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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
第二百四卷目录
诗部纪事二
文学典第二百四卷
诗部纪事二
《宋书·颜延之传》:延之为中书侍郎,寻转太子中庶子。顷之,领步兵校尉,赏遇甚厚。延之好酒疏诞,不能斟酌当世,见刘湛、殷景仁专当要任,意有不平,常云:天下之务,当与天下共之,岂一人之智所能独了。辞甚激扬,每犯权要。谓湛曰:吾名器不升,当由作卿家吏。湛深恨焉,言于彭城王义康,出为永嘉太守。延之甚怨愤,乃作《五君咏》以述竹林七贤,山涛、王戎以贵显被黜,咏嵇康曰: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咏阮籍曰:物故可不论,涂穷能无恸。咏阮咸曰: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咏刘伶曰:韬精日沉饮,谁知非荒宴。此四句,盖自序也。湛及义康以其辞旨不逊,大怒。时延之已拜,欲黜为远郡,太祖与义康诏曰:降延之为小邦不政,有谓其在都邑,岂动物情,罪过彰著,亦士庶共悉,直欲选代,今思愆里闾。犹复不悛,当驱往东土。乃至难恕,自可随事录治。殷、刘意咸无异也。乃以光禄勋车仲远代之。延之与仲远世素不协,屏居里巷,不豫人间者七载。《谢瞻传》:瞻,字宣远,一名檐,字通远,陈郡阳夏人,卫将军晦第三兄也。年六岁,能属文,为《紫石英赞》、《果然诗》,当时才士,莫不叹异。
《王昙首传》:昙首,琅邪临沂人,太保弘少弟也。幼有业尚,除著作郎,不就。兄弟分财,昙首惟取图书而已。辟琅邪王大司马属,从府公修复洛阳园陵。与从弟球俱诣高祖,时谢晦在坐,高祖曰:此君并膏粱盛德,乃能屈志戎旅。昙首答曰:既从神武之师,自使懦夫有立志。晦曰:仁者果有勇。高祖悦。行至彭城,高祖大会戏马台,豫坐者皆赋诗;昙首文先成,高祖览读,因问弘曰:卿弟何如卿。弘答曰:若但如臣,门户何寄。高祖大笑。
《谢方明传》:方明子惠连先爱会稽郡吏杜德灵,及居父忧,赠以五言诗十馀首,文行于世。坐被徙废塞,不豫荣伍。尚书仆射殷景仁爱其才,因言次白太祖:臣小儿时,便见世中有此文,而论者云是谢惠连,其实非也。太祖曰:若如此,便应通之。
《沈怀文传》:怀文,字思明,吴兴武康人也。祖寂,晋光禄勋。父宣,新安太守。怀文少好元理,善为文章,尝为楚昭王二妃诗,见称于世。
隐士雷次宗被徵居钟山,后南还庐岳,何尚之设祖道,文义之士毕集,为连句诗,怀文所作尤美,辞高一座。
《沈庆之传》:上尝欢饮,普令群臣赋诗,庆之手不知书,眼不识字,上逼令作诗,庆之曰:臣不知书,请口受师伯。上即令颜师伯执笔,庆之口授之曰:微命值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徒步还南冈。辞荣此圣世,何愧张子房。上甚悦,众坐称其辞意之美。
《云仙杂记》:谢灵运半日吟诗百篇,顿落十二齿。戴颙春携双柑斗酒,人问何之,曰:往听黄鹂声,此俗耳。针砭诗肠鼓吹,汝知之乎。
《南齐书·高帝本纪》:建元二年三月己亥,车驾幸乐游苑宴,王公以下赋诗。
《王融传》:融迁秘书丞。从叔俭,初有仪同之授,融赠诗及书,俭甚奇惮之,笑谓人曰:穰侯印讵便可解。寻迁丹阳丞。
《谢脁传》:脁善草隶,长五言诗,沈约常云二百年来无此诗也。
《武陵昭王晔传》:晔工奕棋,与诸王共作短句,诗学谢灵运体,以呈上,报曰:见汝二十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辨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颜延之抑其次也。
《苏侃传》:侃除积射将军。遇太祖在淮上,便自委结。上镇淮阴,以侃详密,取为冠军录事参军。是时张永、沈攸之反后,新失淮北,始遣上北戍,不满千人。每岁秋冬间,边淮骚动,恒恐虏至。上广遣侦候,安集荒馀,又营缮城府。上在兵中久,见疑于时,乃作《塞客吟》以喻志曰:宝纬紊宗,神经越序。德晦河、晋,力宣江、楚。云雷兆壮,天山由武。直发指秦关,凝精越汉渚。秋风起,塞草衰,雕鸿思,边马悲。平原千里顾,但见转蓬飞。星严海净,月澈河明。清辉映幕,素液凝庭。金笳夜厉,羽轊晨征。斡晴潭而怅泗,枻松洲而悼情。兰涵风而泻艳,菊笼泉而散英。曲绕首燕之叹,吹轸绝越之声。欷园琴之孤弄,想庭藿之馀馨。青关望断,白日西斜。恬源靓雾,垄首晖霞。戒旋鹢,跃还波,情绵绵而方远,思袅袅而遂多。粤击秦中之筑,因为塞上之歌。歌曰:朝发兮江泉,日夕兮陵山。惊飙兮瀄汨,淮流兮潺湲。胡埃兮云聚,楚旆兮星悬。愁墉兮思宇,恻怆兮何言。定寰中之逸鉴,审雕陵之迷泉。悟樊笼之或累,怅遐心以栖元。侃达上此旨,更自勤励。委以府事,深见知待。《谢超宗传》:超宗转黄门郎。有司奏撰立郊庙歌,敕司徒褚渊、侍中谢朏、散骑侍郎孔稚圭、太学博士王咺之、总明学士刘融、何法囧、何昙秀等十人并作,超宗辞独见用。
《丘灵鞠传》:灵鞠举秀才,为州主簿。累迁员外郎。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献挽歌诗三首,云云横广阶闇,霜侵高殿寒。帝擿句嗟赏。
《王敬则传》:世祖御座赋诗,敬则执纸曰:臣几落此奴度内。世祖问:此何言。敬则曰:臣若知书,不过作尚书都令史耳,那得今日。
《谢𤅢传》:世祖尝问王俭,当今谁能为五言诗。俭对曰:谢胐得父膏腴,江淹有意。
《萧颖胄传》:颖胄除竟陵王司徒外兵参军,晋熙王文学。颖胄好文义,弟颖基好武勇。世祖登烽火楼,诏群臣赋诗。颖胄诗合旨,上谓颖胄曰:卿文弟武,宗室便不乏才。
《陆厥传》:厥,字韩卿,吴郡吴人,扬州别驾闲子也。厥少有风概,好属文,五言诗体甚新奇。永明九年,诏百官举士,同郡司徒左西掾顾嵩之表荐焉。州举秀才,王晏少傅主簿,迁后军行参军。永明末,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脁、琅邪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颙善识声韵。约等文皆用宫商,以平上去入为四声,以此制韵,不可增减,世呼为永明体。沈约《宋书·谢灵运传》后又论宫商。厥与约书曰:范詹事《自序》:性别宫商,识清浊,特能适轻重,济艰难。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斯处,纵有会此者,不必从根本中来。沈尚书亦云:自灵均以来,此秘未睹。或闇与理合,匪由思至。张蔡曹王,曾无先觉,潘陆颜谢,去之弥远。大旨钧使宫羽相变,低昂舛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辞既美矣,理又善焉。但观历代众贤,似不都闇此处,而云此秘未睹,近于诬乎。案范云不从根本中来,尚书云匪由思至,斯可谓揣情谬于元黄,擿句差其音律也。范又云时有会此者,尚书云或闇与理合,则美咏清讴,有辞章调韵者,虽有差谬,亦有会合,推此以往,可得而言。夫思有合离,前哲同所不免;文有开塞,即事不得无之。子建所以好人讥弹,士衡所以遗恨终篇。既曰遗恨,未尽美之作,理可诋诃。君子执其诋诃,便谓合理为闇。岂如指其合理而寄诋诃为遗恨邪。自魏文属论,深以清浊为言,刘桢奏书,大明体势之致,岨峿妥帖之谈,操末续颠之说,兴元黄于律吕,比五色之相宣,苟此秘未睹,兹论为何所指耶。故愚谓前英已早识宫徵,但未屈曲指的,若今论所申。至于掩瑕藏疾,合少谬多,则临淄所云人之著述,不能无病者也。非知之而不改,谓不改则不知,斯曹、陆又称竭情多悔,不可力彊者也。今许以有病有悔为言,则必自知无悔无病之地;引其不了不合为闇,何独诬其一合一了之明乎。意者亦质文时异,古今好殊,将急在情物,而缓于章句。情物,文之所急,美恶犹且相半;章句,意之所缓,故合少而谬多。义兼于斯,必非不知明矣。《长门》、《上林》,殆非一家之赋;《洛神》、《池雁》,便成二体之作。孟坚精正,《咏史》无亏于东主;平子恢富,《羽猎》不累于凭虚。王粲《初征》,他文未能称是;杨脩敏捷,《暑赋》弥日不献。率意寡尤,则事促乎一日;翳翳愈伏,而理赊于七步。一人之思,迟速天悬;一家之文,工拙壤隔。何独宫商律吕,必责其如一邪。论者乃可言未穷其致,不得言曾无先觉也。约答曰:宫商之声有五,文字之别累万。以累万之繁,配五声之约,高下低昂,非思力所举。又非止若斯而已也。十字之文,颠倒相配,字不过十,巧历已不能尽,何况复过于此者乎。灵均以来,未经用之于怀抱,固无从得其髣髴矣。若斯之妙,而圣人不尚邪。此盖曲折声韵之巧无当于训义,非圣哲立言之所急也。是以子云譬之雕虫篆刻,云壮夫不为。自古辞人岂不知宫羽之殊,商徵之别。虽知五音之异,而其中参差变动,所昧实多,故鄙意谓此秘未睹者也。以此而推,则知前世文士便未悟此处。若以文章之音韵,同弦管之声曲,则美恶妍蚩,不得顿相乖反。譬由子野操曲,安得忽有阐缓失调之声。以《洛神》比陈思他赋,有似异手之作。故知天机启,则律吕自调;六情滞,则音律顿舛也。士衡虽云炳若缛锦,宁有濯色江波,其中复有一片是卫文之服。此则陆生之言,即复不尽者矣。韵与不韵,复有精粗,轮扁不能言,老夫亦不尽辨此。
《梁书·到沆传》:沆为太子洗马。高祖宴华元殿,命群臣赋诗,独诏沆为二百字,二刻使成。沆于坐立奏,其文甚美。
《昭明太子传》:太子美姿貌,善举止。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每游宴祖道,赋诗至十数韵。或命作剧韵赋之,皆属思便成,无所点易。
《何逊传》:逊八岁能赋诗,弱冠,州举秀才。南乡范云见其对策,大相称赏,因结忘年交好。自是一文一咏,云辄嗟赏,谓所亲曰:顷观文人,质则过儒,丽则伤俗;其能含清浊,中今古,见之何生矣。沈约亦爱其文,尝谓逊曰:吾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其为名流所称如此。
世祖著论论之云:诗多而能者沈约,少而能者谢脁、何逊。时有会稽虞骞,工为五言诗,名与逊相埒。《王僧孺传》:僧孺出为唐令。初,僧孺与乐安任昉遇竟陵王西邸,以文学友会,及是将之县,昉赠诗,其略曰:惟子见知,惟余知子。观行视言,要终犹始。敬之重之,如兰如芷。形应影随,曩行今止。百行之首,立人斯著。子之有之,谁毁谁誉。修名既立,老至何遽。谁其执鞭,吾为子御。刘《略》班《艺》,虞《志》荀《录》,伊昔有怀,交相欣勖。下帷无倦,升高有属。嘉尔晨灯,惜余夜烛。其为士友推重如此。
高祖制《春景明志诗》五百字,敕在朝之人沈约已下同作,高祖以僧孺诗为工。
《钟嵘传》:嵘迁西中郎晋安王记室。嵘尝品古今五言诗,论其优劣,名为《诗评》。
《陈伯之传》:褚在魏,魏人欲擢用之。魏元会,戏为诗曰:帽上著笼冠,裤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日日行猎,堕马死。《柳惔传》:惔迁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论功封曲江县侯,邑千户。高祖因宴为诗以贻惔曰:尔实冠群后,惟余实念功。
《庾肩吾传》:齐永明中,文士王融、谢脁、沈约文章始用四声,以为新变,至是转拘声韵,弥尚丽靡,复踰于往时。时太子与湘东王书论之曰:吾辈亦无所游赏,止事披阅,性既好文,时复短咏。虽是庸音,不能阁笔,有惭伎痒,更同故态。比见京师文体,懦钝殊常,竞学浮疏,争为阐缓。元冬脩夜,思所不得,既殊比兴,正背《风》、《骚》。若夫六典三礼,所施则有地;吉凶嘉宾,用之则有所。未闻吟咏情性,反拟《内则》之篇;操笔写志,更摹《酒诰》之作;迟迟春日,翻学《归藏》;湛湛江水,遂同《大传》。吾既拙于为文,不敢轻有掎摭。但以当世之作,历方古之才人,远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而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若以今文为是,则古文为非;若昔贤可称,则今体宜弃。俱为盍各,则未之敢许。又时有效谢康乐、裴鸿胪文者,亦颇有惑焉。何者。谢客吐言天拔,出于自然,时有不拘,是其糟粕;裴氏乃是良史之才,了无篇什之美。是为学谢则不届其精华,但得其冗长;师裴则蔑绝其所长,惟得其所短。谢固巧不可阶,裴亦质不宜慕。故胸驰臆断之侣,好名忘实之类,方分肉于仁兽,逞却步于邯郸,入鲍忘臭,效尤致祸。决羽谢生,岂三千之可及;伏膺裴氏,惧两唐之不传。故玉徽金铣,反为拙目所嗤;《巴人下里》,更合郢中之听。《阳春》高而不和,妙声绝而不寻。竟不精讨锱铢,覈量文质,有异《巧心》,终愧妍手。是以握瑜怀玉之士,瞻郑邦而知退;章甫翠履之人,望闽乡而叹息。诗既若此,笔又如之。徒以烟墨不言,受其驱染;纸札无情,任其摇襞。甚矣哉,文之横流,一至于此。至如近世谢脁、沈约之诗,任昉、陆倕之笔,斯实文章之冠冕,述作之楷模。张士简之赋,周升逸之辩,亦成佳手,难可复遇。文章未坠,必有英绝;领袖之者,非弟而谁。每欲论之,无可与语,思言子建,一共商搉。辨玆清浊,使如泾、渭;论兹月旦,类彼汝南。朱丹既定,雌黄有别。使夫怀鼠知惭,滥竽自耻。譬斯袁绍,畏见子将;同彼盗牛,遥羞王烈。相思不见,我劳如何。
《吴均传》:均,字叔庠,吴兴故鄣人也。家世寒贱,至均好学有俊才。沈约尝见均文,颇相称赏。天监初,柳恽为吴兴,召补主簿,日引与赋诗。均文体清拔有古气,好事者或敩之,谓为吴均体。广陵高爽、济阳江洪、会稽虞骞,并工属文。爽,齐永明中赠卫军王俭诗,为俭所赏,均领丹阳尹,举爽郡孝廉。
《羊侃传》:侃为太子左卫率。大同三年,车驾幸乐游苑,侃预宴。时少府奏新造两刃槊成,长丈四尺,围一尺三寸,高祖因赐侃马,令试之。侃执槊上马,左右击刺,特尽其妙,高祖善之,又制《武宴诗》三十韵以示侃,侃即席应诏,高祖览曰:吾谓仁者有勇,今见勇者有仁,可谓邹、鲁遗风,英贤不绝。
《柳恽传》:恽以贵公子早有令名,少工篇什。始为诗曰: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琅邪王元长见而嗟赏,因书斋壁。至是预曲宴,必被诏赋诗。尝奉和高祖《登景阳楼》中篇云:太液沧波起,长杨高树秋。翠华承汉远,雕辇逐风游。深为高祖所美。当时咸共称传。
《张率传》:率,字士简,吴郡吴人。祖永,宋右光禄大夫。父瑰,齐世显贵,归老乡邑,天监初,授右光禄大夫,加给事中。率年十二,能属文,常日限为诗一篇,稍进作赋颂,至年十六,向二千许首。
率直文德待诏省。侍宴赋诗,高祖乃别赐率诗曰:东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虽惭古昔,得人今为盛。率奏诗往返数首。其年,迁秘书丞。
《刘孝绰传》:天监初,起家著作佐郎,为《归沐诗》以赠任昉,昉报章曰:彼美洛阳子,投我怀秋作。讵慰耋嗟人,徒深老夫托。直史兼褒贬,辖司专疾恶。九折多美疹,匪报庶良药。子其崇锋颖,春耕励秋穫。其为名流所重如此。迁太子舍人,俄以本官兼尚书水部郎,奉启陈谢,手敕答曰:美锦未可便制,簿领亦宜稍习。顷之即真。高祖雅爱好虫篆,时因宴幸,命沈约、任昉等言志赋诗,孝绰亦见引。尝侍宴,于坐为诗七首,高祖览其文,篇篇嗟赏,由是朝野改观焉。
孝绰免职后,高祖数使仆射徐勉宣旨慰抚之,每朝宴常引与焉。及高祖为《籍田诗》,又使勉先示孝绰。时奉诏作者数十人,高祖以孝绰尤工,即日有敕,起为西中郎湘东王咨议。
《王籍传》:籍,字文海,琅邪临沂人。祖远,宋光禄勋。父僧祐,齐骁骑将军。籍七岁能属文。及长,好学博涉,有才气,乐安任昉见而称之。尝于沈约坐赋咏得《烛》,甚为约赏。齐末,为冠军行参军,累迁外兵、记室。天监初,除安成王主簿、尚书三公郎、廷尉正。历馀姚、钱塘令,并以放免。久之,除轻车湘东王咨议参军,随府会稽。郡境有云门、天柱山,籍常游之,或累月不返。至若邪溪赋诗,其略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当时以为文外独绝。
《何思澄传》:思澄,安成王左常侍,兼太学博士,平南安成王行参军,兼记室。随府江州,为《游庐山诗》,沈约见之,大相称赏,自以为弗逮。约郊居宅新构阁斋,因命工书人题此诗于壁。傅昭常请思澄制《释奠诗》,辞又典丽。除廷尉正。
《到溉传》:溉子荩,早慧,起家著作佐郎,历太子舍人,宣城王主簿,太子洗马,尚书殿中郎。尝从高祖幸京口,登北顾楼赋诗,荩受诏便就,上览以示溉曰:荩定是才子,翻恐卿从来文章假手于荩。因赐溉《连珠》曰:研磨墨以腾文,笔飞毫以书信。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𠫤。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荩。其见知赏如此。
《谢胐传》:朏,字敬冲,陈郡阳夏人也。祖弘微,宋太常卿,父庄,右光禄大夫,并有名前代。朏幼聪慧,庄器之,常置左右。年十岁,能属文。庄游土山赋诗,使朏命篇,朏揽笔便就。琅邪王景文谓庄曰:贤子足称神童,复为后来特达。庄笑,因抚胐背曰:真吾家千金。
《谢徵传》:徵除平北咨议参军,兼鸿胪卿,舍人如故。徵与河东裴子野、沛国刘显同官友善,子野尝为《寒夜直宿赋》以赠徵,徵为《感友赋》以酬之。时魏中山王元略还北,高祖饯于武德殿,赋诗三十韵,限三刻成。徵二刻便就,其辞甚美,高祖再览焉。
《庾仲容传》:仲容为太子舍人。迁安成王主簿。时平原刘孝标亦为府佐,并以彊学为王所礼接。迁晋安功曹史。历为永康、钱唐、武康令,治县并无异绩,多被劾。久之,除安成王中记室,当出随府,皇太子以旧恩,特降饯宴,赐诗曰:孙生陟阳道,吴子朝歌县。未若樊林举,置酒临华殿。时辈荣之。
《颜协传》:协大同五年,卒,时年四十二。世祖甚叹惜之,为《怀旧诗》以伤之。其一章曰:弘都多雅度,信乃含宾实。鸿渐殊未升,上才淹下秩。
《张缵传》:缵有识鉴,自见元帝,便推诚委结。及元帝即位,追思之,尝为诗,其《序》曰:简宪之为人也,不事王侯,负才任气,见余则申旦达夕,不能已已。怀夫人之德,何日忘之。
《刘显传》:显迁尚书仪曹郎。尝为《上朝诗》,沈约见而美之,时约郊居宅新成,因命工书人题之于壁。
《胡僧祐传》:僧祐除南天水、天门二郡太守,有善政。性好读书,不解缉缀。然每在公宴,必彊赋诗,文辞鄙俚,多被嘲谑,僧祐怡然自若,谓己实工,矜伐愈甚。《到洽传》:洽为太子舍人。御华光殿,诏洽及沆、萧琛、任昉侍宴,赋二十韵诗,以洽辞为工,赐绢二十匹。高祖谓昉曰:诸到可谓才子。昉对曰:臣尝窃议,宋得其武,梁得其文。
《王筠传》:尚书令沈约,当世辞宗,每见筠文,咨嗟吟咏,以为不逮也。尝谓筠:昔蔡伯喈见王仲宣称曰:王公之孙也,吾家书籍,悉当相与。仆不敏,请附斯言。自谢脁诸贤零落已后,平生意好,殆将都绝,不谓疲暮,复逢于君。约于郊居宅造阁斋,筠为草木十咏,书之于壁,皆直写文词,不加篇题。约谓人云:此诗指物呈形,无假题署。筠又尝为诗呈约,即报书云:览所示诗,寔为丽则,声和被纸,光影盈字。夔、牙接响,顾有馀惭;孔翠群翔,岂不多愧。古情拙目,每伫新奇,烂然总至,权舆已尽。会昌昭发,兰挥玉振,克谐之义,宁比笙簧。思力所该,一至乎此,叹服吟研,周流忘念。昔时幼壮,颇爱斯文,含咀之间,倏焉疲暮。不及后进,诚非一人,擅美推能,寔归吾子。迟此闲日,清觏乃申。筠为文能压强韵,每公宴并作,辞必妍美。约常从容启高祖曰:晚来名家,唯见王筠独步。
《谢览传》:览字景涤,朏弟𤅢之子也。选尚齐钱唐公主,拜驸马都尉、秘书郎、太子舍人。高祖为大司马,召补东閤祭酒,迁相国户曹。天监元年,为中书侍郎,掌吏部事,顷之即真。览为人美风神,善辞令,高祖深器之。尝侍坐,受敕与侍中王暕为诗答赠。其文甚工。高祖善之,仍使重作,复合旨。乃赐诗云:双文既后进,二少寔名家;岂伊尔栋隆,信乃俱国华。
《明山宾传》:山宾为北兖州刺史。后迁散骑常侍,领青、冀二州大中正。东宫新置学士,又以山宾居之,俄以本官兼国子祭酒。初,山宾在州,所部平陆县不稔,启出仓米以赡人。后刺史检州曹,失簿书,以山宾为耗阙,有司追责,籍其宅入官,山宾默不自理,更布地造宅。昭明太子闻筑室不就,有令曰:明祭酒虽出抚大藩,拥旄推毂,珥金拖紫,而恒事屡空。闻构宇未成,今送薄助。并贻诗曰:平仲古称奇,夷吾昔擅美。令则挺伊贤,东秦固多士。筑室非道傍,置宅归仁里。庚桑方有系,原生今易拟。必来三径人,将招《五经》士。
《伏挺传》:挺,字士摽。父暅,为豫章内史,在《良吏传》。挺幼敏悟,七岁通《孝经》、《论语》。及长,有才思,好属文,为五言诗,善效谢康乐体。父友人乐安任昉深相叹异,尝曰:此子日下无双。
《王规传》:高祖于文德严饯广州刺史元景隆,诏群臣赋诗,同用五十韵,规援笔立奏,其文又美。高祖嘉焉,即日诏为侍中。
《褚翔传》:高祖宴群臣乐游苑,别诏翔与王训为二十韵诗,限三刻成。翔于坐立奏,高祖异焉,即日转宣城王文学,俄迁为友。
《萧介传》:高祖招延后进二十馀人,置酒赋诗。臧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介染翰便成,文无加点。高祖两美之曰:臧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刘孺传》:孺起家中军法曹行参军。时镇军沈约闻其名,引为主簿,尝与游宴赋诗,大为约所嗟赏。累迁太子舍人、中军临川王主簿、太子洗马、尚书殿中郎。出为太末令,在县有清绩。还除晋安王友,转太子中舍。孺少好文章,性又敏速,尝于御坐为《李赋》,受诏便成,文不加点,高祖甚称赏之。后侍宴寿光殿,诏群臣赋诗,时孺与张率并醉,未及成,高祖取孺手板题戏之曰:张率东南美,刘孺雒阳才。揽笔便应就,何事久迟回。其见亲爱如此。
《萧子显传》:子显子恺少知名。累迁宣城王文学,中书郎,太子家令,又掌管记。恺才学誉望,时论以方其父,太宗在东宫,早引接之。时中庶子谢嘏出守建安,于宣猷堂宴饯,并召时才赋诗,同用十五剧韵,恺诗先就,其辞又美。太宗与湘东王令曰:王筠本自旧手,后进有萧恺可称,信为才子。
《谢举传》:举,字言扬,中书令览之弟也。幼好学,能清言,与览齐名。举年十四,尝赠沈约五言诗,为约称赏。世人为之语曰:王有养、炬,谢有览、举。养、炬,王筠、王泰小字也。起家秘书郎,迁太子舍人,轻车功曹史,秘书丞,司空从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东宫管记,深为昭明太子赏接。秘书监任昉出为新安郡,别举诗云:讵念耋嗟人,方深老夫托。其属意如此。尝侍宴华林园,高祖访举于览,览对曰:识艺过臣甚远,惟饮酒不及于臣。高祖大悦。
《何敬容传》: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旧事,且聪明识治,勤于簿领,诘朝理事,日旰不休。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为世所嗤鄙。时萧琛子巡者,颇有轻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以嘲之,敬容处之如初,亦不屑也。
《记事珠》:王筠好弄葫芦,每吟咏则注水于葫芦,倾已复注,若掷之于地,则诗成矣。
《谈薮》:梁吴均为诗曰:秋风泷白水,雁足印黄沙。沈约语之曰:语太险。曰:亦见山樱,我欲然。约曰:我始欲燃,君已印讫。
《诚斋杂记》:孝绰屏门不出,为诗十字以题其门曰:闭户罢庆吊,高卧谢公卿。令娴续之曰:落花扫更合,丛兰摘复生。
《陈书·沈众传》:众好学,颇有文才,时梁武帝制《千字诗》,众为之注解。
《江总传》:总迁尚书殿中郎。梁武帝撰《正言》始毕,制《述怀诗》,总预同此作,帝览总诗,深降嗟赏。仍转侍郎。尚书仆射范阳张缵,度支尚书琅邪王筠,都官尚书南阳刘之遴,并高才硕学,总时年少有名,缵等雅相推重,为忘年友会。之遴尝酬总诗,其略曰:上位居崇礼,寺署邻栖息。忌闻晓驺唱,每畏晨光赩。高谈意未穷,晤对赏无极。探急共遨游,休沐忘退食。曷用销鄙吝,枉趾觏颜色。下上数千载,扬搉吐胸臆。其为通人所钦挹如此。
总笃行义,宽和温裕。好学,能属文,于五言七言尤善;然伤于浮艳,故为后主所爱幸。多有侧篇,好事者相传讽玩,于今不绝。后主之世,总当权宰,不持政务,但日与后主游宴后庭,共陈暄、孔范、王瑗等十馀人,当时谓之狎客。由是国政日颓,纲纪不立,有言之者,辄以罪斥之,君臣昏乱,以至于灭。
《姚察传》:尚书令江总与察尤笃厚善,每有制作,必先以简察,然后施用。总为詹事时,尝制登宫城五百字诗,当时副君及徐陵以下诸名贤并同此作。徐君后谓江曰:我所和弟五十韵,寄弟集内。及江编次文章,无复察所和本,述徐此意,谓察曰:高才硕学,庶光拙文,今须公所和五百字,用偶徐侯章也。察谦逊未付,江曰:若不得公此制,仆诗亦须弃本,复乖徐公所寄,岂得见令两失。察不获已,乃写本付之。为通人推挹,例皆如此。
《鄱阳王伯山传》:伯山长子君范,从后主入关。至长安,隋文帝并配于陇右及河西诸州,各给田业以处之。初,君范与尚书仆射江总友善,至是总赠君范书五言诗,以叙他乡离别之意,辞甚酸切,当世文士咸讽诵之。
《虞寄传》:沙门慧摽涉猎有才思,及陈宝应起兵,作五言诗以送之,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入紫微宫。宝应得之甚悦。慧摽赍以示寄,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摽退,寄谓所亲曰:摽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
《王劢传》:劢为南徐州别驾从事史。大同末,梁武帝谒园陵,道出朱方,劢随例迎候,敕劢令从辇侧,所经山川,莫不顾问,劢随事应对,咸有故寔。又从登北顾楼,赋诗,辞义清典,帝甚嘉之。
《萧允传》:允为长史,带会稽郡丞。行经延陵季子庙,设蘋藻之荐,托为异代之交,为诗以叙意,辞理清典。后主尝问蔡徵曰:卿世与萧允相知,此公志操何如。徵曰:其清虚元远,殆不可测,至于文章,可得而言。因诵允诗以对,后主嗟赏久之。
《侯安都传》:安都,字成师,始兴曲江人也。世为郡著姓。父文捍,少仕州郡,以忠谨称,安都贵后,官至光禄大夫、始兴内史,秩中二千石。安都工隶书,能鼓琴,涉猎书传,为五言诗,亦颇清靡。
《徐陵传》:陵子俭为尚书金部郎中。尝侍宴赋诗,元帝叹赏曰:徐氏之子,复有文矣。
《谢贞传》:贞,字元正,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九世孙也。祖绥,梁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父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贞幼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眩,每发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是,亲族莫不奇之。母王氏,授贞《论语》、《孝经》,读讫便诵。八岁,尝为《春日闲居》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奇其有佳致,谓所亲曰:此儿方可大成,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由是名辈知之。
《魏书·文明皇后传》:太后以高祖富于春秋,乃作《劝戒歌》三百馀章,又作《皇诰》十八篇。太后曾与高祖幸灵泉池。高祖帅群臣上寿,太后忻然作歌,帝亦和歌。遂命群臣各言其志。
《灵太后传》:太后与肃宗幸华林园,宴群臣于都亭曲水,令王公已下各赋七言诗。太后诗曰:化光造物含气贞。帝诗曰:恭己无为赖慈英。王公已下赐帛有差。《成淹传》:淹子霄,字景鸾。亦学涉,好为文咏,但词彩不伦,率多鄙俗。与河东姜质等朋游相好,诗赋閒起。知音之士,共所嗤笑;闾巷浅识,诵讽成群,乃大行于世。《李顺传》:李骞为尚书左丞,仍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萧衍。后坐事免,论者以为非罪。骞尝赠亲友卢元明、魏收诗曰:幽栖多暇日,揔驾萃荒坰。南瞻带宫雉,北睇拒畦瀛。流火时将末,悬炭渐云轻。寒风率已厉,秋水寂无声。层阴蔽长野,冻雨暗穷汀。侣浴浮还没,孤飞息且惊。三褫俄终岁,一丸曾未营。闲居同洛涘,归身款武城。稍旅原思藋,坐梦尹勤荆。监河爱斗水,苏子惜馀明。益州达反趣,廷尉辩交情。岂若忻蓬荜,收志偶沉冥。后诏兼太府少卿。寻除征南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死于晋阳。所著诗赋碑诔,别有集录。
《任城王云传》:云子澄袭封。时诏延四庙之子,下建元孙之冑,申宗宴于皇信堂,不以爵秩为列,悉序昭穆为次,用家人之礼。高祖曰:行礼已毕,欲令宗室各言其志,可率赋诗。特令澄为七言连韵,与高祖往复赌赛,遂至极欢,际夜乃罢。
《胡叟传》:叟,安定临泾人。西入沮渠,牧犍遇之不重。叟亦本无附之之诚,乃为诗示所知广平程伯达。其略曰:群犬吠新客,佞闇排疏宾。直途既以塞,曲路非所遵。望卫惋祝鮀,眄楚悼灵均。何用宣忧怀,托翰寄辅仁。伯达见诗,谓叟曰:凉州虽地居戎域,然自张氏以来,号有华风。今则宪章无亏,曷祝鮀之有也。叟曰:古人有言:君子闻鞞鼓之声,则思战争之士。贵主奉正朔而弗淳,慕仁义而未允,地陋僻而僭徽号。居小事大,宁若兹乎。徐偃之辙,故不旋踵矣。吾之择木,夙在大魏,与子暂违,非久阔也。岁馀,牧犍破降。叟既先归国,朝廷以其识机,拜虎威将军。
《祖莹传》:莹迁尚书三公郎。尚书令王肃曾于省中咏《悲平城》诗,云:悲平城,驱马入云中。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彭城王协甚嗟其美,欲使肃更咏,乃失语云:王公吟咏性情,声律殊佳,可便为诵《悲彭城》诗。肃因戏协云:何意《悲平城》为《悲彭城》也。协有惭色。莹在坐,即云:所有《悲彭城》,王公自未见耳。肃云:可为诵之。莹应声云: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睢水里。肃甚嗟赏之。协亦大悦,退谓莹曰:即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几为吴子所屈。
《高允传》:允拜中书博士。迁侍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从事中郎。范,世祖之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匡益,秦人称之。寻被徵还,允曾作《塞上翁诗》,有混欣戚,遗得丧之致。
《董绍传》:绍至长安,时尔朱天光为关右大行台,启绍为大行台从事、兼吏部尚书,又除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天光赴洛,留绍于后。天光败,贺拔岳复请绍为其开府咨议参军。永熙中,加车骑将军。岳后携绍于高平牧马,绍悲而赋诗曰:走马山之阿,马渴饮黄河。宁谓胡关下,复闻楚客歌。后为宇文黑獭所杀。《冯元兴传》:元兴为元义所知,为尚书领中郎。义既赐死,元兴亦被废。乃为《浮萍诗》以自喻曰:有草生碧池,无根绿水上。脆弱恶风波,危微苦惊浪。
《鹿悆传》:悆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恒劝以忠廉之节。尝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才高远,弦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未成,莫使弦响绝。子直少有令闻,悆欲其善终,故以讽焉。
《崔辩传》:辩子景俊,景俊子巨伦,字孝宗。幼孤。及长,历涉经史,有文学武艺。以世宗挽郎,除冀州镇北府墨曹参军、太尉记室参军。叔楷为殷州,巨伦仍为长史、北道别将。在州陷贼,敛恤存亡,为贼所义。葛荣闻其才名,欲用为黄门侍郎。巨伦心恶之。至五月五日,会集官寮,令巨伦赋诗,巨伦乃曰: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吐出舌。以此自晦,获免。《崔亮传》:亮从父弟光绍,为司空从事中郎,以母老解官归养,赋诗展意,朝士属和者数十人。
《裴敬宪传》:敬宪除太学博士。性和雅,未尝失色于人。工隶草,解音律,五言之作,独擅于时。名声甚重,后进共宗慕之。中山〈阙〉将之部,朝贤送于河梁,赋诗言别,皆以敬宪为最。
《崔光传》:光以本官兼侍中、使持节,为陕西大使,巡方省察,所经述叙古事,因而赋诗三十八篇。
光太和中,依宫商角徵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诗以报光。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百三卷焉。
《裴伯茂传》:伯茂末年剧饮不已,乃至伤性,多有愆失。未亡前数日,忽云:吾得密信,将被收掩。乃与妇乘车西逃避。后因顾指壁中,言有官人追逐,其妻方知其病。卒后,殡于家园,友人常景、李浑、王元景、卢元明、魏季景、李骞十许人于墓傍置酒设祭,哀哭涕泣,一饮一酹曰:裴中书魂而有灵,知吾曹也。乃各赋诗一篇。李骞以魏收亦与之友,寄以示收。收时在晋阳,乃同其作,论叙伯茂,其十字云:临风想元度,对酒思公荣。时人以伯茂性侮傲,谓收诗颇得事实。
《任城王澄传》:高祖迁洛京,澄兼右仆射。高祖至北邙,遂幸洪池,命澄侍升龙舟,因赋诗以序怀。
《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上表,颇自矜伐,诉前征勋。诏曰:显宗斐然成章,甚可怪责,进退无检,亏我清风。此而不纠,成长敝俗。可付尚书,推列以闻。兼尚书张彝奏免显宗官。诏曰:显宗虽浮矫致愆,才犹可用,岂得永弃之也。可以白衣守咨议,展其后效。但鄙很之性,不足参华,可夺见〈阙〉,并禁问讯诸王。显宗既失意,遇信向洛,乃为五言诗赠御史中尉李彪曰:贾生谪长沙,董儒诣临江。愧无若人迹,忽寻两贤踪。追昔渠阁游,策驽厕群龙。如何情愿夺,飘然独远从。痛哭去旧国,衔泪届新邦。哀哉无援民,嗷然失侣鸿。彼苍不我闻,千里告志同。
《南安王桢传》:桢出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高祖饯桢于华林都亭。诏曰:从祖南安,既之蕃任,将旷违千里,豫怀惘恋。然今者之集,虽曰分岐,寔为曲宴,并可赋诗申意。且射者可以观德,不能赋诗者,可听射也。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高祖送桢于阶下,流涕而别。
桢子英,英子熙。元义矫诏杀清河王怿,熙乃起兵。为其长史柳元章等所执,元义斩之于邺街,传首京师。始熙妃于氏知熙必败,不从其谋,自初哭泣不绝,至于熙死。熙临刑为五言诗,示其寮吏曰:义实动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是节。将解七尺身。与知友别曰:平生方寸心,殷勤属知己。从今一销化,悲伤无极已。熙既蕃王之贵,加有文学,好奇爱异,交结伟俊,风气甚高,名美当世,先达后进,多造其门。始熙之镇邺也,知友才学之士袁翻、李琰、李神俊、王诵兄弟、裴敬宪等咸饯于河梁,赋诗告别。及熙将死,复与知故书曰:吾与弟并蒙皇太后知遇,兄据大州,弟则入侍,殷勤言色,恩同慈母。今皇太后见废北宫,太傅清河王横受屠酷,主上幼年,独在前殿。君亲如此,无以自安,故率兵民建大义于天下。但智力浅短,旋见囚执,上惭朝廷,下愧相知。本以名义千心,不得不尔,流肠碎首,复何言哉。昔李斯忆上蔡黄犬,陆机想华亭鹤唳,岂不以恍惚无际,一去不还者乎。今欲对秋月,临春风,藉芳草,荫花树,广召名胜,赋诗洛滨,其可得乎。凡百君子,各敬尔仪,为国为身,善勖名节,立功立事,为身而已,吾何言哉。时人怜之。
《彭城王协传》:高祖宴侍臣于清徽堂。日晏,移于流化池芳林之下。高祖曰:向宴之始,君臣肃然,及将末也,觞情始畅,而流景将颓,竟不尽适。恋恋馀光,故重引卿等。因仰观桐叶之茂,曰:其桐其椅,其实离离,恺悌君子,莫不令仪。今林下诸贤,足敷歌咏。遂令黄门侍郎崔光读暮春群臣应诏诗。至协诗,高祖乃为之改一字,曰:昔祁奚举子,天下谓之至公,今见协诗,始知中令之举非私也。协对曰:臣露此拙,方见圣朝之私,赖蒙神笔赐刊,得有令誉。高祖曰:虽琢一字,犹是玉之本体。协曰:臣闻《诗》三百,一言可蔽。今陛下赐刊一字,足以价等连城。后幸代都,次于上党之铜鞮山。路旁有大松树十数根。时高祖进伞,遂行而赋诗,令人示协曰:吾始作此诗,虽不七步,亦不言远。汝可作之,比至吾所,令就之也。时协去帝十馀步,遂且行且作,未至帝所而就。诗曰:问松林,松林经几冬。山川何如昔,风云与古同。高祖大笑曰:汝此诗亦调责吾耳。《李寿传》:寿务于奢侈,百姓疲于使役,民多嗟怨,思乱者十室而九。其尚书左仆射蔡兴直言切谏,寿以为谤讪,诛之。其臣龚壮作诗七首,托言应璩以讽寿。寿报曰:省诗知意。若今人所作,贤哲之话言;古人所作,死鬼之常辞耳。动慕汉武、魏明政法,耻闻父兄时事。上书者不得言先世政化,自以胜之也。及寿疾病,见李期、蔡兴为祟,遂死。
《伽蓝记》:临淮王彧博通典籍,辨慧清悟,风仪详审,容止可观。至三元肇庆万国,齐臻貂蝉,耀首宝玉,鸣腰负荷,执笏逶迤,复道观者忘疲,莫不叹服。彧性爱山林,又重宾客,至于春风扇柳,花树如锦,晨食南馆,夜游后园,僚寀成群,俊民满席,丝桐发响,羽觞流行,诗赋并陈,清言乍起,莫不领其元奥,忘其褊吝焉。是以入彧室者,谓登仙也。荆州秀才张裴裳尝为五言,有清拔之句云:异林花共色,别树鸟同声。彧以蛟龙锦赐之,亦有得绯䌷绯绫者,唯河东裴子明为诗不工,罚酒一石,子明八斗而醉眠,时人譬之山涛。
王肃在江南之日,聘谢氏女为妻,及至京师,复尚公主,谢作五言诗以赠之,其诗曰:本为薄上蚕,今作机上丝。得路逐胜去,颇忆缠绵时。公主代肃答谢云:针是贯绵物,目中恒任丝。得绵缝新去,何能纳故时。肃甚有愧谢之色,遂造正觉寺以憩之。
《诚斋杂记》:杨华少有勇力,容貌雄伟,魏胡太后逼通之,华惧及祸,乃率其部曲降。梁太后追思之不能已,为作杨白华歌,使宫人连臂踏足歌之,声甚悽惋,其词曰: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谁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