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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三卷目录
一贯部总论
书经〈虞书大禹谟 商书咸有一德〉
淮南子〈原道训 俶真训〉
中说〈周公篇〉
杨龟山集〈馀杭所闻〉
朱子大全集〈与范直阁 答吴耕老 答刘平甫〉
朱子全书〈子曰参乎章 子曰赐也章〉
真西山集〈问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省悟〉
读书录〈语录〉
图书编〈一贯〉
一贯部艺文
主一箴 宋张栻
主一斋铭 前人
理一箴 元吴澄
一贯部杂录
安勉部总论
书经〈虞书尧典 益稷〉
诗经〈大雅文王〉
礼记〈表记〉
淮南子〈原道训 泰族训〉
周子通书〈诚几德〉
朱子大全集〈答潘谦之 答熊梦兆〉
安勉部杂录
书经〈虞书大禹谟 商书咸有一德〉
淮南子〈原道训 俶真训〉
中说〈周公篇〉
杨龟山集〈馀杭所闻〉
朱子大全集〈与范直阁 答吴耕老 答刘平甫〉
朱子全书〈子曰参乎章 子曰赐也章〉
真西山集〈问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省悟〉
读书录〈语录〉
图书编〈一贯〉
一贯部艺文
主一箴 宋张栻
主一斋铭 前人
理一箴 元吴澄
一贯部杂录
安勉部总论
书经〈虞书尧典 益稷〉
诗经〈大雅文王〉
礼记〈表记〉
淮南子〈原道训 泰族训〉
周子通书〈诚几德〉
朱子大全集〈答潘谦之 答熊梦兆〉
安勉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三卷
一贯部总论
《书经》《虞书·大禹谟》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蔡传〉精以察之而不杂形气之私,一以守之而纯乎义理之正,道心常为之主而人心听命焉,则危者安微者,著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而信能执其中矣。〈大全〉问精一程子曰:精是精别此二者一是守之固。伊川云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问。既曰:精一何必云执中。曰:允字有道理惟精惟一,则信乎能执其中也。自尧舜以来所传未有他议论圣人心法,无以易此经中,此意极多所谓择善而固执之,择善则惟精也,固执则惟一也,又如择乎中庸是精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是一又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皆惟精笃行,又是惟一明善,是惟精诚身便是惟一大学,致知格物非惟精不可,能诚意则惟一矣,孟子以后失其传亦只是失此勉斋,黄氏曰:凡一念之发,必察其发于形气乎,发于义理乎,发于形气则摧折之发,于义理则扩充之,如是则精之事得矣,又从而坚持固执念念不忘,使前之扩充者常昭著,光明前之摧折者,必潜遁退听,而至于无也,此一之事也,既精且一则心之所发,身之所为无不合乎中矣。
《商书·咸有一德》
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德,曰:呜呼。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蔡传〉一德纯一之德不杂不息之义,即上文所谓常德也。〈大全〉问咸有一德窃谓一者,是纯一而不杂,德至于纯一而不杂所谓至德也,所谓纯一而不杂者盖归于至当无二之地,无纤毫私意人欲閒杂之犹易之恒中庸之诚也,说者多以咸有一德为君臣同德,咸有一德固有同德意而一非同也,言君臣皆有此一德而已,朱子曰:此篇先言常德庸德,后言一德则一者常一之谓。
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
〈蔡传〉二三则杂矣,德之纯则无往而不吉,德而杂则无往而不凶。〈大全〉张氏曰:一者纯乎天理,二三者杂于人欲,天理无往而不吉,人欲无往而不凶,以其体即凶也。
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日新,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
〈蔡传〉和者可否相济,一者终始如一所以任君子也,〈大全〉惟和惟一以待君子,盖言用人之当一也,君德之一未始不由于用人之一用人之一,亦足以见君德之一。
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
〈蔡传〉德者善之总称善者,德之实行一者其本源统
会者也,德兼众善不主于善,则无以得一本万殊之理,善原于一不协于一,则无以达万殊一本之妙,谓之克一者能一之谓也,博而求之于不一之善,约而会之于至一之理,此圣学始终条理之序与,夫子所谓一贯者几矣,太甲至是而得与闻焉。亦异乎。常人之改过者欤,张氏曰:虞书精一数语之外,惟此为精密。〈大全〉问德无常师四句,或言主善人而为师,若仲尼无常师之意,若何。朱子曰:非也,横渠说德主天下之善,善原天下之一最好四句,三段一段紧似一段,德且是大体说有吉德有凶德,然必主于善乃为吉尔,善亦且是大段说或在此为善,或在彼为不善,或在前日则不善而今日则为善,惟须协于克一是乃为善,谓以此心揆度彼善耳,故横渠言原,则若善之原于一耳,盖善因一而后定也,德以事言善以理言一以心言,或问横渠之言如何。曰:一故善一者善之原也,善无常主,如言前日之受非也。协于克一如言,皆是也。盖均是善但易地有不同者,故无常主必是合于一乃为至善,一者纯于理而无二三之谓,一则无私欲而纯乎义理矣,陈氏大猷曰:有专一之一终始惟一,是也有统一之一协,于克一是也。无一善之或遗无一息之,或閒然后尽一德之全体尹既言惟一之旨,复明协一之义德之所在,初无常师凡主于善,皆所当师谓博而取之也,善有万端亦无常主必贵协合统会于克一之地,谓一以贯之也。新安陈氏曰:理之一本万殊处,择之贵乎精理之万殊,一本处融之贵于一德无常师,主善为师精以择之也,即所谓惟精也,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一以贯之也,即所谓惟一也,南轩张子谓精一数语外,惟此最为精密深味之,伊尹之言即自精一推广之也。
俾万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绥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
〈蔡传〉人君惟其心之一,故其发诸言也,大万姓见其言之大,故能知其心之一感应之理,自然而然以见人心之不可欺,而诚之不可掩也。
《淮南子》《原道训》
所谓无形者,一之谓也。所谓一者,无匹合于天下者也。卓然独立,块然独处,上通九天,下贯九野。员不中规,方不中矩。大浑而为一,叶累而无根。怀囊天地,为道关门。穆忞隐闵,纯德独存,布施而不既,用之而不勤。是故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循之不得其身;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味而五味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是故有生于无,实出于虚,天下为之圈,则名实同居。音之数不过五,而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也;味之和不过五,而五味之化,不可胜尝也;色之数不过五,而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故音者,宫立而五音形矣;味者,甘立而五味亭矣;色者,白立而五色成矣;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是故一之理,施四海;一之解,际天地。其全也,纯兮若璞;其散也,混兮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澹兮其若深渊,汎兮其若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其动无形,变化若神;其形无迹,常后而先。是故至人之治也,掩其聪明,灭其文章,依道废智,与民同出于公。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其嗜欲,损其思虑。约其所守则察,寡其所求则得。夫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形而不明;以知虑为治者,苦心而无功。是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宜,不易其常,放准循绳,曲因其当。《俶真训》
道出一原,通九门,散六衢,设于无垓坫之宇,寂寞以虚无。非有为于物也,物以有为于己也。是故举事而顺于道者,非道之所为也,道之所施也。夫天之所覆,地之所载,六合所包,阴阳所呴,雨露所濡,道德所扶,此皆生一父母而阅一和也。是故槐榆与橘柚合而为兄弟,有苗与三危通而为一家。夫目视鸿鹄之飞,耳听琴瑟之声,而心在雁门之閒。一身之中,神之分离剖判,六合之内,一举而千万里。故自其异者视之,肝胆胡越;自其同者视之,万物一圈也。百家异说,各有所出。若夫墨、杨、申、商之于治道,犹盖之无一橑,而轮之无一辐。有之可以备数,无之未有害于用也;己自以为独擅之,不通之于天地之情也。今夫冶工之铸器,金踊跃于垆中,必有波溢而播弃者,其中地而凝滞,亦有以象于物者矣。其形虽有所小用哉,然未可以保于周室之九鼎也,又况比于规形者乎。其与道相去亦远矣。今夫万物之疏跃枝举,百事之茎叶条蘖,皆本于一根,而条循千万也。若此则有所受之矣,而非所授者。所受者无授也,而无不受也。无不受也者,譬若周云之茏苁,辽巢彭濞而为雨。沈溺万物,而不与为湿焉。今夫善射者有仪表之度,如工匠有规矩之数,此皆所得以至于妙。然而奚仲不能为逄蒙,造父不能为伯乐者,是曰谕于一曲,而不通于万方之际也。今以涅染缁,则黑子涅;以蓝染青,则青于蓝。涅非缁也,青非蓝也。兹虽遇其母,而无能复化已。是何则。以谕其转而益薄也。何况夫未始有涅、蓝造化之者乎。《王通·中说》《周公篇》
刘炫见子谈六经唱其端终日不竭,子曰:何其多也。炫曰:先儒异同,不可不述也。子曰:一以贯之可矣尔。以尼父为多学而识之耶。
《杨龟山集》《馀杭所闻》
伊川《语录》云,以忠恕为一贯除是曾子,说方可信,若他人说则不可信如何。曰:明道说却不如此问。明道说曰:只某所著新义以忠恕为,曾子所以告门人便是明道说问中庸发明,忠恕之理以有一贯之意,如何。曰:何以言之。曰:物我兼体。曰:只为不是物我,兼体若物,我兼体则固一矣,此正孟子所谓善推其所为者,乃是参彼己为言,若知孔子以能近取譬为仁之方,则知此意曰:即己即物可谓一否。曰:然。《朱子大全集》《与范直阁》
胡丈书中复主前日一贯之说甚力,但云若理会得向上一著,则无有内外上下远近边际,廓然四通八达矣,熹窃谓此语深符鄙意,盖既无有内外边际,则何往而非一贯哉,忠恕盖指其近而言之,而其意则在言外矣,闻子直说吾丈犹未以卑论为然,敢复其说如此幸垂教其是非焉,熹顷至延平见李愿中丈问以一贯忠恕之说,见谓忠恕正曾子见处,及门人有问则亦以其所见,谕之而已。岂有二言哉,熹复问以近世儒者之说如何,曰:如此则道有二致矣,非也。其言适与卑意不约而合谩以布闻。《答吴耕老》
胡丈昔年答黄继道问一贯义云一贯诚也,忠恕思诚也,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此语形容得甚妙。中庸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此是子思在天举一物在地举一物,在人举夫妇,鸢与鱼其飞跃,虽不同其实则一物为之耳,夫妇之道亦不出乎此是,皆子思发明一贯之道也,孔子系易辞有曰:以言乎远则不禦,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閒,则备矣。亦发明斯道也,如何如何来教引中庸易传之言,以證一贯之理,甚善。愚意所谓一贯者,亦是如是但据熹所见,而以诸先生之说證之,则忠恕便已在一贯之中,如所谓鸢飞鱼跃,虽不同然其实,则一贯之意是也。若耕老之说则是鸢鱼飞跃内外精粗合为一贯矣,而一贯之外零却忠恕二字,恐非圣贤之意也,胡丈以一贯为诚而以忠恕为思诚也,若熹之意则曾子之忠恕即诚也。子思之言违道不远孟子之言,求仁莫近乃思诚也,试推此思之如何。
《答刘平甫》
近收耕老书说一贯之旨,甚善。但忠恕即说成两贯了,两贯之理全然透不过忠恕里面来,如此即恶在其为一贯耶,此事政须自得而渠坚守师说,自作障碍无如之何,但循循不差却无躐等之患,亦可贵尔。《朱子全书》《子曰参乎章》
或问一贯,曰:如一条索曾子,都将钱十十数了成百,只是未串耳,若他人则零乱钱一堆,未经数便把一条索与之,亦无由得串得。 一以贯之犹言以一心应万事,忠恕是一贯底注脚,一是忠贯是恕底事。忠恕一贯忠在一上,恕则贯乎万物之閒,只是一个一分著便各有一个一老者,安之是这个一少者,怀之,亦是这个一朋友信之,亦是这个一莫非忠也,恕则自忠而出所以贯之者也。 忠是一恕是贯忠,只是一个真实自家心下道理,直是真实事事物物接于吾前,便只把这个真实应副将去自家,若有一毫虚伪事物之来,要去措置他便都不实,便都不合道理,若自家真实事物之来合小,便小合大便大合厚便厚合薄便薄合轻便轻合重便,重一一都随他面分应副将去,无一事一物不当这道理。 问忠恕一贯,曰:不要先将忠恕说且看一贯底意思,如尧之克明峻德黎民于变,时雍夫子立之斯立动之斯,和这须从里面发出来,方会如此曾子工夫,已到如事亲从兄如忠信讲习,千条万绪一身亲历之,圣人一点他便醒元来,只从一个心中流出来,如夜来守约之说只是曾子笃实,每事必反诸身所谓孝,所谓礼,必穷到底若只守个约却没贯处。 一譬如元气八万四千毛孔,无不通贯,是恕也。又曰:一以贯之只是万事一理。伊川谓言仁义亦得,盖仁是统体义是分别。某谓言礼乐亦得乐统同礼别异言毕复抗声,而诵曰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 忠恕一以贯之曾子假忠恕二字,以发明一贯之理,盖曾子平日无所不学,看礼记诸书曾子那事不理会,来但未知所以一故,夫子于此告之而曾子洞然,晓之而无疑贺孙问告子贡一以贯之章集注云,彼以行言此以知言是,就二子所到上说如何。曰:看上下语脉是如此,夫子告曾子,曾子只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这就行上说夫子告子贡,乃云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这是只就知上说贺孙,因举大学或问云心之为物实,主于身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信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情,浑然在中随感而应以至身之,所具身之所接,皆有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所谓理也。元有一贯意思。曰:然施之君臣则君臣义施之父子,则父子亲施之兄弟,则兄弟和施之夫妇,则夫妇别都,只由这个心如今最要先理会,此心又云通书一处说阴阳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亦此意又云如千部文字万部文字,字字如此好面面如此,好人道是圣贤逐一写得如此,圣人告之。曰:不如此我只是一个印板印,将去千部万部,虽多只是一个印板,又云且看论语如乡党等处,待人接物千头万状是多少般,圣人只是这一个道理做出去,明道说忠恕当时最录得好。 子贡平日是于前言往行上著工夫,于见识上做得亦到,夫子恐其亦以圣人为多学而识之,故问之子贡方以为疑,夫子遂以一贯告之子贡,闻此别无语亦未见得子贡理会得,理会不得自今观之夫子只以一贯语,此二人亦须是他承当得想,亦不肯说与领会不得底人曾子是践履笃实上,做到子贡是博闻强识上做到,夫子舍二人之外别不曾说不似,今人动便说一贯也。所谓一者对万而言今却不可去一上寻,须是去万上理会若只见,夫子语,一贯便将许多合做底事都不做只理会,一不知却贯个甚底。《子曰赐也章》
孔子告子贡曰: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予一以贯之。盖恐子贡只以己为多学,而不知一以贯之之理。后人不会其意,遂以为孔子只是一贯,元不用多学。若不是多学,却贯个甚底。且如钱贯谓之贯,须是有钱,方贯得;若无钱,却贯个甚。孔子实是多学,无一事不理会过。若不是许大精神,亦吞不得许多。只是于多学中有一以贯之耳。 问子贡一贯章。曰:圣人也不是不理会博学多识。只是圣人之所以圣,却不在博学多识,而在一以贯之。今人有博学多识而不能至于圣者,只是无一以贯之。然只是一以贯之,而不博学多识,则又无物可贯。《真西山集》《问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省悟》
正如曾子平日学问,皆是逐一用功,如三省,如问礼逐些逐小做将去,积累之久一旦通悟,夫子遂以吾道一以贯告之,至此方知从前所为百行万善,只是一理方其积累之时,件件著力到此,如炊之已熟酿之已就,更不须著分毫之力。《薛瑄·读书录》《语录》
夫子所谓一即统体之太极也,夫子之所谓贯即各具之太极也。
《章潢·图书编》《一贯》
古今言道统者尧以执中传之,舜孔以一贯传之曾先圣,后圣无閒然也。欲求一贯之旨,盍求诸执中之传乎,子思子本家学作。中庸曰: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又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惟时存此未发之中,而大本立焉,则溥博渊泉时措时出莫非太和之流行,莫非此率性之道而达之天下沛如矣。一即中也中即未发也,虞廷孔门,岂二道哉。且大学乃曾子传自孔门者也,明德亲民止至善而要在知止知止则定静安虑得,凡天下国家身心意知物一以贯之矣,知止非即一贯执中之旨乎,所以戒慎于不睹不闻,斯目善天下之色耳,善天下之声天聪天明所自出也,敬信于不言不动斯言而世为天下法行而世为天下则声律身度所自来也。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无能而无不能也,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无知而无不知也,易无思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也,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此一贯也,故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此天之所以为天也,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圣人,此一贯也。故曰: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此文王之所以为文也,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其所以时行物生者,亦何言之所能,尽哉天下何思何虑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其所以同归一致者,亦何所容其思虑哉。故曰: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也,广引博證所谓一贯所谓执中不可以会通,而默识之哉。或曰:参唯一贯乃以忠恕,尽夫子之道果以近易者晓门人欤,盖道无远近难易而杂以有我之私者,二之也。中心为忠如心为恕,惟中心无为浑然未发之体一切如心以行之即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则直下人我一体己私尽融推之天下何往不达,而道岂有馀蕴哉。或又曰:舜于执中之外益之,以危微精一曾子一贯之外易之以忠恕何欤,盖道本中也,本一也。然而无定在无定名也,舜曾恐人求之幽深元远,故危微精一,忠恕之言,无非欲人反求诸心,而近里著己有所持循以为功也,若执言诠则人人殊矣,孔之一即异乎,尧之中矣,孰不知盘随山移而针则有定舟随水转而舵则当操使操舵用针者,无活法焉,则执中无权执一贼道弊可胜言哉,虽然尧以执中传之舜舜传之禹孔以一贯语乎参,又语乎赐道固得人而后传也不知其语,舜禹语参赐正所以教万世无穷也但自生民以来前,而唐虞群圣人都俞吁咈协恭和衷相与警惕于朝堂之上,此一时也。君臣即师友也,继而春秋群圣贤考德问业请业请益相与切𤥨于洙泗之滨,此一时也。师友即君臣也,其閒如汤尹文武周召翕然唐虞之休风,如周程张邵朱陆宛乎,孔氏之家法不如此而望其德业之相成圣学之大倡未之有也,是故有志圣学而执中一贯其道脉如故也。在天在田圣作物睹声应气求云龙风虎不有旷世相传者在乎。
一贯部艺文《主一箴》宋·张栻
人禀天性其生也,直克慎厥彝则靡有忒事物之感纷纭朝夕动而无节生道,或息惟学有要持敬弗失验厥操舍,乃知出入曷为其敬妙在主一曷为其一惟以无适居无越思事靡他,及涵泳于中匪忘匪亟斯须造次是保是积既大而精,乃会于极勉哉,勿倦圣贤可则。《主一斋铭》前人
人之心一何危纷百虑走千岐,惟君子克自持正衣冠摄威仪澹以整俨,若思主于一复何之事物来审其几应以专匪可移理,在我宁彼随积之久昭厥微静不偏动靡违嗟勉哉,自迩卑惟勿替日在兹。《理一箴》元·吴澄
或问予天予对曰:理阴阳五行化生万物其用至神然特气耳,必先有理而后有气苍苍,盖高包含无际其体至大然特形只形气之凝理实,主是无声无臭于穆不已天之为天于斯为至分,而言之名则有异乾,其性情天其形体妙用曰:神主宰。曰:帝以其功用曰神曰鬼专而言之。曰:理而已大哉,至哉理之一言天以此理位上为天,物资以始是谓乾元地,以此理而位下焉,物资以生实承乎乾人,生其閒眇然有己乃位乎中而参天理,惟其理一所以如此天地与人理固一矣,人之与物抑,又岂二天地人物万殊一贯其分虽殊其理则一天地无情纯乎,一真至诚不息终古常新。曰:天地人理则惟钧,或不相似以人有身气质不齐私欲相因,惟理无欲与天地参理浑然一形肖,而二下圣一等于时保之未能乐天畏天之威,畏天伊何无终日违,及其至也与圣同归一者,谓诚惟天惟圣希圣之贤主一持敬敬,而戒惧弗闻弗见敬而谨独莫显莫见敬而穷理,则明乎善如临如履心常战战一而无适有失者鲜如,或不尔禽兽不远人物之初,理同一原人灵于物曷为其然形气之禀物,得其偏是以于理不通其全人得,其正固非物比全体贯通性为最贵最贵之中,又有不同气有清浊质有美恶曰:圣贤愚其品殊途浊者,恶者愚不肖也。其清其美则为贤知得美之美得清之清,无过不及纯粹明灵天理浑,然无所亏丧斯为圣人至诚无妄圣,性而安贤学而行愚而能学,虽愚必明愚而不学是自暴弃下,愚不移正此之谓乾父坤母民胞物与四而实一穷亘今古四者之内,物为最贱,天地与人则无少閒胡世之人多閒,以私上不化赞下甘物为上智下愚学知困知就人而论,亦分四岐理焉,本一人自为四下愚之人,盖不足齿困知可贤圣可学能奈何,为人不求践形理在两閒一本殊分散为百行,别为四端或谓之道,或谓之诚千言万语一之异名万事万物胥此焉,出理一之义周遍详密理万而一心为主宰心一,而万理之宗会在天,曰:理在人。曰: 心理一。曰:实心一。曰:钦。一贯部杂录
《子华子·大道篇》:一之所成万纪以生一之所纲,万有以藏是。故空者无不备之谓也,洞者无不容之谓也。大道之源其源甚真无物不禀,无物不受无物不度广尽于无畛细沦于无閒,付畀禀受而不加贫酬酢应对,而不加费,故曰:通于一万事,毕此之谓也。《尹文子·大道篇》:道立于一而万物之变也,百事之化也,散而为万殊𣽂沦而无涯古之知道者,务全其生务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大戴礼记·劝学篇》:蟥无爪牙之利,筋脉之彊,上食晞土,下饮黄泉者,用心一也。蟹二螯八足,非蛇蛆之穴,而无所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愤愤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绵绵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跂涂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腾蛇无足而腾,鼫鼠五伎而穷。诗云: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若结兮。君子其结于一也。
《栾城遗言》:吾暮年于义理无所不通,悟孔子一以贯之者。
《昭德亲编》:乐天知命故不忧穷理,尽性故不疑少私寡欲,故不贪澄神定灵,故不动四者备矣,一以贯之潜溪邃言守正莫过于一一,故弗贰弗贰则明,明则神,神则无。不通天下之能事毕矣,是故圣人之学贵一。
《庸斋日纪》:一贯之理,语曾子者,是行,语子贡者,是知,然以行言者,亦便是知的道理。以知言者,亦便是所当行的。二贤资性造诣原有浅深虚实,曾子诚笃知无不践其说,忠恕便已,实做忠恕的事了。子贡聪敏,却能知之未必便是行事之实,夫子谓非尔所及者,虽由子贡自许稍高,亦知其此事尚多阻隔也。曾子能通一贯者由其资性诚笃,平日专用心于内,凡日用应务之閒,一一反躬省察积久贯通,于事事物物皆能知得是此心此理,应付出来更无别项头脑,故一闻圣训即妙契无疑,而又能明白从实指点示人,可知其体会最深彻矣。
道理在人身上方见得本末,终始先后次第然后可求一贯,若悬空说个道不曾说得,条理贯通只是说个合一者,恐未是实见。
《信古馀论》:性合内外者,言其存主运用只是这一个性诚立而明通,正是其一贯处若必打并内外以言合则亦不须言一贯矣。
安勉部总论
《书经》《虞书·尧典》
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蔡传〉安安无所勉强也,言其德性之美,皆出于自然,而非勉强所谓性之者也。〈大全〉芸阁吕氏曰:君子莫不有是德,惟尧为能安,安所谓安而行之。
《益稷》
禹曰:安汝止,惟几惟康。〈大全〉史氏渐曰:尧之安安不待有所止也,舜于所止而安之,皆性焉,安焉之圣安行者也,太甲于所止而尽钦敬复焉,执焉之贤勉行者也,三言者圣贤之分量见矣。
《诗经》《大雅·文王》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朱注〉亹亹强勉之貌。 文王非有所勉也,纯亦不已而人见其若有所勉耳,其德不已,故今既没,而其令闻犹不已也。
《礼记》《表记》
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大全〉严陵方氏曰:仁者之为仁犹之生于陵者,安于陵而已。故曰:安仁知者之为仁,知仁之为己利,则为之知不仁之为己害,则不为也。故曰:利仁畏罪者之为仁畏,不仁之贻罪,则戒而恶之欲仁之为功,则强而好之。故曰:强仁。
《淮南子》《原道训》
昔者夏鲧作三仞之城,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坏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德,海外宾伏,四夷纳职,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故机械之心藏于胸中,则纯白不粹,神德不全。在身者不知,何远之所能怀。是故革坚则兵利,城成则冲生。若以汤沃沸,乱乃逾甚。是故鞭噬狗,策蹄马,而欲教之,虽伊尹、造父弗能化。欲害之心亡于中,则饥虎可尾,何况狗马之类乎。故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数者劳而无功。夫峭法刻诛者,非霸王之业也;箠策繁用者,非致远之术也。离朱之明,察箴末于百步之外,而不能见渊中之鱼;师旷之聪,合八风之调,而不能听十里之外。故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亩之宅也。修道里之数,因天地之自然,则六合不足均也。是故禹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神农之播谷也,因苗以为教。夫萍树根于水,木树根于土,鸟排虚而飞,兽蹠实而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天地之性也。两木相摩而然,金火相守而流,员者常转,窾者主浮,自然之势也。是故春风至则甘雨降,生育万物,羽者妪伏,毛者孕育,草木荣华,鸟兽卵胎;莫见其为,而功既成矣。秋风下霜,倒生挫伤,鹰雕搏鸷,昆虫蛰藏,草木注根,鱼鳖凑渊;莫见其为者,灭而无形。木处榛巢,水居窟穴,禽兽有芃,人民有室,陆处宜牛马,舟行宜多水,匈奴出秽裘,于、越生葛絺。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禦寒暑;并得其宜,物便其所。由此观之,万物固以自然,圣人又何事焉。《泰族训》
天地四时,非生万物也,神明接,阴阳和,而万物生之。圣人之治天下,非易民性也,拊循其所有而涤荡之,故因则大,化则细矣。禹凿龙门,辟伊阙,决江浚河,东注之海,因水之流也。后稷垦草发菑,粪土树谷,使五种各得其宜,因地之势也。汤、武革车三百乘,甲卒三千人,讨暴乱,制夏、商,因民之欲也。故能因,则无敌于天下矣。夫物有以自然,而后人事有治也。故良匠不能斲金,巧冶不能铄木,金之势不可斲;而木之性不可铄也。埏埴而为器,窬木而为舟,铄铁而为刃,铸金而为钟,因其可也。驾马服牛,令鸡司夜,令狗守门,因其然也。民有好色之性,故有大婚之礼;有饮食之性,故有大飨之谊;有喜乐之性,故有钟鼓管弦之音;有悲哀之性,故有衰绖哭踊之节。故先王之制法也,因民之所好而为之节文者也。因其好色而制婚姻之礼,故男女有别;因其喜音而正《雅》、《颂》之声,故风俗不流;因其宁家室、乐妻子,教之以顺,故父子有亲;因其喜朋友而教之以悌,故长幼有序。然后修朝聘以明贵贱,乡饮习射以明长幼,时搜振旅以习用兵也,入学庠序以修人伦。此皆人之所有于性,而圣人之所匠成也。故无其性,不可教训;有其性,无其养,不能遵道。茧之性为丝,然非得工女煮以热汤而抽其统绪,则不能成丝;卵之化为雏,非慈雌呕煖覆伏,累日积久,则不能为雏;人之性有仁义之资,非圣主为之法度而教导之,则不可使乡方。故先王之教也,因其所喜以劝善,因其所恶以禁奸。故刑罚不用,而威行如流;政令约省,而化耀如神。故因其性则天下听从,拂其性则法县而不用。《周子通书》《诚几德》
性焉、安焉之谓圣。〈注〉性者,独得于天;安者,本全于己;圣者,大而化之之称。此不待学问勉强,而诚无不立,几无不明,德无不备者也。
复焉、执焉之谓贤。
复者,反而至之;执者,保而持之;贤者,才德过人之称。此思诚研几以成其德,而有以守之者也。
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
发之微妙而不可见,充之周遍而不可穷,则圣人之妙用而不可知者也。
《朱子大全集》《答潘谦之》
章句中以学知利行为仁,困知勉行为勇,窃恐未尽乎仁勇之德也,夫仁者安仁固不容以利行为言知仁勇,皆谓之达德则勇固通上下而言也,不可专以困知勉行者,目之以某观之三知三行,云者,所以总言达道达德之在人其气质,虽有不同而及其至之则一也,三近云者言人未至乎达德而求至之者,其用功当如是也,似不必以三知三行分知仁勇如何。此等处且虚心看到并行不悖,处乃佳。
《答熊梦兆》
圣人不勉不思今书载传授之旨,云允执厥中下一执字,似亦大段吃力如何。圣人固不思不勉然,使圣人自有不思不勉之意,则
罔念而作狂矣,经言此类非一更细思之。
安勉部杂录
《挥麈前录》:《三朝史·钱俨传》云:俨能饮酒,百卮不醉,尝患无敌。或言一军校差可伦拟,问其状,曰:饮酒多手、益恭。俨曰:此亦变常,非善饮也。《东轩笔录》云:冯文简在太原,以书奼王灵芝曰:并门歌舞妙丽,吾闭目不窥,但日与和甫谈禅耳。平父答曰:所谓禅者,只恐明公未达耳。盖闭目不窥,已是一重公案。冯深伏其言。以二条观之,万事莫不安于自然也。《语窥》:古今古云事在勉强而已,又云勉强行道又云勉强加餐饭,吾人艰难处世存一勉强之心,即甘淡泊宁静之意志气,何宏远勋猷不可至乎,后人水陆备陈穷口腹之欲,裘马休休获,即次之安纵情逸乐恣意骄奢天下事,不可为矣,且宴安酖毒伐性之媒身命,亦随丧亡焉,是亦未识勉强之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