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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宫闱典
第一百三十九卷目录
宦寺部纪事三
宫闱典第一百三十九卷
宦寺部纪事三
《辽史·元妃萧氏传》:元妃,性沉静、尝昼寝,近侍盗貂裀,妃觉而不言,宫掖称其宽厚。《宋史·钱氏世家》:俶入朝,属久病家居,有黄门赵海被酒造其第求见,因出药数丸谓俶曰:此颇疗目疾,愿王即饵之。俶即饵焉。既去,家人皆惶骇不测,俶曰:此但醉耳,又何疑哉。后数日,上闻大惊,捕海系狱,决杖流海岛。
《张洎传》:洎尤险诐。善事内官,在翰林日,引唐故事,奏内供奉官蓝敏政为学士使,内侍裴愈副之。上览奏,谓曰:此唐室弊政,朕安可踵此覆辙,卿言过也。洎惭而退。
《谈录》:皇城使刘承规,在太祖朝为皇门小底时,气性不同,已有心力,宫中呼为刘七。每令与诸小底数真珠,内夫人潜于窗中觇之,未尝偷窃一颗,馀皆窃置于衣带中。洎太宗即位后,有一宫人潜逾垣而出,捕获,太宗迟疑间,似不欲杀。承规辄承意而奏曰:此人不可容。官家若放却,宫人总走。臣乞监去处置,须是活取心肝进呈。太宗甚然之。六宫皆拜而泣告,承规再三奏不可留。于是就太宗前领去,送一尼寺中,潜远嫁之,却取旋杀猪心肝一具,犹热,以合子贮来进呈。六宫皆围合子而哭之。良久,略揭视之,便令承规持去,仍传宣赐承规压惊银五锭。由是宫掖之间,肃然畏法。
《宋史·真宗本纪》:咸平二年九月甲午,奉安太宗圣容于启圣院新殿,赐修殿内侍缗钱。
景德二年八月丙戌,遣内臣奉安太祖圣容于扬州建隆寺。
大中祥符二年九月乙亥,无为军言大风拔木,坏城门、营垒、民舍,压溺者千馀人。诏内臣恤视。
大中祥符三年九月癸巳,杖杀入内高品江守恩于郑州。十一月,遣内臣奉安宣祖、太祖圣容于二陵。大中祥符七年八月丁丑,命内臣奉安太祖太宗圣像于鸿庆宫。
天禧元年五月,诸路蝗食苗,诏遣内臣分捕,仍命使安抚。六月庚辰,盗发后汉高祖陵,遣内侍王克让以礼治葬。
《王旦传》:旦为兖州景灵宫朝修使,内臣周怀政偕行,或乘间请见,旦必俟从者尽至,冠带出见于堂皇,白事而退。后怀政以事败,方知旦远虑。内臣刘承规以忠谨得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帝语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不可,曰:他日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遂止。自是内臣官不过留后。
《孙冲传》:冲知襄州。会京西蝗,真宗遣中使督捕,至襄,怒冲不出迎,乃奏蝗唯襄为甚,而州将日置酒,无恤民意。帝怒,命即州置狱。冲得属县言岁稔状,驰驿上之。时使者犹未还,帝悟,为追使者笞之。
《狄棐传》:棐在河中时,有中贵人过郡,言将援棐于上前。棐答以他语,退谓所亲曰:吾湘潭一寒士,今官侍从,可以老而自污耶。
《王博文传》:博文迁侍御史、陕西转运使。属羌撤逋渴以族落数千帐叛,既又寇原州柳泉镇、环州鹁鸽泉砦,梧州刺史杜澄、内殿崇班赵世隆战没。博文劾奏内侍都知周文质、押班王怀信为泾原、环庆两路钤辖,提重兵驻大拔砦,玩寇逗遛,耗用边费,请用曹玮、田敏代。既而文质、怀信坐法。
《寇准传》:时巡检朱能挟内侍都知周怀政诈为天书,上以问王旦。旦曰:始不信天书者准也。今天书降,颁命准上之。准从上其书,中外皆以为非。遂拜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三年,准罢为太子太傅,时怀政反侧不自安,且忧得罪,乃谋杀大臣,请罢皇后预政,奉帝为太上皇,而传位太子,复相准。客省使杨崇勋等以告丁谓,谓微服夜乘犊车诣曹利用计事,明日以闻。乃诛怀政,降准为太常卿、知相州。
《丁谓传》:仁宗即位,进司徒兼侍郎,为山陵使。是时二府定议,太后与帝五日一御便殿听政。既得旨,而谓潜结内侍雷允恭,令密请太后降手书,军国事进入印书。学士草制辞,允恭先持示谓,阅讫乃进。盖谓欲独任允恭传达中旨,而不欲同列与闻机政也。允恭倚谓势,益横无所惮。允恭方为山陵都监,与判司天监邢中和擅易皇堂地。夏守恩领工徒数万穿地,土石相半,众议日喧,惧不能成功,中作而罢,奏请待命。谓庇允恭,依违不决。内侍毛昌达自陵下还,以其事奏,诏问谓,谓始请遣使按视。既而咸谓复用旧地,乃诏冯拯、曹利用等就谓第议,遣王曾覆视,遂诛允恭。后数日,太后与帝坐承明殿,召拯、利用等谕曰:丁谓为宰辅,乃与宦官交通。因出谓尝托允恭令后苑匠所造金酒器示之,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因曰:谓前附允恭奏事,皆言已与卿等议定,故皆可其奏;且营奉先帝陵寝,而擅有迁易,几误大事。拯等奏曰:自先帝登遐,政事皆谓与允恭同议,称得旨禁中。臣等莫辨虚实,赖圣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乃降谓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故事,黜宰相皆降制,时欲亟行,止令拯等即殿庐召舍人草词,仍榜朝堂,布谕天下。追其子珙、珝、𤣱、珷一官,落珙馆职。
《仁宗本纪》:天圣二年春二月庚午,遣内臣收瘗汴口流尸,仍祭奠之。
景祐元年夏四月丁酉,开封府判官庞籍言,尚美人遣内侍称教旨免工人市租。帝为杖内侍,仍诏有司自今宫中传命,毋得辄受。
康定元年夏四月癸巳,诏诸戍边军月遣内侍存问其家。
庆历四年三月癸亥朔,以旱遣内侍祈雨。
《魏瓘传》:瓘,字用之。父羽奏补秘书省校书郎、监广积仓,知开封府仓曹参军。持法精审,明吏事。上元起䌽山,阙前张灯,与宦者护作,宦者挟气,视瓘年少,辄诛索侵扰。瓘密以闻,诏杖宦者遣之。
《杨畋传》:畋进龙图阁直学士,复知谏院旧制,内侍十年一迁官。枢密院以为侥倖,乃更定岁数倍之。畋言:文臣七迁,而内侍始得一磨勘,为不均。宜如文武官僚例,增其岁考。遂诏南班以上仍旧制,无劳而尝坐罪徙者,即倍其年。议者谓畋以士人比阉寺为失。《墨庄漫录》:荆公退居钟山,常独游山寺。有人拥数卒,按膝据床而坐,骄气满容,慢骂左右,为之辟易。公问为谁。僧云:押纲张殿侍也。公即索笔题一诗于扉,云:口衔天宪手持钧,己是龙墀第一人。回首三千大千界,此身犹是一微尘。
《湘山野录》:祥符已前,中贵人尽带将伏郎阶,若太尉秦翰者。左珰之名将,累立战功,始以将仕郎。内侍省内府承局。今则不问,翰后建彰国军节。
《宋史·曹修古传》:修古为监察御史,尝偕三院御史十二人晨朝,将至朝堂,黄门一人行马不避,呵者止之,反为所詈。修古奏:前史称,御史台尊则天子尊。故事,三院同行与知杂事同,今黄门侮慢若此,请付所司劾治。帝闻,立命笞之。
《刘敞传》:敞判尚书考功,方议定大乐,使中贵人参其间。敞谏曰:王事莫重于乐。今儒学满朝,辨论有馀,而使若赵谈者参之,臣惧为袁盎笑也。
《杨偕传》:偕进枢密直学士知并州,有中官预军事素横,前帅优遇之。偕至,一绳以法,命率所部兵从副总管赴河外,戒曰:遇贼将战,一禀副总管节度。中人不服,捧檄诉。偕叱曰:汝知违主帅命即斩首乎。监军怖汗,不觉堕笏,翌日告疾,未几遂卒。于是军政肃然。《姚仲孙传》:仲孙为右司谏。入内都知阎文应求为都知,仲孙数其罪,白上曰:方帝斋宿太庙,而文应叱医官,声闻行在。郭皇后暴薨,中外莫不疑文应寘毒。出文应为泰州兵马钤辖,又称疾留,复论奏,乃亟去。《张温之传》:温之擢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按察使。保州、广信、安肃军自五代以来别领兵万人,号缘边都巡检司,亦曰策先锋,以知州、军为使,置副二人,分所领卒为三部,使援邻道。太祖尝用之有功,诏每出巡别给粮钱以优之。其后州将不复出,内侍为副,数出巡,部卒偏得廪赐,军中以为不均。通判保州石待举言于温之,请以武臣代内侍。时杨怀敏方任边事,尤不悦巡检司。云翼卒恶石待举,遂杀之以作乱。《高若讷传》:若讷以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阎文应为入内都知,若讷言其肆横不法,请出之,遂出文应为相州兵马钤辖。若讷为枢密使。入内都知王守忠欲得节度使,固执为不可。
《吴育传》:育迁寺丞。历知临安、诸暨、襄城三县。自秦悼王葬汝后,子孙从葬,皆出宦官典护。岁时上冢者,往来呼索扰州县。育在襄城,请凡官所须,具成数,毋容使者妄索,羊豕悉出大官,由是民省供费殆半。宦官过者御之,育改参知政事。山东盗起,帝遣中使按视,还奏:盗不足虑。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山东人尊爱之,此可忧也。帝欲徙二人于淮南。育曰:盗诚无足虑者,小人乘时以倾大臣,祸几不可禦矣。事遂寝。
《王博文传》:博文子畴字景彝,以父荫补将作监主簿。中进士第,累迁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宋祁提举诸司库务,荐畴勾当公事。时有宦官同提举者,畴辞于中书曰:翰林先进,畴恐不得事也。然以朝士大夫而为阉人指使,则畴实耻之。畴为开封府推官。宦者李允良诉其叔父死,疑为仇家所毒,请发棺验视,众欲许之,畴独不可。曰:苟无实,是无故而暴尸,且安知非允良有奸。穷治,果与其叔父家有怨。
《包拯传》:拯迁右司郎中。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
《李兑传》:兑改同知谏院。狄青宣抚广西,入内都知任守忠为副,兑言以宦者观军容,致主将掣肘,非计。仁宗为罢守忠。
《曹利用传》:利用,乾兴初,加仆射兼侍中、景灵宫使。初,章献太后临朝,中人与贵戚稍能轩轾为祸福,而利用以勋旧自居,不恤也。凡内降恩,力持不予,左右多怨,太后亦严惮利用,称曰侍中而不名。利用奏事帘前,或以指爪击带綎,左右指以示太后曰:利用在先帝时,何敢尔耶。太后颔之。利用奏抑内降恩难屡却,亦有不得已从之者。人揣知之,或绐太后曰:蒙恩得内降辄不从,今利用家媪阴诺臣请,其必可得矣。下之而验,太后始疑其私,颇御怒。内侍罗崇勋得罪,太后使利用召崇勋戒敕之,利用去崇勋冠帻,诟斥良久,崇勋恨之。会从子汭为赵州兵马监押,而州民赵德崇诣阙告汭不法事。奏上,崇勋请往按治,遂穷探其狱。汭坐被酒衣黄衣,令人呼万岁,杖死。初,汭事起,即罢利用枢密使,加兼侍中判邓州。及汭诛,谪左千牛卫将军、知随州。又坐私贷景灵宫钱,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房州安置,命内侍杨怀敏护送;诸子各夺二官,没所赐第,籍其赀,黜亲属十馀人。宦者多恶利用,行至襄阳驿,怀敏不肯前,以语逼之,利用素刚,遂投缳而绝,以暴卒闻。
《龚鼎臣传》:鼎臣知谏院。论内侍都知邓保信罪状,不应出入禁中;苏安静年未五十,不应超押班;仁宗悉从之。
《渑水燕谈录》:嘉祐中,内臣麦允言死,以其尝有功,特给卤簿。司马光言:古不以名器假人。允言,近习之人,非有大功勋,而赠以一品,给以卤簿,不可为法。仁宗嘉纳之。
景祐末,西鄙用兵,大将刘平死之。议者以朝廷使宦者监军,主帅节制有不得专者,故平失利。诏诛监军黄德和。或乞罢诸帅监军。仁宗以问宰臣,文靖公曰:不必罢,但择谨厚者为之。仁宗委公择之。对曰:臣待罪宰相,不与中贵私交,无由知其贤否。愿诏都知押班保举,有不职,与同罪。仁宗从之。翊日,都知叩首,乞罢诸监军。士大夫嘉公有谋。
《宋史·文彦博》:传至和三年正月,帝方受朝,疾暴作,扶入禁中。彦博呼内侍史志聪问状,对曰:禁密不敢漏言。彦博叱之曰:尔曹出入禁闼,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邪。自今疾势增损必以告,不尔,当行军法。又与同列刘沆、富弼谋启醮大庆殿,因留宿殿庐。志聪以:无故事。彦博曰:此岂论故事时邪。
《张掞传》:掞知成德军。宦者阎士良为钤辖,多挠帅权,用危法中军校,掞直之,而劾士良。英宗登极,朝廷使来告,士良辞疾居家,宴客自若,奏抵其罪。
《王罕传》:罕迁户部判官。修太宗别庙,中贵人大虑材,将一新之。罕曰是特岁久丹漆黯闇,但当致饰耳,榱栌如故,唯易一楹,省缗钱十万。
《王存传》:存知开封府。京师并河居人,盗凿汴堤以自广,或请令培筑复故,又按民庐侵官道者使撤之。二谋出自中人,既有诏矣。存曰:此吾职也。入言之。即日弛其役,都人欢呼相庆。
《赵瞻传》:瞻除侍御史。上疏曰:英断独化,人主至权也。审至权者,当主以天下之大公,揆以天下之正论,如是而后权可一也。若夫积久之弊,陛下其思焉。刑赏施设之失,可革则革;号令言动之过,可止则止。辅相赖其用,宜责其效;台谏知其才,宜采其说。兵柄宜削诸宦官,边议宜付诸将。盖权不可矫而为也,以从天下之望耳。英宗称善。久之,诏遣内侍王昭明等四人为陕西诸路钤辖,招抚诸部。瞻以唐用宦者为观军容、宣慰等使,后世以为至戒,宜追还内侍,责成守臣,章三上,言甚激切。
《傅尧俞传》:尧俞为监察御史。皇城逻卒吴清诬奏富民杀人,鞫治无状,有司须清辨,内侍主者不遣。尧俞言:陛下惜清,恐不复闻外事矣。臣以为不若使付外,暴其是非而行赏罚焉,则事之上闻者皆实,乃所以广视听也。纵而不问,则谗者肆行,民无所措手足,尚欲求治,得乎。内侍李允恭、朱晦屈法任其子,赵继宠越次管当天章阁,蔡世宁掌内藏,而以珠私示内人。尧俞以为嬖宠恩倖过失,当防之以渐,悉劾之。《韩琦传》:琦监左藏库。禁中需金帛,皆内臣直批旨取之,无印可验,琦请复旧制,置传宣合同司,以相防察。又每纲运至,必俟内臣涖,始得受,往往数日不至,暴露庑下。衙校以为病,琦奏罢之。
英宗暴得疾,太后垂帘听政。帝疾甚,举措或改常度,遇宦官尤少恩。左右多不悦者,乃共为谗间,两宫遂成隙。琦与欧阳修奏事帘前,太后呜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固尔,病已,必不然。子疾,母可不容之乎。修亦委曲进言,太后意稍和,久之而罢。后数日,琦独见上,上曰:太后待我无恩。琦对曰: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然独称舜为大孝,岂其馀尽不孝耶。父母慈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为可称。但恐陛下事之未至尔,父母岂有不慈者哉。帝大感悟。
《梁焘传》:焘迁集贤校理、通判明州,内侍王中正将兵出强,干赏不以法。焘争之不得,请外,出知宣州。入辞,神宗曰:枢臣云卿不肯安职,何也。对曰:臣居官五年,非敢不安职,恐不胜任使,故去耳。神宗曰:王中正功赏文书,何为独不可。曰:中正罔冒侥觊,臣不敢屈法以负陛下。未几,提点京西刑狱。
《唐介传》:介知莫州任丘县,沿边塘水岁溢,害民田,中人杨怀敏主之,欲割邑西十一村地猪涨潦,介筑堤阑之,民以为利。
《钱彦远传》:彦远知谏院。杨怀敏妄言契丹主宗真死,乃除入内副都知;内侍黎用信以罪窜海岛,赦归,遽得环卫官致仕;许怀德、慎镛高年未谢事;杨景宗、郭承祐闟冗小人,宜废不用:历举劾之,多见听纳。《赵概传》:概为御史中丞。御药院内臣有寄资至团练使者,谓之暗转。概请明限以年,诏俟出院优迁之,毋得累寄。
《胡宿传》:宿知制诰。入内都知杨怀敏坐卫士之变,斥为和州都监,未几,召入复故职。宿封还词头,且言:怀敏得不穷治诛死,已幸,岂宜复在左右。命遂寝。《胡宗愈传》:宗愈同知谏院。修内卒盗皇城器物,宗愈言:唐长孙无忌不解佩刀入东上閤门,校尉论当死。今禁卒为盗,而入内都知不能觉察,愿正其罪。《钱惟演传》:惟演子晦累迁东上閤门使、贵州团练使。王守忠领两使留后,移閤门定朝立燕坐位,晦因言:天子大朝会,令宦者齿士大夫坐殿上,必为边方所笑。守忠更欲以礼服进酒,晦又以为不可。
《杨绘传》:绘知谏院。诏遣内侍王中正、李舜举等使陕西,绘言:陛下新即位,天下拭目以观初政。馆阁、台省之士,朝廷所素养者不之遣,顾独遣中人乎。
《邓润甫传》:李宪措置熙河边事,润甫率其属周尹、蔡承禧、彭汝砺上书切谏,其略云:自唐开元以来,用杨思勖、鱼朝恩、程元振、吐突承璀为将。有功,则负势骄恣,陵轹公卿;无功,则挫损国威,为四国笑。今陛下使宪将兵,功之成否,非臣等所能预料。然以往事监之,其有害必矣。陛下仁圣神武,驾御豪杰,虽宪百辈,顾何能为,独不长念郤虑,为万世之计乎。岂可使国史所书,以中人将兵自陛下始。后世沿袭故迹,视以为常,进用其徒握兵柄,则天下之患,将有不可胜言者矣。不听。
《黄廉传》:廉为监察御史里行,论俞充结王中正致宰属,并言中正任使太重。帝曰:人才盖无类,顾驾御之何如耳。对曰:虽然,臣虑渐不可长也。廉加集贤校理,提点河东刑狱。契丹下临雁门,王中正发西兵,用一而调二,转运使又附益之,廉曰:民朘剥至骨,斟酌不乏兴,足矣。忍自竭根本耶。即奏云:师必无功,盍有以善其后。既,大军溃归,中正嫁罪于转饷。廉诣上党对理,坐贬秩。
《俞充传》:充迁成都路转运使。茂州羌寇边,神宗遣内侍王中正司经制,建三堡,复永康为军,因诈杀羌众以为中正功,与深相结,至出妻拜之。中正还阙,举充可任。召判都水监,进直史馆。中书都检正御史彭汝砺论其媚事中正,命遂寝。
《沈起传》:起为监察御史。乞采汉故事,择卿大夫子弟入宿卫,选贤良文学高第给事宫省,勿专任宦官。《彭汝砺传》:汝砺为监察御史。论俞充谄中人王中正,至使妻拜之,不当检正中书五房事。神宗为罢充,诘其语所从,汝砺曰:如此,非所以广聪明也。卒不奉诏。及中正与李宪主西师,汝砺言不当以兵付中人,因及汉、唐祸乱之事。神宗不怿,语折之。汝砺拱立不动,伺间复言,神宗为改容,在廷者皆叹服。
《谈苑》:熙河之师,上意甚欲得木征,以内殿崇班钱五千贯购之。熙宁六年,木征降于常河,诺城王韶奏以为令,王君万、韩存宝招呼李宪,奏以为与燕达,纳其款,韶宪争功,隙由此启。上尝对吕惠卿称,宪禽木征之功,盖宪之面奏详于韶之条奏故也。安南之师,上欲遣宪与赵卨往,韶时在枢府,与王安石共争之。由是罢宪而遣郭逵。上不平二公之争,使宪举河西。既而逵败绩,而宪有功。故上益以宪为可用焉。高若讷作中丞,与小黄门同监修祭器,遂同书奏状。议者非之。元丰间,内臣李宪专领西方之事。叶康直为转运使,以粮草不办。一日,有御宝劄子付宪,叶康直遽斩讫,奏宪近习也,秘而不宣。自料云,不过中夕,必别有指挥。中夕,扣门甚急,果有劄子至。叶康直以三劄示之,云:须至秦州矣。遂枷项送渭州取勘,既而康直卒,无事任使如故,令以龙图作帅秦州。
《东坡志林》:方李宪用事时,士大夫或奴事之。穆衍孙路至,为执袍带王中正盛时,俞充至令妻执板而歌,以侑中正饮,若此类不可胜数。而彭孙本以劫盗招出,气凌公卿,韩持国至诣其第,出妓饮酒,酒酣,慢持国,持国不敢对。然常为李宪濯足,曰:太尉足何其香也。宪以足踏其头,曰:奴谄我不太甚乎。孙在许下造宅,私招逃军三百人役之。予时将乞许觊,至郡,考其实,斩讫,乃奏。会除颍州而止。
《过庭录》:右丞在政府,宦者阎守忠,恃宠廊庙。一日,至堂宣谕,辞意甚傲。诸公拱应而已。右丞作色叱曰:老奴何敢尔。守忠退步连应曰:守忠不敢。在堂诸公皆为寒心。曰:范公必不久居矣。右丞盖自如也。
《甲申杂记》:初议官制,张诚一要易都知押班名,置殿中,监诚一时被眷,无敢异者。既而与诸监制度作劄子,同进呈。神宗顾左右,无内侍官在侧,以御衣遮手而摇之曰:不可。遂卷殿中监劄子收袖中,即别处分事。徐顾苏颂子容蔡京元长,曰:此名不可辄易,祖宗有深意。缜时在列,亲闻德音。
《续闻见近录》:冯当世枢密使,三司火,神宗御右掖门视之,顾近珰曰:急促马步司,就近差两指挥兵士救之。当世奏曰:故事发兵,须得枢密院宣旨,内臣传宣发兵,此事不可启。上深然之。即于榻前出宣,付近珰而去。神宗数嘉之,时论以为得体。
《癸辛杂识》:葛天民,字无怀,后为僧名义铦,字朴翁。其后返初服,居西湖上,一时所交皆胜士。有二侍姬,一曰如梦,一曰如幻。一日,天大雪,方拥炉煎茶。忽有皂衣者闯户,将大珰张知省之命招之。至总宜园,清坐高谈竟日。既甚剧,且觉腹馁甚,亦不设杯酒。直至晚,一揖而散。天民大恚,步归,以为无故为阉人所辱。至家则见庭户间,罗列奁篚数十,红布囊亦数十,凡楮币薪米酒殽,甚至香茶,适用之物,无所不具。盖此珰故令先怒而后喜,戏之耳。
《宋史·蔡京传》:徽宗即位,罢为端明、龙图两学士,知大原,皇太后命帝留京毕史事。踰数月,谏官陈瓘论其交通近侍,瓘坐斥,京亦出知江宁,颇怏怏,迁延不之官。御史陈次升、龚夬、陈师锡交论其恶,夺职,提举洞霄宫,居杭州。童贯以供奉官诣三吴访书画奇巧,留杭累月,京与游,不舍昼夜。凡所画屏幛、扇带之属,贯日以达禁中,且附语言论奏至帝所,由是帝属意京。又太学博士范致虚,素与左街道录徐知常善,知常以符水出入元符后殿,致虚深结之,道其平日趣向,谓非相京不足以有为。已而宫妾、宦官合为一词誉京,遂擢致虚右正言,起京知定州。京欲广宫室求上宠媚,召童贯辈五人,风以禁中偪侧之状。贯俱听命,各视力所致,争以侈丽高广相夸尚,而延福宫、景龙江之役起,浸淫及于艮岳矣。
《蔡卞传》:京以中旨用童贯为陕西制置使,卞言不宜用宦者,右丞张康国引李宪故事以对,卞曰:用宪已非美事,宪犹稍习兵,贯略无所长,异时必误边计。帝令中书行之。京于帝前诋卞,卞求去,以天章阁学士知河南。
《赵良嗣传》:良嗣,本燕人马植,世为辽国大族,仕至光禄卿。行污而内乱,不齿于人。政和初,童贯出使,道芦沟,植夜见其侍史,自言有灭燕之策,因得谒。童贯与语,大奇之,载与归,易姓名曰李良嗣。荐诸朝。
《郭药师传》:药师以奉权贵宦侍,于是誉言日闻。专制一路,增募兵号三十万,而不改左衽,朝论颇以为虑。亟拜太尉,召入朝,辞不至。帝令童贯行边,阴察其去就,不然,则挟之偕来。贯至燕,药师迎于易州,再拜帐下,贯避之,曰:汝今为太尉,位视二府,与我等耳,此礼何为。药师曰:太师,父也。药师唯拜我父,焉知其他。贯释然。遂邀贯视师,至于迥野,略无人迹,药师下马,当贯前掉旗一挥,俄顷,四山铁骑耀日,莫测其数。贯众皆失色。
《吴时传》:时降通判鼎州;未赴,提举河东。童贯经略北方,每访以边事,辄不答。还为大晟典乐,擢中书舍人、给事中。内侍何䜣谪监衡州酒,犹领节度使,时奏夺之。
《老学庵笔记》:徽宗南幸至润,郡官迎驾于西津。及御舟抵岸,上御棕顶轿子,一宦者立轿傍呼曰:道君传语,众官不须远来。卫士胪传以告,遂退。
童贯既有诏诛之,命御史张达明持诏行。将至南雄州,贯在焉。达明恐其闻而引决,则不及正典刑。乃先遣亲事官一人,驰往见贯,至则通谒拜贺于庭。贯问故。曰:有诏,遣中使赐茶药,宣诏大王赴阙。且闻已有河北宣抚之命。贯问:果否。对曰:今将帅皆晚进,不可委寄。故主上与大臣熟议,以有威望,习边事,无如大王者。故有此命。贯乃大喜,顾左右曰:又却是少我不得。明日,达明乃至,诛之。贯既伏诛,其死所忽有物在地,如水银镜,径三四尺,俄而敛缩不见。达明复命,函贯首自随,以生油水银浸之,而以生牛皮固函。行一二日,或言胜捷兵有死士,欲夺贯首。达明恐亡之,乃置首函于竹轿中,坐其上。然所传盖妄也。
童贯平方寇时,受富民献遗文臣曰:上书可采。武臣曰:军前有劳。并补官,仍许磨勘封赠为官户。比事平有司计之,凡四千七百人有奇。
蔡京为太师,赐印文曰:公相之印。因自称公相。童贯亦官至太师,都下人谓之媪相。
《沈畸传》:畸进殿中侍御史。尝经国子监门,有小内侍从数骑绝道突过,驺卒追问不为止,台檄诸司捕之不获。畸曰:风宪之地,可但己乎。入言之,徽宗下内省迹治,竟抵罪。
《却扫编》:祖宗时,诸路帅司,皆有走马承受公事二员,一使臣,一宦者,属官也。每季得奏事京师,军旅之外,他无所预。徽宗朝,易名廉访使者,仍俾与监司序官。凡耳目所及,皆以闻,于是与帅臣抗礼,而胁制州县,无所不至,于时颇患苦之。宣和中,先公守北门,有王褒者,宦官也。来为廉访使者。在辈流中,每以公廉自喜,且言素仰先公之名德,极相亲事。会入奏回传宣抚问毕,因言比具以公治行奏闻。上意甚悦,行召还矣。先公退,语诸子,意甚耻之。故谢表有曰:老若李鄘,久自安于外镇,才非萧傅,敢雅意于本朝。长兄惇义之文,盖具著先公之意也。
《老学庵笔记》:宣和中,百司庶府悉有内侍官为承受,实专其事,长贰皆取决焉。梁师成为秘书省承受,坐于长贰之上,所不置承受者,三省密院学士院而已。中贵杨戬于堂后,作一大池,环以廊庑,扃鐍周密。每暑时,设浴具及澡豆之属于池上,乃尽屏人,跃入池中游泳,率移时而出,人莫得窥。然但谓其性喜浴于池耳。一日,戬独寝室中,有盗入其室,忽见床上乃一虾蟆,大可一床,两目如金,光彩射人,盗为之惊仆。而虾蟆复变为人,乃戬也。起坐握剑,问曰:汝为何人。盗以实对。戬掷一银香毬与之曰:念汝迫贫,以此赐汝。切勿为人言所见也。盗不敢受,拜而出。后以他事系开封狱,自道如此。
《宋史·苏元老传》:元老,辙之孙,历太常少卿,元老外和内劲,不妄与人交。梁师成方用事,自言为轼外子,因缘欲见之,且求其文,拒不答。言者遂论元老苏轼从孙,且为元祐邪说,其学术议论,颇仿轼、辙,不宜在中朝。罢为提点明道宫。元老叹曰:昔颜子附骥尾而名显,吾今以家世坐累,荣矣。
《刘安世传》:安世,七谪至峡州羁管。宣和六年,复待制,梁师成用事,能生死人,心服其贤,求得小吏吴默常趋走前后者,使持书来,啖以即大用,默因劝为子孙计,安世笑谢曰:吾若为子孙计,不至是矣。吾欲为元祐全人,见司马光于地下。还其书不答。
《闻见后录》:卢立之尚书云:宣和末,禁中数有变异。夜久有巨人呼云:我遇人,必撤裂之。中官有胆勇者,数辈相约,俟其出,迫逐之。巨人返走,坠一物,铿然有声。取视之,乃内帑所藏铁悫头也。赵正之云:禁中旧有此怪,不出仙韶院。至宣和末,始遍出宫殿中云。《宋史·王黼传》:黼字将明,开封祥符人。初名甫,后以同东汉宦官,赐名黼。黼父事梁师成,称为恩府先生,倚其声焰,睦寇方腊起,黼方文太平,不以告,蔓延弥月,遂攻破六郡。帝遣童贯督秦甲十万始平之。犹以功转少傅,又进少师。贯之行也,帝全付以东南一事,谓之曰:如有急,即以御笔行之。贯至吴,见民困花石之扰,众言:贼不亟平,坐此耳。贯即命其僚董耘作手诏,若罪己然,且有罢应奉局之令,吴民大悦。贯平贼归,黼言于帝曰:腊之起由茶盐法也,而贯入奸言,归过陛下。帝怒。贯谋起蔡京以间黼,黼惧。是时朝廷已纳赵良嗣之计,结女真共图燕,大臣多不以为可。黼曰:南北虽通好百年,然自累朝以来,彼之慢我者多矣。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弗取,女真必彊,中原故地将不复为我有。帝虽向其言,然以兵属贯,命以保民观衅为上策。黼复折简通诚于贯曰:太师若北行,愿尽死力。时帝方以睦寇故悔其事,及黼一言,遂复治兵。帝待遇之厚,名其所居閤曰得贤治定,为书亭、堂榜九。有玉芝产堂柱,乘舆临观之。梁师成与连墙,穿便门往来,帝始悟其交结状。还宫,黼眷顿熄,寻命致仕。
《陈东传》:东以贡入太学。钦宗即位,率其徒伏阙上书,论: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结怨于辽、金,刱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言极愤切。明年春,贯等挟徽宗东行,东独上书请追贯还正典刑,别选忠信之人往侍左右。金人迫京师,又请诛六贼。时师成尚留禁中,东发其前后奸谋,乃谪死。《老学庵笔记》:建炎苗刘之变,内侍遇害至多。有秦同老者,自扬州被命至荆楚。前一日,还行在,尚未得对,亦死焉。又有萧中道者,日侍左右,忽得罪黜为外郡监,当前一日出城,遂免。
《宋史·季陵传》:陵迁中书舍人。建炎三年六月,淫雨,诏求直言。陵言:金人累岁侵轶,生灵涂炭,怨气所积,灾异之来,固不足怪。惟先格王,正厥事,则在我者其可忽耶。臣观庙堂无擅命之臣,惟将帅之权太盛;宫阃无女谒之私,惟宦寺之习未革。今将帅拥兵自卫,浸成跋扈,苗、刘窃发。勤王之师一至,凌轹官吏,莫敢谁何。此将帅之权太盛有以干阳也。宦寺纵横,上下共愤,卒碎贼手,可为戒矣。比闻复召蓝圭,党与相贺,闻者切齿,此宦官之习未革有以干阳也。
《王渊传》:苗傅自负世将,以渊骤用,颇觖望;刘正彦尝招巨盗丁进,亦以赏薄怨渊。而内侍康履颇用事,及渊入枢府,傅、正彦以其由宦官荐,愈不平。俟渊入朝,伏兵杀之,并杀康履,遂成明受之变。
《金安节传》:安节迁侍讲、给事中。殿院杜莘老论张去为补外,安节言:不可因内侍而去言官。上遂留莘老。孝宗嗣位,给廷臣笔札陈当世事,安节请:严内降之科,凡内侍省、御药院、内东门司冗费,一切罢去。上尝对大臣称其诚实。
《王十朋传》:十朋轮对,言:今权虽归于陛下,政复出于多门,是一桧死百桧生也。杨存中以三衙而交结北司,以盗大权。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唐之祸起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以管军位三公,利源皆入其门,阴结诸将,相为党援。枢密本兵之地,立班甘居其后。子弟亲戚,布满清要。台谏论列,委曲庇护,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何以为国。至若清资加于哙伍;高爵滥于医门;诸军承受,威福自恣,甚于唐之监军;皇城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将帅剥下赂上,结怨三军;道路捕人为卒,结怨百姓;皆非治世事。上嘉纳,戢逻卒,罢诸军承受,更定枢密、管军班次,解杨存中兵权,其言大略施行。
《苗傅传》:王渊装大船十数,自维扬来杭,杭人相谓曰:船所载,皆渊平陈通时杀夺富民家财也。内侍省押班康履颇用事,威福由己出;其徒敚民居,肆为暴横。傅等恨之,曰:天子颠沛至此,犹敢尔耶。其党张逵复激怒诸军曰:能杀渊及内侍,则人人可富,朝廷岂能遍罪哉。三月辛巳,拜王渊同佥书枢密院事。初,渊建幸杭州议,内侍实左右之。及渊躐跻枢筦,众谓荐由内侍。傅自负宿将,疾渊骤贵。正彦虽由渊进,渊檄取所予兵,亦怨之。于是傅积不能平,与王世修、张逵、王钧甫、马柔吉等谋作乱。钧甫等皆燕人,所将号赤心军。傅部分既定,乃绐渊以临安县有盗,意欲使渊出其兵于外。康履得黄卷小文书,有两统制作田、金字署卷末,田乃苗,金乃刘也。于是颇泄贼谋,以告渊,渊伏兵天竺。明日,贼党亦伏兵城北桥下,俟渊退朝,诬以结宦官谋反,正彦手杀渊,以兵围履第,分捕内官,凡无须者尽杀之,揭渊首,引兵犯阙。中军统制吴湛守宫门,潜与傅通,导其党入奏曰:苗傅不负国,止为天下除害。知杭州康允之闻变,率从官扣阍,请帝御楼,百官皆从。殿帅王元大呼圣驾来,傅见黄屋,犹山呼而拜。帝凭阑呼二贼问故,傅厉声曰:陛下信任中官,军士有功者不赏,私内侍者即得美官。黄潜善、汪伯彦误国,犹未远窜。王渊遇敌不战,因友康履得除枢密。臣立功多,止作遥郡团练。已斩渊首,更乞斩康履、蓝圭、曾择以谢三军。帝谕以当流海岛,可与军士归营,且曰:已除傅承宣使、御营都统制,正彦观察使、御营副都统制。贼不退。帝问百官计将安出,浙西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时希孟曰:祸由中官,不悉除之,祸未已也。帝曰:朕左右可无给使耶。军器监叶宗谔曰:陛下何惜康履。遂命吴湛捕履,得于清漏閤承尘中。傅即楼下腰斩履。
《赵鼎传》:车驾还临安,内侍移竹栽入内,鼎见,责之曰:艮岳花石之扰,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辙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谢之。
《陈康伯传》:康伯拜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五月,金遣使贺天申节,出嫚言,求淮、汉地,上意雅欲视师,内侍省都知张去为阴沮用兵,且陈退避策,中外妄传幸闽、蜀,人情汹汹。右相朱倬无一语,康伯独以为己任,奏曰:金敌败盟,天人共愤,今日之事有进无退,圣意坚决,则将士之意自倍。愿分三衙禁旅助襄、汉,待其先发应之。殿中侍御史陈俊卿言当用张浚,且乞斩去为以作士气。康伯以俊卿振职,奏权兵部侍郎。《汪澈传》:澈进殿中侍御史。殿帅杨存中久握兵权,内结阉寺,王十朋、陈俊卿等继论其罪,高宗欲存中护使去,澈与俊卿同具奏,存中始罢。
《龚茂良传》:茂良迁右正言。会内侍李珂没,赠节度,谥靖恭,茂良谏曰:中兴名相如赵鼎,勋臣如韩世忠,皆未有谥,如朝廷举行,亦足少慰忠义之心。今施于珂为可惜。竟寝其谥。
《沈与求传》: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
《颜师鲁传》:师鲁为监察御史,遇事尽言,无所阿挠。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将补御史阙员,师鲁亟奏:宋璟召自广州,道中不与杨思勖交一谈。李鄘耻为吐突承璀所荐,坚辞相位不拜。士大夫未论其才,立身之节,当以璟、鄘为法。今其人朋邪为迹,人所切齿,纵朝廷乏才,宁少此辈乎。臣虽不肖,羞与为伍。命乃寝。《谭世绩传》:世绩进给事中兼侍读。内侍喧争殿门,诏以赎论,世绩駮其不恭,因言:童贯辈初亦甚微,小恶不惩,将驯至大患。疏入,同类侧目。
《李纲传》:纲为参谋官。罢,太学生陈东等诣阙上书,明纲无罪。军民不期而集者数十万,呼声动地,恚不得报,至杀伤内侍。帝亟召纲,复为尚书右丞。初,徽宗南幸,童贯、高俅等以兵扈从。既行,闻都城受围,乃止东西邮传及勤王之师。道路籍籍,言贯等为变。陈东上言,乞诛蔡京、蔡攸、童贯、朱勔、高俅、卢宗愿等。议遣聂山为发运使往图之,纲曰:使山所图果成,震惊太上,此忧在陛下。万一不果,是数人者,挟太上于东南,求剑南一道,陛下将何以处之。莫若罢山之行,请于太上去此数人,自可不劳而定。上从其言。
《郑珏传》:珏,字致刚,建州人。为谏议大夫。苗傅、刘正彦等逆乱,珏庭立面折二凶,且谓逆贼凶焰炽甚,非请外援无可为者。乃上章待罪求去,退见吕颐浩,议兴复计,太后降诏不允。朱胜非言珏面折二凶事,拜御史中丞。时二凶窃威福之柄,肆行杀戮,日至都堂侵紊机政。珏言:黄门宦者之设,本以给事内庭,供扫除而已。俾与政事,则贪暴无厌,待以兵权,则惨毒无已,皆前世已行之验也。故宦官用事于上,则生人受祸于下,匹夫力不能胜,则群起而攻之。是以靖康之初,群起而攻之者庶民也;睿圣皇帝南渡,驻跸未安,群起而攻之者众兵也。今当痛革前弊,并令选择其人,曾经事任招权纳宠者,屏之远方,俾无浸淫以激众怒,则赏罚之柄自朝廷出,国势尊矣。仍谕军法便宜,止行于所辖军伍,其馀当闻之朝廷,付之有司,明正典刑,所以昭尊君之礼而全臣子忠义之节也。疏留中不出。珏对,请付外行之。
《周执羔传》:执羔充安恭皇后菆宫按行使,日与阉人接,卒事未尝交一谈,阉亦服其长者,不怨也。
《赵汝愚传》:汝愚迁秘书少监兼权给事中。内侍陈源有宠于德寿宫,添差浙西副总管。汝愚言:祖宗以童贯典兵,卒开边衅,源不宜使居总戎之任。孝宗喜,诏自今内侍不得兼兵职。
《陈俊卿传》:俊卿拜同知枢密院事。镇江军帅戚方刻削军士,俊卿奏:内臣中有主方者,当并惩之。即诏罢方,以内侍陈瑶、李宗回付大理究赃状。先是,禁中密旨直下诸军,宰相多不预闻,内官张方事觉,俊卿奏:自今百司承御笔处分事,须奏审方行。从之。既而以内诸司不乐,收前命。俊卿言:张方、王琪事,圣断已明,忽谕臣曰:禁中取一饮一食,必待申审,岂不留滞。臣所虑者,命令之大,如三衙发兵,户部取财,岂为宫禁细微事。臣等备数,出内陛下命令耳。凡奏审欲取决陛下,非臣欲专之,且非新条,申旧制耳。已行复收,中外惶惑,恐小人以疑似激圣怒。上曰:朕岂以小人言疑卿等耶。
《彭龟年传》:龟年进秘书郎兼嘉王府直讲。光宗尝亲郊,值暴风雨感疾,大臣希得进见。久之,疾平,犹疑畏不朝重华宫。龟年以书谯赵汝愚,且上疏言:寿皇之事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睹也。况寿皇今日止有陛下一人,圣心拳拳,不言可知。特遇过宫日分,陛下或迟其行,则寿皇不容不降免到宫之旨,盖为陛下辞责于人,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其心非不愿陛下之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人谋之,所以交斗日深,疑隙日大。今日两宫万万无此。然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惟陛下裁察。又言:使陛下亏过宫定省之礼,皆左右小人间谍之罪。宰执侍从但能推父子之爱,调停重华;台谏但能仗父子之义,责望人主。至于疑间之根,盘固不去,曾无一语及之。今内侍间谍两宫者固非一人,独陈源在寿皇朝得罪至重,近复进用,外人皆谓离间之机必自源始。宜亟发威断,首逐陈源,然后肃命銮舆,负罪引慝,以谢寿皇,使父子欢然,宗社有永,顾不幸欤。居亡何,光宗朝重华,都人欢悦。寻除起居舍人,入谢,光宗曰:此官以待有学识人,念非卿无可者。龟年述祖宗之法为《内治圣鉴》以进。光宗曰:祖宗家法甚善。龟年曰:臣是书大抵为宦官、女谒之防,此曹若见,恐不得数经御览。光宗曰:不至是。《汤汉传》:汉改秘书少监。疏论:比年董宋臣声焰薰灼,其力能去台谏,排大臣,结连凶渠,恶德参会,以致兵戈相寻之祸。陛下灼见其故,斥而远之,臣意其影灭而迹绝矣。岂料夫阴消而再凝,冰解而骤合,既得自便,即图复用,以其罪戾之馀,一旦复使之出入壸奥之中,给事宗庙之内,此其重干神人之怒,再基祸乱之源,上下惶惑,大小切齿。而陛下方为之辨明,大臣方与之和解,臣窃重伤此过计也。自古小人复出,其害必惨,将逞其愤怨,啸其俦伍,颠倒宇宙,陛下之威神有时而不得以自行,甚可畏也。乞休致,擢太常少卿。
《洪天锡传》:天锡拜监察御史兼说书。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臣、谢堂、厉文翁,章五上,出关待罪。诏二人已改命,宋臣续处之。天锡言:臣留则宋臣去,宋臣留则臣当斥,愿早赐裁断。越月,天雨土,天锡以其异为蒙,力言阴阳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言修内司之为民害者。蜀中地震,浙、闽大水,又言:上下穷空,远近怨疾,独贵戚巨阉享富贵耳。举天下穷且怨,陛下能独与数十人者共天下乎。会吴民仲大论等列愬宋臣夺其田,天锡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举所移文谓田属御庄,不当白台,仪鸾司亦牒常平。天锡谓: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贵人得以控之,则内外台可废,犹为国有纪纲乎。乃申劾宋臣并卢允升而枚数其恶,上犹力护之。天锡又言:修内司供缮脩而已,比年动曰御前,奸赃之老吏,迹捕之凶渠,一窜名其间,则有司不得举手,狡者献谋,暴者助虐,其展转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毋使史臣书之曰:内司之横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后请还御史印,谓:明君当为后人除害,不当留患以遗后人。今朝廷轻给舍台谏,轻百司庶府,而北司独重,仓卒之际,臣实惧焉。言虽不果行,然终宋世阉人不能窃弄主威者,皆天锡之力,而天锡自是去朝廷矣。《牟子才传》:正月望,召妓入禁中,子才言:此皆董宋臣辈坏陛下素履。及权兵部侍郎,屡辞,帝不允。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御史洪天锡劾宋臣、文翁及谢堂等,不报,出关。子才请行其言,文翁别与州郡,堂自请外补,宋臣自请辞内辖职,而宋臣录黄竟不至院,盖惧子才复有言也。子才权工部侍郎。时丁大全与董宋臣表里浊乱朝政,子才累疏辞归。初,子才在太平建李白祠,自为记曰:白之斥,实由高力士激怒妃子,以报脱靴之憾也。力士方贵倨,岂甘以奴隶自处者,白非直以气陵亢而已,盖以为扫除之职固当尔,所以反其极重之势也。彼昏不知,顾为逐其所忌,力士声势益张,宦官之盛,遂自是始。其后分提禁旅,蹀血宫庭,虽天子且不得奴隶之矣。又写力士脱靴之状,为之赞而刻诸石。属有拓本遗宋臣,宋臣大怒,持二碑泣愬于帝。
《文天祥传》:大元兵伐宋,宦者董宋臣说上迁都,人莫敢议其非者。天祥时入为宁海节度判官,上书乞斩宋臣,以一人心。不报,即自免归。后稍迁至刑部郎官。宋臣复入为都知,天祥又上书极言其罪,亦不报。出守瑞州。
《西湖志馀》:癸丑元夕,上呼妓入禁中。有唐安安者,歌色绝伦,帝爱,幸之。侍郎牟子才奏曰:此皆董宋臣辈引诱,坏陛下三十年自修之操。上令丁大全谕旨曰:纳忠不妨,但勿散副本可也。子才又作高力士脱靴图,有与宋臣善者,拓本以遗之。宋臣大怒,持入谓上曰:牟某在当涂骂官家。上视其图,笑曰:乃骂汝,非骂我也。宋臣曰:彼谓陛下为明皇,阎妃为太真,臣为力士,而以太白自居。自此上不悦。
董宋臣始为小黄门,稍进东头供奉官,极善奉迎。如樱桃宴,即于樱桃未出时,遣人往越州买得百颗,奏曰:请宴樱桃,如赏荷花。即取西马塍盆荷置之大池中,云锦炯然。明日,复还之。理宗一日叹曰:宫女翠花俱散矣。宋臣不数日,即进翠花数千枝,盖先铺翠叶匣贮,以待上命。正月十四夜,蒋安礼进竹丝灯,其明过于栅子灯。上大喜。宋臣奏曰:明日臣亦献此灯。安礼退而笑曰:吾经年乃成,岂一夕可办。时有广商贩布竹至杭,宋臣即买数疋,剪以为灯,顷刻而成,细而且薄。安礼骇服。其多智如此。宋臣日进用事,内侍之势益张。丁大全作相,与宋臣表里,复以庙堂之力助之。有司奉行惟谨。修内司十百为曹望青采斫,虽勋旧之冢,亦不免焉。一日,内宴,杂剧一人专打锣,一人扑之,曰:今日排当,不奏他乐。丁丁董董不已,何也。曰:方今事皆丁董,吾安得不丁董。
《金史·赵鉴传》:鉴摄行台左司郎中。行台宰相欲以故宋宦者权都水监,鉴曰:误国阉竖,汴人视为寇雠,付以美官,将失人望。遂不用。
《高桢传》:桢封河内郡王。海陵至中京,桢警夜严肃。有近侍冯僧家奴李街喜等皆得幸海陵,尝夜饮干禁,桢杖之濒死,由是权贵皆震慑。《巨搆传》:大定中,诏搆与近臣同经营香山行宫及佛舍,其近臣私谓搆曰:公今之德人,我欲举奏,公行将大任矣。搆辞之。
《章宗本纪》:中侍石抹阿古误带刀入禁门,罪应死,诏杖八十。
《裴满亨传》:亨擢监察御史。内侍梁道儿恃恩骄横,朝士侧目,亨劾奏其奸。
《承晖传》:承晖知大兴府事。宦者李新喜有宠用事,借大兴府妓乐。承晖拒不与,新喜惭。章宗闻而嘉之。《元妃李氏传》:大定八年冬十一月乙卯,章宗大渐,卫王未发,元妃与黄门李新喜议立卫王,使内侍潘守恒召之。守恒颇知书,识大体,谓元妃曰:此大事,当与大臣议。乃使守恒召平章政事完颜匡。匡,显宗侍读,最为旧臣,有征伐功,故独召之。匡至,遂与定策立卫王。
《卫绍王本纪》:胡沙虎以兵入宫,尽逐卫士,代以其党,自称监国都元帅。癸巳,逼上出宫。以素车载至故邸,以武卫军二百人锢守之。尚宫左夫人郑氏为内职,掌宝玺,闻难,端居玺所待变。胡沙虎遣黄门入收玺,郑曰:玺,天子所用,胡沙虎人臣,取将何为。黄门曰:今天时大变,主上犹且不保,况玺乎。御侍当思自脱计。郑厉声骂曰:若辈宫中近侍,恩遇尤隆,君难不以死报之,反为逆竖夺玺耶。我死可必,玺必不与。遂瞑目不语。
《完颜讹可传》:刘祈曰:金人南渡之后,近侍之权尤重。盖宣宗喜用其人以为耳目,伺察百官,故奉御辈采访民间,号行路御史,或得一二事即入奏之,上因责台官漏泄,皆抵罪。又方面之柄虽委将帅,又差一奉御在军中,号曰监战,每临机应变,多为所牵制,遇敌辄先奔,故师多丧败。
《抹撚尽忠传》:尽忠为平章政事。奏应奉翰林文字完颜素兰可为近侍局。宣宗曰:近侍局例注本局人及宫中出身,杂以他流,恐或不和。尽忠曰:若给使左右,可止注本局人。既令预政,固宜慎选。宣宗曰:何谓预政。尽忠曰:中外之事得议论访察,即为预政矣。宣宗曰:自世宗、章宗朝许察外事,非自朕始也。如请谒营私,拟除不当,台谏不职,非近侍体察,何由知之。尽忠乃谢罪。参政德升继之曰:固当慎选其人。宣宗曰:朕于庶官曷尝不慎,有外似可用而实无才力者,视之若忠孝而包藏悖逆者。蒲察七斤以刺史立功,骤升显贵,辄怀异志。蒲鲜万奴委以辽东,乃复肆乱。知人之难如此,朕敢轻乎。众以蒲察五斤为公干,乃除副使。众以斜烈为淳直,乃用为提点。若乌古论石虎,乃汝等共举之,朕岂不尽心哉。德升曰:比来访察,开决河堤,水损田禾等,覆之皆不实。上曰:朕自今不敢问若辈,外间事皆不知,朕干何事,但终日默坐听汝等所为矣。方朕有过,汝等不谏,今乃面讦,此岂为臣之义哉。德升亦谢罪。纥石烈执中之诛,近侍局尝先事启之,遂以为功,阴秉朝政。高琪托此辈以自固。及尽忠、德升面责,愈无所忌。未几,德升罢相,尽忠下狱,自是以后,中外蔽隔,以至于亡。
《蒲察官奴传》:官奴参知政事,内局令宋乞奴与奉御吾古孙爱实、纳兰扢答、女奚烈完出密谋诛官奴。上亦决意欲诛之,遂与内侍宋乞奴处置,令裴满抄合召宰相议事,完出伏照碧堂门间。官奴进见,上呼参政,官奴即应。完出从后刺其肋,上亦拔剑斫之。官奴中创投城下以走,完出叱扢答、爱实追杀之。乞奴、爱实、扢答皆授节度使、世袭千户。
《元史·耶律楚材传》:有二道士争长,互立党与,其一诬其仇之党二人为逃军,结中贵及通事杨惟忠,执而虐杀之。楚材按收惟忠。中贵复诉楚材违制,帝怒,系楚材;既而自悔,命释之。
《显宗传》:显宗戒其近侍太不花曰:朝廷以藩屏寄我,事有不逮,正在汝辈辅助。其或依势作威,不用我命,轻者论遣,大者奏闻耳,宜各慎之。使百姓安业,主上无北顾之忧,则予与卿等亦乐处于此,乃所以报国家也。
《廉希宪传》:有内侍传旨入朝堂,言某事当尔,希宪曰:此阉宦预政之渐,不可启也。遂入奏,杖之。
《仁宗本纪》:詹事王约启事,二宦者侍侧,帝问:自古宦官坏人家国,有诸。约对曰:宦官善恶皆有之,但恐处置失宜耳。帝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