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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八十八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二百八十八卷目录

 医部汇考二百六十八
  淋浊遗精门一
  黄帝素问〈六元正纪大论 生气通天论〉
  灵枢经〈本神篇〉
  张机金匮要略〈淋 失精〉
  华佗中藏经〈论淋沥小便不利〉
  王叔和脉诀〈遗精淋病脉〉
  孙思邈千金方〈淋闭〉
  刘完素六书〈淋 小便浑浊 虚劳为白淫〉
  李杲十书〈小便淋闭论〉
  朱震亨心法〈淋 赤白浊 梦遗〉
  戴思恭證治要诀〈淋 白浊 遗精〉
  楼英医学纲目〈遗精〉
  王纶明医杂著〈梦遗精滑〉
  李梴医学入门〈五淋 赤白浊 梦遗〉
  李中梓医宗必读〈诸淋證治 脉候 遗精 浊〉
  王肯堂證治准绳〈淋 赤白浊 遗精〉
  赵献可医贯〈梦遗精滑论〉
  张介宾景岳全书〈淋浊论證 论治 遗精论證 论治〉
  陈士铎石室秘箓〈石淋 梦遗〉

艺术典第二百八十八卷

医部汇考二百六十八

淋浊遗精门一

《黄帝·素问》《六元正纪大论》

阳明司天之政,初之气小便黄赤,甚则淋。
〈注〉阴凝于外,则阳郁于内,故民病便赤,及淋等證。

《生气通天论》

阴者藏精而起亟者也,阳者卫外而为固者也,风客淫气,精乃亡,邪伤肝也。
〈注〉风为阳邪,客于肤表,则淫伤于气矣。阳气伤则阴寒,精自出矣。风木之邪,内通肝气,肝主藏血,肝气受邪,则伤其血矣。

《灵枢经》《本神篇》

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是故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
〈注〉恐伤肾,故恐惧不解,则伤肾脏之精。肾主骨,故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者,脏气伤而不能藏也。神气生于精,故五脏之精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神气绝而死矣。
《汉·张机·金匮要略》
《五脏篇》曰:热在上焦者,因欬为肺痿,热在中焦者则为坚,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
《淋病篇》曰:淋之为病,小便如粟状,小腹弦急,痛引脐中。
淋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必便血。

失精

《血痹篇》曰:劳之为病,其脉浮大,手足烦,春夏剧,秋冬瘥,阴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
男子脉浮弱而涩,为无子,精气清冷。
夫失精家少腹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脉极虚芤迟,为清谷亡血失精脉,得诸芤动微紧,男子失精,女子梦交,桂枝龙骨牡蛎汤主之。
脉弦而大,弦则为减,大则为芤减则为寒,芤则为虚,虚寒相搏,此名为革。妇人则半产漏下,男人则亡血失精。
虚劳里急,悸衄,腹中痛,梦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烦热,咽乾口燥,小建中汤主之。

《华佗·中藏经》《论淋沥小便不利》

诸淋者,五脏不通,六腑不和三焦痞涩,荣卫耗失,胃热饮酒过醉,入房竭散精神,劳伤血气,或因色兴而败精不出,或因迷宠而真髓多输,或惊惶不定,或忧思不宁,或饥饱过时,或奔驰不定,或隐忍大小便或寒入膀胱,或发泄久兴,或暑中胞囊伤兹不遘慎致起斯疾,状候变异,名亦不同,则有冷热气劳、膏、砂、虚、实之八种耳。冷者小便数而色白如泔。热者小便涩而赤色如血。气者脐腹满闷,小便不通利而痛。劳者小便淋沥不绝,如水滴漏而不断。绝膏者小便中出物如脂膏。砂者脐腹隐痛,小便难,其痛不可忍,须臾,如小便中下如砂石之类有大如皂角子,或赤或白,色泽不定,此因肾气弱,贪于女色,闭而不泄,泄而不止,虚伤真气,邪热渐深,结聚成砂。又如水煮盐,火大水少,盐渐成石之类。盖肾者水也咸归于肾,咸积于肾,水留于下,虚热日甚煎结而生,又非一时之作也。盖远火乃痊,成五岁败,即三年壮人五载祸必来,宜乎急攻。八淋之中,惟此最为危矣,其脉盛大而实者可治,虚小而者不可治。虚者肾与膀胱俱虚,精滑梦泄,小便不禁者也。实者谓经络闭塞,水道不利,茎痛腿酸者也。又诸淋之病,与脉相从者活,反者死。治疗之法,亦在详酌耳。
《晋·王叔和·脉诀》《遗精淋病脉》
《肾脉歌》曰:实滑小便涩,淋痛涩骍骍。
脉涩精频漏,恍惚梦魂多。
《芤脉歌》曰:指下寻之中且虚,邪风透入小肠居,病时淋沥兼疼痛,大作汤圆必自除。
尺部见芤虚在肾,小便遗沥血凝脓。
《唐·孙思邈·千金方》淋闭
热结中焦,则为坚,下焦则为溺血,令人淋闭不通,此多是虚损人服大散,下焦客热所为,亦有自然下焦热者,但自少可善候之。凡气淋之为病溺难涩,常有馀沥。石淋之为病,茎中痛,溺不得卒出。膏淋之为病尿似膏自出。劳淋之为病,劳倦即痛,引气冲下。热淋之为病,热即发,甚则尿血,治之皆与气淋同。
《金·刘完素·六书》
淋是小便涩痛,乃热客膀胱郁结不能渗泄故也。或曰:小便涩而不通者为热,遗尿不禁者为冷,岂知热甚客于肾部,干于足厥阴之经廷,孔郁结极甚而气血不能宣通,则痿痹而神无所用,故液渗入膀胱而溲溺遗失,不能收禁。《经》曰:目得血而能视,耳得血而能听,手得血而能摄,掌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步,脏得血而能液,腑得血而能气。夫血随气运,气血宣行,则其中神自清利而应机,能为用矣。又曰血气者,人之神,不可不谨养也。故诸所运用时习之,则气血通利而能为用,闭壅之则气血行微而其道不通利,故劣弱也。若病热极甚,则郁结而气血不能宣通,神无所用而不遂其机,随其郁结之微甚焉。是故目郁则不能视色,耳郁则不能听声,鼻郁则不能闻香臭,舌郁则不能知味,至如筋痿骨痹,诸所出不能为用,皆热甚郁结之所致也。故仲景论少阴病热极,曰溲便遗失,狂言,目反直视者,肾先绝也。
《灵枢经》曰:肾主二阴。然水虚衰而怫热客其部分,二阴郁结则痿痹而神无所用,故溲便遗失而不能禁止,是热證明矣。是故世传方论,虽曰冷淋,复用榆皮、黄芩、瞿麦、茯苓、通草、鸡苏㮋李仁、栀子之类寒药治之而已。其说虽妄,其方乃是,由不明气运变化之机,宜乎认是为非也。或谓患淋而服茴香、益智、滑石醇酒温药而愈者,然则非冷欤?殊不知此皆利小便之要药,盖醇酒益智之性,虽热,而茴香之性温,滑石之性寒,故能开发郁结,使气液宣通,热散而愈也。

小便浑浊

小便浑浊,天气热则水浑浊,寒则清洁,水体清而火体浊故也。又如清水为汤,则自然浊也。

虚劳为白淫

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筋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太过者,白物为淫随溲而下,故为劳弱,秘真丸主之。
《元·李杲·十书》《小便淋闭论》
《难经》云:病有关有格,关则不得小便。又云:关无出之谓,皆邪热为病也,分在气在血而治之,以渴与不渴而辩之。如渴而小便不利者,是热在上焦肺之分,故渴而小便不利也。夫小便者,是足太阳膀胱经所主也,长生于申,申者西方金也,肺合生水,若肺中有热,不能生水,是绝其水之源。《经》云:虚则补其母,宜清肺而滋其化源也,故当从肺之分,助其秋令,水自生焉。又如雨如露如霜,皆从天而降下也,乃阳中之阴,明秋气自天而降下也。且药有气之薄者,乃阳中之阴,是感秋清肃杀之气而生,可以补肺之不足,淡味渗泄之药是也。茯苓、泽泻、琥珀、灯心、通草、车前子、木通、瞿麦、萹蓄之类,以清肺之气,泄其火,资水之上源也。如不渴而小便不通者,热在下焦血分,故不渴而大燥小便不通也。热闭于下焦者,肾与膀胱也,乃阴中之阴,阴受热邪闭塞,其上流易老,云寒在胸中遏绝不入,热在下焦填塞不便,须用感北方寒水之化,气味俱阴之药以除其热,泄其闭塞。《内经》云: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若服淡渗之药,其性乃阳中之阴,非纯阳之剂,阳无以化,何能补重阴之不足也?须用感地之水运而生太苦之味,感天之寒药而生大寒之气,此气味俱阴,乃阴中之阴也。大寒之气,人禀之生膀胱,寒水之运,人感之生肾,此药能补肾与膀胱受阳中之阳热火之邪而闭其下焦,使小便不通也。夫用大苦寒之药,治法当寒因热用。又云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气同,其终则气异也。

《朱震·亨心法》

淋有五,皆属乎热,解热利小便,山栀子之类,山栀子去皮一合,白汤送下。
淋者,小便淋沥,欲去不去,不去又来,皆属于热也。诸淋所发,皆肾虚而膀胱生热也,水火不交,心肾气郁,遂使阴阳乖舛,清浊相干,蓄在下焦,故膀胱里急,膏、血、砂、石从小便道出焉。于是有欲出不出,淋沥不断之状,甚者窒塞其间,则令人闷绝矣。大凡小肠有气,则小便胀,小肠有血,则小便涩,小肠有热,则小便痛,痛者为血淋,不痛者为尿血,败精结者为沙,精结散者为膏,金石结者为石,小便涩常有馀沥者为气,揣本揆原,各从其类也。执剂之法,并用流行滞气,疏利小便,清解邪热,其于调平心火,又三者之纲领焉。心清则小便自利心平则血不妄行,最不可用补气之药,气得补而愈胀,血得补而愈涩,热得补而愈盛,水窦不行,加之谷道闭遏,未见其有能生者也。虽然肾气虚弱,囊中受寒,亦有挟冷而小便淋涩,其状先寒战而后溲便,盖冷气与正气交争,冷气盛则寒战而成淋,正气盛则寒战解而得便溺也。又有胞系转之不通者,是不可不辩。胞转證脐下急痛,小便不通,凡强忍小便,或尿急疾走,或饱食忍尿,饱食走马,忍尿入房,使水气上逆,气迫于胞,故屈戾而不得舒张也,胞落则殂。
癃者罢也,不通为癃,不约为遗,小便滴沥涩痛者谓之淋,小便急满不通者谓之闭,宜五苓散,灯心汤调服。若脐下胀满,更加琥珀末一钱,甚效。
有淋病,下诸通利药不能通者,用木香流气饮,或别用通气香剂才愈者,此气淋出于冷热淋之外也。血淋一證,须看血色分冷热,色鲜者心小肠实热,色瘀者肾膀胱虚冷。若的是冷淋及下元虚冷,血色瘀者,并宜汉椒根剉碎,不以多少,白水煎,候冷服。若热极成淋,服药不效者,宜减桂五苓散,加木通、滑石、灯心、瞿麦各少许,蜜水调下。
诸淋皆属于热,余每用黄檗滋肾丸,每百丸用四物汤、加甘草梢、杜牛膝、木通、桃仁、滑石、木香煎汤,空心吞服,兼灸三阴交,如鼓应桴,累试累效者。

赤白浊

浊主湿热,有痰有虚,赤属血,白属气,痢带同治。寒则坚凝热则流通。
大率皆是湿痰流注,宜燥中宫之湿,用二陈加苍朮、白朮、燥去其湿。赤者乃是湿伤血也,加白芍药仍用珍珠粉丸,加臭椿根、白皮、滑石、青黛作丸药。
虚劳用补阴药大概不宜热〈一作凉〉药。
肥白人必多痰,以二陈汤去其湿热。
胃弱兼用人参以柴胡升麻升其胃中之气,丸药用黄檗炒褐色、乾姜炒微黑、滑石、蛤粉、青黛糊丸服。胃中浊气下流,为赤白浊用二陈加柴胡、升麻、苍朮、白朮、丸药用樗皮末、蛤粉炒、乾姜炒、黄檗。胃中浊气下流,渗入膀胱,青黛、蛤粉、肝脉弦者,用青黛以泻肝。又方用炒黄檗一两、生檗一两、滑石三两、神曲半两为末,滴水丸。
燥湿痰,南星、半夏、蛤粉、青黛为末,神曲糊丸,青黛为衣。
有热者,青黛、滑石、黄檗之类水丸。
人之五脏六腑,俱各有精,然肾为藏精之腑,而听命于心,贵乎水火升降,精气内持,若调摄失宜,思虑不节,嗜欲过度,水火不交,精元失守,由是而为赤白浊之患。赤浊是心虚有热因思虑得之。白浊肾虚有寒过于淫欲而得之。其状漩白如油,光彩不定,漩脚澄下,凝如膏糊。治法:赤者当清心调气,白者温补下元。又当清上,使水火既济,阴阳协和,精气自固矣。二陈汤治浊,能使大便润而小便长。
浊气只是湿痰,又有白浊人服元兔丹不愈,服附子八味丸即愈者,不可不知。亦有小便如常,停久才方漩浊者。

梦遗

梦遗一證,专主乎热与带下脱精同。治法用青黛、海石、黄檗。内伤气血虚不能固守,常服八物汤,加减吞樗树根丸。
思想成病,其病在心,安神丸带补药。
热则流通,宜用知母、黄檗蛤粉、青黛为丸服。盖精滑专主湿热,黄檗、知母降火、牡蛎粉、蛤粉燥湿故也。然得病之因有四:有用心过度,心不摄肾,以致失精者;有因思色欲不遂,精乃失位,输精而出者;有欲太过滑泄不禁者,有年高气盛,久无色欲,精气满泄者;然其状不一,或小便后出多不可禁者,或不小便而自出,或茎中出而痒痛,常如欲小便者;并宜先服辰砂,妙香散,或威喜丸,或分清饮别以绵裹龙骨同煎。又或分清饮半贴,加五倍子、牡蛎粉、白茯苓、五味子各半钱,煎服。
梦遗俗谓之夜梦鬼交,宜温胆汤去竹茹,加人参、远志、莲肉、酸枣仁、炒茯神各半钱。
《明·戴思恭·證治要诀》
五淋者,血、石、气、膏、劳是也。血淋、溺中有血。石淋、溺中有砂石之状,其溺于盆也有声,此即是精气结成砂石,与溺俱出。气淋气郁所致,小腹有若膀胱气之状。膏淋溺与精混,或沉在漩下如精状,或浮在漩上如脂膏状。劳淋病在多色下元虚惫清浊不分,肾气不行,郁结而为淋或劳心过度,火不得其养,小肠为心之腑,脏病而腑与俱病,或心肾不交,肾气不温,津道闭塞,或出汗太过,或失血太多津道欲枯竭,皆成劳淋。五者得名而不及热与冷,何哉?盖五者皆有冷、有热、血有热血、有瘀血,气有热气、有冷气,劳有虚冷,有虚热若与汤药过差,精不由其道,妄行不禁,与溺俱出,此乃热剂之伤,未可概以为冷也。
治法除的然虚冷之外,其馀诸證,若用本题药不效,便宜施以调气之剂。盖津道之逆顺,皆一气之通塞为之。如木香流气饮,却为的当,其中自有木通、麦冬、腹皮辈。此如不效,但宜投以益血之方盖小便者血之馀也,血既充满,则滋腴下润,自然流通;如火府丹却为的当,其中有地黄辈。然此非特言血淋、气淋、一应淋皆可用。独不可用之虚冷耳。淋病小便之色,多是见赤,未可便以赤为热,气道蕴结故如此尔。有淋病下诸通便剂愈,不通用木香流气饮,或别用通气香剂才愈者,此乃气淋,出于冷热淋之外。有似淋非淋,小便色如米泔,或有如鼻涕之状,此乃精尿俱出,精塞窍道,故便欲出不能而痛,宜大菟丝子丸,鹿茸丸之类,然此即膏淋,谓其非淋亦不可。血淋一證,须看血色分冷热;色鲜者心小肠实热,色瘀者肾膀胱虚冷。若的是冷淋及下元虚冷,血色瘀者,并宜汉椒根剉碎,不拘多少,白水煎候冷服。小便涩痛常急欲溺,及去点滴,茎中痛不可忍者,此五淋病,生料五苓散,加阿胶七分,或五苓散加车前子末少许,或五苓散和益元散等分,或五苓散,并可吞火府丹,佐以导赤散。
若热极成淋,服药不效者,宜减桂五苓散,加木通、滑石、灯心、瞿麦、各少许,仍令其研麦门冬、草、连根车前草、白龙草,蜜水调下。
若淋沥有血者,宜加味五苓散,或生料五苓散和五淋饮,或导赤散,仍研地锦草水解服。进冷剂愈甚者,此是冷淋,宜地髓汤下附子八味丸。有因服五苓散等药不效者,用生料鹿茸丸却愈,此證病于下元虚冷之故。
有小便艰涩如淋,不痛而痒者,此亦属虚,宜八味丸、生料鹿茸丸之类。若因思虑用心过度,致淋,辰砂妙香散、吞威喜丸,或妙香散和五苓散。

白浊

有白浊人服元兔丹不愈,服附子八味丸即愈者,不可不知。
有小便如常,停久才方淀浊,有小便出,即如泔,若小儿疳病者,并宜分清饮加白茯苓半钱。
如服药未效,宜四七汤、吞青州白丸子及辰砂妙香散,吞元兔丹及小菟丝子丸,山药丸。如白浊甚下淀如泥,或稠粘如胶,频逆而涩痛异常此非是热淋此是精浊窒塞窍道而结,宜五苓妙香散,吞八味丸小菟丝子丸。精者血之所化,有浊去太多,精化不及,赤未变白,故成赤浊,此虚之甚也。何以知之?有人天癸未至,强力好色,所泄半精半血。
若溺不赤,无他热證,纵虽赤浊,不可以赤为热,只宜以治白浊施之。
若溺赤,下浊亦赤,口渴时发热者,辰砂妙香散,吞灵砂丹或清心莲子饮。发热不退,口燥舌乾之甚者,此乃精亏内燥,肾枯不润,四物汤,吞元兔丹,和八味丸,久服乃效。

遗精

遗精得之有四:有用心过度,心不摄肾,以致失精者;有因思色欲不遂,精已失位,输泻而出者;有欲太过滑泄不禁者;有年壮气盛,久无色欲,精气满泄者;然其状不一,或小便后去多不可禁者,或不小便而自出,或茎中出而痒痛,常如欲小便者,并宜先用辰砂妙香散,吞玉华白丹,佐以威喜丸,或分清饮,别以绵裹龙骨同煎,或分清饮半贴,加五倍、牡蛎粉、白茯苓、五味子、各半钱。
失精梦泄,亦有经络热而得者,若以虚冷用热剂,则精愈失。本事方清心丸,用黄皮脑子者,最良。然亦必恍惚膈热,乃验其热證也。以此见赤浊,亦有自热而得,亦可用此。若是用心过度得之,宜远志丸、用交感汤、加莲子肉、五味子、吞下,仍佐以灵砂丹。若审是思色欲不遂得之,且以四七汤吞白丸子。甚者耳闻目见,其精即出,名曰白淫,妙香散吞玉华白丹。若审是色欲过度,下元虚惫,泄滑无禁,宜正元饮加牡蛎粉、肉苁蓉各半钱,吞养气丹或灵砂丹,仍佐以鹿茸丸,山药丸,大菟丝子丸,固阳丸之类。审是壮盛满溢者,本事方清心丸,仍服黄芪六一汤,便虽非对缘精髓满溢,姑以此燥之。
遗沥比之遗精稍少,小便有数点稠粘,茎头微痛,或小便已停止时,方有一二滴沾裈,其病不出前所因,宜审用前药。
梦遗俗谓之夜梦鬼交,宜温胆汤去竹茹、加人参、远志、莲肉、枣仁、茯神各半钱,吞玉华白丹并固阳丸。梦遗亦备前四證,宜审其所感用前药。
治小便注杆甘疮,用脑子二钱半,雁爪黄连一钱半,芦甘石一钱,葱头七个,陈荷叶一片,花椒一撮,先以葱头、荷叶、花椒煎汤二碗,待温时留瓶内浸洗,小便乾净,将前芦甘石用火煅红,于煎黄连水内浸湿,又烧又浸,烧烊为度,安于冷地上,以碗之,候冷研末,入脑子和匀,将前汤洗净,用药不过二三度即愈。

《楼英·医学纲目》遗精

白淫梦遗,先贤治法有五:其一、古法用辰砂、磁石、龙骨之类,镇坠神之浮游是也。
其二、思想结成痰饮,迷于心窍而遗者,许学士用猪苓丸之类,导引其痰是也。
其三、思想伤阴者,洁古珍珠粉丸,用蛤粉、黄檗,降火补阴是也。
其四、思想伤阳者,谦甫鹿茸、苁蓉、菟丝子等补阳是也。
其五、阴阳俱虚者,丹溪治一形瘦人便浊梦遗,作心虚治,用珍珠粉丸,定志丸服之;定志丸者,远志、菖蒲、茯苓、人参是也。
治梦遗有数种:下元虚惫,精不禁者,宜服茴香丸;年壮气盛,久节淫欲,经络壅滞者,宜服清心丸;有情欲淫动,经谓所愿不得,名曰白淫,宜良方茯苓散。正如瓶中煎汤,气盛盈溢者,如瓶中沸汤而溢,欲动心邪者,如瓶倾侧而出;惫虚不禁者,如瓶中有罅而漏,不可一概用药也。《经》曰:肾气闭即精泄。《素问》曰:肾者作强之宫,伎巧出焉。又曰:肾藏精盖肾能摄精气以生育人伦者也,或育或散,皆主于肾,今肾气衰,则一身之精气无所管摄,故妄行而出不时也。猪苓丸一方,正为此设。

《王纶明·医杂著》梦遗精滑

梦遗精滑,世人多作肾虚治,而用补肾涩精之药,不效。殊不知此證多属脾胃饮酒厚味,痰火湿热之人多有之。盖肾藏精,精之所生,由脾胃饮食化生而输归于肾,今脾胃伤于浓厚,湿热内郁,中气浊而不清,则其所化生之精亦得浊气。肾主闭藏,阴静则宁,今所输之精既有浊气,则邪火动于肾中,而水不得宁静,故遗而滑也。此證与白浊同。丹溪论白浊为胃中浊气下流,渗入膀胱,而云无人知此也。其有色心太重,妄想过用,而致遗滑者,自从心肾治。但兼脾胃者多,须要审察。
〈注〉按遗精有四:有用心过度心不摄肾而致者;有因色欲不遂,精气失位,输精而出者;有色欲太过,滑泄不禁者;有年壮气盛久无色欲,精气满溢者;有小便出多不禁者,或不出小便而自出者,或茎中出而痒痛,常如欲小便者,宜辰砂妙香散,或威喜丸。

《李梴·医学入门》五淋

淋小便涩痛,欲去不去,不去又来,滴滴不断。
气淋必涩滞,馀沥不尽,沉香散或益元散、加茴香、木香、槟榔。
血淋必涩痛,遇热则发,白薇、赤芍等分为末,酒调服二钱,或犀角地黄汤,单车前饮,四物汤加知檗选用。色鲜者,心与小肠虚热也,导赤散去甘草、加黄芩。色如豆汁者,肾与膀胱火也,五淋散。又有一种小便见血而不痛者,为溺血非淋也,四物汤加山栀、滑石、牛膝、或单苦菜饮,单发灰散单琥珀散。石淋则溺有砂石,茎强痛甚,单牛膝膏单𪔀甲为末,酒调服。
膏淋者,血淋如膏,用黑豆一百二十粒,甘草一寸,水煎;临熟入滑石末一钱,空心调服,或海金砂散。劳淋者,痛引气冲,遇劳则发,痛坠及尻,透膈散、劳伤四物汤、加知檗、滑石、琥珀;虚甚者鹿角霜丸。
热淋者,暴淋痛甚,八正散或五苓散、合败毒散,加味石膏汤;急痛者六一散二钱,加木香、槟榔、小茴各一钱为末,服。
冷淋,必先寒慄而后溲便涩数,窍中肿痛,生附散、二朮散。
淋皆属热,间有冷者,外因当风取凉,冒暑、湿热郁滞胞内痿痹,神不应用;内因七情心肾气郁,小肠膀胱不利,或忿怒房劳、忍溺,酒肉湿热,下流膀胱,干于肝经,挺孔郁结,初则热淋血淋,久则火烁为砂石淋,如汤罐煎久则生磏。热在上焦,气分渴而小便不利者,肺中伏热,水不能降,宜气薄淡渗之药,清金泻火,以滋水之上源,清肺饮子。热在下焦,血分不渴而小便不利者,肾与膀胱无阴而阳气不化,水枯火升,宜气味俱阴之药,除热泻闭,以滋水之下源,滋肾丸、肾气丸。其消渴以渴为主,而分气血,故血分亦有渴者,此以淋为主而分气血,故血分有不渴者。但渴而多汗亡津,又未可以轻渗也。
治暑淋、热淋、血淋、山栀仁一味足矣;若发汗则死。治膏淋、石淋,郁金、琥珀开郁,青皮、木香行气,蒲黄、牛膝破血,黄檗、生地滋阴。东垣用药,凡例小腹痛,用青皮疏肝,黄檗滋肾,盖小腹小便,乃肝肾部位。
小腹胀满甚者,泻肾汤火府丹。凡小肠有气则胀,有血则涩,有热则痛。又土燥火浊,宜四君子汤加滑石泽泻、麦冬、竹叶;痛者六君子汤、加知檗、石苇、琥珀。肝经气滞有热者,用甘草梢五钱、青皮、黄檗、泽泻各一钱,水煎服,或三味葶苈散。茎痛引胁者,参苓、琥珀汤。肠痛引腰背者,磁石汤。虚者清肝解郁汤,清肝益荣汤。
肾虚淋沥,茎中涩痛者,加减八味丸、以补阴。小便频而黄者,四物汤加参朮、麦门冬、五味子以滋肺、肾小便短而黄者,补中益气汤、加麦门冬、五味子、山药、以补脾肾。热结膀胱者,五苓散以清热。脾肺气燥者,芩栀二味以清肺,若膀胱阴虚、阳无以生者,滋肾丸。膀胱阳虚、阴无以化者,肾气丸。
精败竭者,童男精未盛而御女,老人阴已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则精不出而内败,茎中痛涩为淋者,八味丸料、加车前子、牛膝煎服若精已竭而复耗之,则大小便中牵痛,愈痛则愈欲大小便,愈便则愈痛,倍附子救之。凡此当滋化源,不可误用知檗淡渗等剂,既泻真阳,复损真阴。
中气既弱,不能运通水道,下输膀胱者,补中益气汤。凡汗多亡津,泻久胃乾,诸疮失血,俱宜滋补,不可过利小便。
积痰在肺,以致膀胱不通,譬之水壶上窍闭,则下窍不出,宜二陈汤探吐,或灸百会穴,皆以开上窍也。盖膀胱虽主水道,而肺金为水之化源也。
脬系转戾,脐下并急而痛小便不通,名曰转脬。有因热逼,或强忍小便,气逆脬转者,二石散加车前子、木通等分,水煎,外用炒盐熨脐,冷即易之。
因气者先用良姜、葱白、苏叶煎汤熏洗小腹、外肾、肛门、拭乾伸脚仰卧,后用葵子赤茯苓、赤芍、白芍等分,入盐一字,煎调苏合香丸服之。
忍尿疾走、及忍尿饱食者,二陈汤探吐。
忍尿入房者,补中益气汤提之。阴虚、两尺脉绝、服诸滑利药不效者,肾气丸。阳虚者,八味丸、或附子泽泻等分灯心煎服,此危證也,体薄性急人多有之。胞痹即寒淋,小便痛引脐腹,上有清涕,肾著汤;热者泻肾汤。

赤白浊

脾胃湿热,中焦不清,浊气渗入膀胱为浊,如夏月天热则万木流津。
赤者血分湿热甚,心与小肠主之,导赤散,四物二陈汤,加樗白皮、青黛、滑石。
白者气分湿热微,肺与大肠主之,清心莲子饮、或五积散、合四君子汤。
肥人多湿痰,二陈汤加苍朮、白朮;赤浊加白芍,气虚加参芪伤暑加泽泻、麦门冬、人参;伤风加防风。挟寒加姜桂,甚则加附子。有热加黄檗、知母、山栀、或星半蛤粉丸。因七情生痰者,四七汤。
瘦人多湿火,加味逍遥散,四物汤加知母黄檗,或真珠粉丸,樗檗丸。虚挟痰火,肾气丸,补阴丸,不可纯寒药以伤血,亦不可纯僭药以助火。盖寒则坚凝,热则流通,俱宜清上固下。
思虑劳心虚者,妙香散、十味温胆汤、金莲丸。房欲伤肾虚者,蓖薢分清饮、小菟丝子丸、肾气丸、八味丸。心肾俱虚无火者,还少丹。虚冷小腹,痛不可忍者,酒煮当归丸。
土燥水清,思亦伤脾,精生于谷,故久则宜升胃补脾,二陈汤加升麻、柴胡,以升胃气。素有痰火,恐升动痰火胸满者,再加枳壳、香附、神曲、白朮、或用此吐以捉之。如虚劳者,补中益气汤。脾湿不敛者,苍朮难名丹、四炒固真丹、白朮膏、威喜丸,久甚古龙蛎丸、石莲散、远志丸。

梦遗

交感之精,虽常有一点白膜裹藏于肾,而元精亦为此精之本者。实在乎心,日有所思,夜梦而失之矣。治宜黄连清心饮,或十味温胆汤、妙香散、定志丸。人身之精,贵于金宝,初因君火不宁,久则相火擅权,精元一于走而不固,甚则夜失连连,日亦滑溜不已,宜坎离丸。有火盛,精中多有红丝,令溺于桶,澄视之,便见,后虽生子,一岁,身生红丝瘤,不救,宜救阴丸肾气丸。
气宜降,精宜升,欲心一动,精随念去,凝滞久,则茎中痒痛,常如欲小便。然或从小便而出,或不从便出而自流者,谓之遗精,比之梦遗尤甚。宜蓖薢分清饮,或八物汤,真珠粉丸。
日久为有虚无寒,若水亏火益燥者,滋阴降火汤。若君火失权而相火乘脾,湿与热合,脾土全是死阴,少运饮食,易于侵犯,宜樗檗丸。脾虚弱者,三灰樗檗丸,猪肚丸。如原非心肾不交,果因饮酒厚味,乃湿热内郁,中气不清,所化之精亦皆浊气归于肾中,而水不宁静,故遗而滑也,宜补阴药中加人参、升麻、柴胡以升胃中清气,更宜节饮食以固命根也。噫!精字从米从青,生于谷之清气也,养生者味之!
四十以后,劳伤气血,不能固守者,养荣汤加减,吞单樗皮丸,或小菟丝子丸。如早年欲过阳脱者,究源心肾丸,青蛾丸、黑锡丹、缩泉丸、金锁正元丹。气陷者神芎汤。
有曰,年壮久不御女,精满而溢者,深为可笑。人之脏腑,惟气与血,神则主宰其中而无形迹,可见精乃一时交感三焦之火吸撮而成,岂先有畜积于中耶?惟节色气血渐盛,而精不清薄理也。其不御女而漏者,或闻淫事,或见美色,或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或曾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而精自出者,谓之白淫,盖肾藏天一,以悭为事,至意内治则精全而固,去思外淫,居室太甚,宜乎渗漏而不振也。用单黄檗丸最妙。
亦有清心静坐,养精神者,但好色种子,犹不免有时发露,或被盲人指示房中补益之说,谓可以止精不漏,然对景忘情,实际不复恋乎猥之事矣。故曰:学仙不断淫,蒸砂饭不成,养生者慎之!通用单五味子膏,金樱膏,水陆二仙丹,金锁思仙丹,芡实丸,秋石固真丸,固精丸,单韭子散,威喜丸,石莲散,金樱丸。

《李中梓·医宗必读》《诸淋證治》

按内经言淋,湿与热两端而已病源论谓膀胱与肾为表里,俱主水,水入小肠与胞,行于阴为溲便也。若饮食不节,喜怒不时,虚实不调,脏腑不和,致肾虚而膀胱热,肾虚则小便数,膀胱热则水下涩,数而且涩,则淋沥不宣,小腹弦急,痛引于脐,分石淋、劳淋、血淋、气淋、膏淋、冷淋六种。石淋者,有如沙石,膀胱畜热而成,正如汤瓶久在火中,底结白磏也。劳淋者,因劳倦而成,多属脾虚。血淋者,心主血,心遗热于小肠搏于血脉,血入胞中,与溲俱下。气淋者,肺主气,气化不及,州都胞中气胀,少腹满坚溺有馀沥。膏淋者,滴下肥液,极类脂膏。冷淋者,寒客下焦水道不快,先见寒战,然后成淋。更有过服金石,入房太甚,败精强闭,流入胞中,亦有湿痰日久,注渗成淋,由是则致淋之故殆有多端,若不求其本,未有获痊者也。
石淋清其积热,涤去沙石,则水道自利,宜神效琥珀散、如圣散、独圣散、随證选用。
劳淋有脾劳,肾劳之分,多思多虑,负重远行,应酬纷扰,劳于脾也,宜补中益气汤,与五苓散、分进。专因思虑者,归脾汤。若强力入房,或施泄无度,劳于肾也,宜生地黄丸、或黄芪汤肾虚而寒者,金匮肾气丸。血淋有血瘀、血虚、血冷、血热之分。小腹硬满,茎中作痛,欲死血瘀也,一味牛膝煎膏,酒服,大效。但虚人能损胃耳,宜四物汤、加桃仁、通草、红花、牛膝、丹皮。血虚者,六味丸、加侧柏叶、车前子、白芍药、或八珍汤送益元散。血色鲜红,心与小肠实热,脉必数而有力柿蒂、侧柏叶、黄连、黄檗、生地黄、牡丹皮、白芍药、木通、泽泻、茯苓。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脉沉迟、下元虚冷也,金匮肾气丸,或用汉椒根四五钱,水煎冷服。然有内热过极,反兼水化而色黑者,未可便以为冷也,须以脉證详辨之。
气淋有虚实之分,如气滞不通,脐下妨闷而痛,沉香散、石苇散、瞿麦汤。气虚者,八珍汤、加杜仲、牛膝、倍茯苓。
膏淋者、似淋非淋、小便色如米泔,或如鼻涕,此精溺俱出,精塞溺道,故欲出不快而痛,鹿角霜丸、大沉香散、沉香丸、海金沙散、菟丝子丸随證选用。
冷淋多是肾虚,肉苁蓉丸、泽泻散、金匮肾气丸。胞痹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风寒湿邪,气客于胞中,则气不能化出,故胞满而水道不通,小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以足太阳经其直行者,上额空巅入络脑下,灌鼻则为清涕也肾著汤,肾沥汤、巴戟丸。

《脉候》

少阴脉数,妇人则阴中生疮,男子则气淋,盛大而实者生,虚小而涩者死。

遗精

按古今方论皆以遗精为肾气衰弱之病,若与他脏不相干涉。不知经言五脏六腑,各有精,肾则受而藏之,以不梦而自遗者,心肾之伤居多,梦而后遗者,相火之强为害。若乎五脏各得其职,则精藏而治,苟一脏不得其正,甚则必害心肾之主精者焉。治之之法,独因肾病而遗者治其肾,由他脏而致者则他脏与肾两治之。如心病而遗者,必血脉空虚本纵不收,肺病而遗者,必皮革毛焦喘急不利,脾病而遗者,色黄肉消,四肢懈惰;肝病而遗者,色青而筋痿;肾病而遗者,色黑而髓空,更当以六脉参详,昭然可辨。然所因更自多端,有用心过度,心不摄肾而失精者,宜远志丸、佐以灵砂丹。有色欲不遂而致精泄者,四七汤吞白丸子;甚者耳闻目见,其精即出,名曰白淫,妙香散吞玉华白丹。有色欲过度,精窍虚滑,正元散加牡蛎粉、肉苁蓉各半钱,吞灵砂丹,仍佐以鹿茸丸,山药丸、大菟丝子丸、固阳丸之类。有壮年久旷精满而溢清心丸。有饮酒厚味,痰火湿热,扰动精府,苍朮、白朮、半夏、橘红、茯苓、甘草、升麻、柴胡、俾清升浊降,脾胃健运,则遗滑自止。有脾虚下陷者补中益气汤。有肾虚不固者,五倍子二两,茯苓四两为丸服之神验。然其證状,亦复不同,或小便后出多不可禁者,或不小便而自出,或茎中痒痛,常如欲小便者,或梦女交者,并从前法,分别施治。或实有鬼魅相感,其状不欲见人,如有对晤,时独言笑,时常悲泣,脉息乍大乍小,乍有乍无及脉来绵绵不知度数,而颜色不变,乃其候也。宜朱砂、雄黄、麝香、鬼箭、虎头骨之类,或但服苏合丸,神效。更有久旷之人,或纵欲之人,与女交合,泄而不止,谓之走阳,其女须抱定勿使阴茎出户,急呵热气于口中,以指捻住尾闾即救矣。若女人惊而脱去者,十有九死,亟以童女接气,灌以大剂,独参汤,亦有活者。总其大纲言之,精滑宜涩之,涩而不效,即泻心火,泻而不效,即以补中益气用升麻柴胡至一二钱,举其气上而不下,往往有功,讵可补之不效,涩之无灵,遂委之命也哉?

按经文及细考前哲诸方论,而知浊病即精病非溺病也。故患浊者茎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惟窍端时有秽物,如疮之脓,如目之眵,淋漓不断,与便溺绝不相混。大扺由精败而腐者十之六七,由湿热流注与虚者十之二三。其有赤白之分者,何也?精者血之所化,浊去太多,精化不及,赤未变白,故成赤浊,此虚之甚也,所以少年天癸未至,强力行房,所泄半精半血,壮年施泄无度,亦多精血杂出,则知丹溪以赤属血,白属气者,未尽然也。又以赤为心虚有热,由思虑而得,白为肾虚有寒,因嗜欲而得,亦非确论。总之心动于欲,肾伤于色,或强忍房事,或多服淫方,败精流溢,乃为白浊,虚滑者血不及变,乃为赤浊。挟寒则脉来沉迟无力,小便清白,蓖薢、分清饮、八味丸、内补鹿茸丸之类。挟热则口渴便赤,脉必滑数有力,清心莲子饮,香苓散。有胃中湿痰流注,苍白二陈汤,加升麻柴胡。有属虚劳者,六味丸加莲须、芡实、菟丝、五味、龙骨、牡蛎。有因伏暑四苓散加香薷、麦门冬、人参、石莲肉之类。有稠粘如胶,涩痛异常,乃精塞窍道,香苓散送八味丸、或金匮肾气丸。有热者蓖薢分清饮、茯菟丸。有思想太过,心动烦扰,则精败下焦,加味清心饮瑞莲丸之类,此其大略也。若夫五脏之伤,六淫之变,难以枚举,临證之顷,慎无轻忽!

《王肯堂·證治准绳》

淋之为病,尝观病源论谓由肾虚而膀胱热也。膀胱与肾为表里,俱主水,水入小肠,与胞行于阴为溲便也。若饮食不节,喜怒不时,虚实不调,脏腑不和,致肾虚而膀胱热,肾虚则小便数,膀胱热则水下涩,数而且涩,则淋沥不宣,故谓之淋。其状小腹弦痛,引于脐下,便出少气,及分石淋、劳淋、血淋、气淋、膏淋、冷淋。其石淋者,有如砂石;劳淋者劳倦即发;血淋者心主血气,通小肠,热甚则搏于血,脉血得热则流行入胞中,与溲俱下;膏淋者,肥液若脂膏,又名肉淋,气淋者,胞内气胀,小腹坚满,出少喜数,尿有馀沥;冷淋者冷气客于下焦,邪正交争,满于胞内,水道不宣,先寒战,然后便数成淋,可谓悉病情矣。考之内经,则淋病之因又不止此,大纲有二:曰湿、曰热,谓太阴作初气,病中热胀,脾受积湿之气,小便黄赤,甚则淋,少阳作二气,风火郁于上,主热,其病淋。盖五脏六腑十二经脉气皆相通移,是故太阳主表,上行,则统诸阳之气,下行则入膀胱。又肺者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脾胃消化水谷,或在表在上在中,凡有热则水液皆热,转输下行,然后膀胱得之而热矣。且小肠是心之腑,主热者也,其水必自小肠渗入膀胱胞中,诸热应于心者,其小肠必热,胞受其热,经谓胞移热于膀胱者,则癃溺血是也。由此而言,初起之热邪不一,其因皆得传于膀胱而成淋,若不先治其所起之本,止从末流胞中之热施治,未为善也。予尝思之:淋病必由热甚生湿,湿生则水液,浑凝结而为淋。不独此也,更有人服金石药者,入房太甚,败精流入胞中,及饮食痰积渗入者,则皆成淋。丹溪尝治一小儿在胎,受久服金石药之馀毒,病淋一十五年,以紫雪治愈。凡治病不求其本可乎?

赤白浊

溺与精所出之道不同:淋病在溺道,故纲目列之肝胆部;浊病在精道,故纲目列之肾膀胱部,今患浊者虽便时茎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惟窍端时有秽物,如疮脓,目眵,淋漓不断,初与便溺不相混淆,犹河中之济焉,至易辨也。每见时医以淋法治之,五苓八正,杂投不已,而增剧者,不可胜数,予每正之而难以户晓也。盖由精败而腐者,什九,由湿热流注,与虚者什一。

遗精

丹溪书分梦遗,精滑为二门;盖梦与鬼交为梦遗,不因梦感而自遗者为精滑,然总之为遗精也,其治法无二,故合之。
或问精滑何因得之?曰:金匮要略谓虚劳之病,脉浮大,手足烦,阴寒精自出。又谓脉弦而大,此名革,亡血失精,又谓小腹弦急,阴头寒,脉动微紧,男子失精,女子梦交通巢氏病源以虚劳病分出五劳、七伤、六极二十三蒸之名,于七伤中精连蒸病中玉房蒸男则遗沥漏精与尿精闻见精出及失精等候,皆混同,仍类虚劳门为肾主藏精,故尽作肾气衰弱之病,似若他脏无损焉,岂其然哉!夫五脏皆藏精者也,尝考灵枢本神篇,首谓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者也,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如是者通言主一身主宰之精神也,因心肾是水火之脏,法天地施化生成之道,故藏精神为五脏之宗主。其次言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有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如是者皆因心神随物所感变而分之,是谓五志,遂有五神脏之名。五神既分,则于德化、政令、性味各司其属者之用,于是心肾之水,火亦俯从五神之列,然而所主之精神则并行,未始相离,而五神五变者分之如此,则精亦从神之所变,随处与之合矣。故五脏各得藏其精神以行其用,是之谓脏真。主所以属本气之生化者也,苟有一脏之真不得其正,则一脏之病作矣。苟一脏之精神伤之甚者,则必害其心肾之主精神者也。如所谓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喜乐恐惧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而不举。喜乐者惮散而不藏,恐惧者荡惮而不收,是故主藏精者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如是者精神之在五脏,伤之则淫邪立至。心之在志为喜,在气为火为热;肾之在志为恐,在气为水为寒。于是怵惕思虑伤其神,神伤则火动不止,火动不止则肾水恐惧之志者并矣;恐甚不解,则动中而肾自伤,肾主藏精,与所受五脏六腑所输至之精皆不得藏而时自下矣,此乃以心肾主宰精神者言也。至若他脏之精各得而泄,有所据乎?曰内经所谓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白淫,其病筋痿,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王注以白淫是白物淫衍如精之状,因溲而下,虽云如精,殆非将化未成之精而径出者乎?何以言之?精有谓生来之精者,先身生之精也,有谓食气入胃,散精于五脏者,有谓水饮自脾肺,输肾而四布五经并行之精者,此水谷日生之精也。然饮食日生之精,皆从生来元精之所化,而后分布,其脏盈溢则输之于肾,肾乃元气之本,生成之根,以始终化之养之之道也。若饮食之精遇一脏有邪,则其脏之食味化之不全,不得入与元精俱藏而竟泄出,与夫所谓脾移热于肾,少腹冤热而痛出白者,义亦如之。王注虽谓消脂烁肉,无乃消其肾所藏之精欤?盖使二脏无病,则此白物其不为精乎?使二脏有病,则所藏之精其不变为白物而出之乎?以此比例,则肺脾二脏之精,宁不有似肝脏之伤神动气,致精失守而走泄者乎?然则治当何如?曰独肾泄者,治其肾,由他脏而致肾之泄者,则两治之。在他脏自泄者,治其本脏,必察四属以求其治。大抵精自心而泄,则血脉空虚,木纵不收;自肺而泄者,皮革毛焦,喘急不利;自脾而泄者,色黄肉消,四肢懈惰;自肝而泄者,色青而筋痿;自肾而泄者,色黄黑髓空而骨惰,即脉亦可辨也。
或问夜梦交接之理何如?曰:《内经》曰: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又曰: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又曰: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又曰: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灵枢·淫邪发梦篇》曰:厥气客于阴器,则梦接内,盖阴器者,宗筋之所系也,而足太阴、阳明、少阴、厥阴之筋,皆结聚于阴器,与冲、任、督、三脉之所会,然厥阴主筋故诸筋皆统属于厥阴也。肾为阴主藏精,肝为阳,主疏泄,阴器乃泄精之窍,是故肾之阴虚则精不藏。肝之阳强,则气不固,若遇阴邪客于其窍与所强之阳相感,则精脱出而成梦矣。所谓阳强者,非脏之真阳强也,乃肝脏所寄之相火强耳。盖水为阴,火为阳,故统言火为阳,然分言之,则为二。若火盛不已,反消亡其脏之真阳也,肝乃魂之居,脏之真阳虚,则游魂为变,变则为梦,与肝虚病者多梦亡人无异。曰:如子所言,梦遗则从肝肾得之乎?曰:不然,病之初起,亦有不在肾肝,而在心肺脾胃之不足者,然必传于肝肾而后精方走也。盖有自然相传之理存焉。何则宗筋者上络胸腹,挟脐,下合横骨,故内经谓其总阴阳之会,会于气街,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夫五脏俱有火,其相火之寄于肝者,善则发生,恶则为害,独甚于他火,故平人肝气之刚勇,充于筋而为罢极之本也。其阴器既宗筋之所聚,乃强于作用,皆相火充其力也;若遇接内得阴气与合,则三焦上下内外之火,翕然而下从,百体元府悉开,其滋生之精,尽趋会于阴器以跃出,岂止肾之所藏者而已哉?所谓厥气,客于阴器则,梦者,其厥气亦身中阴分所逆之气,与接内之气同是阴类,故梦犹接内之精脱也。若思欲不已,精气已客于阴器至卧,故成梦而泄矣。但梦者因真阳虚而得之,故精脱之后,其气未能卒复,未免形体衰惫,不比平人接内之气,一二时便可复也。曰治法当何如?曰:病从他脏而起,则以初感病者为本。肾肝聚病处为标。若由肾肝二脏自得者,独治肾肝。由阴阳离决,水火不交通者,则既济之阴阳不相抱负者,则因而和之,阳虚者补其气,阴虚者补其血,阳强者泻其火,火有正治反治,从多从少,随其攸利。《经》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白淫,梦遗等證,先贤治法有五:其一、用辰砂、磁石、龙骨之类镇坠神之浮游,河间秘真丸,本事八仙丹之属是也。其二、思想结成痰饮,迷于心窍而遗者,许学士用猪苓丸之类导利其痰是也。其三、思想伤阴者,洁古珍珠粉丸、海藏大凤髓丹、本事清心丸、丹溪用海蛤粉、青黛、香附、黄檗知母之类降火升阴是也。其四、思想伤阳者,谦甫鹿茸、苁蓉、菟丝子等补阳是也。其五、阴阳俱虚者,丹溪治一形瘦人便浊梦遗,作心虚治,用珍珠粉丸、定志丸是也。大智禅师云:梦遗不可全作虚冷,亦有经络热而得之者;尝治一男子至夜脊,心热梦遗,用珍珠粉丸、猪苓丸、遗止,终服紫雪,脊热始除。又一男子脉洪腰热遗精,用沉香和中丸下之,导赤散治其火而愈。于此知身有热而遗者,皆热遗也,若是用心过度而得之,宜远志丸,用交感汤加莲肉,五味吞下,仍佐以灵砂丹。若是思色欲不遂得之,宜以四七汤吞白丸子,甚者耳闻目见,其精即出,名曰白淫,妙香散吞玉华白丹。初虞世治精滑不禁,用青州白丸子、辰砂为衣,服之甚效。若审是色欲过度,下元虚惫,泄滑无禁,宜正元饮、加牡蛎粉、肉苁蓉各半钱,吞养气丹或灵砂丹,仍佐以鹿茸丸山药丸,大菟丝子丸,固阳丸之类,然此项药太僭燥,若妄用过剂,则阴水耗竭,壮火独炎,枯脂消肉,骨立筋痿而成不救之疾矣,用者审之!《医家大法》曰:尝治脱真不止者,以涩剂收止之,则不能收,不能止,不若泻心火,若泻心火不能止者,不若用升阳之剂,加风药之类止之。非此能止之也,举其气上而不下也。

《赵献可·医贯》《梦遗精滑论》

治以肾肝为主,《经》曰: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夫所谓阳强者,乃肝肾所寄之相火强也;所谓阴绝者,乃肾中所藏之真阴绝也。肾为阴,主藏精,肝为阳,主疏泄,是故肾之阴虚则精不藏,肝之阳强则火不秘,以不秘之火,加临不藏之精,有不梦,梦即泄矣。或问曰:何故不为他梦而偏多淫梦耶?曰:《灵枢经·淫邪发梦篇》云:厥气客于阴气,则梦接内,盖阴器者,泄精之窍主宗筋,足太阴、阳明、少阴、厥阴之筋,与夫冲、任、督三脉之所会,诸筋皆结聚于阴器,而其中有相火寄焉,凡平人入房而强于作用者,皆此相火充其力也,若不接内,不与阴气合,则精不泄,一接内与阴相合,则三焦上下内外之火翕然而下从,百体元府悉开,其滋生之精尽趋于阴器以泄,而肾不藏矣。若其人元精坚固者,淫气不能摇,久战而尚不泄,况于梦乎?纵相火动而成,宵梦,梦亦不遗,此谓阴平阳秘无病人也。今人先天禀赋原虚,兼之色欲过度,以致肾阴衰惫,阴虚则相火动,相火之系上系于心。为君火感物而动,动则相火翕然而随,虽不交会而精已离其位,即客于阴器间矣。夜卧时当所寄之相火一遇与接内时与阴气相合同,故卧而即梦,梦而即遗也。若肾不虚,则无复是梦,梦亦不遗矣。故治是證者,先以肾肝为主。或问曰:阴虚火动而梦遗,服丹溪补阴丸以滋阴降火,则證与药相对,每依法服之而不效,何也?曰:此未得丹溪滋阴之本意也。盖丹溪心法第一方,原以肾气丸为滋阴之要药也,今人不会其意,以黄檗知母为君,概用坎离丸固本之类,凡此俱是沉寒泻火之剂,苦寒极能泻水,肾有补而无泻,焉能有裨于阴哉?独薛立斋发明丹溪之所未发,专用六味地黄以补肾而治梦遗,屡效,纵有相火,水能滋木,水升而木火自息矣。倘有脾胃不足,湿热下流者,以前丸为主,煎服,补中益气,以升提之。有用心过度,心不能主令而相火代事者,亦以前丸为主,仍兼用归脾汤有命门火衰,元精脱陷,玉关不约者,急用八味丸,或金锁正元丹以壮真阳,使之涵乎真精而不泄,此其大略也。如郑鲁叔吴茭山二按,皆以肾为主而兼治心脾者。独有一等肾不虚而肝经湿热火旺者,茎中作痛,筋急缩,或作痒或肿,或挺纵不收,白物如精,随溺而下,此筋疝也,用龙胆泻肝汤主之。张子和曰:遗溺闭癃,阴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若血涸不月,月罢腰膝上热、足躄、嗌乾、癃闭、小腹有块,或定或移,前阴突出,后阴痔漏,皆女子之疝也。惟女子不曰疝而曰瘕。
《景岳全书》〈臣张介宾著〉《淋浊论證》
便浊證有赤白之分,有精溺之辨。凡赤者多由于火,白者寒热俱有之;由精而为浊者,其动在心肾,由溺而为浊者,其病在膀胱肝脾。
赤浊之證,有溺之赤色者,有带血而赤者。若见鲜血,则当从血證门溺血条下治之。若溺之黄赤者,此固多有火證,然必赤而痛涩,乃别有火脉火證,方可以火證赤浊论治。或以劳倦久病,酒色耗伤真阴,或以素服清凉等药,愈服愈赤,愈见短少而且无痛涩等證者,此系水亏液涸,全非赤浊之比。《经》曰:中气不足,溲便谓之变,即此类也。但当温补下元,使之气化,水必自清,切不可因小便黄赤,一概皆从火治。
白浊證有浊在溺者,其色白如泔浆,凡肥甘酒醴辛热炙煿之物,用之过当,皆能致浊,此湿热之由内生者也。又有炎热湿蒸,主客时令之气,侵及脏腑,亦能致浊,此湿热之由外入者也。然自外而入者少;自内而生者多,总之必有热證热脉,方是火證,清去其火,则浊无不愈矣。有浊在精者,必由相火妄动,淫欲逆精,以致精离其位,不能闭藏,则源流相继,淫溢而下,移热膀胱,则溺孔涩痛,清浊并至,此皆因于热也。及其久也,则有脾气下陷,土不制湿,而水道不清者;有相火已杀,心肾不交,精滑不固,而遗浊不止者,此皆无热證也。有热者当辨心肾而清之,无热者当求脾肾而固之,举之,治浊之法,无出此矣。
淋之为病,小便痛涩,滴沥,欲去不去,欲止不止者是也。是亦便浊之类,而实浊之甚者。但浊出于暂,久而不已,则为淋證。其證则或有流如膏液者,或出如砂石而痛不可当者,或有如筋条者,或时为溺血血条者。此淋之与浊,诚有不同,故严氏有五淋之辨,曰气、石、血、膏、劳是也。气淋为病,小便涩,常有馀沥;石淋茎中痛,溺如砂石,不得卒出;膏淋溺如膏出;劳淋劳倦,即发痛引气冲;血淋遇热即发,甚则溺血,候其鼻头色黄者,小便难也。大抵此證多由心肾不交,积蕴热毒,或酒后房劳,服食燥热,七情郁结所致,此严氏之说固已尽之。然淋之初病,则无不由乎热剧,无容辨矣。但有久服寒凉而不愈者,又有淋久不止及痛涩皆去而膏液不已如白浊者,此为中气下陷,及命门不固之證,必以脉證而察其寒热与虚,庶乎无误。

《论治》

热畜膀胱,溺赤热甚,而或痛或涩者,必当专去其火,宜先用抽薪饮,大分清饮,七正散之类主之。若小水不利,而烦热难解者,惟菉豆饮为最妙。若兼大便燥结者,宜八正散主之。若微热不甚,或热势稍退者,宜加减一阴煎,或导赤散,火府丹,清心莲子饮之类主之。若小水不利者,宜清肺饮子主之。
溺白證凡如泔如浆者,亦多属膀胱水道之热,宜导赤散,徙薪饮之类以清之。若无内热而溺白者,多由饮食湿滞,宜小分清饮,或苓朮二陈汤,减去乾姜以燥之利之。大都湿在肠胃,或在膀胱者,宜二陈汤或半夏丸丹之类,皆可择用。若胞气不固,而液浊不清者,亦败精之属,宜秘元煎或水陆二仙丹以固之。浊在精分者,必因相火妄动,或逆精而然,以致精溺并至,若兼涩痛之甚者,亦宜抽薪饮大分清饮之类,先去其火,然后再安精气。及其稍久,痛涩俱去,而惟精浊不止者,当用宁心固肾等剂,宜秘元煎、菟丝煎、或人参丸、定志丸,心虚白浊歌之类主之。
命门虚寒,阳气不固,则精浊时见而久不能愈者,但当培补命门,宜右归丸、益志汤、石刻安肾丸、八味地黄丸之类主之。若虚本不甚,而胞气微寒不摄者,宜蓖薢分清饮主之。
治淋之法,大都与治浊相同;凡热者宜清,涩者宜利,下陷者宜升提,虚者宜补,阳气不固者宜温补命门,但当以前法通用,无他技也。
血淋證,若在男子,则凡便血不痛者,即为溺血,血来而痛者,即曰血淋,然无非逆血證耳,治法具详血證门。惟妇人之血淋,则多由冲任经脉之病,大与男子不同,妇人门另有正条。

《遗精论證》

梦遗、精滑、总皆失精之病,虽其證有不同,而所致之本则一。盖遗精之始,无不病由乎心,正以心为君火,肾为相火,心有所动,肾必应之,故凡以少年多欲之人,或心有妄思,或外有妄遇,以致君火摇于上,相火炽于下,则水不能藏而精随以泄。初泄者不以为意,至再至三,渐至不已,及其久而精道滑,则随触皆遗欲遏不能矣。斯时也,精竭则阴虚,阴虚则无气以致,为劳为损,去死不远也。盖精之藏制虽在肾,而精之主宰则在心,故精之畜泄无非听命于心。凡少年初省人事,精道未实者,苟知惜命,先须惜精,苟欲惜精,先宜静心。但见伶俐乖巧之人,多有此病,而田野愚鲁之夫,多无此病,其故何也?亦总由心之动静而已,此少年未病之前所当知也。及其既病而求瘥,则尤以持心为先,然后随證调理,自无不愈。使不知求本之道,全恃药饵而欲望成功者,盖亦几希矣。
遗精之證有九:凡有所注恋而梦者,此精为神动也,其因在心。有欲事不遂而梦者,此精失其位也,其因在肾。有值劳倦即遗者,此筋力有不胜,肝脾之气弱也。有因用心思索过度辄遗者,此中气有不足,心脾之虚陷也。有因湿热下流,或相火妄动而遗者,脾肾之火不清也。有无故滑而不禁者,此下元之虚,肺肾之不固也。有素禀不足,而精易滑者,此先天元气之单薄也。有久服冷利等剂,以致元阳失守而滑泄者,此误药之所致也。有壮年气盛,久节房欲而遗者,此满而溢者也。凡此之类,是皆遗精之病,然心主神,肺主气,脾主湿,肝主疏泄,肾主闭藏,则凡此诸病五脏皆有所主,故治此者亦当各求所因也。若满而溢者则去者自去,生者自生,势出自然,无足为意也。因梦而出精者,谓之梦遗,不因梦而精自出者,谓之滑精。梦遗者,有情有火,有虚有溢,有因情动而梦者,有因精动而梦者;情动者当清其心,精动者当固其肾。滑精者无非肾气不守而然,若暴滑而兼痛者,则是赤白浊。

《论治》

精道滑而常梦常遗者,此必始于欲念,成于不谨,积渐日深,以致肾气不固而然。惟苓朮菟丝丸为最佳,其次则小菟丝子丸,金锁思仙丹之类,皆可择用。君火不清,神摇于上,则精遗于下,火甚者宜先以二阴煎之类,清去心火;火不甚者宜先以柏子养心丸,天王补心丹,或人参丸远志丸之类,收养心气,然后用苓朮菟丝丸之类固之。若相火易动,肝肾多热而易于疏泄者,宜经验猪肚丸为最,或固精丸之类主之。然须察其火之微甚,宜清者,亦当先清其火。凡思虑劳倦每触即遗者,但培补心脾,勿得误为清利。惟寿脾煎或归脾汤,减去木香,或用秘元煎主之,皆其宜也。其有气分稍滞,不堪朮者,宜菟丝煎主之,或以人参汤吞苓朮菟丝丸亦妙。
先天素禀不足,元阳不固,每多遗滑者,当以命门元气为主;如左归、右归、六味、八味等丸,五福饮、固阴煎、菟丝煎之类,随宜用之,或经验秘真丸亦可酌用。湿热下流,火伏阴中而遗者,宜四苓散,或大小分清饮之类主之。
过服寒凉冷利等药,以致阳气不固,精道滑而遗泄不止者,速当温补脾肾,宜五君子煎、寿脾煎、或右归丸、八味地黄丸、家韭子丸之类主之。
治遗精法,凡心火盛者,当清心降火;相火盛者,当壮水滋阴;气陷者当升举;滑泄者当固涩;湿热相乘者,当分利;虚寒冷利者当温补下元;元阳不足精气两虚者,当专培根本。今人之治遗泄,动以黄檗知母为君,或专用固本丸、坎离丸之类,不知苦寒之性,极能沉降泻水,肾虚者尤非所宜,肾有补而无泻,此辈亦何裨于肾?而凡用于非火滑泄者,适足为肾之害耳。
《石室秘箓》〈臣陈士铎著〉石淋
人有小便中溺五色之石,未溺之前痛甚,已溺之后少少宽快,此即石淋也。交感之后入水,或入水之后交感,皆有此證,方用熟地、山茱萸、泽泻各三两,茯苓、薏仁、车前子、麦冬各五两,青盐一两,骨碎补二两,芡实八两,肉桂三钱为末,蜜丸,早晚白滚水吞下,各一两,十日必无溺石之苦矣。此證成之最苦,欲溺而不溺,不溺而又欲溺,尿管中痛如刀割,用尽气力,止溺一块,其声铮然,见水不化,乃膀胱之火熬煎而成,此异病也。其色或红或白,或黄或青,或黑不一,总皆水郁而火煎之也。此方之妙,全不去治石淋而径去补肾水之不足,水足而火自消,火消而水自化,其中有妙旨也。倘治膀胱,则气不能出,又何以化水哉?

遗精

梦遗之病,多成于读书飘荡之子,或见色而思,或已泄而战,或用心作文,以取快于一时,或夜卧不安而渔色,遂至风情大胜,心气不宁,操守全无,玉关不闭,往往少年坐困也。今立一方,熟地、芡实、白朮、山药各八两,山茱萸、炒枣仁各四两,北五味、麦冬、茯苓、车前子各三两,远志一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白滚水送下一两,一料全愈,不再发。此方妙在用芡实山药为君,而以熟地山茱萸之类为佐,直补其心肾之阴,而又以白朮利其腰脐,而元精自不外泄。况梦遗原无止法,愈止而愈泄,不若补其阴气,总或走失亦不狼狈,何必补涩而后不走失乎?然则不闭之闭,正深于闭,又何必牡蛎金樱子之为得哉?车前利小便而不走气,利其水则必存其精,又不可不知其功。
梦遗之證,久则玉关不开,精尽而亡,人往往用涩精之药,所以不救。倘于未曾太甚之时,大用补精补气之药,何至于此,方用芡实山药各一两,莲子五钱,炒枣仁三钱,茯神二钱,人参一钱,水煎服。此方名保精汤,先将汤饮之后,加白糖五钱,拌匀连查同服,每日如此,不须十日即止矣。药味平淡,收功独神者,盖芡实山药固精添髓,莲子清心止梦,茯神枣仁安魂利水,得人参以运用于无为,不必止梦而梦自无,不必止精而精自断,又何至玉关不闭,至于夭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