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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二百五十三卷目录

 医部汇考二百三十三
  湿门一
  黄帝素问〈生气通天论 阴阳应象大论 五脏生成篇 脉要精微论 脏气法时论 宣明五气论 通评虚实论 太阴阳明篇 痹论 痿论 调经论 气交变大论 五常政大论 六元正纪大论〉
  灵枢经〈邪气脏腑病形篇 五色篇 百病始生篇 九宫八风篇〉
  扁鹊难经〈中湿〉
  张机金匮要略〈湿〉
  朱肱活人书〈中湿 风湿 湿温〉
  刘完素六书〈湿病〉
  张从政儒门事亲〈湿〉
  李杲十书〈阳明病湿胜自汗论 湿热成痿肺金受邪论 秋伤于湿冬生欬嗽〉
  朱震亨心法〈中湿〉
  戴思恭證治要證〈湿辨中伤〉
  李梴医学入门〈湿分内外上下〉
  赵献可医贯〈湿论〉
  喻昌医门法律〈湿论 论治湿诸方 风湿论 暑湿论 律三条〉
  张介宾景岳全书〈论證 论治〉

艺术典第二百五十三卷

医部汇考二百三十三

湿门一

《黄帝·素问》《生气通天论》

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长,緛短为拘,弛长为痿。
〈注〉阳气者,若天与日,因而上者也。伤于湿者,下先受之。阴病者,下行极而上,阴湿之邪,上千阳气而冒明,故首如裹。湿伤阳气,则化热矣。阳气者,柔则养筋,阳气伤而不能荣养于筋,大筋连于骨节之内,故郁热而緛短,小筋络于骨肉之外,故因湿而弛长。短则缩急而为拘挛,长则放纵而为痿弃。

秋伤于湿,上逆而欬,发为痿厥。
〈注〉阴病者,下行极而上,故秋伤于湿,上逆而欬。

《阴阳应象大论》

湿胜则濡泻。
〈注〉湿淫所胜,则脾土受伤,而为濡泻之病矣。

秋伤于湿,冬生咳嗽。
〈注〉秋,时之阴也。湿气之阴也。秋伤湿,谓之重阴,冬欬嗽者,重阴而变阳也。

中央生湿。
〈注〉中央主土而灌溉四旁,故生湿。

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
〈注〉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感则害皮肉筋脉。

《五脏生成篇》

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腰痛,足清,头痛。
〈注〉脉长而弹,弦而急也此得之寒湿而阳气受伤,故弦急也。邪在心下支胠间,故脉左右弹。清湿地气之中,人必从足始足厥阴之脉,从足上腘入毛中过阴器,扺小腹,布胁肋,故病證与疝病相同,而腰痛足冷,厥阴与督脉会于巅故头痛也。

《脉要精微论》

中盛脏满气胜伤恐者,声如从室中言,是中气之湿也。
〈注〉肾为水脏受五脏之精而藏之,如肾不受藏,则中盛脏满,不藏而反胜于中,则伤动其肾志矣。气胜伤恐,则精亦外溢,故曰此中气之湿也。声如从室中言者,音不响亮而声不外出也。

《脏气法时论》

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禁湿地濡衣。
〈注〉脾属阴土,喜燥恶湿。苦乃火味故宜食土以燥之。

《宣明五气论》

脾恶湿。
〈注〉恶即苦之之意。

《通评虚实论》

蹠跛寒,风湿之病也。
〈注〉蹠,足也跛行不正而偏废也。风寒湿邪,皆能为之。

《太阴阳明篇》

阳受风气,阴受湿气。
〈注〉手太阴主气而主皮毛,故风气乘之。身半以下,足太阴阳明皆主之,故感地之湿气。

故伤于风者,上先受之,伤于湿者,下先受之。
〈注〉上先受之者,言邪气之中人也高,故邪气在上也下。先受之者,言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清气在下也。

《痹论》

湿气胜者,为著痹也。
〈注〉痹者,闭也湿流关节,故为留著之痹。

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湿甚也。阳气少阴气盛,两气相感,故汗出而濡也。

《痿论》

有渐于湿,以水为事,若有所留,居处相湿,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为肉痿。故《下经》曰:肉痿得之湿地也。
〈注〉有渐于湿者,清湿地气之中于下也。以水为事者,好饮水浆,湿浊之留于中也。若有湿浊之所留,而居处又兼卑下,内外相湿,以致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为肉痿也。

《调经论》

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注〉表阳之气,主于皮肤寒湿之阴邪,伤人阳气,是以皮肤不收,阳气不能外禦,故邪入于肌肉而坚紧也。荣血泣而不行,卫气去于肤表故为虚也。言此虚者,虚于外而辟积于内也。此表气不足,故按摩之则里气出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气交变大论》

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
〈注〉太阴所至为云雨盖湿土之气,上升而为云为雨,腹痛,肾脏之病,土胜而水伤也。肾为生气之原,肾气受邪,故手足厥冷。肾藏志,志不舒,故意不乐。肾乃血气之生原,水不能济火,故体重烦冤,土运太过,诸甲岁也。

岁水不及,湿乃大行,民病腹满身重,濡泻寒疡流水,腰股痛发,腘腨股膝,不便,烦冤,足痿清厥,足下痛,甚则跗肿。
〈注〉水运不及土乃胜之,故湿气大行。湿土太过,伤及肾阴,故为腹满身重诸病。寒毒而无热化,故发为寒疡而无脓也。寒气上凌,故烦冤也。水运不及,六癸岁也。

《五常政大论》

备化之纪,其令湿。
〈注〉土气平和,是谓备化,在天为湿,土之令也。

敦阜之纪,大雨时行,湿气乃用,燥政乃辟,其动濡积并蓄,其病腹满,四肢不举,大风迅至,邪伤脾也。
〈注〉土运太过,是谓敦阜。大雨时行,乃湿气上蒸,夏秋之交,湿土主令湿气盛,故秋之燥气乃辟。湿则濡滞而成积聚,腹满,四肢不举,水湿之为病也。土气太过,风乃复之,脾反受伤。

太阳司天,土乃润水丰衍,湿气变物,水饮内蓄,中满不食,皮𤸷肉苛,筋脉不利,甚则胕肿身后痈。
〈注〉太阳司天,则太阴湿土在泉,故土乃润水丰衍者,土能制水也。长夏之交,水湿相合,无火土之长化,是以湿气变物,水饮中满皮𤸷肉苛皆水湿之为病。身后痈者,痈发于背也。

《六元正纪大论》

太阳司天之政,寒湿之气,持于气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痿不收,濡泻血溢。
〈注〉寒湿之气持于气交者,上下交互也。民病肉萎濡泻诸證皆寒湿之气,发而为病也。

四之气,风湿交争,民病大热少气,肌肉萎,足痿注下赤白。
〈注〉加临之气,乃厥阴风木,四之主气,乃太阴湿土,是以风湿交争,民病大热少气者,风湿之病也。肉萎足痿者,湿土之气也。注下赤白者,湿热之交感也。

终之气地气正,湿令行,阴凝太虚埃昏郊野,民乃惨凄,寒风以至,反者孕乃死。
〈注〉在泉之气,临于终气,故地气正而湿令行。阴凝太虚者,太阴之气运于上也。埃昏郊野者,湿土之化布于下也。民乃惨凄者,阴湿之气行于中也。

少阳司天之政,二之气,湿雨乃零,民乃康,其病热郁于上,欬逆呕吐,疮发于中,胸嗌不利,头痛身热昏愦脓疮。
〈注〉二之客气,乃太阴湿土,厥阴风气,虽上从少阳,而亦不能胜其雨湿,风火气盛得阴湿以和之,故民乃康。其有灾眚,则病热郁呕吐,昏愦脓疮诸證,皆阴湿凝于外,火热郁于内也。

太阴司天之政,民病寒湿腹满,身䐜愤,胕肿痞逆,寒厥拘急,湿寒合德黄黑埃昏,流行气交。
〈注〉民病腹满诸證,皆感寒湿之气,而成寒湿合德,是以黄黑埃昏,流行气交。

初之气,民气条舒,风湿相薄,雨乃后,民病血溢,筋络拘强,关节不利,身重筋痿。
〈注〉初之主客,皆风气所司,是以岁前之地气迁,冬令之寒乃去,而春气正风乃来,生荣万物,民气条舒,主客之气,与司天之气相薄,故雨乃后至也。民病血溢筋痿诸證,皆感风湿之气所致。

三之气,感于寒湿,则民病身重胕肿,胸腹满。
〈注〉司天之气,临于三气,寒湿之气,行于气交也。

四之气,湿化不流,则白露阴布,以成秋令,民病腠理热血暴溢,疟,心腹满,热,胪胀,甚则胕肿。
〈注〉湿化不流于下,则白露阴布以成秋令,寒风太阳寒水之气也。民病满胀等證,乃寒湿热三气杂至,合而为病也。

终之气,寒大举,湿大化,感于寒则病人关节禁固,腰脽痛,寒湿推于气交而为疾也。
〈注〉终之主客,乃在泉寒水之气,故寒大举。寒湿之气上下相交,故湿大化。肾为冬藏而主骨,关节禁固,骨节不利也。寒湿推于气交,谓天地之气,上下相推,人在气交之中而为病也。

厥阴司天之政,四之气,溽暑湿热,相薄争于左之上,民病黄瘅而为胕肿。
〈注〉四之客气,乃少阴君火,主气乃太阴湿土,是以溽暑湿热,相薄争于左之上者,谓少阴在司天厥阴之左也。民病黄瘅胕肿,皆湿热之为病。

五之气,燥湿更胜,沉阴乃布,寒气及体,风雨乃行。
〈注〉五之客气,乃太阴湿土,主气乃阳明燥金,是以燥湿更胜,沉阴布而寒及体者,二气并主清寒也。太阴所至,终为雨,阳明所至为悽鸣,故风雨乃行。

太阴所至为湿生。
〈注〉德化之常也。

湿胜则濡泄甚则水闭胕肿。
〈注〉湿气在于四季,各主七十二日有奇。

太阴司天,其化以湿,以所临脏位命其病者也。
〈注〉临脏位者,天气上临而下合人之脏位,随六气之所伤而命其病也。

岁太阴在泉湿淫所胜,民病饮积心痛,耳聋浑浑焞焞,嗌肿喉痹,阴病见血,少腹痛肿,不得小便,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腘如结,腨如别。
〈注〉太阴在泉,辰戌岁也。饮积心痛,寒湿上乘也。耳聋至喉痹,乃三焦经病。自阴病至不得小便,以邪湿下流为肾脏受病。自冲头痛至腨如别,乃膀胱经病。盖三焦为决渎之官,膀胱乃水津之腑土气淫胜,而水脏水腑皆为病也。

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
〈注〉湿乃阴土之气,故宜治以苦热。苦能胜湿热以和阴也。酸从木化,故佐以酸淡。以苦燥之者,苦从火化也。以淡泄之者,淡味渗泄为阳也。

太阴司天,湿淫所胜,胕肿骨痛,阴痹。阴痹者,按之不得,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阴气不用,饥不欲食,欬唾则有血,心如悬。病本于肾,太溪绝,死不治。
〈注〉太阴司天,丑未岁也。胕肿阴痹,感寒湿之气。病在阴者,名曰痹故按之不得也。肾主骨而膀胱为之腑,故腰脊头项骨痛。肾开窍于二阴,故大便难。阴气不用者,不能上交于心也。上下不交,则上焦之火热留于胃,胃热则消谷,故善饥。胃气上逆,故不欲食也。欬唾有血者,心火在上,而不得上下之相济也。此土淫胜水,故病本于肾。太溪,肾之动脉,在足内踝外踝骨上,太溪脉不至,则气已绝,故死不治。

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为故而止。
〈注〉湿乃土之湿气,故上甚而热者,亦宜用辛温发散,以汗为故而止。

湿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苦寒,佐以苦酸。
〈注〉司天邪气反胜,宜以所胜之气味平之。

太阴之复,湿变乃举,体重中满,饮食不化,阴气上厥,胸中不便,饮发于中,欬喘有声,头项痛重,而掉瘈尤甚,呕而密默,唾吐清液,甚则入肾,窍写无度,太溪绝死不治。
〈注〉气极则变,阴湿之气盛,是以体重中满,饮食不化。阴气上逆,是以胸中不便。欬喘有声者,饮乘于肺也。头项痛重而掉瘈尤甚者,所谓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长,緛短为拘,弛长为痿也。湿乘阳明则呕密默者,欲闭户牖而独居也。太阴者,三阴也。阴变而乘于阳,则阳欲尽而阴盛,是以唾吐清液,甚则入肾,下乘冬令之寒水也。肾开窍于二阴,故曰窍泻。
太阴在泉,湿客下焦,发而濡泻,及为肿,隐曲之疾。〈注〉湿客下焦,发而濡泻及为肿者,因客淫于下,而太阴之主气自病也。隐曲者,前阴也。

湿气大来,土之胜也。寒水受邪,肾病生焉,所谓感邪而生病也。
〈注〉水运不及,则湿气胜之,此岁运不及,而四时之胜气又乘而侮之也。

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注〉五脏内合五行,五行内生六气,是以五脏之气病于内,而六气之證见于外也。

《灵枢经》《邪气脏腑病形篇》

身半以上者,邪中之也。身半以下者,湿中之也。故曰,邪之中人也,无有常,中于阴则溜于腑,中于阳则溜于经。
〈注〉风雨寒暑天之邪也,故中人也高。湿乃水土之气,故中于身半以下。

《五色篇》

雷公曰:小子闻风者,百病之始也,厥逆者,寒湿之起也,别之奈何?黄帝曰:常候阙中,薄泽为风,冲浊为痹,在地为厥,此其常也。各以其色言其病。
〈注〉地者,地阁也。风乃天气,故常候于阙庭。寒湿者地气,故候在地部。风乃阳邪,故其色薄泽。寒湿者阴邪,故其色冲浊。

《百病始生篇》

清湿袭虚,则病起于下。
〈注〉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清气在下也。

《九宫八风篇》

风从东方来,名曰婴儿风其伤人也,内舍于肝,外在于筋纽,其气主为身湿,两实一虚,病则为淋露寒热,犯其雨湿之地则为痿。
〈注〉淋露寒热者,汗出而为寒为热也。犯其雨湿之地,则风湿相搏而为痿。

《扁鹊·难经》中湿

何以知中湿得之?然当喜汗出,不可止。何以言之?肾主湿,入肝为泣,入心为汗,入脾为涎,入肺为涕,自入为唾,故知肾邪入心为汗出,不可止也。其病身热而小腹痛,足胫寒而逆,其脉沉濡而大,此五邪之发也。肾主湿,湿化五液,肾为心邪,故汗出不可止。身热脉大,心也。小腹痛,足胫寒,脉沉濡,肾也。
中湿得之为贼邪。
《汉·张机·金匮要略》湿
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脉沉而细〈一作缓。〉者,此名湿痹。湿痹之候,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但当利其小便。湿家之为病,一身尽疼,〈一作疼烦。〉发热,身色如熏黄也。湿家其人,但头汗出背强,欲得被覆向火,若下之早,则哕或胸满,小便不利,〈一作利。〉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热,胸上有寒,渴欲得饮而不能饮则口燥烦也。湿家下之,额上汗出,微喘,小便利〈一作不利。〉者死。若下利不止者亦死。
风湿相搏,一身尽疼痛,法当汗出而解,值天阴雨不止,医云此可发汗,汗之病不愈者,何也?盖发其汗,汗大出者,但风气去,湿气在,是故不愈也。若治风湿者,发其汗,但微微似欲出汗者,风湿俱去也。
湿家病身疼发热,面黄而喘,头痛鼻塞而烦,其脉大,自能饮食,腹中和,无病,病在头中,寒湿故鼻塞,内药鼻中则愈。
湿家身烦疼,可与麻黄加朮汤发其汗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
病者一身尽疼发热,日晡所剧者名风湿,此病伤于汗出当风或久伤取冷所致也。可与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
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朮汤主之。
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
《宋·朱肱·活人书》中湿
问:一身尽痛发热身黄,小便不利,大便反快者,何?曰:此名中湿也。风雨袭虚,山泽蒸气,人多中湿,湿流关节,须身体烦痛其脉沉缓,为中湿主一身尽痛,发热身黄,小便自利者,朮附汤。若小便不利,大便反快,当利其小便,宜甘草附子汤,五苓散主之。

风湿

问:支体痛重,不可转侧,额上微汗,不欲去被,或身微肿者何?曰:此名风湿也。脉浮为风湿,是风气与湿气相薄,肢体痛重,不可转侧,额上微汗,不欲去被,或身微肿,宜发汗。但漐漐身润,则风湿俱去,若大发其汗,则风气去,湿气在矣。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桂枝加白朮汤甘草附子汤,朮附汤,杏仁汤,败毒散,可选而用之。身肿者,甘草附子汤加防风。

湿温

问:两胫逆冷,胸腹满,多汗,头目痛苦妄言者,何?曰:此名湿温也。其人常伤于湿,因而中暑,湿热相薄,则发湿温病,苦两胫逆冷,腹满,又胸多汗,头目痛苦,妄言,其脉阳濡而弱,阴小而急,治在太阴,不可发汗,汗出必不能言,耳聋,不知痛所在,身青面色变,名曰重暍如此死者,医杀之耳。白虎加苍朮汤主之。
《金·刘完素·六书》湿病
诸湿肿满,皆属脾土,地之体也。土热极盛则痞塞肿满,物湿亦然。故长夏属土,则庶物隆盛也。
诸痉强直,积饮痞隔中满,霍乱吐下,体重胕肿,肉如泥,按之不起,皆属于湿。
诸痉强直,筋劲强直而不柔和也土主安静故也。阴痉曰柔痓,阳痉曰刚痓,亢则害承乃制。故湿过极则反兼风化制之,然兼化者虚象而实非风也。
积饮,留饮积蓄而不散也。水得燥则消散,得湿则不消以为积饮也。土湿主否故也。
湿为积饮痞隔,而土主形体,位在中央,故中满也。湿为留饮痞隔而传化失常,故甚则霍乱吐泻也。体重轻清为天,重浊为地,故土湿为病体重宜也。胕肿肉如泥,按之不起,泥之象也。土过湿则为泥湿为病也。积饮痞隔中满,霍乱吐下体重,故甚则胕肿矣。
湿本土气,火热能生土湿,故夏热则万物湿润,秋凉则湿复燥乾也。湿病本不自生,因于火热怫郁,水液不能宣行,即停滞而生水湿。故凡病湿者多自热生,而热气尚多以为兼證,当云湿热,亦犹风热,义同。虽病水寒不得宣行,亦能为湿,虽有此异,亦以鲜矣。或胕肿体寒而有水者,以为蓄热入里极深,本非病寒也。及夫寒热吐泻,因得湿而成也。
诸痉项强,皆属于湿,寒湿同性,水火同居,故足太阳膀胱经属水而位下,所以湿可伤也。其脉起目内眦,上额,交于巅上,其直者,从巅入络于脑,还出别下项,故主项强。太阳表中风,加之以湿客于经中,内挟寒湿则筋脉抽急,故痉强而不柔和也。此太阳寒湿,当详有汗无汗,治以流湿祛风,微微发散而愈也。风胜湿湿自土生,风为水化,土馀制之,以风脾盛,治之以燥,故湿伤肉,湿胜则濡泄,甚则水闭胕肿。王注曰:湿为水,水盛则肿,水下形肉已消。又曰:湿气为淫,皆为肿满,但除其湿,肿满自衰。若湿气在上,以苦吐之,湿气在下,以苦泻之,以淡渗之。治湿之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故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若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为故而止。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又曰:土气之下,木气承之,《本草》曰:燥可去湿,桑白皮赤小豆之属。王注曰:身半已上,湿气有馀,火气复郁,所以明其热能生湿。《经》云:风寒在下,燥热在上,湿气在中,火游行其间,是以热之用矣。故土主湿,阴云雨而宏静雨,热极甚则飘骤散落,是反兼风木制其土也。若脾甚土自燥,去其湿,以寒除热,脾土气衰,以甘缓之,所以燥泄积饮痞隔肿满。湿热乾涸消渴,慎不可以温药补之。故积温成热,性之温乃胜气之药也。故此脏喜新而恶陈,常令滋泽,无使乾涸。土平则备化,太过则敦阜,不及则卑监。
《元·张从政·儒门事亲》湿
夫湿者,为太阴湿,土之主也。诸湿肿满,霍乱泄注,胕肿骨痛,及腰膝头项痛,风痹痿厥,唾有血,心悬如饥,热痛始作,三阳受之。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可汗而已。如四日太阴,五日少阴,六日厥阴,可下而已。或七日不愈,再传至十三日,火邪皆去六经悉和,则愈矣。
凡男子妇人病水湿泻注不止,因服豆蔻乌梅姜附酸热之剂。《经》曰:阳气耗减于内,阴精损削于外,三焦闭溢,水道不行,水满皮肤,身体痞肿,面黄腹大,小便赤色两足按之,陷而不起。《内经》曰:诸湿肿满,皆属脾土,可用独圣散吐之。如时月凉寒,宜于燠室不透风处,用火一盆,藉火力出汗,次以导水禹功,量病人虚实,泻十馀行,湿去肿减则愈矣。是汗下吐三法俱行,三法行毕,脏腑空虚,先宜以淡浆粥养肠胃三两日,次服五苓益元同煎,或灯心汤调下亦可。如大势未尽,更服神功散,可以流湿润燥分阴阳,利水道。既平之后,宜大将息,慎忌油盐酒果房室等事三年,则不复作矣。

《李杲·十书》《阳明病湿胜自汗论》

或曰:湿之与汗,阴乎阳乎?曰:西南坤土也,脾胃也,人之汗,犹天地之雨也,阴滋其湿,则为雾露为雨也。阴湿寒,下行之地气也。汗多则亡阳,阳去则阴胜也,甚为寒中。湿胜则音声如从瓮中出,湿若中水也。相家有说土音如居深瓮中,言其壅也,远也,不出也,其为湿审矣。又知此二者,一为阴寒也。《内经》曰:气虚则外寒,虽见热中蒸蒸为汗,终传大寒,知始为热中,表虚亡阳,不任外寒,终传寒中,多成痹寒矣。色以候天,脉以候地,形者,乃候地之阴阳也,故以脉气候之,皆有形无形可见者也。

《湿热成痿肺金受邪论》

六七月之间,湿令大行,子能令母实而热旺,湿热相合而刑庚大肠,故寒凉以救之。燥金受湿热之邪,绝寒水生化之源,源绝则肾亏,痿厥之病大作。腰以下痿耎瘫痪,不能动,行走不正,两足欹侧,以清燥汤主之。

《秋伤于湿冬生欬嗽》

秋者,清肃之气,收敛下行之体也。为湿所伤,是长夏之气不与秋令也。秋令不及,所胜妄行,故火得以炎上而剋金。心火既刑于肺,故肺气逆而为欬,所不胜者侮之,故木气上行,与火同德,动而不息也,所生者受病而肾水亏也。长夏已亢三焦之气盛也。命门者,三焦之舍也。故迫肾水上行,与脾土湿热相合为痰,因欬而动于脾之湿也,是以欬嗽有声有痰。欬嗽不发于秋而发于冬者,以其六阴之极,肃杀始得其气,故肺不欬嗽于秋而欬嗽于冬也。欬嗽者,气逆行上也,气上行而逆,故面目发微肿,极则身体皆肿,变为水气。故曰:浊气在上则䐜胀,又曰诸气膹郁,皆属肺金,此之谓也。春伤于风,夏伤于暑,冬伤于寒,辞理皆顺时字,伤令字也。独秋伤于湿,作令字伤时字,读者不疑也。此四者皆无所亢,而害其所乘之子也。邪从后至,言岁之主气各差其分而为病,一定之法也。若说秋字伤湿字,其文与上三句相通,其理与法不相通。大抵理与法通,不必拘于文也。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以意逆志为得之矣。故曰:春伤于风,说作人为风所伤,非也。若是则止当头痛,恶风自汗,何以言夏为飧泄哉?今言春伤于风,即是时伤令也明矣。《经》云:东方来为婴儿风,其伤人也,外在于筋,内舍于肝。又曰:春甲乙所伤,谓之肝风,用此二句,以较前文,则辞理自通矣。

《朱震亨·心法》中湿

《本草》云:苍朮治湿,上下部皆可用。
二陈汤中加酒芩羌活苍朮,散风行湿。
脾气受湿,沉困无力,怠惰好卧。
去痰须用白朮。
上部湿,苍朮功烈,下部湿,宜升麻提之。外湿宜表散,内湿宜淡渗。
若燥湿,以羌活胜湿汤平胃散之类。
若风湿相搏一身尽痛,以黄芪防己汤。若湿胜气实者,以神佑丸舟车丸服之。气虚者,桑皮茯苓人参葶苈木香之类。
凡肥人沉困怠惰,是湿热,宜苍朮茯苓滑石。
凡肥白之人,沉困怠惰,是气虚,宜二朮人参半夏草果厚朴芍药。
凡黑瘦而沉困怠惰者是热,宜白朮黄芩。
凡饮食不节,脾胃受伤,不能递送,宜枳朮丸。
去上焦湿及热,须用黄芩,泻肺火故也。又如肺有湿,亦宜黄芩,如肺有虚热,宜天门冬麦门冬知母。用黄芩多则损脾。
去中焦湿与痛热,用黄连泻心火故也。如中焦有实热,亦宜黄连。若脾胃虚弱,不能运转而郁闷,宜黄芩白朮乾葛。若中焦湿热积久而痛,乃热势甚盛,宜黄连用姜汁炒。
去下焦湿肿,及痛并膀胱有火邪者,必须酒洗防己黄檗知母草龙胆。又云:凡下焦有湿,草龙胆防己为君,甘草黄檗为佐。如下焦肿及痛者,是湿热,宜酒防己草龙胆黄芩苍朮。
若肥人气虚之人肿痛,宜二朮南星滑石茯苓。黑瘦之人,下焦肿痛,宜当归桃仁红花牛膝槟榔黄檗。
戴思恭曰:湿有自外入者,有自内出者,必审其方土之致病源。东南地下,多阴雨地湿,凡受必从外入,多自下起,以腿肿脚气者多,治当汗散,久者宜疏通渗泄。西北地高,人多食生冷湿面湩酪,或饮酒后寒气怫郁湿不能越,以致腹皮胀痛,甚则水鼓胀满,或通身浮肿,按之如泥不起,此皆自内而出也。辨其元气多少,而通利其二便,责其根在内也。此方土内外亦互相有之,但多少不同,须对證施治,不可执一。
《明·戴思恭·證治要證》湿辨中伤
风寒暑湿,皆能中人,惟湿气积久留滞关节,故能中,非如风寒暑之有暴中也。中湿之證,关节痛重,浮肿喘满,腹胀烦闷,昏不知人,宜白朮酒。有破伤处,因澡浴,湿气从疮口中入,其人昏迷沉重,状类中湿名曰破伤,宜白朮酒。
伤湿为病,发热恶寒,身重自汗,骨节疼痛,小便秘涩,大便多泄,腰脚痹冷,皆坐卧卑湿,或冒雨露,或著湿衣所致,宜渗湿参附汤并除湿汤。
具前诸證,而腰痛特甚,不可转侧,如𦆑五六贯重,皆由湿气入肾经,肾属水,从其类也。宜肾著汤,或渗湿汤,煎服。
小便秘大便溏者,左传雨淫腹疾者是也。五苓散吞戊己丸。戊己属土土能剋水,因以得名。五苓乃湿家之要药,《经》云: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义盖取此。伤湿而兼感风者,既有前项證,而又恶风不欲去衣被,或额上微汗,或身体微肿,汗渍衣湿,当风坐卧,多有此證。宜除湿汤桂枝汤各半贴和服,合,微发汗。若大发其汗,则风去湿在。已得汗而发热不去者,败毒散加苍朮一钱,防风半钱。
伤湿又兼感寒,有前诸證,但无汗,惨惨烦痛,宜五积散和除湿汤各半贴,微发汗已。仍复热而渴者,除湿汤半贴,和五苓散半贴。
伤湿而兼感风寒者,汗出身重,恶风喘满,骨节烦疼,状如历节风,脐下连脚冷痹,不能屈伸,所谓风寒湿合成痹,宜防己黄芪汤。五痹汤,详五痹用药于风湿最宜,若因浴水未解裙衫,身上未乾,忽尔熟睡,致及肾经,外肾肿痛,腰背挛曲,只以五苓散一贴,入真坯少许,下青木香丸,如此三服,脏腑才通肿消腰直,其痛自止。

《李梴·医学入门》湿分内外上下

风寒暑暴伤人,便有湿气熏袭,人多不觉。有自外入者,长夏郁热,山泽熏气,冒雨行湿,汗透沾衣,多腰脚肿痛。有自内得者,生冷酒面,滞脾生湿,郁热多,肚腹肿胀。西北人多内湿,东南人多外湿。
湿在上宜微汗在中下宜利二便或升提。
初入身沉重多困倦,或肢节痛,或一身尽痛,甚则湿聚为痰,昏不知人,为直视,为郑声。
首位高,气清,湿熏则如有物以蒙之也。单苍朮膏,妙。上熏,喘咳,茯苓汤。
著脾面浮黄肿,胀满,或脐下硬,退黄丸。大便泄,朮附汤,三白汤,渗湿汤。
湿,下先受之著肾故腰脚挛痛,独活寄生汤,当归拈痛汤,肾著汤,青娥丸。
微汗,防己黄芪汤,或羌活。胜湿无汗者,五苓散加苍朮。通经络,神仙飞步丹,乳香黑虎丹。
治宜渗小便,利大便为妙工,渗剂五苓散。面黄加茵陈一倍,身痛加羌活一倍。湿盛膨胀者,又当以车前木通葶苈,利水行气为君,以参朮茯苓为佐,或以二朮为君,以利水药为佐,湿郁肢胀,或遍身浮肿者,皆自内而出也,量虚实利之。不敢利者,退黄丸,妙。更有四气相兼,须分兼中兼感。若湿热甚,除湿汤,兼风合桂枝汤,或古防风汤,败毒散。兼寒,合五积散,或古姜附汤。兼暑,合五苓散。大抵百病兼风,则必恶风,有汗,眩运,兼寒则必恶寒无汗,或挛痛,兼暑则必面垢烦渴,兼湿则必肿满沉倦,四气互相兼并,惟寒湿湿热为病,而湿热尤多,以尿赤有渴为湿热,多黑瘦膏粱之人,以便清不渴为寒湿,多肥白淡食之人。昔有专用五积治寒湿,防风通圣散治湿热,宜哉!清热燥湿兼补中,此治湿热法也。凡内伤劳役,七情饮食以致脾亏火动,肺金受伤,则木旺侵脾,令饮食不化,郁为痰积,甚则腹胀浮肿,实者下之,虚者补脾,利湿消导,兼以清热,清燥汤是也。湿胜筋痿热胜筋缩者;尤宜。
通用内外热湿,燥脾并升散,燥脾枳朮丸,大安丸,单苍朮丸,升阳除湿汤,通用二陈汤,或平胃散加桑白皮为主。湿在上焦,加羌活苍朮,微汗有热加黄芩。中焦湿,加猪苓泽泻。渗利热,加黄连。下焦湿,加升麻防风。升提热,加防己黄檗龙胆草。肥人多湿,加苍朮滑石。瘦人多热,加芩芍。沉困加参朮,又四制苍檗丸,三精丸。
元气实而湿热甚者,导水丸,或除湿丹,舟车丸。

《赵献可·医贯》《湿论》

有在天之湿,雨露雾是也。在天者本乎气,故先中表之荣卫。有在地之湿,泥水是也。在地者本乎形,故先伤肌肉筋骨血脉。有饮食之湿,酒水乳酪是也。胃为水谷之海,故伤于脾胃。有汗液之湿,谓汗出沾衣,未经解换者是也。乃太阴脾土所化之湿,不从外入者也。阳盛则火胜,化为湿热,阴盛则水胜,化为寒湿,其證发热恶寒,身重自汗,筋骨疼痛,小便秘涩,大便溏泄,腰痛不能转侧,胕肿,肉如泥,按之不起。
《经》曰:因于湿,首如裹,湿气蒸于上,故头重。又曰:湿伤筋,故大筋緛短,小筋弛长,緛短为拘,弛长为痿。又曰:湿胜则濡泄,故大便溏泄,大便泄故小便涩。又曰:湿从下受之,故胕肿。又曰:诸湿肿满,皆属脾土,故腹胀,肉如泥。湿气入肾,肾主水,水流湿,各从其类,故腰肾痛。
治法在上者,当微汗,羌活胜湿汤。在下者当利小便,五苓散。夫脾者,五脏之至阴,其性恶湿,今湿气内客于脾,故不能腐熟水谷,致清浊不分,水入肠间,虚莫能制,故濡泄法当除湿利小便也。
东垣曰: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又曰:在下者引而竭之,圣人之言,虽布在方策,其不尽者,可以意求耳。夫湿淫从外而入里,若用渗淡之剂以除之,是降之又降,是复益其阴,重竭其阳,则阳气愈削而精神愈短矣。是阴重强,阳重衰,反助其邪之谓也。故用升阳风药即瘥。以羌活独活柴胡升麻各一钱,防风根半钱,炙甘草半钱,水煎热服。《大法》云:湿淫所胜,助风以平之。又曰:下者举之,得阳气升腾而愈矣。又曰:客者除之,是因曲而为之直也。夫圣人之法,可以类推,举一而知百也。
有脚气类伤寒,发热恶寒,必脚胫间肿,痛俱从湿治。千金方有阴阳之分,阴脚气胫处肿而不红,阳脚气肿而红者是也。
有湿热发黄者,当从郁治。凡湿热之物,不郁则不黄,禁用茵陈五苓散。凡见用五苓茵陈者,十不一生,当用逍遥散。
凡伤寒必恶寒,伤风必恶风,伤湿必恶雨,如伤湿而兼恶寒,无汗骨节疼痛者,仲景有甘草附子汤。
《医门法律》〈臣喻昌著〉《湿论》
《经》曰:伤于湿者,下先受之,言地湿之中人,先中其履地之足,然后渐及于上者也。曰:湿流关节,言地湿之中人,流入四肢百节,犹未入于脏腑者也。曰:阴受湿气,言地湿之中人,已入于太阴脾土,未入于阳明胃土者也。曰:湿上甚为热,此则下受之湿,袭入三阳胸背头面之间,从上焦之阳而变为湿热者也。湿至上焦而变热,其證夏月为最多。盖夏月地之湿气,上合于天之湿气,日之暑气结为炎蒸,人身应之,头面赤肿,疮疖丛生,疫邪窃据,其由来自非一日矣。
诸家论湿,但云湿流关节止耳,至湿上甚为热之旨,从未言及,今悉论之。湿上甚为热,内经竖一义云,汗出如故而止,妙不容言。盖湿上甚为热,即所谓地气上为云也。汗出如故,即所谓天气下为雨也。天气下为雨,而地气之上升者,已解散不存矣。治病之机,岂不深可会哉!
湿上甚为热,其人小便必不利。盖膀胱之气,化先为湿,热所壅而不行,是以既上之湿,难于下趋。《经》又曰: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可见治上甚之湿热,利其小便,即为第二义矣。然有阳实阳虚二候,阳实者,小便色赤而痛,利其小便,则上焦遏郁之阳气通,其湿热自从膀胱下注而出矣。阳虚者,小便色白,不时淋漓而多汗,一切利小水之药即不得施,若误施之,即犯虚虚之戒,不可不辨也。
金匮治上焦之湿,本内经湿上甚为热之义,而分轻重二證。轻者,但发热面赤而喘,头痛鼻塞而烦,邪在上焦,里无别病者,但内药鼻中,嗅去湿热所酿黄水而已。以鼻窍为脑之门户,故即从鼻中行其宣利之法,乃最神最捷之法也。重者,身热足寒,时头热面赤目赤,皆湿上甚为热之明徵,湿热上甚,故头热面赤目赤,湿热上甚,故阳气上壅,不下通于阴而足寒。自成无已谓是湿伤于下,风伤于上。仲景发明内经奥旨成土苴矣,岂其不读内经耶?岂风始生热,湿不生热耶?在冬月伤寒,已为热病,岂夏月伤湿反不为热病耶?详仲景以上甚为热之重證,发入痉病最重之条,而不言其治昌欲于此微露一缄然而竿头之步,观者得无望之却走乎?内经原有上者下之之法,邪从下而上,必驱之使从下出,一定之理也。其證轻者,里无别病,但嗅其黄水从清阳之鼻窍而下出,则其重而里多危證者,必驱其黄水从前后二阴之窍而出,所可会意也金匮于本文之下,增若发其汗者二十四字垂戒,初不以下为戒,又可意会也。但下法之难,不推其所以不可汗之故即不得其所以用下之权。仲景以其头摇口噤背张,几几阳之欲亡,若更发其汗,重虚卫外之阳,恶寒必转甚;若发汗已,其脉如蛇,真阳脱离,顷刻死矣。由是推之,湿上甚为热之重者,非用下法,难以更生,而下法必以温药下之,庶几湿去而阳不遂与之俱去耳。此非无徵之言也。仲景即于本篇申一义云:下之,额上汗出微喘小便利者,死。岂非因下而并夺其阳之大戒乎?噫嘻!此殆与性与天道同义矣。

《论治湿诸方》

《金匮》云:湿家身烦疼,可与麻黄汤发其汗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此治湿热两停,表里兼治之方也。身烦者,热也。身疼者,湿也,用麻黄取微汗,以散表热,用白朮健脾,以行里湿而麻黄得朮,则虽发汗不至多汗,朮得麻黄,并可行表里之湿,下趋水道,又两相维持也。伤寒失汗而发黄用麻黄连𧄍赤小豆汤,分解湿热,亦是此意。但伤寒无用朮之法,金匮复出此法,又可见杂證脾湿内淫,必以朮为主治矣。
凡夏月之湿皆为热湿,非如冬月之湿为寒湿也。而金匮取用附子之方,不一而足者,何耶?宜乎据方推證者,莫不指热湿为寒湿矣。不思阳气素虚之人,至夏月必且益虚,虚故阳气不充于身,而阴湿得以据之,此而以治湿之,常药施之,其虚阳必随湿而俱去,有死而已。故阳虚湿盛,舍助阳别无驱湿之法,亦不得不用之法耳。
《金匮》云: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朮汤主之。用桂枝附子温经助阳固护表里,以驱其湿,以其不呕不渴,津液未损,故用之也。若其人大便坚则津液不充矣。小便自利则津液下走矣,故去桂枝之走津液,而加白朮以滋大便之乾也。此连下条甘草附子汤,俱伤寒论太阳篇中之文也。伤寒痉湿暍篇中不载,而金匮痉湿篇中载之,可见治风湿与治热湿,其阳虚者之用本方,不当彼此异同矣。而伤寒论但云,若大便坚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朮汤主之,金匮重立其方,且于方下云,一服觉身痹,半日许再服,三服都尽,其人如猬状,勿怪,即是朮附并走皮中,逐水气未得除故耳。成无己注伤寒于此条云,以桂枝散表之风,附子逐经中之湿,总不言及阳虚,而昌谆复言之,得此一段,始为有据。其一段觉身痹者,药力虽动其湿,而阳气尚未充,不便运旋也。三服都尽,阳气若可行矣,遍身如攒针之刺,其涣而难萃之状,尚若此,金匮可谓善于形容矣。不但此也,人身藉有阳气,手持足行,轻矫无前,何至不能自转侧乎?此岂可诿咎于湿乎?即谓湿胜,阳气果安往乎?况其證不呕不渴,其脉浮虚而涩,阳虚确然无疑,无己辄以治风湿之外邪为训,宁不贻误后人耶?
金匮云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此亦阳虚之證,与前条大约相同。风伤其卫,而阳不固于外,湿流关节,而阳不充于经,用此固卫温经散湿也。
《金匮》云: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防己黄芪汤主之。此治卫外之阳大虚,而在里之真阳无患者,附子即不可用,但用黄芪实卫,白朮健脾,取甘温从阳之义,以缓图而平治之。方下云:服后当如虫行皮中,从腰以下,如水。煖坐被上,又以一被围腰以下,温令微汗,差。可见汗出乃是阳虚自汗,而腰以下属阴之分则无汗也。服此虽动其湿,而卫外之阳,尚不足以胜之,故皮中如虫行,较前遍身如猬之状为少杀矣。姑以煖被围腰以下,接令微汗,以渐取差,亦从下受者从下出之之法也。
阅清热渗湿汤一方,差合鄙意,以夏月所受之湿,为热湿暑湿,而群方所主之药,多在寒湿风湿,殊不慊耳。方后云:如单渗湿,去黄连黄檗,加橘皮乾姜,仍是去寒增热,依样壶卢矣。
二朮四苓汤方,通治表里湿邪,从水道出,兼清暑热之气所宜遵也。
湿上甚而热,汗之则易,下之则难,故当变其常法,而为表散,羌活胜湿汤得之。
攻下之方,多过于峻,续随子丸治肺经病,以人参为君,海金砂散以白朮为君,差可耳。
脾恶湿,湿从下入而伤其脾,是以身重足软,小便涩,大便反利,不温其脾,湿无由去,当以除湿汤加清热利水药。
白朮酒方,专一理脾,不分功于利小便,盖以脾能健运,湿自不留而从水道出耳。然则胃中津液不充,不敢利其小便者,得此非圣药乎。

《风湿论》

风也,湿也,二气之无定体而随时变易者也。湿在冬为寒,湿在春为风,湿在夏为热,湿在秋为燥,湿以湿土寄王于四季之末,其气每随四时之气而变迁,昌言之矣,惟风亦然。风在冬为觱发之寒风,在春为调畅之温风,在夏为南熏之热风,在秋为凄其之凉风,《内经》谓:风者百病之长,其变无常者是也。其中人也,风则上先受之,湿则下先受之,俱从太阳膀胱经而入,风伤其卫,湿流关节,风邪从阳而亲上,湿邪从阴而亲下,风邪无形而居外,湿邪有形而居内,上下内外之间,邪相搏击,故显汗出恶风,短气发热,头痛骨节烦疼,身重微肿等證,此固宜从汗解,第汗法不与常法相同,用麻黄汤必加白朮或加薏苡仁以去其湿,用桂枝汤必去芍药加白朮,甚者加附子以温其经,其取汗又贵徐不贵骤,骤则风去湿存,徐则风湿俱去也。其有不可发汗者,缘风湿相搏,多夹阳虚,阳虚即不可汗,但可用辛热气壮之药,扶阳以逐湿而已。凡见短气,虽为邪阻其正,当虑胸中阳虚。凡见汗出微喘,虽为肺气感邪,当虑真阳欲脱。明眼辨之必蚤也。伤寒论中风湿相搏,以冬寒而例三时,金匮痉湿暍篇中风湿相搏,以夏热而例三时,其曰病者,一身尽痛,发热,日晡所剧者,名风湿,此病伤于汗出当风,或久伤取冷所致,岂非夏月当风,取凉过久,而闭其汗乎?日晡所剧,其病在阳明,然与痉病之齘齿热甚入深,阳明可下之證不同,此但可汗而不可下也。何以言之?内经谓太阴阳明为表里,外合肌肉,故阳受风气,阴受湿气,所以风湿客于太阴阳明,即为半表半里,而一身之肌肉尽痛,即为在表之邪未除,故可汗而不可下也。况人身之气,昼日行阳二十五度,平旦属少阳,日中属太阳,日西属阳明,日晡所剧,邪在阳明,而太阳少阳之气犹未尽退,故亦可汗不可下也。观金匮一则曰,可与麻黄加朮汤发其汗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再则曰可与麻黄杏子薏苡甘草汤,虽未言及不可下,而其可汗不可下之意,比例具见矣。若下之则虚其卫气,而风邪下陷,湿邪上涌,其变不可胜言矣。其湿流关节之痛,脉见沉细者,则非有外风与之相搏,祇名湿痹湿痹者,湿邪痹其身中之阳气也,利其小便,则阳气通行无碍,而关节之痹并解矣。但小便利已,而关节之痹不解,必其人阳气为湿所持,而不得外泄,或但头间有汗,而身中无汗,反欲得被盖向火者,又当微汗以通其阳也。因风湿相搏之文,错见不一,难与会通,故并及之。

《暑湿论》

体中多湿之人,最易中暑,两相感召故也。外暑蒸动内湿,二气相交,因而中暑,所以肥人湿多,夏月百计避暑,反为暑所中者,不能避身之湿,即不能避天之暑也。益元散驱湿从小便出,夏月服之解暑,有自来矣。然体盛湿多则宜之,清无湿之人,津液为时令所耗,当用生脉散,充其津液,若用益元,妄利小水,竭其下泉,枯槁立至。况暑湿蒸动之湿,即肥人多有内夹虚寒,因致霍乱吐泻,冷汗四逆,动关性命者,徒恃益元解暑驱湿,反促其脏腑气绝者,比比,可不辨而轻用之欤!不特此也,凡见汗多之体,即不可利其小便,盖胃中只此津液,夫既外泄,又复何行?所谓立匮之术也。仲景名曰无阳,其脉见短促结代,则去生远矣。
脾恶湿,夏月湿热相蒸,多有发黄之候,然与伤寒阳明瘀热发黄,微有不同,彼属热多,其色明亮,此属湿多,其色黯晦。
《内经》云:湿胜为著痹,金匮独以属之肾,名曰肾著。云肾著之病,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状,反不渴,小便自利,饮食如故,病属下焦,身劳汗出,衣里冷湿,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带五千钱,甘姜苓朮汤主之。此證乃湿阴中肾之外廓,与肾之中脏无预者也。地湿之邪,著肾脏外廓,则阴气凝聚,故腰中冷如坐水中,实非肾脏之精气冷也。若精气冷则膀胱引之,从夹脊逆于中上二焦,荣卫上下之病不可胜言。今邪只著下焦,饮食如故,不渴,小便自利,且与肠胃之腑无预,况肾脏乎?此不过身劳汗出,衣里冷湿,久久得之,但用甘草乾姜茯苓白朮甘温,从阳淡渗行湿足矣,又何取煖胃壮阳为哉?

《律三条》

凡治湿病,禁发其汗,而阳郁者,不微汗之转致伤人,医之过也。
湿家不可发汗,以身本多汗,易致亡阳,故湿温之證,误发其寒,名曰重暍,此为医之所杀,古律垂戒深矣。其久冒风凉,恣食生冷,乃至以水灌汗,遏抑其阳者,不微汗之病无从解,内经谓当暑汗不出者,秋风成疟,亦其一也。不当汗者反发其汗,当微汗者全不取汗,因噎废食,此之谓也。

凡治湿病,当利小便,而阳虚者,一概利之,转致杀人,医之罪也。
湿家当利小便,此大法也。而真阳素虚之人,汗出,小便滴沥,正泉竭而阳欲出亡之象。若以为湿热恣胆利之真阳,无水维持,顷刻脱离而死矣,此法所不禁中之大禁也。

凡治中湿危笃之候,即当固护其阳,若以风药胜湿,是为操刃,即以温药理脾,亦为待毙,医之罪也。
人身阳盛则轻矫,湿盛则重著,乃至身重如山,百
脉痛楚,不能转侧,此而不用附子回阳胜湿,更欲何待?在表之湿其有可汗者,用附子合桂枝汤以驱之外出,在里之湿,其有可下者,用附子合细莘大黄以驱之下出,在中之湿,则用附子合白朮以温中而燥其脾。今之用白朮而杂入羌防枳朴栀橘等药,且无济于事,况用槟榔滑石舟车导水浚川等法乎!
《景岳全书》〈臣张介宾著〉《论證》
湿之为病,有出于天气者,雨雾之属是也,多伤人脏气。有出于地气者,泥水之属是也,多伤人皮肉筋脉。有由于饮食者,酒酪之属是也,多伤人六腑。有由于汗液者,以大汗沾衣,不遑解换之属是也,多伤人肤腠。有湿从内生者,以水不化气,阴不从阳而然也,悉由脾肾之亏败。其为證也,在肌表则为发热恶寒自汗,在经络则为痹重筋骨疼痛,腰痛不能转侧,或四支痿弱酸痛,在肌肉则为痳木胕肿黄疸,按肉如泥不起,在脏腑则为呕恶胀满小水秘涩,或黄赤大便泄泻腹痛后重脱肛㿗疝等證。凡肌表经络之病,湿由外入,饮食血气之病,湿由内生,此其在外者为轻,在内者为甚,是固然矣。及其甚也,则未有表湿而不连脏者,里湿而不连经者,此其湿病之变,不为不多。故凡治此者,必当辨表里,察虚实,而必求其本。然湿證虽多,而辨治之法,其要惟二则:一曰湿热,一曰寒湿,而尽之矣。盖湿从土化而分王四季,故土近东南,则火土合气,而湿以化热,土在西北,则水土合德,而湿以化寒,此土性之可以热,可以寒。故病热者谓之湿热,病寒者谓之寒湿湿热之病,宜清利,热去湿亦去也。寒湿之病,宜燥温,非温不能燥也。知斯二者,则湿无馀义矣。何今人动辄便言湿多成热,而未闻知有寒多生湿者,其果何也?岂寒热之偏胜原当如是耶?抑阴阳之显晦,察有易难也。且阴阳之理,本无轩轾,犹权衡也此而不知,乌云明慧?刱一偏之说,以遗患后人,则金元诸公有不得辞其责者。

《论治》

湿热證必其證多烦渴,小水赤涩,大便秘结,脉洪滑实数者,方是热證,治宜清利。热甚者,宜以清火为主,而佐以分利。热微者,宜以分利为主,而佐以清火,如四苓散小分清饮,或大分清饮茵陈饮之类,择而用之。如果湿热之甚,或元气无损,而兼秘结不通者,方可或行推荡,若无实结等證,则不宜妄行攻击。寒湿證,凡诸病湿而全无热脉热證者,便多寒湿之属。盖水之流湿,本缘同气,惟湿中有火,则湿热熏蒸,而停郁为热湿中无火,则湿气不化,而流聚为寒。故凡病内湿等證者,多属气虚之人,气属阳而虚,则寒从中生,寒生则湿气留之。然阴阳之性,理出自然有不必外中于湿而后为之湿也。此之变病惟肿胀泄泻痰饮呕吐等證多有之。病之微者宜温宜利宜燥,如五苓散平胃散渗湿汤六味地黄丸之类是也。病之甚者,必用温补,俟阳气渐复,则阴邪始退,如八味丸理中汤圣朮煎,或佐关煎薛氏加减金匮肾气汤之类,皆当随證加减用。若寒湿之气中于外者,此与内生之湿自有不同,宜温而兼散,如五积散平胃散加味五苓散不换金正气散之类主之。寒湿之證,凡气令阴寒及阳气不足之人,多有其證,而丹溪谓六气之中,湿热为病者,十居八九,亦言之过矣。
治湿之病凡湿从外入者汗散之,湿在上者亦宜微汗之,湿在中下二焦,宜疏利二便,或单用淡渗以利小便。
治湿之法,古人云宜理脾清热利小便为上,故曰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此固然矣。然湿热之證,多宜清利,寒湿之證,多不宜利也,何也?盖凡湿而兼寒者,未有不由阳气之虚,而利多伤气,则阳必更虚,能无害乎?但微寒微虚者,即温而利之,自无不可若大寒大虚者,则必不宜利此寒湿之證有所当忌者也。再若湿热之證,亦有忌利者以湿热伤阴,阴气既伤而复利之则邪湿未清,而精血已耗。如汗多而渴,热躁而烦,小水乾赤,中气不足,溲便如膏之类利之则重损津液害必甚矣。故凡治阳虚者,只宜补阳阳盛则燥,而阴湿自退。阴虚者,只宜壮水,真水既行则邪湿无所容矣。此阴阳二證,俱有不宜利者,不可不察。湿證之见,凡黄疸肿胀泄泻痰饮呕吐痹痛淋秘之类,皆有湿證,当于各门详察治之。
陈无择曰:脾虚多病湿内因:酒面积多,过饮汤液,停滞腻物,烧炙膏粱过度,气热熏蒸,浊液不行,涌溢于中,此湿从内作。
外因:坐卧湿地雾露阴雨所客,澡浴为风所闭,涉水为湿所郁,郁于表腠则发黄。故经云,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肉筋脉,此湿从外生,可见内外所感,皆由脾气虚弱而湿邪乘而袭之。故曰:壮者气行则愈,怯者著而为病。湿气虽外邪之类,但湿有阴阳,湿从阴者为寒湿,湿从阳者为湿热,热则伤阴,必连于脏,寒则伤阳必连于经,此所以热有表里,必须辨明而治之。
湿證之辨,当辨表里。《经》曰:因于湿,首如裹又曰:伤于湿者,下先受之。若道路冲风冒雨,或动作辛苦之人,汗湿沾衣,此皆湿从外入者也。若嗜好酒浆生冷,以致泄泻黄疸肿胀之类,此湿从内出者也。在上在外者,宜微从汗解,在下在里者宜分利之。湿热者宜清宜利,寒湿者宜补脾温肾。
酒湿伤阴,热而烦满者,湿热为病也,清之泄之。酒湿伤阳,腹痛泻利呕恶者,寒湿之病也,温之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