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十七卷目录

 樵部汇考
  周礼〈地官〉
 樵部艺文一
  遇樵           汉黄宪
  待樵            前人
  送小鸡山樵人序     唐陆龟蒙
  渔樵问答         宋邵雍
  迂书拾樵         司马光
 樵部艺文二〈诗词〉
  采薪者歌         晋阮籍
  采樵作         唐孟浩然
  杂诗           王季友
  樵父词          储光羲
  醉樵歌          明张简
  前题            张羽
  访樵者          孙一元
  雪樵歌          僧大成
  考岭樵归          张恂
  前题           萧懋道
  龙门樵唱          谢弼
  前题〈以上诗〉      孔廷训
  黄莺儿〈樵〉      明刘茹蔬
 樵部选句
 樵部纪事
 樵部杂录
 樵部外编

艺术典第十七卷

樵部汇考

《周礼》《地官》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为之厉,而为之守禁,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
〈订义〉郑康成曰:阳木,在山南者。阴木,在山北者。冬斩阳,夏斩阴,坚濡调。

令万民时斩材,有期日。
〈订义〉郑康成曰:时斩材,斩材之时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数为久尽物。

春秋之斩木不入禁。
〈订义〉贾氏曰:此据万民之取木,故十月入山林,春秋斩木不入禁,斩四野之木可也。虽斩四野,未至于三月,亦不得伐桑柘。故《月令·季春》云:无伐桑柘。

樵部艺文一

《遇樵》汉·黄宪

徵君入秦,倚歌于渭桥。有负薪者,过而问曰:子何人,斯倚歌于渭水之梁乎。徵君对曰:甫,汉室之徵君也。吊古于秦,悲而倚歌,非汝所测也。负薪者曰:今游秦之士,接迹于渭桥,不徒游观以为乐也,皆挟策怀珍以干秦王,而士无遗于邻国,秦号为得士。子以汉室徵君,下临藩壤,使一见秦王,秦王必以子为上国之宾,富贵可立而俟也。子奚洋洋然倚渭桥而悲歌乎。徵君曰:非甫之志也,故慷慨悲歌,以自激耳。宪也岂宁戚之流乎。负薪者曰:吾,秦人也。以负薪为职,凡秦之名山广谷,遗基故苑,吾皆得而樵焉。子欲吊古于秦,以释厥志,吾为子肆言,可乎。徵君冁然而仰笑曰:出于机,入于机,洞游于机,浩浩乎磅礡于机,而忘于机。负薪者曰:吾恶知人忘于机乎,机忘于人乎,人与机相忘乎。夫机发于无极之原,知者觉之,愚者忘焉。故万物缘机而生,缘机而动,天地如之,而况于物乎。吾与子遇,机也。吾与子言,机也。子以吾为忘于机,而不知吾以子为忘于人乎。徵君不能对。既而曰:子言秦之状也,宪也,愿闻之。负薪者曰:吾忘于机,子忘于人,而奚不忘负薪之子乎。徵君曰:吾始知忘于机者,化于机。觉于机者,忘于人乎。虽然,吾以仁义为机,而得其名。子以斧斤为机,而得其薪。薪者,得于斧斤而不得于子,是亦忘于子也。而子亦岂忘于机者。负薪者曰:噫嗟乎,吾与子之争于机乎,钻焉,凿焉,而不得其源乎。吾已矣哉。今日暮,重关渭水,东流秦岭,苍然鸟憩云木,有庐在焉。请与子偕归,以薪为榻,举瓦觞食鬼草,聊以娱子怀也。负薪者曰:子如不言,吾请言其略,以竦子之游:夫秦,四塞之壤也。虽偏镇于西隅,而国之形势,实为天下雄固,帝伯之业也。若夫盘亘而秀于南者,则终南、太乙焉。隆隆乎阴于西极,而东望潼关者,则华岳焉。东注乎咸阳,则澧水之所导也。其境有兰池阿房之宫,咸阳之南,周之镐京也。茫茫四陵,南北相望,秦宫所营,澧其郁焉。岂惟泾水之望陵哉。西北临乎豳国,而奕奕者,其梁山也。絪缊而苍苍,内有离宫别馆,昆明西陂,辇道纡曲而相属者,秦之上林也。郁然起于鄠之东南者,有紫阁峰焉。其周之灵台,废也久矣。横亘蓝田者,有秦岭焉。霸水之所出,峣关之所镇也。绝于西域,而嫖姚之所开者,其玉门之关乎。环于汉阳,而微茫者,其鸟鼠乎。限于北漠之陲,匈奴倚垣而窥者,此秦之长城紫塞也。捍蔽乎朔方,而胡笳战马之所集者,其贺兰之山乎。声下龙门,景入太华,而浩荡者,黄河也。积雪千里,而瀑布之漭漾者,则太白焉。荆山峙于河,则大禹铸鼎之墟也。若夫太液曲江之池,乐游细柳之原,骊山之温泉,新丰之枌社,陇山之九阪,长安之章台。又有北望西郊,芙蓉、未央、长乐、建章、甘泉之宫,不可胜数。其近而罗列者,皆钟秀于雍州。其远而环带者,皆隐耀于关中也。子之游秦,其知已乎。徵君谢曰:幸教甫矣。今王室多事,而秦晏然,一日不能藉,虽藩篱四塞,吾恐胡人整步而过,蓝关之险平于九衢,太华之限豁于战场,则秦人安得而峙乎。所以慷慨而悲歌也。负薪者永啸而去。徵君叹曰:国有隐士,甫已知秦王之不能好贤也。

《待樵》前人

徵君复游于渭桥,待负薪者来。左权不悦,曰:昔者夫子倚歌于渭上,遇负薪者,与之鄙谈。今又俟其至,何亵身于野人,而失期于诸侯哉。窃以为夫子不取也。徵君曰:汝未之达乎,吾如秦三日矣。而秦王不闻,是左右之佞者,众也。秦王招我以礼,蔽我以佞,则贤士之负薪者,众也。吾欲去秦,是揣佞于左右,而忽礼于秦王。议者必曰:无故而骤去,非孟氏三宿之意也。吾是以寄傲于斯乎。乃假为渔者,倚梁而钓于渭水之流。有汉使翟酺,过而讯曰:仆久不见叔度,何落魄如此耶。徵君对曰:夫贫贱者,士之素也。用之则为春阳,不用则为秋阴。达则万钟而不加喜,穷则一瓢而不加忧。故仲尼,圣人矣,不能为夷吾之伯齐。孟轲,贤矣,不能为子产之兴郑。何则,遇与不遇耳。今汉室将敝,贤士沦落,党锢之衅方殷,权奸之谋已奋矣。有志者,其忧患乎。秦以千乘之国,当叔季之世,桓文之功烈,可一举而树也。然而元谋深识之士,不集于国,潜韬缊策之雄,卷迹于路者,岂秦之利禄,不足以供天下之贤才乎。亦以左右之谗,使之然也。夫秦王,帝室之同叶,而宗盟之首系。不以此时富强其国,阴结诸侯,而扶汉室之危。吾恐天之历数,必授于异姓之手,以帝海内。则秦王安得以藩封之爵,而传诸子孙耶。吾之游诸侯,为汉室也。使秦王晏然而不顾其后,则士亦拂尘而往矣。吾之不去,尚冀秦王之遇也。三日而无闻,吾岂咎于秦王哉。宪也不仕天子,而游诸侯,亦仲尼之卫、之陈、之宋,之所为也。终不获志,则卜居于山林,以讽先王之典谟而已矣。岂自同于羁旅之徒乎。翟酺曰:夫秦恃百二之固,以轻贤士,其不能为汉室之赖也,亦明矣。以子之才,上不臣于天子,下不交于诸侯,而犹偃仰当世,是洗巢由之耳,而负伊尹之鼎也。今汉室之难,发于钩党,此亦诸君子之激也。制群小而自制,不亦悲乎。夫陈仲举、窦游平、李元礼、郭林宗、范孟博之属,皆子友也。今天子方高子之名,盍亦就蒲轮之聘,清朝廷之路,而解诸君子之忧乎。奚必以意气宾侯王,谈笑轻爵禄,而若是恝也。且吾闻之,鳣鲤游于百川,不如江海之深逝。朱鸟游于山泽,不如云汉之高飞。贤俊游于诸侯,不如一王之殊遇。子其慎所游也。徵君答曰:是则然矣。先生独不闻江海之逝者,不能栖迟于芳藻。云汉之飞者,不能饮啄于清流。一王之遇者,不能诎伸于爵网。名羁之外乎钩党之议,非诸君之忧也。王道坏而重臣危,不可以济。先生其行矣乎。遂送别于茂陵道。翟酺登车,惘然,遥谓徵君曰:时哉,各努力也。子其亹矣。

《送小鸡山樵人序》唐·陆龟蒙

小鸡山,在震泽西,出吴胥门,背朝日行四十里,得野步市,曰光福。光福西五里,得土山,山土多石寡,无大林木,率生小栎朴樕,皆薪材。直吴之爨,此为助焉。连延广袤不一,其主为书画疆界以相授,自冢至麓,凡二百弓,东北倍高而加半焉。余所置多少如此,余家大小之口二十,月费米十斛,饭成理鱼蔌辈十解薪,然后已。四时宾祭、沐浴、浣濯、疾病、汤药、粥糜在外,岁入五千束,足矣。其掌而供事者,顾及小鸡之樵氓也。乾符六年春,弗雨。夏,支流将绝。八月,暴雨,而巨艑可实而行之矣。九月朔,方置薪二百五十于门,召而责之,曰:吾一夏来撤败屋,拔庭草以炊。雨之明日,望尔来矣。何数廉而至晚,得非赭吾山,而为汝之利耶。老而欺,如名恶何。乃笑曰:吾年馀八十矣,元和之中,尝从吏部,游京师。人言国家用兵,帑金窖粟不足用,当时江南之赋,已重矣。殆今盈六十年,赋数倍于前,不足之声闻于天下,得非专地者之欺甚乎。吾有丈夫子五人,诸孙亦有丁壮者,自盗兴以来,百役皆在,亡无所容。又水旱更害吾稼,未即死,不忍见儿孙寒馁之色。虽尽售小鸡之木,不足以濡吾家,况一二买名为偷乎。今子一炀灶不给,而责吾之深。吾将欲移其责于天下之守,则吾死不恨矣。余叹之曰:汝之言,信也。然不当发于予。汝姑归。与之酒,继之以歌云:长其船兮利其斧,输其薪兮勿予侮。田予登兮谷予庾,突晨烟兮蓬缕缕。窗有明兮编有古,饱而安兮惟编是伍。时不用兮吾无抚汝。

《渔樵问答》宋·邵雍

渔者,垂钓于伊水之上。樵者过之,弛担息肩,坐于磐石之上,而问于渔者曰:鱼可钩取乎。曰:然。曰:钩非饵,可乎。曰:否。曰:非钩也,饵也,鱼利食而见害,人利鱼而蒙利。其利同也,其害异也。敢问何故。渔者曰:子,樵者也。与吾异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以为子试言之。彼之利,犹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犹此之害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鱼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鱼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鱼终日得食为利,又安知鱼终日不得食不为害。如是则食之害也重,而钩之害也轻。子知吾终日得鱼为利,又安知吾终日不得鱼不为害也。如是则吾之害也重,鱼之害也轻。以鱼之一身,当人之一食,则鱼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当鱼之一食,则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钓乎大江大海,则无易地之患焉。鱼利乎水,人利乎陆。水与陆异,其利一也。鱼害乎饵,人害乎财。饵与财异,其害一也。又何必分乎彼此哉。子之言体也,独不知用尔。樵者又问曰:鱼可生食乎。曰:烹之可也。曰:必吾薪,济子之鱼乎。曰:然。曰:吾知有用乎子矣。曰:然。则子知子之薪,能济吾之鱼。不知子之薪,所以能济吾之鱼也。薪之能济鱼,久矣,不待子而后知。苟世未知火之能用薪,则子之薪,虽积丘山,独且奈何哉。樵者曰:愿闻其方。曰:火生于动,水生于静。动静之相生,水火之相息。水火,用也。草木,体也。用生于利,体生于害。利害见乎情,体用隐乎性。一性一情,圣人成能。子之薪,犹吾之鱼。微火则皆为腐臭朽坏,而无所用矣。又安能养人七尺之躯哉。樵者曰:火之功,大于薪,固已知之矣。敢问善灼物,何必待薪而后传。渔者曰:薪,火之体也。火,薪之用也。火无体,待薪,然后为体。薪无用,待火,然后为用。是故凡有体之物,皆可焚之矣。曰:水有体乎。曰:然。曰:火能焚水乎。曰:火之性,能迎而不能随,故灭。水之体,能随而不能迎,故热。是故有温泉,而无寒火,相息之谓也。曰:火之道,生于用,亦有体乎。曰:火以用为本,以体为末,故动。水以体为本,以用为末,故静。是火亦有体,水亦有用也。故能相济,又能相息。非独水火,则然天下之事,皆然在乎用之何如尔。樵者曰:用可得闻乎。曰:可以意得者,物之性也。可以言传者,物之情也。可以象求者,物之形也。可以数取者,物之体也。用也者妙,万物为言者也。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曰:不可以言传,则子恶得而知之乎。曰:吾所以得而知之者,固不能言传。非独吾不能传之以言,圣人亦不能传之以言也。曰:圣人既不能传之以言,则六经非言也耶。曰:时然后言,何言之有。樵者赞曰:天地之道备于人,万物之道备于身,众妙之道备于神,天下之能事毕矣。又何思何虑。吾而今而后,知事心践,形之为大。不及子之门,则几至于殆矣。乃析薪烹鱼而食之,饫而论《易》
樵者谓渔者曰:吾尝负薪矣,举百斤而无伤吾之身,加十斤,则遂伤吾之身。敢问何故。渔者曰:樵则吾不知之矣。以吾之事观之,则易地皆然。吾尝钓而得大鱼,与吾交战,欲弃之则不能舍,欲取之则未能胜。终日而后获,几有没溺之患矣。非直有身伤之患也。鱼与薪,则异也。其贪而为伤,则一也。百斤,力分之内者也。十斤,力分之外者也。力分之外,虽一毫,犹且为害,而况十斤乎。吾之贪鱼,亦何以异子之贪薪乎。樵者欢曰:吾而今而后,知量力而动者,智矣哉。

《迂书拾樵》司马光

迂夫见童子拾樵于道,约曰:见樵先呼者,得之,后毋得争也。皆曰:诺。既而行,相与笑语,戏狎至欢也。瞲然见横芥于道,其一先呼,而众童子争之,遂相挞击,有伤者。迂夫惕然亟归,而叹曰:今天下之利,大于横芥者,多矣。吾不知戒,而日与人游,恃其欢而信其约。一旦有先呼而斗者,能无伤乎。

樵部艺文二〈诗词〉

《采薪者歌》晋·阮籍

日没不周西,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代为雄。亭亭在须臾,厌厌将复隆。离合云雾兮,往来如飘风。富贵俯仰间,贫贱何必终。留侯起亡虏,威武赫荒夷。卲平封东陵,一旦为布衣。枝叶托根柢,死生同盛衰。得志从命升,失势与时隤。寒暑代征迈,变化更相推。祸福无常主,何忧身无归。推兹由斯理,负薪又何哀。

《采樵作》唐·孟浩然

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萝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

《杂诗》王季友

采山仍采隐,在木不在深。持斧事远游,固非匠者心。翳翳青桐枝,樵爨日所侵。斧声出岩壑,四听无知音。岂为鼎下薪,当复堂上琴。凤鸟久不栖,且与枳棘林。

《樵父词》储光羲

山北饶朽木,山南多枯枝。枯枝作采薪,爨室私相知。诘朝砺斧寻,日暮行歌归。先雪隐薜荔,近暄卧茅茨。清涧日濯足,乔林时曝衣。终年登险阻,不复忧安危。荡漾与神游,莫知是与非。

《醉樵歌》明·张简

东吴市中逢醉樵,铁冠欹侧发飘萧。两肩矻矻何所负,青松一枝悬酒瓢。自言华盖峰头住,足迹踏遍人间路。学书学剑总不成,惟有饮酒得真趣。管乐本是王霸才,松乔自有烟霞具。手持昆冈白玉斧,曾向月里砍桂树。月里仙人不我嗔,特令下饮洞庭春。兴来一吸海水尽,却把珊瑚樵作薪。醒时邂逅逢王质,石上看棋黄鹄立。斧柯烂尽不成仙,不如一醉三千日。于今老去名空在,处处题诗偿酒债。淋漓醉墨落人间,夜夜风雷起光怪。
《樵醉歌》张羽
华盖山高亘楚南,剩产奇材少榛莽。山人嗜酒而业樵,背负清樽手持斧。丁丁伐木云之深,束薪欲担力不任。且倾醽醁藉盘石,痛饮莫知西日沉。白眼望天歌鼓腹,槲衣半染苔花绿。颓然俯枕树根暝,鼻息如雷撼岩谷。起来却笑朱买臣,底用金紫缠其身。堪羡刘伶行荷锸,生死无累全天真。楩楠豫章等枯梗,惟取酕醄真乐境。泛观世士多沉酣,误入牢笼犹未醒。

《访樵者》孙一元

远寻山中樵,不识山中路。隔林伐木声,遥忆林深处。不晤竟空归,日堕西陵树。

《雪樵歌》僧大成

雪纷纷,满山落,喜听樵夫呼诺诺。腰横霜刃赤双足,哩啰哩啰歌自若。披棕衣,系藤索,劈开雪浪入雪壑。瑶草灵芝浑不看,琪林玉树仰天斫。风飒飒,烟漠漠,银笼似舞冲霄鹤。一声瓦喇下云端,千峰万峰尽惊愕。空隐隐,光灼灼,风流脱体貌绰约。琼枝细截付云厨,香饭吹来对雪嚼。道仙人,用心错,徒向深山閒采药。饥餐渴饮事平常,大道何曾有系缚。

《考岭樵归》张恂

崎岖危磴扪萝上,古木千章伐不穷。一局烂柯横笛出,担头旋觉夕阳红。

《前题》萧懋道

松杉万壑林逾密,石径初夷鹿豕群。何处樵歌归路晚,一挑斜带暮山云。

《龙门樵唱》谢弼

山深伐木响丁丁,万里龙门路许登。步蹑朝云挥斧凿,衣沾暮雨荷薪蒸。几编书史随身束,一局仙棋著眼曾。富贵也知朱太守,长歌浩浩叹谁能。

《前题》孔廷训

蹑足上龙门,云深碧树蕃。烂柯人不见,伐木句犹存。一曲歌声远,三秋暝色昏。谁云樵者苦,自有乐堪言。
《黄莺儿》〈樵〉明·刘茹蔬
结履步山椒。见峰头,日渐高。丁丁伐木声偏好。烟霞市朝。麋鹿侣僚。息肩随处眠芳草。返林皋。入门长叹,谁念买臣劳。

樵部选句

汉卓文君白头吟:郭东亦有樵,郭西亦有樵。两樵相推与,无亲为谁骄。
周庾信隐士诗:霸陵采樵路,成都卖卜钱。
唐钱起诗:轩骑来相访,渔樵悔晚归。
王维诗: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
高适诗: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杜甫诗:有时自发钟磬响,落日更见渔樵人。〈又〉夷歌几处起渔樵。〈又〉谷口樵归唱,孤城笛起愁。储嗣宗诗:登山采樵路,临水浣纱人。
皮日休诗:多云采樵乐,或说林泉候。〈又〉更深尚有通樵处,或是秦人未可知。
刘长卿诗:渔樵识太古,草树得阳和。〈又〉篱落能相近,渔樵偶复同。
刘禹锡诗:雷雨湘江起卧龙,武陵樵客蹑仙踪。白居易诗:朝为拂云花,暮作委地樵。〈又〉朝随采樵客,暮伴打鱼人。
李商隐诗:取适琴将酒,忘名牧与樵。
顾况诗:渔樵旧路不堪入,何处空山犹有人。
杜荀鹤诗:渔樵不到处,麋鹿自成群。
陆龟蒙诗:因知负樵乐,不减援琴兴。
许浑诗:西岩一径不通樵。
耿湋诗:暮爨新樵湿,晨渔旧浦移。
韦庄诗:伴钓歌前浦,随樵上远冈。〈又〉玉栏仙杏作春樵。
宋林逋诗:峰后月明秋啸去,水边林影晚樵还。苏轼诗:不缘耕樵得,饮食终少味。
赵抃诗:蛮女背樵岩侧避,野僧携刺马头迎。
陆游诗:射的山前一老樵。

樵部纪事

《术数记遗》:周宣王时,有人采薪于郊间。歌曰:金虎入门,呼长精,吸元泉。时人莫能知其义。
《左传》:桓公十二年,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捍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昭公六年,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也。过郑,郑罕虎,公孙侨,游吉,从郑伯以劳诸柤,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乘马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太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不采艺。
昭公十三年,晋合诸侯于平丘,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羹,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羹,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
《列子·周穆王篇》:郑人有薪于野者,遇骇鹿,御而击之,毙之。恐人见之也,遽而藏诸隍中,覆之以蕉。不胜其喜。俄而遗其所藏之处,遂以为梦焉。顺途而咏其事。傍人有闻者,用其言而取之。既归,告其室人曰:向薪者梦得鹿而不知其处;今吾得之,彼直真梦者矣。室人曰:若将是梦见薪者之得鹿邪。讵有薪者邪。今真得鹿,是若之梦真邪。夫曰:吾据得鹿,何用知彼梦我梦邪。薪者之归,不厌失鹿。其夜真梦藏之之处,又梦得之之主。爽旦,按所梦而寻得之。遂讼而争之,归之士师。
《史记·滑稽传》:优孟者,故楚之乐人也。楚孙叔敖知其贤人也,善待之。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孙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曰:若无远有所之。即为孙叔敖衣冠,抵掌谈语。岁馀,像孙叔敖,楚王及左右不能别也。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寿。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伯。今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于是庄王谢优孟,召孙叔敖子,封之寝丘。
《汉书·朱买臣传》: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戴相随,数止买臣毋歌讴道中。买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买臣笑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馀矣,女苦日久,待我富贵,报女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真饿死沟中耳,何能富贵。买臣不能留,即听去。其后买臣独行歌道中,负薪墓,问故妻与夫家,俱上冢。见买臣饥寒,呼饭饮之。
《食货志》: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邻长坐于左塾,毕出然后归。入者必持薪樵,轻重相分,班白不提挈。
《黄宪外史》:李膺访徵君于衡门,雪甚,道遇郭泰而问曰:子得见叔度耶。曰:泰也以布衣交,安得不见。子以轩冕交,亦轩冕者,谒之耳,安得见。李膺有惭色。乃税驾于野,与郭泰乘蹇驴而造焉。有樵者,临溪浣足而歌曰:衡门之雪霏霏兮,有客缊袍。寒溪澹而无声兮,木落远皋。二子闻而凄然。
《英雄记钞》: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也。故南阳大守黄子廉之后也。枝叶分离,自祖迁于零陵,遂家焉。盖少孤,婴丁凶难,辛苦备尝。然有壮志,虽处贫贱,不自同于凡庸。常以负薪馀閒,学书疏,讲兵事。
《日知录》:魏明帝景初二年五月戊子,诏曰:昔汉高创业,光武中兴,谋除残暴,功昭四海。而坟陵崩颓,童儿牧竖,践蹋其上,非大魏尊崇所承代之意也。其表高祖光武陵四面各百步,不得使民耕牧樵采。
《晋书·葛洪传》: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祖系,吴大鸿胪。父悌,吴平后入晋,为邵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贸纸笔,夜辄写书诵习,以儒学知名。《刘寔传》:寔弟智,字子房,贞素有兄风。少贫窭,每负薪自给,读诵不辍,竟以儒行称。历中书黄门吏部郎,出为颍川太守。平原管辂尝谓人曰:吾与刘颍川兄弟语,使人神思清发,昏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寝矣。
《胡威传》:威字伯武,一名貔,淮南寿春人也。父质,仕魏至征东将军、荆州刺史,威自京都定省,家贫,无车马童仆,自驱驴单行。每至客舍,躬放驴,取樵炊爨,食毕,复随侣进道。
《韦逞母宋氏传》:逞母宋氏,不知何许人也,家世以儒学称。宋氏幼丧母,其父躬自养之。及长,授以周官音义。属天下丧乱,宋氏讽诵不辍。其后为石季龙徙之山东,宋氏与夫在徙中,推鹿车,背负父所授书,到冀州,依胶东富人程安寿,寿养护之。逞时年少,宋氏昼则樵采,夜则教逞,然纺绩无废。
《神仙传》:焦先者,字孝然,河东人也。年一百七十岁,常食白石,以分与人熟煮如芋,食之。日日入山伐薪,以施人,先自村头一家起,周而复始,负薪以置人门外。人见之,铺席与坐,为设食。先便坐,亦不与人语。负薪来,如不见人,便私置于门间,便去。连年如此。
《虎荟》:严猛妇出采薪,为虎所害。亡后。猛行至蒿中,忽见妇,云:君今日行,必遭不善,我当相免也。既而俱前。忽逢一虎,跳梁向猛,妇举手指麾,状如遮护。须臾,有一胡人荷戟而过,妇因指之虎,既击胡,猛得免也。猛,晋时会稽人。
《宋书·朱百年传》:百年,会稽山阴人也。祖恺之,晋右卫将军。父涛,扬州主簿。百年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以伐樵采箬为业。以樵箬置道头,辄为行人所取,明旦亦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隐士所卖,须者随其所值多少,留钱取樵箬而去。或遇寒雪,樵箬不售,无以自资,辄自搒船送妻还孔氏,天晴复迎之。
《梁书·孔子袪传》:孔子袪,会稽山阴人。少孤贫好学,耕耘樵采,常怀书自随,投閒则诵读。勤苦自励,遂通经术,尤明《古文尚书》
《陈书·文帝本纪》:天嘉六年八月,诏曰:兴言永日,思慰幽泉。惟前代侯王,自古忠烈,坟冢被发绝无后者,可简行修治,墓中树木,勿得樵采。
《魏书·高祖本纪》:太和二十年五月丙戌,诏汉、魏、晋诸帝陵,各禁方百步不得樵苏践蹋。
《日知录》:孝明帝熙平元年七月,诏曰:先贤列圣,道冠生民,仁风盛德,焕乎图史。暨历数永终,迹随物变,陵隧杳霭,鞠为茂草,古帝诸陵,多见践蹋。可明敕所在,诸有帝王坟陵,四面各五十步勿听樵牧。
《魏书·张应传》:应,不知何许人。延兴中,为鲁郡太守。履行贞素,声绩著闻。妻子樵采以自供。
《南史·阮孝绪传》:梁武起兵围建邺,家贫无以爨,僮妾窃邻人墓樵继火。孝绪知之,不食,更令撤屋而炊。《北史·卢元传》:朐山戍主傅文骥粮樵俱罄,以城降梁。《日知录》:唐太宗贞观四年九月壬午,诏曰:爰自上古,洎于隋室,诸有明王圣帝,盛德宠功,定乱弭灾,安民济物。及贤臣列士,立言显行,纬文经武,致君利俗。丘垄可识,茔兆见在者,各随所在条录申奏。每加巡简,禁绝刍牧。
元宗天宝三载十二月,诏:自古圣帝明王陵墓,有颓毁者,宜令管内量事修葺。仍明立标记,禁其樵采。《唐书·马怀素传》:怀素,字惟白,润州丹徒人。客江都,师事李善,贫无资,昼樵,夜辄然以读书,遂博通经史。擢进士第,又中文学优赡科。
《李白传》:白,字太白,晚好黄老,至姑孰,悦谢家青山,欲终焉。及卒,葬东麓。元和末,宣歙观察使范传正祭其冢,禁樵采。
《列女传》:王兰英者,独孤师仁之姆。师仁父武都谋归唐,王世充杀之。师仁始三岁,免死禁锢,兰英请髡钳得保养,许之。时丧乱,饿死者枕藉,游丐道路以食师仁,身啖土饮水。后诈为采薪,窃师仁归京师。高宗嘉其义,诏封兰英永寿乡君。
《闻奇录》:唐揵父延绍,宰钱塘县。有仇讼之滥,延绍不能自理。揵乃入官山,伐木回,与守者竞。闻于殿下,曰:邑大夫之子,而自折薪,可察之矣。遂宥父子。揵自此知名。
《云仙杂记》:郎咏隐西昌,采樵为业。或担至都中,人买之,则曰:我,西昌逸士,酒中人也。今献公所阙,公当惠我所好。
《全唐诗话》:周朴尝野逢一负薪者,忽持之,且厉声曰:我得之矣。樵夫矍然惊骇,掣臂弃薪而走。遇巡徼卒,疑樵者为偷儿,执而讯之。朴徐往告卒曰:适见负薪,因得句耳。卒乃释之。其句云:子孙何处闲为客,松柏被人伐作薪。
《北梦琐言》:明宗谓侍臣曰:冯道纯俭,顷在德胜寨,所居一家庵,与从人同器而食卧。则刍一束,其心晏如。及以父忧,退归乡里,自耕耘樵采,与农夫杂处。《尚书故实》:宣平太傅相国卢公,应举时,寄居寿州安丰县别墅。尝游芍陂,见里人负薪者,持碧莲花一朵,云陂中得之。
《宋史·武行德传》:行德,并州榆次人,身长九尺馀,材貌奇伟,家甚贫,常采樵鬻之自给。晋祖镇并州,暇日,从禽郊外,值行德负薪趋拱于道左,晋祖见其魁岸,又所负薪异常,令力士更举之,俱不能举,颇奇之,因留帐下。后入宋,加中书令,封韩国公。
《珍珠船》:武行德以采樵为业而甚有力自谓一谷之薪可以尽负乡里号武一谷
《宋史·朱泰传》:泰,湖州武康人。家贫,鬻薪养母,尝适数十里外易甘旨以奉母。
《种放传》:放,字名逸,河南洛阳人。隐终南豹林谷之东明峰,自豹谷抵州郭,徒步与樵人往返。屡被聘召求归山,又赐宴遣之。所居山林,细民多纵樵采,特诏禁止。放遂表徙居嵩山天封观侧。
《列女传》:彭烈女,生洪州分宁农家。从父泰入山伐薪,父遇虎,将不脱,女拔刀斫虎,夺其父而还。事闻,诏赐粟帛,敕州县岁时存问。
《虎荟》:景定间,郢州村民一姊一弟,偕樵常日。姊樵归爨,弟樵鬻薪养母。一日,负薪归,虎逐,弟登木,爪其裾,姊拿虎尾,呼曰:虎食我,无食弟。弟死,母谁养。虎回视,置之而去。
《金史·太宗本纪》:天会七年二月甲戌,诏禁医巫闾山辽代山陵樵采。
《茅亭客话》:淳化癸巳岁冬十月,青城山民往赵公山采薪,遇数苗薯药,颇大如常者。
《癸辛杂识》:日观僧子温,善作墨蒲萄。时书诗文句于上,或有可喜者。尝在朱宣慰家作画讫,遂写一诗在上云:昔有朱买臣,今有朱宣慰。两个担柴夫,并皆金紫贵。朱老欣然曰:朱清果是卖芦柴出身,和尚说得我著。遂馈赆资五锭酬之。
《日知录》:太祖洪武九年八月己酉,遣国子生周渭等三十一人,分视历代帝王陵寝,命百步内,禁人樵牧。

樵部杂录

《诗经·小雅·伐木篇》:伐木丁丁。〈注〉丁丁,伐木声也。伐木许许,〈注〉众人共力之声。《淮南子》曰:举大木者,呼邪许。盖举重劝力之歌也。
《无羊篇》:尔牧来思,以薪以蒸。〈注〉粗曰薪,细曰蒸。〈大全〉朱子曰:薪蒸以供爨燎,见牧人有馀力,以及乎他也。《小弁篇》:伐木掎矣,析薪扡矣。〈传〉伐木者,掎其巅。析薪者,随其理。〈笺〉掎其巅者,不欲妄踣之。随其理者,不欲妄挫析之。
《大东篇》:有洌氿泉,无浸穫薪。〈传〉穫艾也〈笺〉穫,落木名也。既伐而析之以为薪,不欲使氿泉浸之。
薪是穫薪,尚可载也。〈笺〉薪是穫薪者,析是穫薪也。《白华篇》:樵彼桑薪,邛烘于煁。〈笺〉人之樵,取彼桑薪,宜以炊饔饎之爨。
《荀子·王制篇》: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斩伐长养不失其时,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馀材也。
《吕氏春秋》:先识览去宥。邻父有与人邻者,有枯梧树。其邻之父言梧树之不善也,邻人遽伐之。邻父因请而以为薪。其人不说曰:邻者若此其险也,岂可为之邻哉。此有所宥也。夫请以为薪与弗请,此不可以疑枯梧树之善与不善也。
《史记·货殖传》: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
《淮南子·主术训》:草木未落,斧斤不得入山林。
《说山训》:君子之于善也,犹采薪者见一芥则掇之,见青葱则拔之。
司空图《诗品》:晴涧之曲,碧梧之阴。一客荷樵,一客听琴。
陆龟蒙《樵人十咏序》:诗之言错薪,礼之言负薪,传之言积薪,史之言束薪。非樵者之实乎。
《闻见后录》:千叶黄梅花,洛人殊贵之,其香异于他种,蜀中未识也。近兴利州山中樵者,薪之以出,有洛人识之,求于其地,尚多。始移种遗喜事者。今西州处处有之。
《岳阳风土记》:江西妇人皆习男事,采薪负重,往往力胜男子。设或不能,则隐相诋诮。
《齐东野语》:赵胜负暄风檐候樵牧之归,故杜诗云:负暄候樵牧。
《太平清话》:石斗山法华寺寺碑,载樵者掘地,得石函,藏一童子,舌不坏,上生莲花一枝。
长松茹退憨,憨子曰:水有蛟龙,山有虎豹。樵者不敢入焉,渔者不敢浴焉。以其有物故也。
《日知录》:隋炀帝大业二年十二月庚寅,诏曰:前代帝王,因时创业,君民建国,礼尊南面。而历数推移,年世永久,丘垄残毁,樵牧相趋,茔兆堙芜,封树莫辨。兴言沦灭,有怆于怀。宋熙宁中,兴利之臣建议,前代帝王陵寝,许民请射耕垦,而唐之诸陵,悉见芟削。昭陵乔木,剪伐无遗。小民何识,自上导之。靡存爱树之思,但逐樵苏之利。吁非一朝之故矣。

樵部外编

《述异记》: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山中,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
《虎荟》:景云元年,萧志忠为衡州刺史。腊日,将畋。先期樵人薪于霍山。夜半月白,见长人,衣豹皮,角而光芒,虎兕狐狸千百从行,自称元冥使者,奉帝命以若属,充萧使君畋数。群兽哀号不起。使者曰:当求解于严四樵人。迤至东谷,有黄冠坐虎皮上,使者告之故。黄冠曰:萧公,仁者。本顺时令。若滕六降雪,巽二起风,当罢出矣。命狐狸求姜女,醇醪书朱符,分饷之。群兽皆欢鸣。黄冠吟曰:昔为仙子今为虎,流落阴崖足风雨。更将斑毳被余身,千载青山万般苦。樵人归,未明而风雪暴至,萧公罢畋矣。
巴人好群行伐木作板。开元初,巴人百馀辈,自褒中随山伐木,至太白庙。庙前松树百馀株,各大数十围。群巴喜曰:天赞我也。止而伐之。已倒二十馀株。有老人,戴帽拄杖,至其所,谓巴人曰:此神树,何故伐之。群巴初不辍作。老人曰:我是太白神,已倒者休乞君,未倒者无宜作意。巴等不止。老人曰:君若不止,汝当俱死,无益也。又不止。老人乃登山,呼斑子。倏尔有虎数百头,相继而至,噬巴殆尽。唯五六人获免。神谓之曰:以汝好心,故不令杀。宜速去也。其倒树,至天宝末,尚存。有诏修理内殿,杨国忠令人至山所宣敕,取树作板,以用焉。神竟与之。
松阳樵人入山采薪,会日暮,为二虎所属,遽得上树。树不甚高,二虎迭跃之,终不能及。忽相语云:若得朱都事,应必捷。留一虎守之,一虎乃去。俄而又一虎,细长,善攫。时夜月正明,备见所以。小虎频跃,乃人也。摄其衣,刀犹在腰下。伺其复攫,因以刀砍之,断其前爪,大吼相随乃去。至明,人始得还。会村人相问,因说其事。村人云:今县东有朱都事,候之得无是乎。数人同往问询。答曰:昨夜暂出,伤手。今见顿卧。乃验,其真虎矣。遂以白县令,命群吏持刀围其所,而烧之。朱都事忽起,奋迅成虎,突人而出,不知所之。
《江西通志》:五代周谢仙翁,登龙务嶂采樵。偶于池侧,见二女奕。从旁观之。女食桃,遗核,因取食之,不饥。奕罢,恍失二女所在。谢骇而归,不知若干年矣。
《文苑汇隽》《黎州图经》云:有人驾牛采樵,入蒙秦山。见二老人奕棋。其人系牛,坐斧而观。局未终,老人谓曰:非汝久留之所。樵起而斧柯已烂,牛已为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