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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二十卷目录

 同学部总论
  礼记〈学记〉
 同学部艺文一
  同学一首别子固     宋王安石
  明经会约        明林希恩
  读书社约         丁奇遇
  启             前人
  学会约          冯从吾
  金陵社集诗序       李言恭
  南海邑庠会文经费记    陈子壮
 同学部艺文二〈诗〉
  送薛居士和州读书     唐严维
  怀李白           杜甫
  和刘七读书         钱起
  勉同志           李中
  壬申岁承命之任淦阳再过庐山国学感旧寄刘钧明府          前人
  敬思堂作示诸同志     宋朱熹
  示诸同志          前人
  鹅湖示同志        陆九龄
  送同舍张耀卿补掾中台  金郭宣道
  性初余同门友至正初定交钱塘及兹两纪顷以先师黄文献公所赠诗见示感今念昔抚卷泫然因次韵追和      明王袆
 同学部纪事
 同学部杂录
 同学部外编

交谊典第二十卷

同学部总论

《礼记》《学记》

三年视敬业乐群。
七年视论学取友。
〈疏〉业谓艺业,长者敬而亲之。乐群谓朋友善者,愿而乐之。取友谓选择好人,与之为友。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
〈疏〉燕朋为燕亵,朋友不相尊敬,则违业师之教道。

同学部艺文一

《同学一首别子固》宋·王安石

江之南有贤人焉,字子固,非今所谓贤人者,予慕而友之。淮之南有贤人焉,字正之,非今所谓贤人者,予慕而友之。二贤人者,足未尝相过也,口未尝相语也,辞币未尝相接也,其师若友,岂尽同哉。予考其言行,其不相似者,何其少也。曰:学圣人而已矣。学圣人,则其师若友,必学圣人者。圣人之言行,岂有二哉。其相似也适然。予在淮南,为正之道子固,正之不予疑也。还江南,为子固道正之,子固亦以为然。予又知所谓贤人者,既相似,又相信不疑也。子固作《怀友》一首遗予,其大略欲相扳以至乎中庸而后已正之盖亦尝云尔。夫安驱徐行,轥中庸之庭,而造于其堂,舍二贤人者而谁哉。予昔非敢自必其有至也,亦显从事于左右焉尔。辅而进之,其可也。噫。官有守,私有系,会合不可以常也。作《同学一首别子固》,以相警且相慰云。

《明经会约》明·林希恩

林子曰:古之为师者,教人以修道。今之为师者,教人以学文。今诸生之所以从我者,固专其道。而我之所以与诸生者,必兼以文,独不观之仲尼之徒乎。问政为邦仕鲁仕卫。盖幼学壮行,圣人所不废也。况科举之兴出自国制而仲尼之圣亦曰:从周是知古之君子未尝不仕而明经之学。亦当时之载质也。其惟正心修身以为兼善之地,业举遵制以为进身之阶,斯谓之有体、有用之学,大中至正之道也。条列于左,诸生其惟遵而行之。
一作文以四九日为期每期作文一篇辰候至午候而止,诸生所习之经,不同会日俱作四书,文经文随便自作。
一作文以理为主,气辅之平淡,中取奇词,苑之巨匠也。苏子瞻曰:凡作文字,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采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其实不是,平淡乃绚烂之极也。真可谓文章之评矣。近来做文者,不会汉人六代之意,漫袭汉人六代之词,自以为高古美丽,又有一等专用新奇之字,文以艰深之词,断手截足,令人难句为高,是皆才不足而气不昌,故不得已,假此以取名尔。今后作文,理要精微,气要昌大,转折处亦要圆活,然此非可以易言也。盖由养之于内,既至而后发之于词,自顺矣。故曰:有德者,必有言。诸生毋徒求之文字之间可也。
一看书每日上午四书,下午本经各一叶半,所看书,白文务要熟诵,小注亦要熟诵。
一读书每十日义二篇论策表各一篇。
一每月四九日下午会齐明经堂先将本日所作之文私相笔削批点,然后呈览览毕听掣签背经书白文得签者,即背首五句。依次左旋,各背五句,周而复始,至所看书毕而止。次掣签讲说经书,每掣二人相为问难,若讲解不明,另举一人再讲,馀者静坐,以听,毋得噪言以乱规矩,其所讲者,只要发明本文及体贴小注,截段明白,若有疑者,先书于起止簿上,俟讲书毕时问难,且便掣签时查考,又次掣签背义论策表只掣三人,务要应声朗诵十数句。
一各备起止簿书所读某义论策表若干,所看某经书若干,以便查考。
一会日俱早膳后来午膳,要回家不必轮流办会务,以恬淡省事为主。
一遇期有事预先禀明。
一自立会之后,除会期外,不必相为往来。其亲友之礼,所不可废者,朔望宽假一日免看经书。
一背书掣签,若有事时,或令人代摄。
一书程甚简,中间有不能自解经旨,欲从他师,及私加作论策表等文读五经,性理通鉴纲目者,听之。一诸生务要除去恶习,私斋中不许招集外人及议人是非长短。
一言语贵简,当以忠信为主。衣服贵庄,又以质素为先。
一不许饮酒及街坊游戏,以荡心性,以妨书程。一读书以有常为贵,不宜困惫精神,诸生于大暑三伏之时,夜分不必读书,务要静坐养心,馀时至一鼓而止,一鼓之后,亦要静坐养心。
一崇礼堂条示诸生者,与外人相为往来云。若会中有吉事,或召燕更宜恬淡,不宜杀牲,每席务要四人,五肴二菜,面汤一行,面食二碟,清酒一壶,先期惟具单帖至期自来,毋俟催速,凡吉凶大礼,众惟具一果酌行之,所谓君子之交淡若水也。诸生其体之。一奭召公名也,而周公乃曰:君奭贵其质也。后世因字而讳其名,复因号而讳其字,今后须以字相呼,其惟于少者,则字之。于长者,则字而兄之。此亦古人之质也。
一诸生实有弟兄之义,坐次不必分主客,惟以齿为序,若不便于他宾,则因时而异,其理可。
一朔望日下午,或登东山及附郭之有胜境者,以效曾点浴,沂风雩之乐,晚膳后,俱至明经堂,或诵四书一章,或歌诗一篇,要皆切我心性者。

《读书社约》丁奇遇

社曷不以文命,而以读书命子舆氏所称文会,正读书也。今人止以操觚为会,是犹猎社田而忘简赋,食社饭而忘粢盛。本之不治,其能兴乎。吾党二三士既有社以誓众矣,苟美赋不兴,将于吾党问焉。其何辞之有。董子读书不窥园,幼安读书席著膝处穿二子者,一为两汉之精兵,一为俭岁之嘉谷,愿吾党效之,有以应世也。故特结为读书之社,今当申约二三士其明听焉约曰:一定读书之志,记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古人之志明在事君但徒怀贪慕非为有志。今须如求饔餐,毋或暂忘,如守菑畬,毋为虚望,厢月筑声溪璜自出中有潜通之者,吾党勖之。二,严读书之功记。曰:入学鼓箧,孙其业也。每日晨兴当念此语,宛如乐正授数司成待说凡进一篇,须义事辞三者,应口在心,方可释手,不得托言大意,徒存恍惚。日须有计,月须有要,可听稽查,不得随意逍遥,散乱无帙。三,徵读书之言有实者,必有文若笔枯心涩漫言长卿制作语艰意僻自待桓谭赏鉴二者,不独违时,于己何当。即不必七步倚马,要使风檐閒适,即不必谐声俳偶,要与人意相通。今有刻烛之罚,载简之笔,当共策成四治读书之心。治业不治心,譬彼莠田嘉苗,难立世路。维莠夺我书,苗绝世之根,在节与淡节,高神表古人来仪欲淡意明,心珠自现,此群书之府,文采之源也。故愿吾党为人不可一步踏入世中,亦不可令世一点漏入身中。要其大端曰:养节气,审心地,凡在社中互相攻治,二三士其既听矣。乃更申曰:自盟之后,守此四章,群居索处,毋异其心,始于今日,终于终身。

《启》前人

敬启吾党以文章之业媚兹山川,不能隔人耳目矣。光华相起,气若吹兰,岁月渐深,味如食蔗。然同声之应,虽亲丽泽之功,未至品目徒高恐成驰骛,形神自顾,惧就蹉跎,不惟德业可惭,亦复因缘可惜,兹特结为读书之社,志在同升功期合砥月相计要岁各观成一篇,落纸必共披吟一书发箧必通谭论,盖力以众而愈盛,意以竞而日新。精神所聚,定生异宝。则山川当护此社矣。若此庶几生不虚同,想亦世所藉慰,敢请斯盟幸报使者。

《学会约》冯从吾

一会期每月三会,初一,十一,廿一,以中午为期,不设酒醴,不用柬邀,大家初会相拜,止于会中行之,不必各各登门以滋劳扰,若别有请益,不在此例。一会期讲论,毋及朝廷利害,边报差除,毋及官长贤否,政事得失,毋及各人家门私事与众人所作过失,及词讼请托等事,亵狎戏谑等语,其言当以纲常伦理为主,其书当以四书五经性理通鉴小学近思录为主,其相与当以崇真尚简为主,务戒空谭,敦实行以共任,斯道无令乡之先达,如横渠经野诸先生专美于前可也。一会中,一切交际俱当谢绝,此正崇真尚简处,彼此各宜体亮,若中有至亲旧友,不因学会相与者,随便。一彼此讲论,务要平心易气,虚己下人,即有不合,亦当再加详玩,不可自以为是。过于激辨,昔张横渠先生一夕与二程论易,次日语人曰:此见二程深明易道,吾所弗及。汝辈可师之,程伊川先生见横渠订顽曰:是起争端改为西铭。且曰:某兄弟无此笔力。又曰:自孟子后,未见此书。观此足见二子舍己从人,取人为善邹鲁真传,正在于此。一坐久兴到愿歌诗者,歌诗数首以畅涤襟怀。一学之不讲,孔子且忧,况于学者。今吾辈讲学于此,非徒教人,乃所以自求其益耳。故邹东郭先生有云:学之不讲,圣门所忧。所谓讲者,非其资口耳。所以讲修德之方法也。下文所指闻义而徙,不善而改,便是讲学以修德,实下手处。而吕泾野先生亦云:学不讲不明。非是自矜,将验己之是非又云:道学之名,亦不消畏避人知方,是真做才有避人知的心便与好名的心相近,此皆前辈折肱之言。吾辈不可不潜心体验者也。一古今理学名儒,标宗立旨,不翅详矣。阳明先生揭以致良知一言,真大有功于圣学,不可轻议,若夫著实用功,各求所以致之之道,则在吾辈大家勉之耳。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故颜子好学不过,不迁怒,不贰过而止耳。无他奇术秘诀也。今吾辈发愤为学,断当自改过始今愿与吾辈约,以后会中朋友偶有过失,即彼此于静所尽言相告,令其改图,不惟不可背后讲说,即今公会中亦不可对众言之令人有所不便,交砥互砺,日迈月征,即此便是学颜子之学。

《金陵社集诗序》李言恭

海宇承平,陪京佳丽仕宦者,誇为仙都。游谈者,指为乐土。弘正之间顾华玉王钦佩以文章立墠,陈大声、徐子仁以词曲擅场。江山妍淑,士女清华,才俊歙集,风流弘长。嘉靖中年,朱子价、何元朗为寓公金在衡盛仲交为地主。皇甫子循黄淳父之流为旅人相与授简分题徵歌选胜秦淮一曲烟水竞其风华,桃叶诸姬梅柳滋其妍翠,此金陵之初盛也。万历初年,陈宁乡芹解组石城卜居笛步置驿,邀宾复修青溪之社,于是在衡仲交以旧老而莅盟幼于百榖以胜流,而至止厥后轩车纷遝,唱和频烦,虽词章未娴大雅,而盘游无已太康,此金陵之再盛也。其后二十馀年,闽人曹学佺能始回翔棘寺游宴冶城,宾朋过从,名胜延眺。缙绅则臧晋叔陈德远为眉目,布衣则吴非熊吴允兆柳陈父盛太古为领袖台城怀古爰为凭吊之篇。新亭送客,亦有伤离之作,笔墨横飞,篇帙腾涌,此金陵之极盛也。戊子中秋,余以银珰隙日采诗旧京,得金陵社集诗一编,盖曹氏门客所撰集也。嗟夫。日中月满,物换星移,舟壑夜趋,饮腊旦改,白门有鸟,无树枝之可绕,华表归鹤,怅城郭之并非,撰文怀人,吁其悲矣。谓我何求,亦无瞢焉。

《南海邑庠会文经费记》陈子壮

国家文治宣昭垂三百载,誉髦斯士覃于僻壤,遐陬余粤越在海滨。故称邹鲁。周桢辈起与禹方,方驾而驰,南海庠尤称首善,朝廷雅意右文广厉学宫多士,靡不涤虑洗心,祗承德意,顾绾毂于上下之会俾多士彬彬郁郁,如金得范,土得型,鼓答桴,谷答响,则师表人伦任也。蒋侯起姑苏,来令南海诚心质行惩挑达砥狂澜微第南海人士驩然庆得师,其自贲禺以东梅循,而外仰高山行景行无遐迩殊矣。独粤人士负其天挺英多习于博闻强记,乐群文会,曾不数数焉。侯于是著令宫墙与多士约会月两日日三义士无问南海,咸嘉与甄陶,每会日,士比偶前侯授餐一偶四簋秩然也。侯尤念古人无斁教,始观成夏,屋无馀风,人所叹力,清釐县牍,得葛直指捐厝会课。田屋诸租,坐东山南畔米栏诸所岁计几盈四十缗厉。禁毋别支,留课文供亿又会。故民霍念台妻岑捐租石二百五十入为膳。田侯按岑无他,骈枝亟详,当事得报可,而前直指诸租积县帑,阅数年馀百缗。侯益捐赎锾百缗,属心计士借前箸息之,出纳有司循环有籍有常之数,能按额问徵输不涸之源,能积剂收子母徽猷美意,莫可胜量,视前令平湖刘公卿主政庞公暨祚,文学陈君所置损真存乎见少矣。嗟乎。今日徵缮频仍,倚办县官,方露肘捉襟,疾呼无以应矧,簿书之吏当轮蹄走集之交,鞅掌戴星亦何暇率多士宫墙含毫伸楮而侯下车,廑两期足饷边,方捐数百缗而外仍捐饷,士销萌固圉求莫急公。而外仍拥皋比弄柔翰为多士羔贽先,何昔之富不如时今之疚不如兹侯贞教举之若是也。今而后将见一人广厉多士,景从得范得型答桴答响,即彬郁百年可矣。要以原有菽,而民有筐,惧深为陵而高为谷,南庠刱宋嘉定间,经略使陈岘买田四十馀顷,远湮无论,至近如灵璧刘中丞拨清远田四顷,温陵王直指捐买田三百缗,曾几何时顿化子虚亡是何耶。嗟乎。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其举之莫或废焉。敬为侯镌诸石惠,此无疆。若侯治状详政略中,兹不具侯讳棻别号南陔。常熟人,丁丑进士。

同学部艺文二〈诗〉

《送薛居士和州读书》唐·严维

孤云独鹤共悠悠,万卷经书一叶舟。楚地巢城民舍少,烟村社树鹭湖秋。蒿莱织妾晨炊黍,篱落耕童夕放牛。年少不应辞苦节,诸生若遇亦封侯。

《怀李白》杜甫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尊酒,重与细论文。

《和刘七读书》钱起

夜雨深馆静,苦心黄卷前。云阴留墨沼,萤影傍华编。梦鸟富清藻,通经仍妙年。何愁丹穴凤,不饮玉池泉。

《勉同志》李中

读书与磨剑,旦夕但忘疲。傥若功名立,那愁变化迟。尘从侵砚席,苔任满庭墀。明代搜扬切,升沈莫问龟。

《壬申岁承命之任淦阳再过庐山国学感旧寄刘钧明府》前人

三十年前共苦辛,囊萤曾寄此烟岑。读书灯暗嫌云重,搜句石平怜藓深。各历宦途悲聚散,几看时辈或浮沈。再来物景还依旧,风冷松高猿狖吟。

《敬思堂作示诸同志》宋·朱熹

吏局了无事,横舍终日閒。庭树秋风至,凉风满窗间。高阁富文史,诸生时往还。纵谈忽忘倦,时观非云悭。咏归同与点,坐忘庶希颜。尘累日以销,何必栖空山。

《示诸同志》前人

夏木已云暗,时禽变新声。林园草被径,端居有馀清。端居亦何为,日夕掩柴荆。静有弦诵乐,而无尘虑并。良朋肯顾予,尚有夙心倾。深惭未闻道,折衷非所宁。眷焉抚流光,中夜叹以惊。高山徒仰止,远道何由征。

《鹅湖示同志》陆九龄

孩提知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可成岑。留情传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转陆沈。珍重友朋勤切琢,须知至乐在于今。

《送同舍张耀卿补掾中台》金·郭宣道

摩云头角看昂藏,意外升沈岂易量。取士皆知有科举,进身初不在文章。关心雁塔功名晚,试手乌台岁月忙。此去一官先有路,独怜灯火夜窗凉。

《性初余同门友至正初定交钱塘及兹两纪顷以先师黄文献公所赠诗见示感今念昔抚卷泫然因次韵追和》      明王袆


忆昔与子游,我齿始踰冠。子年颇少我,已复饱经传。白璧信少双,明珠合同穿。吾师文献公,清慎寡推荐。而独敬爱子,揄扬侪众彦。庶将托斯文,岂特誇词翰。缅思韩公门,至者凡骨换。其时籍湜辈,抱璞争自献。何言百世下,徽猷乃重见。寥寥古道远,忽忽陈迹幻。我时事远游,历览天下半。三年客幽燕,坐使黄金散。却归岩穴底,还觅青精饭。惟子负奇才,年长气逾悍。不受世鞅羁,归钓东海岸。誓终究遗经,世累忘贵贱。鲛鳄者何为,腾凶起清旦。谁云屠龙手,祇解挟书卷。挥剑剸其鬐,腥雨洒流汗。终然虽裂眦,竟尔成解腕。远害图全身,有足奔走健。自兹十年来,宇内皆糜烂。我犹跧故园,子乃处遐甸。踪迹无由闻,颇类弦离箭。及是重盍簪,各诧经丧乱。故业共讨论,殊觉贤否判。子才云锦机,组织五色线。待诏金銮坡,讲经白虎观。此事诚所优,吾将迫衰晏。愬风一泫然,徒有情绻绻。

同学部纪事

《庄子·德充符篇》:申屠〈一作徒〉嘉,兀者也,与郑子产同师于伯昏无人。子产谓申屠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其明日,又与合堂同席而坐。子产谓申屠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今我将出,子可以止乎,其未邪。且子见执政而不违,子齐执政乎。申屠嘉曰:先生之门,固有执政焉如此哉。子而悦子之执政而后人者也。闻之曰: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明也。久与贤人处则无过。今子之所取大者,先生也,而犹出言若是,不亦过乎。子产曰:子既若是矣,犹与尧争善。计子之德,不足以自反邪。申屠嘉曰:自状其过以不当亡者众,不状其过以不当存者寡。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惟有德者能之。游干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众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则废然而反。不知先生之洗我以善邪。吾与夫子游十九年矣,而未尝知吾兀者也。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子产蹴然改容更貌曰:子无乃称。
《史记·张仪列传》:张仪者,魏人也。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学术,苏秦自以不及张仪。张仪已学而游说诸侯。尝从楚相饮,已而楚相亡璧,门下意张仪,曰:仪贫无行,必此盗相君之璧。共执张仪,掠笞数百,不服,醳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苏秦已说赵王而得相约从亲,然恐秦之攻诸侯,败约后负,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见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已而苏秦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阴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阴奉给君资,尽苏君之计谋。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吾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
《贫士传》:仲尼三弟子者,颜回,曾参,原宪也。回尝箪食瓢饮,处于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孔子贤之,他日尝列弟子之行又曰:回也其庶乎屡空。及回死,无以葬,厥父颜路请夫子之车以为椁云参不仕,居卫缊袍无表颜色肿脍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曳纵而歌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而卒,传孔子之道,宪居以环堵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木为枢。而瓮牖二室,褐以为塞。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盛服轩车往见原宪,宪韦冠纵履,杖藜应门。子贡曰:先生病矣。宪应之曰:宪闻无财之谓贫,学道不能之谓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子贡逡巡而退,有愧色。
《后汉书·范式传》: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少游太学,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寝疾笃叹曰:吾与山阳范巨卿死友也。寻卒式驰往赴之,式执绋而引柩,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后到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亦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将亡,谓其妻曰:吾闻山阳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殁后,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以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时式出行适还,省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以为死友。乃营护平子妻儿,身自送丧于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于柩上,哭别而去。其兄弟闻之,寻求不复见。
《景仰撮书》:管宁字幼安,少与华歆同席读书。门外有乘轩者过,歆弃书遽往观之,宁耻之而割席曰:子非吾友也。又尝与歆共锄菜地,遇金,宁挥锄不顾,歆则捉而掷之。汉魏之际,居辽东二十年,匿景藏光,嘉遁养浩,魏明帝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之,宁不受,家贫好学,一藜床五十年,当膝处皆穿。
《北史·索敞传》:敞补扶风太守,在位清贫,卒官。时旧同学生等为请谥,诏赠凉州刺史,谥曰献。
《隋书·刘焯传》:焯,字士元,信都昌亭人也。少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同受《诗》于同乡刘轨思,受《左传》于广平郭懋常,问《礼》于阜城熊安生,皆不卒业而去。武强交津桥刘智海家素多坟籍,焯与炫就之读书,向经十载,虽衣食不继,晏如也。遂以儒学知名。
《北史·郑羲传》:羲从曾孙道邕,道邕子译。隋文帝与译有同学之旧,译又素知隋文相表有奇,倾心相结。及隋文为大冢宰,总百揆,以译兼领天官都府司会,总六府事。出入卧内,言无不从。
《王盟传》:盟孙谊,拜大司徒。隋受禅,顾遇弥厚,进郢国公。未几,恩礼稍薄,谊颇怨望。公卿奏谊大逆不道,罪当死。帝见谊,怆然曰:朕与公旧同学,甚相怜悯,将奈国法何。于是诏曰:谊有周之世,早预人伦,朕共游庠序,遂相亲好。然性怀险薄,巫觋盈门。此而赦之,将或为乱。乃赐死于家。
《龙城录》:王宏,济南人。太宗幼日同学。因问为八体书,太宗既即极因访宏,而乡人竟传隐去,是亦子陵之徒欤。
《摭言》:刘虚白与太平裴公早同研席。及公主文,虚白犹举进士。帘前献诗曰: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不知岁月能多少,犹著麻衣待至公。
《陆游·南唐书·卢绛传》:绛至新淦客于土豪陈氏与其子弟共学。绛好纵横兵书,日夜读之,陈氏察其非士流,谓曰:朝廷方求贤豪,吾子其可久留此乎。因厚具装遣行。
《李平传》:平本姓名曰杨讷,少为嵩山道士,与汝阴布衣舒元共学数年。业成同游蒲中客于节度使李守贞。守贞叛汉,使两人怀表间行乞师于金陵,元宗为出师数万为之声援,甫出境而守贞叛,两人无所复命,且唐遇之厚,因留事唐。
《天定录》:僧可隆善诗。高从诲阅其卷,有观棋句云:万般思后行,一失废前功。从诲谓可隆曰:吾师此诗必因事而得。隆答曰:某本姓慕容,与桑维翰同学,少负志气,多恐维翰,维翰登第,以至入相,某犹在场屋,频年败衄,皆维翰所挫也。因削发为僧,其句实感前事而露意焉。从诲识鉴多此类也。
《宋史·赵逢传》:逢,父崇事刘守光为牙校。周德威平幽州,因诛崇。逢尚幼,德威录为部曲,令与诸子同就学。及德威战没胡柳陂,逢乃游学河朔间。久之西游,客凤翔李从曮门下。从曮卒,侯益领节制,逢又依之。《儒林传》:辛文悦以《五经》教授,太祖幼时从其肄业。及登位,召见,授太子中允。后累迁至员外郎。又有张遁、张文旦者,尝与太宗同学校,太平兴国中,诣阙自言,各起家为主簿。
《凌策传》:策,字子奇,宣州泾人。世给事州县。策幼孤,独厉志好学,宗族初不加礼,因决意渡江,与姚铉同学于庐州。雍熙二年举进士,累迁工部侍郎。
《冯元传》:元幼从崔颐正、孙奭为《五经》大义,与乐安孙质、吴陆参、谯夏侯圭善,群居讲学,或达旦不寝,号四友。
《赵安仁传》:安仁少与宋元舆同学,元舆门地贵盛,待安仁甚厚。元舆早卒,家绪寖替,安仁屡以金帛济之。《吕蒙正传》:富言者,蒙正客也。一日白曰:儿子十许岁,欲令入书院,事廷评、太祝。蒙正许之。及见,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而勋业远过于吾。令诸子同学,供给甚厚。言之子,即弼也。后弼两入相,亦以司徒致仕。其知人类如此。
《李行简传》:行简,字易从,同州冯翊人。家贫,刻志于学,读《六经》每至夜分,寒暑不易。又聚木叶学书,笔法遒劲。与里中富人杨士元同学,既而同时中进士第,士元资遗行简,谢不取。
《张咏传》:咏初与青州傅霖少同学。霖隐不仕。咏既显,求霖者三十年不可得,至是来谒。阍吏曰傅霖请见,咏责之曰:傅先生天下贤士,吾尚不得为友,汝何人,敢名之。霖笑曰:别子一世尚尔邪,是岂知世间有傅霖者乎。咏问:昔何隐,今何出。霖曰:子将去矣,来报子尔。咏曰:咏亦自知之。霖曰:知复何言。翌日别去。后一月而咏卒,年七十。赠左仆射,谥忠定。
《范仲淹传》:仲淹,字希文,唐宰相履冰之后。其先邠州人也,后徙家江南,遂为苏州吴县人。仲淹二岁而孤,母更适长山朱氏,从其姓名。少有志操,既长,知其世家,乃感泣辞母,去之应天府,依戚同文学。昼夜不息,冬月惫甚,以水沃面;食不给,以糜粥继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仲淹子纯祐字天成,性英悟自得,尚节行。方十岁,能读诸书;为文章,籍籍有称。父仲淹守苏州,首建郡学,聘胡瑗为师。瑗立学规良密,生徒数百,多不率教,仲淹患之。纯祐尚未冠,辄白入学,齿诸生之末,尽行其规,诸生随之,遂不敢犯。自是苏学为诸郡倡。
《吕公著传》:公著,字晦叔,幼嗜学,至忘寝食。父夷简器异之,曰:他日必为公辅。恩补奉礼郎,登进士第,召试馆职,不就。通判颍州,郡守欧阳修与为讲学之友。后修使契丹,契丹主问中国学行之士,首以公著对。《张亢传》:亢知和州。坐失举,徙筠州。同学生为吏部,亢怜其老,荐为县令。后既为所累,出筠州,还,所荐者复求济,亢又赠金帛,终不以屑意。
《家愿传》:愿,字处厚,眉山人。父勤国,庆历、嘉祐间与从兄安国、定国同从刘巨游,与苏轼兄弟为同门友。王安石久废《春秋》学,勤国愤之,著《春秋新义》。熙宁、元丰诸人纷更,而元祐诸贤矫枉过正,勤国忧之,为筑室,作《室喻》,二苏读之敬叹。
《辛弃疾传》:弃疾,字幼安,齐之历城人。少师蔡伯坚,与党怀英同学,号辛党。始筮仕,决以蓍,怀英遇《坎》,因留事金,弃疾得《离》,遂决意南归。
《陆持之传》:持之,字伯徵,知荆门军九渊之子也。七岁能为文。九渊授徒象山之上,学者数百人,有未达,持之为敷绎之。
《续诗话》:杨朴字契元,郑州人。善为诗,不仕。少时尝与毕相同学。毕荐之,太宗召见,面赋蓑衣诗云:狂脱酒家春醉后,乱堆渔舍晚晴时。除官不受,听归山以其子从政为长水尉。
《闻见前录》:吕文穆公讳蒙正微时于洛阳之龙门利涉院土室中与温仲舒读书,有诗云:八滩风急浪花飞,手把鱼竿傍钓矶。自是钓头香饵别,此心终待得鱼归。又云:怪得池塘春水满,夜来雷雨起南山。后状元及第,位至宰相,温仲舒第三人及第,官至尚书。《名臣言行录外集》:杨文靖时程门先进尝曰:同门后来成就莫踰,吾王伯约。
胡文定公少长,入太学,同舍有颍昌靳裁之尝,闻程氏之学与公论经史大义,公以是学益强识日明。《仇池笔记》:吾八岁入小学,以道士张易简为师。童子几百人,师独称吾与陈太初。太初者,眉山市井人。子也余,稍长,学日益遂,第进士制策而太初乃为郡小吏。其后余谪居黄州,有眉山道士陆惟忠自蜀来云:太初已尸解矣。蜀人吴师道为汉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岁日见师道,求衣食钱物,且告别持所得尽与市人贫者,反坐于戟门下,遂卒。师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骂曰:何物道士使吾正旦舁死人。太初微笑开目曰:不复烦汝步。自戟门至金雁桥下趺坐而逝。焚之,举城人见烟焰上眇眇焉,有一陈道人也。《元史·刘赓传》:赓兼国子祭酒。国学故事,伴读生以次出补吏,莫不争先出。时有一生,亲老且贫,同舍生有名在前者,因博士以告曰:我齿颇少,请让之先。赓曰:让,德之恭也。从其让,别为书荐其人,朝廷反先用之。自是六馆之士,皆知让之为美德也。
《张文谦传》:文谦,字仲谦,邢州沙河人。幼聪敏,善记诵,与太保刘秉忠同学。世祖居潜邸,受邢州分地,秉忠荐文谦可用。岁丁未,召见,应对称旨,命掌王府书记,日见信任。
《辍耕录》:陈子方,闵仲达同舍生也。皆待次杭府史,陈月日在前,闵以计力反先之,陈殊无怒意,因赴都以荐举入仕。历官浙西廉访司佥事。闵方升书吏,闻陈来叹曰:复何面目见之。遂称疾不出,陈下车即问左右曰:闵仲达何在。众以疾对。陈曰:必为我故,非疾也。亟造其家,闵皇恐出肃,陈曰:吾与君气谊契厚,君昔先我而食禄者,命也。使非此吾又能致是耶。今幸同一公署,惟有以教正之幸甚。宁舍我与。闵感激从事相好如初。
《明通纪》:危素,抚州金溪人。字太朴,以文学知名。与同邑黄𠳲,字殷少,少同学。问元至正末,素累官至翰林学士。承旨。𠳲为待制徐达克燕京,下令元臣咸输告身。素与𠳲约死于难,𠳲从人张午劝𠳲勿死,𠳲不从,竟投居贤坊井中死之。素走所居报恩寺,亦欲投井。寺僧大梓挸出之谓曰:国史非公莫知公死,是死国史也。素由是不死,达乃以素归。
《正气纪·黄钺传》:钺明敏好学,隐士杨濙者尝避雨泊舟钺舍傍窥见钺持书倚檐,声琅琅不辍,乃就视之曰:竖子好学至此哉,日能读几何。钺答曰:苦无书读,过目能不忘也。濙曰:我有书在海洋店,去此不远,竖子能从吾游乎。钺喜再拜,即从濙舟至其舍,与数册持去。数数往来,濙怪其频举,所借书咨询悉记忆。濙大喜曰:吾架上书不下万卷,不能举付汝,汝当就吾舍读。因命其子福同室而学,三年遂尽其书,县闻之并辟福贤良。濙怨之曰:吾不幸遭世乱,家破族散,今独携一子耕读,远郊以毕馀生,因子好学,尽以藏书留览,乃不自韬藏,卒为人知,并显我家若之何。钺曰:公无患,当说尹罢之。乃教福结束如农夫且曰:即尹有问子,但操吴音,勿详对。福尽如钺教,因同诣尹曰:钺与福同笔研数载,知福深福才能问学并居钺下,且父老身病,不可行,即行不足以应诏,君且得罪。尹心知其诈,不得已独遣钺除宜章典史。
《明外史·王守仁传》:魏良器,字师颜。性超颖绝人,守仁亟称之。王畿为诸生,落魄不羁,见讲学者,辄骂良器与同门生投壶。畿见之笑曰:腐儒亦为是耶。稍昵就已遂游守仁门。《张士隆传》:士隆,字仲修,安阳人。弘治八年举乡试,入太学。与同县崔铣及寇天叙、马卿、吕楠辈相砥砺,以学行闻。
《吉安府志》:周禄与刘见川教陈蒙山嘉谟诸同志订西原惜阴之会,每月虽风雨寒暑,必赴庐陵,士人始知从事圣学。
《湖广通志》:裴椿幼颖敏英发,志趣高远。为弟子员时让廪于谢生曰:此生贫乏,年且过予。督学嘉奖之。《伍文定传》:邢珣子埴,尝学于张璁。嘉靖初登乡荐。璁贵显,屡欲援之,辞不应。授浦城知县。有徐浦者,役公府。埴一见异之,令与子同学,为娶妻。后登第为给事中。其家世世祀埴。
《镇国中尉睦桔传》:桔覃精经学,筑室东坡之上,招延学徒,与共研席,名声藉甚。
《奉国将军多煌传》:煌弟多炡,亦奉国将军,颖敏绝人,善诗歌,与宗人多𤏳谋硗谋境等结词社。久之,游道益广,谈艺者皆向慕。
《沁水王珵阶传》:镇国将军恬烷子,辅国将军珵圻与珵、珵塯、珵堛结为词社,日相赓和,时称沈国多才焉。
《公馀日录》:一秋两元。景泰甲子乡举吴启文举以春秋学生发解应天,徐泰士亨以书经监生发解顺天,皆邑人同学。真可谓:一时盛事,四方寡媲矣。
《列朝诗集》:宗臣字子相,历稽勋员外郎。在郎署与李于鳞、王元美诸人结社于都下,于时称五子者,东郡谢榛,济南李攀龙,吴郡王世贞,长兴徐中行,广陵宗臣,南海梁有誉,名五子,实六子也。已而谢李交恶,遂黜榛而进武昌吴国伦,又益以南昌余曰:德铜梁张佳引则所谓七子者也。于鳞没,元美为政,援引同类,咸称五子,而七子之名独著。
李维桢字本宁,隆庆戊辰进士。选翰林庶吉士除编修进修撰在史馆,博闻强记,与新安许文穆齐名同馆,为之语曰:记不得问老许,做不得问小李。
张含字愈光,少与杨用修同学。丙寅除夕以二诗遗用修,文忠公极称之,谓当以诗名世,尝师事李献吉,友何仲默,然其生平知契白首唱酬者,用修一人而已。愈光诗行世者有《禺山诗选》,禺山七言律钞皆用修手自评骘云。
《江南通志》:王嗣响字霆叔,华亭人。以淹邃为时所称。性耿介不苟,唐宗伯文献许通政乐善,皆少与同学。贵显后过从辄不见,有所赠遗,亦不受。
王志坚字弱生,太仓人。幼好读书,与嘉定李流芳同砚席。穷经辨志,有古先儒者之风。
《江西通志》:史梓芳字景贤,鄱阳人。孕十五月而生。性颖敏,博通经史,饩于庠,名籍甚与刘应麒祝世禄同砚席,皆以国士期之。
《列朝诗集》:崔子忠字道毋,少为书生,师事莱人宋继登。宋诸子及群从皆与同学,而玫及应亨尤厚善,应亨署铨曹属一选人以千金为崔君寿,道毋笑曰:若念我贫不出橐中装诒我而令我居间受选人金,同学少年尚不识崔子忠何等面目耶。应亨愧谢而已。

同学部杂录

《淮南子》:同味而嗜厚膊者,必其甘之者也;同师而超群者,必其乐之者也。
《木几冗谈》:韩非子与李斯俱师事荀卿矣。韩非子曰: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恶,则以为尝己。即荀卿致乱而欲人之非己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己也。李斯曰: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即荀卿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河也。学问故有原委。
《日知录》:社之名起于古之国社,里社故古人以乡为社。大戴礼千乘之国受命于天子,通其四疆,教其书社,管子方六里名之曰社是也。《左传》昭公二十五年,齐侯唁公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注:二十五家为社,千社二万五千家。哀公十五年,齐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晏子景公予鲁君地山阴数百社。又曰:景公禄晏子以平阴与槁邑反市者十一社。又曰:昔吾先君桓公以书社五百,封管仲不辞而受,荀子与之书社三百而富人莫之敢距。《战国策》秦王使公子他谓赵王曰:大国不义以告,敝邑而赐之二社之地。商子汤武之战,士卒坐陈者,里有书社。《吕氏春秋》:武王胜殷,诸大夫赏以书社。又曰:卫公子启方以书社四十下卫。又曰:越王请以故吴之地,阴江之浦,书社三百,以封墨子。今河南太原、青州乡镇犹以社为称。古者春秋祭社,一乡之人无不会集。《三国志》注:蒋济为太尉,尝与桓范会社下是也。《汉书·五行志》:兖州刺史浩赏禁民私所自立社。臣瓒曰:旧制二十五家为一社,而民或十家五家共为田社,是私社。《隋书·礼仪志》:百姓二十五家为一社,其旧社及人稀者,不限后人聚徒结会,亦谓之社。万历末,士人相会课文各立名号亦曰:某社某社。崇祯中,有陆文升奏讦张溥等复社一事,至奉旨察勘,在事之官多被降罚。《宋史·薛颜传》:耀州豪姓李甲,结客数十人,号没命社。《曾巩传》:章丘民聚党村落间,号霸王社。《石公弼传》:扬州群不逞为侠于闾里,号亡命社。而隋末谯郡贼有黑社,白社之名。《元史·泰定帝纪》:禁饥民结扁担社,伤人者杖一百。不知今之士人何取而名此也。天启以后,士子书刺往来,社字犹以为汎而曰盟,曰社,盟此辽史之所谓刺血友也。
今日人情相与惟年社乡宗四者而已,除却四者,便窅然丧其天下焉。

同学部外编

《诚斋杂记》:吴潘章少有美容仪,时人竞慕之。定国王仲先闻其美名,故来求为友。因愿同学,一见相爱,情若夫妇,便同衾共枕,交游无已,后死葬于罗浮山冢上,忽生一树,柯条枝叶无不相连,时人异之号为共枕树。
《北史·段承根传》:承根父晖,师事欧阳汤,汤甚器爱之。有一童子与晖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童子。甚悦,谢晖曰:吾太山府君子,奉敕游学,今将归,损子厚赠,无以报德。子后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以为好。言终,乘马腾虚而去。
《春渚纪闻》:张道人,福州福清人。以樵采为给。一日樵归于山,道遇二道人对棋弛担就观棋者忽顾之而语曰:子颇忆与吾二人同学之勤否。我亦以子沈滞人间,未能远引也。今子困踬,亦已至矣。复能从我竟学乎。张忽醒然悟解通知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