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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二十九卷目录

 乡里部纪事二
 乡里部杂录

交谊典第二十九卷

乡里部纪事二

《宋书·严世期传》:世期,会稽山阴人也。好施慕善,出自天然。同里张迈三人,妻各产子,时岁饥俭,虑不相存,欲弃而不举。世期闻之,驰往拯救,分食解衣,以赡其乏,三子并得成长。同县俞阳妻庄年九十,庄女兰七十,并各老病,单孤无所依,世期衣饴之二十馀年,死并殡葬。宗亲严弘、乡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并饿死,露骸不收,世期买棺器殡埋,存育孩幼。山阴令何曼之表言之。元嘉四年,有司奏榜门曰:义行严氏之闾,复其身徭役,蠲租税十年。
《南史·范叔孙传》: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穷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馀法先,病又危笃,丧尸经月不收。叔孙悉备棺器,亲为殡埋。又同里施疾病,父死不殡;又同里范苗父子并亡;又同里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远,莫敢营视;叔孙并殡葬,躬恤病者,并皆得全。乡曲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
《沈麟士传》:麟士,尝行路,邻人认其所著屐,麟士曰:是卿屐耶。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卿屐耶。笑而受之。
《萧思话传》:思话,十岁许时,未知书,好骑屋栋,打细腰鼓,侵暴邻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节,数年中遂有令誉。
《沈庆之传》:庆之既通贵,乡里老旧素轻庆之者,后见皆膝行而前。庆之叹曰:故是昔时沈公。
《世说补》:张新安少与颜光禄延之邻居,颜谈议饮酒,喧呼不绝,新安静翳无言声。后颜于篱边闻其与客语,设胡床坐听,辞义清元。颜指谓坐宾曰:此中有人。由此不复酣叫。
《南史·曹景宗传》:景宗,新野人也。少与州里张道门善;道门,车骑将军敬儿少子也,为武陵太守。敬儿诛,道门于郡伏法,亲属故吏莫有敢收。景宗自襄阳遣船到武陵,收其尸,迎还殡葬。乡里以此义之。
《襄阳耆旧传》:齐韩系伯,襄阳人也,事父母谨,邻居种桑树于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荫妨他地,迁数尺,邻畔随复侵之,系伯辄更改种。邻人惭愧,还所侵地,躬往谢之。
《梁书·韦睿传》:睿出为平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初,睿起兵乡中,客阴俊光泣止睿,睿还为州,俊光道候睿,笑谓之曰:若从公言,乞食于路矣。饷耕牛十头。睿于故旧,无所遗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与假板县令,乡里甚怀之。
《南史·梁宗室传》:吴平侯景,字子照,梁武帝从父弟也。祖道赐,以礼让称,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急,乡里号曰墟王。
《阴子春传》:子春,父智伯,与梁武帝邻居,少相善,常入帝卧内,见有异光成五色,因握帝手曰:公后必大贵,非人臣也。天下方乱,安苍生者其在君乎。帝曰:幸勿多言。于是情好转密,帝每有求,如外府焉。及帝践祚,官至梁、秦二州刺史。
《庾杲之传》:杲之叔父,荜早历宪官。乡人乐蔼有干用,素与荜不平,互相陵竞。蔼事齐豫章王嶷,嶷薨,蔼仕不得志,自步兵校尉求助戍归荆州。时荜为州别驾,益忽蔼。及梁武帝践祚,蔼以西朝勋,为御史中丞,荜始得会稽从事,既耻之矣。会职事微有谴,帝以蔼其乡人也,使宣旨诲之。荜大愤,发病卒。
《吕僧珍传》:宋季雅市宅在僧珍侧。吕问宅价,曰:千一百万吕怪其贵。宋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也。《北史·索敞传》:敞与乡人阴世隆,文才相友。世隆至京师,被罪,徙和龙,届上谷,困不能达,士人徐能抑掠为奴。敞因行至上谷,遇见世隆,对泣而别。敞为诉理,得免。
《侯莫陈崇传》:崇兄顺,与周文帝同里闬,素相友善,且崇先在关中,周文见之甚欢,进爵彭城郡公。
《独孤信传》:贺拔胜出镇荆州,表信为大都督。及胜弟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胜乃令信入关,抚岳馀众。属周文帝已统岳兵,与信乡里,少相友善,相见甚欢,因令信入洛请事。
《装文举传》:文举,父邃,性方严,为州里所推挹。大统三年,东魏来寇,邃乃纠合乡人,分据险要以自固。及李弼略地东境,邃为之乡导,多所降下。周文帝嘉之,特赏衣物,封澄县子。
《甘泽谣》:隋末兵兴,杨元感战败,谋主李密亡命雁门,变姓名以教授。魏先生同其乡曲,由是遂相来往。常论钟律。
《世说补》:仲长子光隐居,北渚王无功爱其真素,徙与相近。
《唐书·张柬之传》:柬之子漪以著作佐郎侍父襄阳,恃其家立功简接乡人,乡人怨之。
《北梦琐言》: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邢州平乡人也。少以勇力隶于本军,为裨将。广明中,三军以方立为帅,因有首丘之思,遂移军于邢州,始拜坟墓于乡里,诣县令里所陈桑梓之敬有识者,赏焉葆光子曰:罗虬累举不第,务于躁进。因罢举依于宦官,典台州昼锦也。尝以展墓勉谒邑宰横笏傲然,宰曰:某虽尘吏不达事体,然使君岂不看松柏下人乎。讥其无桑梓之敬,曾武人之不若也。
《马令·南唐书·宋齐丘传》:齐丘拜洪州节度使,所居旧里爱亲坊改为衣锦坊,大启第宅,穷极宏壮,居坊中人皆使修饰墙屋门巷,备极华洁,民不堪命,相率逃去,坊中为之空。
《周彬传》:彬素鄙于乡里,至是犹有嫚言者,亲友以告。彬笑曰:昔鲁人俚孔子,谓之东家丘,况庸人乎。《彭利用传》:邻家失火灾利用往救徐望之曰:煌煌然,赫赫然,不可向迩。自钻燧而降,未有若斯之盛,其可扑灭乎。
《萧俨传》:俨归葬庐陵,悫巾素裾诣郡厅设拜敬守桑梓言谈服御,不改乡俗,会宴故老姻旧语笑雍穆。《实宾录》:不语杨家,五代中杨行密有一子病瘖乡里,号为不语杨家。
《辽史·高模翰传》:模翰应历初召为中台省右相,至东京父老欢迎曰:公起戎行致身富贵,为乡里荣。相如买臣辈不足过也。
《湘山野录》:开平元年,梁太祖即位,封钱武肃镠为吴越王。时有讽钱拒其命者,钱笑曰:吾岂失为一孙仲谋耶。拜受之,改其乡临安县为临安衣锦军。是年省茔垄延故老旌钺鼓吹,振耀山谷,自昔游钓之所,尽蒙以锦绣,或树石至有封官爵者,旧贸盐肩担亦裁锦韬之一邻媪九十馀,携壶浆角黍迎于道。镠下车亟拜,媪抚其背,犹以小字呼之曰:钱婆留喜汝长成。盖初生时,光怪满室,父惧将沉于丫溪,此媪酷留之,遂字焉为牛酒。大陈乡饮别张蜀锦为广幄,以饮乡妇,凡男女八十已上,金樽。百岁以上,玉樽。时黄发饮玉者,尚不减十馀人,镠起执爵于席,自唱还乡歌,以娱宾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吴越一王驷马归临安道上列旌旗,碧天明明兮,爱日辉。父老远近来相随。家山乡眷兮,会时稀。斗牛光起兮天无欺。〈止〉时父老虽闻歌进酒,都不之晓。武肃觉其欢意,不甚浃洽,再酌酒高揭吴喉唱山歌以见意,词曰:你辈见侬底欢喜,〈吴人谓侬为我〉别是一般滋味子。〈呼味为寐〉永在我侬心子里〈止〉歌阕合声赓赞叫笑振席欢感闾里今山民尚有能歌者。
《宋史·李谷传》:谷,字惟珍,颍州汝阴人。少勇力善射,以任侠为事,颇为乡人所困,发愤从学,所览如宿习。年二十七,举进士。
《李处耘传》:处耘,潞州上党人。晋末,处耘尚幼,随兄处畴至京师,遇张彦泽斩关而入,纵士卒剽略。处耘年犹未冠,独当里门,射杀十数人,众无敢当者。会暮夜,遂退。迨晓复斗,又杀数人,斗未解。有所亲握兵,闻难来赴,遂得释,里中赖之。
《侯益传》:汉祖遣客省使王景崇召益入朝曰:侯益貌顺朝廷,心怀携贰。尔至彼,如益,迟疑不决,即以便宜从事。益惧,即谋入朝。会闻汉祖崩,景崇欲诛益,虑隐帝不知先朝密旨。从事程渥,景崇里人也。益因遣之说景崇曰:君致位通显,亦可小知止足,何必怀祸人之心,为已甚之事乎。况侯君亲戚爪牙甚众,事若妄发,祸亦旋踵至矣。景崇怒曰:子去,勿为游说,吾将族尔。益知不用渥言,即率数十骑奔入朝。
《王晏传》:晏,徐州滕人,家世力田。晏少壮勇无赖,尝率群寇行功劫。梁末,徐方大乱,属邑皆为他盗所剽,惟晏乡里恃晏获全。汉祖以晏为建雄军节度。周祖即位,加兼侍中。广顺元年,来朝,周祖以晏家彭城,授武宁军节度。初,晏至镇,悉召故时同为盗者遗以金帛,从容置酒语之曰:吾乡素多盗,我与诸君昔尝为之。后来者固当出诸君之下,为我告谕,令不复为,若不能改,吾必尽灭其族。由是境内安静,吏民诣阙举留,请为晏立衣锦碑。世宗初,复请立德政碑。世宗命比部郎中、知制诰张正撰文赐之,诏改其乡里为使相乡勋德里。
《潘美传》:美,字仲询。少倜傥,隶府中典谒。尝语其里人王密曰:汉代将终,凶人肆虐,四海有改卜之兆。大丈夫不以此时立功名、取富贵,碌碌与万物共尽,可羞也。
《赵上交传》:上交身长七尺,黑色,美丰仪,善谈论,负才任气,为乡里所推。
《张永德传》:永德寓睢阳,有书生邻居卧疾,永德疗之获愈。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五两,既得,即置鼎中煮之,成中金。自是日与永德游。
《王昭素传》:昭素,开封酸枣人。少笃学不仕,有至行,为乡里所称。常聚徒教授以自给,李穆与弟肃及李恽皆常师事焉。乡人争讼,不诣官府,多就昭素决之。《李谦溥传》:谦溥与宣祖同里闬,弟谦升与太祖为布衣交。其母阎尝厚待太祖,及即位,数迎入宫中,使左右掖之,不令拜,命坐饮食,话及旧故,赐赉优厚。《李崇矩传》:崇矩,潞州上党人。幼孤贫,有至行,乡里推服。
《吕端传》:故相冯道,乡里世旧,道子正之病废,端分奉给之。
《吴育传》:育,父待问,与杨亿同州里,每造亿,亿厚礼之。门下少年多易之,亿曰:彼他日所享,非若曹可望也。累官光禄卿,以礼部侍郎致仕。
《该闻录》:龙图阁待制唐公肃文行渊雅先与济阳丁相同举进士,为三益友。后官各显著。居水匮街与济阳宅相对,一日朝廷自金陵召济阳入议,有弼谐之,命唐遂迁居州北避之。畋往谒唐公,咨其由。唐曰:丁相入即大拜权势,日隆若数与之往还事涉依附,或经旬不见,情必猜疑,故避之。期岁济阳因妖诬事黜降岭表。
《宋史·石扬休传》:扬休,字昌言。平生好殖财。因使契丹,道感寒毒,得风痹,谒告归乡,别坟墓。扬休初在乡时,衣食不足,徒步去家十八年。后以从官还乡里,畴昔同贫窭之人尚在,皆曰:昌言来,必赒我矣。扬休卒不挥一金,反遍受里中富人金以去。
《梦溪笔谈》: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邻有一豪家,日闻歌钟之声。其家僮仆数十人,常往来曼卿之门。曼卿呼一仆,问:豪为何人。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昆弟,家妾曳罗绮者数十人。曼卿求欲见之,其人曰:郎君素未尝接士大夫,他人必不可见。然喜饮酒,屡言闻学士能饮酒,意亦似欲相见。待试问之。一日,果使人延曼卿,曼卿即著帽往见之,坐于堂上,久之方出。主人著头巾,系勒帛,都不具衣冠。见曼卿,全不知拱揖之礼。引曼卿入一别馆,供张赫然。坐良久,有二鬟妾,各持一小槃至曼卿前,槃中红牙牌十馀。其一槃是酒,其一槃肴馔名,令择五品。既而二鬟去,有群妓十馀人,各执肴果乐器,妆服人品皆艳丽粲然。一妓酌酒以进,酒罢乐作;群妓执果肴者,萃立其前;食罢则分列其左右,京师人谓之软槃。酒五行,群妓皆退;主人者亦翻然而入,略不揖客。曼卿独步而出。曼卿言:豪者之状,懵然愚騃,殆不分菽麦;而奉养如此,极可怪也。他日试使人通郑重,则闭门不纳,亦无应门者。问其近邻,云:其人未尝与人往还,虽邻家亦不识面。古人谓之钱痴,信有之。
《续诗话》:范景仁镇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乡里,遂径行入蜀归至成都,日与乡人乐饮,散财干亲。旧之贫者遂游峨眉、青城山下巫峡、出荆门。凡期岁,乃还,京师。
《厚德录》:赵阅道少保宽厚长者,与物无忤。家于三衢,所居甚隘,弟侄有欲悦公意者,厚以直易邻翁之居以广公第,公闻不乐曰:吾与此翁三世为邻矣,忍弃之乎。命亟还翁居而不追其直。
曹州于令仪者,市井人也。长厚不忤物,晚年家颇丰富。一夕盗入其家,诸子擒之,乃邻舍子也。令仪曰:尔素寡过,何苦而为盗耶。迫于贫耳。问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资衣食,如其欲。与之既去,复呼之盗大惧语之曰:尔贫卒,负十千以归,恐为逻者所诘。留之至明使去,盗大感愧,卒为良民,乡里称君为善士。
杨玢尚书致仕,归长安,旧居多为邻里侵占。子弟欲诣府诉其事,以状白玢,玢批纸尾云:四邻侵我我从伊,必竟须思未有时。试上含元殿基望,秋风秋草正离离。子弟不敢复言。
《青箱杂记》:刘沅,与乡人。尹鉴少同场屋刘已登第大拜,皇祐中尹以恩榜登第,还乡。刘以诗送之,少年相款老相逢,乡举虽同遇不同。我已位尘三事后,君方名列五科中。荣登莫计名高下,宦达须由善始终。若到乡关人见问,为言归思满秋风。
《宋史·刘夔传》:夔官吏部侍郎不治财产,所收私田有馀谷,则以赈乡里贫人。
《侯可传》:可笃志为学。随计入京,里中醵金赆行。比还,悉散其馀同举者,曰:此金,乡里所以资应诏者也,不可以为他利。且行,闻乡人病,念曰:吾归,则彼死矣。遂留不去。病者瘉,辍己马载之,徒步而归。
《闻见前录》:司马温公居洛,买园于尊贤坊,以独乐名之。始与伯温先君子康节游,尝曰:光陕人先生卫人今同居洛,即乡人也。有如先生道学之尊,当以年德为贵,官职不足道也。公一日著深衣,自崇德寺书局散步洛水堤上,因过康节天津之居,谒曰:程秀才云既见温公也,问其故。公笑曰:司马出程伯休父,故曰:程留诗云:拜罢归来抵寺居,解鞍纵马罢传呼。紫衣金带尽脱去,便是林间一野夫。草软波清沙路微,手携筇杖著深衣。白鸥不信忘机久,见我犹穿岸柳飞。康节和曰:冠盖纷纭塞九衢,声名相轧在前呼。独君都不将为事,始信人间有丈夫。风背河声近亦微,斜阳淡薄隔云衣。一双白鹭来烟外,将下沙头却背飞。司马温公既居洛时,往夏院展墓省其兄郎中,公为其群从乡人说书讲学。
《宋史·杜纯传》:纯弟纮宦京师,时里人马随调选病卧逆旅,纮载与归。医视之,随竟死,为治丧第中或以为嫌不自恤其风义,盖天性云。
《闻见杂录》:张乖崖布衣时客长安,旅次闻邻家夜聚哭甚悲。讯之其家,无他故,乖崖诣其主人力叩之,主人遂以实告曰:某在官不自慎,尝私用官钱,为家仆所持,欲娶长女。拒之则畏祸,从之则女子失节,约在朝夕,所以举家悲泣也。乖崖明日至门首俟其仆出,即曰:我白汝主假汝至一亲家仆迟迟强之而去,出城使导马前至崖间,即数其罪。仆仓皇间以刃挥坠崖中,归告其邻曰:仆已不复来矣。速归汝乡,后当谨于事也。
《宋史·赵俊传》:俊字德进,南京宋城人。绍圣四年进士,官至朝奉郎。隐居杜门,虽乡里不妄交。刘安世无恙时居河南,暇则独一过之。徐处仁与俊厚善,及为丞相,乡人多见用,俊未尝往求,处仁亦忘之,独不得官。《王存传》:存,字正仲,润州丹阳人。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扬、润相去一水,用故相例,得岁时过家上冢,出赐钱给邻里,又具酒食召会父老,亲与酬酢,乡党传为美谈。
《吕大防传》:大防,与兄大忠及弟大临同居,相切磋论道考礼,冠昏丧祭,一本于古,关中言《礼》乐者推吕氏。尝为《乡约》曰:凡同约者,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有善则书于籍,有过若违约者亦书之,三犯而行罚,不悛者绝之。
《读书镜》:王黼为宰相,与宦者梁师成邻居。密开后户往来。徽宗幸黼第徘徊观览偶见之,大不乐。
《宋史·岳飞传》:飞,相州汤阴人。伪齐张用亦相人,飞以书谕之曰:吾与汝同里南薰门铁路步之战,皆汝所悉。今吾在此,欲战则出,不战则降。用得书遂降。《叶颙传》:颙友人高登尝上书讥切,时相召捕甚急。颙与同村擿令逸去登曰:不为君累乎。颙曰:以此获罪,固所愿也。即为具舟,舟移乃去。
《王次翁传》:次翁,论事不合,出知处州,乞祠,归寓于婺。吕颐浩帅长沙,辟为参谋官。顷之,力乞致仕。秦桧召还,道出婺,次翁见之。楼炤言:颐浩与次翁同郡,颐浩再相,次翁贫困至此。桧笑曰:非其类也。桧居朝,遂以为吏部员外郎。
《苏云卿传》:云卿,广汉人。绍兴间,来豫章东湖,结庐独居。待邻曲有恩礼,无良贱老稚皆爱敬之,称曰苏翁。《陆九龄传》:九龄为兴国军教授,未上,会湖南茶寇剽庐陵,声摇旁郡,人心震慑。旧有义社以备寇,郡从众请,以九龄主之,门人多不悦。九龄曰:文事武备,一也。古者有征讨,公卿即为将帅,比闾之长,则伍两之率也。士而耻此,则豪侠武断者专之矣。遂领其事,调度屯禦皆有法。寇虽不至,而郡县倚以为重。暇则与乡之子弟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岁恶,有剽劫者过其门,必相戒曰:是家射多命中,无自取死。
《赵逢龙传》:逢龙,庆元之鄞人。家居讲道,四方从游者皆为钜公名士。丞相叶梦鼎出判庆元脩弟子礼,常谓师门庳陋,欲市其邻居充拓之。逢龙曰:邻里粗安,一旦惊扰,彼虽勉从,我能无愧于心。
《刘宰传》:宰历浙东仓司干官告归。累进直秘阁知宁国府,讫不为起。寻卒,乡人罢市走送,袂相属者五十里,人人如哭其私亲。宰刚大正直,明敏仁恕,施惠乡邦,其烈实多。置义仓,创义役,三为粥以与饥者,自冬徂夏,日食凡万馀人,薪粟、衣纩、药饵、棺衾之类,靡谒不获。某无田可耕,某无庐可居,某之子女长矣而未婚嫁,皆汲汲经理,如己实任其责。桥有病涉,路有险阻,虽巨役必捐赀先倡而程其事。宰生理素薄,见义必为,既竭其力,藉质贷以继之无倦。若定折麦钱额,更县斗斛如制,毁淫祠八十四所,凡可以白于有司、利于乡人者,无不为也。
《刘子俊传》:子俊字民章,庐陵人。尝中漕试。少与文天祥同里闬,相友善。天祥开督府兴国,子俊诣府计事,补宣教郎、带行军器监簿兼督府机宜。天祥兵败,子俊被执,自诡为天祥,意使大兵不穷追,天祥可间走也。未几,别队执天祥至,相遇于途,各争真赝,至大将前,始得其实,乃烹子俊。《刘沐传》:沐字渊伯,庐陵人。文天祥邻曲也,少相狎昵,天祥好弈,与沐对弈,穷思忘日夜以为常。及起兵,辟补宣教郎、督府机宜。兵败,被执至豫章,父子同日死焉。仲子死乱兵,季子复从天祥死岭南。当时江西忠义皆沐所号召云。
《行营杂录》:天台宋氏家本富,后贫,鬻庐于邻价成作诗曰:自叹年来刺骨贫,吾庐今已属西邻。殷勤说与东园柳,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见诗恻然,即以券还之,亦不索其直,乡人嘉其谊。
《遁斋閒览》:罗可,沙阳之硕儒也。性度宽弘,乡人共以师礼事焉。人有窃刈其园中蔬者,可适见,因蹑足伏草间避之,以俟其去。又有攘杀其鸡者,可乃携壶就之,其人惭𢙀服罪,可执其手曰:与子幸仝里闾,不能烹鸡以待子。我诚自愧。乃设席,呼其妻孥环坐,尽醉而归。终不以语人,人由是相诫无犯。
《金史·后妃传》:景祖昭肃皇后唐括氏有识度,父母出则多置酒馔,享邻里,迨于行旅。
《丁炜仁传》:炜仁父筠以吏补州县所至有治声。其后致仕,杜门不出,乡里有斗讼者,不之官而就筠质焉。《移剌斡里朵传》:斡里朵,为博州防禦使,再迁利涉军节度使。先是,有农民避贼入保郡城,以钱三十千寄之邻家,贼平索之,邻人讳不与,诉于县,官以无契验却之,乃诉于州。斡里朵阳怒械系之,捕其邻人,关以三木,诘之曰:汝邻乙坐劫杀人,指汝同盗。邻人大惧,始自陈有欺钱之隙,乃责归所隐钱而释之,郡人骇服。
《王去非传》:去非,字广道,平阴人。北邻有丧忌东出,西与北皆人居,南则去非家,去非坏蚕室使丧南出,遂得葬焉。
《元史·和尚传》:和尚退居濮上,筑先圣宴居祠堂于历山之下。聚书万卷,延名师教其乡里子弟,出私田百亩,以给养之。
《曹伯启传》:伯启,除浙西廉访,不果行。泰定初,引年北归,优游乡社,砀人贤之,表所居为曹公里。
《东园友闻》:吴兴陈伯敷翰林编修时为璋言参政。王公继学自筮,仕京师,游宦四方,久去乡里,及拜中书参议,归省逮里门,舍骑徒步,遇长者,辄拜过。市有老翁坐肆,公趋拜肆下,翁倨坐曰:小大久不见汝,汝来奚自。公曰:自京师。翁曰:仕否。公曰:忝参议中书。翁又曰:小大朝廷官爵不可得在意。公逡巡拜谢,翁倨坐如故。吁。中原习俗之厚,王公谦德之隆,君子所乐道也。
《读书镜》:欧阳文公元归于乡。省墓交谒,公应接纷纷,一日,令勒马入隘巷,问某人家,访之乃治履者所居。左右惊问公以其人亦尝谒见,故答其意耳。
《明宝训》:丙午四月戊辰,太祖幸濠州,父老经济等来见,太祖与之宴,谓济等曰:吾与诸父老不相见久矣。今还故乡,念父老乡人遭罹兵难以来,未遂生息,吾甚闵焉。济等对曰:久困兵争,莫获宁居,今赖主上威德,各得安息,劳主上忧念。太祖曰:濠,吾故乡,父母坟墓所在,岂得忘之。诸父老宴饮极欢。太祖又谓之曰:诸父老皆吾故人,岂不欲朝夕相见。然吾不得久留此。父老归,宜教导子弟为善,立身孝弟,勤俭养生。乡有善人,由家有贤父兄也。济等顿首谢。太祖又曰:乡人耕作交易,且令无远出,滨淮都郡尚有寇兵,恐为所抄掠。父老等亦宜厚自爱,以乐高年。于是济等皆欢醉而去。
《扬州府志》:夏应芳,江都人。里有不孝子曰:李打虎性凶暴,陵虐其母,乡人莫敢谁何。应芳使勇士缚之归,携其母来令其母坐上座,应芳亦坐,责之曰:汝不孝,乡党所共诛。吾今为里中除恶。挞之数十打,虎𨙫头流血谢罪,母子俱感泣。应芳曰:汝能改,即孝子矣。命坐母侧,与食饮,劝勉遣去。
《明通纪》:太祖有救天下,安生民之心,乃纠合义旅,招延豪杰。于是乡里壮士徐达等数十人率先归附,徐达等二十四将皆濠州人,后皆为开国功臣,封公侯,赐铁券焉。
《明外史·曾鲁传》:鲁以文学闻于时。元至正中,鲁率里中豪,集少壮保乡井。数具牛酒,为开陈顺逆。众无敢为非义者,人号其里曰君子乡。
《明玉珍传》:玉珍,随州玉沙村人。徐寿辉起玉珍,与里中父老谋避兵。父老曰:足下素刚直,傥能集壮勇,完乡里,众所愿也。乃团结千馀人,屯青山,推玉珍为屯长。
《龙兴慈记》:季巴巴王妈妈者,圣祖微时有恩邻人也。登极后,召至命工部造房与居。官其子携入宫燕之二人直呼御名而疑曰:如何哄我到古庙中来。圣祖笑而不较,盖不知宫殿之高广而帝王之尊严也。系曰:今人一至富贵,旧皆忘之。岂思图报。惟我圣祖天纵英明,不忘人所易忘云。
《贤奕编》:皇陵初建时,量度界限,将筑周垣。所司奏民家坟墓在傍者,当外徙高皇云:此坟墓皆吾家旧邻里,不必外徙。至今坟在陵域者,春秋祭扫听民出入无禁。
《明外史·汤和传》:和晚年益为恭慎,所得赏赐多分遗乡曲故旧及贫无告者。
《贤奕编》:王端毅公恕家居时见子侄易邻居,为业公呼而让曰:是世与我比居者,何忍令其远去。乃召之各还居,给以原券,不问价。
《震泽纪闻》:王竑、李秉俱号一时名臣。及二人致仕,居乡竑高自标岸,不妄与人交。秉出入闾巷,每与人对奕,终日无忤。竑告人曰:李执中朝廷大臣而与市井小人亲狎,何自轻之甚。秉闻之曰:所谓大臣者,讵能常为之,在朝在乡固各有体,何至以官骄乡人哉。其不同如此。
《九朝野记》:杨公翥厚德冠一时,乡邦传诵其事甚多。如邻家搆舍,侵其甬溜,坠其庭,公不问曰:晴日多天雨日少也。又或侵其址,公有普天之下皆王土,更过些些也,不妨之句。又以邻翁生儿,恐乘驴惊之徒行如此等载纪已多。又闻其先墓前碑为数田儿戏推仆。墓人奔告公曰:伤儿乎。曰:否。曰:幸矣,语诸儿家,善护儿,毋惊之。
《贤奕编》:屠襄惠公滽致政归营第宅前为老妪败屋二楹适当门使人从容譬说欲券之妪曰:此吾死所也鬻则须徙老寡将安归乎。公曰:今鬻而不即徙但去败屋而更新之可尔。妪曰:如是幸甚。公乃出柴薪二锭付其子。久之,妪告公曰:赖公之赐,今已立业娶妇,择日当徙矣。公曰:妪幸得所其如去旧邻何款以饭食为之惆怅而遣之。鄞洞云张翁是尚书文定公邦奇父公为学宪时厅。事仅二楹旁一楹。故是叔所居,叔有宿逋求售,公倍价得之,告于翁,翁问价,知其倍也,甚悦,已忽潸然泪下,公讶问故叹曰:吾想异日更刱撤彼旧居,其夫妇何以为情。公为恻然,欲取券还之。翁曰:毋计其银已偿人矣。可若何公言当并其价不取,公始欣然。
《明外史·罗伦传》:伦里居倡行乡约,相率无敢犯。衣食粗恶。或遗之衣,见道殣,解以覆之。晨留客饮,妻子贷粟邻家,及午方炊,不为意。
《周洪谟传》:洪谟矜庄寡合,然与万安同乡,安居政府时颇与之善。至是,言官先后论奏,致仕归。
《见闻录》:李文正公西涯与巡按王御史书云:近得董郡守书云本州欲为仆择地,盖屋巡按已准行,此恐是旧按王公俯从州议而本州者,又或有寒族子弟,以鄙意诳惑而为之也。仆居京师,累世作宦四十年,不能一庇乡里,岂可以木石畚锸为之累。况祖父坟墓,亲戚聚处之所在,纵令得脱羁絷,亦岂能远涉数千里而用此虚名实怨为哉。仆属有哭子之痛,本不暇及第,恐工役已兴,缓不及事,故亟致一辞,惟冀深谅鄙怀爱人以德公,便中善谕本州早为停止,使区区一身少免咎戾,其视屋宇之惠,盖万万也。
东山徐公与少师夏公言同里,自举乡荐以至谒选,未尝轻造其门。及夏公之再相罢而道被逮也,公独使一老苍头侍行唯谨;夏公从槛车中问而得之,为感泣。
《见闻搜玉》:昔郑尚书与常省元为邻,郑欲买常之园,常立券后书一律云:乾坤浩荡是吾津,机械从来不是真。覆雨翻云成底事,清风明月冷看人。兰亭修禊人非昔,桃洞神仙也笑秦。园是主人吾是客,问君还有几多身。郑惭而谢之。
《陕西通志》:吴讲性质直,俭素。归里时偕二三亲友衔杯柳阴垄畦间,斗酒自劳,洒然无累,尝曰:士遇则官,归则氓,与物奚竞,吾为训。令后人力本节啬,无淫佚,思庶以可耕者,待可读耳。其志尚如此。
王之士谓居乡不能善俗,如先正和叔何乃立乡约为十二会,赴会者百馀人,设科劝纠身先不倦诸洒扫应对,冠婚丧祭礼,久废。每率诸宗族弟子一一敦行之。
温纯乞休抵家,与里中高年为耆英会。六亲之内殡者,厝者,羔雁者,举火者,倚之若外府,筑县北城建石桥。功大费繁,破家为之,不惜也。立义田百亩,创大小宗祠,著雅约以化俗。
《湖广通志》:黄卷,麻城人。嘉靖己丑进士。历官宪副年踰强仕,即解组归服。犊鼻裈躬督田事,与奴仆同甘苦。尝从邻舍借耒耜,邻人负送卷曰:但借足矣,岂可复妨汝工。自负去。
《陕西通志》:刘文晔居乡,谦让仁恕,终身与人无忤色,乡人有争诟者,辄取平焉,至今称慕不衰。
王之寀朝邑人知无极县为乡约六十有五,所里社九十有六,社设师教童蒙一千二百有奇,弦歌彻于远迩。
《湖广通志》:崔思敬,光化人。父岳与同邑王宝友善。宝司铎天宁卒于官,贫不能归,敬往奔其丧,乡里义之。郭仪平居蓄一木梃,里巷人有斗,辄扑其不义者,人敬畏之。
《江南通志》:范昌世,字仁溥,吴县人。登乡荐授萧县令。有治声。同乡徐某戍南丹道经县,昌世怜其非辜,令佯逸潜匿署中使训蒙。及升南昌虑徐失所乃为娶妻籍其业为居。人生三子,先后成进士,长为给事中,次为主事,其季为御史,以事过吴,访求昌世。时已卒。后偕两兄诣其家拜奠,久之,昌世幼子至南昌,徐所娶妇尚存,室中供昌世像,每日必祭,遂厚遗而归。《列朝诗集》:吴梦旸,归安人。禀性强直,乡里有不平事,奋袂剖陈,不避权贵。
崔子忠字道母,莱阳人。侨居都门。崇祯戊寅,余匏系都城道母因漳浦刘履丁见余履丁寓方阁老园池去余寓一牛鸣地有疏林古木,前临雉堞道。母喜其消閒履丁去遂徙居焉。晨夕过从者凡两月。
《安庆府志》:刘铎,窭人也。居枞阳尝逸驴蹊邻之田邻羁之索钱五百,以赎。铎解衣质钱。邻受之,与驴去。移时召铎曰:吾迂子而戏之,出钱无愠色,得驴无喜色,可谓贤矣。吾何忍受贤者钱。遂还之。经曰:受亲者不敢恶于人。刘铎有焉。

乡里部杂录

《诗经·小雅·正月章》: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昏姻孔云。
《礼记·曲礼》:州闾乡党称其孝也。
《檀弓》: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郑注〉相谓以声音相劝,不相不歌,皆所谓助哀也。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王制》: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
五十养于乡。〈集说〉严陵方氏曰:养于乡者,特尊于一乡之人而已。
六十杖于乡。
《礼运》:长惠,幼顺。〈集说〉长乐陈氏曰:长惠幼顺者,乡党之义。
《郊特牲》:乡人禓,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
《杂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丧,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经解》:敬让之道也,以处乡里,则长幼有序。
孔子燕居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
《问丧》:亲始死,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
《管子·重令篇》:谨于乡里之行,而不逆于本朝之事者,国之经俗也。
《法法篇》:上不行君令,下不合于乡里,变更自为,易国之成俗者,曰不牧之民。
《韩非子》:有与悍者邻,欲卖宅而避之。曰:是其贯将满也,或曰子姑待之。曰:我恐其以我满贯也遂去。《说难篇》: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疑邻人之父。
《淮南子·说山训》:烹牛以飨其里,而骂其东家母,德不报而身见殆。
《大戴礼》:朋友之雠,不与聚乡,族人之雠,不与聚邻。《盐铁论·周秦篇》:君不臣,士不友,于闾里无所容。《汉·扬雄·答刘歆书》:田仪与雄同乡里,幼稚为邻,长艾相更视觊动精采似不为非者,故举至之雄之任也。不意淫迹污暴于官朝,令举者怀赧而低眉,任者含声而冤苦,知人之德尧有病诸雄何惭焉。
《徐干中论·虚道篇》:舜之在乡党也,非家馈而户赠之也,人莫不称善焉。象之在乡党也,非家夺而户掠之也,人莫不称恶焉。由此观之,人无贤愚,见善则誉之,见恶则谤之,此人情也。未必有私爱也,未必有私憎也。今夫立身不为人之所誉,而为人之所谤者,未尽为善之理也。尽为善之理,将若舜焉。人虽与舜不同,而敢谤之乎。
《文中子·事君篇》:乡人有穷而索者曰:尔于我乎。取无扰尔邻里乡党为也,我则不厌乡人,有丧子,必先往反必后。
子之乡无争者。
乡人有水土之役,则具畚锸以往曰:吾非从大夫也。子之他乡舍人之家出入必告既而曰:奚适而无禀。万春乡社子必与执事翼如也。
《周公篇》:陈守谓薛生曰:吾行令于郡县而盗不止,夫子居于乡里而争者息,何也。薛生曰:此以言化,彼以心化。
易潜虚戛礼也。国不闲礼纪,纲不举。四邻之侮。秽其途,拒其户,四邻攻之,莫之或助。
东邻无客,西邻之集。西邻之集,亦可畏也。
《郑氏家范》:子孙当以和待乡曲,我宁容人,毋使人容我。切不可先操忽人之心,若累相凌逼,进进不已者,当以理直之。
《搜采异闻录》:自古所谓四邻,盖指东西南北四者而言耳。然贪虐害民者,一切肆其私心,元丰以后,州县榷卖坊场而收净息以募役行之,浸久弊从而生,往往鬻其抵产,流配四邻,四邻贫乏,则散及飞望,望邻之家不复问远近,必得偿乃止。飞邻之说,诚所未闻。元祐元年,殿中侍御史吕陶奏疏论之,虽尝暂革,至绍圣又复然。
《朱子·语类》:今谓周官非圣人之书。至如比、闾、族、党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他这个一如棋盘相似,枰布定后,棋子方有放处。
二十五家为闾。闾,吕也,如身之有脊吕骨。盖闾长之居当中,而二十四家列于两旁,如身之脊吕骨当中,而肋骨分布两旁也。
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酂,五酂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制田里之法。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族,五族为师,五师为军,此乡遂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既一家出一人,则兵数宜甚多;然只拥卫王室,如今禁卫相似,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则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然后出毂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只出七十五人,则可谓甚少。然有征行,则发此都鄙之兵,悉调者不用,而用者不悉调。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贡、助之法亦异。大率乡遂以十为数,是长连排去;井田以九为数,是一个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永嘉必欲合之,如何合得。《梦华录》:民俗凡有从外新来邻左居住,则相借动,使献遗汤茶,指引买卖之类,更有提茶瓶之人,每日邻里互相支茶,相问动静,凡百吉凶之家,人皆盈门。《容斋随笔》: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孟子论函矢巫匠之术,而引此以质之,说者多以里为居,居以亲仁为美。予尝记一说云,函矢巫匠皆里中之仁也。然于仁之中有不仁存焉,则仁亦在夫择之而已矣。尝与郑景望言之,景望不以为然。予以为此特谓闾巷之间所推以为仁者,固在所择,正合孟子之意。不然,仁之为道大矣,尚安所择而处哉。
《容斋五笔》:王摩诘诗曰: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杜公送韦郎归成都云:为问南溪竹,抽梢合过墙。王介甫云:道人北山来问松,我东冈举手指屋脊云:今如许长、杜公寄题草堂云尚念四小松蔓草易拘缠霜骨不甚长。永为邻里怜又一篇云:四松初移时,大扺三尺,强别来忽三载离立如人长,尤可见一时之怀抱也。
《名臣言行录外集》:邵康节先生精于易数,晁以道尝以书问康节先生之数于伊川,伊川答书云:颐与邵尧,夫同里巷居三十馀年,世间事无所不问,惟未尝一字及数。
《岳阳风土记》:荆湖民俗,亲族不相视病,而邻里往往问劳之。谓亲戚视之则传染,邻里则否。
《感应类从志》:高悬大镜坐见四邻以大镜长竿上悬之向下,便照耀四邻当镜下,以盆水坐见四邻出入也。
《宜斋野乘》:黄帝时,画野分州,八家为井,井为一邻,邻三为朋,朋三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一州是百五十三万家。
《御龙子集》:居乡之道,莫先于诚言焉。而无欺行焉而无伪有不孚之人人耶。
里仁为美,非徒以恤患之仁也。以通财之义也。通于人者,忘其人。通乎人者,德其人,其寡怨之道乎。《绿雪亭杂言》:或问士大夫居乡与故老宴集当序爵乎。序齿乎。愚曰:古者一命齿于乡而再命不齿,再命齿于族而三命不齿,明贵贵之义也。又曰:族有七十者,不敢先明老,老之仁也。然观孔子居乡,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则是老老之仁,孔子亦尝行之于乡矣。今士大夫居乡有能然者,讵非忠厚之风耶。《范竹溪集》:乡里生才,宗族爱之。闾党敬之。谓其能表正风俗而增重乡里也。一膺宦秩凌傲侵夺,剥人肥己,无所忌惮,乡里何乐于生此才哉。
今人乡村邻舍城市关厢同州共县,皆谓之乡里。和睦者,情义相联。休戚与共之意,是故相结婚姻,以成室家也。时通宴会,以联情好也。赈济贫乏,以施厚惠也。各行庆吊,以通往来也。严行保甲,以防奸宄也。此皆和睦乡里之,实事。若不和睦,则有财势者欺压。乡里人骂之曰势豪,曰土豪。若强梁无赖之徒,人指之曰:武断乡。曲曰:暴横乡里,甚至相殴相讼,结成深雠,彼此俱伤,有甚好处。
《辛天斋集》:有里仁则居矣。倘无里仁,则若何。曰:十室必有忠信,中间岂无彼善于此者。吾联属之,结纳之,与之共化,不必露化他形迹不必欲彰我声名力行善事,不求人知,谁无秉彝,又安知不渐化也。
《读书镜》:司马温公为西京留台,每出前驱不过三节。后官宫祠乘马或不张,盖自持扇障日程伊川谓曰:公出无从骑,市人或不识有未便者。公曰:某惟求人不识耳。国朝史良佐,南京人。为御史巡西城面,家住东城,每出入,怒其里人不为起。一日,执数辈送东城,御史诘之,其居首者对曰:民等总被倪尚书。误却曰:倪尚书何如。曰:尚书亦南京人,其在兵部时,每肩舆过里门,众或走匿,辄使人谕止曰:与尔曹同乡里,吾不能过里门。下车乃劳尔曹起耶民等愚意史公犹倪公,是以无避,不虞其怒也。御史内善,其言悉解遣之,倪尚书谓文毅也。大抵居朝廷则为公卿,归则原是乡里中一措大耳。特以冠服装成贵贱,不知其故,吾犹在也。乃拥簇童仆,呵叱父老,闻倪文毅司马温公之风得无汗颜乎。
《日知录》:以县统乡,以乡统里,备书之者,史记老子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樗里子室在昭王庙西,渭南阴乡樗里是也。书县里而不言乡,史记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
聂政轵深井里人。淳于意师临菑元里,公乘阳庆。汉书卫太子亡至湖泉鸠里是也。亦有书乡而不言里,史记陈丞相,平阳武户牖乡人。王剪频,阳东乡人。是也。
古时乡亦有城。《汉书·朱邑传》: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集古录》:宋宗悫母夫人墓志:涅阳县都乡安众里人。又云:窆于秣陵县都乡石泉里。都乡之制,前史不载。按都乡,盖即今之坊厢也。汉济阴太守孟郁尧庙碑:成阳仲氏居都乡高相望。
《容斋随笔》:谓小雅,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并,无乡里之说,而后人文字乃作乡里事用愚考之。张衡《南都赋》云: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蔡邕作《光武济南宫碑》云:来在济阳顾见神宫追惟桑梓褒述之义。陈琳为袁绍檄云: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肃恭汉人之文必有所据齐鲁韩三家之诗不传,未可知其说也。以后魏钟会与,蒋斌书桑梓之敬,古今所敦。晋左思《魏都赋》:毕昴之所应虞夏之馀人,先王之桑梓,列圣之遗尘。陆机《思亲赋》:悲桑梓之悠旷,愧烝尝之弗营,赠弟士龙诗迫彼窀穸载驱东路继其桑梓肆力丘墓,赠顾彦先诗:眷言怀桑梓,无乃将为鱼。百年歌辞官,致禄归桑梓。潘尼《赠陆机出为吴王郎中令诗》:祁祁大邦,惟桑与梓。赠荥阳太守吴子仲诗:垂覆岂他乡,回光临桑梓。潘岳为贾谧作《赠陆机诗》:旋反桑梓帝弟作弼。陆云《答张士然诗》:感念桑梓域,髣髴眼中人。阎式复罗尚书人怀桑梓。刘琨《上悯帝表》蒸尝之敬在心桑梓之情未克袁宏三国名臣赞子布擅名遭世方扰抚翼桑梓息肩江表宋武帝复彭沛下邳三郡,租诏彭城桑梓,本乡加隆攸在文帝复丹徒租诏丹徒桑梓,绸缪大业,攸始谢灵运《孝感赋》:恋丘坟而萦心,忆桑梓而零泪。会吟行东方,就旅逸梁鸿。去桑梓何承天铙歌愿言桑梓思旧游。鲍照《从过旧宫诗》:严恭履桑梓,加敬览枌榆。梁武帝《幸兰陵诏》:朕自违桑梓五十馀载。刘峻辨命论居先王之桑梓,窃名号于中县。江淹拟陆平原诗:明发眷桑梓,永叹怀密亲。则又从《南都赋》之文而承用之矣。
按古人桑梓之说,不过敬老之意,说苑常枞谓老子曰:过乔木而趋,子知之乎。老子曰:过乔木而趋,非谓敬老邪。常枞曰:嘻。是已此于诗为兴体言桑梓犹当养敬,而况父母,为人子之所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