣人知其然。是故有所取,必有所舍,有所禁,必有所宽,宽之则其禁,必止舍之,则其取必得。今夫天下之吏不可以人,人而知也。故使长吏举之,又恐其举之以私而不得其人也。故使长吏任之,他日有败事则以连坐。其过恶重者,其罚均且夫人之难,知自尧舜病之矣。今日为善而明日为恶,犹不可保。况于十数年之后。其幼者已壮,其壮者已老,而犹执其一时之言,使同被其罪不已过乎。天下之人仕而未得志也。莫不勉强为善,以求举。惟其既已,改官而无忧。是故荡然无所不至,方其在州县之中。长吏亲见其廉谨勤干之。节则其势,不可以不举,而又安知其终身之所为哉。故曰:今之法责人以其所不能者,谓此也。一县之长察一县之属,一郡之长察一郡之属,职司者,察其属郡者也。此三者其属无几耳。其贪,其廉,其宽,猛其能与不能,不可谓不知也。今且有人牧牛羊者,而不知其肥瘠。是可复以为牧人与夫为长而属之。不知则此固可以罢免而无足惜者,今其属官有罪而其长不即以闻。他日有以告者,则其长不过。为失察而去官者,又以不坐。夫失察,天下之微罪也。职司察其属郡郡县,各察其属此非,人之所不能而罚之甚轻。亦可怪也。今之世所以重发赃吏者,何也。夫吏之贪者,其始必诈廉以求举。举者,皆王公贵人其下者,亦卿大夫之列,以身任之居官者,莫不爱其同类等夷之人。故其树根牢固而不可动,连坐者常六七人甚者,至十馀人,此如盗贼质劫良民以求苟免耳。为法之弊,至于如此亦可变矣。如臣之策以职司守令之罪,罪举官以举官之罪,罪职司守令,今使举官与所举之罪均纵,又加之举官,亦无如之。何终不能逆知终身之廉者,而后举特推之于幸,不幸而已。苟以其罪,罪职司守令,彼其势诚,有以督察之臣,知贪吏小人。无容足之地,又何必于举官焉难之。《去奸民》前人
自昔天下之乱,必生于治平之日。休养生息而奸民得容于其间,蓄而不发以待天下之衅。至于时有所激势,有所乘则溃裂。四出不终朝而毒流于天下。圣人知其然。是故严法禁督官吏,以司察天下之奸民而去之。夫大乱之本,必起于小奸。惟其小而不足畏。是故其发也,常至于乱天下。今夫世人之所忧以为可畏者,必曰豪侠大盗。此不知变者之说也。天下无小奸,则豪侠大盗无以为资。且以治平无事之时,虽欲为大盗,将安所容其身,而其残忍贪暴之心无所发泄。则亦时出为盗贼聚,为博奕群饮于市肆而叫号于郊野小者。呼鸡逐狗大者,椎牛发冢无所不至。捐父母,弃妻孥而相与嬉游,凡此者,举非小盗也。天下有衅锄,耰棘矜相率而剽夺者,皆向之小盗也。昔三代之,圣王果断而不疑。诛除击去无有遗类,所以拥护良民而使安其居,及至后世。刑法日以深严而去奸之法,乃不及于三代,何者。待其败露自入于刑而后去也。夫为恶而不入于刑者,固已众矣。有终身为不义而其罪不可指名,以附于法者,有巧为规,避持吏,短长而不可诘者,又有因缘。幸会而免者,如必待其自入于刑,则其所去者,盖无几耳,昔周之制。民有罪恶,未丽于法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重罪役之期,以次轻之其下罪。三月役使州里任之,然后宥而舍之,其化之不从,威之不格,患苦其乡之民而未入于五刑者,谓之罢民。凡罢民不使冠,带而加明刑任之,以事而不齿于乡党。由是观之,则周之盛时,日夜整齐。其人民而锄去,其不善。譬如猎人终日驰驱践蹂于草茅之中,搜求伏兔而搏之。不待其自投于网罗而后取也。夫然故小恶不容于乡。大恶不容于国,礼乐之所以易化而法,禁之。所以易行者由此之故也,今天下久安,天子以仁恕为心,而士大夫一切以宽厚为称上。意而懦夫庸人又有侥倖,务出罪人外以邀雪冤之赏,而内以待阴德之报。臣是以知天下颇,有不诛之。奸将为子孙忧,宜明敕天下之吏。使以岁时纠察凶民而徙其。尤无良者不必待其自入于刑而间则命。使出按郡县有子不孝,有弟不悌,好讼而数犯法者,皆诛无赦。诛一乡之奸,则一乡之人悦。诛一国之奸,则一国之人悦,要以诛寡而悦众,则虽尧舜亦如此而已矣。天下有三患而蛮夷之忧不与焉。有内大臣之变,有外诸侯之叛,有匹夫群起之,祸此三者其势常相持内。大臣有权则外诸侯不叛,外诸侯强则匹夫群起之祸不作,今者内无权臣,外无强诸侯,而万世之后其或可忧者,奸民也。臣故曰:去奸民,以为安民之终云。《论省曹寺监法令繁密》苏颂
臣闻在昔帝王之发号,出令也。必因时而施,宜视俗而兴化时,朴野则济之以文俗,雕伪则示之以质。随变所适,使民宜之。故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质文,损益百世可知也。国家划五季之弊,续有唐之绪累。圣创制,或革,或因其道粲然于是大备。仁宗皇帝以承平日久事多,因循旷然有改作之心。故开广言路整缉治纲,至于先皇帝遂大有为,台阁之务无所不举。然而事目浸广法令益繁,陛下临御之初,深知其故。推原先志稍加裁损,数年之间讲明备至。而法令之繁尚未尽,革何以言之。先皇帝改定官制,本欲宪章百王归于简,要而奉行之际,群臣不能究。宣上旨各务便文事,有未详更复,立法积久不已。遂致滋章,故今日之弊良由关防,伤于太密而画一伤于太繁,则难于通融,盖省台寺监,万务所萃。置长立贰承之。以僚属所以裁处事务,助成至治也。苟不任职每事立条事务,日新欲以有司之文,而尽天下之务。虽使皋陶制法,萧何造律,势不能遍,况百司所职条目不同,而一司之间又有细务,或通于此而碍于彼。故有求之人不能卒晓,遂至纷争,或经台省投牒,披诉文移往复。虚烦取会其可行者,百无一二徒长奔竞无益风教。夫关防密,则有司执文重,叠问难小,或违戾遂格而不行使有求者,抑塞而不通妄诉者,牵制而不断近者,陛下特轸宸衷将革其弊。故丁酉诏书分命,近臣抽索文案,看详点,检内有拘文。害事不近人情者,许并元条删改诏意如此。可谓察见事情,大慰群望。然而行移弥月取索甚多,比至定达上省,竟以有碍,他条不能尽。如诏书之意,诚由关防太密之所致耳。拘碍如此,亦可以谓之弊矣。诚能少损其文,致而济之以忠厚。则三代循环之政,亦不过此。臣愚欲望圣慈特诏,近臣遍行取。索应省,曹寺监用见条制格式,仍召集诸司官吏使之。反复诘问,看详定达可删者,删之,可改者改之,择其要切者,著为新令务从简。易使便于施,用其馀令式,所不能载者,小事则从。省曹长官专决大事,则禀于朝廷簿书,期会悉付众。僚催督结绝,若官司措置失当,及徇私废公致有赴诉。并委台察纠案,如得实状其当职官吏次第,书罚有涉欺妄亦行惩,责如此则台阁。规模有宏远之致,朝廷法度,循简易之,规矣。《请修敕令》刘挚
臣窃以法者,天下之大命也。先王制法,其意使人易避而难犯。故至简,至直而足以尽天下之理,后世制法惟恐有罪者,之或失也。故多张纲目而民于是无所措其手足矣。世轻世重唯圣人为能变通之,祖宗之初,法令至约而行之可久,其后大较不过十年一变法,岂天下之大民,物之众事日益滋,则法不可以不密欤。臣窃以谓非事多而后法密也。殆法繁而后奸生也。神宗皇帝达因革之妙慎,重宪禁。元丰中命有司编修敕令,凡旧载于敕者,多移之于令。盖违敕之法,重违令之罪。轻此足以见。神宗皇帝仁厚之德。哀矜万方欲宽,斯人之所犯,恩施甚大也。而所司不能究宣,主德推广其间,乃增多条目。离析旧制用一言之,偏而立一法,因一事之变而生,一条其意烦,苛其文晦隐不足,以该万物之理。达天下之情行之几时,盖已屡变。今所谓续降者,每半年一颁,每次不减数帙矣。夫法者,天下之至公也。造之而不能通。故行之而不能久,其理然也。又续降多不显言,其所冲改。故官司州县承用从事,参差牴牾本末不应。非所谓讲若画一通天下之志者也。臣愚以谓宜有所加损润泽之,去其繁密,合其离散,要在简易明白,使民有避而知所谓迁,善远罪之意。伏望圣慈,酌时之宜,究法之用,选择儒臣一二,有经术明于治体。练达民政者,将庆历、嘉祐以来,旧敕与新敕参酌去取,略行删正,以成一代之典,施之无穷。
《唐律删要序》吴莱
予尝读《唐律》每患其繁赜难省。故颇删其要且务观乎。古今立法之浅深,用刑之轻重,又从而序。论之曰:夫古者,先王之治人也。以德而辅之,以刑后世之治人也。德则不足而惟刑辟之,是用《春秋传》所谓三代之衰。然后制刑者也。自战国之世,魏李悝始造《法经》,商君受之以相秦,及汉悉踵秦。故历代相因至唐,则又承隋,开皇之律是盖《唐律》本,隋《汉律》本,秦其实一出于战国李悝《盗贼囚捕》之绪馀而已不复二。帝三王忠厚哀怛,刑期无刑之本意矣。然以秦之为,秦焚灭先代之典籍,坑僇儒生猜鸷,强暴严戾,刻深而诏天下学。法令而师吏,惟隋则亦庶。几近之而任法者也。盖当秦之时,孔子没而异端起,处士横议而说客妄,售其所自为术,是非矛盾纷盩相胜。然秦方遗仁恩,尚首功而儒者又不入,宜其一意任法。用吏以为治。若夫隋氏之初,江左齐梁贵淫靡,代北周齐习蕃夷天下幸归于一,而风俗未淳,朝廷议政之。臣类皆俗,吏米盐之徒。苛刻烦碎未甚有几。故隋且恶其连篇风云满箧,月露华而不实者,而犹未尝识夫儒者之真,亦宜其一意。任法用吏以为治。孟子盖曰:言非礼义,谓之自暴;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秦则不知儒而不用非自暴欤。隋则不知真儒而不得用,非自弃欤。是殆秦之任法,虽暴于隋而隋之任律,则犹袭秦之。故智而或过焉者也。夫以秦隋,惟吏之是,师法之是,徇自谓其法律之密,督责之峻。可以肆其钳制,束缚之术于朝廷之上。故尝以一人狙诈猜忌之心而尽疑天下,至于衡石程书《卫士传》餐而日有不给,及观其所以为效秦。则始皇东巡西狩而郡县之供调。不闻不足,隋则文帝黎阳洛口仓。庾丰盈而其后犹足,以聚百万之盗贼而不尽。诚可谓极其盛者,虽然关东之祸,至有土崩瓦解之势而一切诿为鼠。窃狗偷之盗而不欲闻,曾不旋踵而二代之亡。若出一辙,是何德化之不足而刑辟之是用者,遂致然哉。然而汉以宽仁捃秦法,唐以仁义变。《隋律》盖欲一反乎。秦隋之所为是。故渐仁摩义,沦肌浃髓必也。儒者,为能究之诚。有不在乎,俗吏持簿书急期会务筐,箧者,之所能测,识此其创立国法,饰粉朝章。虽若有愧于二帝三王。忠厚哀怛刑期,无刑之本意至于后。世杜张之深刻,来侯之罗织,戕剿民命伤蹶国脉无所不至然。犹幸其本根节目之正者,尚足以维持调护乎。天下之故,而不极于乱,于是马郑诸儒曾以文律而章句之,长孙无忌等十九人亦已。因律文而作疏义,或从,或革,或损或益,且酌其中要,非苟然而遂已者。故汉尝引经以断狱而得。夫法律之本,唐则每以书判。拔萃取士则犹使之。知有法律之实而不为空言。此殆儒者,用世之,功天下致治之。效将万一乎。先王明刑,弼教之馀而固非秦隋任法。用吏之世可遽及也。呜呼,古今立法之浅深,用刑之轻重,悉已尽见乎。此儒者,何尝不知吏而吏则不可不通,儒尚德化者,何尝不任刑辟。任刑辟则不可不务乎。德化者也,是盖汉唐之所以得,秦隋之所以失,诚可为后世之龟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