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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一百五卷目录
嫌隙部总论
易经〈比卦〉
诗经〈小雅谷风〉
刘卲人物志〈材理〉
刘子〈慎隙〉
嫌隙部艺文一
与少府孔融书 后汉曹操
报曹操书 孔融
与黄宗贤五 明王守仁
内外不和疏 周怡
答茅知县鹿门 唐顺之
嫌隙部艺文二〈诗〉
何人斯八章
杂感寄都门旧知 明谢榛
嫌隙部纪事一
易经〈比卦〉
诗经〈小雅谷风〉
刘卲人物志〈材理〉
刘子〈慎隙〉
嫌隙部艺文一
与少府孔融书 后汉曹操
报曹操书 孔融
与黄宗贤五 明王守仁
内外不和疏 周怡
答茅知县鹿门 唐顺之
嫌隙部艺文二〈诗〉
何人斯八章
杂感寄都门旧知 明谢榛
嫌隙部纪事一
交谊典第一百五卷
嫌隙部总论
《易经》《比卦》
上六:比之无首,凶。〈程传〉上六,阴柔不中,处险之极,固非克终者也。始比不以道隙于终者,天下多矣。
《诗经》《小雅·谷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朱注〉比也,习习谷风,维山崔嵬,则风之所被者,广矣。然犹无不死之草,无不萎之木,况于朋友,岂可以忘大德,而思小怨乎。〈大全〉庆源辅氏曰:大德,谓朋友之义,出于大者;小怨,谓怼语忿色,生于人者。忘大德思小怨,必是当时人有实事,故末章因风以为比,而明言之,以戒其不可,如是也。
《刘卲·人物志》《材理》
善难者,务释事本。〈注〉每得理而止住。
不善难者,舍本而理末。
逐其言而接之。
舍本而理末,则辞构矣。
不寻其本理,而以烦辞相文,
善攻强者,下其盛锐。
对家彊梁,始气必盛,故善攻彊者,避其初鼓也。
扶其本指,以渐攻之。
三鼓,气胜衰,则攻易。
不善攻彊者,引其误辞,以挫其锐意。
彊者意锐辞,或暂误击误挫锐,理之难也。
挫其锐意,则气构矣。
非徒群言交错,遂至动其声色。
善蹑失者,指其所跌。
彼有跌失,暂指不逼。
不善蹑失者,因屈而抵其性。
陵其屈跌,而抵挫之。
因屈而抵其性,则怨构矣。
非徒声色而已,怨恨逆结于心。
或常所思求,久乃得之,仓卒谕人,人不速知,则以为难谕。
己自久思,而不恕人。
以为难谕,则忿构矣。
非徒怨恨,遂生忿争。
夫盛难之时,其误难迫。
气盛辞误,且当避之。
故善难者,徵之使还。
气折意还,自相应接。
不善难者,凌而激之,虽欲顾藉,其势无由。
弃误顾藉,不听其言。
其势无由,则妄构矣。
妄言非訾,纵横恣口。
凡人心有所思,则耳不能听。
思心一至,不闻雷霆。
是故并思俱说,竞相制止,欲人之听己。
止他人之言,欲使听己。
人亦以其方思之故,不了己意,则以为不解。
非不解也,当己出言,由彼方思,故人不解。
人情莫不讳不解。
谓其不解,则性讳怒。
讳不解,则怒构矣。
不顾道理是非,于其凶怒忿肆。
凡此六构,变之所由,兴也。
《刘子》《慎隙》
过者,怨之梯也;怨者,祸之府也。祸之所生,必由积怨;过之所始,多因忽小。小过之来,出于意表,积怨之成,在于虑外。故其来也,不可悔其成也。不可防,防怨不密,而祸害臻焉。故登峭坂而不跌坠者,慎于大也。跨阜垤而好颠蹶者,轻于小也。苟竞其步,虽履险能安,轻易其足,虽夷路亦踬。智者识轻小之为害,故慎微细之危患,每畏轻微,懔懔焉若朽索之驭,六马也。鸿毳性轻积之沈舟,缯缟质薄,叠之折轴。以毳缟之轻微,能败舟轴者,积多之所致也。故墙之崩隤,必因其隙;剑之毁折,皆由于璺。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烟泄突,致灰千室怨之始也。微于隙璺,及其为害,大于墙剑;祸之所伤,甚于邑室。将防其萌,急于水火。《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故怨不在大,亦不在小。荧荧不灭,能焚昆山;涓涓不绝,能成江河。怨之所生,不可类推;祸之所延,非可情测。或怨大而成小,或憾轻而至重,深雠不必危,而睚眦未可易也。譬如风焉,披云飞石,卷水撅木,而人血脉不为之伤;隙穴之风,轻尘不动,毛发不摇,及中肌肤,以为深疾,大不为害,小而成患者,大风散漫,小风激射也。故汉祖免贯高之逆,魏后泄张绣之雠,韩信削少年之辱,安国释田甲之慢,此皆遇英达之主,宽廓之衿得以深怨而不为雠也。鲁酒薄而邯郸围,羊羹偏而宋师败。郈孙以斗鸡亡身,齐侯以笑宾破国,皆以轻蔑细怨,忘树祸端,以酒食戏笑之故,败国灭身,为天下笑,不慎始也。代之闇者,皆以小害易微之事,以至于大患祸之至也。人自生之,福之来也;人自成之,祸与福同门,害与利同邻。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是以智虑者,祸福之门户动静者,利害之枢机,不可不慎也。嫌隙部艺文一
《与少府孔融书》后汉·曹操
献帝尝见郗虑及孔融。问:虑何所优长。融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虑曰:融昔宰北海,政散人流,其权安在。遂与融互相长短,操以书解之。盖闻唐虞之朝,有克让之臣,故麟凤来而颂声作也。后世德薄,犹有杀身为君,破家为国。及至其敝,睚眦之怨必雠,一餐之惠必报。故晁错念国,遘祸于袁盎;屈平悼楚,受谮于椒、兰;彭宠倾乱,起自朱浮;邓禹威损,失于宗、冯。由此言之,喜怒怨爱,祸福所因,可不慎与。昔廉、蔺小国之臣,犹能相下;寇、贾仓卒武夫,屈节崇好;光武不问伯升之怨;齐侯不疑射钩之卤。夫立大操者,岂累细故哉。往闻二君有执法之平,以为小介,当收旧好;而怨毒渐积,志相危害,闻之怃然,中夜而起。昔国家东迁,文举盛叹鸿豫名实相副,综达经学,出于郑元,又明司马法,鸿豫亦称文举奇逸博闻,诚怪今者与始相违。孤与文举既非旧好,又于鸿豫亦无恩纪,然愿人之相美,不乐人之相伤,是以区区思协欢好。又知二君群小所构,孤为人臣,进不能风化海内,退不能建德和人,然抚养战士,杀身为国,破浮华交会之徒,计有馀矣。
《报曹操书》孔融
猥惠书教,告所不逮。融与鸿豫州里比邻,知之最早。虽尝陈其功美,欲以厚于见私,信于为国,不求其覆过掩恶,有罪望不坐也。前者黜退,欢欣受之。昔赵宣子朝登韩厥,夕被其戮,喜而求贺。况无彼人之功,而敢枉当官之平哉。忠非三闾,智非晁错,窃位为过,免罪为幸。乃使馀论远闻,所以惭惧也。朱、彭、寇、贾,为世壮士,爱恶相攻,能为国忧。至于轻弱薄劣,犹昆虫之相齧,适足还害其身,诚无所至也。晋侯嘉其臣所争者大,而师旷以为不如心竞。性既迟缓,与人无伤,虽出胯下之负,榆次之辱,不知贬毁之于己,犹蚊䖟之一过也。子产谓人心不相似,或矜埶者,欲以取胜为荣,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垆不欲令酒酸也。至于屈谷巨瓠,坚而无窍,当以无用罪之耳。它者奉尊严教,不敢失坠。郗为故吏,融所推进,赵衰之拔郤縠,不轻公叔之升臣也。知同其爱,训诲发中。虽懿伯之忌,犹不得念,况恃旧交,而欲自外于贤吏哉。辄布腹心,修好如初。苦言至意,终身诵之。《与黄宗贤五》明·王守仁
书来及纯甫,事恳恳不一而足,足知朋友忠爱之至。世衰俗降,友朋中虽平日最所爱敬者,亦多改头换面,持两端之说,以希俗取容意思,殊为衰飒可悯,若吾兄真可谓信道之笃,而执德之弘矣,何幸何幸。仆在留都,与纯甫住密迩,或一月一见,或间月不一见,辄有所规切,皆发于诚爱恳恻中,心未尝怀纤毫较计。纯甫或有所疏外,此心直可质诸鬼神。其后纯甫转官北上,始觉其有恝然者,寻亦痛自悔责,以为吾人相与,岂宜有如此芥蒂,却是堕入世间较计坑陷中,亦成何等胸次,当下冰消雾释矣。其后人言屡屡,而至至有为我愤辞厉色者,仆皆惟以前意处之,实是未忍。一日而忘纯甫,盖平日相爱之极,情之所钟,自如此也。旬月间复有相知自北京来,备传纯甫所谕,仆窃疑有浮薄之徒,幸吾党间隙,鼓弄交搆,增饰其间,未必尽出于纯甫之口,仆非矫为此说,实是故人情厚,不忍以此相疑耳。仆平日之厚纯甫,本非私厚纵,纯甫今日薄我,当亦非私薄,然则仆未尝厚纯甫,纯甫未尝薄仆也,亦何所容心于其间哉。往时见世俗朋友,易生嫌隙,以为彼盖苟合于外,而非有性分之契,是以如此私窃,叹悯自谓,我党数人,纵使散处敌国雠家,当亦断不至是不谓今日亦有此等议论,此亦惟宜自反自责而已。《孟子》云:爱人不亲,反其仁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自非履涉亲切,应未识斯言味永,而意恳也。《内外不和疏》周怡
题为《内外不和》,乞赐天语严责以敦国体,共济时艰,事臣惟人臣事君,无分崇卑,无分内外,皆以尽心体国为忠,协力济事为和,舍己从人,为虚忘雠,序贤为公,自古及今,未有不由此而臻治理者也。况卿辅大臣争于朝,抚总大臣争于边,而求修内治禦外侮,万万无是理也。近如内阁大学士翟銮严嵩与吏部尚书许赞不和,互相诋讦,及查兵部,先因大同总兵周尚文奏讨钱粮马匹题覆疏内,知巡抚总兵不相协和,近据督理粮饷右侍郎赵廷瑞之疏,又知总兵张凤周尚文与总制侍郎翟鹏,及督饷侍郎赵廷瑞俱各不和。人持己见,各自为心,此大不祥之事,误国大祸,目前立见,臣请先论其理,而后及其事。《易》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传》曰:阴阳和而雨泽降。其论兵则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和之时义大矣,天地阴阳不能违也,近验之一身,尤见亲切。今夫心志宁静,则目之所视耳,亦听焉。足之所至,手亦从焉。各从心所欲而效其职能,然或目视而耳不听,则见闻不相顾,手持而足不行,则物位阻而事废。其于心志所欲曷克。由济人君,犹心志也;内外群臣,犹耳目手足也。人臣苟知尊奉心志,宁肯耳目自相违,手足自相贼耶。故曰:同寅协恭和衷哉。风教之大,礼让为先,礼让之行,朝廷为大。臣闻之朝廷者,万方之所宗仰;大臣者,群臣之所楷模,观而效焉,必有甚者,朝廷有违言之隙,则谗谮之衅长于外,大臣有动色之争,则攻斗之祸流于下。由今愬昔,未之或易也。皇上临御以来,二十三年于兹矣,由初年求治之锐,以及今日忧民之切,宜乎天地位而万物育,太平有象而四远来王也。今陛下日事祷祀,而四方之水旱灾伤未能消也;岁开纳银之例,而府库未能充也;岁颁蠲租之令,而百姓未能苏也;时下选将练士之命,而边境未能宁也;此其故何也。良由陛下,劳心焦虑于上,而下未有肯将命之臣也。今何时也,以内则财货匮甚,而百役繁兴,以外则兵将骄甚,而九边虚耗。为辅臣者,宜如丙魏,同心辅政,房杜谋断,相资夙夜,匪懈畏天命而悲人穷,凡可以利国家惠小民安边徼者,无不精思详画,上以启君心,下以励群工,可也。夫何大学士翟銮、严嵩、凭藉、宠灵崇己徇私,播弄威福,市恩修怨,闻二辅臣在内阁,有违言失色,入见陛下,各有私陈背诋,是二臣已不和矣,何望其同寅协恭和衷以事上而风下也。辅臣以至九卿百执事,位有尊卑,均之为耳目手足,听命心志,以共成一身者也。宜相济而不可以相贼也。辅臣真知人之贤不肖,宜明告吏部,进之退之则人心攸服,不宜挟势徇私,以不可服人者,属之进退。吏部宜有真心直节,如贞女烈士,使人望之知畏,虽权贵不敢以非义相干,不宜依阿奉承一启,顺端而后不可逆也。今严嵩威灵气焰凌逼百司,招权揽威,使凡有陈,乞疑畏罔,不奔走其门,先得其意,而后敢闻于陛下,中外之臣,不畏陛下,而惟知畏嵩也。翟銮则依阿委靡,不能张主,而气势之弱犹不足以驱人之趋附名位之先,亦足以为嵩之妨碍,尚书许赞两世三居,吏部亦可谓世臣矣。虽曰:小心谨畏。而直气正色不能预销权位要求之心,弱亦甚矣。凡此皆陛下之洞照,知臣言之非诬也。《诗》曰: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此盛世之气象也。今卿辅大臣阴挤阳排,互相诋讦,以陛下为何如主。当此之时,不思培植元气,爱护人材,共图折冲禦侮之计,而务修私怨,果何心哉。臣恐大臣不和,则憸邪细人乘间抵隙,互相党比媒,孽启衅非国之福,可惧之甚也。往时论劾辅臣御史,如谢瑜童汉臣,相继假公事而罪谪之去矣。其伊敏生喻时等,亦已露于声色,直言敢谏之臣,于权贵虽不利于朝廷,则大有力也。今皆假以公事奉有明命罪之谪之臣,恐自是无言者矣。陛下之臣,虽有如梼杌驩兜,谁复言之。非国之福,可惧之甚也。今入秋,宣大已报声息,而文武总制大臣各立门户,各持意见,平时既藩篱捍格,不相和协,则必无长驭远驾之策,临敌掣兵,按伏对垒,将见甲可乙否、彼是此非。正臣所谓目视而耳不听,手持而足不行,其不误事。败谋臣不敢言也。初设总制总督大臣,欲其权力足以制三军之命,如颐气指使,可无不如意也。今乃以相抗,各自为大而耻相下,各自为是而耻相用,是假之权位,以相角而非为卫国禦寇谋也。大敌在前,而文武搆衅,非国之福,可惧之甚也。臣又见总督两广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蔡经,举劾方面,守令官员内举布,按两司而劾一都,指挥佥事又以去任踰年踰月二知府,劾以塞责,举文劾武,苟且欺罔,殊负朝廷,简命重臣,抚绥遐方之心,殊失鼓舞文武经略地方之术,今于忠勇将官,宜折节优礼下之结,其死心庶可得死力也。使韩淮阴无萧相国,国士之知,终于遁去,岳武穆不有内制,其擒兀朮强宋室,当无难也。今诚有韩岳之将,宁肯低眉俛首,受制于文墨刀笔之吏耶。务须推赤心置人腹中,明大义激其烈志,有所异同,明白晓谕,不宜辄为裁抑以挫辱之为将臣者,亦宜乘时立功,奋勇先登,以作三军之倡,不宜妄自尊大,自取悔辱也。臣又闻近日边事,内外掣肘,文武诸臣,诚喜于被论,而退信如是,则上负朝廷推毂之心,下解三军死绥之志,庸懦不忠,召敌人轻视之侮,为国大辱,误事非小也。臣愚无知,伏乞陛下大明离照,赫施乾断,无惑近论,无忽远图,戒辅臣毋务修怨以窃威福,戒吏部毋务依阿以轻黜陟,戒抚臣毋辱将官以离士心,戒将官毋怀小忿以误大事,此皆目前紧要,不可一日缓者也。更望陛下优容言官,博采群策,虚心听纳先务和德,于上,则大臣自尔公忠为国,虚己忘雠,各务和让;于下,群臣肃雍百姓泰和,人和薰蒸神之听之终和且平,区区外侮,有不足攘矣。此皆系于陛下建中和之极,以先之臣微小无知,窃见时事,大伤国体,私切愤郁,恨力不能排闼,以号诉于扆前,诚得天听而见之施行,则亦可以报陛下禄养洪恩万分之一,即日赐死所甘心也。他日,暧昧制于辅臣之手,如谢瑜童汉臣辈,陛下能知之乎。臣愚无任战慄陨越之至,惟圣明覆照,宗社幸甚,天下幸甚,缘系内外,大臣不和,乞赐天语严责,以敦国体,共济时艰,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答茅知县鹿门》唐·顺之
兄始至邑,而巽峰公有所龃龉,仆深疑于两贤之不相厄,故尝恳恳以下交之说劝之巽峰,以上交之说为吾兄言之,既而同心共济,欢然无间,则既免于睽孤之吝,而果获遇元夫之吉矣。不谓中路乃复猜嫌,如兄所示,令人太息,则是既脱之弧而又张之弧也。若有鬼神焉,交斗其间,奈何虽然在巽峰,则不免为不能容才;在吾兄,则不失为动心忍性之大助也。自古上下相顺,则为益犹少。惟上下相忤,则操心虑危委曲相济,为益尤多。此昔人以爱恶比之药石美疢,而益之为卦,益用凶事反胜于益之以十朋之龟也。兄更参透此关,则何往而非受益之地哉。乞归一节,虽所谓冷暖自知,非人所能劝阻,然愿兄更忍性其间而审处焉,勿轻为去就也,不能得一面,谈耿耿何极。嫌隙部艺文二〈诗〉
《何人斯八章》
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故苏公作诗以绝之,然不欲直斥暴公,故但指其从行者而言。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赋也〉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祇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祇也。
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诅尔斯。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杂感寄都门旧知》〈此诗为李于鳞隙末而作〉明·谢榛
瞻彼终南山,松萝幽且邃。中有一真人,超然远朝市。手握神龙珠,照夜光自秘。石苔积古色,斗室廓天地。涧泉为谁清,蕙花为谁媚。西望徒遐思,书札何由寄。嗟哉处流俗,冥心可无醉。鸱鸮为家祥,凤鸾非世瑞。奈何君子交,中道两弃置。不见针与石,相合似同类。文字生瑕疵,邓林纷叶坠。有家早归与,独歌以卒岁。岁寒元气塞,偃仰待春事。嫌隙部纪事一
《左传·僖公十五年》: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昭公二十年》:卫公盂絷狎齐豹,夺之司寇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二十五年,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己,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造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斗,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会,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
《定公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国语》: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曰:必堕其垒培。吾将往焉,若见垒培,是见寅与吉射也。尹铎往而增之。简子如晋阳,见垒,怒曰:必杀铎也而后入。大夫辞之,不可,曰:是昭余雠也。邮无正进,曰:昔先主文子少衅于难,从姬氏于公宫,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为正卿,有温德以成其名誉,失赵氏之典刑,而去其师保,基于其身,以克复其所。及景子长于公宫,未及教训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业,无谤于国,顺德以学子,择言以教子,择师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训,重之以师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难。夫尹铎曰:思乐而喜,思难而惧,人之道也。委土可以为师保,吾何为而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鉴而鸠赵宗乎。若罚之,是罚善也。罚善必赏恶。臣何望矣。简子说,曰:微子,吾几不为人矣。以免难之赏赏尹铎。初,伯乐与尹铎有怨,以其赏如伯乐氏,曰:子免吾死,敢不归禄。辞曰:吾为主图,非为子也。怨若怨焉。
《韩子·内储说·下篇》:魏王臣二人不善济阳君,济阳君因伪令人矫王命而谋攻己。王使人问济阳君曰:谁与恨。对曰:无敢与恨。虽然,尝与二人不善,不足以至于此。王问左右,左右曰:固然。王因诛二人者。季辛与爰骞相怨。司马喜新与季辛恶,因微令人杀爰骞,中山之君以为季辛也,因诛之。
犀首与张寿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因使人微杀张寿。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
魏有老儒,不善济阳君。客有与老儒私怨者,因攻老儒杀之,以德于济阳君,曰:臣为其不善君也,故为君杀之。济阳君因不察而赏之。
《史记·孙武传》: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齐将田忌进孙子于威王。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魏与赵攻韩,韩急告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刎,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
《汉书·陈馀传》:馀年少,父事耳,为刎颈交。耳为常山王。馀悉三县兵,袭常山耳。败走。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欲与俱。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求人类耳者,斩其头遗馀,馀乃遣兵助汉。汉败于彭城西,馀亦闻耳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馀泜水上。
《史记·曹相国世家》: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隙。
《汉书·淮南厉王传》:淮南厉王长,高帝少子也,其母故赵王张敖美人。高帝八年,从东垣过赵,赵王献美人,厉王母也,幸,有身。赵王不敢内宫,为筑外宫舍之。及贯高等谋反事觉,并逮治王,尽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内。厉王母亦系,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闻,上方怒赵,未及理厉王母,厉王母弟赵兼因辟阳侯言吕后,吕后妒,不肯白,辟阳侯不强争。厉王母已生厉王,恚,即自杀。吏奉厉王诣上,上悔,令吕后母之,而葬其母真定。真定,厉王母家县也。十一年,淮南王布反,上自将击灭布,即立子长为淮南王。王早失母,常附吕后,孝惠、吕后时以故得幸无患,然常心怨辟阳侯,不敢发。及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宽赦之。三年,入朝,甚横。从上入苑猎,与上同辇,常谓上大兄。厉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阳出见之,即自袖金椎椎之。驰诣阙下,肉袒而谢曰: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不争,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不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争,罪三也。臣谨为天下诛贼,报母之雠,伏阙下请罪。文帝伤其志,为亲故不治,赦之。
《爰盎传》:盎素不好晁错,错所居坐,盎去;盎坐,错亦去:两人未尝同堂语。及孝景即位,晁错为御史大夫,使吏案爰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吴楚反闻,错谓丞史曰:爰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其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之有绝。今兵西向,治之何益。且爰盎不宜有谋。错犹与〈师古曰与读曰豫〉未决。人有告盎者,盎恐,夜见窦婴,为言吴所以反,愿至前,口对状。婴入言,上乃召盎。入见,竟言吴所以反,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可罢。
《晁错传》:诏召爰盎入见,上方与晁错调兵食。上问爰盎曰:君常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于公意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不为盐,诱天下豪杰,白头举事,若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爰盎对曰:吴有铜盐利则有之,安得豪杰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杰,亦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率以反。错曰:爰盎策之善。上问曰:计安出。盎对曰:愿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也。乃屏错。错趋避东厢,恨甚。上卒问盎,盎对曰:吴楚相遗书,曰高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晁错擅适诸侯,削夺之地,故以反为名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削地,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于是上默然,良久曰: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盎曰:臣愚计无出此,愿上熟计之。乃拜盎为太常,盎装治行。后十馀日,召错,绐载行,斩东市。
《张汤传》:汤为御史大夫七岁。河东人李文,尝与汤有隙,已而为御史中丞,荐数从中文书事有可以伤汤者,不能为地。汤有所爱史鲁谒居,知汤弗平,使人上飞变告文奸事。下汤,汤治论杀文。
《萧望之传》:望之子育。少与陈咸、朱博为友,著闻当世。往者有王阳、贡禹,故长安人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冠,言其相荐达也。始育与陈咸俱以公卿子显名,咸最先进,年十八为左曹,二十馀为御史中丞。时朱博尚为杜陵亭长,为咸、育所攀援。后遂并历刺史郡守相,及为九卿,而博先至将军上卿,历位多于咸、育,遂至丞相。育与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交为难。《陈万年传》:万年子咸为御史中丞。是时中书令石显用事颛权,咸颇言显短,显等恨之。时槐里令朱云残酷杀不辜,有司举奏,未下。咸素善云,云从刺侯,教令上书自讼。于是石显微伺知之,白奏咸漏泄省中语,下狱掠治,减死,髡为城旦,因废。成帝初即位,大将军王凤以咸前指言石显,有忠直节,奏请咸补长史。《薛宣传》: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为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司。况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
《后汉书·寇恂传》:恂为颍川太守。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忘之乎。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徵恂。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
《朱浮传》:浮字叔元,沛国萧人也。初从光武为大司马主簿,迁偏将军,从破邯郸。光武遣吴汉诛更始幽州牧苗曾,乃拜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守蓟城,遂讨定北边。建武二年,封武阳侯,食三县。浮年少有才能,颇欲厉风节,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涿郡王岑之属,以为从事,及王莽时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乃多发诸郡仓谷,廪赡其妻子。渔阳太守彭宠以为天下未定,师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属,以损军实,不从其令。浮性矜急自多,颇有不平,因以峻文诋之;宠亦狠强,兼负其功,嫌怨转积。浮密奏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母,又受货贿,杀害友人,多聚兵谷,意计难量。宠既积怨,闻之,遂大怒,而举兵攻浮。浮以书质责之曰:盖闻知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临人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时救急,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而为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为颜。行步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影,何施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埶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世。今天下几里,列郡几城,奈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狂走,自损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谗邪之谀言,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无私雠,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雠者所快。宠得书愈怒,攻浮转急。明年,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时二郡畔戾,北州忧恐,浮以为天子必自将兵讨之,而但遣游击将军邓隆阴助浮。浮怀惧,以为帝怠于敌,不能救之,乃上疏曰:昔楚宋列国,俱为诸侯,庄王以宋执其使,遂有投袂之师。魏公子顾朋友之要,触冒强秦之锋。夫楚魏非有分职匡正之大义也,庄王但为争强而发忿,公子以一言而立信耳。今彭宠反叛,张丰逆节,以为陛下必弃捐它事,以时灭之。既历时月,寂漠无音。从围城而不救,放逆卤而不讨,臣诚惑之。昔高祖圣武,天下既定,犹身自征伐,未尝宁居。陛下虽兴大业,海内未集,而独逸豫,不顾北垂,百姓遑遑,无所系心,三河、冀州,曷足以传后哉。今秋稼已熟,复为渔阳所掠。张丰狂悖,奸党日增,连年拒守,吏士疲劳,甲冑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焦心,相望救护,仰希陛下生活之恩。诏报曰:往年赤眉跋扈长安,吾策其无谷必东,果来归降。今度此反卤,埶无久全,其中必有内相斩者。今军资未充,故须后麦耳。浮城中粮尽,人相食。会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仅以身免,城降于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代贾复为执金吾,徙封父城侯。后丰、宠并自败。《第五伦传》:伦曾孙种迁兖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匡为济阴太守,负埶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会闻从事卫羽素抗厉,乃召羽具告之。羽遂驰至定陶,收匡宾客亲吏四十馀人,纠发其臧五十六万。种即奏匡,并以劾超。匡窘迫,遣刺客刺羽,羽觉其奸,乃收系客,具得情状,朝廷嗟叹之。单超积怀忿恨,遂以事陷种,竟坐徙朔方。超外孙董援为朔方太守,蓄怒以待之。
《张奂传》:奂为度辽将军,与段颎争击羌,不相平。及颎为司隶校尉,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奂忧惧,奏记谢颎曰:小人不明,得过州将,千里委命,以情相归。足下仁笃,照其辛苦,使人未反,复获邮书。恩诏分明,前以写白,而州期切促,郡县惶惧,屏营延企,侧待归命。父母朽骨,孤魂相托,若蒙矜怜,壹惠咳唾,则泽流黄泉,施及冥寞,非奂生死所能报塞。夫无毛发之劳,而欲求入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傥同文、昭之德,岂不大哉。凡人之情,冤则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所复言。颎虽刚猛,省书哀之,卒不忍也。
《盖勋传》:勋字元固,敦煌广至人也。家世二千石。初举孝廉,为汉阳长史。时武威太守倚恃权埶,恣行贪横,从事武都苏正和案致其罪。凉州刺史梁鹄畏惧贵戚,欲杀正和以免其负,乃访之于勋。勋素与正和有雠,或劝勋可因此报隙。勋曰:不可。谋事杀良,非忠也;乘人之危,非仁也。乃谏鹄曰:夫绁食鹰鸢欲其鸷,鸷而亨之,将何用哉。鹄从其言。正和喜于得免,而诣勋求谢。勋不见,曰:吾为梁使君谋,不为苏正和也。怨之如初。
《袁绍传》:绍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逄纪与配不睦,绍以问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由是更协。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
《孔融传》: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妇子多见侵略,而操子丕私纳袁熙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时年饥兵兴,操表制酒禁,融频书争之,多侮慢之辞。既见操雄诈渐著,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又尝奏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操疑其所论建渐广,益惮之。然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正议,虑鲠大业。山阳郗虑承望风旨,以微法奏免融官。岁馀,复拜大中大夫。性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閒职,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曹操既积嫌忌,而郗虑复搆成其罪,遂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融曰:少府孔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规不轨,云我大圣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融为九列,不遵朝议,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既而与衡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颜回复生。大逆不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
《三国魏志·吕布传》:卓以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常以布自卫。然卓性褊,忿常小失意,拔手戟掷布。布拳捷避之。繇是阴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閤,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厚接纳之。后布诣允,陈卓几见杀状。允与仆射士孙瑞密谋卓,是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布遂许之,手刃刺卓。允以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共秉朝政。布自杀卓后,畏恶凉州人,凉州人皆怨。繇是李傕等遂相结还攻长安城。布不能拒,傕等遂入长安。卓死后六旬,布亦败。
《李典传》:典迁破虏将军。与张辽、乐进屯合肥,孙权率众围之,辽欲奉教出战。进、典、辽皆素不睦,辽恐其不从,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不可以私憾而忘公义乎。乃率众与辽破走权。
《陶谦传注·吴书》曰:西羌寇边,皇甫嵩为征西将军,表请武将。召拜谦扬武都尉,与嵩征羌,大破之。后边章、韩遂为乱,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罢还,百寮高会,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说温曰:陶恭祖本以才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远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还谦。谦至,或又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
《胡质传》:质为丞相东曹议令史,州请为治中。将军张辽与其护军武周有隙。辽见刺史温恢求请质,质辞以疾。辽出谓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辜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不容于口,今以睚眦之恨,乃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言,复与周平。
《张既传注·魏略》曰:初,既为郡小吏,功曹徐英尝自鞭既三十。英字伯济,溤翊著姓,建安初为蒲阪令。英性刚爽,自见族氏胜既,于乡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虽知既贵显,终不肯求于既。既虽得志,亦不顾计本原,犹欲与英和。尝因醉欲亲狎英,英故抗意不纳。英由此遂不复进用。故时人善既不挟旧怨,而壮英之不挠。
《蜀志·费袆传》:袆为丞相诸葛亮司马。值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涕泣横集。袆尝入其坐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袆匡救之力也。
《吴志·孙皎传》:皎迁都护、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尝以小故与甘宁忿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例,征虏虽公子,何可专行侮人邪。吾值明主,但当输效力命,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矣。权闻之,以书让皎曰:自吾与北方为敌,中间十年,初时相持年小,今者且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谓五经也。授卿以精兵,委卿以大任,都护诸将于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昭奚恤,扬威于北境,非徒相使逞私志而已。近闻卿与甘兴霸饮,因酒发作,侵陵其人,其人求属吕蒙督中。此人虽粗豪,有不如人意时,然其较略大丈夫也。吾亲之者,非私之也。我亲爱之,卿疏憎之;卿所为每与吾违,其可久乎。夫居敬而行简,可以临民;爱人多容,可以得众。二者尚不能知,安可董督在远,禦寇济难乎。卿行长大,特受重任,上有远方瞻望之视,下有部曲朝夕从事,何可恣意有盛怒邪。人谁无过,贵其能改,宜追前愆,深自咎责。今故烦诸葛子瑜重宣吾意。临书摧怆,心悲泪下。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结厚。
《甘宁传》:宁厨下儿曾有过,走投吕蒙。蒙恐宁杀之,故不即还。后宁赍礼礼蒙母,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还宁。宁许蒙不杀。斯须还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毕,敕船人更增舸缆,解衣卧船中。蒙大怒,击鼓会兵,欲就船攻宁。宁闻之,故卧不起。蒙母徒跣出谏蒙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怨而欲攻杀甘宁。宁死之日,纵至尊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蒙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释,自至宁船,笑呼之曰:兴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宁涕泣歔欷曰:负卿。与蒙俱还见母,欢宴竟日。
《甘宁传注·吴书》曰:凌统怨宁杀其父操,宁常备统,不与相见。权亦命统不得雠之。尝于吕蒙舍会,酒酣,统乃以刀舞。宁起曰:宁能双戟舞。蒙曰:宁虽能,未若蒙之巧也。因操刀持楯,以身分之。后权知统意,因令宁将兵,遂徙屯于半州。
《胡综传》:综拜偏将军,兼左执法,领词讼。辽东之事,辅吴将军张昭以谏权言辞切至,权亦大怒,其和协彼此,使之无隙,综有力焉。
《赵俨传》:俨为太祖司空掾属主簿。时于禁屯颍阴,乐进屯阳翟,张辽屯长社,诸将任气,多共不协;使俨并参三军,每事训喻,遂相亲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