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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七十一卷目录
史记部汇考一
汉〈武帝太初一则 成帝河平一则〉
后汉〈光武帝建武一则 明帝永平一则〉
唐〈中宗嗣圣一则 元宗开元一则〉
宋〈太宗淳化二则 真宗景德一则 大中祥符一则 仁宗景祐一则 高宗绍兴二则〉
金〈废帝天德一则 世宗大定一则〉
史记部汇考二
汉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
汉〈武帝太初一则 成帝河平一则〉
后汉〈光武帝建武一则 明帝永平一则〉
唐〈中宗嗣圣一则 元宗开元一则〉
宋〈太宗淳化二则 真宗景德一则 大中祥符一则 仁宗景祐一则 高宗绍兴二则〉
金〈废帝天德一则 世宗大定一则〉
史记部汇考二
汉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
经籍典第三百七十一卷
史记部汇考一
汉
武帝太初元年十一月,太史令司马迁作《史记》。按《史记》、《汉书》武帝本纪皆不载。按《太史公自叙》: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历始改,建于明堂,诸神受纪。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名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
成帝河平五年,东平王求太史公书,不许。
按《汉书·成帝本纪》不载。按《东平思王宇传》:元帝崩,后三载诏复所削县。后年来朝,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军王凤,对曰:臣闻诸侯朝聘,考文章,正法度,非礼不言。今东平王幸得来朝,不思制节谨度,以防危失,而求诸书,非朝聘之义也。诸子书或反经术,非圣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纵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塞:皆不宜在诸侯王。不可予。不许之辞宜曰:五经圣人所制,万事靡不毕载。王审乐道,傅相皆儒者,旦夕讲诵,足以正身虞意。夫小辨破义,小道不通,致远恐泥,皆不足以留意。诸益于经术者,不爱于王。对奏,天子如凤言,遂不与。
后汉
光武帝建武二年,范升上司马迁史记、违戾五经、三十一事。按《后汉书·光武帝本纪》不载。按《范升传》:建武二年,迁博士。时韩歆欲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升退而奏左氏之失凡十四事。时难者以太史公多引左氏,升又上太史公违戾五经,谬孔子言,及左氏春秋不可录三十一事。诏以下博士。
明帝永平 年,诏杨终删司马迁史记。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不载。按《杨终传》:显宗时,徵诣兰台,拜校书郎。后受诏删太史公书为十馀万言。
唐
中宗嗣圣 年,王元感上所注《史记》槁。按《唐书·中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王元感传》:元感虽年老,犹能烛下看书,通宵不寐。长安三年,表上其所撰《尚书纠缪》、《春秋振滞》、《礼记绳愆》,并所注《孝经》、《史记》槁草,请官给纸笔,写上秘书阁。诏令弘文、崇贤两馆学士及成均博士详其可否。〈按武后长安三年即中宗嗣圣年也故属
之中宗
〉元宗开元 年,有人上褚无量《史记》、《至言》十二篇,诏以绢赐其家。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儒学褚无量传》:刻意坟典。尤精《礼》、司马《史记》。殁后有于书殿得讲《史记》、《至言》十二篇上之,帝叹息,以绢五百匹赐其家。
宋
太宗淳化五年七月,诏杜镐等校《史记》。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淳化五年,七月诏选官分校《史记》《前后汉书》。杜镐、舒雅、吴淑、潘谨修校《史记》,朱昂再校;陈充、阮思道、尹少连、赵况、赵安仁、孙何校《前后汉书》。
淳化 年,以《史记》付有司摹印。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文献通考》:石林叶氏曰唐以前,凡书籍皆写本,未有模印之法。五代时,冯道始奏请官镂版印行,国朝淳化中,复以《史记》、前后《汉书》付有司摹印,自是书籍刊镂者益多。
真宗景德元年,任随等上覆校《史记》刊误五卷。
按《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景德元年正月丙午,任随等上覆校《史记》刊误文字五卷。
大中祥符八年七月上读《史记》,作《史记》诗三首。
按《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大中祥符八年七月辛未,作《史记诗》三首,其读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成于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仁宗景祐元年,诏选官校正《史记》。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景祐元年九月癸卯,诏选官校正《史记》。
高宗绍兴十二年,上亲写《史记》毕。
按《宋史·高宗本纪》不载。按《玉海》:绍兴十二年十二月庚辰,上曰:朕一无所好,惟阅书作字,自然无勌。《尚书》、《史记》、《孟子》写毕,《尚书》写两过《左传》亦节一本。绍兴十三年二月内,出《御书》、《史记》、列传,宣示馆职。按《宋史·高宗本纪》不载。按《玉海》:绍兴十三年二月内,出《御书》、《左氏》、《春秋》及《史记》,列传于秘书省宣示馆职,观毕皆作诗以进。
金
废帝天德三年,置国子监,《史记》用裴骃注,自国子监印之,授诸学校。按《金史·废帝本纪》不载。按《选举志》:凡养士之地曰国子监,《史记》用裴骃注,自国子监印之,授请学校。
世宗大定六年,进所译《史记》,诏颁行之。
按《金史·世宗本纪》不载。按《徒单镒传》:大定四年,诏以女直字译书籍。五年,翰林侍讲学士徒单子温进所译《贞观政要》等书。六年,复进《史记》、《西汉书》,诏颁行之。
史记部汇考二
汉司马迁《史记》
百三十篇。按《太史公自序》: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际,绍重黎之后,使复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后也。当周宣王时,失其守而为司马氏。司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间,司马氏去周适晋。晋中军随会奔秦,而司马氏入少梁。自司马氏去周适晋,分散,或在卫,或在赵,或在秦。其在卫者,相中山。在赵者,以传剑论显,蒯瞆其后也。在秦者名错,与张仪争论,于是惠王使错将伐蜀,遂拔,因而守之。错孙靳,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阳。靳与武安君坑赵长平军,还而与之俱赐死杜邮,葬于华池。靳孙昌,昌为秦主铁官,当始皇之时。蒯瞆元孙卬为武信君将而徇朝歌。诸侯之相王,王卬于殷。汉之伐楚,卬归汉,以其地为河内郡。昌生无泽,无泽为汉市长。无泽生喜,喜为五大夫,卒,皆葬高门。喜生谈,谈为太史公。太史公学天官于唐都,受易干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间,悯学者之不达其意而师悖,乃论六家之要指曰:易大传: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夫阴阳、儒、墨、名、法、道德,此务为治者也,直所从言之异路,有省不省耳。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众忌讳,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不可易也。墨者俭而难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强本节用,不可废也。法家严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俭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实,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则不然。以为人主天下之仪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随。如此则主劳而臣逸。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太用则竭,形太劳则敝。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则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礼,序夫妇长幼之别,虽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尚尧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阶三等,茅茨不剪,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粝粱之食,藜藿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举音不尽其哀。教丧礼,必以此为万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则尊卑无别也。夫世异时移,事业不必同,故曰俭而难遵。要曰强本节用,则人给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长,虽百家弗能废也。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则亲亲尊尊之恩绝矣。可以行一时之计,而不可长用也,故曰严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职不得相越踰,虽百家弗能改也。名家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专决于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俭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责实,参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与合。故曰圣人不朽,时变是守。虚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纲也。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实中其声者谓之端,实不中其声者谓之窾。窾言不听,奸乃不生,贤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复反无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是岁天子始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而子迁适使反,见父于河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常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太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馀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䌷史记石室金匮之书。五年而当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历始改,建于明堂,诸神受纪。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名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建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于春秋,谬矣。于是论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维昔黄帝,法天则地,四圣遵序,各成法度;唐尧逊位,虞舜不台;厥美帝功,万世载之。作五帝本纪第一。维禹之功,九州攸同,光唐虞际,德流苗裔;夏桀淫骄,乃放鸣条。作夏本纪第二。
维契作商,爰及成汤;太甲居桐,德盛阿衡;武丁得说,乃称高宗;帝辛湛湎,诸侯不享。作殷本纪第三。维弃作稷,德盛西伯;武王牧野,实抚天下;幽厉昏乱,既丧酆镐;陵迟至赧;洛邑不祀。作周本纪第四。维秦之先,伯翳佐禹;穆公思义,悼豪之旅;以人为殉,诗歌黄鸟;昭襄业帝。作秦本纪第五。
始皇既立,并兼六国,销锋铸鐻,维偃干革,尊号称帝,矜武任力;二世受运,子婴降虏。作始皇本纪第六。秦失其道,豪杰并扰;项梁业之,子羽接之;杀庆救赵,诸侯立之;诛婴背怀,天下非之。作项羽本纪第七。子羽暴虐,汉行功德;愤发蜀汉,还定三秦;诛籍业帝,天下惟宁,改制易俗。作高祖本纪第八。
惠之早霣,诸吕不台;崇彊禄、产,诸侯谋之;杀隐幽友,大臣洞疑,遂及宗祸。作吕太后本纪第九。
汉既初兴,继嗣不明,迎王践祚,天下归心;蠲除肉刑,开通关梁,广恩博施,厥称太宗。作孝文本纪第十。诸侯骄恣,吴首为乱,京师行诛,七国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作孝景本纪第十一。
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内修法度,建封禅,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纪第十二。
维三代尚矣,年纪不可考,盖取之谱牒旧闻,本于兹,于是略推,作三代世表第一。
幽厉之后,周室衰微,诸侯专政,春秋有所不纪;而谱牒经略,五霸更盛衰,欲睹周世相先后之意,作十二诸侯年表第二。
春秋之后,陪臣秉政,强国相王;以至于秦,卒并诸夏,灭封地,擅其号。作六国年表第三。
秦既暴虐,楚人发难,项氏遂乱,汉乃扶义征伐;八年之间,天下三擅,事繁变众,故详著秦楚之际月表第四。
汉兴已来,至于太初百年,诸侯废立分削,谱纪不明,有司靡踵,强弱之原云以世。作汉兴已来诸侯年表第五。〈徐广曰:一作云已也。天汉序曰:敞、义依敞,庶几云已。〉维高祖元功,辅臣股肱,剖符而爵,泽流苗裔,忘其昭穆,或杀身陨国。作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第六。
惠景之间,维申功臣宗属爵邑,作惠景间侯者年表第七。
北讨彊胡,南诛劲越,征伐夷蛮,武功爰列。作建元以来侯者年表第八。
诸侯既强,七国为从,子弟众多,无爵封邑,推恩行义,其势销弱,德归京师。作王子侯者年表第九。
国有贤相良将,民之师表也。维见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贤者记其治,不贤者彰其事。作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第十。
维三代之礼,所损益各殊务,然要以近情性,通王道,故礼因人质为之节文,略协古今之变。作礼书第一。乐者,所以移风易俗也。自雅颂声兴,则已好郑卫之音,郑卫之音所从来久矣。人情之所感,远俗则怀。比乐书以述来古,作乐书第二。
非兵不强,非德不昌,黄帝、汤、武以兴,桀、纣、二世以崩,可不慎欤。司马法所从来尚矣,太公、孙、吴、王子能绍而明之,切近世,极人变。作律书第三。〈王子谓:王子成甫也。〉律居阴而治阳,历居阳而治阴,律历更相治,间不容翲忽。五家之文怫异,维太初之元论。作历书第四。〈徐广曰:论,一作编。〉
星气之书,多杂禨祥,不经;推其文,考其应,不殊。比集论其行事,验于轨度以次,作天官书第五。
受命而王,封禅之符罕用,用则万灵罔不禋祀。追本诸神名山大川礼,作封禅书第六。
维禹浚川,九州攸宁;爰及宣防,决渎通沟。作河渠书第七。
维币之行,以通农商;其极则玩巧,并兼兹殖,争于机利,去本趋末。作平准书以观事变,第八。
太伯避历,江蛮是适;文武攸兴,古公王迹。阖庐杀僚,宾服荆楚;夫差克齐,子胥鸱夷;信嚭亲越,吴国既灭。嘉伯之让,作吴世家第一。
申、吕肖矣,尚父侧微,卒归西伯,文武是师;功冠群公,缪权于幽;番番黄发,爰飨营丘。不背柯盟,桓公以昌,九合诸侯,霸功显彰。田阚争宠,姜姓解亡。嘉父之谋,作齐太公世家第二。依之违之,周公绥之;愤发文德,天下和之;辅翼成王,诸侯宗周。隐桓之际,是独何哉。三桓争强,鲁乃不昌。嘉旦金縢,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克纣,天下未协而崩。成王既幼,管蔡疑之,淮夷叛之,于是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宁东土。燕易之禅,乃成祸乱。嘉甘棠之诗,作燕世家第四。
管蔡相武庚,将宁旧商;及旦摄政,二叔不飨;杀鲜放度,周公为盟;太任十子,周以宗强。嘉仲悔过,作管蔡世家第五。
王后不绝,舜禹是说;维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陈杞,楚实灭之。齐田既起,舜何人哉。作陈杞世家第六。
牧殷馀民,叔封始邑,申以商乱,酒材是告,及朔之生,卫倾不宁;南子恶蒯聩,子父易名。周德卑微,战国既强,卫以小弱,角独后亡。嘉彼康诰,作卫世家第七。嗟箕子乎。嗟箕子乎。正言不用,乃反为奴。武庚既死,周封微子。襄公伤于泓,君子孰称。景公谦德,荧惑退行。剔成暴虐,宋乃灭亡。嘉微子问太师,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既崩,叔虞邑唐。君子讥名,卒灭武公。骊姬之爱,乱者五世;重耳不得意,乃能成霸。六卿专权,晋国以耗。嘉文公锡圭鬯,作晋世家第九。
重黎业之,吴回接之;殷之季世,粥子牒之。周用熊绎,熊渠是续。庄王之贤,乃复国陈;既赦郑伯,班师华元。怀王客死,兰咎屈原;好谀信谗,楚并于秦。嘉庄王之义,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之子,实宾南海,文身断发,鼋鳝与处,既守封禺,奉禹之祀。勾践困彼,乃用种、蠡。嘉勾践夷蛮能修其德,灭强吴以尊周室,作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桓公之东,太史是庸。及侵周禾,王人是议。祭仲要盟,郑久不昌。子产之仁,绍世称贤。三晋侵伐,郑纳于韩。嘉厉公纳惠王,作郑世家第十二。
维骥騄耳,乃彰造父。赵夙事献,衰续厥绪。佐文尊王,卒为晋辅。襄子困辱,乃禽智伯。主父生缚,饥死探爵。王迁辟淫,良将是斥。嘉鞅讨周乱,作赵世家第十三。毕万爵魏,卜人知之。及绛戮干,戎翟和之。文侯慕义,子夏师之。惠王自矜,齐秦攻之。既疑信陵,诸侯罢之。卒亡大梁,王假厮之。嘉武佐晋文申霸道,作魏世家第十四。
韩厥阴德,赵武攸兴。绍绝立废,晋人宗之。昭侯显列,申子庸之。疑非不信,秦人袭之。嘉厥辅晋匡周天子之赋,作韩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难,适齐为援,阴施五世,齐人歌之。成子得政,田和为侯。王建动心,乃迁于共。嘉威、宣能拨浊世而独宗周,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既衰,诸侯恣行。仲尼悼礼废乐崩,追修经术,以达王道,匡乱世反之于正,见其文辞,为天下制仪法,垂六蓺之统纪于后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
桀、纣失其道而汤、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陈涉发迹,诸侯作难,风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发难。作陈涉世家第十八。
成皋之台,薄氏始基。诎意适代,厥崇诸窦。栗姬偩贵,王氏乃遂。陈后太骄,卒尊子夫。嘉夫德若斯,作外戚世家第十九。
汉既谲谋,禽信于陈;越荆剽轻,乃封弟交为楚王,爰都彭城,以强淮泗,为汉宗藩。戊溺于邪,礼复绍之。嘉游辅祖,作楚元王世家第二十。
维祖师旅,刘贾是与;为布所袭,丧其荆、吴。营陵激吕,乃王琅邪;怵午信齐,往而不归,遂西入关,遭立孝文,获复王燕。天下未集,贾、泽以族,为汉藩辅。作荆燕世家第二十一。
天下已平,亲属既寡;悼惠先壮,实镇东土。哀王擅兴,发怒诸吕,驷钧暴戾,京师弗许。厉之内淫,祸成主父。嘉肥股肱,作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楚人围我荥阳,相守三年;萧何填抚山西,推计踵兵,给粮食不绝,使百姓爱汉,不乐为楚。作萧相国世家第二十三。
与信定魏,破赵拔齐,遂弱楚人。续何相国,不变不革,黎庶攸宁。嘉参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国世家第二十四。
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六奇既用,诸侯宾从于汉;吕氏之事,平为本谋,终安宗庙,定社稷。作陈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诸吕为从,谋弱京师,而勃反经合于权;吴楚之兵,亚夫驻于昌邑,以厄齐赵,而出委以梁。作绛侯世家第二十七。
七国叛逆,蕃屏京师,唯梁为捍;偩爱矜功,几获于祸。嘉其能距吴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既王,亲属洽和,诸侯大小为藩,爰得其宜,僭拟之事稍衰贬矣。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三子之王,文辞可观。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争利,维彼奔义;让国饿死,天下称之。作伯夷列传第一。
晏子俭矣,夷吾则奢;齐桓以霸,景公以治。作管晏列传第二。
李耳无为自化,清净自正;韩非揣事情,循势理。作李耳韩非列传第三。
自古王者而有司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马穰苴列传第四。
非信廉仁勇不能传兵论剑,与道同符,内可以治身,外可以应变,君子比德焉。作孙子吴起列传第五。维建遇谗,爰及子奢,尚既匡父,伍员奔吴。作伍子胥列传第六。
孔氏述文,弟子兴业,咸为师傅,崇仁厉义。作仲尼弟子列传第七。
鞅去卫适秦,能明其术,强霸孝公,后世遵其法。作商君列传第八。
天下患衡秦无餍,而苏子能存诸侯,约从以抑贪强。作苏秦列传第九。
六国既从亲,而张仪能明其说,复散解诸侯。作张仪列传第十。
秦所以东攘雄诸侯,樗里、甘茂之策。作樗里甘茂列传第十一。
苞河山,围大梁,使诸侯敛手而事秦者,魏冉之功。作穰侯列传第十二。
南拔鄢郢,北摧长平,遂围邯郸,武安为率;破荆灭赵,王剪之计。作白起王剪列传第十三。
猎儒墨之遗文,明礼义之统纪,绝惠王利端,列往世兴衰。作孟子荀卿列传第十四。
好客喜士,士归于薛,为齐捍楚魏。作孟尝君列传第十五。
争冯亭以权,如楚以救邯郸之围,使其君复称于诸侯。作平原君虞卿列传第十六。
能以富贵下贫贱,贤能诎于不肖,唯信陵君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传第十七。
以身徇君,遂脱强秦,使驰说之士南乡走楚者,黄歇之义。作春申君列传第十八。
能忍诟于魏齐,而信威于强秦,推贤让位,二子有之。作范雎蔡泽列传第十九。
率行其谋,连五国兵,为弱燕报强齐之雠,雪其先君之耻。作乐毅列传第二十。
能信意强秦,而屈体廉子,用徇其君,俱重于诸侯。作廉颇蔺相如列传第二十一。
湣王既失临淄而奔莒,唯田单用即墨破走骑劫,遂存齐社稷。作田单列传第二十二。
能设诡说解患于围城,轻爵禄,乐肆志。作鲁仲连邹阳列传第二十三。
作辞以讽谏,连类以争义,离骚有之。作屈原贾生列传第二十四。
结子楚亲,使诸侯之士斐然争入事秦。作吕不韦列传第二十五。
曹子匕首,鲁获其田,齐明其信;豫让义不为二心。作刺客列传第二十六。
能明其画,因时推秦,遂得意于海内,斯为谋首。作李斯列传第二十七。
为秦开地益众,北靡匈奴,据河为塞,因山为固,建榆中。作蒙恬列传第二十八。
填赵塞常山以广河内,弱楚权,明汉王之信于天下。作张耳陈馀列传第二十九。
收西河、上党之兵,从至彭城;越之侵掠梁地以苦项羽。作魏豹彭越列传第三十。
以淮南叛楚归汉,汉用得大司马殷,卒破子羽于陔下。作黥布列传第三十一。
楚人迫我京索,而信拔魏赵,定燕齐,使汉三分天下有其二,以灭项籍。作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
楚汉相距巩洛,而韩信为填颍川,卢绾绝籍粮饷。作韩信卢绾列传第三十三。
诸侯畔项王,唯齐连子羽城阳,汉得以间遂入彭城。作田儋列传第三十四。
攻城野战,获功归报,哙、商有力焉,非独鞭策,又与之脱难。作樊郦列传第三十五。
汉既初定,文理未明,苍为主计,整齐度量,序律历。作张丞相列传第三十六。
结言通使,约怀诸侯;诸侯咸亲,归汉为藩辅。作郦生陆贾列传第三十七。
欲详知秦楚之事,唯周绁常从高祖,平定诸侯。作傅靳蒯成列传第三十八。
徙强族,都关中,和约匈奴;明朝廷礼,次宗庙仪法。作刘敬叔孙通列傅第三十九。
能摧刚作柔,卒为列臣;栾公不劫于势而倍死。作季布栾布列传第四十。敢犯颜色以达主义,不顾其身,为国家树长画。作袁盎朝错列传第四十一。
守法不失大理,言古贤人,增主之明。作张释之冯唐列传第四十二。
敦厚慈孝,讷于言,敏于行,务在鞠躬,君子长者。作万石张叔列传第四十三。
守节切直,义足以言廉,行足以厉贤,任重权不可以非理挠。作田叔列传第四十四。
扁鹊言医,为方者宗,守数精明;后世修序,弗能易也,而仓公可谓近之矣。作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维仲之省,厥濞王吴,遭汉初定,以填抚江淮之间。作吴王濞列传第四十六。
吴楚为乱,宗属唯婴贤而喜士,士乡之,率师抗山东荥阳。作魏其武安列传第四十七。
智足以应近世之变,宽足用得人。作韩长孺列传第四十八。
勇于当敌,仁爱士卒,号令不烦,师徒乡之。作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
自三代己来,匈奴常为中国患害;欲知强弱之时,设备征讨,作匈奴列传第五十。
直曲塞,广河南,破祁连,通西国,靡北胡。作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弘用节衣食为百吏先。作平津侯列传第五十二。
汉既平中国,而佗能集杨越以保南藩,纳贡职。作南越列传第五十三。
吴之叛逆,瓯人斩濞,葆守封禺为臣。作东越列传第五十四。
燕丹散乱辽间,满收其亡民,厥聚海东,以集真藩,葆塞为外臣。作朝鲜列传第五十五。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邛笮之君请为内臣受吏。作西南夷列传第五十六。
子虚之事,大人赋说,靡丽多誇,然其指风谏,归于无为。作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
黥布叛逆,子长国之,以填江淮之南,安剽楚庶民。作淮南衡山列传第五十八。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作循吏列传第五十九。
正衣冠立于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说,长孺矜焉;好荐人,称长者,壮有溉。作汲黯列传第六十。〈溉一作慨。〉自孔子卒,京师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间,文辞粲如也。作儒林列传第六十一。
民倍本多巧,奸轨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严削为能齐之。作酷吏列传第六十二。
汉既通使大夏,而西极远蛮,引领内乡,欲亲中国。作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救人于厄,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作游侠列传第六十四。
夫事人君能说主耳目,和主颜色,而获亲近,非独色爱,能亦各有所长。作佞幸列传第六十五。不流世俗,不争势利,上下无所凝滞,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传第六十六。
齐、楚、秦、赵为日者,各有俗所用。欲循观其大旨,作日者列传第六十七。
三王不同龟,四夷各异卜,然各以决吉凶。略窥其要,作龟策列传第六十八。
布衣匹夫之人,不害于政,不妨百姓,取与以时而息财富,智者有采焉。作货殖列传第六十九。
维我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统业。周道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于是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往往间出矣。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生、晁错明申、商,公孙弘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曰:于戏。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钦念哉。钦念哉。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著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第七十。
太史公曰:余述历黄帝以来至太初而讫,百三十篇。
〈注〉汉书音义曰十篇阙,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律书、汉兴已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策列传、傅靳蒯列传。元
成之间,褚先生补阙,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策、日者列传,言辞鄙陋,非迁本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