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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九十七卷目录
四书部总论一
近思录〈四书〉
延平问答〈四书 答问后语〉
近思录〈四书〉
延平问答〈四书 答问后语〉
经籍典第二百九十七卷
四书部总论一
近思录
四书
明道先生曰: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常思天下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有多少不尽分处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后稷之克岐,克嶷子越椒始生,人知其必灭,若敖氏之类〉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所为也;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有出,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如此则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则疾清,用力缓怠则迟清,及其清也,则却只是元初水也,不是将清来换却浊,亦不是取出浊来置在一隅也,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故不是善与恶在性中,为两物相对各自出来,此理天命也。顺而循之则道也,循此而修之各得其分则教也。自天命以至于教我无加损焉,此舜有天下而不与焉者也。
中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间亭亭当当,直上直下之正理出,则不是惟敬而无失最尽。
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段事,洒扫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
杨子拔一毛不为,墨子又摩顶放踵为之,此皆是不得中至,如子莫执中欲执此二者之中,不知怎么执得,识得则事事物,物上皆天然,有个中在那,上不待人安排也,安排著则不中矣。
问时中,如何曰中字最难识,须是默识心通。且试言一厅,则中央为中,一家则厅中非中而堂为中,言一国则堂非中而国之中为中,推此类可见矣。如三过其门不入,在禹稷之世为中,若居陋巷则非中也。居陋巷在颜子之时为中,若三过其门不入则非中也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
〈李邦直云:不叹之谓诚,便以不欺为诚;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无息,非以无息解诚也。
或以问先生,先生云云。
〉
伊川程先生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言寂然不动者,也故曰:天下之大,本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言感而遂通者,也故曰天下之达道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
鬼神者造化之迹也。
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
人性本善有不可革者,何也?曰:语其性则皆善也,语其才则有下愚之不移。所谓下愚者有二焉,自暴也,自弃也,人苟以善自治则无不可,移者虽昏,愚之至皆可渐磨而进,惟自暴者拒之以不信,自弃者绝之以不为。虽圣人与居不能化而人也,仲尼之所谓下愚也然。天下自暴自弃者非必皆昏愚也,往往强戾而才力有过人者,商辛是也。圣人以其自绝于善,谓之下愚,然考其归,则诚愚也。既曰下愚,其能革面,何也?曰:心虽绝于善,道其畏威而寡罪,则与人同也。惟其有与人同,所以知其非性之罪也。
仁者天下之正理,失理则无序而不和,
问仁伊川先生曰:此在诸公自思之,将圣贤所言仁处,类聚观之体认出来,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也。后人遂以爱为仁,爱自是情,仁自是性,岂可专以爱为仁?孟子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则不可,便谓之仁,退之言博爱之,谓仁非也,仁者固博爱,然便以博爱为仁则不可。
义训宜礼训,别智训知仁当何?训说者谓训觉,训人皆非也。当合孔孟言:仁处大概研穷之,二三岁得之,未晚也。
问心有善恶否?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譬如水只可谓之水,至流而为派,或行于东,或行于西,却谓之流也。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才则有善,有不善性则无不善。
性者自然完具,信只是有此者也,故四端不言信。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恻隐之心,人之生道也。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
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顺吾理者,则亦末如之何矣。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由蔽有厚薄故有知。愚之别塞者,牢不可开厚者,可以开而开之也,难薄者开之也易,开则达于天道,与圣人一
濂溪先生曰: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或问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伊川先生曰:学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然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其至。所谓自明,而诚也,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默,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颜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然。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颜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后人不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颜子所好异矣。
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可乐也。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
古之学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知于人也。
伊川先生谓方道辅曰: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到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弊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又曰:学者须是学,颜子方有准的,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明道先生曰:自舜发于畎亩之中,至百里奚举于市,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
参也竟以鲁得之,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识体。
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故圣人与之。
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
懈意一生便是自弃自暴。
明道先生曰:学只要鞭辟近里,著己而已故,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查,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庄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弘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则自忠恕其致则公平。
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个学。是终身事,果能颠沛,造次必于是,岂有不得道理。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问必有事焉,当用敬否。曰:敬是涵养一事,必有事焉。须用集义,只知用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又问:义莫是中理否?曰:中理在事义在心。
问:敬义何别?曰:敬只是持己之道,义便知有是有非。顺理而行是为义也,若只守一个,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且如欲为孝不成,只守著一个孝字,须知所以为孝之道所以侍奉,当如何然后能尽孝道也。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只是无纤毫私意,少有私意,便是不仁。
仁者先难而后获,有为而作皆先获也。古人惟知为仁而已,今人皆先获也。
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丧己。
弘而不毅则无规矩,毅而不弘则隘陋。
知性善,以忠信为本,此先立其大者。
伊川先生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仲尼绝,四自始学,至成德竭,两端之教也。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矣。
上达反天理,下达徇人欲者,欤
困之进人也,为德辨,为感速。孟子谓:人有德慧术智者,常存乎疢疾以此。
将修己必先厚重以,自持厚重知学德乃进,而益固矣。忠信进德惟尚友而急贤,欲胜己者亲无如改过之不吝。
今且只将尊德性而道,问学为心,日自求于问学者有所背否,于德性有所懈否,此义亦博文约礼下学上达以。此警策一年安得不长,每日须求多少为益,知所亡,改得少,不善此德性,上之益读书,求义理。编书则理会所归著,勿徒写过又多识前言,往行此问学上益也,勿使有俄顷閒度。逐日似此三年庶几有进。
窃尝病孔孟,既没诸儒嚣然不知,反约穷源勇于苟作持不逮之资,而急知后世明者,一览如见肺肝。然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且创艾其弊,默养吾诚顾。所患日力不足而未果他为也。
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心通乎道然后能辨是非,如持权衡以较轻重。孟子所谓:知言是也心,不通于道。而较古人之是非犹不持,权衡而酌轻重,竭其目力,劳其心智,虽使时中,亦古人所谓亿,则屡中君子不贵也
伊川先生答门人曰:孔孟之门岂皆贤哲固多众人。以众人观圣贤弗识者多矣。惟其不敢信己而信其师,是故求而后得。今诸君于颐言才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异也。不可便放下,更且思之,致知之方也。所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别。虽潜心默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学者不学圣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味圣人之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
问如何是近思?曰:以类而推。
横渠先生答范巽之曰:所访物怪神奸此非难语,顾语未必信耳。孟子所论知性知天,学至于知天则物所从出,当源源自见。知所从出则物之当有当无,莫不心谕,亦不待语而后知。诸公所论,但守之不失,不为异端所劫,进进不已,则物怪不须辨异端,不必攻不踰。期年吾道胜矣,若欲委之,无穷付之,以不可知。则学为疑挠,智为物昏,交来无间,卒无以自存而溺于怪,妄必矣。
子贡谓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既言夫子之言,则是居常语之矣。圣门学者以仁为己任,不以苟知为得,必以了悟为闻。因有是说
学不能推究,事理只是心粗。至如颜子未至于圣人处,犹是心粗。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言道之体如此,这里须是自见得。张绎曰:此便是无穷先生曰:固是道无穷,然怎生一个无穷便道了得他?
今人不会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须是未读诗时不达于政,不能专对。既读诗后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是读诗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须是未读诗时如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是有验。大抵读书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时未读是这个人,及读了后来又只是这个人,便是不曾读也。
学者须先读论、孟,穷得语孟,自有要约处,以此观他经,甚省力。论、孟如丈尺权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见得长短轻重。
读论语者,但将诸弟子问处便作己问,将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有得。若能于论、孟中深求玩味,将来涵养成,甚生气质。
问且将语、孟紧要处看如何。伊川曰:固是好,然若有得终不浃洽。盖吾道非如释氏,一见了便从空寂去。兴于诗者吟咏,性情涵畅,道德之中,而歆动之有吾,与点之气象。又曰:兴于诗是兴起人善意,汪洋浩大,皆是此意。
中庸之书是孔门传授,成于子思。孟子其书,虽是杂记,更不分精粗,一衮说了今人语,道多说高便遗却。卑说本便遗却末
古人能知诗者惟孟子,为其以意逆志也。夫诗人之志至平易,不必为艰崄求之,今以艰崄求诗则已,丧其本心,何由见诗人之志。
〈诗人之情性温厚,平易老成,本平地上道著。言语今须以崎岖求之,先其心已狭隘,了则无由见得。
诗人之情本乐易,只为时事拂著他乐,易之性故以诗道其志。
〉
如中庸,文字辈直须句句理会,顾使其言互相发明,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是,彻上彻下,语圣人元无二语
敬而无失,便是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敬不可谓中,但敬而无失,即所以中也。
孔子言仁,只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看其气象,便须心广体胖,动容周旋中礼自然。惟慎独便是守之之,法圣人修己以敬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惟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何有不至也。此体信达顺之道,聪明睿智皆由是出,以此事天飨帝。
不愧屋漏,则心安而体舒。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自汉以来,儒者皆不识此义,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也纯亦不已。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语王道,其要只在慎独。舜孳孳为善,若未接物,如何为善?只是主于敬便可为善也。以此观之圣人之道不是,但嘿然无言。
苏季明问: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求中可否?曰:不可。既思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求之,又却是思,也既思,即是已发〈思与喜怒哀乐一般〉,才发便谓之和,不可谓之中也。又问:吕学士言当求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如何?曰:若言存养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可,若言求中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不可。又问:学者于喜怒哀乐发时,固当勉强裁抑于未发之前,当如何用功?曰: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更怎生求只?平日涵养便是涵养,久则喜怒哀乐自中节。曰:当中之时,耳无闻,目无见。否曰:虽耳无闻,目无见,然见闻之理,在始得贤。且说静时如何?曰:谓之无物则不可,然自有知觉处。曰:既有知觉,却是动也,怎生言静。人说复其见天地之心,皆以谓至静,能见天地之心,非也。复之卦下面一画,是动也,安得谓之静?或曰:莫是于动上求静?否曰:固是,然最难释氏。多言定圣人便言止,如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之类是也。易之艮言止之义。曰:艮其止止其所也,人多不能止。盖人万物皆备,遇事时,各因其心之所重者更互而出。才见得这事,重便有这事。出若能物各付,物便自不出来也。或曰:先生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下动字,下静字?曰:谓之静则可。然静中须有物,始得这里便是难处。学者莫若,且先理会。得敬能敬则知此矣。或曰:敬何以用功?曰:莫若主一季明。曰:尝患思虑不定,或思一事未了,他事如麻,又生如何?曰不:可此不诚之本也,须是息息能专一时便好,不拘思虑,与应事皆要求一。
问:出辞气,莫是于言语上用工夫?否曰:须是养乎中,自然言语顺,理若是慎言语,不妄发此,却可著力。横渠先生曰:始学之,要当知三月不违,与日月至焉。内外宾主之,辨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过此几非在我者。
戏谑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志之一端。
定,然后始有光明,若常移易不定,何求光明易?大抵以艮为止,止乃光明,故《大学》定而至于能虑人心,多则无由光明。
敦笃虚静者,仁之本。不轻妄则是敦厚也,无所系阂昏塞则是虚静也。此难以顿悟,苟知之须久于道实体之,方知其味。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
濂溪先生曰: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予谓养心不止于寡而存耳,盖寡以至于无,无则诚立明通,诚立贤也明通,圣也。
伊川先生曰:颜渊问克己复礼之目。夫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四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也。颜渊请事斯语,所以进于圣人后之。学圣人者宜服膺而勿失也,因箴以自警视。箴曰: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听箴曰: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言箴曰: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己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动,箴曰:哲人知几,诚之于思,志士厉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性成,圣贤同归。
舍己从人最为难,事己者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己者固,而从人者轻也。
问不迁,怒不贰过,何也?语录:有怒甲,不迁乙之说是。否伊川先生曰是。曰:若此则甚易,何待颜子而后能?曰:只被说得粗了,诸君便道易,此莫是最难,须是理会得,因何不迁怒?如舜之诛四凶,舜何与焉?盖因是人有可怒之事,而怒之圣人之心,本无怒也。譬如明镜,好物来时便见是好,恶物来时便见是恶,镜何尝有好恶也。世之人固有怒于室而色于市,且如怒。一人对那人说话能无怒色否?有能怒一人而不怒别人者,能忍得如此,已是煞知义理。若圣人因物而未尝有怒,此莫是甚难。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今见可喜可怒之事,自家著一分陪奉他,此亦劳矣。圣人之心如止水。
人之视最先,非礼而视,则所谓开目,便错了次。听次言次动,有先后之序,人能克己则心广体胖,仰不愧,俯不怍,其乐可知,有息则馁矣。
见贤便思齐,有为者亦,若是见不贤而内自省,盖莫不在己。
恶不仁故不善,未尝不知。徒好仁而不恶,不仁则习不察,行不著。是故徒善未必尽义,徒是未必尽仁好。仁而恶不仁,然后尽仁义之道。
责己者当知无天下国家皆非之理,故学至于不尤人,学之至也。
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盖人人有利欲之心,与学正相背驰,故学者要寡欲。
伊川先生曰:弟子之职,力有馀则学,文不修其职,而学非为己之学也。
孟子曰:事亲若曾子,可也。未尝以曾子孝为有馀也,盖子之身所能为者,皆所当为也。
人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常深思此言,诚是不从,此行甚隔著事,向前推不去,盖至亲至近莫甚于此,故须从此始。
人苟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志,则不肯一日安于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须臾不能,如曾子易箦,须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为不见实理,实理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凡实理,得之于心,自别若耳。闻口道者心实不见,若见得必不肯安于所不安人之一身,尽有所不肯为,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虽杀之,使为穿窬,必不为其他事,未必然。至如执卷者,莫不知说礼义。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轩冕外物,及其临利害则不知就义,理却就富贵如此者,只是说得不实见。及其蹈水火,则人皆避之,是实见得须是有见,不善如探汤之心,则自然别。昔曾经伤于虎者,他人语虎则虽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终不似曾经伤者神色慑惧,至诚畏之,是实见得也得之。于心是谓有德,不待勉强。然学者则须勉强,古人有捐躯陨命者,若不实见得,则乌能如此。须是实见得生不重于义,生不安于死也。故杀身成仁,只是成就一个是而已。孟子辨舜蹠之分只在义利之间,言间者谓相去不甚远,所争毫末尔义,与利只是个公与私也。才出义便以利言也,只那计较利害者,天下之常情也。人皆知趋利而避害,圣人则更不论利害,惟看义当为不当为,便是命在其中也。
赵景平问子罕:言利所谓,利者何利?曰:不独财,利之利,凡有利心,皆不可如。作一事须寻自家稳便处,皆利心也。圣人以义为利,如释氏之学,皆本于利,故便不是。
夫有物必有则,父止于慈,子止于孝,君止于仁,臣止于敬,万物庶事,莫不各有其所得其所,则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
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天下之治乱。系乎人君,仁不仁耳,离是而非则生于其心,必害于其政,岂待乎?作之于外哉,昔者孟子三见齐王而不言事,门人疑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心既正然后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夫政事之失,用人之非,知者能更之,直者能谏之,然非存心焉。则一事之失救而正之后之,失者将不胜救矣。格其非心使,无不正非,大人其孰能之。
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此理最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思虑当在事外。
先传后倦,君子教人有序,先传以小者、近者而后教以大者、远者,非是先传以近小而后不教以远大也。天下有多少才,只为道不明于天下其不得,有所成就且古者,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如今人怎生会得?古人于诗,如今人歌曲一般,虽闾巷童稚皆习。闻其说而晓其义,今则怎生责得?学者是不得兴于诗也。古礼既废,人伦不明,以至治家皆无法度,是不立于礼也。古人有歌咏以养其性情,声音以养其耳目,舞蹈以养其血脉,今皆无之,是不得成于乐也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难。
孔子教人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盖不待愤悱而发,则知之不固待,愤悱而后发则沛然矣,学者须是深思。之思而不得,然后为他说,便好初学者须是且为他说,不然非独他不晓亦止人好问之心也。
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非惟君心至于朋游学者之际,彼虽议论异同,未欲深较,惟整理其心使归之正,岂小补哉。濂溪先生曰:仲由喜闻过,令名无穷焉,今人有过不喜人规,如护疾而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也噫。郑卫之音,悲哀令人意思留连,又生怠隋之意,从而致骄淫之心,虽珍玩奇货,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切从而生无限嗜好,故孔子曰:必放之亦是圣人,经历过但圣人能不为物所移耳。
孟子言:反经者特于乡原之,后者以乡原大者,不先立心中,初无怍,惟是左右看顺人情,不欲违一生如此。
明道先生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杨氏为我,疑于义墨氏兼爱,疑于仁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只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其害尤甚杨墨之害,亦经孟子辟之,所以廓如也。
伊川先生曰:儒者潜心正道,不容有差,其始甚微,其终则不可救,如师也。过商也不及,于圣人中道,师只是过于厚些,商只是不及然而厚,则渐至于兼爱不及,则便至于为我其过不及,同出于儒者其末遂至。杨墨至如杨墨,亦未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推之便至于此,盖其差必至于是也。
较事大小其弊,为枉尺直寻之病。
明道先生曰:尧与舜更无优劣,及至汤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之,自古无人如此说。只孟子分别出来便,知尧舜是生而知之,汤武是学而能之,文王之德则似尧舜禹之德,则似汤武要之皆是圣人。
曾子传圣人学其德,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如言吾得正而毙,且休理会文字,只看他气象极好,被他所见处,大后人虽有好言语,只被气象卑,终不类道。
传经为难,圣人之后,才百年传之,已差圣人之学,若非子思,孟子则几乎息矣。道何尝息,只是人不由之;道非亡,也幽厉不由也。
延平问答四书
丁丑六月二十六日,书云承喻,涵养用力处,足见近来好学之笃也,甚慰甚慰。但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即欲虑非僻之念自不作矣。孟子有夜气之说,更熟味之,当见涵养用力处,也于涵养处著力,正是学者之要。若不如此存养,终不为己物,也更望勉之。承录示韦斋,记追往念旧,令人凄然某中。间所举中庸,始终之说元晦,以为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即全体是未发底,道理惟圣人尽性能,然若如此,即为全体,何处不是此气象。第恐无甚气味,尔某窃以谓肫肫其仁,以下三句乃是体认到此,达天德之。效处就喜怒哀乐未发处,存养至见此,气象尽有地位也。某尝见吕芸〈近本作直〉阁,与伊川论中说。吕以谓循性而行无往,而非礼义。伊川以谓气味殊少。吕复书云,云政谓此尔大率,论文字切在深,潜缜密然后蹊径不差,释氏所谓一超直入如来地,恐其失处正坐此,不可不辨。
壬午六月十一日书云,承谕仁字一条,陈所推测处,足见日来进学之力甚慰。某尝以谓仁字极难讲,说只看天理,统体便是仁心,字亦难指,说唯认取发用处是心,二字须要体认得极分明,方可下工夫仁字。难说论语一部只是说与门弟子求仁之方知,所以用心庶几,私欲沉天,理见则知仁矣。如颜子仲弓之问圣人,所以答之之语皆其切要用力处也。孟子曰:仁人心也心体通,有无贯幽明,无不包括与人指示于发用处求之也。又曰:仁者,人也。人之一体便是天理无所不备,具若合而言之人,与仁之名亡,则浑是道理也。来谕以谓仁是心之正理,能发能用底一个。端绪如胎育包涵其中,生气无不纯备而流动,发生自然之机又无顷刻停息,愤盈发泄触处,贯通体用相循,初无间断,此说推扩得甚好,但又云人之所以为人而异乎禽兽者,以是而已若犬之性、牛之性,则不得而与焉,若如此说恐有碍。盖天地中所生物本源则一,虽禽兽草木生理亦无顷刻停息间断者。但人得其秀而最灵五常,中和之气所聚禽兽得其偏而已矣,此所以异也。若谓流动发生自然之机与夫无顷刻停息间断,即禽兽之体亦自如此。若以为此理唯人独得之,即恐推测体认处,未精于他处,便有差也。又云须体认到此纯一不杂处,方见浑然与物同体气象一段语,却无病又云从此推出,分殊合宜处,便是义。以下数句,莫不由此而仁,一以贯之,盖五常百行,无往而非仁也。此说大概是,然细推之却似不曾体认得伊川所谓理一分殊,龟山云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之意,盖全在知字上用著力也。谢上蔡语录云:不仁便是死,汉不识痛痒,了仁字只是有知觉了。了之体段,若于此不下工夫,令透彻即何缘见得本源,毫发之分殊哉。若于此不了了,即体用不能兼举矣。此正是本源体用兼举处人道之,立正在于此仁之一字,正是四德之元;而仁义二字,正如立天道之阴阳,立地道之柔刚,皆包摄在此二字。尔大抵学者多为私欲所分,故用力不精,不见其效,若欲于此进步,须把断诸路头,静坐默识,使之泥滓渐渐消去方可,不然,亦只是说也更熟思之。
问熹昨妄谓仁之一字,乃人之所以为人而异乎禽兽者。先生不以为然,熹因以先生之言,思之而得其说。敢复求正于左右,熹窃谓天地生物,本乎一源人,与禽兽草木之生,莫不具有此理。其一体之中即无丝毫欠剩,其一气之运亦无顷刻停息,所谓仁也。
先生批云:有有血气者,有无血气者,更体究此处。
但气有清浊,故禀有偏正,惟人得其正,故能知其本。具此理而存之,而见其为仁,物得其偏故,虽具此理而不自知,而无以见其为仁,然则仁之为仁人与物不得不同。知人之为人而存之人与物不得不异故。伊川夫子既言理一分,殊而龟山又有知其理。一知其分殊之说,而先生以为全在知字上,用著力恐亦是此意也。
先生勾断批云,以上大概得之,它日更用熟讲体认。
不知果是如此否?又详伊川之语,推测之窃谓理。一而分殊此一句,言理之本,然如此全在性分之内,本体未发时看。
先生抹出批云须是兼本体已发未发时看合内外为可
合而言之,则莫非此理。然其中无一物之不该,便是有许多差别。虽散殊错糅,不可名状,而纤微之间,同异毕显。所谓理一而分殊也,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此二句乃是于发用处,该摄本体而言,因此端绪而下工夫,以推寻之处也。盖理一而分殊一句,正如孟子所云必有事焉之处,而下文两句,即其所以有事乎?此之谓也。
先生抹出批,云恐不须引孟子说以證之。孟子之说,若以微言,恐下工夫处,落空如释氏。然孟子之说亦无隐显,精粗之间,今录谢上蔡一说,于后玩味之,即无时不是此理也,此说极有力。
大抵仁字正是天理流动之机,以其包容和粹,涵育融漾不可名貌,故特谓之仁其中,自然文理密察,各有定体处便是义。只此二字,包括人道已尽义,固不能出乎仁之外,仁亦不离乎义之内也然,则理一而分殊者,乃是本然之仁义。
先生勾断批云推测,到此一段甚密,为得之加以涵养,何患不见道也。甚慰甚慰。
前此乃以从此,推出分殊合宜处,为义失之远矣,又不知如此,上则推测又还是,不更乞指教先生。曰:谢上蔡云,吾常习忘以,养生明道。曰:施之养则可,于道则有害,习忘可以养生者,以其不留情也。学道则异,于是必有事焉。勿正何谓乎,且出入起居,宁无事者,正心待之,则先事而迎,忘则涉乎去念助,则近于留情,故圣人心如鉴,所以异于释氏。心也上蔡录,明道此语,于学者甚有力。盖寻常静处,体认下工夫,即于閒处使不著。盖不曾如此用功也,自非谢先生确实于日用处便下工夫。
又言吾每就事上作工夫,学
即恐明道。此语亦未必引出来,此语录所以极好玩。索近方看见如此意思,显然元晦于此,更思看如何。唯于日用处便下工夫,或就事上便下工夫,庶几渐可。合为己物,不然只是说也。某辄妄意如此,如何如何。
承惠示濂溪,遗文与颍滨语。孟极荷爱,厚不敢忘。不敢忘二书,向亦曾见一二,但不曾得见全本。今乃得一,观殊慰,卑抱也。二苏语:孟尽有可商论处,俟他日见面论之,尝爱黄鲁直作濂溪诗序,云舂陵周茂叔人品甚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此句形容有道者,气象绝佳。胸中洒落,即作为尽洒落矣。学者至此,虽甚远亦不可不常存此体段在胸中。庶几遇事廓,然于道理方少进愿,更存养如此。
又云:因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数句,偶见全在日用间,非著意非不著意处,才有毫发私意。便没交涉此意亦好,但未知用处,却如何须吃紧。理会这里,始得某曩时,传得吕与叔中庸,解甚详当时,陈几叟与罗先生门皆以此文字,说得浸灌浃洽,比之龟山解,却似枯燥。晚学未敢论此,今此本为相知借去,亡之已久,但尚记得一段云,谓之有物则不得于言,谓之无物则必有事焉,不得于言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无声形接乎耳目而可以道也,必有事焉。者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体,物而不可遗者也。学者见乎此则庶乎,能择乎中庸而执隐微之间,不可求之于耳目,不可道之于言语,然有所谓昭昭,而不可欺感之,而能应者,正惟虚心以求之,则庶乎见之又据。孟子说必有事焉,至于助长不耘之意,皆似是言道体处。来谕乃体认出来,学者正要如此,但未知用时如何。吻合浑然体用无间,乃是不然,非著意,非不著意,溟溟涬涬,疑未然也。某尝谓进步不得者,彷佛多是如此,类窒碍更望思索,它日熟论,须见到心广体胖,遇事一一洒落处方是道理,不尔只是说也。又云便是日月至焉,气象一段,某之意只谓能存养者积久亦可,至此若比之不违,气象又迥然别也。今之学者虽能存养,知有此理,然旦昼之间,一有懈焉,遇事应接举处,不觉打发机械,即离间而差矣。唯存养熟理道明,习气渐尔消铄,道理油然而生,然后可进亦不易也。来谕以谓能存养者,无时不在,不止日月,至焉若如此时,却似轻看了也如何。
二苏语孟说尽有好处,盖渠聪明过人,天地间道理不过只是如此,有时见到皆渠聪明之发,也但见到处却有病学者,若要穷理亦不可。不论其所谓,尽有商议者谓此。尔如来谕云说养气处皆颠倒了,渠本无渊源自应如此,也然得惠此本,所警多矣。
熹又问孟子养气一章,向者虽蒙,曲折面诲而愚意竟未见一总会处,近日求之,颇见大体,只是要得心气合而已。故说持其志无暴,其气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皆是紧切处,只是要得这里所存主处分明,则一身之气自然一时奔凑翕聚向这里,来存之不已,及其充积盛满,睟面盎背,便是塞乎天地气象非求之外也,如此则心气合一,不见其间,心之所同全,气随之虽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亦沛然行其所,无事而已,何动心之有?易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而文言曰:敬义立而德不孤,则不疑其所行也。正是此理,不审先生以为如何。先生曰:养气大概是要得心与气合,不然心是心,气是气,不见所谓集义处,终不能合一也。元晦云:睟面盎背便是塞乎天地底气象与下,云亦沛然行其所,无事二处为得之,见得此理甚好,然心气合一之象,更用体察令分晓。路陌方是某,寻常觉得于畔援歆羡之时,未必皆是正理,亦心与气合到此若髣,髴有此气象一差则所失多矣,岂所谓浩然之气耶?某窃谓孟子所谓养气者,自有一端绪须,从知言处往来,乃不差于知言处下,工夫尽用熟也。谢上蔡多谓于田地上面下工夫,此知言之说乃田地也。先于此体,认令精审,认取心与气合之时不倚不偏,气象是如何,方可看易中。所谓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然后不疑其所行皆沛然矣。元晦更于此致思看如何,某率然如此,极不揆是与非,更俟他日面会商量可也。
问熹近看中庸鬼神一章,窃谓此章正是发明显微,无间只是一理处,且如鬼神有甚形迹,然人却自然有畏敬之心,以承祭祀便如真有一物在上下左右。此理亦有甚形迹,然人却自然秉彝之性,才存主著,这里便自见得许多道理,参前倚衡,虽欲顷刻离而遁之而不可得,只为至诚贯彻,实有是理无端无方无二无杂方,其未感寂然不动,及其既感无所不通。濂溪翁所谓静无而动,有至正而明达者于此亦可以见之,不审先生以为如何。先生曰:此段看得甚好,更引濂溪翁所谓静无而动有作一贯会晓,尤佳中庸,发明微显之理于承祭祀时,为言者只谓于此时,鬼神之理昭然易见,令学者有入头处尔。但更有一说,若看此理须于四方八面尽皆收,入体究来,令有会心处,方是谢上蔡云鬼神横渠说得来别。这个便是天地间妙用,须是将来做个题目,入思虑始得讲,说不济事,又云鬼神自家要有便有,要无便无,更于此数者并一体认,不可滞在一隅也。某偶见如此,如何如何。
答问后录
问先生所作,李先生行状云:终日危坐,以验夫喜怒哀乐之前气象为如何?而求所谓中者与伊川之说若不相似。曰:这处是旧日下得语太重,今以伊川之语格之,则其下工夫处亦是有些子偏。只是被李先生静得极了,便自见得是有个觉处。不似别人今终日危坐,只是且收敛在此,胜如奔驰,若一向如此,又似坐禅入定。
淳问延平欲于未发之时,观其气象,此与杨氏体验于未发之前者异同如何?曰:这亦有些病,那体验字是有个思量了便是已发,若观时恁著意看便也是已发,问此体验是著意观只恁平常。否曰:此亦是以不观观之。
或问延平先生,何故验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而求所谓中。曰:只是要见气象。陈后之曰:持守良久,亦可。见未发气象,曰:延平即是此意,若一向只里又差,从释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