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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二百四十七卷目录

 屯田部汇考七
皇清〈总一则 顺治十五则 康熙十一则〉
 屯田部总论
  册府元龟〈屯田叙〉
  文献通考〈论汉屯田〉
  大学衍义补〈屯营之田〉
  春明梦馀录〈屯田〉
  武备志〈屯田 屯田古法 屯田今制〉

戎政典第二百四十七卷

屯田部汇考七

皇清

《大清会典》卫所屯田
国初定制,设卫所以分屯,给军丁以领佃。后因直
省各设经制官兵,其屯卫官军斟酌裁汰,有归并卫所者,有归并州县者,有就近改入本省,更有改入邻省者。凡运粮卫所,仍旧管辖田粮,亦依额科,徵至秦晋滇蜀属,在边陲不复裁,并皆因时制宜之法也。今除已经归并州县者,附载布政司田土外,其仍属卫所,徵粮者具列于后。
京师金吾等六卫
屯田二千四百九顷九十八亩八分六釐七毫零,屯赋银三千四百五十三两四钱二分二毫零,豆二百四十七石三斗二升三合零,屯丁九千一百三十四丁,屯丁银一千一百九十七两三钱一釐零。
直隶卫所
顺天府涿鹿等卫,屯田四百八十八顷四十八亩七分五釐零,屯赋银六百四十五两二钱五分六釐七毫零,屯粮粟米一百九十一石三斗一升六合零,豆一百九十一石三斗一升六合七勺,屯丁五千七百八十二丁,屯丁银一千七百九十八两四钱。
永平府永平等卫所,屯田一千六百六十一顷三十五亩二分四釐零,屯赋银一千五百四十四两九钱二分八釐六毫零。屯粮粟米一千四百九十四石二斗五升零,豆一千五百五十九石一斗八升六合零,草七千四百六十束零,屯丁一万四千七百三十七丁,屯丁银四千一百九十七两七钱四分七釐零。
保定府保定左卫,屯田一百二十二顷四十三亩二分一釐零,屯赋银五百四十七两一钱四分七釐零,屯粮米五石二斗二升四合五勺,屯丁一万九千二百五十四丁,屯丁银二千六百五十二两八钱。
河间府河间等卫,屯田一万一百三十五顷五分八釐八毫零,屯赋银一万八百八十七两三钱二分二釐四毫零,屯粮米三千九百七十六石八斗六合,豆三百七十一石七斗八升四合,屯丁一万五千五百六十丁,屯丁银二千九百六十九两五钱八分六釐零。
真定府真定卫,屯田二千七百六十六顷一十五亩九分四釐零,屯赋银六千五百八十二两一钱八分零,屯丁二万三千二百八十七丁,屯丁银四千九百八十一两七钱五分。
宣府等卫城堡,屯田五万六千九百一十五顷八十四亩六分一釐四毫零,屯赋银一万九千七百六两五钱七分四釐零,屯粮七万八千二百五十六石一斗一升九合五勺零,屯丁三万四千八百九十六丁,屯丁银六千一百五十三两二钱五分。
各省卫所
江南江苏等处,苏州等卫,屯田一万一千二百八十顷九十三亩六分二釐零,屯赋银三万八千九百一十五两三钱七分零,屯粮米一万九百八十六石八斗七升五合零,麦八千二百三十五石三斗九升零,豆四千四百三十九石六斗二升六合零,屯丁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五丁,又归并军丁五千六百六十五丁,〈领佃驾运不纳丁银〉三则闲丁二千一百二十六丁,屯丁银四百五十八两六钱。
安徽等处,新安等卫,屯田一万一千八百七顷
九亩二釐零,屯赋银四万四百四十四两四钱一分七釐零,屯粮米麦四千四百八十二石三合三勺零,屯丁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三丁,〈领运不纳丁银〉三则闲丁七千九百九十六丁,屯丁银二千二百七十九两三钱六分。
浙江杭州等卫所,屯田一千七百四十七顷四十三亩一分零,屯赋银一万八千七百二十五两二钱二分八釐八毫零,屯粮二千二石,屯丁四千四百四十七丁,口屯丁银五百三十九两三钱六分三釐零。
江西南昌等卫所,屯田四千七百四十一顷九十八亩二分二釐六毫零,屯赋银四万一千四十两六钱五分五釐四毫零,屯丁五千九百八十一丁,屯丁银一千二百六十二两六钱六分一釐二毫零。
湖北武昌等卫所,屯田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七顷八十八亩八分一釐零,屯赋银四万四千三百一十六两四钱一分四釐零,屯丁四十四丁,屯丁银一百三十两三钱。
湖南岳州等卫所,屯田一万四千五百二顷七十二亩八分二釐零,屯赋银五万七百八十八两六钱八分二釐零,屯粮米三千一百九十一石三斗八升八勺零,谷九十五石屯丁一百六十四丁屯丁,银八十二两。
山东济南等卫所,屯田二万一千一百五十五顷七十三亩三分一釐二毫零,屯赋银四万八千八百八十九两八钱三分一釐二毫零,又安东卫佃、种赣榆县地八十九顷八十亩七分一釐,徵银一百七两七钱六分八釐五毫零,屯丁二万三千四百七十八丁,屯丁银八千五百四十四两五钱二分九釐七毫零。
山西太原等卫所城堡,屯田五万一千二百八顷三十亩九分三釐零,屯赋银四万八千七百一十四两二钱二分八釐零,屯粮四万一千一百三十三石二斗九升九合零,草一万一千二百一十一束零,屯丁五万五千九百四十二丁,屯丁银一万八千三百六十二两二钱七分二釐零。
陕西西安等处,潼关等卫堡屯田,都司更名额外地,共一万四千八百四十四顷三十三亩五分七釐零,屯赋银九千九百三十九两七钱七分一釐零,屯粮五万七千三百七十八石三斗一升一合七勺零,草八百八十二束,屯丁一千七百二十六丁,屯丁银九百九两五钱一分二釐五毫。
巩昌等处,甘州等卫所,堡屯田七万五千五百五十一顷三十亩六分四釐六毫零,屯赋银八千八百三十七两八钱三分五釐六毫零,屯粮四十一万二千一百六十石四斗五升三合零,屯丁三万三千四百九十六丁,屯丁银八千二十五两八钱二分二釐四毫。
四川建昌等卫所,屯田四百六十四顷二十一亩八分四釐五毫零,屯赋银六百九十二两六钱五分三釐二毫零,屯粮米豆荞八千二百八十九石五斗八升一合零。
广东广州等卫所,屯田四千三百七顷三亩四分四釐八毫零,屯粮八万三千三百七石九斗八升四合四勺零,屯丁六千五百三十一丁,屯丁银一千六百九十六两三钱三分六釐零。云南平彝等卫所,屯田四千一百二十二顷四十六亩八分七釐零,屯赋银三万九百八十三两五钱六分四釐零,屯粮五万八千四百八十石二斗二升五合七勺零,屯丁二万九百八十三丁,屯丁银八千二百三十五两四钱五分。贵州省贵州等卫所,屯田二千二百一十一顷九十六亩四分零,又陆地一百八十九亩零,屯赋银二千七百四十两一钱三分零,屯粮三万九千六十六石四斗九升四合,荞折米六百三十四石七斗九升五合零,谷折米六百八石六斗五升零,屯丁二千九百八十一丁屯丁银六百八十四两二钱零。
顺治二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顺治二年,差御史一员巡视
屯田。
顺治三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顺治三年,题准裁卫所指挥
千百户,每卫设守备一员,掌印兼管屯田量,设千总百总分理卫事。凡卫所钱粮职掌,及漕运造船事务,并都司行都司分辖,皆令照旧。凡屯丁顺治三年,题准改卫军为屯丁。
顺治四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顺治四年,裁屯田御史屯卫事宜,各该巡按领。

敕兼管
顺治五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顺治五年,覆准云镇屯田荒
芜,官买牛驴分给军民垦种,应纳租粮,酌量徵收。
顺治六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顺治六年,题准直隶天津葛
沽等处屯地,旧例三则,输租上地每亩六升,中地四升五合,下地三升,今定果树、菜畦、水田、苇地,每亩租一斗麦,地六升杂粮,地四升五合。顺治七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顺治七年,题准卫所屯田,分
给军丁承种,因有操演城守,捕盗领运之责,故屯田科徵较民地稍轻,今既经裁汰,凡有运粮卫所,屯粮仍旧派徵其,无运粮卫所,屯田俱照坐落州县民田例,一体起科。
顺治九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顺治九年,覆准运军已经改
民,其军卫田地照民地例输纳,各按坐落地方,使有归著,以杜溷淆。凡屯田额赋,顺治九年,覆准广东屯粮,全徵本色,屯丁苦累,令本折各半徵收。凡屯丁,顺治九年,覆准各省屯丁有关漕务者,仍留驾运。又覆准陕西凉州戍军改编屯丁,除免军名,令承种屯地,照旧徵输。又覆准江南输运漕粮,开报殷实,运丁不论官舍,书承一体佥运。
顺治十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顺治十年,题准巡按既裁各
省屯政,令该巡抚督理,年终造册奏销。又覆准江西屯粮,归布政司管理。凡屯田额赋,顺治十年,覆准江南秣陵、广武、英武三卫路隔长江,输粮艰难,照凤阳卫例,折银徵解。
顺治十二年

《大清会典》凡屯丁,顺治十一年,覆准军民籍贯,原有
分别,有屯丁窜入民籍,希图免运者,有运弁卖富差贫者,有军民相邻,运弁借勾摄以滋扰者,令督抚委廉明道员,分别军民应除应补,五年一次,编定册籍,俾伍籍充盈,不致军民相混。顺治十三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顺治十三年,覆准屯卫钱粮
考成,则例与州县正项钱粮,一体参罚。凡设官管屯,顺治十三年,覆准广西卫所久废,责令坐落州县,招垦荒屯,责成道府厅官分理,布政司总核。又议准江南、山东、山西、河南、陕西等省各卫,屯粮归布政司总理。凡屯丁,顺治十三年,覆准漕船按丁纳银贴造,除现运屯丁免科外。凡在卫閒丁舍馀,以十六岁为成丁,六十岁开除,另补江南屯丁,每正粮一石纳银三分,閒丁编为三则,纳银浙江每丁纳银四钱,江西每丁纳银二钱五分,凡屯丁准免,民丁重派。又覆准浙江金乡等卫有屯无运,杭宁温台各卫,嘉湖严衢各所,有屯带运。金华等所处,绍等卫,无屯有运。今应均算津贴,照原额屯田计,船一只,派田一百五十一亩八分,凡带运卫所,照数津派,馀田仍徵屯租拨贴。有运无屯卫所,至有屯无运卫所,若有丁愿运,照例给田,佥运若无丁,领运计田徵租银津贴,无屯卫所运丁。〈十五年议除省城民占屯地外,每船给田一百五十亩八分八釐一毫。康熙十年,议除缺额屯田外,每船给田一百一十三亩。〉
顺治十四年

《大清会典》凡屯丁,顺治十四年,覆准湖广向有运军、
班军、操军三项,各设屯田赡给近。因班操不用解,令归农,止留运军协济江西漕务。但军民册籍不分,赋役紊乱,今定凡系民册当差者,卫所不得告扳军册。有役者,州县不得重派民佃。军田者照地纳租,毋得再派军役。军佃、民田者止完正赋,无复派及民役。
顺治十五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顺治十五年,覆准云镇屯卫
钱粮,归山西驿粮道管理。又覆准河南宣武等十九卫所,无押运防边之事,钱粮无多,裁汰都司守千等官。凡屯丁顺治十五年,覆准四川利州等卫,俱系军籍,未徵丁徭,止科田粮,今改入民籍,一体富差。又议准江北卫所,屯丁有领运,海防之责,不必改军为民。
顺治十六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顺治十六年,覆准裁四川卫
所,其屯粮归并州县,照民例起科。凡屯丁顺治十六年,议准江宁等卫屯丁,照旧挽运当差,
不必改军为民。又覆准卫所,清出馀舍閒丁,每名徵银二钱。
顺治十七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顺治十七年,议准广东边海
卫所,仍令专官管理,屯务不必归并。
顺治十八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顺治十八年,题准云南卫弁
职田向系收租,准俸不纳税粮,嗣后各归卫所,编入户口,俱以本七折三徵收,其旧系每亩一斗九升,至三斗者,照军粮例起科。三斗至五斗者,概以三斗为额。
康熙元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康熙元年,覆准云南屯田,越
境零星不便归并州县,且屯田赋重,民田赋轻,恐有司徵收一境异例,仍令卫弁管理。
康熙二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康熙二年,覆准江南屯粮,现
系驿传道,兼摄令照浙江湖广等省例,改归都司督催。
康熙四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康熙四年,覆准宣府并延庆、
保安二州,各卫所营堡不必归并,仍旧管辖。康熙五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康熙五年,覆准陕西卫所,屯
粮与民粮一体输纳,无佥运领运之事,不必改归都司,仍令布政司总理。
康熙六年

《大清会典》凡设官管屯,康熙六年,题准广东、云南经
徵屯粮,系屯道职掌。卫所各官,俱令屯道稽察。
凡屯田额赋,康熙六年,覆准江南石城等卫,
屯田改折太重,仍旧徵收本色。
康熙十年

《大清会典》凡屯田额赋,康熙十年,覆准广东屯粮十
倍,民田荒芜者,多令照民地,重则每亩八升八合起科。凡设官管屯,康熙十年,覆准山东屯粮,向系司府催徵,今改令都司管辖。
康熙十五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康熙十五年,覆准各卫所荒
田,坐落州县境内,县查则指为军地,卫查又诡为民田,行令督抚严檄。州县卫所各官逐一查报,不得推诿,以滋影射。
康熙二十三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康熙二十三年,议准湖南偏
桥、镇远二卫,地亩钱粮,归并贵州徵收造报。凡屯丁,康熙二十三年,题准湖南卫所守城屯丁,停其支给钱粮。
康熙二十四年

《大清会典》康熙二十四年,总计直省卫所,城堡屯田
三十万七千八百七十二顷五十一亩六分三釐六毫零。总计屯赋银四十二万八千五百三两三钱七分七釐零,屯粮八十二万七百八十五石三斗九升四合六勺零,草一万九千五百五十三束零。总计屯丁三十三万四千四百五十八丁口,屯丁银七万五千一百六十一两二钱四分八毫零。
康熙二十五年

《大清会典》凡归并屯卫,康熙二十五年,覆准湖南铜
鼓卫屯粮,归并新宁县徵收。
康熙三十年
二月十八日

上谕大学士伊桑阿阿兰,泰学士迈图西安南塔海
傅继祖盛京官屯五十所,沿边丁壮设为屯二十五所,迁移于乌喇,念此庄屯及沿边丁壮,居住年久。已成聚落,今遽命迁移,如此众多人户,生业荡然,必致苦累,仍留于盛京,与迁移于乌喇,皆公家之屯,其为纳赋则一也。朕意此庄屯,应停其迁徙于乌喇,兵丁每岁派三百名耕种,或一岁以乌喇之兵,一岁以捕牲之人,轮年耕种,亦可以积谷矣。此事所关綦重,著学士麻尔图驰驿往盛京,乌喇令将军副都统各部堂官,悉喻朕意,伊等之意,若何详议回奏。

屯田部总论

《册府元龟》《屯田叙》

夫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屯田之利,由是兴矣。自汉武创制置吏,卒五六万人。充国上状条,便宜十有二事,新莽伪政,则立田禾将军。东汉永平,亦命宜禾都尉,魏晋而下无代无之,是皆因戍营田,因田积谷,兼兵民之力,省飞挽之劳。比夫负海转输,率三十钟而致一石者,其利岂不博哉。然而轮台之耕,龟兹曰:来迫吾国车师之垦。匈奴曰:必争此地,或攻扰田畴,或荡摇边戍,募民敢徙,徒垂空言,调吏而行复致胥怨,若乃任峻为典农之官,所在积粟,邓艾著济河之论,资食有储,斯皆不越中区。近在宇下厥功,易就人靡告劳,故魏氏之致富饶,晋人之能剋敌者,用此道也。

《文献通考》《论汉屯田》

按屯田所以省馈饟,因农为兵,而起于汉昭宣之时。然文帝时,晁错上言:远方之卒守塞,一岁而更,不知敌人之能,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以备之。为之高城深堑。先为室屋,具田器,募罪人及免徒复作,及民之欲往者。皆赐高爵,复其家。俾实塞下,使屯戍之事省,输将之费寡,则其规模已略出此。但文帝,则与以田屋,令其人自为战守,而充国屯田,则以兵留耕,因取其耕之所获以饟兵,微为不同。又武帝征和中,桑弘羊与丞相御史请屯田,故轮台地以威西域。而帝下诏,深陈既往之悔,不从之,其事亦在昭宣之前。然轮台西于车师千馀里,去长安且万里,非张掖金城之比,而欲驱汉兵远耕之,岂不谬哉。赖其说陈于帝,既悔之后耳。又武帝通西域,复轮台渠犁,亦置营田校尉领护。然田卒止数百人,今弘羊建请以为溉田五千顷,以上则徙民多,而骚动众矣。帝既悔往事,思富民,宜其不从也。

《大学衍义补》《屯营之田》

汉文从晁错言,募民徙塞下。错复言:陛下幸募民相徙以实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输将之费益寡,甚大惠也。
臣按此后世言,屯耕边塞之始,盖中国所以不得其安者,以外有边防之扰,而边防所以无扰者,以守禦得人。有其人而食不给,与无人同然。边之食未易给也。道路之远,输将之难,率数十倍而致其一错,谓守边备塞,劝农力本,为当世之急务者,此也。

武帝时,自燉煌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昭帝始元二年,发习战射士,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宣帝神爵元年,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击先零羌。充国言:击卤以殄灭为期,愿罢骑兵,屯田计度,羌卤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者,可二千顷以上。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骑,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蓄,省大费。且条上留田便宜十二事。
臣按充国,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古今守边备塞之良法,莫有过焉者也。盖地以生物为功,凡有土地,斯有人民。有人之处,天皆生物以食之。但地有宜不宜耳,因其地之所宜,而种人之所食,随在而有,有所不足而补助之,取给于他所,可也。是为国计者,必因天时,尽地力,不以其边塞之地,冱寒之天而辍其人为之功。此晁错、赵充国辈,所以有塞下屯田之议也。虽然守边之议,固当尽屯田之利,亦不可不知扰田之害。宣帝问充国曰:将军独不计卤闻兵罢,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杀掠人民,将何以止之。充国复奏:北边自燉煌至辽东,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卤数大众攻之不能害。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势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堑垒木樵,校联不绝,便兵弩,饬斗具。烽火幸通,势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臣愚以为,必先无扰田之害,然后收耕田之利。今边塞可耕之地,近城堡者,固易为力。若夫远外之地,地远而势孤,必如充国所谓,乘塞列隧,卤大攻不能为害。而又有山阜,可以望远,有沟堑可以限隔,有营垒可以休息,架木以为谯望,联木以为棑栅。时出游兵以防寇钞,如是则屯耕之卒,身有所蔽而无外虞,心有所恃而无内恐,得以尽力于畎亩之中,而享收穫之利矣。请当边境无事之时,遣官巡行边境相视,土宜一如充国所言者,处置防护,分兵屯粮,且耕且守,则充国之言不徒利于当时,而且利于今日矣。充国上议,时有云:惟明诏博详公卿议臣采择,臣浚于是亦云。

汉末,天下乱,离民弃农业,诸军并起,率乏粮谷。无终岁之计,饿则寇掠,饱则弃馀,民多相食,州里萧条。曹操从枣祗请,建置屯田,以祗为屯田都尉,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募民屯田许下,得谷百万斛。于是州郡例置屯田官,所在积谷,仓廪皆满。故操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
臣按曹操从枣祗言,募民屯田许下,当乱离之馀,尚能致仓廪皆满。苟于太平无事之时,遣官遍踏州县,以求閒田,添置官田,募民耕种于各方。最要害处,积谷以助国计,少宽民租,是亦足国用之一端也。
诸葛亮由斜谷伐魏,以前者数出皆以运粮不继,使
己志不伸,乃分兵屯田,为久驻之计。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臣按兵无食,则不成兵。善谋国者,用兵以耕,其所食者即其所耕者也。自食其力,而不仰给于人,因粮于敌,是以所至成功。赵充国、诸葛亮二人者,所处之地虽异,而所见之智则同。

魏正始四年,司马懿督军伐吴,欲广田蓄谷,为灭贼资。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春。艾以为:昔破黄巾,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且田且守,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务之资。六七年间,可得十万之众五年之食。以此乘吴,无往不克。懿从艾计。遂北临淮水,自钟离西南,横石以西,尽泚水四百馀里,置一营六千人,且佃且守。兼修广淮阳、百尺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颍。大理诸陂于颍南北,穿渠三百馀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农官兵田,阡陌相属。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资食有储,而无水害。
臣按今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天下田价,比诸国初加数十倍。水田惟扬州最贱,陆田惟颍寿为轻,且地在两京之间,相距略等今天下一家。虽无魏人南征之役,然用其法以行于今日,亦可赖以少宽民力,省岁漕,其于国用不为无助。臣请于淮南一带,湖荡之间,沮洳之地,芦苇之场,尽数以为屯田。遣官循行其地,度地高下,测泥涂浅深。召江南无田之民,先度地势,因宜制便,先开为大河阔二三丈者,以通于海,又各开中河八九尺者,以达于大河。又随处各开小河四五尺者,以达于中河,使水有所泄。然后于其低洼,不可耕作之处,浚深以为湖荡,及于原近旧湖之处,疏通其水,使有所潴,或为堤以限水,或为堰以蓄水,或为斗门以放水,俱如江南之制。民之无力者,给以食田成之,后依官田以起科。民之有力者,计其庸田成之,后依民田以出税。六七年间,其所得者,恐不减于魏人也。夫魏人以偏安之国,有外敌之患,犹能兼淮颍而尽田之,其后果赖其用,而有以成其功矧,今尽四海以为疆,而此地界两京间,而又为运道经行之路,有鱼盐之利,有莞蒲之用。古人所谓扬一之地者也,且去大江仅百里许,大江之南民多,而田少居者,佃富家之田,为之奴隶。出者逐什一之利,轻去田里,夫若此者,岂其所欲哉。无可以为仰事俯育之资,不得已也。然民性愚而安故,常心多而无定。见倘朝廷颁方尺之诏,遣一介之臣鼓舞而招徕之,无不成者,既成之后,又于颍寿之间,召民开垦陆田,亦随地势以分田。因民力而定税,其功又易于水田者。考之《唐史》上元中,于楚州古射阳湖,置洪泽,屯于寿州,置芍陂屯,厥田沃壤,大获其利,俱在此地,遗迹可考也。

晋羊祜,镇襄阳,垦田八百馀顷,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储,及其季年,有十年之积。平吴之后,杜预修召信臣遗迹,激用滍淯诸水以浸原田万馀顷,分疆刊石,使有定分,公私同利。众庶赖之。
臣按羊、杜二人所垦之田,其遗迹在今湖广之荆襄,河南之唐邓。古称洛阳为天下之中,臣以今疆域观之,则此三郡实为我朝天下之中也。天下之田,南方多水,北方多陆,今此三郡盖兼水陆,而有之也。南人利于水耕,北人利于陆种,而南北流民,侨寓于此者,比他郡为多。臣请于两藩交界之中,立一官司,遴选廷臣,知稼穑者循行其地,可水耕之地,则引水以立堰,募南人耕之。可陆种之地,则分疆定界,募北人种之。成熟之后,按亩分租,随地储积遇有急用,由汉入江,由江而达于金陵,稍省岁漕之数,多留郡县之储,或遇河洛关陕,荒歉亦可用以救济。又于暇日,讲求武关入秦之路,商于陆挽之,故万一三边有缺,亦或赖以济焉。

唐开军府以捍要冲,因隙地置营田,天下屯总九百九十二。司农寺每屯三十顷,州、镇诸军每屯五十顷。水陆腴瘠、播植地宜与其功庸烦省、收率之多少,皆决于尚书省。
臣按自古屯营之田,或用兵或用民,皆是于军伍之外,各分兵置司。惟我朝之制,就于卫所,所在有閒旷之土,分军以立屯堡。俾其且耕且守,盖以十分为率,三分守城,七分屯耕,遇有儆急,朝发夕至,是于守禦之中,而收耕穫之利。其法视古为良,近世又于各道,专设风宪官一员,以提督之,其牛具农器则总于屯曹,细粮子粒则司于户部。有卫所之处,则有屯营之田,非若唐人专设农寺以领之也。每军受田二十亩纳租六石,而馀丁所受所纳,比之正军则又降杀焉。臣窃以为,民田则例最轻者,须收三石,其田率多膏腴。军所屯种者,多其所弃不耕之田,而所收之租,乃十倍焉。请如唐人较
其水陆,腴瘠播植,地宜与其功,庸烦省收,率多少各因其地利,土宜定为徵收,则例使凡屯种之军,乐于趋赴,既得以足军国之储,而无欠负,又得以遂室家之乐,而有盖藏公私两便,上下俱足矣。

元和中,振武军饥,宰相李绛请开营田,可省度支漕运。乃命韩重华为营田使,起代北,垦田三百顷,出赃罪吏九百馀人,给以耒耜、耕牛,假种粮,使偿所负粟,一岁大熟。因募人为十五屯,每屯百三十人,人耕百亩,就高为堡,东起振武,西逾云州,极于中受降城,凡六百馀里,列栅二十,垦田三千八百馀里,岁收粟二十万石,省度支钱二千馀万缗。
臣按韩重华于代北,开营田三千八百馀里,得粟二十万石,省度支钱二十馀万缗。自有屯田以来,未有得利如此者也。彼时沿边之地,皆为藩镇所专,而行之犹得其利,若此今国家烟火万里,卫所列峙,又值外敌。宁静之时,寻古人之故迹,按前人之行事,东起辽东,西尽甘凉,于凡边塞无卤,而宜栽种之地,因其地势,相其土宜立为营堡。开垦田畴分军耕种,当夫耕耘,收穫之时,除老幼守城外,凡有丁壮尽室而行。仍于所耕百十里之外,设立亭障,开凿沟堑,为烽堠以瞭望之。出游骑以巡哨之,遇有寇盗入境,未至之先豫知,儆备势可敌则拒之,不可敌则避之,如此则处处皆有屯种之所,年年皆有收穫之入,边储自然给足,可以省内挽之劳,可以严外侮之备。

宋太宗端拱中,以陈恕为河北东路招置营田使,大兴河北营田。先是,雄州东际于海,多积水,戎人患之,不敢由此路入寇,顺安军至北平二百里,地平广无隔阂,每岁敌骑多由此而入。议者谓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陆之便,建阡陌,浚沟洫,益树五谷,所以实边廪而限戎马。故遣恕等经营之。恕密奏:戍卒皆惰游,仰食县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执耒耜,则恐变生不测。乃止。
臣按天下之事,非兴作之难,而处置得宜之为难也。自汉赵充国于边地,建屯田之议。魏晋至唐皆行之,未尝不用兵也。且其所行,皆在穷边绝塞之所,冱寒硗卤之地,未闻虑其有不测之变,而不为也。今宋之所谓边者,乃在中国非边徼也。而陈恕乃恐其变生不测,而密奏止之。呜呼,使为天下者,凡有兴作,不顾事体之可否。一惟徇人情之从,违何以立国哉。古不云乎,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臣请于凡边塞,置立屯田,分军耕种,不必征其租。入士卒能于本田之外,多耕者立为赏赉,则例但使人人奋耕,家家有积,边城自然充足。于是令内地该运边粮,州郡俾其赍价,来籴家积有馀,市价自平,不独边用不亏,边军皆赡而内郡之民,亦省矣。

宋淳化中,临津令黄懋上书,请于河北诸州作水利田自言:闽人闽地种水田,缘山导泉,倍费功力。今河北州军陂塘甚多,引水溉田,省功易就。乃以何承矩为屯田使,懋充判官,于凡河北诸州水所积处大垦田,发诸州兵万八千人给其役。于雄莫霸等州兴堰六百里,置斗门,引水灌溉。初年种稻,值霜早不成。次年方熟。初,承矩建议,沮之者众;武臣耻于营葺,群议益甚,几于罢役。至是,议者乃息。莞蒲、蜃蛤之饶,民赖其利。
臣按宋都汴梁,去雄霸等州几三千里,而又与契丹为界。今此地乃在畿甸近地,当四方无事之时,人民繁庶之际。按承矩之故迹,而举其废坠,诚无难者。万一此言见取于九重,是亦足国用,省漕卒之一助也。

神宗熙宁元年,诏以坊、监牧马,馀地立田官令专稼政,以资牧养之用。
臣按今京畿之地,在国初设行太仆寺,辖六监二十四苑以牧马。今其寺虽废,而其监苑之地,固在多为亲倖。陈乞以为私庄,伏乞英断一切勒归,亦如宋人设田官,专稼政,非但可以资牧马之用,亦因之补助军粮,以省馈饷。

孝宗隆兴元年,张阐言:荆襄屯田之害,非田之不可耕也,无耕田之民也,官司虑其功之不就,不免课之游民,游民不足,不免抑勒百姓,舍己熟田,耕官生田,私田既荒,赋税犹在占百姓之田,以为官田。夺民种之谷,以为官谷,老稚无养,一方骚然,有司知其不便,申言于朝罢之,臣以为与其弃之孰。若使两淮归正之民就耕,非惟可免流离,异日垦辟既广,田畴既成,然后取其馀者而输之官,实为两便。
臣按凡前所陈屯营之策,非田不可耕,实恐耕田无其人,专用乎军,则军伍有限。专用乎民则民,各有田,其弊诚有如张阐所云。云者臣窃以为宋朝偏安一隅,以荆襄为边境,岁有军旅之兴,防禦之备。戎马蹂践,地多荒田,非若我今日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地方不足以给其人之食。是以南北之民,
随处游食,而江右尤众。国家诚择任有风力,大臣付以招徕之,任借以官帑银数万两,以为籴本。俾自择其属,遍行天下。有閒田处,相地度势立屯堡,以聚游食,辟污莱以为畎亩,开渠堰以资灌溉,异时成效,补助非少,虽然辟土之功,固为不易,而料事之智,尤人所难。方其举事之初,量度或未必当及其施为之际,弊病或不能无自觉失,宜许其陈首饰,非要功者,然后加以责罚。如是则无宋人抑勒百姓,舍熟耕生之弊矣。然此非独屯田一事为然,凡天下之事,无不然者。

元泰定中,虞集为翰林直学士,进言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东,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受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三年后,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不废得以世袭,如军官之法。
臣按虞集此策,在当时不曾行,及其末世也。海运不至,而国用不给。谋国者思集之言,于是乎有海口万户之设。大略宗之,每年亦得数十万石,以助国用,吁亦已晚矣。今国家都于燕,京师之东皆濒大海,烟火数千里,而居民稠密,当此全安极盛之时,正是居安思危之日。乞将虞集此策,敕下廷臣计议,特委有心计大臣,循行沿海一带,专任其事。仍令先行闽浙滨海州郡,筑堤捍海,去处起取士民之知田事者,前来从行相视,可否讲究利害处置。既定,然后召募丁,夫随宜相势,分疆定畔,因其多少授以官职。一如虞集之策,虽然天下之事,建议者思之,非不周,而执事者行之未必力方集议。此时说者,固已谓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其事,遂寝。及至于不得已之际,方用其策,然机会已失,事势已去,不可为矣。呜呼,岂非后世永鉴哉。臣尝闻闽浙人言,大凡濒海之地多咸卤,必得河水以荡涤之,然后可以成田。故为海田者,必筑堤岸,以阑咸水之入,疏沟渠以导淡水之来,然后田可耕也。臣于京东一带海涯,虽未及行,而尝泛漳,御而下,由白河以至潞渚,观其入海之水,最大之处,无如直沽,然其直泻入海,灌溉不多。请于将尽之地,依禹贡逆河法,截断河流横开长河一条,收其流而分其水,然后于沮洳尽处,筑为长堤,随处各为水门,以司启闭外,以截咸水,俾其不得入内。以泄淡水,俾其不至漫,如此则田可成矣。于凡有淡水入海所在,皆依此法。行之则沿海数千里无非良田,非独民资其食,而官亦赖其用。如此则国家坐享富盛,远近皆有所资,譬则富民之家,东南之运,其别业所出也。滨海之收,其负郭所获也。其为国家利益,夫岂细哉。由是而可以宽东南之民,由是而可以壮西北之势,虞集之言,不见用于当时,而得行于今日,集虽死不死矣。

至正十二年,丞相脱脱言:京畿近水地,召募江南人耕种,岁可收粟麦百万馀石,不烦海运京师足食。从之。于是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间,北抵檀、顺,东至迁民镇,凡系官地及原管各处屯田,悉从分司农司立法佃种,合用工价、牛具、农器、谷种,给钞五百万锭,命悟良哈台、乌古孙良祯并为大司农卿,又于江南召募能种水田及修筑围堰之人各一千名为农师。降空名添设职事敕牒十二道,募农民一百名者授正九品,二百名正八品,三百名从七品,就令管领所募之人,所募农夫,每名给钞十锭。由是岁乃大稔。
臣按今京畿之地,可为稻田者甚多。官民之家,固有耕穫之者矣。诚能因其所耕,而推其所未耕,使其皆尽人力,广地利,而又因而为之召募,劝相斟酌,元人之制,而略仿而行之,其于国计不无少助。以上屯营之田,臣按自三代以来,未有建都于幽燕者,惟我朝承上天之新,命立向明之洪基,体宸极之尊,居受四方之环拱,始于此建极图治焉。六宫百官,六军万姓,毕聚于斯,所费有不赀焉者,岁计何啻亿万矧,又幅𢄙之广。有汉唐所未有者,沿边建阃屯兵,列戍率资,远以给近,取外以足内,调乎中以实之边,聚积固难,而输将亦有不易焉者。民之租赋有限,国之用度无穷,苟非于岁计常赋之外,别有所经营,而欲其优裕丰赡,难矣。是以自古善计国者,恒取足于有馀之地力,而不敢伤易失之民心,此屯营之田,所由起也。今天下无田不税,而吾求无税之地,而耕之。无农不耕,而吾借不耕之人而役之。无兵不战,而吾乘不战之时而用之。内以寔京师于常数之外,外以实边储,于常用之馀。臣故于治国平天下之道,制国用之下,首举贡赋之常,而以屯营之田终焉。以见国用所出,虽非一途,而田为之本。用人之力,尽地之利,因天之
时,治国平天下之要,不出此矣。或人问于朱熹曰:《大学》论治国平天下之道,而言财利何也。熹答曰:天下所以不平者,皆因此伏惟九重清閒之燕,留心于天下之大本,义以制天下之利,则天下不足平矣。臣不胜惓惓。

《春明梦馀录》《屯田》

洪武初,谕五军府曰:养兵而不病于农者,莫若屯田。今海宇宁谧,边境无虞,若使兵但坐食于农,农必受弊,非长治久安之术。其令天下卫所,督兵屯种,庶几,兵农合一,国用以舒。又谕曰:天下卫所分民屯种者,咸获稼穑之利。其令在屯军士,树桑枣百株,柿栗、胡桃之类,随地所宜植之,亦足以备岁歉之不给。又谕今年屯种,须于五月报禾苗长养何如,七月报结实何如,十月报所收子粒若干。一岁三报,彼时留心屯政如此。故大宁都督佥事商皓奏,见在粮粟,大宁三十一万石,松亭关五十八万石,会州二十五万石,他镇所报亦相若。至宣德时,所积之粟尤多,立法之善,古所未有也。
稽古兵制,莫善于周,莫不善于宋矣。能鉴宋而法周者,其明初之制乎。当洪武初,重兵屯京师,以远田三亩,易城外民田一亩为屯田,不足又移各卫以就田,真所谓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诚千古之善法也。其后将不在,五府而用流。官兵不在,屯丁而行。召募旧制,荡然矣。呜呼,俛仰今古寓兵于农则治税,民养兵,则乱自周而后,如出一辙。有国者,岂无鉴哉。明初之兵,有从征,有归附,有谪发。著籍从征者,诸将所素将之兵,平定其地,因留戍者也。归附者,胜国及诸僣伪者,所部兵举部归义者也。后乃谪发诸罪隶为兵,而制卫所兵。所在有闲旷田,分军立屯堡,令且耕且守,约以十分为率,三分守城,七分屯耕,有警则朝发夕至。视古屯营法为近法,每军约受田三十六亩,岁收子粒十有八石入月粮,岁十有二石闰加一石馀,六石上仓,馀丁所受纳,以差次降其番上,宿卫给由役其口粮,于仓内给支,其牛具、农器总于屯曹,细粮子粒登于户部,其时边腹之间,屯田棋列将归于卫,士安于伍,实不费民间一钱也。
古时军国之需,仰于西北而有馀。今也,军国之需,益以东南而不足,盖地有遗利,应垦而不垦。民有馀力,应务而不务,此其本之失也。夫济兖之地,非古井田之区,三代所倚,以给军国者乎。今荒沙漠漠,弥望丘墟,至于京畿之间,亦复如是,而各边之地,可知已。大抵官非其人,理非其要,膏腴之区,贪并于巨室,硗确之地荒,失于小民而屯田坏矣。务贪多者,失于卤莽,困赋税者,一切抛荒,而农业隳矣。所谓地有遗利,民有馀力,此之谓也。沿边诸郡,宜仿赵充国屯田故事,兼以晁错募民,耕塞下之议,参酌损益,选京官之识,见明达、干理精密者,分督其事,段界丘画,区析亩分,阅其强壮,优其食给,随地所宜,务力于农,乘其馀閒,课之骑射。昔韩重华之在唐,释罪吏耕边田,岁偿官逋四十万斛。又募人为屯田,岁省度支千三百万,军不病饥,寇不为害,韩愈称之以为兵农,兼事务一而两得。至于腹内、西北诸路,必得如汉之赵充国,召信臣国初之陈修,其人者分方经理,相原隰之宜,立旱涝之备,定肥瘠之区,宽税赋之额。居止而作者,使循其旧流,亡而复者,各归之田,湖荡之间,可以水耕者,则引水凿渠。高衍之地,可以陆种者,则分疆定界,务使人各归农,农各力田地,各树蓺蓺,各得力天下,而不长治久安,未之有也。

《武备志》《屯田》

茅子曰:师行粮,从自古志之然,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故久战莫利于屯田,屯田而农事,不可不讲也。讲农事者,贵以人事佐地利,功一而利倍。若其常则问之老农,可矣。轻军远出,势必取于馈运大军突聚,亦势必取于馈运,运不出水陆二道,水而曰:渠,曰:海。陆而曰:车。曰:骑。曰:人法已备于古人,机或变于新得,故详哉。其言之,若夫计口料食,方殊事异然。古人不惜琐屑而计之,所以诏来也。存之以告幕府,田所以生粟也,矿所以生金也。宋之坑冶,其利不赀外裔之富,亦在是今,独为天下蠹。士大夫缩舌不敢言,此非矿之厉也。司矿者之厉也,使以中涓挟恶少,而事屯田亦不几乱天下乎。然天下不可因而废田也。故先臣胡襄懋以之佐军,兴先臣唐顺之,亦亹亹其言之,二臣岂无深长思哉。良有见也,故我考故事,稽方法,以备明者之一察焉。若大江以北,其说不甚详,以近岁中,使恶少之言,不可信。可信者,先臣所已试者而已。医所以辅饷也,无饷则生者死。有医药则死者生,为将者而不知医药,何以为三军司命哉。故附于后,虽然民以食为命,故足饷尤先务焉。嗟乎,惟富国者,为能强兵,吾非斯人孰与归。

《屯田古法》

《太白阴经》曰:洪范八政,食乃为先,盖缘地所以养人,城所以守地,战所以守城。务耕者,其人不饥。务守者,其城不危。务战者,其城不围。四海之内,六合之外,有奚贵曰:土贵。曰:奚贵于土,曰:人之本。奚贵于人,曰:国之本。是以兴兵而伐武,任则兵胜。按兵而农粟,任则国富强。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而尊三时。务农一时,讲武使士卒入无遗力,出有馀粮,所谓兵起而胜敌。按兵而国富者也,合屯田六十顷,四十顷粟种子,每亩一升,五顷大豆种子,每亩三升。五顷麦种子,每亩三升。五顷麻种子,每亩一升。五顷荞麦种子,每亩三升。屯外五十亩菜所入。至秋约宴设厨,内四十亩蔓青种子,每亩五合。一十亩萝卜种子,每亩二升。己上种子依乡原种,一屯六十丁,一丁日给米二升,一日一石二斗,一月三十六石,一年四百三十二石,牛一屯六十头,牛日给豆五升。十月一日起,至四月一日,停一日三石,一月九十石,六月五百四十石,将收先将屯田,竖束之以长三百七十四尺五寸三分三毫,绳之四分之一,长九十三尺六寸三分四毫,四角磔撅,绳内有田一亩,对屯官分三等,上中下束之,以三尺七寸圆围成束,则束数三等,可知对屯田官,打下苗子升斗,合数为两。绢袋各盛苗子,一进与屯田,官掌者来使对封,一进与来,使掌者屯官对封。其后恐有耗损者,取苗子一斗,平量对屯田官捣米,得数为率,则一屯斛斗,可知等级,殊等九十石,第一等七十石,第二等六十石,第三等五十石,无水旱灾蝗,不满四十石者,屯官有殿。

《屯田今制》

《大明会典》曰:国初兵荒之后,民无定居,耕稼尽废,粮饷匮乏。初命诸将分屯于龙江等处,后乃设各卫所,创制屯田,以都司统摄,每军种田五十亩为一分,又或百亩,或七十亩,或三十亩、二十亩不等,军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田。又有二八、四六、一九中半等例,皆以田土肥瘠,地方冲缓为差。又令少壮者守城,老弱者屯种,馀丁多者,亦许其徵收,则例或增减殊数,本折互收,皆因时因地而异云。
茅元仪曰:养军而不困民,法莫善于屯田。国家原额屯田八十九万三千一百七十二顷馀,今所存六十五万五千五百一十二顷馀,然屯法之坏,不特失其额也。一坏于馀粮之免半,洪熙行宽大之政,命免馀粮六石,是捐其半也。是时,大臣违道干誉,不能为经远之计,夫举天下之军,藉食于屯。一旦失其半,何以足军国之需,再坏于正粮之免盘。宣德十年,始下此令,正统二年,率土行之不知正粮,纳官以时给之,可以免贫军之花费,可以平四时之市价,可以操予夺之大柄。今免其交盘,则正粮为应得之物。屯产亦遂为固有之私,典卖迭出顽,钝丛生,不可收拾,端在于此,今屯粮日亏,徵发日甚,不取之此,必取之彼,易欺者民则倍徵,而不以为苛难制者,军遂弃置。而不敢问非法之平也。况取者已竭,亦将为不可,谁何之人,兼军受其贫,而豪右独专其利乎。历朝以来,皆知修屯法之善,卒未有能举之者,徒以疆界难清,豪强难抑,徵催难整耳。愚以清疆界,莫若严丈量,丈量则寸壤不可隐,故相以丈量,犯江南巨室之怒,然国受其利,此左验也。抑豪强莫如恤贫弱,夺不应得者与应得之人,则众心得,而祸不可煽矣。整催徵莫如调屯官,今各督其卫,恃为固有,必一以军政之法,分调贤能,等其繁简,一有不称,置之重典,则人人凛凛,不敢刁恣矣。然后复正馀粮二十四石之额,复上仓,交盘之制。即以今田等之,可得米三千一百四十六万四千五百七十六石,除正粮以食其十之三,尚可得馀粮一千五百七十三万二千二百八十八石。今京军不过十二万,南京军额不满四万,尽补天下失伍之额,不过一百四十六万,除屯军外,不过九十八万馀,用其米三之二,足以养矣。截长补短,尽取给于此,更不烦转输之劳,而岁有两岁之支,苟足九年之蓄,则缮险治器,皆可取给,更以其馀设预备之仓。补饥荒之缺,军有馀食,民无暴取,野无弃土,国有积储,虽井田复兴,内政复作,不能过也。但经理之时,向抛荒者,未免有牛种开浚之费,在边外者,未免有筑堡、防禦之劳。然筑堡即所以修边,开浚乃所以永利,牛种之费止在一时,苟兼行钱法。取之裕,如不足烦当宁之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