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五卷目录
学思部总论
易经〈艮卦 系辞下〉
书经〈虞书尧典 皋陶谟 商书说命上 周书洪范〉
中论〈治学〉
韩诗外传〈论学思一则〉
周子通书〈思〉
杨龟山集〈答胡德辉问〉
近思录〈学思〉
朱子小学〈嘉言〉
朱子大全集〈答方宾王 答曾光祖 答苏晋叟〉
朱子全书〈思虑 答吴伯丰 答都昌县学诸生 答郭希吕 答陈安卿 答程次卿 答王子合 记疑〉
性理大全〈思虑〉
王阳明集〈答欧阳崇 答周道通 答友人问 与黄勉之〉
曹于汴语录〈乾台笔记〉
荆川稗编〈心思〉
学思部艺文
思堂记 宋苏轼
思学斋记 元虞集
耳目之官 明邹元标
学思部纪事
学思部杂录
易经〈艮卦 系辞下〉
书经〈虞书尧典 皋陶谟 商书说命上 周书洪范〉
中论〈治学〉
韩诗外传〈论学思一则〉
周子通书〈思〉
杨龟山集〈答胡德辉问〉
近思录〈学思〉
朱子小学〈嘉言〉
朱子大全集〈答方宾王 答曾光祖 答苏晋叟〉
朱子全书〈思虑 答吴伯丰 答都昌县学诸生 答郭希吕 答陈安卿 答程次卿 答王子合 记疑〉
性理大全〈思虑〉
王阳明集〈答欧阳崇 答周道通 答友人问 与黄勉之〉
曹于汴语录〈乾台笔记〉
荆川稗编〈心思〉
学思部艺文
思堂记 宋苏轼
思学斋记 元虞集
耳目之官 明邹元标
学思部纪事
学思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五卷
学思部总论
《易经》《艮卦》
象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程传〉上下皆山,故为兼山,此而并彼为兼,谓重复也。重艮之象也,君子观艮止之象,而思安所止,不出其位也。位者所处之分也,万事各有其所,得其所则止而安。若当行而止,当速而久,或过或不及,皆出其位也,况踰分非据乎。
《系辞下》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本义〉此引咸九四爻辞,而释之。言理本无二,而殊涂百虑,莫非自然,何以思虑为哉。必思而从,则所从者,亦狭矣。〈大全〉柴氏中行曰:言天地万物,皆本于天理之自然,人当弃私欲而循天理也。所谓理,夫子之一贯,子思之诚,曾子之守约是也。同归而殊涂,天下无二理也,一致而百虑,天下无二心也,致谓极致,明其所同归,极其所一致,则天下虽涂殊虑百,无不应者,何以思虑为哉。
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
〈本义〉言往来屈信,皆感应自然之常理,加憧憧焉,则入于私矣,所以必思而后有从也。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本义〉因言屈信,往来之理,而又推以言学,亦有自然之机也,精研其义,至于入神,屈之至也,然乃所以为出而致用之本,利其施用,无适不安。信之极也,然乃所以为入而崇德之资,内外交相,养互相发也。
《书经》《虞书·尧典》
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蔡传〉思意思也,文著见,而思深远也。
《皋陶谟》
慎厥身修,思永。〈蔡传〉思永则无浅近之谋。
《商书·说命上》
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蔡传〉恭敬渊默以思治道,梦帝与我贤辅,其将代我。言矣,盖高宗恭默思道之心,纯一不二,与天无閒。故梦寐之閒,帝赉良弼,其念虑所孚,精神所格,非偶然而得者也。
《周书·洪范》
二,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大全〉陈氏经曰:五事以思为主,犹五行以土为主,土居中央,心亦虚中,而居中者也。
《徐干·中论》《治学》
孔子曰:弗学何以行,弗思何以得,小子勉之。
述千载之上,若共一时论殊俗之类,若与同室度幽明之故。若见其情原治乱之渐,若指已效。故诗曰:学有缉熙于光明,其此之谓也。夫独思则滞而不通,独为则困而不就。人心必有明焉,必有悟焉,如火得风而炎炽,如水赴下而流速。故太昊观天地而画八卦,燧人察时令而钻火,帝轩闻凤鸣而调律,仓颉视鸟迹而作书,斯大圣之学乎,神明而发乎,物类也。
《韩诗外传》《论学思一则》
子曰:不学而好思,虽知不广矣;学而慢其身,虽学不尊矣。《周子通书》《思》
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注〉睿,通也。
无思,本也;思通,用也。几动于彼,诚动于此。无思而无不通,为圣人。
无思,诚也;思通,神也。所谓诚、神、几,曰圣人也。
不思,则不能通微;不睿,则不能无不通。是则无不通,生于通微,通微,生于思。
通微,睿也;无不通,圣也。
故思者,圣功之本,而吉凶之机也。
思之至,可以作圣而无不通;其次,亦可以见几通微,而不陷于凶咎。
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睿也。
又曰:知几其神乎。
圣也。
《杨龟山集》《答胡德辉问》
问思无邪,思而后积积,而后满满,而后发诗三百篇,大抵思之发也。思而无邪,诗何不然哉。或曰:有思皆邪也,无思则土木也。思无邪者,惟有思而无所思乎,佛语,以迷真起妄,最初一念为念之正,此理合矣。然是圣也,果圣人当时告门人之意乎。答书曰:思。曰:睿睿作圣。孔子曰:君子有九思,夫思可以作圣,而君子于貌言视听,必有思焉,而谓有思皆邪,可乎。系辞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自至神而下,盖未能无思也,惟无思为足以感通天下之故,而谓无思土木也,可乎。此非穷神知化,未足与议也。诗三百出于国史,固未能不思而得然,而皆止于礼义,以其所思无邪而已。
《近思录》《学思》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有求为圣人之志,然后可与共学,学而善思,然后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伊川先生答门人曰:孔孟之门,岂皆贤哲固多众人,以众人观圣贤,弗识者多矣,惟其不敢信己,而信其师,是故求而复得。今诸君于颐言才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异也。不可便放下,更且思之致知之方也。伊川先生答横渠先生曰:所论大概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宽裕温厚之气,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屡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时有之更愿完养思虑涵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 欲知得与不得,于心气上验之,思虑有得,中心悦豫沛然有裕者,实得也。思虑有得,心气劳耗者,实未得也。强揣度耳,尝有人言比因学道思虑心虚。曰:人之血气,固有虚实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然未闻自古圣贤因学而致心疾者。 学原于思,所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别,须潜心默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味,圣人之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 思曰:睿思虑久,后睿自然生,若于一事上思未得,且别换一事思之,不可专守著这一事,盖人之知识于这里蔽著,虽强思亦不通也。 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人思虑始皆溷浊,久自明快。 问如何是近思,曰:以类而推。 义理有疑则濯,去旧见以来新意,心中有所开即便劄记,不思则还塞之矣。更须得朋友之助,一日閒朋友论著,则一日閒。意思差别,须日日如此,讲论久则自觉进也。 凡致思到说不得处,始复审思明辨,乃为善学也,若告子则到说不得处,遂已更不复求。 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至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昼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 先生每读书史,到一半便掩卷,思量料其成败,然后却看有不合处,又更精思,其閒多有幸而成,不幸而败,今人只见成者便以为是,败者便以为非,不知成者,煞有不是,败者煞有是底。 书须成诵,精思多在夜中,或静坐得之,不记则思不起,但通贯得大原后书,亦易记。所以观书者,释己之疑,明己之未达。每见每知新益则学,进矣。于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朱子小学》《嘉言》
前辈尝说后生才性过人者,不足畏。惟读书寻思推究者,为可畏耳。又云读书只怕寻思,盖义理精深,惟寻思用意为可以得之。卤莽厌烦者,决无有成之理。《朱子大全集》《答方宾王》
学而不思则罔一章,窃意学谓。视圣贤所言所行而效之也。思谓研穷其理之所以然也。徒学而不穷其理则罔,罔谓昏而无得,则其所学者亦粗迹耳。徒思而无践行之实,则殆。殆谓危而不安,则其所思者亦虚见耳。学而思则知益精,思而学则守益固。学所以致广大,思所以尽精微。学不专于践履,如学以聚之,正为闻见之益而言。
《答曾光祖》
横渠曰:仲尼绝四意有思也。夫子尝言,学而不思则罔,又言君子有九思,今横渠之言,与此相反。绝四是圣人事不思不勉者也,学者则思不可无,但不可有私意耳。
《答苏晋叟》
学原于思,不思则不得,窃复以谓觊得之之心,又学者之患不审,先生以为然否,更乞诲教。方其思时,自是著觊得之心,不得,但思则自当有得。
《朱子全书》《思虑》
德辅云思曰:睿学而不思则罔。盖亦弗思而已矣,岂有不可思维之理。曰:固是。若不可思维,则圣人著书立言于后世何用。 问思虑纷扰。曰:公不思虑时,不识个心是何物。须是思虑时,知道这心如此纷扰,渐渐见得,却有下工夫处。 学原于思,思所以启发其聪明。 蔡问:程子曰:要息思虑,便是不息思虑。曰:思虑息不得,只敬便都没了。 问:横渠说:客虑多而常心少,习俗之心胜而实心未完。所谓客虑与习俗之心,有分别否。曰:也有分别;客虑是泛泛思虑,习俗之心,便是从来习染偏胜底心。实心是义理之心。 问:发于思虑则有善不善。看来不善之发有二:有自思虑上不知不觉自发出来者,有因外诱然后引动此思虑者。闲邪之道,当无所不用其力。于思虑上发时,便加省察,更不使形于事为。于物诱之际,又当于视听言动上理会去。然其要又只在持敬。惟敬,则身心内外肃然,交致其功,则自无二者之病。曰:谓发处有两端,固是。然毕竟从思虑上发者,也只在外来底。天理浑是一个。只不善,便是不从天理出来;不从天理出来,便是出外底了。视听言动,该贯内外,亦不可谓专是外面工夫。若以为在内自有一件工夫,在外又有一件工夫,则内外支离,无此道理。须是诚之于思,守之于为,内外交致其功,可也。《答吴伯丰》
人心无不思虑之理。若当思而思,自不当苦苦排抑,却反成不静也。《答都昌县学诸生》
问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学莫贵于思,惟思为能窒欲。或曰:思而不正,不足以窒欲适,所以害事,思无邪,如何。曰:思而不正,是亦欲而已矣,思其理之是非可否,则无不正矣。《答郭希吕》
所谓收心正心,不是要得漠然无思念,只是要得常自惺觉,思所当思,而不悖于义理耳。《答陈安卿》
物格知至者,应物虽从容然,临事岂可不思,况未至此,又岂可不熟思耶。《答程次卿》
当应事然,后思是事之理,当接物然,后思是物之理,则恐思之不豫,而无所及,若豫讲之则又陷于所谓出位,而思念虑纷扰之病,用力之久,必有说以处此矣。《答王子合》
所谕思虑不一,胸次凝滞,此学者之通患,然难骤革。莫若移此心,以穷理使向于彼者,专则系于此者,不解而自释矣。《记疑》
问思虑纷扰如何,或曰:人心本无思虑,多是忆既往与未来事。某谓心之有思,乃体之有用,所以知来藏往周流贯彻,而无一物之不该也。但能敬以操之,则常得其正,而无纷扰之患。今患其纷扰而告以本无,则固不尽乎心之体用,且夫本无之说,又恶能止。其纷扰之已然哉。《性理大全》《思虑》
程子曰:思虑不得至于苦。 不深思则不能造于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人多思虑不能自宁,只是做他心主不定。 未有不能体道而能无思者,故坐忘则坐驰,有忘之心是则思而已矣。 泛乎其思不若约之,可守也。思则来舍,则去思之不熟也。 吕与叔尝言患思虑多不能驱除。曰:此正如破屋中禦寇,东面一人来,未逐得,西面又一人至矣。左右前后驱逐不暇,盖其四面空疏,盗固易入无缘作得。主定又如虚器入水,水自然入,若以一器实之以水,置之水中,水何能入来,盖中有主则实,实则外患不能入,自然无事。问思可去否上,蔡谢氏曰:思如何去思。曰:睿睿作圣思,岂可去,问遇事出言,每思而发是否。曰:虽不中不远矣。
鲁斋许氏曰:慎思,视之所见,听之所闻,一切要个思字。君子有九思,思曰:睿是也,要思无邪,目望见山便谓之青可乎。惟知故能思。 或问心中思虑多,奈何。曰:不知所思虑者,何事果求,所当知虽千思万虑可也。若人欲之,萌即当斩去,在自知之耳。人心虚灵无槁木死灰,不思之理,要当精于可思虑处。
临川吴氏曰:常人非无思而不见其有得,何也。不思其则是谓妄思,恶有妄思而可以有得者哉。思必于其则,而后为思之,正则必于其得而后为思之,成则也者,帝之衷民之彝性分,所固有事理之当然也。稽诸夫子之言,无邪其纲,九思其目也。无邪者,心之则曰明曰聪曰温曰恭曰忠曰敬者,视听色貌言事之,则思之,思之其有不得之者乎。
《王阳明集》《答欧阳崇》
来书云师云:系言何思何虑,是言所思所虑,只是天理,更无别思别虑耳。非谓无思无虑也,心之本体即是天理,有何可思虑。得学者用功,虽千思万虑只是要复他本体,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若安排思索,便是自私用智矣,学之弊,大率非沈空守寂,则安排思索,得辛壬之岁,著前一病,近又著后一病,但思索,亦是良知发用,其与思意安排者,何所取。别恐认贼作子,惑而不知也。思曰:睿睿作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思其可少乎。沈空守寂与安排思索,正是自私用智,其为丧失良知一也。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故良知即是天理,思是良知之发用,若是良知发用之思,则所思莫非天理矣,良知发用之思,自然明白简易,良知亦自能知得,若是私意安排之思,自是纷纭劳扰,良知亦自会分别得,盖思之是非邪,正良知无有,不自知者,所以认贼作子,正为致知之学,不明不知,在良知上体认之耳。
《答周道通》
来书云:上蔡常问,天下何思何虑。伊川云:有此理只是发得太早,在学者工夫,固是必有事焉,而勿忘然,亦须识得,何思何虑,底气象一并看为是,若不识得这气象,便有正与助长之病,若认得何思何虑而忘,必有事焉工夫,恐有堕于无也,须是不滞于有,不堕于无然乎,否也。所论亦相去不远矣,只是契悟未尽,上蔡之问与伊川之答,亦只是上蔡伊川之意,与孔子系辞原旨稍有不同。系言何思何虑,是言所思所虑,只是一个天理更无别思别虑耳。非谓无思无虑也。故曰: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云殊涂,云百虑,则岂谓无思无虑邪。心之本体,即是天理只是一个,更有何可思虑。得天理原自寂然。不动,原自感而遂通。学者用功,虽千思万虑,只是要复他本来体用而已。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故明道云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若以私意去安排思索,便是用智自私矣。何思何虑正是工夫在圣人分上,便是自然的在。学者分上便是勉然的。伊川却是把作效验看了,所以有发得太早之说,既而云却好用功则已自觉其前言之有未尽矣。濂溪主静之论,亦是此意,今道通之言,虽已不为无见,然亦未免,尚有两事也。
《答友人问》
问自来先儒,皆以学问思辨属知,而以笃行属行。分明是两截事,今先生独谓知行合一,不能无疑。曰:此事吾已言之,屡屡凡谓之行者,只是著实去做,这件事若著实,做学问思辨的工夫,则学问思辨亦便是行矣。学是学做这件事,问是问做这件事,思辨是思辨做这件事,则行亦便是学问,思辨矣。若谓学问思辨之然后去行,却如何悬空先去学,问思辨得行时,又如何去得个学问思辨的事,行之明觉精察处便是知,知之真切笃实,处便是行,若行而不能精察明觉,便是冥行,便是学而不思则罔,所以必须说个知,知而不能真切笃实,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学则殆,所以必须说个行,元来只是一个工夫,凡古人说知行,皆是就一个工夫,上补偏救弊说,不似今人截然分作两件事做,某今说知行合一,虽亦是就今时补偏救弊说,然知行体段,亦本来如是。吾契但著实就身心上体履当下,便自知得今,却只从言语文义上窥测,所以牵制支离,转说转糊涂,正是不能知行合一之弊耳。
《与黄勉之》
来书云,有人因薛文清过,思亦是暴气之说。乃欲截然不思者,窃以孔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亦将谓孔子过而暴其气乎。以愚推之,惟思而外于良知,乃谓之过,若念念在良知上体认,即如孔子终日终夜以思,亦不为过,不外良知,即是何思何虑,尚何过哉云云。过思亦是暴气,此语说得亦是。若遂欲截然不思,却是因噎而废食者也,来书谓思而外于良知,乃谓之过若念念在良知上体认,即终日终夜以思亦不为过,不外良知即是,何思何虑此语,甚得鄙意,孔子所谓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者,圣人未必然,乃是指出徒思而不学之病,以诲人耳。若徒思而不学,安得不谓之过思与。
《曹于汴·语录》《乾台笔记》
昔在孔门示人入道,惟学与思,思以参理,学以履事。事无巨细,勿轻放过,理极精深,直穷到底,学得思以通微悟门,乃开思得学,而贴实理境,乃熟并进无斁,日日如是。《荆川稗编》《心思》
《书》曰:思曰睿,睿作圣。扬子曰:神心恍惚,经纬万方。孔丛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诚之极也。邵子曰: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从心上起经纶。或曰:易言何思何虑何也。曰:始于思终于无思,非不思也,不待思也。此不识不知而顺帝则从心所欲,而不踰矩。庖丁之解牛,轮扁之斲轮,痀偻之承蜩,岂更于思乎。学思部艺文《思堂记》
宋·苏轼
建安章质夫,筑室于公堂之西,名之曰思。曰:吾将朝夕于是,凡吾之所为,必思而后行,子为我记之。嗟夫,余天下之无患虑者也。遇事则发,不暇思也。未发而思之,则未至。已发而思之,则无及。以此终身,不知所思。言发于心而冲于口,吐之则逆人,茹之则逆余。以为宁逆人也,故卒吐之。君子之于善也,如好好色;其于不善也,如恶恶臭。岂复临事而后思,计议其美恶,而避就之哉。是故临义而思利,则义必不果;临战而思生,则战必不力。若夫穷达得丧,死生祸福,则吾有命矣。少时遇隐者曰:孺子近道,少思寡欲。曰:思与欲,若是均乎。曰:甚于欲。庭有二盎以畜水,隐者指之曰:是有蚁漏。是日取一升而弃之,孰先竭。曰:必蚁漏者。思虑之贼人也,微而无閒。隐者之言,有会于余心,余行之。且夫不思之乐,不可名也。虚而明,一而通,安而不懈,不处而静,不饮酒而醉,不闭目而睡。将以是记思堂,不亦缪乎。虽然,言各有当也。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以质夫之贤,其所谓思者,岂世俗之营营于思虑者乎。《易》曰无思也,无为也。我愿学焉。《诗》曰思无邪。质夫以之。《思学斋记》元·虞集
予始识临江杜伯原,甫于京师也,见其博识多闻,心爱重之,閒从之有问焉,沛乎。其应之无穷也。而其天文地理律历卜祝神仙浮屠之说,往往得诸世外之士,至于因人情时,物之变论,议政治之术,可指诸掌。时大臣有得其才,而荐用之者,荐上未命,而大臣者卒事报。闻原甫漠如一不介意,方就客舍,取诗书易春秋悉去,其传注而缮书之,慨然有直求圣贤之遗于本书之意。未几,去隐于武夷山中,其友詹景仁氏力资之,盖得肆志于所,愿学而予不及,从之矣。延祐庚申,予居忧在临川,原甫使人来告曰:我著书以究皇极经世之旨,子其来共讲焉。且曰:我以思学名斋居旧矣,子为我记之。明年予免丧,省墓吴中,将溯浙踰峤以成,其约会有召,命不果。又四年,景仁来京师,再以思学之记来索予,曰:原甫高迈绝俗,又能閒居山林,无世事之夺,其所就殆必过人远矣。予何足以言,予苟言之人之所知耳。所不知固不可言也。他日授说于原甫者,乃试诵所闻焉,古之所谓学者,无他学也,心学而已耳。心之本体,盖足以同天地之量,而致用之功,又足以继成天地之不能者焉。舍是弗学而外求焉,则亦非圣贤之学矣,然而其要也,不出于仁义礼智之固有其见,诸物虽极万变,亦未有出乎。父子夫妇君臣长幼朋友之外者也。故曰:圣人者,人伦之至而已。圣人至而我未至,故必学焉,求其所以至,则必思焉。且何以知圣人哉,于其言行而已矣。言其言也,行其行也,然而反诸心而有未尽行,诸己而有弗得,是以有思固非茫然,无所主而妄驰者也,彼其由之而弗知,察违之而不觉,反憧憧往来于客气之感,何其多哉。乃有为之说者,反欲绝去伦理,息心如墙壁以待夫。忽然之悟,偶触之觉,不亦殆乎。今求诸此而不得者,乃欲从事于彼,以庶几万一焉,反以绝学自胜,果为善思者乎。噫学固原于思,而善思者必有所受矣。今夫有事于思者,如火之始然,而烟郁之泉之始达,而泥汨之草木,始生土石,必轧之,逮其发也。盖亦已艰矣,故非高明之资,未易遽彻也。而况思非其道者乎,然而尝闻之明,睿所照者,非若考索之所至。夫至于明睿则无所事乎,思矣。无思者,几乎圣人矣。乃在于完养而涵泳焉,时至而化有非在我者,岂不盛哉,请以是质诸原甫,或有取焉,因以为记。《耳目之官》明·邹元标
思者,圣功之本学,而不思则罔,便为耳目引去耳。好声目好色,声不但淫辞邪,曲为声令,闻广誉,皆堕声闻色,不但淫欲,美好为色,即行违内荏,皆属色取耳。以灵用目,以神用孟,夫子目之为物,可哀矣。曰:蔽者窒滞不通之谓。曰:交者,憧憧往来之谓。一到蔽锢朋从尔思,种种礼仪,恭敬无实,尽是物诱,济济交游。岂皆道义,尽属尘缘,只见物不见我,贤否倒置,是非混淆,引到小人,地步断送一生,云消雨散,客罢庭空,嗟其何及。故曰: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僇人生落地来,有至尊至贵,不与物对者。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思非悬想揣摩之谓,必由学而思,学思有十年勤苦。亦得者,有二十年勤苦未断疑情者,未得如浪子去乡,越驰越远,既得如衣内宝珠,不烦外索,才见得我大而物小,我重而物轻。学思部纪事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閒,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閒,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閒,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心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列子·周穆王篇》:老成子学幻于尹文先生,三年不告。老成子请其过而求退。尹文先生揖而进之于室。屏左右而与之言曰:昔老聃之徂西也,顾而告予曰: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吾与汝亦幻也,奚须学哉。老成子归,用尹文先生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
《荀子·解蔽篇》:空石之中有人焉,其名曰伋。其为人也,善射以好思。耳目之欲接,则败其思;蚊䖟之声闻,则挫其精。是以辟耳目之欲,而远蚊䖟之声,閒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微乎。
《汉书·董仲舒传》:仲舒。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仲舒以贤良对策。制曰: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
《后汉书·张衡传》:衡通五经,贯六艺。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
《王充传》:充,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好论说,始若诡异,终有理实。以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闭门潜思。《杨厚传》:厚父。统感父遗言,从犍为周循学习先法,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步之术。厚少学统业,精力思述。
《郎顗传》:顗少传父业,兼明经典,隐居海畔,延致学徒常数百人。昼研精义,夜占象度,勤心锐思,朝夕无倦。《荀淑传》:淑子爽,幼而好学。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徵命不应。
《侯瑾传》:瑾。性笃学。州郡累召,公车有道徵,并称疾不到。徙入山中,覃思著述。
《晋书·荀顗传》:顗,博学洽闻,理思周密。魏时以父勋除中郎。宣帝辅政,见顗奇之,曰荀令君之子也。
《范汪传》:汪子宁。少笃学,以春秋谷梁氏未有善释,遂沈思积年,为之集解。其义精审,为世所重。
《索袭传》:袭。虚靖好学,不应州郡之命,举孝廉、贤良方正,皆以疾辞。游思于阴阳之术。
《北史·冯伟传》:伟,少从李宝鼎学。后还乡里,专精覃思,无所不通。
《马敬德传》:敬德,少好儒术,负笈随徐遵明学《诗》、《礼》,略通大义,而不能精。遂留意于《春秋左氏》,沈思研求,昼夜不倦。
《朱子小学》:徐积仲车,初从安定胡先生学,潜心力行不复仕,进其学以至诚,为本自言以初见安定先生,退头容少偏安定,忽厉声云,头容直某因自思不独,头容直心亦要直也。
《宋史·张载传》:载屏居南山下,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张洽传》:洽从朱熹学。尝取管子所谓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神鬼将通之之语,以为穷理之要。《张栻传》:栻,自幼学,所教莫非仁义忠孝之实。长师胡宏,宏一见,即以孔门论仁亲切之旨告之。栻退而思,若有得焉。
《黄干传》:干受业朱熹自见熹。夜不设榻,不解带,少倦则微坐,一倚或至达曙。熹语人曰:直卿志坚思苦,与之处甚有益。
《元史·黄泽传》:泽,以明经学道为志。好为苦思,屡以成疾,疾止,复思久之,如有所见,作《颜渊仰高钻坚论》。《明外史·赵汸传》:汸有志圣贤之学。闻九江黄泽有学行,往从之游。泽之学,以精思自悟为主。故其教人,引而不发。汸一再登门,乃得《六经》疑义千馀条以归。已,复往,留二岁,得口授六十四卦大义与学《春秋》之要。后复从临川虞集游,获闻吴澄之学。乃筑东山精舍,读书著述其中。鸡初鸣辄起,而澄心默坐。涵养本源,以为致思之地,由是造诣精深,于诸经无不通贯,而尤邃于《春秋》。
《吴与弼传》:与弼好读书,不知昼夜,或途次或枕上或田閒,默诵精思,不杂他念,即天文地志历律医卜,亦皆究其说。
《吾冔传》:冔学专为己,不溺词章,记诵之习,里居二十馀年,乡邦子弟及四方来学者,先后千馀人,率授以太极西铭诸书,且举管子思之思之又重思之之语,为训。
《李承箕传》:承箕闻陈献章,倡道于江门,往师焉。献章与之,登临吊古赋诗染翰。凡天地閒耳目所闻,见古今载籍所存无所不语,所不语者,独此心通塞往来之机,生生化化之妙,欲承。箕深思而自得之,久之有所悟,入归筑台于黄公山,读书静坐其中。
《范瓘传》:瓘博考群经,仰读俯思,恍然有悟,谓孔孟的传,惟周程得之朱陆,而下弗及也。
《卢可久传》:可久有志圣贤之学,闻王守仁倡道山阴,偕同邑程梓往师事之,刻厉精思,尽得其指要。《张后觉传》:后觉,早岁,闻良知之说于县教谕颜钥,欣然有省,遂精思力践。
《邓元锡传》:元锡杜门著书,踰三十年,《五经》皆有成书,研精殚,思闳深博奥,一时学者莫不推尊之。
学思部杂录
《管子·心术篇》:心之中又有心意以先言,意然后形,形然后思,思然后知。《内业篇》:耳目聪明,四枝坚固,可以为精舍。精也者,气之精者也。气道乃生,生乃思,思乃知。
赏不足以劝善,刑不足以惩过。气意得而天下服。心意定而天下听。抟气如神,万物备存。能抟乎。能一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勿求诸人而得之己乎。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气之极也。
《庄子·缮性篇》:缮性于俗,学以求复其初;滑欲于俗,思以求致其明;谓之蔽蒙之民。
《荀子·性恶篇》:使涂之人伏术为学,专心一志,思索熟察,加日县久,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韩非子·解老篇》:思虑熟则得事理。
《扬子·学行篇》:或曰:学无益也,如质何。曰:未之思矣。夫有刀者砻诸,有玉者错诸,不砻不错,焉攸用。砻而错诸,质在其中矣。否则辍。螟蠕之子殪而逢,蜾嬴祝之曰:类我,类我。久则肖之矣。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学以治之,思以精之,朋友以磨之,名誉以崇之,不倦以终之,可谓好学也已。
《方言·思部杂释》:郁悠怀惄,惟虑愿念靖慎思也,晋宋卫鲁之閒,谓之郁悠,惟凡思也,虑谋思也,愿欲思也,念常思也,东齐海岱之閒曰:靖秦晋。或曰:慎凡思之。貌亦曰:慎。或曰:惄。
《抱朴子·尚博篇》:用思有限者,不能得其神也。
《博喻篇》:学而不思则疑,阂实繁。
《游宦纪闻》:庄子云:夔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盖谓天机。所动何可易邪。夔止一足,蛇虽无足行疾于蚿,蛇行虽疾于蚿,岂如风之蓬然。起于北海入于南海之疾,风虽疾而胜矣,岂若目视所到为最疾,目视虽疾,又不若心之所之更疾也。大率推广大胜者,唯圣人能之之意。晦翁先生答或人论心之问曰:心之虚灵,无有限量,如六合之外,思之则至前乎。千百世之已,往后乎。千万世之未,来皆在目前。又曰:人心至灵千万里之远千百世之上一才发念便到那里神妙如此,却不去养他,自旦至暮只管转展于利欲之中,都不知觉此说,通透极妙,如庄子是从譬喻上说来,且卒章不说心字,故令人卒看难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