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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二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二百三十二卷目录

 兵略部汇考一百三十
亲征平定朔漠方略三十九

戎政典第二百三十二卷

兵略部汇考一百三十

《亲征平定朔漠方略三十九》

康熙三十七年正月辛巳,

命授青海诸台吉封爵。
上谕议政诸臣曰:扎西巴图尔等,应授封爵,著议政
诸臣详议具奏。议曰:恭惟

皇上圣谟广运,神武懋昭,普天同庆,四海协和。有生
之伦,咸得其所。虽古昔帝王,莫之能比。西宁外厄鲁特扎什巴图尔台吉,乃青海台吉之统领也。今闻

皇帝至仁盛德,倾心向化。土谢图带青额尔德尼纳
木占台吉、彭苏克台吉率其所属,诚心归

皇上之化,当封何爵。伏候
上裁。奉
旨:封扎什巴图尔为亲王,土谢图带青额尔德尼纳
木占为贝勒,彭苏克为贝子。
壬寅,

命授喀尔喀扎萨克台吉索诺木伊思扎卜封爵。上谕理藩院曰:蒙古诸王台吉军中殊为效力,坐塘、
运米、捐助牛羊,俱著一并议奏。议曰:喀尔喀扎萨
克台吉索诺木伊思扎卜,军中效力,应封为辅国公,给之

诰命。喀尔喀台吉哈米尔带青巴图尔,亦在军中效
力,应封为一等台吉,

赐之蟒袍、貂帽。
上从之。
二月壬子,

命授厄鲁特台吉玉穆春等封爵。理藩院奏言:贝勒
巴图尔额尔克济农之子玉穆春,军前效力,应封为辅国公,给之

诰命。
上从之。理藩院又奏言:喀尔喀扎萨克台吉额尔德
尼旗下台吉沙鲁伊儿都齐疏称,前赛音诺颜十三男之后人,俱已为部长,在本地行事。有纳木扎儿阿海吴巴什部长、苏达尼部长两人,〈臣〉较之差大,今此两部长仍为部长,〈臣〉遭厄鲁特憨都台吉之劫掠,诸物缺少。今〈臣〉所有百人而已。土谢图汗与噶尔丹交战时,托多及我两人与战,两日后,又与侍卫阿南达同行,在昭木多地方擒贼手伤,而仍前进复,偕大将军追噶尔丹。今惟〈臣〉一人未得品级。为此转奏。

上以沙鲁伊儿都齐效力行间,勤劳颇著,著授为一
等台吉,仍赐蟒袍、貂帽。
安插降人厄鲁特憨。都理藩院奏言:将军孙思克解到厄鲁特蒙古憨都本身,及其妻并一女男子六人,妇人一人,共十口。问之憨都,答曰:我乃杜哈尔阿喇卜滩亲兄,噶尔丹族侄。乌阑布通之战,与噶尔丹同败于

王师。奔回之后,我谓吾弟阿喇卜滩曰:噶尔丹与策
旺喇卜滩两人交恶相攻,我辈居此无用,当另居一地,遣使于

皇上及达赖喇嘛,以和噶尔丹、策旺喇卜滩之争。否
则,大家各居。我兄弟言定,誓不以告一人,乃吾弟阿喇卜滩背誓,以此故告之噶尔丹,我不便与若辈同处,欲避之另居,而人少,不能自立,无可奈何,往投策旺喇卜滩。策旺喇卜滩使我娶吾兄达都虎之妻,吾嫂不从,意欲各居。策旺喇卜滩谓我曰:尔嫂与额尔克格隆通矣。吾心以为我欲娶之而不可,反与人通,故恨之。即以兵二百,给吾兄达都虎原妻之子达尔扎,令收之来达尔扎,遂往杀其继母焉。策旺喇卜滩谓我等不闻之于彼,并执达尔扎而禁之。七年,尽取我属裔。后噶尔丹败于昭木多,吾兄之子滚楚克率四十户人来投策旺喇卜滩。策旺喇卜滩乃释我,交吾侄滚楚克。去岁十一月,策旺喇卜滩征哈萨克,出兵之后,思吾父吾身,向来职贡

天朝,盍归
圣上。我遂率属下百馀户人,内向逃来。至斋尔纳木
地方,见吾弟阿喇卜滩住居彼地,我欲率众人逃出,而雪大,子女多,不能行。故尽留众人,吾身仅率此数人内来,至巴尔库儿地方,遇郭帕白
克之回子,我等忽见众人形影,恐系策旺喇卜滩贸易之回子,故令我下喇嘛一人,谬告以达赖喇嘛使人领憨都等行路。而郭帕白克执我送将军孙思克,解部。我等特来归

圣上。我三子死于路,现在十口到此。
上赐憨都羊裘貂褂传。
谕曰:尔来归朕,殊可怜悯。带来属裔虽少,而尔乃显
者之子,朕仍照尔地授尔为台吉,附镶黄旗察哈尔内、阿喇卜滩所属马穆马穆特等佐领中安插,暂留尔数日,遣尔起行。随又传

谕憨都曰:尔颜甚不嘉,尔可往察哈尔地方,马穆马
穆特皆尔同处之人,且暂居于彼。俟有厄鲁特来,同之来,其时给尔牲口。
三月己卯,

遣使谕策旺喇卜滩。策旺喇卜滩遣使进疏云:伏读
中外远迩,总为一体,其于道法有益者,即褒恤之。逆行者,即惩治之之

旨,因达赖喇嘛涅槃之事未悉,是以凡事不能明奏。
今细思

谕旨,第巴于内外诸事,全然不堪。其在内之不堪者
云何。旧例以能掌教者,使之掌教。自宗门以来,至普通菩萨、海潮大士,无不如是。达赖喇嘛圆寂之事,匿之不宣,钧是师弟也。而斥正传之圣徒班禅,自尊其身,有玷道法。诈称达赖喇嘛法旨,以混乱七旗、四厄鲁特,至今未定。生事往犯

天朝,想已洞鉴之矣。恐好事乐祸如此,此等诸祸,正
未有已也。前奉

谕旨,有云两圣掌宗门之教,相敬已七十馀年。其时
法无玷而道荡平,凡宥于教中者,皆得安乐,众皆知之。祈

大君睿鉴,现在两圣性体不愆,宗门法律无玷,使众
生争自濯磨,不胜幸甚。蒙有陈奏所见,毋得忌讳之

旨,是以抒情明奏。
上差内阁侍读学士伊道、侍读常明亲、随侍卫喇什、
二等侍卫克什图、三等侍卫津巴为使,往

谕策旺喇卜滩。
敕谕文云:
皇帝敕谕台吉策旺喇卜滩曰:览尔疏言,第巴掩匿
达赖喇嘛圆寂之事,斥圣徒班禅而自尊,有玷道法好事。如此,恐祸正无已。又尔所遣彭苏克、喇木扎木巴、多尔济寨桑,口奏尔之言云:第巴监禁圣徒班禅,不使人见,奉事红帽两喇嘛,名德尔端、多尔济扎卜者,即现世达赖喇嘛化身,亦以是两喇嘛之言,谓之达赖喇嘛而已,并非圣徒班禅之言,是以可疑。第巴坏宗门之教,罪不可容。今即本朝,亦护持宗门之法,为达赖喇嘛、班禅库图克图之施主,相敬七十馀年。第巴原系达赖喇嘛执事下人,因轸念达赖喇嘛,欲使扶持道法,是以优封为土伯特国王。乃以久故之达赖喇嘛,诈称尚存以欺众,唆噶尔丹兴戎,所行不轨。今又奏称俟班禅库图克图往觐之时,奏明而又不遣,班禅致书求汝勿遣,观此则其情已极昭著矣。尔使彭苏克、喇木扎木巴、多尔济寨桑等到时,正值青海诸台吉及西宁口外各寺庙囊素,俱来朝在京。又遇年节各地方部落蒙古诸王、贝勒、台吉俱在,闻第巴不礼班禅库图克图,常加谤毁,此彭苏克、喇木扎木巴、多尔济寨桑所目击,尔台吉可详询彭苏克、喇木扎木巴、多尔济寨桑,自知也。尔所奏良是。尔抒真情,思为宗门之教,班禅库图克图之事,而劾奏第巴,朕深许之。为此,特差内阁侍读学士伊道、亲随侍卫喇什、二等侍卫克什图、内阁侍读常明、三等侍卫津巴为使,以伴敕例,赐御用䌽缎十端。
壬辰,
以厄鲁特投诚官兵,隶察哈尔旗分。内大臣索额
图等奏称:归并镶黄旗察哈尔旗分者,厄鲁特散秩大臣诺尔布一佐领、阿拉卜滩属人一佐领也。其诺尔布佐领下,乃一等侍卫图克齐,二等侍卫哈尔巴达木巴,三等侍卫鄂罗思,蓝翎卜贝、罗卜臧达什,五品官满济,壮丁一百九人,仆从五十一人,喇嘛四人。以骁骑和托罗克为骁骑校领之。其阿拉卜滩属人佐领下,系二等侍卫马穆,三等侍卫达克巴臧布,四品官噶罗卜臧,壮丁一百七十四人,仆从二人,喇嘛五人,以四品官噶罗卜臧为骁骑校领之。归并正黄旗察哈尔旗分者,散秩大臣达木巴一佐领,头等侍卫多尔济塞卜腾一佐领也。其达木巴佐领下,乃头等侍卫津巴车尔贝,三等侍卫津巴,蓝翎索诺穆、雅克锡、齐伦,七品官和代、达挖海、虎尔海,壮丁一百三十五人,仆从十八人,喇嘛九人,以七品官和代为骁骑校领之。其多尔济
塞卜腾佐领下,乃丹济喇三品官楚鲁客,六品官杜拉都西本唐古特,壮丁一百一十人,丹济喇仆从三十三人,又仆从七人,喇嘛十二人,以六品官唐古特为骁骑校领之。归并正白旗察哈尔旗分者,散秩大臣车陵一佐领,二品官巴拜一佐领也。其车陵佐领下,乃六品官奔第毕力克,壮丁一百二十人,仆从三十七人,喇嘛五人,以骁骑功格为骁骑校领之。其巴拜佐领下,乃五品官戴和硕齐、那木客林臣、厄尔德尼、达木巴、六品官达尔扎、巴图、孟克色楞台、默尔根伊西德克,壮丁一百二人,仆从十四人,喇嘛十六人,以五品官达木巴为骁骑校领之。归并正红旗察哈尔旗分者,散秩大臣沙克朱穆一佐领也。此佐领下,乃头等侍卫米喇马扎卜,三品官车陵敦多卜,蓝翎杜哈尔,壮丁一百三人,仆从八人,喇嘛十一人,以骁骑敦都克为骁骑校领之。归并镶白旗察哈尔旗分者,二等侍卫鄂嫩巴图尔一佐领也。此佐领下,乃三等侍卫达尔扎,壮丁一百五人,仆从四人,喇嘛三人,以骁骑马厄为骁骑校领之。归并镶红旗察哈尔旗分者,三等侍卫吴巴什一佐领也。此佐领下,乃散秩大臣格垒,蓝翎吴山代,七品官库济祭斯,壮丁一百一十七人,仆从十四人,喇嘛六人,以骁骑纳黑图为骁骑校领之。归并正蓝旗察哈尔旗分者,三品官卜尔器一佐领也。此佐领下,乃四品官塞楞达木、巴吴拉木济,壮丁一百一十七人,仆从六人,喇嘛四人,以四品官塞楞为骁骑校领之。归并镶蓝旗察哈尔旗分者,头等侍卫韩都一佐领也。此佐领下,乃三等侍卫巴拔器、閒散拉思伦,壮丁一百一十九人,仆从五人,喇嘛九人,以骁骑厄林臣为骁骑校领之。共计十一佐领,俱照例,各设前锋二名,亲随护卫二名,护卫十七名,拨什库六名,骁骑二十四名,跟随兵一名。俱照伊等族属分编。奏至,

上报可。
四月癸亥,策旺喇卜滩陈奏哈萨克搆兵,及拘禁丹津俄木布情由。策旺喇卜滩奏言:恭请

皇上万安。〈臣〉仰沐
圣恩,至于荣显。〈臣〉之与哈萨克搆兵,非愿为此也。昔
噶尔丹擒哈萨克头克汗之子,以畀达赖喇嘛。故头克使人,乞〈臣〉关说,求还其,子与彼完聚,愿与之好。〈臣〉乃使人于达赖喇嘛,索得头克之子,拨五百人护送,归之头克,反尽杀〈臣〉五百人后,又杀〈臣〉属下吴尔赫德巴图尔台吉,掠取其人民。续又掠我吴礼杨罕百馀户人。〈臣〉妻父阿毓奇,以其女归〈臣〉,使妻兄三济扎布,送〈臣〉之妻。彼又要战于路。去岁秋,〈臣〉商人自鄂罗斯归,彼又掠之。哈萨克屡来犯〈臣〉,有如许过恶。〈臣〉是以兴兵而往。恐

圣上谓〈臣〉喜事好兵,故陈此自白。又丹津俄木布听
谗,与噶尔丹同杀其兄索诺木阿拉布坦后,〈臣〉与噶尔丹分散,各自游行。丹津俄木布又偕阿奴喀屯,往就噶尔丹。今穷迫而后来归,始知以〈臣〉为兄,〈臣〉非与弟争名也。若使彼逸居,恐又听谗害〈臣。臣〉是以拘而禁之。为此,遣使阿布都拉厄尔克寨桑、萨木坦达尔汉、俄母布等,赍本奏

闻。理藩院为之转奏。
命示议政诸臣。
六月戊午,

宥济隆库图克图死。议政诸臣奏言:班禅库图克图、
王布特达阿卜迪疏称:济隆厄尔德尼,向日行事,因初到厄鲁特地方,故不能成功,实出无可奈何,非敢奉
国家大事,明知故犯也。今济隆库图克图有疾,勉
强支撑,是以略至迟延。此时前去,心殊忧虑。祈如前

旨,勿致伤其身命。念宗门之教,
鉴宥遣回,等语。查康熙三十六年三月,
谕王布特达阿卜迪敕文内,开济隆库图克图,乃达
赖喇嘛特遣之,以和喀尔、喀厄鲁特之人也。乃彼并不和喀尔喀、厄鲁特,反导厄鲁特入边汛之地,与我军交战,情罪殊为可恶,务必解来。朕允尔所请,宽宥其身命,在案。今王布特达阿卜迪,既遣使
解济隆库图克图来,则所请勿伤济隆库图克图身命,遣回之语,无庸议。又班禅库图克图疏称,前差内齐陀音,宣

皇上敕旨,召〈臣〉入京。达赖喇嘛、第巴亦曾遣使相促,
思遵

旨应召,则〈臣〉身受福,且极荣显。但〈臣〉所学者浅略,不
能为功于道法,且未出痘疹,诸凡情节,俱已奏明。是以不往,并非第巴沮止。伏乞
明鉴诸情,俯念佛法,俾得安宁,等语。查近者,已差员外保住赍

敕,往使于班禅库图克图。此所奏,无庸议。又王布特
达阿卜迪疏称:噶尔旦多尔济,与众厄鲁特同为施主,而不与达赖喇嘛同其忧乐。前曾以此上奏矣。曩者,此地并无奏请之事,而吴勒木济喇木扎木巴库图克图弟子,亦与伊等同往中国,乞使其弟子归来,为第六代达赖喇嘛结善缘,并乞降

旨,禁境上人不得为非。又使人占斋巴额木齐言,西
宁行商之人,杂居青海贸易,既毕,归来之时,常有拐带幼童稚女者,请禁境上之人等语。应檄川陕总督、甘肃巡抚,责令西宁等处官员,将上项原由,禁约青海行商人等。至吴勒木济喇木扎木巴库图克图弟子,不知今在何处,亦无庸议。

命议政诸臣,将济隆库图克图之事,确议来奏。集议
以为,第巴以久故之达赖喇嘛,诈称尚在,差济隆库图克图于噶尔丹所。乌阑布通之役,济隆库图克图为噶尔丹诵经,择日交战。且第巴目下疏称:噶尔丹与尚书阿尔尼交兵之时,济隆献噶尔丹手帕。夫济隆库图克图既为噶尔丹诵经择战日,又献噶尔丹手帕,情罪甚大,理当立斩之人。但为济隆库图克图事

谕第巴之旨内,有朕当宽宥其身命之语。请将济隆
本身,并其弟子,发正阳门东城下龙泉庵,交九门提督及近庙伏路官兵看守。其饮食扣数,该部支给。第巴所请遣回济隆之语,无庸议。

上是之。
九月癸未,策旺喇卜滩遵

旨,遣使来献噶尔丹之尸。先是,策旺喇卜滩遣使格
色尔寨桑等,来
贡。

上赐策旺喇卜滩使人格色尔寨桑、土鲁克拜人等
蟒袍、彩鞋。复遣内阁侍读学士喇什、理藩院司务英古,赍

敕,使于策旺喇卜滩所。
敕文云:
皇帝敕谕策旺喇卜滩曰:尔与尔叔噶尔丹分离以
来,诚心恭顺,聘贡不绝。朕亦不时加恩遣问。噶尔丹逆天,违背朕旨,今永灭矣。其属下大寨桑、诸喇嘛,俱已来降。但丹济拉、吴尔占扎卜数人,无所于归,流行而已。近者,副都统阿南达报称:丹济拉携其子多尔济、塞卜腾拉思伦等来降。噶尔丹之尸、噶尔丹之女钟齐海、程贝臧布、伊妻及其稚子诺颜格隆,俱被尔所遣堪都截留。伊拉古克三库图克图往投汝所,吴尔占扎卜、色棱、阿巴等,尔已擒之。阿喇儿拜自缢死,车林布木往投丹津俄木布。此项人等,皆党恶之人,不可一日容者也。若在尔地,亦不利于尔。故特遣敕谕尔,朕旨一到,尔立刻一并查拿。及噶尔丹之尸与其女钟齐海,同朕使臣差人护解,如此则尔始终确然恭顺之心著,亦得长沐朕宠荣高厚之恩于无穷矣。倘若隐匿不行擒解,不但尔历年之恭顺皆虚,即尔贸易之人,亦永不许通行矣。上项情事,亦已明谕尔使格色尔寨桑等。恐不能全记,告汝,特遣内阁侍读学士喇什、理藩院司务英古,赍敕往谕,以伴敕例,赐彩鞋十端。喇什等奉

敕至策旺喇卜滩所,宣
旨之后,策旺喇卜滩言:我厄鲁特风俗,不与死尸、女
子为雠。况以死尸畀人,大有禁忌。不然,则噶尔丹存日,我尚思执之,杀之,岂有惜此无用之尸者乎。然而奉

旨,特差诸公来取噶尔丹之尸,我若拘于禁忌而不
发去,恐谓我饰说也。虽于我有灾,我不敢拂。当遵

旨给发。至钟齐海、吴尔占扎卜事,我当奏请。因付噶
尔丹之尸,以云端格隆充使来奏。其奏词云:蒙

皇上惠颁
敕书,赐物,并到。前者历奉眷恤之
旨,故遣格色尔随两使臣往请属裔之事,未蒙赐覆,
想或所奏未悉,故尔至在此人等,及〈臣〉所应辖人等在中国者,前虽已奏,今仍奏请鉴恤钟齐海及噶尔丹骸骨,已白之侍郎侍读学士侍卫克什图。阿喇木扎巴、彭苏克丹津、多尔济寨桑哈什哈上奏矣。然

大君特遣使来,是以将噶尔丹骸骨,遵
旨而行。缘许〈臣〉陈奏毋讳,是以罔知所忌。有此陈奏,
噶尔旦多尔济及他诸事,俱云端格隆口奏。云端格隆云:策旺喇卜滩使我口奏云:噶尔旦多尔济逃来,并不至我处居,在郭蛮喇嘛所。后我
欲征哈萨克,彼诳言亦欲随征。我到伊里河,彼又从厄冷哈必尔汉逃去,往回子所居库察城,被挥特人等所杀,其下人俱四散。噶尔旦多尔济之母,率寨桑数人向西而去矣。至噶尔丹之尸、钟齐海、吴尔占扎卜之事,我前已曾奏请。虽经奏请,而奉

圣旨,特遣使臣来,是以将噶尔丹骸骨,遵
旨遣发。至钟齐海,乃一女子也,且系吾妹。我厄鲁特
风俗,向不与女子为雠。

皇上垂慈,请以畀我。吴尔占扎卜等寨桑,并非我祖
父之旧人,我所得分之辈,但我人力甚少,哈萨克等类俱与我为难,我得伊等,可以助力。倘

皇上谕旨,必欲索取,我亦安敢有违。理藩院据此为
之转奏。

上命议政诸臣议奏。议曰:噶尔丹者乃逆
天负
恩之贼也。而将其子塞卜腾巴儿殊尔暂行收禁者,圣上特俟噶尔丹骸骨到后,一并处置耳。今侍读学
士喇什,既取噶尔丹骸骨来,应俟彼到后,照吴三桂粉骨扬灰例,将噶尔丹骸骨,捣为细末,至法场通衢抛撒。塞卜腾巴儿珠尔,乃逆贼噶尔丹之子,不当存留,应俟噶尔丹骸骨到时,将塞卜腾巴儿珠尔绑赴两黄旗教场,立斩,枭示。差理藩院司官一员,乘驿带塞卜腾巴儿珠尔首级,往示四十九旗喀尔喀各部落。带回,仍悬原处。至塞卜腾巴儿珠尔乳父徽忒和硕齐,乃擒获之人,亦应处斩,免枭示。至程贝臧布,奉

旨暂且停决,有要言质讯。今即解来。兹事已毕,应将
程贝臧布亦处斩。布林、察罕两妇人,交该部处置。奏入,得

旨:徽特和硕齐当免,程贝臧布当诛,此事俟朕回銮
可也。喇什到日,著单身乘驿追赴行在。寻侍读学
士喇什既到,趋奏

行在。
上命喇什带噶尔丹骸骨置城外,尔亲入城,启皇太
子。在驾未到之前,悬诸国门,候驾,著交理藩院议奏。议曰:厄鲁特降人,俱系噶尔丹属下。噶尔丹逆

天违
旨,毒害生灵。
皇上亲统六师,三临绝塞,讨而灭之,俘其属众,招之
使来者有之,陆续来降者亦有之。并非策旺喇卜滩之人,则奏请仍加眷恤之处,无庸议。至噶尔旦多尔济,往回子所居库察城而被杀,亦无庸议。查前

谕策旺喇卜滩文内,开若隐匿吴尔占扎卜等人,不
行擒解,则尔历年之恭顺皆虚,即尔使人贸易者,亦永远不许通行。特差侍读学士喇什等,赍

敕往谕。今策旺喇卜滩虽发噶尔丹骸骨,而钟齐海
者,乃逆贼噶尔丹之女。吴尔占扎卜等人,乃助噶尔丹作恶之人。此辈不便容留策旺喇卜滩所。应令将噶尔丹之女钟齐海、吴尔占扎卜、色棱、阿巴、车林布木、塔尔诺颜格隆等人,仍遵前

旨,擒拿差人起解,以〈臣〉部文发去。
上又遣侍读学士伊道往谕。至是策旺喇卜滩以诺
颜格隆、纳尔巴噶卜楚付伊道等,遣使滚楚克覆奏。疏云:谨奏

圣上睿览,〈臣〉前抒诚上奏,蒙
天语褒嘉,特异凡众,又延请圣徒之
旨,亦
谕以扶掖宗门之教,不胜欢忭。〈臣〉亦思竭力以裨宗
门之教为念。至于第巴自〈臣〉前次上奏后,闻其凡事越理而行,中国亦当

明鉴之矣。果其如是,又有欺诳,亦未可知。前经具奏,
今亦如是,使人口中当详奏之。其使人滚楚克达尔汉囊苏告曰:我策旺喇卜滩使我等奏言:自使臣达虎首先下临以来,历奉

圣旨,言于道法有裨者,朕则眷之。于道法无裨者,朕
则惩之。节次颁

谕,〈臣〉以利济宗门道法,仍前使我众,俱得安乐为请。
随又有侍郎常绶等,来索吴尔占扎卜诸人,乃视〈臣〉所当留者,留之。擒噶尔丹博硕克图之子车陵萨罗卜及其母、伊拉古克三库图克图兄弟,差彭苏克丹津、喇木扎木巴多尔济寨桑等,尽将〈臣〉情事奏请。寻侍读学士喇什等来,遂发噶尔丹骸骨、托博克妻子。又以原由具奏。今侍读学士伊道等来索,〈臣〉又发诺颜格隆、纳尔巴噶卜楚前去。又

圣上历有
谕旨,谓〈臣〉且与噶尔丹通,其间岂有人谗谮乎,抑见
〈臣〉有何罪恶乎。为此覆奏。理藩院以所言奏。

上命发议政诸臣议曰:查厄鲁特来降之人,原皆噶
尔丹属下之人,并非策旺喇卜滩之人。则所奏仍加眷恤之处,无庸议。但策旺喇卜滩,以吴尔占扎卜、阿巴、色棱等人原非〈臣〉所应分之人,因〈臣〉之人力甚少,而哈萨克等人又皆与〈臣〉兴戎,倘得留此,可以增力,恳切吁请,应停解吴尔占扎卜等,留给策旺喇卜滩。至钟齐海者,乃叛逆噶尔丹之女,不得与他人比例,不许容留策旺喇卜滩处。此应照旧施行。如不解来,不许通使行商。至策旺喇卜滩疏言:〈臣〉前抒诚上奏,蒙

天语褒嘉,特异凡众,又延请圣徒之
旨,亦
谕以扶掖宗门之教,不胜欢忭。〈臣〉亦思竭力以裨益
宗门之教为念。至于第巴自〈臣〉前次上奏后,闻其凡事越理而行,中国亦当

明鉴之矣。果其如是,又有欺诳,亦未可知。前经具奏,
今亦如是。查

严敕第巴使遣班禅。即回奏:钦遵
上谕,拟于来年三月,遣发班禅。则策旺喇卜滩所奏
之处,无庸议。

命下之后,将此原由撰
敕,发策旺喇卜滩。
敕文交内阁撰拟呈
览,不必遣使,即付来使滚楚克达尔汉囊素可也。上从之。
谕策旺喇卜滩敕文:
皇帝敕谕厄鲁特策旺喇卜滩曰:朕抚养亿兆,凡恭
顺竭诚者,必厚待加恩。前以吴尔占扎卜、阿巴、色棱等辈,皆助噶尔丹之人,恐留于尔地,又复作乱,亦未可定。故命尔解来。今尔疏言:吴尔占扎卜、阿巴、色棱等辈,非臣所应分之人。但臣人力甚少,而哈萨克等人,又皆与臣为难。臣得伊等,可以助力。据实陈情,朕矜尔谆恳之意,许停解吴尔占扎卜、阿巴、色棱矣。至钟齐海,尔疏言于尔为妹,厄鲁特风俗,不与女子为雠,乞皇上垂怜,即以畀臣。但钟齐海乃噶尔丹亲女,不得与他人为比,此断不许留于尔地。务必差人解来。如此,则许尔照常通使行商。尔若仍不肯解来,尔不得复通使矣。至厄鲁特来降朕者,原皆噶尔丹属下人。噶尔丹违朕之旨,毒害生灵,朕亲率兵剿灭。其属众有俘获而来者,有陆续归降者,并非尔之人,所奏不准行。又尔疏言第巴,自臣前次奏后闻,其凡事背理而行,中国亦常洞鉴之矣。果其如是,又为欺诳,亦未可定。前经上奏,今亦如是。朕严敕第巴,使遣班禅。第巴已钦遵朕旨,奏覆于来年三月,遣班禅来。尔之所奏,朕已知之。特谕。寻班禅以其身未出痘疹,且学
问浅陋,不敢赴京,奏请

鉴恤。
上免班禅赴京。后辛巳年,策旺喇卜滩遵
旨,解噶尔丹之女钟齐海到京,同其弟塞卜腾巴儿
珠尔,一处居住,俱加抚恤。授塞卜腾巴儿珠尔一等侍卫,给之妻室。以钟齐海婚配二等侍卫沙克都尔,咸令得所。
〈臣〉谨按噶尔丹搆乱之后,

皇上降
敕开谕,遣使招抚者,屡矣。总之,皆委曲保全之至意
也。噶尔丹若遵

谕来降,则至今尚得留其残喘。不意彼昏罔觉,终底
灭亡。但因其变数年以来,

皇上统师亲征,经理粮饷,调遣将卒,不避寒暑,艰苦
备尝。举朝内外之人,无不痛心切齿噶尔丹之频烦

圣躬,重劳
睿虑,凶恶已极。虽灭其族,犹未足以蔽其辜也。乃复


皇上赦其子而不诛,益加抚视,使彼男有室,女有家,
下至属裔,咸令得所。

皇上仁德大度,何如天地之宽弘耶。
御笔勒铭察罕七罗拖诺昭木多,及狼居胥山,并建
碑太学。先是,礼臣题请曰:恭惟

皇上亲统六师,至狼居胥山等处地方,调度削平逆
寇。此后边境永清,理合勒碑刻铭,以垂无穷。至

皇上亲幸拖诺山,灭贼昭木多,及太学中,亦当建碑,
刻文纪勋,以垂奕祀。

上从之。至是,
亲制碑铭,颁发建立。
察罕七罗碑文曰:康熙三十五年,岁次丙子,四月
丙戌朔十三日戊戌,

大清皇帝征讨厄鲁特噶尔丹,将六军过此,
御笔勒铭,


天所覆,皆吾赤子。绥靖边陲,殄灭蛇豕。山泽效灵,草蕃
泉旨。羽卫斯经,贞石用纪。
拖诺山碑文曰:康熙三十五年,岁次丙子,五月丙
辰朔十二日丁卯,

大清皇帝征讨厄鲁特噶尔丹,
驻跸拖诺山,
御笔勒铭:
瀚海荡荡,胪朐泱泱。亲御六师,我武维扬。震雷霆威,詟日月光。剪厥凶丑,安定遐荒。
昭木多碑文曰:康熙三十五年,岁次丙子,五月丙
辰朔十三日戊辰,

大清皇帝征讨厄鲁特噶尔丹,大兵邀击于昭木多
之地,尽歼贼众。

御笔勒铭:
天心洪佑,剪逆摧凶。困兽西窜,膏我军锋。一鼓而歼,漠
庭遂空。磨崖刻石,丕振武功。
狼居胥山碑文曰:康熙三十六年,岁次丁丑,四月
庚戌朔,

大清皇帝,讨灭厄鲁特噶尔丹,
驻跸狼居胥山。
御笔勒铭:
登狼居胥,愬大河曲。遐播德威,以绥荒服。殄寇宁人,义正仁育。绝域来同,敷天永福。
太学碑文曰:


天尽所覆,海内外,日月所出入之区,悉以畀子一人。自
践祚迄今,蚤夜殚思,休养生息。冀臻熙皞,以克副维皇大德好生之意,庶几疆域无事,得以偃兵息民。乃厄鲁特噶尔丹,阻险北陲,困此一方。人既荼毒,塞外辄狡焉。肆其凶逆,犯我边鄙,虐我臣服,人用弗宁。夫荡寇所以息民,攘外所以安内。边寇不除,则吾民不安,此神人所共愤,天讨所必加。岂惮一人之劳,弗贻天下之逸。于是断自朕心,躬临朔漠,欲使悔而革心,故每许以不杀。彼怙终不悛,我师三出绝塞,朕皆亲御以行。深入不毛,屡涉寒暑,劳苦艰难,与偏裨士卒共之。迨彼狂授首,胁从归诚,荒外君长,来享阙下。西北万里,灌燧销烽,中外乂谧。惟朕不得已,用兵以安民。既告厥成事,乃蠲释眚灾,洁事禋望,为亿兆祈升平之福。而廷臣请纪功太学,垂示来兹。朕劳心于邦本,尝欲以文德化成天下。顾兹武略,廷臣佥谓,所以建威消萌,宜昭斯绩于有永也。朕不获辞,考之《礼·王制》有曰:天子将出征,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而泮宫之诗亦曰:矫矫虎臣,在泮献馘。又《礼》:王师大献,则奏凯乐,大司乐掌其事。则是古者,文事武事为一折冲之用,具在樽俎之间。故受成献馘,一归于学。此文武之盛制也。朕向意于三代,故斯举也,出则告于神祇,归而遣祀阙里。兹允廷臣之请,犹礼先师,以告克之遗意,而于六经之指,为相符合也。爰取思乐泮水之义,为诗以铭之,以见取乱侮亡之师,在朕有不得已而用之之实。或者不戾于古帝王伐罪安民之意云尔。铭曰:巍巍先圣,万世之师。敬信爱人,治平所基。煌煌圣言,文武道一。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朕临域中,逾兹三纪。尝见羹墙,寤寐永矢。下念民瘼,上承帝谓。四海无外,尽隶侯尉。维彼凶丑,渎乱典常。既梗声教,遂窥我疆。譬之于农,患在螟螣。秉畀不施,将害稼穑。度彼游魂,险远是怙。震以德威,可往而取。朕志先定,龟筮其依。属车万乘,建以龙旂。祝融骖鸾,风伯戒途。宜旸而旸,利我樵苏。大野水涸,川渎效灵。泉忽自涌,其甘如𨤍。设为掎角,一出其西。一出其东,中自将之。绝域无人,兽群受掩。五日穷追,彼狂走险。大歼于路,波血其孥。剪其党孽,俘彼卒徒。众乌昼号,单马宵遁。恐久驻师,重为民困。慎固戍守,还辕于京。自夏徂冬,雨雪其零。载驰载驱,我行再至。蠢兹穷寇,昏惑不悔。我边我氓,以休以助。爰宁其居,爰复其赋。藩落老稚,斯恬斯嬉。岁晏来归,春与之期。春风飘翩,扬我旌旓。我今于迈,如涉我郊。言秣我马,狼居胥山。登高以眺,闵彼弹丸。天降凶罚,孤雏就羁。三驾三捷,封狼舆尸。既腊枭獍,既狝豺貙。大漠西北,解甲弃殳。振旅凯入,泽霈郊卜。明禋肆赦,用迓景福。昔我往矣,在泮饮酒。陈师鞠旅,誓屈群丑。今我来思,在泮献功。有赫颂声,文轨来同。采芹采藻,颂兴东鲁。车攻马同,亦镌石鼓。师在安民,非出得已。古人有作,昭示此旨。缅维虞廷,诞敷文德。圣如先师,战慎必克。惟兵宜戢,惟德乃绥。亿万斯年,视此铭词。
钦惟

皇上如天覆帱,中外一视。虽在荒遐绝塞之域,非至
顽梗不率,尽欲扶持而安全之。此

圣心也,即
天心也。自往年灭察哈尔,抚俄罗斯,而后东西南朔,
靡不喁喁向风,来王来享。其世奉职贡,未隶臣属者,惟喀尔喀、厄鲁特二部落而已。厄鲁特与喀尔喀交恶岁久,日寻干戈,

皇上悯其相残,曾屡下
敕旨,谕令和协。厄鲁特噶尔丹抗
命肆虐,喀尔喀困蹙不支,遂叩阙内附。而噶尔丹乃
独狂逞于朔漠之地,恣行无忌。盖噶尔丹者,西北塞外,习于战斗之劲寇也。初厄鲁特有四部落,噶尔丹戕害其兄,兼而并之。劫服诸番部,攻克回子千有馀城。破降喀尔喀七旗数十万众,其焰日张,其志日侈。康熙二十九年,借辞追喀尔喀,阑入乌阑布通。

上简诸王大臣,统兵往讨,指授方略。诸王大臣虽击
却之,而不能穷追歼灭,反信济隆库图克图议好之诳词,遣人语内大臣苏尔达等,令
盛京、乌喇、科尔沁诸路兵勿与之战,是以竟不邀
击,纵之逸去。时苏尔达与土谢图亲王沙津、达尔汉亲王班第等,共商欲羁縻噶尔丹之兵,遣科尔沁人俄齐尔等,令噶尔丹且止,而竟不少留,狼奔鼠窜,仅图亡命,诈献誓书,仓皇宵遁。缘遣俄齐尔于噶尔丹之故,众遂疑科尔沁已附噶尔丹,将军萨卜素等亦密奏科尔沁有异心。

皇上绝不之疑。佐领毕立克图,复首噶尔丹遗土谢
图王沙津书,

皇上又隐而不泄。欲乘此用策。故于外藩来朝时,以
萨卜素密奏之事,并毕立克图举首之书,当众宣示,且慰谕科尔沁诸部。随以密策授土谢图王沙津,令诱致噶尔丹。沙津感宽大不疑之

圣恩,谨遵
谕旨,仍遣俄齐尔受计,往约噶尔丹。噶尔丹果如我
成算,沿克鲁伦而下,掠喀尔喀纳木扎尔陀音,遂踞巴颜乌阑。

上闻之,简练将卒,经画粮饷,整饬驼马军仗,料贼出
入之境,分道环击。一遣重兵邀其归路,一调
盛京诸军禦其东走之路,

上躬率大兵,由中路直入进剿。以三十五年二月,发
京师,缘途所至,与士卒同甘苦,马畜之饲秣,仆从之劳瘁,隐微纤悉,具廑

宸衷。比出塞,
驻跸拖陵,侦得贼军确音,遂疾趋克鲁伦河。
上手绘阵图,指授诸臣,赏励将卒。凡斥堠哨探,防卫
诸事,悉经

睿算开示。于是队伍行列,严肃整齐,旌旗炮火,发扬
蹈厉。噶尔丹遥望军容,仓皇宵遁。

上躬率前锋军,追至拖诺山。贼众心胆迸裂,弃妻子
驼马于道,纷纷奔溃。适西路大兵遇于昭木多,奋击,大败之。丹木巴哈什哈等,率其众迎降。噶尔丹仅以数人跳身走。夫以二十馀年习战之寇,一旦霆击电扫,鸟兽骇散,是

皇上亲驾出师,设奇制胜,大创厄鲁特之神略也。迨
六师既已奏凯,

上念噶尔丹势虽残破,馀党尚存,未必散者不能复
聚。乃遣使赍谕遍加招抚。于是年冬月不避严寒,复

幸塞外,乘冰齐河,驻鄂尔多斯。经理边务,抚绥藩部,
奖赏其君长,简阅其士马。于是噶尔丹所属寨桑、诺尔布等,各携其妻子人口,络绎请降。其所亲任之人,遣充信使,如格垒沽英者,亦吐露情实,约期率妻子归命。盖

皇上除暴安民之心至殷且切,虽冥顽附逆者,罔不
悔祸输诚。是

皇上再驾出师,剪锻贼党,渐灭寇氛之神略也。至三
十六年二月,

上以噶尔丹屡经开谕,狡诈昏迷,非
亲行调遣,相度机宜,不能灭此朝食。乃
命驾由云中,直扺宁夏,所过郡邑,澄叙官吏,蠲豁农
租。边地父老人民,环跪道左,悉令近前咨访,俾仰睹

天颜,欢呼之声,遍于郊野。时青海诸台吉,向未臣服
者,咸请期入觐。哈密国素供噶尔丹赋税者,生擒其子塞卜腾巴尔珠儿,献于

行在。格垒沽英,挈妻子如约来归。丹济拉、阿喇卜滩、
丹津俄木布,为贼所倚任者,并潜遣人输情向顺。至是贼之党益孤,贼之势亦益蹙矣。

圣驾循贺兰山,出边,次狼居胥山麓,遣将军马思喀,
率兵搜讨。又遣大将军费扬古兵,自郭多里巴尔哈孙前进夹攻。调西方诸军,截贼归路。刊布

敕文,晓譬利害,昭揭四野,申谕其属人。噶尔丹进退
无依,计穷力竭,遂仰药自杀。繇是丹济拉以其部众乞降,策旺喇卜滩以噶尔丹骸骨,及其女来献。巢穴既空,根株尽绝。是
皇上三驾出师,廓清朔漠,永定边陲之神略也。〈臣〉等伏睹

皇上圣德好生,神武不杀,以噶尔丹之凶恶贯盈,犹
欲曲赐生全,屡颁

温谕。迨至执迷罔悟,怙终不悛,乃不得已,兴师剿灭
之。其胁从之众阵降者,赦而不诛。来归者,悉予官职。乱离俘掠者,皆发帑赎还,俾完骨肉。而且恩沦乳哺,泽润枯骸,种种德施,咸孚

苍昊。以此师行万里,风雨时若,山川效灵,大漠泉流,不
毛草茁,神佑人助,岂偶然之故哉。至于用师之道,无虑不周,有谋必中,灼见敌情于指掌之上,洞瞩荒远于耳目之前。

躬任勤劳,肤功立奏。自古大有为之君,肇造区夏,开
拓疆宇者,未有比隆于今日之盛者也。〈臣〉等幸际昌期,职司铅椠,智识谫陋,莫测

高深。而
庙谟巍焕,据事直书,只字片言,无所增饰。播诸四海,
仰允文允武之难名。垂示后人,知卜世卜年之永赖。猗欤休哉,诚迈百王而越千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