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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

 第三十一卷目录

 乐律总部汇考三十一
  明二〈成祖永乐八则 宣宗宣德一则 代宗景泰一则 英宗天顺一则 宪宗成化四则 孝宗弘治七则 武宗正德二则 世宗嘉靖十七则 穆宗隆庆四则 神宗万历二则 悯帝崇祯二则〉

乐律典第三十一卷

乐律总部汇考三十一

明二

成祖永乐元年,诏撰宗庙乐章。
《任氏乐律志》:永乐元年九月,上御右顺门,谓侍臣曰:皇考功德隆盛,宗庙乐章,未有称述,朕甚愧焉。其议为之。因曰:汉高帝作大风歌,武帝作秋风辞,二君文采皆有可观,当时儒臣亦不乏人。乃制作不能如古惜也。朕有意稽古,礼文之事,尔等博求名儒,用称朕意。
《续文献通考》:元年九月,成祖诏学士王景等,拟撰乐章,竟未施行。凡舞用习于郊坛,武舞服左袖,上书除暴安民四字。
永乐二年,周王献《驺虞颂》,命协之律吕。
《任氏乐律志》:二年三月,周王畋于钧州获驺虞,来朝献之,进颂九章,协之律吕,舞以八佾。
永乐三年,赐朝鲜乐器。
《任氏乐律志》:三年六月,朝鲜遣使入贡,因请洪武中所赐庙社乐器,年久多敝,乞再颁赐。上命工部,依额制造编钟、编磬各十六,琴、瑟、箫、笙各二。复以礼官言,倍其琴、箫,俾协音律。
永乐五年二月,作佛曲。七月,修神乐观。
《明通纪》:五年二月,命西僧尚师哈立麻,于灵谷寺启建法坛,荐祀皇考、皇妣。尚师率天下僧伽,举场普度,大斋科十有四日,卿云、天花、甘雨、甘露、舍利、祥光、青鸟、白鹤,连日毕集。又闻梵呗空乐,自天而降。群臣上表称贺,学士胡广等献圣孝瑞应歌颂。自是之后,上潜心释典,作为佛曲,使宫中歌舞之。
《大政记》:五年七月丙子,修神乐观。
永乐九年,谷王献所制乐章。
《任氏乐律志》:九年十一月,谷王穗来朝献所制乐章宴之于华盖殿。
永乐十八年,更定宴享乐舞。
《任氏乐律志》:十八年,北京郊庙成。其合祀合享礼乐,一如旧制。更定宴享乐舞:一奏《上万寿之曲》《平定天下之舞》;二奏《仰天恩之曲》《抚四裔之舞》,黄童白叟鼓腹讴歌承应;三奏《感地德之曲》《车书会同之舞》;四奏《民乐生之曲》《表正万邦之舞》;五奏,《感皇恩之曲》《天命有德之舞》。缨鞭得胜外国队舞承应毕,教坊司更进致语。
永乐  年,定籍田之乐。
《明会典》:永乐间,续定籍田,凡驾至,教坊司官率其属作乐随驾,行三推礼。毕,驾至仪门,升座,乐作。观三公九卿耕讫,教坊司承应用大乐、百戏。毕,跪奏致语。驾至殿内,升座,进汤,进膳,俱用乐。毕,顺天府官率耆老人等谢恩,乐作。礼毕,乐止。次百官行礼,乐作。礼毕,乐止。赐百官酒饭。百官复入班行礼,乐作。礼毕,乐止。尚膳官进膳,乐作。进讫,乐止。百官入席,教坊司官奏:一奏本太初之曲。进酒,乐作。进讫,乐止。进膳,乐作。进讫,乐止。教坊司官跪奏:进汤。乐作。彻汤,乐止。二奏仰大明之曲。进酒,进膳,进汤,如前仪。三奏民初生之曲,进酒,进膳,进汤,如前仪。彻御案毕,乐止。百官复入班,行礼,乐作。礼毕,乐止。
永乐  年,定殿内侑食之乐。
《明会典》:永乐间,定殿内侑食乐乐器:麾一,箫四,笙四,笛四,埙二,篪二,排箫二,琴四,编钟一,编磬一,柷一,敔一,搏拊一,应鼓一。一奏《上万寿之曲》。奏《平定天下之舞》,引舞二人,皆服青罗包巾,青、红、绿、玉色罗销金胸背袄子,浑金铜带,红罗褡䙏,皂云头靴,青绿罗销金包臀。舞人三十二人,服色与引舞乐工同。二奏《仰天恩之曲》。奏黄童白叟鼓腹讴歌承应。乐器:笛四,大鼓一,小鼓一,韸子二,拍板二,杖鼓二。奏《抚安四裔之舞》。引舞、乐工二人,皆服红毡帽,红罗销金项帕,红、青、绿罗销金袄子,红罗褡䙏,红、青、绿罗销金包臀,皂云头靴。撺掇乐器:笛二,头管二,𥱧二,琵琶二,水盏一,韸子二,拍板一,二十弦二,高丽舞四人,皆服笠子,青罗销金胸背袄子,铜带,皂靴;琉球舞四人,皆服绵布花手巾,青罗大袖袄子,铜带,白碾光绢间道踢裤,皂皮靴;北番舞四人,皆服狐帽,青红纻丝销金袄子,铜带;伍鲁速回回舞四人,皆服青罗帽,比里罕绵花手巾,铜带,皂靴。三奏《感地德之曲》。奏《车书会同之舞》,舞人三十四人皆服皂罗头巾,青、绿、玉色皂沿边襕,茶褐线绦皂皮四缝靴。四奏《民乐生之曲》。奏《表正万邦之舞》,引舞二人,皆执红缨纛服,青罗包巾,红罗销金项帕,红生绢锦领中单,红生绢销金通袖袄子,青绵绦铜带,织锦臂鞲,皂云头靴,各色罗销金包臀,红绢褡䙏。舞人、乐工六十四人,皆执干一,小钺斧一,服色与引舞同。五奏《感皇恩之曲》。奏《天命有德之舞》,引舞二人,俱执红缨纛服,青幪纱如意冠,红生绢锦领中单,红生绢大袖袍,各色绢彩画直缠,黑角偏带,蓝绢䌽皂云头皮靴,白布袜。舞人、乐工六十四人,皆执红漆羽籥雉鸡尾,服色与引舞乐工同。六奏《庆丰年之曲》;七奏《集顺应之曲》;八奏《永皇图之曲》;九奏《乐太平之曲》。 丹陛大乐乐器:戏竹二,箫十二,笙十二,笛十二,头管十二,𥱧八,琵琶八,二十弦八,方响二,鼓一,拍板六,杖鼓十二。 导膳乐乐器:戏竹二,笙六,笛六,头管六,𥱧四,鼓一,拍板二,杖鼓八。 迎膳乐乐器: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方响一,大鼓一,拍板一,杖鼓四。 进膳乐乐器: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方响一,鼓一,拍板一,杖鼓四。 大祀庆成,《缨鞭得胜外国队舞》;万寿圣节,《九裔进宝队舞》;冬至节,《赞圣喜队舞》;正旦节,《百戏莲盆队舞》。 小宴乐侑食乐器:箫二,笙二,𥱧二。一奏《本太初之曲》。二奏《仰大明之曲》。三奏《民初生之曲》。四奏《品物亨之曲》。五奏《御六龙之曲》。六奏《泰阶平之曲》。七奏《君德成之曲》。八奏《圣道行之曲》。九奏《乐清宁之曲》。 设立大乐乐器:笙二,笛二,头管二,𥱧二,鼓一,板一,杖鼓八。 奉天门宴百官,止用《本太初》《仰大明》《民初生》三奏乐章,进酒、进膳乐同。惟百官行叩头礼,用《朝天子》乐章。宴毕,导驾还宫,用《御銮歌》。 东宫宴乐永乐间定。乐器:箫四,笙四,𥱧二。一奏《喜千春之曲》。二奏《永南山之曲》。三奏《桂枝香之曲》。四奏《初春晓之曲》。五奏《乾坤泰之曲》。六奏《昌运颂之曲》。七奏《泰道开之曲》。 迎膳乐乐器:戏竹二,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琵琶二,鼓三,拍板二,杖鼓四。
宣宗宣德元年,命造皇太后乐器。
《任氏乐律志》:宣德元年四月,命造皇太后宫中乐器。
代宗景泰元年,刘翔请敕儒臣作释奠乐章。
《任氏乐律志》:景泰元年七月,国子监助教,刘翔言明兴以来礼乐之,文制作浸备惟视学释奠,皆不设乐庆成宴,独用教坊供应殊戾中和,有乖雅道臣。以为宜敕儒臣,推演道德教化之意,君臣相与之乐,作为诗章,协以律吕,如古《灵台》《辟雍》《清庙》《湛露》之音,以振励风教,备一代盛典。至于国学春秋祭,所奏大成雅乐,数密浅短,倏然而鸣,诎然而止,曾无从容悠缓之意。太和音节,似不如此。又所设乐器,悉列于露台下,使堂上堂下之乐,混于舞列,杂乱无纪,皆伤大体,显然易知。乞下礼官,从宜改正,庶首善之地,礼序乐和,为四方式。
英宗天顺八年,宪宗即位。刘翔请制郊庙乐章。
按《任氏乐律志》:天顺八年十月己亥,刘翔复言:今日郊庙乐章,皆太祖甫定天下时,追称仁祖之词。皇上奉列圣配天时,享其郊庙乐章,宜更制。事下礼官。礼官言:我朝郊祀乐章,歌颂报称,可万世通行。惟享庙《迎神章》有曰:助我眇躬,开基建功。《终献章》有曰:承前人之德,化家为国。毋曰:余小子基命成续,为言创业时事。仁庙初俱已更易。其馀皆推原祖宗积,庆发祥衍及无穷之意。可万世通用,不宜别有改作。从之。〈按《大
政纪》:宪宗于天顺八年正月即位。
〉宪宗成化十二年,祭先师孔子,始用乐,增乐舞为八佾。
《明会典》:凡视学祭先师,不设牲,不奏乐。宪宗始用牲乐。 又按《会典》:成化十二年,祭孔子于国学,增乐舞为八佾。
《大政纪》:十二年七月癸卯,国子监祭酒周洪谟奏,请加孔子冕旒佾舞。下礼部议,止之。洪谟言:孔子既正南面之位,宜服冕十二旒,衣十二章,十笾,十豆,各增为十二。六佾之舞,增为八佾之舞。且古者,鸣、球、琴、瑟,堂上之乐。笙、镛、柷、敔,堂下之乐。而干羽舞两阶,今羽舞居上,而乐器居下,非古制也。宜令典乐改正。上令礼官议之。于是尚书邹干上言:孔子,万世帝王所师。而笾、豆、舞佾之数,祖宗斟酌,已有定式。所据加笾、豆、佾舞,俱当仍旧。惟佾舞居下,则行太常考正之。上是其言。
《任氏乐律志》:成化十二年九月,命增孔子舞佾之数为八,从祭酒周洪谟言也。
成化十三年,增先师孔子乐舞之数。
《大政纪》:十三年正月庚子,增先师孔子笾、豆、乐、舞之数,遣大学士商辂告文庙,学士王献告阙里。成化十五年,诏制大同府文庙乐器。
《大政纪》:巡抚大同都御史李敏奏,请大同府学造文庙乐器。诏允之。敏奏:今天下学校,俱有乐,以侑祭文庙,而大同之乐独缺。乞照例颁降,或容匠置造,令本学生习演奏用,庶边方之远,预观礼乐之美。甲冑之士,得习文物之仪。上曰:大同虽边方,诸生诵法孔子,与内郡无异。其亟令所司制造乐器,侑祭文庙,俾本学生习用之。
成化二十一年,礼部奏请选教坊司子弟习乐。按《任氏乐律志》:二十一年七月,礼官言:今教坊司乐工所奏中和韶乐,多不谐韵。而善鼓瑟,及调箜篌击钟磬者,亦少。恐因循失传久之,乐坏。宜令教坊选其中子弟,于本司肄习,每奏乐二十一色,通用八十四人。请三倍其额,博教而约取之,庶乐得精,不致崩颓。制曰可。
孝宗弘治 年,定王国乐舞之制。
《明会典》:弘治间,议定凡王国内社稷坛,各一所。旗纛庙一所,及乐舞生、乐工人等衣服、冠袍、乐器,俱工部置造。 一,合用乐舞生一百二十名,乐工二十七户。该布政司著落附近府州县,照例佥送应用。弘治八年,诏撰三清乐章。
《大政纪》:弘治八年四月,中官传旨,命内阁撰三清乐章。大学士徐溥等上言止之。溥等言:三清乃邪妄之说,黩于祭祀,时谓弗钦。且初设文渊阁,命学士居之者,实欲其谋议政事,讲论经史,培养本原,弼正阙失。非欲其阿谀顺旨,以取容悦也。
《任氏乐律志》:八年四月,太常祠官言郊庙山川社稷坛,及先师庙乐器,俱敝令更造。十二月,命内阁裁定三清乐章徐。溥等进言:以为汉祀五帝,儒者犹尚非之,谓天一而已,况三清乃道家邪妄之说谓。一天之上,有三大帝。至以周时柱下史李耳当之,是以人鬼加于天神。悖理拂经为甚。若夫乐器之清浊,乐音之高下,制度节奏,毫不容差。差则反以召祸而取戾。矧制为俗曲,以享神明,祈福祐,有是理哉。我朝天地合祭,祭用正月,皆太祖所亲定。乐器、乐章,皆太祖所亲制。足以昭示子孙,垂范无穷。今所递出三清乐章,虽云见《永乐大典》,然是书之作,博采兼收,欲以尽天下之事迹。岂期施之朝廷,见诸行事。陛下嗣统守成,当一以太祖为楷法,不宜以黩礼祀天。
弘治九年,太常礼官请增文庙乐器人数。
《任氏乐律志》:九年二月,太常礼官言:文庙享祀,宜用天子仪章,舞八佾。而乐器之数,尚仍旧,揆之情文,觉有未称。请增文庙乐器人数为七十二人,如天子之制。诏依议增造,仍通示天下遵行,以副崇奉先师之意。十月,礼科给事中胡瑞上言:皇上临御以来,庶政惟和,万邦胥庆。修明礼乐,正惟其时。然御殿受朝,典礼至大,而殿中韶乐,乃属之教坊司。岳镇海渎,祀典非轻。而三年一祭,乃委之神乐观。亵神明,伤大体。望敕廷臣议,自今岳渎等祭,当以缙绅从事,中和韶乐,择民间子弟肄习,设官掌之。年久,则量受职事。庶朝廷尊祭祀,严礼乐,明备为万世规。上曰:奏乐遣官,皆国朝旧典,何得为此言。不允。
弘治十三年,命各王府礼乐,悉从国初定制。
《任氏乐律志》:十三年十月,命各王府礼乐,悉从国初颁降定制。先是,宁王宸濠奏:本国社稷山川礼乐,具有成宪。独庙祀礼乐,未有定式。乞敕该部备查国初典故,颁赐,永为法守。事下礼官。礼官言:高皇帝定天下,正诸国,兼综条贯,靡不备具。时以学士宋濂议,定诸王国祭祀乐章,用清字,以别于朝廷。今其曲名具在,而曲辞不存。诸王府故实,犹未尽泯。其下各府司备勘以闻。至是靖江王长史,具上所颁赐乐章,及佾舞仪数。诏以其式下于宁府,仍颁赐诸王,永为定式。
弘治十五年,马文升请访名儒,以正雅乐。制可之。按《任氏乐律志》:十五年六月,吏部尚书。马文升以灾异言十事,其一曰访名儒以正雅乐,事下礼官。礼官言:高皇帝甫定天下即命儒臣考正八音,修造乐器,参订乐章。其登歌之词,多自裁定。历今百三十馀年,太常音律无复校正,中间舛讹,诚当釐革近闻皇上,命官于内府造大祀乐,以纯金为钟西玉,为磬夫自尧舜,以来造乐制器钟,必用青铜磬,必用灵璧石,其制已远,若更以纯金西玉恐未,可以谐众音感神听。且今太常官恐亦未足以当制器协律之任。乞诏下诸司,博求中外臣工及山林有精晓音律者,礼送京师。会礼官熟议至当,然后造器正音,庶几可以复祖制,致太和。制可。
弘治十七年,太常卿吕㦂请习郊庙乐舞。按《任氏乐律志》:十七年四月,南京太常卿吕㦂言:太祖混一区夏,即兴礼作乐,设神乐观,收度道士充乐舞生,习礼乐,以供祀事,各给廪。既恩至渥也。自永乐迁都北平,郊庙大礼,举行于北。居观者,止习历代帝王及先师孔子二祀乐舞。郊庙社稷乐阙不讲。夫鲁为侯国,当时乐师得人,尚知四代乐舞。今圣祖亲定礼乐,垂之万世,乃置而不习,谓祖训何。臣请于每年春秋二仲,率诸生以次演习,仍专官提调,其不能供事者,即许呈部,退为道士。庶人人有所勉进,且使旧都瞻仰,有以见圣祖制礼作乐之心。制可。
《续文献通考》:孝宗弘治甲子夏四月,太常寺吕㦂上疏云:乐以钟磬为主,一有不协,则乐不成。虽是照依斤两,依式造来。其间清浊高下,一时不能停妥。必要考审允当,然后可用。先年历代帝王庙失火,石磬一十六片,俱已烧燬无存。铜钟已烧十二口,见存一十四口。发协律郎考验,又俱伤火,声皆不堪。又乐器内有铜编钟四口,一系正黄钟,一系正太簇,一系南吕,一系林钟。年久声损不成,亦合造备。有旨,行南京工部督造送用。
弘治十八年,命造太庙神乐观诸乐器。
《任氏乐律志》:十八年三月,诏南京及各王府选精通乐艺者,诣京师。寻以礼官言,罢之。四月,命造太庙社稷坛及神乐观诸乐器。上敬天事神,夙夜不怠。每祭祀,奏乐有误,必知。每加诘问。时崔铣在翰林,知乐声,夕从西苑行,闻南有吹笛者,颇促而哀,愀然意动。未几,国事大变。
武宗正德三年,礼部请选三院乐工肄习,并移各省取艺精者赴京供应。
《任氏乐律志》:三年七月,上谕内竖钟鼓司康能宁等曰:庆成大宴,华裔臣工所观望,宜举大乐。以侈观听迩音乐缺,废无以重朝廷。礼部乃请选三院乐工年壮者,严督肄之,仍移各省司取艺精者赴京供应。自是筋斗百戏之类日盛于禁掖。既而河间等府奉诏送至乐户,选其精者留应役给食,居之新宅。乐工既得幸,复苦朝夕承应,时言居外者不宜独逸,乃复诏礼部,移咨各省司,取精于技者,诣教坊。于是乘传续食者又数百人,俳优益进矣。
正德四年,定王府乐舞生之制。
《明会典》:四年,奏准王府乐舞生,照例将有度牒、无过犯道士补充。不足,于黜退生员内选补。
世宗嘉靖元年,御史汪珊奏:教坊司毋得以新声巧技进。纳之。
《任氏乐律志》:嘉靖元年正月,亲耕籍田,以乐八奏祀先农,耕讫,赐宴。教坊承应,有鬨然喧笑者。礼官言:古者伶人贱工,亦得因事纳忠。请自今庆成等宴例,用教坊者,皆预行演习。事关国体,可为鉴戒,勿致亵慢。下所司。七月戊申,御史汪珊疏陈十渐,其一请屏绝玩好,令教坊司毋得以新声巧技进。纳之。
嘉靖二年,兴庙初用八佾舞。
《大政纪》:嘉靖二年夏四月,兴庙初用八佾。先是,太常卿汪举上言:安陆庙宜用十二笾豆,如太庙仪。从之。礼部请置奉祀官,又言乐舞未敢轻议。帝命杨廷和集议之。至是,礼部侍郎贾咏等,会公侯九卿等官上言:正统本生,义宜有间。八佾既用于太庙,安陆乐舞,似当少杀,以避二统之嫌。帝曰:仍用八佾。于是何孟春及给事中张翀、黄臣、刘最、御史唐侨仪、秦武等、南京给事中郑庆云等,各上言力争。不报。 秋七月,制兴庙乐章,迎神曰太和,初献曰寿和,亚献曰豫和,终献曰宁和,彻馔曰雍和,还宫曰安和。设典乐官司之。
《任氏乐律志》:二年四月,始命安陆家庙用八佾。安陆家庙者,皇考兴献帝陵庙也。御史黎贯等言:古有七世之庙,无墓祭之文。庙祭当隆,陵祭当杀。陵祀不用乐,凤阳诸陵皆然。何独安陆。且八佾既用于太庙,则安陆庙祀,自当有辨,以避二统之嫌。礼部左侍郎贾咏亦言:迩者言官皆以献庙八佾为过,似宜听纳。不从。
嘉靖三年,命协律郎肄乐以供祀事。
《任氏乐律志》:三年春,建观德殿于奉先殿西,祀献帝。召协律郎崔元祈等,肄乐以供祀事。太常卿汪举言:顷闻内府教乐,是观德殿又将有佾舞之祭。我朝祖宗列圣崇报之礼,止于太庙设乐舞,而奉先殿及诸陵寝,未尝用。今献皇帝既用之安陆家庙,又复设于观德殿,未免隆杀失均。乞赐罢寝。上曰:奉先殿不用乐,以用于太庙故也。朕皇考不得享于外庭,止于内殿奉祀,其乐舞必不可阙。
嘉靖四年,定郊庙乐舞生之数。
《明会典》:嘉靖年间,建世庙,四郊太岁神祇坛及九庙,共用乐舞生二千二百名。后裁革八百馀名,止存一千三百五十三名。〈按《大政纪》:四年六月作世庙。〉嘉靖五年,更定世庙乐章。
《大政纪》:五年八月,改建观德殿。癸丑,更撰世庙乐章。迎神曰《永和》。初献曰《清和》,亚献曰《康和》,终献曰《冲和》,彻馔曰《泰和》,还宫曰《宁和》。帝所撰也。
《任氏乐律志》:五年五月,礼官言弋阳王拱樻得奉宁献惠二,王祀夫二,王亲王礼,不宜杀第,以郡王奉祀,其乐舞斋郎之类,特宜半给报可秋。世庙成,改观德殿曰崇先。殿上亲制乐章,命大学士费宏等更定曲名,以别于太庙。其迎神曰《永和之曲》。初献曰《清和之曲》,亚献曰《康和之曲》,终献曰《冲和之曲》,彻馔曰《泰和之曲》,送神曰《宁和之曲》。宏等复议,以为献皇帝生长太平,不尚武功,其三献皆尚用《文德舞》。上从之。遂去武舞。已而太常复请之,乃命礼官会张璁议。且曰:朕意不用武舞,所以尊让太庙也。不为缺典。璁上言:乐舞以佾数为降杀,不闻以文武为偏全。禹以揖让得天下,而其谟曰:舞干羽于两阶此古之天子,皆兼用也。诗曰:简兮简兮,方将万舞。记曰: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万者舞之,总名此列国诸侯,皆兼用也。议者徒引汉景帝之,诏为证夫既不知汉人,所谓文始昭德者,未尝无武舞,又不知朝廷制度。虽王国庙祀,亦未尝专用文舞。使八佾之制,用其文而去其武,则两阶之容,得其左而阙其右。是皇上举天子礼乐,而自降杀之矣。天子父不得享,天子礼乐,其何以式四方垂万世。乃从璁议。
嘉靖六年,增世庙武舞。
《大政纪》:六月丙寅,增世庙武舞。先是,费宏等定议世庙止用文舞。随堂何渊上言:世庙乐舞未备。下礼部集议。侍郎刘龙等议,宜仍旧。帝谕辅臣曰:世庙不用武舞,所以让太庙,不为缺典。卿等试一拟议。大学士杨一清、贾咏、汪銮因上言:汉高帝以武功定天下,故奏武德文始之舞。惠、文二帝不尚武功,故止用文。始昭德世庙,止用文舞,亦此意也。不为缺典。张璁独上言:《王制》有曰:祭用生者,皇上身为天子,尊献皇为天子父,宜以天子礼乐祀之,缺一不可。且天子八佾,为人六十有四。诸侯六佾,为人三十有六。国朝太庙文武佾各八,计百有二十八人。王国宗庙文武佾各六,计七十有二人。献皇在藩时,固用七十有二人。今乃六十有四,可乎。以天子父,不得享天子礼乐,何以式四方,法万世也。桂萼亦上言:《周礼》以司干掌舞器,《祭统》以翟为乐之贱。盖音贵人声,而容贵干戚。则去武舞者,去所贵也,而可乎。帝曰:尔考据经籍,推论甚明。不用武舞,实违经典。其照数增之。
嘉靖九年,定郊庙及先圣先蚕乐舞。
《明会典》:九年,祭先圣孔子,令南京国子监、天下府州县学乐舞,各止六佾。 初建先蚕坛,凡乐女生奏乐,止用乐歌,不用舞。
《大政纪》:九年十有一月己酉,初有事于南郊。先是,命制圜丘祀器及钟、磬、贲、鼓诸乐器。既成,陈于文华殿,召大学士璁阅视。是日,帝亲祀于圜丘,奉太祖西向配,各骍犊一,用璧,三献,九奏,乐舞用八佾。
《任氏乐律志》:九年二月,始祈谷于南郊。乐九奏亲制乐章,命太常协于音谱,始祀先蚕,上以祀先蚕,当用乐舞下礼官议。礼官言:先蚕之祀,周、汉所同。其乐舞仪节,经史不载。考之。唐开元先蚕仪注,大乐令设宫悬于北郊坛壝内,诸女工咸列于后,则祀先蚕用女乐可知。又考之。《唐六典》,宫悬之舞八佾,轩悬之舞六佾,则祀先蚕用八佾又可知。然止言舞生冠服,而不及舞女冠服。至考之。陈旸《乐书享先蚕图》下,止有《宫架登歌图》,而不及舞。夫有乐有舞,虽祀礼之常,然周、汉制度既不可考,宗祀先蚕,代以有司,又不可据。惟开元略为近古,而陈氏《乐书》考据亦明。前享先农,既以佾数不足,降八为六,则今祀先蚕,止用乐歌,不用佾舞,亦与古制有合。且以见少杀先农之礼。上曰:舞非妇人女子事,其罢之。议乐女冠服以闻。礼官言:北郊阴方,其色尚黑。同色相感,事神之道。汉蚕东郊,色尚青,魏蚕西郊,亦尚青,非其色矣。今乐女冠服宜用黑。方与北郊意义不相悖。乃用乐六奏,去舞。其乐女皆黑冠服。是年,釐正祀典行特享礼定南北郊,复朝日夕月之祭,诸如高禖先医勾龙后稷靡不毕献乐歌,焕然一新矣。六月,礼官以四郊既建请讨定乐章,选补乐舞生,因言国家设协律之官,欲其按律定声审音,定舞百馀年来循常习旧,按谱相传以图称塞方今圣明,建极制作维新当得精通音律者,以典厥事宜令吏部科。道官广求博访,有如宋朝胡瑗、李照者,具以名闻。授之太常,使考定雅乐。成一代盛制制可。九月,吏科给事中夏言以致仕甘肃行太仆寺丞张鹗应诏。上命趣召之。既至,言曰:大乐之正,在先定元声。元声起自冥罔既觉之时,亥子相承之际。积丝成毫,积毫成釐,积釐成分。一时三十分,一日十二时。故声生于日,律起于辰。气在声先,声从气后。若拘于器以求气,则气不能致器,而反受制于器,何以定黄钟、起历元。须依蔡元定,多截竹以拟黄钟之律,长短每差一分。冬至日按历而候,依法而取。如众管中先飞灰者,即得元气。验其时刻,如在子初二刻,即子初一刻移于初二刻矣;如在正二刻,即子正一刻移于正二刻矣。愿命知历官一人,同臣参候,庶几元声可得,而古乐可复。又言:古人制为十六编钟,非徒示观美,盖为旋宫而设。其下八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是已;其上八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是已。近世止用黄钟一均,而不遍其七钟,古人立乐之方已失。况太常止于五、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字眠谱之,去古益远。并进所著乐书二部。其一曰《大成乐舞图谱》,自琴式以下诸乐,逐字作谱。其一曰《古乐心谈》,列十二图以象十二律。图各有说。又以琴为正声,乐之宗系。凡郊庙大乐,分注琴弦定徽,各有归旨。疏下礼部议。礼官言:音律久废,即今太常诸官只是循习工尺字谱,不复知有黄钟等调。臣今奉诏演习新定郊祀乐章,间问古人遗制,茫无以对。今鹗谓四清声所以为旋宫,其注弦定徽,盖已深识近乐之弊。至欲取知历者,互相参考,尤为探本穷源之论。似非目前司乐者所及。乃授鹗太常寺丞,令诣太和殿较定乐舞。鹗遂言:臣尝闻《周礼》有郊礼之乐,有宗祀之乐。尊亲分殊,声律自别。臣伏听世庙乐章,律起林钟,均殊太庙。臣窃异之。盖世庙与太庙同礼,而林钟与黄钟异乐。函钟主祀地祇,位寓坤方,星分井鬼,乐奏八变,以报资生之功。故用林钟起调,林钟毕调也。黄钟主祀宗庙,位分子野,星隶虚危,乐奏九成,以报本源之德。故用黄钟起调,黄钟毕调也。理义各有归旨,声数默相感通。况天地者父母之象,大君者宗子之称。今以祀母之乐,奏以祀子,恐世庙在天之灵,必不能安且享矣。不知谱是乐者,何所见也。臣观旧谱乐章,字用黄钟,声同太庙。但审听七声,中少一律,今宜补正。使依奏格,则祖孙一气相为流通,函黄二宫不失均调。尊亲之分两得,神人之心胥悦矣。诏下礼官。李时等覆奏,以为:鹗所言,与臣等所闻于律吕诸书者,深有所合。况黄钟一调,不宜用于宗庙,而太庙与世庙,不宜异调,鹗见尤真。自今宜用旧协音律,惟加以蕤宾声,均去再生黄钟之六,改用应钟之九,以成黄钟一均,庶于感格之义,深有所补。乃命鹗更定庙享乐音,逮治沈居敬等。十月,礼官奏中宫合行事宜。其一,谓古礼弦歌,《周南》《召南》之诗,不用钟磬,乃房中之乐,后夫人之所讽诵。以事其君子者,宜令女官将此二诗,被之管弦,以备宫中宴乐。斥去一应俗乐,其于阃德宫仪,尤有裨益。十一月,始用礼臣张璁议,改正孔子祀典,乐用六佾。詹事府中允廖道南疏云:臣伏考洪武十七年六月庚午,我太祖高皇帝谕曰:治天下之道,礼乐二者而已。若通于礼,而不通于乐,非所以淑人心而出治道。达于乐,而不达于礼,非所以振纪纲而立大中。臣尝庄诵,见圣祖独禀全知,超越千古,允升大猷,参赞万化。故至治馨香,达于神明,休徵骈至,登诸史策。礼乐百年而后兴,亶其然乎。恭惟皇上光昭圣祖之丕图,肇举明王之盛典,礼崇三典,乐备四郊。迩者,宸翰飞洒,亲撰圜丘、方丘乐章,昭焕乾文,发为道妙,被之管弦,协于律吕。真以动天地而感鬼神矣。臣惟古帝王之乐,莫善于虞,莫备于周。《书》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祇,盖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历,所以经天时也。律,所以候地气也。天地相为经纬,律历相为表里。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五与地十合而生土,其声为宫。地四与天九合而生金,其声为商。天三与地八合而生木,其声为角。地二与天七合而生火,其声为徵。天一与地六合而生水,其声为羽。五声相生,旋相为宫,于是被之以八音,所以宣八风之和气也。谐之以十二律,所以顺四时之和气也。有元气而后有和气,有和气而后有和声。声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而天地之和自应矣。臣请以古乐之可行于今,与夫今乐之有戾于古者,言之:古者,乐律之制,阳律从乾,阴吕从坤。故奏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奏太簇,歌应钟,以祭地祇。奏姑洗,歌南吕,以祀四望。奏蕤宾,歌函钟,以祭山川。奏夷则,歌小吕,以享先妣。奏无射,歌夹钟,以享先祖。盖人声与乐声相比,而抑扬高下,各有其节。今之乐制,则职掌于太常寺协律郎,传之既久,而浸失其初意。用之既殊,而不得乎元声。其于阴阳配合之理,律吕子母之义,未必尽然也。古者,乐舞之设,文舞羽籥,武舞干戚。故祀天神则舞云门,祭地祇则舞咸池,祭四望则舞大㲈,祭山川则舞大夏,享先妣则舞大濩,享先祖则舞大武。盖乐舞与乐律相应,而缀兆徐疾,咸中其度。今之乐舞,则肄习于太常寺乐舞生,朱干玉戚,祇绘之于服。皇帗旄皋,弗辨之于佾。其于乐师六舞之仪,舞师四舞之节,恐未必尽然也。古者,大享之礼,所以亲君臣也。《周礼》:王宫悬,凡飨食,奏燕乐,歌工在上,舞位在下,琴瑟在堂,钟鼓在庭,各从其类,无相夺伦。今大祀庆成,设宴于奉天殿,教坊司承应,雅俗混淆,侏儒扰杂,恐非所以祗承上天之馀惠也。古者,籍田之礼,所以重农事也。《周礼》:王出入,则奏王夏,司空除坛,农正陈籍,郁人荐鬯,牺人荐醴,各司其事,无相越职。今躬耕籍田,设乐于先农坛,教坊司承应,群伶纷扰,众剧喧豗,恐非所以表率下民之先务也。凡此数者,载在令甲,相沿有年,而关系匪轻,釐正宜急。宋儒周敦颐曰: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长怨。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致治者,远矣。皇上法古帝王,行古典礼,天地日月之祀既,以复其初。郊庙朝廷之乐,未尽合乎古。《礼》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圣人在上,作必自今始矣。或以元声难知也,古乐难复也。臣考载籍乐家之说,尚在也。论乐之本,则有若《乐记》。载乐之文,则有若《仪礼》。自周以降,虽失其传,然司马迁撰《律历书》,班固宗之,是故有三统之论。蔡元定著《律吕书》,朱熹称之,以为成一家之言。若陈旸之《乐书》,则又备载古今之制,而无遗者也。然欲求元声,当求诸经。《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上帝。夫雷也者,运天地之元气,以鼓万物之出机者也。知雷之元气所以发,则知乐之元声之所以宣矣。舜命夔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我圣祖谓熊鼎曰:乐以人声为主,人声和则八音谐矣。斯训也,即舜命夔意也,万古不易之定论也。《记》曰: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臣非知乐者也。姑述所闻,按古乐书条为之说:一曰稽五声以审八音。《礼》曰:五声,六律,十二管,旋相为宫也。《孟子》亦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五音也者,天地自然之声也。在天为五星之精,在地为五行之气,在人为五脏之声。出于脾,合口而通,谓之宫。出于肺,开口而吐,谓之商。出于肝,张口涌吻,谓之角。出于心,齿合吻开,谓之徵。出于肾,齿开吻聚,谓之羽。宫,土行也,君象也。其性信,其味甘,其色黄,其事思,其位戊己,其数八十一,其声重以舒,犹夫牛之鸣窌,而主合也。商,金行也,臣象也。其性义,其味辛,其色白,其事言,其位庚辛,其数七十有二,其声明以敏,犹夫羊之离群也,而主张也。角,木行也,民象也。其性仁,其味酸,其色青,其事貌,其位甲乙,其数六十有四,其声防以约,犹夫雉之登木也,而主涌也。徵,火行也,事象也。其性礼,其味苦,其色赤,其事视,其位丙丁,其数五十有四,其声泛以疾,犹夫豕之负骇也,而主分也。羽,水行也,物象也。其性智,其物咸,其色黑,其事听,其位壬癸,其数四十有八,其声散以虚,犹夫马之鸣野也,而主吐也。宫数八十有一,下生为徵。徵数五十有四,上生为商。商数七十有二,下生为羽。羽数四十有八,上生为角。角数六十有四,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史记》曰: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而和正义,角动肝而和正仁,徵动心而和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闻宫音,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使人恻隐而爱人。闻徵音,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声音之道,与政通矣。臣按洪武十七年六月甲午,我圣祖谕礼部臣曰:古之律吕协天地自然之气,后世之律吕出人为智巧之私。天时与地气不审,人声与音乐不比,故虽以古之诗章,用古之器数,亦乖戾而不合,陵犯而不伦矣。手击之而不得于心,口歌之而非出于志,人与乐判然为二,而欲动天地感鬼神,岂不难哉。臣惟十二律生于八音,八音生于五声。汉制氏惟传其铿锵歌舞,而不得其义。自李延年以新声进,而乐始杂矣。宋之胡瑗、李照、范镇、阮逸议论虽多,而无适于用,均之亦未为得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下所司延访通乐之儒,遴选典乐之官,务重其任,而不徒视以为常务。久其任而不更易以为数,凡协律郎,必择其行谊端谨、音律闲熟者,不许虚应故事,而卑污冗滥得以列其间。凡乐舞生,必择其年貌精壮、礼节闲熟者,不许滥收庸品,而琐屑龌龊得以容其迹。庶乎教之豫而有本,习之久而后化。而古乐可复矣。二曰稽八音以审十二律。《易》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是故惟乾也,为天下之至阳,而石音系焉。惟坤也,为天下之至阴,而土音系焉。竹音震,革音坎,匏音艮。音虽不同,而同于阳,皆本乎乾者也。木音巽,丝音离,金音兑。音虽不同,而同于阴,皆本乎坤者也。是故石,乾音也。其风不周,其音温栗,其音辨,立冬之气也。其为乐也,为玉磬,为毊,为编磬,为离磬,为笙磬,为颂磬,为球,为蹇。革,坎音也。其风广莫,其声隆大,其音欢,冬至之气也。其为乐也,为鼓,为拊,为鼙,为𩊠,为应,为鼖,为朄,为提,为雷,为建鼓,为足鼓,为楹鼓,为悬鼓。匏,艮音也。其风融,其声崇聚,其音愀,立春之气也。其为乐也,为凤笙,为巢笙,为大竽,为小竽,为和。竹,震音也。其风明庶,其声越,其音温,春分之气也。其为乐也,为箫,为籥,为管,为篞,为,为簥,为篴,为篪,为簜。木,巽音也。其风清明,其声茂遂,其音直,立夏之气也。其为乐也,为柷,为敔,为止,为籈,为椌楬,为舂牍。丝,离音也。其风景,其声纤微,其音哀,夏至之气也。其为乐也,为琴,为瑟,为离琴,为中瑟,为小琴,为洒瑟,为中琴,为小瑟。土,坤音也。其风凉,其声含宏,其音浊,立秋之气也。其为乐也,为土鼓,为瓦鼓,为埙,为缶,为雅埙。金,兑音也。其风阊阖,其声舂容,其音铿,秋分之气也。其为乐也,为特钟,为镈钟,为编钟。《乐记》曰:金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会,会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鼓鼙之声欢,欢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是故观其所感,而天下之情见矣。臣按国初吴元年,上谕熊鼎曰:古者作乐以和民声,格神人,而与天地同其和。近世儒者鲜知音律之学,顾不难耶。鼎对曰:乐音不在外求,实在人君一心。君心和,则天地之气亦和。天地之气和,则乐亦无不和。臣惟古乐,惟虞韶为善。知乐者,惟后夔为善。若孔子在齐闻韶,季札在鲁观韶,犹能兴起百世之下。况当时之亲会乎。嗣是若周之伶州鸠,晋之师旷,鲁之师襄,皆能歌咏讽诵,有得于心。君子取焉。下至汉之郑元、蔡邕,晋之荀勖,唐之祖孝孙,周之王朴,宋之刘几、杨杰诸人,虽号为知乐要,未能如古人之精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下所司,精制八音之器,务择其所产之地,如峄阳之桐,泗滨之石,则气完不爽,调和众乐之成,辨其旋宫之节,如璧合珠联,则乐大而有章,以十二律为之节,度而上则乎乾象之文,十有二声为之剂量,而下宣乎月令之气。庶乎有合于古,而不失其正,无戾于今,而可垂于久矣。三曰稽十二律,以审合于旋宫。《易》曰: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万物糵萌于子,纽牙于丑,冒茆于卯,振美于辰,已盛于巳,咢布于午,昧薆于未,甲坚于申,留熟于酉,毕入于戌,阂该于亥。阳气钟于子也,谓之黄钟。其岁困敦,其宿虚,其次须女,其辰星纪,其候冬至,其卦为乾之初九。阴气旋于丑也,谓之大吕。其岁赤奋若,其宿牵牛,其次建斗,其辰元枵,其候大寒,其卦为坤之六四。万物凑地而出也,谓之太簇。其岁摄提格,其宿箕,其次尾,其辰訾,其候启蛰,其卦为乾之九二。阴阳相夹而聚也,谓之夹钟。其岁阐阏,其宿心,其次房,其辰降娄,其候春分,其卦为坤之六五。万物洁而齐发也,谓之姑洗。其岁执徐,其宿氐,其次亢,其辰大梁,其候清明,其卦为乾之九三。万物旋而西行也,谓之仲吕。其岁大荒落,其宿轸,其次翼,其辰实沈,其候小满,其卦为坤之上六。阴气继阳而宾也,谓之蕤宾。其岁敦牂,其宿张,其次七星,其辰鹑首,其候夏至,其卦为乾之九四。万物成熟而众也,谓之林钟。其岁协洽,其宿柳,其次狼,其辰鹑火,其候大暑,其卦为坤之初六。万物夷易而仪则也,谓之夷则。其岁涒滩,其宿觜,其次参,其辰鹑尾,其候处暑,其卦为乾之九五。阳气旋于南也,谓之南吕。其岁作噩,其宿毕,其次昴,其辰寿星,其候秋分,其卦为坤之六二。阳气无馀而毕也,谓之无射。其岁阉茂,其宿胃,其次奎,其辰大火,其候霜降,其卦为乾之上九。阴阳交感而初闭也,谓之应钟。其岁大渊献,其宿壁,其次虚危,其辰析木,其候小雪,其卦为坤之六三。是故黄钟之实九寸,而下生林钟焉。林钟之实六寸,而上生太簇焉。太簇之实八寸,而下生南吕焉。南吕之实五寸三分有奇,而上生姑洗焉。姑洗之实七寸一分有奇,而下生应钟焉。应钟之实四寸六分,而上生蕤宾焉。蕤宾之实六寸三分有奇,而又上生大吕焉。大吕之实八寸三分有奇,而下生夷则焉。夷则之实五寸五分有奇,而下生夹钟焉。夹钟之实七寸四分有奇,而下生无射焉。无射之实四寸八分有奇,而上生仲吕焉。仲吕六寸五分有奇,而复生黄钟,而变化无穷矣。《乐记》曰: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旋象风雨。此圣人作乐之本也。臣按洪武四年六月戊申,我圣祖谕礼部尚书陶凯等曰:礼以道敬,乐以宣和,不敬不和,何以为治。元时古乐俱废,惟淫词丽曲更唱迭和,又使边裔之声与正音相杂,甚者以古帝王祀典神祇饰为舞队,谐戏殿廷,非所以道中和、崇治体也。伏愿皇上昭宣祖训,敕下所司,历考雅乐之章,革去俗乐之部。凡淫哇之声,有乱乎正音者,斥之不使复用。凡妖冶之技,有出于奇邪者,禁之不使复习。庶乎风行自近,而大道为公,俗正于远,而雅颂可作矣。疏入下礼部议。时礼部尚书李时、左侍郎严嵩、右侍郎湛若水议云:音乐之妙,自古难精。儒者之议,主于义理,故考据该博,而谐律则难。工艺之术,泥于传习,故声音近似,而义理实悖。今太常所传音律,不惟不合于古制,而于国初制作之意,亦罕有存者。但欲更改,恐难遽行。合候选有精通音律之人,将前项所议条件,令其逐一酌量议处之。至朱干玉戚,祇绘于服皇,帗旄皋弗辨于佾委,非古人乐舞之仪。臣等窃以此等仪文,非若音律之难改者,而祖宗以来,遵用不变,或有深意寓乎。其间非臣等所能测识。其称庆成籍田乐章、乐舞,雅俗混杂,盖庆成有平定天下,抚定四裔,车书会同,表正万方,天命有德,而又有黄童、白叟及蛮夷队舞二项。承应籍田,有村田乐及感天地队舞,俱系承应。夫既谓之承应,则为俗乐明矣。但祭祀专用雅乐,朝会兼用俗乐,自唐宋以来皆然。惟庆成,有仰天恩感地德之曲。今庆圜丘礼成,仍用感地德,似为无谓。况各项乐章词多俚俗,率系乐工猥陋之语,诚不宜用之朝廷,传之后世。今欲因祖宗之制,而少加润色,宣功德之美,而拟诸形容默寓,箴规警戒,不至亵狎杂扰,其于治体,不为无补。奉旨考定音律,待真知者行之,羽籥干戚不,宜绘于服,当如礼制更定。其朝燕等乐,且姑照旧。今年至日大祀后宴乐章曲名,还著翰林官撰用。〈按篇内所言十二辰,多与其宿不合,原本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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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文献通考》:时廖道南奉命撰上庆成乐章九奏,凡四十九章。钦遵宸谕,改感地德为感昊德,两宫宴乐暨西苑、无逸殿、豳风亭燕,讲官乐章,俱道南撰进,上亲裁定。
嘉靖十年,定祈谷朝日诸乐。
《明会典》:祈谷嘉靖十年,定迎帝神,奏《中和之曲》。奠玉帛,奏《肃和之曲》。进俎,奏《咸和之曲》。初献,奏《寿和之曲》。亚献,奏《景和之曲》,终献,奏《永和之曲》。彻馔,奏《凝和之曲》。送帝神,奏《清和之曲》。望燎,奏《太和之曲》。 凡各坛乐舞生,洪武初额设六百名。永乐十八年,题准乐舞生三百名,随驾于燕。定都后,额设五百二十七名。嘉靖间,建世庙四郊太岁神祇坛及九庙,供用乐舞生二千二百名。 又按《会典》:十年,更定撺掇百戏于宴时承应。
《大政纪》:十年春正月乙未,初祈谷于大祀殿,帝初以孟春上辛,行祈谷礼于大祀殿,祭皇天上帝,用三献九奏,乐舞八佾,奉太祖太宗配享。二月庚辰,初朝日,是日春分,初行朝日礼于东郊,乐七奏,舞八佾。夏四月壬子,初有事于北郊。是日夏至,帝祀地于方泽,三献九奏,乐舞八佾。
《任氏乐律志》:十年三月丙戌朔,命浙江采紫竹、花斑竹造方丘月坛笙簧。壬寅,太常寺丞张鹗谱定帝社稷乐歌以进。时乐歌初下数日,鹗审音协律连夕教成。诏嘉其勤,优禄一级,寻升为少卿,掌教雅乐。嘉靖十二年,定雩祀之乐。
《任氏乐律志》:十二年五月,礼部尚书夏言等言古者龙见而雩,命乐正习盛乐,舞皇舞。盖乐舞者,所以振荡声容宣畅和气,假人身之和,以感动天地之和冀,阴阳和而雨泽降也,其奠献乐歌,具如常仪惟盛乐皇舞之说。宜稍依古礼,定为圣制。当三献礼成之后,九奏乐止之时,檃括《云汉》诗词,制为《云门》一曲,使文武舞士并舞而合歌之。盖云门乃帝尧之乐,周人舞之以祀天神者,取其云出天气,雨出地气也。仍作造鼓吹数番,令舞者百人,青衣执羽,绕坛周旋歌舞,以鼓畅阴阳,敷润下土。上可其议。命于岁仲夏月择日举行。
嘉靖十三年,定释奠先师,用六佾之舞。
《大政纪》:十三年三月,帝视太学,释奠先师。帝以孔子改称先师,行释奠礼,乐三奏,文舞六佾。
嘉靖十四年,定七庙乐舞及各王府乐工之制。按《明会典》:十四年,议准各王府,有广置女乐,淫纵宴乐,或因而私娶花生滥封,今后各行裁革。如遇迎接诏敕,拜进表笺,朝贺宴享等项,即于本府吹鼓手,教演充用。
《任氏乐律志》:十四年四月,是时,七庙既建,乐制未备。礼官因请更定宗庙雅乐。言:我朝庙祀,升歌舞籥,声容盛美。惟是原为同堂之制,统在太庙。今群庙规制既异,则享祀声容宜别。若国初乐章,其所称扬,止及德、懿、熙、仁四祖。今四祖久祧,旧章弗协。我太祖创业,太宗定鼎,列圣守成,神功圣德,光昭天地。当有颂声以对,越于在天垂之万祀,是诚有待于今日者。若特享,若大祫,诗歌颂美,宜命儒臣撰述,上自裁定。其乐器、乐舞,宜各依太庙成式,备为规制。庶大礼既举,大乐亦成,足昭盛典,以永无穷。制可。五月,增设七庙乐官及乐舞生,自四郊九庙,暨太岁神祇诸坛,乐舞人数至二千二百名。后乃稍革焉。六月,太常寺卿张鹗请设特钟、特磬以为乐节,复宫悬以备古制,候元气以定钟律。事下礼官,从之。乃诏取山西长子县羊头山黍,大小中三等,各五斗,以备候气定律。 太常寺少卿张鹗疏云:窃思律之发元,肇于亥子相承之时,冥罔既立之后。神形而有数,数形而成声。圣人数契于心,神妙于数。音从心生,律自音出。乃作乐以通天地之德,以合神人之和,固不暇于私智造作,而后有所为也。故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岂细事哉。恭惟皇上以天纵之圣,任道统之传,心二帝三王之心,事二帝三王之事。不以后圣自拘,而以先圣自例,见道之真,知理之透,而非汉唐以下诸君小小成就者,可同日而语也。臣虽至愚,敢不殚心竭思,以纾愚素。臣先言俗乐,以破其非。次言雅乐,以归于正。且俗乐以黄钟为正宫,商则为大石调,角则为大石角调,羽则为般涉调,四声虽备,而徵宫则无。夫宫声七调,以管之,六字孔,大清为之商,其声亦清,其辰丑也。以夹钟为中吕宫,一字孔,其声微浊,其辰卯也。以中吕为道调宫,工字孔,为变徵,其声渐浊,其辰巳也。以林钟为南吕宫,尺字孔,为徵,其声清浊相半,其辰未也。以夷则为仲吕宫,工字孔,为羽,其声渐清,其辰申也。以无射为黄钟宫,凡字空,无射为变宫,其声清,其辰戌也。清浊反调,支干不伦,或凌或慢,或淫或靡,度数无稽,性情失本,乱世之音也。雅乐以黄钟为宫,则以太簇为商,姑洗为角,蕤宾为变徵,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黄钟七调,黄宫属子,其律九寸,其声浊也。太商属寅,其律八寸,其声微浊也。故角属辰,其律七寸一分,其声半浊半清也。林徵属未,其律六寸,其声微清也。南羽属酉,其律五寸三分,其声清也。蕤宾六寸二分有馀,属午,为变徵。应钟四寸六分有馀,属亥,为变宫,以其隔二辰,故为和缪也。上下不干,纪纲不紊,不凌不慢,不淫不靡,本之性情,稽之度数,治世之音也。辨此俗雅二宫,则大吕以下宫调,可类推矣。俗则以浊为清,以清为浊,吕强律弱,何以奏旋宫而成均调。雅则以律长为浊,律短为清,阳辟阴翕,足以成大均而顺正律也。臣又考俗乐之变之自矣,自隋郑译,始条具之,均展转相生为八十四调,清浊混淆,纷竞无统。竞为新声,以肆倡乱。后又有犯声、侧声、正声,寄杀偏字、傍字、双字、半字之法,破碎无稽,从变之声,无复条理矣。至唐天宝十三载,始诏法曲,与胡部合奏,从此全失古法矣。止以尺工等十字眼谱,钟磬之十六声,一字而兼二律,二律而共一声,雅乐之正,益失真矣。臣初至京时,太常雅乐止用六钟,馀为哑钟。且宫声长往,变徵不全。臣尝陈雅乐之说,而更正其律矣。稽此自隋文帝以来,专奏黄钟一均,而传延至此。宋儒胡瑗知此,故于四清皆小其围径以就之。则黄钟、太簇二声虽合,而大吕、夹钟二声又非。遂使十二律、五音皆不能得其正。则不能成乐矣。李照、范镇止用十二律,又去四清声,其合于三分损益者则和矣。自夷则以降,则其臣民事物,岂能尊卑有辨,而不相凌犯者乎。臣以县十六钟旋宫言之,以黄钟为正宫,则以应钟为变宫。诸调通无嫌矣。以大吕为宫,则以黄钟为变宫焉,有臣役君之理乎。只得以黄清子声代之也。以太簇为宫,则以大吕为变宫焉,有下役上之理乎。只得以大清子声代之也。夹钟为宫,不可以黄钟为羽,止以黄清子声代之也。姑洗为宫,不可以大吕为羽,止以大清子声代之也。蕤宾为宫,不可以夹钟为羽,则以夹钟子声代之也。自黄钟宫至蕤宾宫,七宫备而一调成,四清声从此尽矣。及至林钟宫以姑洗为羽,则轻清之极,不可为乐者也。宋儒朱熹曰:十二正钟之外,还当用十二子钟。但恐夹钟清声之上,似噍杀而不可加也。况八声高不过于五,低不过于合,似亦声教之不可强为者也。臣尝考邵雍声音之学,理也,数也。理因数而明,数因理而定。翕则为清,辟则为浊。辟则从调,翕则从切。调有四声,切有四音。声有十干,音有十二支。干则为倡,支则为和。有声无字者,则寄之窍。有音无字者,则寄之喙。一声一音,而数理不外。则夹清之上无音,黄浊之下无声。此可辨异代之纷更也。臣又考古钟律,《周礼·冬官·考工记》:凫氏为钟,厚薄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分,侈弇之所由兴,铢两有定,分数无愆,过厚则声石,过薄则声散,过侈弇则迫且郁,长而甬则声乱,大而短则声促,小而长则声缓。钟两栾为铣,一纽为衡,衡上有旋,旋饰有虫,带布为枚,介于鼓钲舞之间。律之度数有十二等,故失其度数亦有十二等,高下厚薄之类是也。声之齐量有十二种,故失其齐量亦有十二种,䃂肆甄石之类是也。凡此数者,钟工不可不知。其大者,为特钟独垂其一,乃律倍黄钟之数,而成之者也。其小者,为编钟,是律数不倍十有六枚,而一簴者也。有镈钟焉,则大于编钟而减于特钟者也。其特钟者高二尺三寸,甬长一尺二寸六分,径三寸,两舞相距一尺三寸,横一尺一寸一分。两铣相距一尺五寸三分,横一尺一寸六分。枚三十六,各长二寸五分,重二百三十八斤有半,无铭。大编钟者,高一尺六寸,甬长八寸,径一寸二分,两舞相距六寸七分,横五寸三分。两铣相距一尺八寸,横八寸。枚三十六,各长一寸六分,重四十六斤二两,无铭。小编钟者,高七寸四分,纽高二寸一分,阔一寸四分,两舞相距四寸二分,横三寸一分。两铣相距五寸三分,横四寸二分。枚三十六,各长三分,重五斤有半,即黄钟编钟也。无铭。镈高一尺七寸五分,纽高二寸一分,阔二寸三分,两舞相距一尺四寸七分,横一尺二寸三分,重一百二十三斤八两,铭四百九十二字。按特钟、特磬,惟天子宫架之乐,则全设之。考《周礼》小胥正乐县之位,王宫县四面,象王宫室,王以四方为家故也。依十二辰,列十二律,特钟、特磬各居其中,编钟、编磬各分其列,黄钟起于子,蕤宾参于午,夹钟占其卯,南吕据其酉,柷敔主于中央,群鼓建于四隅,支干不乱,次第有条,凡三十有六簴,东方、西方磬簴起,北钟簴次之。南方、北方磬簴起,西钟簴次之。设笙、箫、埙、篪之类,系于编钟之下隅,鼓、琴、瑟之类,系于编磬之下隅。歌工依立于两傍,二舞分位于左右。凡有事于天神,用雷鼓、雷鼗。有事于地祇,用灵鼓、灵鼗。有事于宗庙,用路鼓、路鼗。皆建于宫县之内,而管主之。轩县之乐,去其南面,而镈钟、编钟、编磬各三,凡九簴,设于辰丑申之位,三建鼓,方如之。馀如宫县之制。方其未奏也,先击特钟,以宣其声。及其既奏也,则击特磬,以收其韵。孟轲所谓金声而玉振之者是也。臣思古人宗庙昭穆之乐,若七庙躬行,则群庙之乐,当循序而奏。若昭穆代行,须祖庙之特钟一鸣,则群庙之乐,方闻之而特起也。特磬一鸣,则群庙之乐,方闻之而知止也。臣又考之周钟之制,有钟则有名,有名则有义。所谓制器尚象,非浑然镕范者也。如龙钟者,每面作八龙,循缘相向状,其腾跃之势,枚间间以雷纹,盖取飞龙雷雨,润泽天下之象也。虎钟者,虎为四方之兽,在脏则为肺,而主乎忧。盖以乐者,乐也,乐极而忧必生。圣人尝戒惧其所未至,则钟之所以有虎,盖取节乐之义也。凤钟者,鼓间饰以双凤,顶上复饰八凤,盖取凤鸣岐周,而兴王之瑞也。夔钟者,夔乃山泽之兽,最难制者。今起而为率舞之象,盖取鸟兽咸若之意也。今之钟臣,不知其名,亦不知其义也。至若雷纹钟、蛟篆钟、双螭钟,不可枚举,其名与义皆不虚作。考《周礼》祭天击圆钟,圆钟者,夹钟天宫也。生于房心之气,是为大辰天地之明堂,祭天从此起宫也。祭地击函钟,函钟者,林钟地宫也。生于未之气,在东井、舆鬼之外,主社地神也。祭地从此起宫也。祭人鬼击黄钟,黄钟者,人宫也。生于子,子上有虚危之气,主宗庙。祭宗庙,从此起宫也。然圆、函、黄三宫之乐,臣已逐数协均矣。但臣候气改律一节,数年以来,未之暇及,非无谓也。臣以嘉靖九年六月,言官误采虚名,荐臣釐正郊坛雅乐事,荷蒙钦取来京。臣原系太仆寺寺丞,改太常寺寺丞,职典雅乐臣。彼时因冬至祭期迫近,仓卒难以遽变。臣本辞内,已奏迁就釐正,以急备大祀耳。既祀之后,继有方泽等坛,七坛钟磬等奏,朝夕较协,岁馀始就。数年以来,更见水旱不调,气候少顺,故不敢举,延挨至此,深愧虚縻。伏睹去年雨旸时若,夏秋大穫,闻之父老云:二十年来,无此丰登。且去冬屡见瑞雪,今春数降灵雨。臣占知陛下太和元气,有以酝藉乎两间矣。雅乐之正,名亦有待。臣又以今岁七政历验之,正二月以来,木星在虚火,历虚危,金水俱缠危室,且虚危北方之宿也,主宗庙,而木火金水四星聚之,矧火为大礼之星室,乃营室之宿。今皇上修宗庙,建世庙,起昭穆,信乎有数,天人之际,不可诬也。又考虚危属子,黄钟之气也。盖黄钟为万事根本,其所候元气,定元声,正钟律,正此日耳。臣愚以为,候气之说,岂可因纸上陈迹,而固泥之也。其事如斲轮,传之于心,应之于手,尤参诸天人而后可。臣曾考落下闳,自言八百年当差一算,彼时以为密耳。且汉时尚未知黄道岁差,至北齐向子信,方候知岁差。今以古今历较之,凡八十馀年差一度,则闳之说未信也。又必验之中星,而后可得。考之颛帝历,冬至日宿斗初,今宿斗六度有馀。《尧典》曰:日短星昴。今乃日短星东壁,皆随岁差移矣。须知此,然后可以推度气候。今岁冬至,臣请候气。臣思:王气寓此时候甚正,欲卜于圜丘外垣西北空閒地,与神乐观相对处所,起立候气室一座,上圆下方,三重环堵,外堵其门,子向。中堵其门,午向。内堵其门,复子向也。室傍各起耳房三间,以贮漏器,兼避役人。缭以围垣,以护风射,仍取天文生知历数,候更漏者数人,与臣共成大事。庶于皇上制礼作乐之典,敬天孝祖之诚,似有补于万一也。臣前项开陈正乐、俗乐、钟律、候气、宫县等绘图并说,缮成一本进览。奏入,下礼部议。时尚书夏言奏云:张鹗所奏大意,欲设特钟、特磬以为乐节;复宫县以备古制;候元气以定钟律。三者是也。《周官》有宫县、轩县、判县、特县之别,天子宫县四面,以象四方,体十二辰,列十二律,特钟、特磬各居其中,编钟、编磬各分其列,四隅四正各有序配,然犹属器数之末。今日庙庭之中,亦恐周旋未便,姑置之可也。惟候气以定钟律一节,则自古作乐之本,无以易此。合如法,筑室于圜丘外垣隙地,仍考选天文生知历候者,往相其役。其论设特钟、特磬以为乐节,就行原该衙门,如式成造。其造乐、筑室、候气,俱令本官督理。制曰可。
《续文献通考》:十四年,太常寺少卿张鹗奏,请议设特钟、特磬以为乐节。一日,上召礼部尚书夏言,论及特磬难得巨石,且石声清眇,纵巨亦难及远。夏言对曰:圣见深达物理,臣等愚所未及。若并以铜为之,又恐各庙正悬钟磬混同疑似,且特钟、特磬之设,不过取为乐节耳,似莫若揭灯于竿以为乐之作止,则不动声色,望而可知。比之钟磬,尤为静治。从之。再阅《南雍志·音乐考》,谓凡十二律吕,皆有字谱。今太常乐所存者,黄钟之合,太簇之四,仲吕之上,林钟之尺,南吕之工,黄钟清之六而已。自馀皆设而不用。如隋所谓哑钟者,其所歌奏,实不出仲吕黄钟之二均。国初,协律郎冷谦所定欤,不可得而知也。然岁久失传,登献之际,惟有歌舞而已。
《春明梦馀录》:嘉靖既更定祀典,中允廖道南请稽古乐章,以裨祀典。上曰:考定律吕,必真知者乃可。诏发内府所藏金、玉、铜、石钟磬,于神乐观,考正音律。仍令科道各官,举所知谙晓音律之人以闻。夏言荐行太仆丞张鹗,晓畅律吕。鹗,临清人,时在告。应诏至,欲定元声,复古乐。并进所著乐书二部。一曰《大成乐舞图谱》,自琴瑟以下诸乐,逐一作谱。一曰《古雅心谈》,以十二图象十二律。律图各有说。乃下礼部议覆上曰:音乐即为更定,勿误享祀之。用乃谱定帝社稷乐歌,以进辽州同知。姚文察所著《乐书四圣图解》二卷,《乐说》二卷,《律吕新书补注》一卷,《乐章要论》三卷,因请兴正乐以荐上帝祖考,教皇太子章。下礼部,覆言文察所进乐书,其于古今原委类,多前人所未发者。且于人声中考定五音,以为制律候气之本,法似截径,深合《虞书》言志永、言依永、和声之旨。宜令文察及太常知音律者,选能歌乐舞生百馀人,协同肄习。本部及该寺正官,以时按试,候声律谐协,吹律候气,咸有应验,方授官与张鹗同事。从之。
嘉靖十五年,设乐宴监录等官,进呈重书《宝训实录》。按《明会典》:十五年,进呈重书《宝训实录》,宴监录等官于谨身殿仪:是日,上升殿,乐作。升座,乐止。众官入班,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内官捧御案,乐作。设案毕,乐止。簪花,教坊司官跪奏:一奏本太初之曲。管弦乐作。内官斟酒,捧爵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酒。众官各就坐。教坊司跪奏:圣喜功臣庆贺之舞。舞毕,教坊司跪奏:二奏仰大明之曲。乐作。内官斟酒,捧爵,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酒。毕,乐止。殿外导汤,乐作。至殿内,迎汤,乐作。内官捧汤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汤。乐作。内官彻汤,乐止。教坊司跪奏:宾鸿翱翔之舞。舞毕,群仙朝圣队舞承应。教坊司跪奏:三奏民初生之曲。乐作,进酒,如前仪。乐止。教坊司跪奏:二十八将封侯之舞。舞毕,教坊司跪奏:四奏品物亨之曲。乐作。进酒,如前仪,乐止。殿外导汤,乐作。至殿内,迎汤,乐作。内官捧汤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汤。乐作。内官彻汤,乐止。教坊司跪奏:感洪恩之舞。舞毕,教坊司跪奏:五奏御六龙之曲。乐作,进酒,如前仪,乐止。殿外导汤膳,乐作。至殿内,迎汤膳,乐作。内官捧汤膳至御案前,教坊司跪奏:进膳。内官彻汤并御案,乐止。教坊司跪奏:金安之舞。舞毕,朝圣队舞承应。礼毕,上还宫。
《任氏乐律志》:十五年四月,始禘皇初祖于太庙乐六奏。
嘉靖十六年,更定正旦、冬至朝贺之乐。
《明会典》:正旦、冬至朝贺仪。嘉靖十六年,更定前一日,教坊司设中和韶乐于奉天殿内东西,设大乐于奉天门内东西,俱北向。至期驾兴,中和乐作奏《圣安之曲》。礼毕,中和乐作奏《安定之曲》
嘉靖十七年,更定睿宗祔飨太庙乐章。
《任氏乐律志》:十七年初,上欲宗祀皇考以配上帝,命建大享殿。是秋,未成,乃大享上帝于元极宝殿,皇考配焉。借用祈谷乐器,有司以钟、磬、琴、瑟,皆长大,元极殿陛上不能陈设,请用春祈秋报乐器。不许。乃命乐器列于殿左右四间,乐舞在陛上。九月,尊皇考庙号为睿宗,遂祔享太庙。又改尊太宗为成祖二祖七宗。凡九庙春特、其三时祫、季冬大祫乐章,皆更定焉。嘉靖十八年,制享上帝乐章。
《任氏乐律志》:十八年三月甲申,上巡狩至兴都,亲制乐章,享上帝于飞龙殿,奉皇考配。
嘉靖二十四年,复用太庙乐章。
《任氏乐律志》:二十四年七月,因七庙大复同堂之制,仍用四时岁祫诸礼仪,乐章器物,一如旧制。遂罢大禘之礼。
嘉靖三十年,定乐舞生之数。
《明会典》:三十年,题准陵祀日,增酌定用乐舞生一千一百五十三名,其馀二百名仍革去,永为定例。
穆宗隆庆二年,定皇太子朝贺之乐。
《明会典》:隆庆二年册立皇太子,诏于文华殿门东间设座受群臣朝贺。百官于文华门外列班。 朝贺乐乐器:戏竹二,箫四,笙四,笛四,头管四,𥱧二,琵琶二,二十弦二,方响一,鼓一,拍板二,杖鼓六。
隆庆三年七月,裁定乐官。九月,大阅还,奏《武成之曲》。按《任氏乐律志》:三年七月,革协律以下四十八员,其存者二十九员。
《续文献通考》:三年九月,大阅还,乐奏《武成之曲》。隆庆五年,铸造朝钟。按《明会典》:五年,题造朝钟用生铜数多,恐措办不及。将本厂见贮试音不堪大钟五口,裂废钟三口,改毁添辏朝钟一口,通高一丈四尺二寸五分,身高一丈一尺五寸五分,双龙蒲牢高二尺七寸口,径七尺九寸五分。备用钟一口,制同前。计钟二口,物料八成色金一百两,每口五十两,花银二百四十两,每口一百二十两,响铜九万五千斤,熟铁二万斤,生铜四千斤,红熟铜二万一千斤,锡八千三十斤,钟槌长五尺至四尺,径二尺至一尺七寸,用柚木,泒行浙江、湖广、四川、福建采解。
隆庆六年,以东宫出閤添设乐官。
《明会典》:六年,以东宫出閤,添协同官五员,俳长四名。
神宗万历三年,更定分祀圜丘乐章。
《续文献通考》:云云。
万历十年,定王府乐工之制。
《明会典》:十年,议准王府改正乐工。凡亲王迎接诏敕,及朝贺宴享,合用乐工,各该布政司,遵照《会典》所载原额,查将先年各府退出数内,拨还二十七户,听候供用。但不得狎近女乐,致有花生冒滥之弊。郡王原无拨给乐工,不许妄援奏讨。其另城郡王,如遇迎接诏赦等项行礼,许有司拨送吹鼓手十二名应用。事毕,即回原州县当差。议准亲王内使,如司乐之属,总数不过十名。
悯帝崇祯十四年,诏定律尺。
《春明梦馀录》:崇祯十四年,上欲考定乐律,令工部察周尺之制。工部不能定,移问礼部。礼部复云:周尺之说,古今推求不一。有用累黍者。《汉书·律历志》云:以子谷秬黍中者,度之九十分,为黄钟之长,一黍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尔雅》云:秬,黑黍也。颜师古云:中者,不大不小。后周时,牛弘等议曰:上党羊头山黍,其色至乌,其形圆重。《唐书·礼乐志》曰:黍真则尺定,尺定则律均。宋窦俨、司马光等考定周尺,用上党十黍为一寸是也。有用指者,古人按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臂知寻。大禹声为律,身为度,用左手中指三节三寸,谓之君指,裁为宫声之管。许慎《说文》曰:中妇人手长八寸,谓之咫尺,即周尺也。有用璧羡者,《考工记》云: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之度。盖璧径九寸,羡而长之,纵十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则周之十寸、八寸,皆为尺也。有用蔈粟者,蔈禾,穗芒也。《淮南子》曰:律数十二,故十二蔈当一粟,十粟而当一寸,是也。有用蚕丝者,《孙子算术》云:蚕吐丝为忽,自丝毫釐分而成一寸是也。有用马尾者,《易纬》以十马尾为分是也。详考之,窃谓人指则长短不同,璧羡则古璧难辨,惟累黍之法为正,而又有谓圭璧之属,用指尺冠冕尊彝之属,用黍尺者,又有谓岁有丰歉,地有肥硗,累黍校验,亦复不齐者,故前代制尺,非特用累黍,又必求古器以杂校焉。《隋书》所载,历代之尺,十有五种。第一种,即周尺,与西汉刘歆铜斛尺、东汉建武铜尺、晋荀勖律尺、祖冲之铜尺,皆合。今去古既远,欲求确据,惟我高帝时,命宋濂、冷谦等所定乐律,及刘基等所定钦天监晷景可凭。而晷景尤其显者。宋和岘用西京铜望臬,即司天台影表铜臬下石尺也。影表上可测天度数不爽,况其他乎。唐顺之曰:钦天监表尺,乃元郭守敬所造,比市尺只得八寸强。守敬精于律历,决非妄作。尝取黑黍中者一千二百粒,日乾之,秤量重五钱者,以九十粒横之,命为九寸,与表尺果合。于今欲求周尺,似不能舍是而他求矣。抑又有说焉,高皇帝创制垂法贻谋万世,当时制为镇圭定若周尺,莫若以镇圭之尺为主。若欲别造准尺,是必博古器,如表尺之属兼求真黍,互参考定,非可悬虚意决也。工部据以回奏。奉旨,既说周尺,即周镇圭尺。著照镇圭式造尺。
崇祯十五年,礼部请考定乐律。
《春明梦馀录》:十五年二月,礼部覆太常乐疏云:蒙谕,太常寺有神乐观及给赐净衣,取其精洁。今郊庙祭乐,亦多疏涩,如琴瑟并无指法,舞容尤乖古制。宜访求知乐之人,细加参究。因及郑世子所进《乐书》及原任礼部尚书黄汝良《乐律考》,大要以黄钟为主,仰见皇上留心上理,于礼乐精微,无不洞悉。臣等谨察,得黄钟候气,实为律历之本。而自汉唐以来,或为三寸九分,或为九寸,其说不同。前议历法时,臣等以古葭灰候气之法,令钦天监与新局并试,皆不甚晓。至乐舞生,则琴瑟搏拊,尚未能辨,矧黄钟乎。周时以舞教国子,令大胥正舞位,小胥正舞列,节八音而行八风,盖五行之义,皆寓于其中。至汉大乐律,则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凡除吏二千石至六百石、关内侯至大夫之适子,取为舞生。其教之豫,而选之精如此,以能发扬功德,孚格天人。而今皆伶人下贱为之,去古实远。宜令太常仿周汉意,选舞士,不得仍以倡优充数。仍将律书正声所纂舞图、舞节,重加翻习,庶足复三代之旧。又辅臣奏:庙堂上不宜用教坊乐,圣意亦以为然。察《会典》,凡祭祀,用太常寺乐舞。凡朝会、宴享等礼,用教坊司奉銮,而相沿既久,疏舛成习。所当严行申饬,至古者房中之乐,歌关雎诸诗,燕射之乐,歌鹿鸣诸诗,笙奏由庚诸诗,即汉人乐府,亦特为古雅,当时音容,必有可观。自唐始分太常与教坊为二,实郑声乱雅之始。惜古乐残缺,未易顿议,亦宜访求知乐之人,徐加订定,以副圣天子复古致治之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