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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二卷目录
家范总部总论一
易经〈家人卦 序卦传下〉
诗经〈大雅思齐〉
礼记〈檀弓 礼运 丧服小记 大传〉
荀子〈君道篇 致仕篇〉
白虎通〈五行〉
荀悦申鉴〈政体 时事〉
颜氏家训〈治家篇 风操篇〉
周子通书〈家人睽复〉
涑水家仪〈居家杂仪〉
朱子近思录〈祭 丧 异宫〉
朱子全书〈论人伦 答郭希吕〉
性理会通〈人伦〉
倪思经锄堂杂志〈岁计 月计 子孙计 居山约 俭 衣食〉
戴埴鼠璞〈论治家〉
石林家训〈孝友〉
李昌龄乐善录〈严正 室家 子弟〉
郑氏家范〈治家杂训〉
易经〈家人卦 序卦传下〉
诗经〈大雅思齐〉
礼记〈檀弓 礼运 丧服小记 大传〉
荀子〈君道篇 致仕篇〉
白虎通〈五行〉
荀悦申鉴〈政体 时事〉
颜氏家训〈治家篇 风操篇〉
周子通书〈家人睽复〉
涑水家仪〈居家杂仪〉
朱子近思录〈祭 丧 异宫〉
朱子全书〈论人伦 答郭希吕〉
性理会通〈人伦〉
倪思经锄堂杂志〈岁计 月计 子孙计 居山约 俭 衣食〉
戴埴鼠璞〈论治家〉
石林家训〈孝友〉
李昌龄乐善录〈严正 室家 子弟〉
郑氏家范〈治家杂训〉
家范典第二卷
家范总部总论一
《易经》《家人卦》〈程传〉家人者,家内之道,父子之亲,夫妇之义,尊卑长幼之序,正伦理笃恩义家人之道也。卦外巽内离为风自火出,火炽则风生,风生自火自内而出也,自内而出由家而及于外之象。二与五正男女之位于内外,为家人之道明于内,而巽于外处家之道也。夫人有诸身者则能施于家行于家者,则能施于国,至于天下治,治天下之道,盖治家之道也。推而行之于外耳,故取自内而出之,象为家人之义也,文中子书以明内齐外,为义古今善之,非取象之意也。所谓齐乎巽言万物,洁齐于巽方非巽有齐义也,如战乎乾乾非有战义也。〈大全〉或问易传云:正家之道在于正,伦理笃恩义,今欲正伦理则有伤恩义,欲笃恩义又有乖于伦理,如何。朱子曰:须是于正伦理,处笃恩义笃恩义而不失伦理方可。
家人:利女贞。
〈程传〉家人之道利在女正,女正则家道正矣。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独云利女贞者,夫正者身正也;女正者,家正也;女正则男正,可知矣。〈本义〉家人者,一家之人卦之九五六二,内外各得其正,故为家人利女贞者欲先正乎内也,内正则外无不正矣。
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
〈程传〉彖以卦才而言阳居五在外也,阴居二处内也,男女各得其正位也,尊卑内外之道,正合天地阴阳之大义也。
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
〈本义〉亦谓二五
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本义〉上父初子五三夫,四二妇,五兄,三弟,以卦画推之,又有此象。
象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本义〉身修则家治矣。
初九:闲有家,悔亡。
〈程传〉初家道之始也,闲谓防闲;法度也,治其有家之。始能以法度为之防闲,则不至于悔矣。治家者治乎众人也,苟不闲之以法度,则人情流放必至于有悔,失长幼之序,乱男女之别,伤恩义害,伦理无所不至,能以法度闲之,于始则无是矣,故悔亡也。九刚明之才能闲其家者也,不云无悔者群居必有悔,以能闲故亡耳。
象曰:闲有家,志未变也。
〈本义〉志未变而豫防之。
六二:无攸遂,在中馈,贞吉。
〈程传〉人之处家在骨肉父子之间,大率以情胜,礼以恩,夺义惟刚立之人,则能不以私爱失其正理,故家人卦大要以刚为善。初三上是也,六二以阴柔之,才而居柔不能治于家者也,故无攸遂无所为而可也,夫以英雄之才尚有溺情爱而不能自守。
者况柔弱之人其能胜妻子之情乎,如二之才若为妇人之道,则其正也,以柔顺处,中正妇人之道也。故在中馈则得其正而吉也,妇人居中而主馈者也,故云中馈。
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巽也。
九三: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
〈程传〉九三在内卦之,上主治乎内者也,以阳居刚而不中,虽得正而过乎刚者也。治内过刚则伤于严急,故家人嗃嗃然治家,过严不能无伤,故必悔于严厉骨肉,恩胜严过,故悔也。虽悔于严厉未得宽猛之中,然而家道齐肃人心祗畏犹为家之吉也。若妇子嘻嘻,则终至羞吝矣,在卦非有嘻嘻之象。盖对嗃嗃而言谓与其失于放肆宁过于严也,嘻嘻笑乐无节也,自恣无节则终至败家可羞吝也,盖严谨之过。虽于人情不能无伤,然苟法度立伦理正乃恩义之所存也,若嘻嘻无度乃法度之所由废,伦理之所由乱,安能保其家乎。嘻嘻之甚则致败家之凶,但云吝者可吝之甚,则至于凶故未遽言凶也。〈本义〉以刚居刚而不中过乎,刚者也,故为嗃嗃严厉之象,如是则虽有悔厉而吉也。嘻嘻者,嗃嗃之反吝之道也,占者各以其德为应,故两言之。
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
六四:富家,大吉。
〈程传〉居家之道能保有其富则为大吉也,四高位而独云家者于家,而言高位家之尊也,能有其富,是能保其家也,吉孰大焉。
象曰:富家大吉,顺在位也。
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
〈程传〉九五男而在外刚而处阳居尊,而中正又其应顺正于内,治家之至正至善者也,王假有家五君位,故以王言假至也极乎。有家之道也,夫王者之道,修身以齐家,家正而天下治矣,自古圣王未有不以恭己正家为本,故有家之道既至,则不忧劳而天下治矣。勿恤而吉也,五恭己于外,二正家于内,内外同德,可谓至矣。
象曰:王假有家,交相爱也。
〈本义〉程子曰:夫爱其内助,妇爱其刑家。
上九:有孚威如,终吉。
〈程传〉上卦之终,家道之成也,故极言治家之本,治家之道,非至诚不能也。故必中有孚,信则能常久,而众人自化为善不由至诚己,且不能常守也,况欲使人乎。故治家以有孚为本治家者,在妻孥情爱之间慈过,则无严恩胜则掩义,故家之患常在礼法不足而渎慢生也,长失尊严,少忘恭顺而家不乱者,未之有也。故必有威严则能终吉保家之终,在有孚威如二者而已,故于卦终言之。
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程传〉治家之道以正身为本。故云:反身。之谓爻辞谓治家,当有威严而夫子又复戒云,当先严其身也。威严不先行于己,则人怨而不服。故云:威如而吉者能自反于身也。孟子所谓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也。
《序卦传下》
夷者伤也。伤于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大全〉阎氏彦升曰: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明夷之伤岂得不反于家人乎。
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
〈大全〉南轩张氏曰:夫家有父子之亲夫妇之爱,然身不行道则父子夫妇无复亲矣,此家道穷,则乖离所以次暌也。
《诗经》《大雅·思齐篇》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朱注〉惠顺也,宗公宗庙先公也;恫痛也,刑仪法也;寡妻犹言寡小君也。御迎也,言文王顺于先公而鬼神歆之无怨恫者,其仪法内施于闺门而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也。孔子曰:家齐而后国治。孟子曰: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张子曰:言接神人各得其道也。〈大全〉庆源辅氏曰:此章言文王之德,足以和神人治国家其序,则先尊而后卑,先亲而后疏也。安城刘氏曰:大学传齐家治国,章三引诗文始言家人,次言兄弟,终言四国,朱子亦尝谓即刑寡妻至兄弟,御家邦之意。 南轩张氏曰:文王之刑寡妻至兄弟,御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盖无非是心之所存也,圣人虽无事乎。推然其自身以及家自家,以及国亦固有序矣。 丰城朱氏曰:先神而后人尊卑之序也,先家而后国亲疏之杀也,诚以奉神而神无不格,诚以治人而人无不孚,此所
谓接神人各得其道也。
《礼记》《檀弓》
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远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又
未仕者不敢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
〈陈注〉税人以物遗人也。
《礼运》
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又
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
《丧服小记》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陈注〉疏曰:此论服之降杀,亲亲谓父母也,尊尊谓祖及曾祖高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不言卑幼举尊长则卑幼可知也,男女之有别者,若为父斩为母齐衰,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是也,此四者于人之道为最大。
《大传》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陈注〉治理而正之也谓以礼义理正,其恩之隆杀属之戚疏也,合会族人以饮食之礼,次序族人以昭穆之位,上治、下治、旁治之道皆有礼义之别,则人伦之道竭尽于此矣。
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陈注〉此天地之常经,故不可变革。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会,名著而男女有别。
〈陈注〉同姓父族也,从宗从大宗小宗也,合聚其族之亲属,则无离散陵犯之事异姓他姓之女来归者也。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卑者为妇,尊者为母,以妇与母之名,治昏姻交际会合之事,名分显著尊卑有等,然后男女有别而无淫乱贼逆之祸也。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
〈陈注〉属联也父之兄弟为伯,叔父则其妻谓之伯叔母兄弟之子为从子,则其妻谓之妇此于昭穆为宜弟之妻不可谓之为妇,犹兄之妻不可谓之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言皆不可也,旧说弟妻可妇,嫂不可母,失其指矣。
《荀子》《君道篇》
请问为人父。曰:宽惠而有礼。请问为人子。曰:敬爱而致文。请问为人兄。曰:慈爱而见友。请问为人弟。曰:敬诎而不悖。请问为人夫。曰:致功而不流,致临而有辨。请问为人妻。曰:夫有礼则柔从听侍,夫无礼则恐惧而自竦也。此道也,偏立而乱,俱有而治,足以稽矣。《致仕篇》
君者、国之隆也,父者、家之隆也。隆一而治,二而乱。自古及今,未有二隆争重,而能长久者。《汉·班固·白虎通》《五行》
父死子继何法。法木终,火王也。兄死弟及何法。法夏之承春也。善善及子孙何法。法春生待夏复长也。
又
子之复雠何法。法土胜水,水胜火也;子顺父,臣顺君;妻顺夫何法。法地顺天也,男不离父母何法。法火不离木也。女离父母何法。法水流去金也。娶妻亲迎何法。法日入阳下阴也。子谏父何法。法火揉直木也。
又
君子远子近孙何法。法木远火近土也。亲属臣谏不相去何法。法水木枝叶不相离也。父为子隐何法。法木之藏火也。子为父隐何法。法水逃金也。
又
王者赐先亲近后疏远何法。法天雨高者先得之也。长幼何法。法四时有孟仲叔季也。
又
父母生子养长子何法。法水生木长大也。子养父母何法。法夏养长木,此火养母也。不以父命废主命何法。法人不畏,土而畏火也。
又
不娶同姓何法。法五行异类乃相生也。子丧父母何法。法木不见,水则憔悴也。丧三年何法。法三年一闰天道终也。父丧子夫丧妻何法。法一岁物有终始,天气亦为之变也。
《荀悦·申鉴》《政体》
问明于治者其统近,万物之本在身,天下之本在家,治乱之本在左右,内正立而四表定矣。《时事》
古有掌阴阳之礼之官,以教后宫,掌妇学之法。妇德、妇言、妇功,各率其属,而以时御序于王,先王礼也,宜崇其教以先内政,览列图诵列传遵典行,内史执其彤管,记善书过,考行黜陟,以章好恶,男女正位乎内外,正家而天下定矣。故二仪立而大业成。《北齐·颜氏家训》《治家篇》
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是以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义而妇陵,则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摄,非训导之所移也。笞怒废于家,则竖子之过立见;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治家之宽猛,亦犹国焉。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与其不逊也,宁固。又云: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然则可俭而不可吝也。俭者,省约为礼之谓也;吝者,穷急不恤之谓也。今有奢则施,俭则吝;如能施而不奢,俭而不吝,可矣。生民之本,要当稼穑而食,桑麻以衣。蔬果之蓄,园场之所产;鸡豚之善,埘圈之所生。爰及栋宇器械,樵苏脂烛,莫非种殖之物也。至能守其业者,闭门而为生之具以足,但家无盐井耳。今北土风俗,率能躬俭节用,以赡衣食;江南奢侈,多不逮焉。
又
世间名士,但务宽仁;至于饮食饟馈,僮仆减损,施惠然诺,妻子节量,狎侮宾客,侵耗乡党:此亦为家之巨蠹矣。
又
妇主中馈,唯事酒食衣服之礼耳,国不可使预政,家不可使干蛊;如有聪明才智,识达古今,正当辅佐君子,助其不足,必无牝鸡晨鸣,以致祸也。
江东妇女,略无交游,其婚姻之家,或十数年间,未相识者,唯以信命赠遗,致殷勤焉。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请逢迎,车乘填街衢,绮罗盈府寺,代子求官,为夫诉屈。此乃恒、代之遗风乎。南间贫素,皆事外饰,车乘衣服,必贵齐整;家人妻子,不免饥寒。河北人事,多由内政,绮罗金翠,不可废阙,羸马悴奴,仅充而已;唱和之礼,或尔汝之。
河北妇人,织纴组紃之事,黼黻锦绣罗绮之工,大优于江东也。太公曰:养女太多,一费也。陈蕃云:盗不过五女之门。女之为累,亦以深矣。然天生蒸民,先人传体,其如之何。世人多不举女,贼行骨肉,岂当如此,而望福于天乎。吾有疏亲,家饶妓媵,诞育将及,使遣婚竖守之。体有不安,窥窗倚户,若生女者,辄持将去;母随号泣,莫敢救之,使人不忍闻也。
妇人之性,率宠子婿而虐儿妇。宠婿,则兄弟之怨生焉;虐妇,则姊妹之谗行焉。然则女之行留,皆得罪于其家者,母实为之。至有谚云:落索阿姑餐。此其相报也。家之常弊,可不诫哉。
婚姻素对,靖侯成规。近世嫁娶,遂有卖女纳财,买妇输绢,比量父祖,计校锱铢,责多还少,市井无异。或猥婿在门,或傲妇擅室,贪荣求利,反招羞耻,可不慎欤。
又
吾家巫觋祷请,绝于言议;符书章醮亦无祈焉,并汝曹所见也。勿妖妄之费。
《风操篇》
吾观礼经,圣人之教:箕帚匕箸,咳唾唯诺,执烛沃盥,皆有节度,亦为至矣。但既残缺,非复全书;其有所不载,及世事变改者,学达君子,自为节度,相承行之,故世号士大夫风操。而家门颇有不同,所见互称长短;然其阡陌,亦自可知。昔在江南,目能视而见之,耳能听而闻之;蓬生麻中,不劳翰墨。汝曹生于戎马之间,视听之所不晓,故聊记录,以传示子孙。礼云:见似目瞿,闻名心瞿。有所感触,恻怆心眼;若在从容平常之地,幸须申其情耳。必不可避,亦当忍之;犹如伯叔兄弟,酷类先人,可得终身肠断,与之绝耶。又:临文不讳,庙中不讳,君所无私讳。盖知闻名,须有消息,不必期于颠沛而走也。梁世谢举,甚有声誉,闻讳必哭,为世所讥。又臧逢世,臧严之子也,笃学修行,不坠门风;孝元经牧江州,遣往建昌督事,郡县民庶,竞修笺书,朝夕辐辏,几案盈积,书有称严寒者,必对之流涕,不省取记,多废公事,物情怨骇,竟以不办而还。此并过事也。近在扬都,有一士人讳审,而与沈氏交结周厚,沈与其书,名而不姓,此非人情也。凡避讳者,皆须得其同训以代换之:桓公名白,博有五皓之称;厉王名长,琴有修短之目。不闻谓布帛为布皓,呼肾肠为肾修也。梁武小名阿练,子孙皆呼练为绢;乃谓销鍊物为销绢物,恐乖其义。或有讳云者,呼纷纭为纷烟;有讳桐者,呼梧桐树为白铁树,便似戏笑耳。周公名子曰禽,孔子名儿曰鲤,止在其身,自可无禁。至若卫侯、魏公子、楚太子,皆名虮虱;长卿名犬子,王修名狗子,上有连及,理未为通,古之所行,今之所笑也。北土多有名儿为驴驹、豚子者,使其自称及兄弟所名,亦何忍哉。前汉有尹翁归,后汉有郑翁归,梁家亦有孔翁归,又有顾翁宠;晋代有许思妣、孟少孤;如此名字,幸当避之。今人避讳,更急于古。名子者,当为孙地。吾亲识中有讳襄、讳友、讳同、讳清、讳和、讳禹,交疏造次,一座百犯,闻者辛苦,无僇赖焉。昔司马长卿慕蔺相如,故名相如,顾元歆慕蔡邕,故名雍,而后汉有朱张字孙卿,许暹字颜回,梁世有庾晏婴、祖孙登,连古人姓为名字,亦鄙事也。昔刘文饶不忍骂奴为畜产,今世愚人遂以相戏,或有指名为豚犊者:有识旁观,犹欲掩耳,况名之者乎。近在议曹,共平章百官秩禄,有一显贵,当世名臣,意嫌所议过厚。齐朝有一两士族文学之人,谓此贵曰:今日天下大同,须为百代典式,岂得尚作关中旧意乎。明公定是陶朱公大儿耳。彼此欢笑,不以为嫌。
昔侯霸之子孙,称其祖父曰家公;陈思王称其父为家父,母为家母;潘尼称其祖曰家祖,古人之所行,今人之所笑也。及南北风俗,言其祖及二亲,无云家者;田里猥人,方有此言耳。凡与人言,言己世父,以次第称之,不云家者,以尊于父,不敢家也。凡言姑姊妹女子子:已嫁,则以夫氏称之;在室,则以次第称之。言礼成他族,不得云家也。子孙不得称家者,轻略之也。蔡邕书集,呼其姑女为家姑家姊;班固书集,亦云家孙,今并不行也。凡与人言,称彼祖父母、世父母、父母及长姑,皆加尊字,自叔父已下,则加贤字,尊卑之差也。王羲之书,称彼之母与自称己母同,不云尊字,今所非也。
又
言及先人,理当感慕,古者之所易,今人之所难。江南事不获已,乃陈文墨,㦎㦎无言者,须言阀阅,必以文翰,罕有面论者。北人无何便尔话说,及相访问。如此之事,不可加于人也。人加诸己,则当避之。名位未高,如为勋贵所逼,隐忍方便,速报取了;勿取烦重,感辱祖父。若没,言须及者,则敛容肃坐,称大门中,世父、叔父则称从兄弟门中,兄弟则称亡者子某门中,各以其尊卑轻重为容色之节,皆变于常。若与君言,虽变于色,犹云亡祖亡伯亡叔也。吾见名士,亦有呼其亡兄弟为兄子弟子门中者,亦未为安贴也。北土都不行此。太山羊侃,梁初入南;吾近至邺,其兄子肃访侃委曲,吾答之云:卿从门中在梁,如此如此。肃曰:是我亲第七亡叔,非从也。祖孝徵在坐,先知江南风俗,乃谓之云:贤从弟门中,何故不解。古人皆呼伯父叔父,而今世多单呼伯叔。从兄弟姊妹已孤,而对其前,呼其母为伯叔母,此不可避者也。兄弟之子已孤,与他人言,对孤者前,呼为兄子弟子,颇为不忍;北土多呼为侄。案:《尔雅》、《丧服经》、《左传》,侄名虽通男女,并是对孤之称。晋世已来,始呼叔侄;今呼为侄,于理为胜也。凡亲属名称,皆须粉墨,不可滥也。无风教者,其父已孤,呼外祖父母与祖父母同,使人为其不喜闻也。虽质于面,皆当加外以别之;父母之世叔父,皆当加其次第以别之;父母之世叔母,皆当加其姓以别之;父母之群从世叔父母及从祖父母,皆当加其爵位若姓以别之。河北士人,皆呼外祖父母为家公家母;江南田里间亦言之。以家代外,非吾所识。
凡宗亲世数,有从父,有从祖,有族祖。江南风俗,自兹已往,高秩者,通呼为尊,同昭穆者,虽百世犹称兄弟;若对他人称之,皆云族人。河北士人,虽三二十世,犹呼为从伯从叔。梁武帝尝问一中土人曰:卿北人,何故不知有族。答云:骨肉易疏,不忍言族耳。当时虽为敏对,于礼未通。吾尝问周弘让曰:父母中外姊妹,何以称之。周曰:亦呼为丈人。自古未见丈人之称施于妇人也。吾亲表所行,若父属者,为某姓姑;母属者,为某姓姨。中外丈人之妇,猥俗呼为丈母,士大夫谓之王母、谢母云。而陆机集有与长沙顾母书,乃其从叔母也,今所不行。齐朝士子,皆呼祖仆射为祖公,全不嫌有所涉也,乃有对面以相戏者。
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名终则讳之,字乃可以为孙氏。孔子弟子记事者,皆称仲尼;吕后微时,尝字高祖为季;至汉袁种,字其叔父曰丝;王丹与侯霸子语,字霸为君房;江南至今不讳字也。河北士人全不辩之,名亦呼为字,字固因呼为字。尚书王元之兄弟,皆号名人,其父名云,字罗汉,一皆讳之,其馀不足怪也。
又
已孤,而履岁及长至之节,无父,拜母、祖父母、世叔父母、姑、兄、姊,则皆泣;无母,拜父、外祖父母、舅、姨、兄、姊,亦如之;此人情也。
《宋·周子通书》《家人睽复论》
治天下有本身之谓也,治天下有则家之谓也。
〈注〉则谓物之可视以为法者,犹俗言则例则样也。
本必端端本诚心而已矣,则必善善则和亲而已矣。
〈注〉心不诚则身不可正,亲不和则家不可齐;
家难而天下易,家亲而天下疏也。
〈注〉亲者难处疏者易裁,然不先其难亦未有能其易者。
家人离必起于妇人,故睽次家人以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也。
〈注〉睽次家人易卦之序,二女以下睽彖传文二女,谓睽卦兑下离,上兑少女离,中女也阴柔之性,外和悦而内猜嫌,故同居而异志。
尧所以釐降二女于妫汭,舜可禅乎,吾兹试矣。
〈注〉釐理也降下也,妫水名汭,水北舜所居也。尧理治下嫁二女于舜,将以试舜而授之天下也。
是治天下观于家治,家观于身而已矣,身端心诚之谓也,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
〈注〉不善之动息于外,则善心之生于内者,无不实矣。 西山真氏曰:心不诚则私意邪念,纷纷交作,欲身之修得乎。亲不和则闺门,乖戾情意隔绝,欲家之正得乎。夫治家之难,所以甚于治国者,门内尚恩易于掩义世之人,固有勉于治外者矣,至其处家则或狃于妻妾之私或牵于骨肉之爱,鲜克以正自检者而人君尤甚焉,汉高帝能诛秦蹙项而不能割戚姬如意之宠,唐太宗能取孤隋攘群盗而闺门,惭德顾不免焉。盖疏则公道易行亲则私情易溺,此其所以难也。不先其难,未有能其易者,汉唐之君立本作则既已,如此何怪其治天下不及三代哉。夫女子阴柔之性,鲜不妒忌而险诐者,故二女同居则猜嫌易生,尧欲试舜必降以二女者,能处二女则能处天下矣。舜之身正而刑家,如此故尧禅以天下而不疑也,身之所以正者由其心之诚,诚者无他不善之萌动于中,则亟反之而已,诚者天理之真妄者人为之,伪妄去则诚存矣。诚存则身正,身正则家治,推之天下犹运之掌也。
《司马光·涑水家仪》《居家杂仪》
凡为家长必谨守礼法以御群子弟及家众,分之以职授之以事而责其成功制财用之节量入以为出,称家之有无以给上下之衣食及吉凶之费皆有品节,而莫不均一裁省冗费,禁止奢华,常须稍存赢馀以备不虞。
〈注〉分之以职谓使之掌仓廪厩库庖厨舍业田园之类,授之以事谓朝夕所干及非常之事。〈补注〉此节言家长御群子弟及家众之事。
凡诸卑幼事无大小无得专,行必咨禀于家长。
〈注〉易曰: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安有严君在上而其下。敢直行自恣不顾者乎,虽非父母当时为家长者,亦当咨禀而行之,则号令出于一人家政,始可得而治矣。〈补注〉此节言卑幼事家长之道,
凡为子为妇者,毋得蓄私财俸禄及田宅所入尽归之父母舅姑,当用则请而用之,不敢私假,不敢私与。
〈补注〉此下九节犹小学言父子之亲。
凡子事父母妇事舅姑天欲明咸起,盥漱栉总具冠带昧爽,适父母舅姑之所省,问父母舅姑起子,供药物妇具晨,羞供具毕乃,退各从其事将食子妇请所欲于家长,退具而供之,尊长举著子妇乃各退就食。丈夫妇人各设食于他所依,长幼而坐其饮食必均一幼子,又食于他所亦依长幼席地,而坐男坐于左女坐于右及,夕食亦如之,既夜父母舅姑将寝则安置而退居闲无事,则侍于父母舅姑之,所容貌必恭执事必谨言语应对,必下气怡声出入起居,必谨扶卫之不敢涕唾喧呼,于父母舅姑之侧父母舅姑不命之坐,不敢坐不命之,退不敢退。
〈注〉孙事祖父母孙妇事祖舅姑同此盥洗手也,栉梳头也,总所以束发,今之头巾冠带丈夫帽子衫带妇人,冠子背子昧,爽谓天明暗相交之际省问。丈夫唱喏妇人道,万福仍问侍者,夜来安否,何如。侍者曰:安乃退其有不安,节则侍者以告,此即礼之晨省也。药物乃关身之切,务人子当亲自检校,调煮供进不可但委婢仆脱,若有误则其祸不测,妇具晨羞凡烹调饮膳,妇人之职也。当检校监视务,令精洁家长谓父母舅姑或当时家长也,卑幼各不得恣,所欲安置丈夫唱喏,妇女道安置此即礼之昏定也。
凡子受父母之命必籍记而佩之,时省而速行之,事毕则反命焉,或所命有不可行者,则和色柔声具是非利害而白之,待父母之许然后改之,若不许苟于事无大害者,亦当曲从若以父母之命,为非而直行己志,虽所执皆是犹为不顺之子,况未必是乎。凡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则复谏不悦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熟,谏父母怒不悦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凡为人子弟者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宗族。
〈注〉加谓恃其富贵,不率卑幼之礼。
凡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有宾客不敢坐于,正厅升降不敢由东阶上下马,不敢当厅,凡事不敢自拟于其父。
〈注〉有宾客坐于书院,无书院则坐于厅之,旁侧杨氏复曰:告与面同反言面者,从外来宜知亲之,颜色安否为人亲者无一念而忘其子,故有倚闾倚门之望为人子者,无一念而忘其亲,故有出告反面之礼生,则出告反面没则告行饮至事亡如事存也。
凡父母舅姑有疾子妇无,故不离侧亲调尝药饵而供之父母有疾子,色不满容不戏笑不宴游舍置馀事,专以迎医检方合药为务疾已复初。
凡子事父母,父母所爱亦当爱之,所敬亦当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
凡子事父母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幼事长贱事贵皆仿此。
凡子妇未敬未孝不可遽有憎疾姑教之,若不可教。然后怒之,若不可怒,然后笞之,屡笞而终不改子放妇出,然亦不明言其犯礼也,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
〈补注〉此下一节犹小学言夫妇之别
凡为宫室必辩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堂不共厕,男治外事,女治内事,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男子,夜行以烛,妇人有故出中门,必拥蔽其面男,仆非有缮修及有大故不入中门,入中门妇人必避之不可,避亦必以袖遮其面女仆,无故不出中门,有故出中门亦必拥蔽其面铃下苍头,但主通内外之言传致内外之物,毋得辄升堂室入庖厨。
〈注〉拥蔽其面如盖头面貌之类,虽小婢亦然大,故不可避谓水火盗贼之类。
凡卑幼于尊长晨亦省问夜亦安置,坐而尊长过之,则起出遇尊长于涂则下马不见尊长,经再宿以上则再拜五宿以上,则四拜贺冬至正旦,六拜朔望,四拜凡拜数或尊长临时减而止之,则从尊长之命。吾家同居宗族众多,冬至朔望聚于堂上,丈夫处左西上妇人处右东上,皆北向共为一列,各以长幼为序,共拜家长毕长兄立于门之左长,姊立于门之右皆南向诸弟妹以次拜,讫各就列丈夫西上,妇人东上,共受卑幼拜,受拜讫先退,后辈立受拜于门东西,如前辈之仪,若卑幼自远方至见尊,长遇尊长三人以上,同处者先共再拜,叙寒暄问起居讫又三再拜而止。
〈注〉聚于堂上此假设南面之堂若宅舍异制临时,从宜左右谓家长之左右长幼为序,妇以夫之长幼为序不以身之长幼为序,共受卑幼拜以宗族多若人人致拜,则不胜烦劳,故同列共受之。晨夜唱喏万福安置,若尊长二人以上,同处亦三而止。所以避烦也,〈补注〉此节犹小学言长幼之序。
凡受女婿及外甥拜立而扶之,外孙则立而受之可也。
〈注〉扶谓搊策〈补注〉此节言接女婿外甥外孙之类,
凡节序及非时家宴上寿于家长卑幼盛服序立,如朔望之仪先,再拜子弟之最长者,一人进立于家长之前,幼者一人搢笏执酒盏立于其左,一人搢笏执酒注立于其右,长者搢笏跪斟酒祝曰:伏愿某官备膺五福,保族宜家。尊长饮毕授幼者盏注反,其故处长者出笏俛伏兴退,与卑幼皆再拜家长,命诸卑幼坐皆,再拜而坐,家长命侍者遍酢诸卑幼,诸卑幼皆起,序立如前俱,再拜就坐饮讫,家长命易服皆退,易便服还复就坐。
〈补注〉此节言家宴上寿之仪
凡子始生若为之求乳母,必择良惠妇人稍温谨者,子能食饲之教以右手,子能言教之自名,及唱喏万福安置稍有知则教之以恭敬尊长,有不识尊卑长幼者则严诃禁之;六岁教之数与方名男子始习书字,女子始习女工之小者;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始诵孝经《论语》,虽女子亦宜诵之,自七岁以下谓之孺子,早寝晏起,食无时;八岁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以谦让男子诵《尚书》,女子不出中门;九岁男子诵《春秋》及诸史始为之,讲解使晓义理,女子亦为之讲解《论语》、《孝经》及《列女传》、《女戒》之类略晓大义;十岁男子出就外傅居宿于外读诗礼传,为之讲解使,知仁义礼智信自是以往,可以读孟荀扬子博观群书,凡所读书必择其精要者而读之,其异端非圣贤之书传宜禁之,勿使妄观以惑乱其志,观书皆通始可学文辞女子,则教以婉娩听从及女工之大者,未冠笄者鸡鸣而起总角𩔁面以见尊长佐长者,供养祭祀则佐执酒食若既冠笄则皆责以成人之礼,不得复言童幼矣。
〈注〉乳母不良非惟败乱家法兼,令所饲之子性行,亦类之故必择数谓一十百千万方,谓东西南北婉娩柔顺貌女工谓蚕桑织绩裁缝及为饮膳,不惟止是妇人之职,兼欲使之知衣食所来之艰难,不敢恣为奢丽至于纂组华巧之物,亦不必习也。靧洗面也〈补注〉此节言教男女之道。
凡内外仆妾鸡初鸣咸,起栉总盥漱衣服,男仆洒扫厅事及庭铃下苍头洒扫,中庭女仆洒扫室堂设椅桌陈盥漱栉靧之,具主父主母既起,则拂床襞衾侍立左右以备使令退,而具饮食得閒则浣濯纫缝,先公后私及夜则复拂床展衾当昼内外仆,妾惟主人之命,各从其事以供百役。
〈注〉襞叠衣也〈补注〉此节言仆妾事主父母之道。
凡女仆同辈谓长者为姊,后辈谓前辈为姨,务相雍睦其有斗争者,主父主母闻之,即诃禁之不止,即杖之理,曲者杖多一止,一不止独杖不止者。
〈注〉同辈谓兄弟所使,后辈谓诸子舍,所使内则云。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郑康成曰:人无贵贱不可以无礼,故使之序长幼。〈补注〉此下三节言主父母御仆妾之道:
凡男仆有忠信可任者重其禄,能干家事者次之,其专务欺诈背公徇私屡为盗窃弄权犯上者逐之,凡女仆年满不愿留者纵之勤,旧少过者资而嫁之,其两面二舌饰虚造谗离间骨肉者逐之,屡为盗窃者逐之,放荡不谨者逐之,有离叛之志者逐之。
《近思录》《祭》
伊川先生曰:冠婚丧祭礼之大者,今人都不理会,豺獭皆知报本,今士大夫家多忽,此厚于奉养而薄于先祖,甚不可也。某尝修六礼大略,家必有庙,庙必有主,月朔必荐新时,祭用仲月。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季秋祭祢忌日迁主祭于正寝,凡事死之礼当厚于奉生者,人家能存得此等事数件虽幼者可使渐知礼义。
《丧》
正叔云:某家治丧不用浮图,在洛亦有一二人家化之。《异宫》
横渠先生曰: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疏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朱子全书》《论人伦》
学者实下工夫,须是日日为之,就事亲、从兄、接物、处事理会取。其有未能,益加勉行。如此之久,则日化而不自知,遂只如常事做将去。《答郭希吕》
示谕所以居家事,长之意甚善,此事他人无致力处正,唯自勉而已。但谓学问大端不敢躐等言之,则鄙意有所未晓者,夫学问岂以他求不过,欲明此理而力行之耳。但其工夫所施有序,而莫不以爱亲敬长为先非谓学问,自是一事可以置之度外而姑从事于孝友之实也。愿深察此意而讲于所谓学问之大,端者以求孝弟之实,则闺门之内伦理益正,恩义益笃,将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性理会通》《人伦》
蓝田吕氏曰:君子之道莫大乎,孝孝之本。莫大乎顺亲,故仁人孝子欲顺乎,亲必先乎,妻子不失其好兄,弟不失其和室,家宜之妻孥乐之,致家道成,然后可以养父母之,志而无违也,故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则治家之道必自妻子始。豫章罗氏曰:君明君之福,臣忠臣之福,君明臣忠则朝廷治安得不谓之福乎。父慈父之福,子孝子之福,父慈子孝则家道隆盛安得不谓之福乎。俗人以富贵为福陋哉。《倪思经锄堂杂志》《岁计》
俭者君子之德,世俗以俭为鄙,非远识也。俭则足用俭则寡求,俭则可以成家,俭则可以立,身俭则可以传,子孙奢则用不给,奢则贪求,奢则掩身,奢则破家,奢则不可以训子孙,利害相反如此,可不念哉。富家有富家计,贫家有贫家计,量入为出则不至乏用矣。用常有馀则可以为意外横用之惜矣,今以家之用,分而为二令两子弟分,掌之其日用收支为一其岁,计收支为一日用以赁钱俸钱当之,每月终白尊长有馀,则趱在后月不足则取岁计,钱足之岁计,以家之薄产所入当之岁,终以白尊长有馀,则来岁可以举事。〈谓如添造屋宇之类〉不足则无所与举可以展向后者,一切勿为以待,可为而为之,或有意外横用亦告于尊长,随宜区处。
人家至于破产先自借用官物钱,始既先借用官物钱,至于官物催趱不免举债与质,久而利重虽欲存,产业不可得矣。故当先须留官物钱,则无此患仆奋空拳粗成家,业毫分积累甚难诸子,宜体念各存公心管干且为二十年计,日后则事难料又在诸子从长区处仆之,智力有不及矣。月河莫侍郎家甚富,兄弟同居亦三十馀年,此可法也。盖聚居则百费皆省,析居则人各有费也,然须上下和睦,若自能奋飞不藉父业,则听其挈出不可将带父业留以与不能奋飞者可也。
人家用度皆可预计,惟横用不可预计,若婚嫁之事是閒暇时,子弟自能主张,若乃丧葬仓卒之际,往往为浮言所动,多至妄用以此。为孝世俗之见切不可徇,则当随家丰俭也。庆元六年九月十五日
《月计》
士大夫家子弟若无家业经营,衣食不过三端上焉者,仕而仰禄中焉者就馆聚徒下焉者,干求假贷今员多阙少,待次之日常多官小俸薄,既难赡给远宦有往来道涂之,费纵馀无几意外有丁忧论罢之虞,不可不备又还家,无以为策则居官,凡事掣肘若有退步进退,在我易以行志矣。就馆聚徒所得不过数十有一书馆,争者甚众,未娶就馆犹可既娶之,后难远离家,在己为羁旅在家,则百事不可照嘱,或自有子欲教,不可若稍有家业则可免,此患纵不免就馆聚徒,亦不至若不可一日无馆者之窘也。至于干谒假贷滋味,尤恶不唯沬趄嗫嚅,此状可恶奔走于道涂,见拒于阍人,情况之恶抑又可知纵有所得无几,久而化为唇吻洁特之士化,为无廉耻可厌之人若乃假贷亲,故至一至再亦,难言矣。谚曰:做个求人面不成,此言有理。若自有薄产无此,恶况矣吾家业虽不多若自知节省且为二十年,计可以使汝辈待阙不至狼狈,既免聚徒就馆又免干求假贷。谚曰:求人不如求己,此之谓也。己作岁计簿复作月计簿,盖先有月计,然后岁计可知若月之所用,多于其所入积而至岁为大阙用矣,世间事固终归空人固各有命,然可施智力处亦不当不理会,又所求者在己,与夫不知义命,妄求者大异也,非是空言乃真达理。《子孙计》
或曰:既有子孙当为子孙计,人之情也。余曰:君子岂不为子孙计,然其子孙计则有道矣。种德一也;家传清白二也;使之从学而知义三也;授以资身之术如才高者命之习,举业取科第才卑者命之以经营生理四也;家法整齐上下,和睦五也;为择良师友六也;为娶淑妇七也;常存俭风八也;如此八者岂非为子孙计乎。循理而图之,以有馀而遗之,则君子之为子孙计,岂不久利而父子两得哉。如孔子教伯鱼以诗礼,汉儒教子一经,杨震之使人谓其后为清白吏子孙,邓禹十子人各授之一业,庞德公云人皆遗之以危,我独遗之以安皆善为子孙计者,又何歉焉。《居山约》
余营兼山本以藏拙已就粗安,可以忘归诸儿之意,眷恋挽留又难遽绝今,与汝曹约每月二十日在山十日,在家独甚寒甚暑。两月则全在家,恐山中不便也,山中不可独,须子弟一人侍置历,轮流四子每人一旬,周而复始,其当旬者,凡饮膳之。类专掌之,其馀在家,有效时新各随其意多少,不拘无亦不责其,或有商议事,合要来此不必当旬自,宜前禀自六月为始各于旬下,书名如当旬有私干兄弟那容。《俭》
俭而能施仁也,俭而寡求义也,俭以为家法礼也,俭以训子孙智也,俭而悭吝不仁也,俭复贪求不义也,俭于其亲非礼也,俭其积遗子孙不智也。《衣食》
衣以岁计食以日计,一日阙食必至饥馁一年阙,衣尚可藉旧,食在家者也。食粗而无人知衣饰外者也。衣敝而人必笑,故善处贫者节食以完衣,不善处贫者典衣而市食。《戴埴鼠璞》
《论治家》
圣贤言家道如齐家御家闲有家,皆有肃然不犯之。意妫汭之嫔虞必曰:刑于二女。文王之于太姒必曰:刑于寡妻。齐御闲刑皆以严为主易家人卦家人嗃高妇子嘻嘻,终吝治家之道,与其失于宽宁过于严。严虽觉防范太过,无宽裕气象,终则吉宽则纵溢放肆,纲纪荡然矣。故家之将兴父子夫妇济济有礼于肃正之中,自然雍穆一失治家之节,则宽纵太过父不父,子不子,夫妇不成,夫妇乱伦,败度靡所不有乖,争凌犯之,风反自此起。故曰:王假有家假亦正也。《叶梦得·石林家训》《孝友》
司马温公作《迂说》,其一章云迂叟之事,君无他长能勿欺而已矣。事亲亦然,此天下名言也。事君之道广博,未易言且言事亲,吾见世人未尝能免于欺爱子,教训子面从而不行欺也,己有过失。隐寂使不闻欺也,有怀于中避就不敢尽言欺也,佯为美观之,事未必出于情欺也,曾子丧亲水浆不入口者,七日而于。吾亲无所用之情也,曾子之孝则至矣,至于难能不可继之,行欲以孝闻,则未尝尽其情也。然且自以为过夫,死而过于难犹且不敢况生而欺之乎,今但能闻教训而一一遵行不敢失坠有过失,改悔不复为不求不闻,但有所怀必尽告之秋毫,不敢隐为人子,所当为不为人于所不当为文饰以掠美如是亦可。以言孝则勿欺而已,推是心以施之君,安有二道哉。今汝兄弟五人能如吾所以处二姑氏,则吾门户犹未艾也。
《李昌龄·乐善录》《严正》
为父而不能尽父之道则家无孝友之子,为师而不能尽师之道则门无行艺之士,为子而不能尽事父之道则为不孝,为弟子而不能尽事师之道则为不知,斯四者天下之大经,诚不可违也。苟欲尽夫为父为师之道者无他惟严与正而已制之,以严教之以正罔不尽善,虽文王为父仲尼为师不过如是。也苟欲尽夫事父师之道者无他惟敬与顺而已,敬之以礼顺其教命,则罔有不令虽曾参之为子颜回之为弟子,不过如是也。盖父犹天也,师犹父也,其势虽殊,其尊一也,为人而不能尽事,父师之道者逆天者也,是人也,若无人祸必有天刑。或曰:如彼之顽嚚而严,不足以制之,正不足以教之,则严正何所措诸予。对曰:诚有是事也,然果人也,庸有治之以严正而不率者乎。苟严正不足以治之,则非人矣。任之可也,尝观尧舜不能化朱象,盖凡此徒者不可谓之人也,人之类而已此韩愈所谓两间禽兽,皆人者是也。予欲天下之为父子师弟子者,各尽其道故发斯言。《室家》
治室家御妾妇之道当以至正与,夫仁术大抵妇人女子之性情多淫邪而少,正易喜怒而多乖率御之,以严则事有不测,其情不和,其内有怨,盖未有久而不为害者。率御之以和,则动多违礼其事多专其心,无惮盖未有久而不为乱者。二者皆非君子,所以处家人之道其失均也,故予谓君子之治室家御妾妇当以和而使严行其中,当以正而使宽在其中则无太严太宽之弊,然后率之以仁教之以义和之以礼抚之,以恩勿听其言勿受其制勿从其役任以,可责之事使以不怨之,劳有能不可太宠有过不可穷治举动不为彼所识措画不为,彼所料如是。则彼之平昔所可逞者皆在吾范围中矣,虽欲事不测而情不和动违礼而事自专内有所怨,心无所惮不可得也。夫是数者既不可得而为则君子之治家室御妾妇之道,如斯而已矣。《子弟》
今子弟之大失者有三,自少即思衣服之鲜,华饮食之丰美,惟利己之骄惰安逸而不恤人之规正一也;不知诵读经史,惟事嬉游度日,稠人广坐论古今之道则懵无所知闻世俗之言,则欣然而喜既不知耻习以为常二也;身既无学,且复忌人之学,故于胜己者则远而不近于佞己者,则悦而相亲所言莫非庸下所思,莫非颇僻三,也有此三,失父母兄弟所不喜。君子长者所不与,上官钜人所不肯,荐扬欲立身成名起家以光其祖宗可乎。苟能甘淡泊而务学问,近有德而远下流,则所知者圣贤之道所闻者正大之言,所交者正大之士,所行者向上之事,如此岂不足以成名乎哉。为子弟者幸毋以予言为耋。《金华郑氏家范》《治家杂训》
内外屋宇大小修造,工役家长常加点检,委人用工毋致损坏。
亲宾会聚若至十人,不许于夜中设宴,时有小酌亦不许,至一更昼则不拘。子弟未冠者,学业未成不听食肉,古有是法,非惟有资于勤苦抑,欲其识齑盐之味。
子弟未冠者不许以字,行不许以第,称庶几合于古人责成之意。
子弟年十六以上许行冠礼须能暗记《四书》及一经正文,讲说大义方可行之,否则直至二十一岁。子弟已冠而习学者,每月十日一轮挑背已记之书,初次不通去巾,一日,再次不通则倍之,三次不通则分紒,如未冠时通则复之。
子孙有妻子者不得更置侧室以乱上下之分,违者责之,若年四十无子者许置一人,不得与公堂坐。女适人者若有外孙弥月之礼惟首生者,与之馀并不许,但令人以食味慰问之。
桥圯路淖子孙倘有馀资当助修治以便行客,或遇隆暑又当于通衢设汤茗一二处,以济渴者自六月朔起至八月朔止。
子孙须恂恂孝友见兄长,坐必起,行必以序,应对必以名毋以尔我诸妇并同。
子侄年非六十者不许与伯叔连坐,违者家长罚之,会膳不拘。
卑幼不得抵抗尊长,其有出言不逊制行悖戾者,姑诲之,诲之不悛者则重箠之。
子孙受长上诃责不论是非,但当俯首默受毋得分理。
子孙固当竭力以奉尊长为尊长者,亦不可挟此自尊攘拳奋袂忿言秽语,使人无所容身甚非教养之。道若其有过当反覆谕戒之,甚不得已会众箠之以示耻辱。
子孙饮食幼者必后于长者,言语亦必有伦应对宾客不得杂以俚俗方言。
子孙不得谑浪败度免巾徒跣,凡诸举动不宜掉臂跳,足以蹈轻儇见宾客亦当肃行祗揖,不可参差错乱。
子孙不得目视非礼之书,其涉谑浪淫亵之语者见即焚毁之,妖幻符咒之属并同。
子孙毋习吏胥毋为僧道毋狎屠竖以坏乱心术,当时时以仁义二字铭心镂骨庶或有成。
子孙自八岁入小学,十二岁出,就外傅十六岁入大学,聘致明师训饬必以孝弟忠信为主,期至于道若年至二十一岁,其业无所就者令习治家理财,向学有进者不拘。
子孙为学须以孝义切切为务,若一向偏滞词章深,所不取此实守家第一事不可不慎。
子孙年未二十五者除绵衣用绢帛外馀皆用布,除寒冻用蜡屐外,其馀遇雨皆以麻屦从事,三十里内并须徒走,初到姻亲家者不拘。
子孙年未三十者酒不许入唇壮者,虽许少饮亦不宜沉酗杯酌喧呶鼓舞,不顾尊长违者责之,若奉延宾客,惟务诚悫不必强人以酒。子孙当以和待乡,曲我宁容人,毋使人容我,切不可先操忽人之心,若累相凌逼进进不已者,当以理直之。
子孙处事接物当务诚朴,不可置纤巧之,物务以悦人,以长华丽之习。
子孙毋得与人眩奇斗胜两不相下,彼以其奢我,以吾俭吾何害乎。
俗乐之设诲淫长奢切不可令子孙及臧获辈习,肄之违者家长箠之。
子孙不得畜养飞鹰猎犬,专事佚游亦不得恣情取餍,以败家事违者以不孝论。
子孙不得私造饮馔以徇口腹之,欲违者姑诲之,诲之不悛,即责之产者,病者不拘。
凡遇生朝父母舅姑存者,酒果三行亡者,则致恭祠堂终日追慕。
寿辰既不设筵所有袜履,亦不可受徒蠹女工,无益于事。
家中燕享男女不得互相劝酬庶几有别,若家长舅姑宜馈食者非比。
家众有疾当痛念之,延良医为之救疗,
诸妇必须安详恭敬奉舅姑以孝事丈夫,以礼待娣姒、以和然无,故不出中门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如其淫狎即宜屏放,若有妒忌长舌者,姑诲之,诲之不悛,则责之,责之不悛则出之。
诸妇媟言无耻及干预阃外事者当罚拜以愧之,诸妇工作当聚一处机杼纺绩各尽所长,非但别其勤惰且革其私。
主母之尊欲使家众悦服不可使侧室为之,以乱尊卑。
每岁畜蚕主母分给蚕种与诸妇使之,在房畜饲待成熟时却就蚕屋上箔,须令子弟直宿以防风烛所得之,蚕茧当聚一处抽缫,更预先抄写各房所畜,多寡之数照什一之法赏之。
诸妇每岁公堂于九月,俵散木绵使成布匹,限以次年八月交收,通买钱物以给一岁衣资之用,公堂不许侵使或有故意制造不佳及不豋数者,则准给本房甚者任其衣资不给,有能依期豋数者照什一之法赏之。
诸妇育子苟无大故必亲乳之,不可置乳母以饥人之子。
诸妇之于母家二亲存者,礼得归宁,无者不许其有,庆吊势不可已者,则勿拘此。
诸妇亲姻颇多,除本房至亲与相见外,馀并不许可见者,亦须子弟引导方入中门见灯,不许入会妇人亲族有为僧道者不许往来。
朔望后一日令诸生聚揖之时直说《古列女传》,使诸妇听之。
女子年及八岁者不许随母到外家馀,虽至亲之家亦不许往,违者重罚其母。
男女不共圊溷,不共湢浴以谨其嫌,春冬则十日一浴夏秋不拘。
男女不亲授受礼之常也,诸妇不得刀镊工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