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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

 第一百四卷目录

 驴部汇考
  驴图
  齐民要术〈治驴漏蹄方〉
  尔雅翼〈驴〉
  本草纲目〈释名 集解 肉气味 主治 发明 头肉主治 脂主治 髓气味 主治 血 气味 主治 乳气味 阴茎气味 主治 驹衣主治 皮主治 毛主治 骨主治 头骨主治 悬蹄主治 溺气味 主治 发明 屎主治 耳垢主治 尾轴垢主治 溺下泥主治 驴槽主治 发明 附方〉
  直省志书〈登州府 含山县〉
 驴部艺文一
  庐山公九锡文       宋袁淑
  三戒〈录一〉      唐柳宗元
 驴部艺文二〈诗〉
  小游仙诗         唐曹唐
  毙驴            李洞
  陈云岫爱骑驴       宋牟巘
  韩陵道中        金王庭筠
  题画扇骑驴踏雪      元陈深
  画意            马臻
  陈生华山图         张雨
  题倒骑驴观梅图       吴澄
  梦骑驴           王逢
  驴           明梁小玉
  磨驴            高辅
 驴部纪事
 驴部杂录
 驴部外编

禽虫典第一百四卷

驴部汇考

释名


《尔雅翼》    褐驴《本草纲目》
黑驴《本草纲目》  白驴《本草纲目》
野驴《本草纲目》  山驴《本草纲目》
海驴《本草纲目》

驴图


《齐民要术》《治驴漏蹄方》

凿厚砖石,令容驴蹄,深二寸许。火烧砖,令热赤。削驴蹄,令出漏孔,以蹄顿著砖孔中,倾盐、酒、醋,令沸浸之。牢捉勿令脚动。待砖冷,然后放之,即愈。入水、远行,悉不发。

《尔雅翼》《驴》

驴似马,而长耳。其庞〈恐作色〉褐,不甚骇异。九怀云:骥垂两耳中,坂蹉跎蹇驴服驾,无用日多驴,既低小而不甚骏。故称蹇焉,则为无用甚矣。一名为卫或曰:晋卫玠好乘之,故以为名,始自汉。灵帝于宫中西园驾四白驴,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以为乐。于是,公卿贵戚转相放效。里乘辎軿以为骑从。互相侵夺,价与马齐。说者,以为驴迟钝之畜,至远上下山谷,野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骖服之乎。是胡服之妖也。性能旋磨及驮负,故袁淑九锡云:负磨回衡,迅若转电,是也。率以午,及五更初而鸣。说者云:音随时兴晨夜不默仰契元象俯协漏刻应更长鸣毫分不忒,是其事也。其声丑恶,乃独有好之者。王粲好驴鸣,魏文帝临其丧,使赴客,皆作驴鸣。又晋王济好之。孙楚哭之,为之作声,而形体皆似人之嗜好。不同有如此者,或所无处其鸣,亦能骇虎。顾久习其技,则杀之矣。其子按说文别名

《本草纲目》《释名》

李时珍曰:驴,胪也。胪,腹前也。马力在膞,胪力在胪也。

《集解》

李时珍曰:驴长颊、广额、磔耳、修尾,夜鸣应更性。善驮负。有褐、黑、白三色,入药以黑者为良。女直辽东出野驴,似驴而色驳。鬃尾长,骨格大,食之功与驴同。西土出山驴,有角如羚羊。详羚羊下东海岛中,出海驴能入水不濡。又有海马、海牛、海猪、海獾等物,其皮皆供用。陈藏器曰:海驴、海马皮毛在陆地皆候。风潮则毛起,物性如此。

《肉气味》

甘凉,无毒。
孙思貌曰:酸平,吴瑞曰:食驴肉,饮荆芥茶,杀人。妊妇食之,难产。同凫茈食,令人筋急病死者,有毒。

《主治》

日华曰:解心烦,止风狂。酿酒治一切风。孟诜曰:主风狂,忧愁不乐,能安心气。同五味煮食,或以汁作粥食。李时珍曰:补血益气,治远年劳损。煮汁空心饮疗痔,引虫。正要曰:野驴肉功同。

《发明》

寇宗奭曰:驴肉食之动风,脂肥尤甚。屡试屡验。日华以为:止一切风狂,未可凭也。

《头肉主治》

孟诜曰:煮汁服二三升,治多年消渴,无不瘥者。又以渍曲酝酒服,去大风、动摇不伏者。日华曰:亦洗头风风屑。李时珍曰:同姜齑煮汁,日服。治黄疸百药不治者,出张文仲方。

《脂主治》

日华曰:敷恶疮疥、癣及风尰。孟诜曰:和酒服三升,治狂癫不能语、不识人。和乌梅为丸,治多年疟。未发时,服二十丸又生脂。和生椒捣熟,绵裹塞耳,治积年聋疾。李时珍曰:和酒等分服,治卒欬嗽。和盐涂身体,手足风肿。

《髓气味》

甘温,无毒。

《主治》

李时珍曰:耳聋。

《血》

李时珍曰:热血以麻油一盏和搅,去沫,煮熟即成白色。此亦可异昔无言及者。

《气味》

咸凉,无毒。

《主治》

李时珍曰:利大小肠,润燥,结下热气。

《乳气味》

甘冷利,无毒。
孙思邈曰:酸寒。唐本曰:小儿热,急黄多,服使利。孙思邈曰:疗大热,止消渴。萧炳曰:小儿热,急惊邪,赤痢。日华曰:小儿痫疾,客忤天吊风疾。孟诜曰:卒心痛连腰脐者,热服三升。陈藏器曰:蜘蛛咬疮,器盛浸之。蚰蜒,及飞虫入耳,滴之当化成水。李时珍曰:频热饮,治气郁,解小儿热毒,不生痘疹。浸黄连取汁,点风爇赤眼。

《阴茎气味》

甘温,无毒。

《主治》

李时珍曰:强阴壮筋。

《驹衣主治》

外台曰:断酒锻研,酒服方寸七。

《皮主治》

孟诜曰:煎胶食之,治一切风毒,骨节痛呻吟不止。和酒服,更良。日华曰:胶食,主鼻洪吐血,肠风血痢,崩中带下。其生皮覆疟疾人良。

《毛主治》

孟诜曰:骨头中一切风病。用一觔炒黄,投一斗酒中渍三日。空心细饮,令醉。暖卧取汗,明日更饮,如前忌陈仓米面。

《骨主治》

孟诜曰:煮汤,浴历节风。李时珍曰:牝驴骨煮汁服,治多年消渴,极效。

《头骨主治》

李时珍曰:烧灰和油涂小儿,解颅。

《悬蹄主治》

李时珍曰:烧灰敷痈疽,散脓水。和油敷小儿,解颅。以瘥为度。

《溺气味》

辛寒,有小毒。

《主治》

陈藏器曰:浸蜘蛛咬疮,良。李时珍曰:治反胃噎病,狂犬咬伤,癣疠恶沧,并多饮取瘥。风虫牙痛,频含漱之,良。

《发明》

朱震亨曰:一妇病噎,用四物加驴尿与服,以防其生虫。数十帖而愈。李时珍曰:张文仲备急方,言幼年患反胃,每食羹粥诸物,须臾即吐。出贞观中,许奉御兄弟及柴蒋,诸名医奉敕调治,竟不能疗。渐疲困,候绝旦夕。忽一卫士云:服驴小便极验。遂服二合,后食止吐。一半晡时,再服二合,食粥便定。次日奏知,则宫中五六人患反胃者,同服一时,俱瘥。此物稍有毒,服时不可过多。须热饮之,病深者七日当效。后用屡验。

《屎主治》

唐本曰:熬之熨,风肿,漏疮绞汁,主心腹疼痛,诸疰忤症癖,反胃不止,牙齿痛治。水肿每服五合,良。画体成字者,为燥水用。牝驴屎不成字者,为湿水用。驳驴屎。李时珍曰:烧灰吹鼻,止衄甚效。和油涂恶疮、湿癣。

《耳垢主治》

崔氏曰:刮取涂蠍螫。

《尾轴垢主治》

苏恭曰:新久疟无定期者,以水洗汁,和面如弹丸二枚,作烧饼。未发前食一枚,发时食一枚,效。

《溺下泥主治》

陈藏器曰:傅蜘蛛伤。

《驴槽主治》

陈藏器曰:小儿拗哭不止,令三姓妇人抱儿卧之。移时即止,勿令人知。

《发明》

李时珍曰:锦囊诗云:系蟹悬门,除鬼疾。画驴挂壁,止儿啼。言关西人以蟹壳悬之,辟邪。疟江左人画倒驴挂之,止夜啼。与驴槽止哭之义同,皆厌禳法耳。

《附方》

中风头眩,心肝浮热,肢软骨疼,语蹇身颤用乌驴头一枚,如食法豉汁煮食。〈心镜〉
滴耳治聋。乌驴脂少许,鲫鱼胆一个,生油半两,和匀纳缕葱管中,七日取滴耳中,日二。〈圣惠方〉
眼中肉,驴脂白盐等分,和匀注两目,眦头日三次,一月瘥。〈千金方〉
多年耳聋重者,用三两,度初起者,一上便效。用驴前脚胫骨打破,向日中沥出髓,以瓷合盛收。每用绵点少许,入耳内侧,卧候药行。其髓不可多用,以白色者为上,黄色者不堪。 又方驴髓以针砂一合,水二合浸十日,取清水少许,和髓搅匀,滴少许入耳中,外以方新砖半个,烧赤泼醋,铺磁石末一两,在砖上枕之至晚。如此三度,即通。〈并普济方〉
心热气痫,黑驴乳暖服三合,日再服。〈广利方〉
小儿口噤,驴乳、猪乳各二升。煎一升五合服。〈千金方〉重舌出涎,方同上。
撮口胎风,先炙两乳。中三壮后用此方大验。用乌驴乳一合,以东引槐枝三寸长,十根火煨一头。出津拭净浸乳中。取乳滴口中,甚妙。〈圣惠方〉
中风喎僻,骨疼烦燥者,用乌驴皮燖毛,如常治净蒸熟,入豉汁中,和五味煮食。〈心镜〉
牛皮风癣:生驴皮一块,以朴硝腌过,烧灰油调搽之。名一扫光。〈李楼奇方〉
小儿客忤:剪驴膊上旋毛一弹子,以乳汁煎饮。〈外台秘要〉襁褓中风:取驴背前交脊中毛一拇指大,入麝香豆许,以乳汁和铜器中慢炒为末,乳汁和灌之。〈千金方〉肾风、下注生疮:用驴蹄二十片烧灰,蜜陀、僧轻粉各一钱,麝香半钱,为末敷之。〈奇效方〉
天柱毒疮生脊大椎上,大如钱,赤色出水。驴蹄二片,胡粉熬一分,麝香少许为末,醋和涂之,乾则掺之,即愈。〈圣惠方〉
饮酒穿肠:饮酒过度,欲至穿肠者,用驴蹄硬处削下,以水煮浓汁冷饮之。襄州散将乐小蛮得此方,有效。〈经验方〉
鬼疟不止:用白驴蹄剉炒、砒霜各二分,大黄四两,绿豆三分,雄黄一分,朱砂半分,研丸梧子大。未发平旦,冷水服三丸,即止。七日忌油。〈肘后方〉
狐尿刺疮:乌驴尿顿热渍之。〈千金方〉
白玷风:驴尿姜汁等分,和匀频洗。〈圣济录〉
耳聋:人中白一分,乾地龙一条,为末。以乌驴驹尿一合,和匀瓷器盛之。每滴少许入耳。〈圣惠方〉
卒心气痛:驴屎绞汁五合,热服即止。〈肘后方〉
经水不止、及血崩:用黑驴屎烧存性,研末。面糊丸梧子大。每空心黄酒下五七十丸,神妙。〈龚云林医鉴〉疔疮,中风肿痛:用驴屎炒,熨疮上五十遍,极效。〈普济方〉小儿眉疮:黑驴屎烧研,油调涂,立效。〈圣惠方〉
摊缓偏风:治摊缓风,及诸风手脚不遂,腰脚无力者,驴皮胶微炙熟,先煮葱豉粥一升,别又以水一升煮香豉二合,去滓入胶。更煮七沸,胶烊如饧,顿服之。乃暖吃葱豉粥。如此三四剂,即止。若冷吃粥,令人呕逆。〈广济方〉
肺风喘促,涎潮眼窜。用透明阿胶切炒,以紫苏乌梅肉焙研。等分水煎服之。〈直指方〉
老人虚秘:阿胶炒二钱,葱白三根,水煎化,入蜜二匙。温服。胞转淋秘:阿胶三两,水二升,煮七合温服。〈千金方〉赤白、痢疾:黄连阿胶丸治肠胃气虚,冷热不调,下痢赤白,里急后重腹痛,小便不利,用阿胶炒过,水化成膏。一两黄连,三两茯苓,二两为末,捣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粟米汤下,日三。〈和剂局方〉
吐血不止:千金翼用阿胶炒二两,蒲黄六合,生地黄三升,水五升,煮三升分服。 经验治大人小儿吐血:用阿胶炒蛤粉各一两,辰砂少许,为末。藕节捣汁,入蜜调服。
肺损呕血,并开胃。用阿胶炒三钱,木香一钱,糯米一合,半为末,每服一钱,百沸汤点服。日一。〈普济方〉大衄不止,口耳俱出,用阿胶炙蒲黄半两,每服二钱。水一盏,生地黄汁一合,煎至六分,温服。急以帛系两乳。〈圣惠方〉
月水不调:阿胶一钱,蛤粉炒成珠,研末。热酒服,即安。一方入辰砂末半钱。
月水不止:阿胶炒焦为末,酒服二钱。〈秘韫〉
妊娠尿血:阿胶炒黄为末,食前粥饮下二钱。〈圣惠方〉妊娠血痢:阿胶二两,酒一升半,煮一升顿服。
妊娠下血不止:阿胶三两,炙为末。酒一升半煎化。服即愈。 又方用:阿胶末二两,生地黄半觔,捣汁入清酒二升,分三服。〈梅师方〉
妊娠胎动:删繁用阿胶炙研二两,香豉一升,葱一斗,水三升煮。取一升,入阿胶化服。 产宝胶艾汤:用阿胶炒熟,艾叶二两,葱白一升,水四升,煮一升,分服。产后虚閟:阿胶炒,枳壳各一两,滑石二钱半,为末。蜜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温水下。未通再服。〈和剂局方〉久嗽经年:阿胶炒,人参各二两,为末。每用三钱,豉汤一盏,入葱白少许,煎服。日三次。〈圣济总录〉

《直省志书》登州府

海驴出文登海中,状若驴。常以八九月上岛产乳。其皮制为雨具,水不能润。齐乘云:海驴皮今有获之者,浅毛灰白,作鲈鱼班。

含山县

驴马类长耳便于乘骑。故驴背可以敲诗。其雄者,逢五更则嘶叫。

驴部艺文一

《庐山公九锡文》宋·袁淑

若乃三军陆迈,粮运艰难,谋臣停算,武夫吟叹;尔乃长鸣上党,慷慨应官,崎岖千里,荷囊致餐;用捷大勋,历世不刊;斯实尔之功也。音随时兴,晨夜不默;仰契元象,俯协漏刻;应更长鸣,分毫不忒。虽挈壶著称,未足比德:斯又尔之智也。若乃六合昏晦,三晨幽冥,犹忆天时,用不废声:斯又尔之明也。青脊绛身,长颊广额:修尾后垂,巨耳双磔:斯又尔之相也。嘉麦既熟,实须精面,负磨回衡,迅若转电,惠我众庶,神祇获荐:斯又尔之能也。尔有济师旅之勋,而加之以众能,是用遣中大夫闾丘骡,加尔使衔勒、大鸣鸿胪、班脚大将军、宫亭侯,以扬州之庐江、江州之庐陵、吴国之桐庐、合浦之珠庐,封尔为庐山公。
《三戒》〈并序录一〉唐·柳宗元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迨于祸。有客谈麋、驴、鼠三物,似其事,作三戒。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厖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憖憖然莫相知。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跳踉大啖,断其喉,尽其肉,乃去。噫。形之厖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驴部艺文二〈诗〉《小游仙诗》唐·曹唐

沙野先生闭玉虚,焚香夜写紫微书。供承童子闲无事,教剉琼花喂白驴。

《毙驴》李洞

蹇驴秋毙瘗荒田,忍把敲吟旧竹鞭。三尺焦桐背残月,一条藜杖卓寒烟。通吴白浪宽围国,倚蜀青山峭入天。如画海门支肘望,阿谁家卖钓鱼船。

《陈云岫爱骑驴》宋·牟巘

君不学少陵骑驴京华春,一生旅食长悲辛;又不学
浪仙骑驴长安市,凄凉落叶秋风里;却学雪中骑驴孟浩然,冷湿银镫敲吟鞭。梅花溪上日来往,身迹懒散人中仙。有时清霜松下路,松风萧萧驴耳竖。据鞍傲兀四无人,牧子骑牛相尔汝。劝君但骑驴,行路稳姑徐徐。九折畏途鞭快马,年来曾覆几人车。

《韩陵道中》金·王庭筠

石头荦确两坡间,不记秋来几往还。日暮蹇驴鞭不动,天教仔细数前山。

《题画扇骑驴踏雪》元·陈深

雪没驴腰白,行行诗兴催。不因太清绝,那肯犯寒来。

《画意》马臻

缘溪路滑蹇驴迟,水色山光总入诗。还胜襄阳孟夫子,满身风雪灞桥时。

《陈生华山图》张雨

西祀曾寻箭括天,云台石室故依然。雪驴嗅地鞭不起,一笑太平三百年。

《题倒骑驴观梅图》吴澄

玉妃一笑本无猜,拗性驴儿去不回。见面可怜交臂失,留情聊复转身来。月凝绝艳骎骎远,风送清香款款陪。雪里吟翁吟弗就,过时却与恼痴呆。

《梦骑驴》王逢

蹇驴双耳卓东风,前导青衣一小童。石涧倒涵岚气白,海霞高贯日轮红。桃花芝草经行异,鹤发鸡皮语笑同。却待朝天惊梦失,春酲无奈雨帘栊。
《驴》梁小玉
买得青驴捷似梭,松云萝月任婆娑。还嫌踏碎娇花影,款款扶缰倩墨娥。

《磨驴》高辅

东园驰罢属渠家,负磨团团去路赊。混沌气中挨地轴,雷霆声里转天车。灞桥有梦冲残雪,杜曲无由踏落花。暂得偷闲仰天笑,为谁辛苦作生涯。

驴部纪事

《洞冥记》:修弥国多神马。骡驴十丈,能行水上,常与牧马合,则生神驴。
《后汉书·光武本纪》:光武年九岁而孤。王莽天凤中,之长安,受尚书。〈注〉东观记曰:受尚书于中大夫庐江许子威。资用乏,与同舍生韩子合钱买驴,令从者僦,以给诸公费。
《邓训传》:永平中,理虖沱、石臼河,欲令通漕。建初三年,拜训谒者,使监领其事,训知大功难立,具以上言,肃宗遂罢其役,更用驴辇,岁省费亿万计,全活徒士数千人。
《张霸传》:霸子楷,家贫无以为业,常乘驴车至县卖药。《向栩传》:栩性卓诡不伦。或骑驴入市,乞丐于人。《蓟子训传》:子训有神异之道,流名京师士大夫皆承风向慕之。后乃驾驴车与诸生俱诣许下。道过荥阳,止主人舍,而所驾之驴忽然卒。僵,蛆虫流出。主遽白之。子训曰:乃尔乎。方安坐饭,食毕,徐出以杖扣之,驴应声奋起,行步如初。即复进,道其追逐。观者常有千数。
《戴良传》:良字叔鸾。少诞节,母憙驴鸣,良尝学之以娱乐焉。
《五行志》:灵帝于宫中西园驾四白驴,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以为大乐。于是公卿贵戚转相放效,至乘辎軿以为骑从,互相侵夺,贾与马齐。案《易》曰:时乘六龙以御天。行天者莫若龙,行地者莫如马。《诗》云:四牡骙骙,载是常服。檀车煌煌,四牡彭彭。夫驴乃服重致远,上下山谷,野人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骖服之乎。迟钝之畜,而今贵之。天意若曰:国且大乱,贤愚倒植,凡执政者皆如驴也。其后董卓陵虐王室,多援边人以充本朝。
《拾遗记》:灵帝初平三年,起裸游馆于西园,使内竖驴鸣于馆北。
《外史·交情篇》:李膺访徵君于衡门。雪甚,道遇郭泰而问曰:子得见叔度耶。曰:泰也。以布衣交,安得不见子。以轩冕交,亦轩冕者,谒之耳,安得见。李膺有惭色,乃税驾于野,与郭泰乘蹇驴而造焉。
《下帷短牒》:王粲好驴,家畜数头。其价有至百金者,其一曰落钗,其二曰远游,其三曰鸷羽,其四曰白凤,其五曰临江,其六曰上云,其七曰奔涛,其八曰飞星。《世说》: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吴志·诸葛恪传》: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赐恪。《神仙传》:沈建,丹阳人也。建尝欲远行,寄一婢三奴、驴一头、羊十口,各与药一丸。语主人曰:但累屋,不烦饮食也。便去。主人大怪之曰:此客所寄十五口,不留寸资,当若之何。建去后,主人饮奴婢,奴婢闻食气,皆逆吐不用;以草饲驴羊,驴羊避去不食,或欲抵触,主人大惊愕。百馀日,奴婢体貌光泽,胜食之时,驴羊皆肥如饲。建去三年乃还,各以药一丸与奴婢驴羊,乃饮食如故。
《晋书·阮籍传》:文帝辅政,籍尝从容言于帝曰:籍平生曾游东平,乐其风土。帝大悦,即拜东平相。籍乘驴到郡,坏府舍屏鄣,使内外相望,法令清简,旬日而还。《晋阳秋》:胡威少有志,尚厉操清。白父质为荆州守,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僮仆自驱驴单行。拜见父,停厩中。十馀日辞归。每至客舍,自放驴取樵爨食。《晋书·王济传》:济将葬,时贤无不毕至。孙楚雅敬济,而后来,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床曰:卿常好我作驴鸣,我为卿作之。体似声真,宾客皆笑。楚顾曰:诸君不死,而令王济死乎。
《祖逖传》:石勒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桃豹,逖追击于汴水,尽获之。
《诸葛恢传》:王导问诸葛恢曰:人言王葛,不言葛王。恢曰:人言驴马,不言马驴,岂驴胜马也。
《戎幕閒谈》:李势在蜀,欲灭。频有怪异,广汉一驴,无毛,饮食数日而死。
《世说》:阮仲容先幸姑家鲜卑婢。及居母丧,姑当远移,初云当留婢,既发,定将去。仲容借客驴,著重服自追之,累骑而返,曰:人种不可失。即遥集之母也。
孝武帝未尝见驴,谢太傅问陛下遥想其形,当何所似。孝武掩口而笑,答曰:头当似猪。
《晋书·刘兆传》:兆博学洽闻。凡所赞述百馀万言。尝有人著靴骑驴至兆门外,曰:吾欲见刘延世。兆儒德道素,青州无称其字者,门人大怒。兆曰:听前。既进,踞床问兆曰:闻君大学,比何所作。兆答如上事,末云:多有所疑。客问之。兆说疑毕,客曰:此易解耳。因为辩释疑者是非耳。兆别更立意,客一难,兆不能对。客去,已出门,兆欲留之,使人重呼还。客曰:亲亲在此营葬,宜赴之,后当更来也。既去,兆令人视葬家,不见此客,竟不知姓名。
《酉阳杂俎》:晋僧朗住金榆山,及卒。所乘驴上山失之时,有人见者,乃金驴矣。樵者往往听其鸣。响土人言金驴一鸣,天下太平。
《南史·宋后废帝本纪》:帝喜怒乖节,曜灵殿上养驴数十头。
《谢超宗传》:超宗以失仪出为南郡王中军司马。人问曰:承有朝命,定是何府。超宗怨望,答曰:不知是司马,为是司驴;既是驴府,政应为司驴。为有司奏以怨望免。
《庾仲文传》:荀万秋尝诣仲文,逢一客姓夏侯,主人问:有好牛不。言无。问:有好马不。又言无,政有佳驴耳。仲文便答:甚是所欲。客出门,遂相闻索之。
《南齐书·刘祥传》:王奂为仆射,祥与奂子融同载,行至中堂,见路人驱驴,祥曰:驴。汝好为之,如汝人才,皆已令仆。
《魏书·公孙表传》:表子轨为虎牢镇将。初,世祖将北征,发民驴以运粮,使轨部诣雍州。轨令驴主皆加绢一疋,乃与受之。百姓为之语曰:驴无强弱,辅脊自壮。众共嗤之。
《司马楚之传》:车驾伐蠕蠕,诏楚之与济阴公卢中山等督运以继大军。时镇北将军封沓亡入蠕蠕,说令击楚之等以绝粮运。蠕蠕乃遣奸觇入楚之军,截驴耳而去。有告失驴耳者,诸将莫能察。楚之曰:必是觇贼截之以为验耳,贼将至矣。即使军人伐柳为城,水灌之令冻,城立而贼至。冰峻城固,不可攻逼,贼乃走散。世祖闻而嘉之。
《常景传》:天平初,迁邺,诏收百官马,尚书丞郎已下非陪从者尽乘驴。
《乌苌国传》:乌苌国西南有檀特山,山上立寺,以驴数头运食,山下无人控御,自知往来也。
《北齐书·权会传》:会为人占筮,小大必中。但用爻辞、彖象以辩吉凶,《易》占之属,都不经口。会本贫生,无仆隶,初任助教之日,恒乘驴上下。且其职事处多,每须经历,及其退食,非晚不归。曾夜出城东门,钟漏已尽,会惟独乘驴。忽有二人,一人牵头,一人随后,有似相助,其回动轻漂,有异生人。渐渐失路,不由本道。会心甚怪之,遂诵《易经》上篇。一卷不尽,前后二人,忽然离散。会亦不觉坠驴,因尔迷闷,至明始觉。方知堕驴之处,乃是郭外,才去家数里。
《杨愔传》:愔典选二十馀年。聪记强识,半面不忘。有选人鲁漫汉,自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秃尾草驴,经见我不下,以方曲障面,我何不识卿。漫汉惊服。《北史·孟业传》:业迁东郡太守。河清三年,敕人间养驴,催买甚切。业曰:吾为人父母,岂可坐看此急。令宜权出库钱,贷人取办,后日有罪,吾自当之。后为宪司所劾。
《三国典略》:齐萧悫为太子洗马。悫,字仁祖。常患腰痛,眩不堪驰马。齐主令乘驴。见者笑之。
《北史·波斯传》:波斯名马。大驴有日能行七百里者。《广古今五行记》:北齐时,曲安贺世伯年馀六十。家有小驴,未经调习。使儿乘之。二儿更亦被仆。世伯嗤之曰:儜劣小子,试无堪。我虽年老,不须鞴鞍,犹能控制。遂即踯上,驴惊迅跳走。世伯荒忙跳下,仅得免仆。其夜在堂内,与所亲宴聚。世伯欲睡,忽然惊起,以手掩额。家人怪问云:吾梦调此驴,以杖击之,误打吾额。今痛热如汤肿,大如梨。往看其驴在他村外,其人因病而死。
《旧唐书·高宗本纪》:永徽五年八月辛未,吐蕃献大驴,可高五丈,广袤各二十七步。
《大唐新语》:则天初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之外置里行、拾遗、补阙、御史等,至有车载斗量之咏。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台,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令史下驴,驱入其间,里行大怒,将加杖罚。令史曰:今日过实在驴,乞数之,然后受罚。里行许之,乃数驴曰:汝技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诸里行羞赧而止。
《朝野佥载》:唐杨炯每呼朝士,为麒麟楦。或问之曰: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饰其形,覆之驴上,宛然异物。及去其皮,还是驴耳。
王及善为右相,无甚设施惟不许。令史辈将驴入室,终日驱逐。号驱驴宰相。
张鷟梦著绯乘驴。其年及第,授鸿胪丞。
《传信记》:上于藩邸时,每戏游城南韦杜之间,因逐狡兔,意乐亡返。与其徒十数,一饮倦甚,休息于封部大树下。适有书生,延上过其家,家贫,止于村妻一驴而已。上坐未久,书生杀驴枝蒜,备馔,酒肉沾霈,上顾而奇之。及与语,磊落不凡,问其姓名,乃王琚也。自是上每游韦杜间,必过琚家,咨议合意,益亲善焉。及韦氏专制,上忧甚,独密言于琚。琚曰:乱则杀之,又何疑也。上遂纳琚之谋,戡定祸难。累拜为中书侍郎,实预配享焉。
《灵异录》:开元中,校书正字俸禄微少。孤寒英杰者,居之正字。骑驴入省,而太祝奉礼。每月请明衣绢布及胙肉俸禄倍多。乃公卿子弟居之时,有语曰:正字校书,咏诗骑驴,奉礼太祝轻,裘食肉。
《摭遗》:李白失意,游华山县。宰方开门决事。白乘醉跨驴过门,宰不知太白也。怒引至庭下曰:汝何人。辄敢无礼。曰:乞供状无姓名。曰曾,用龙巾拭唾,御手调羹,力士脱靴,贵妃捧砚,天子殿前尚容走马,华阴道上不许骑驴。
《唐书·食货志》:天宝三载,海内富贵道路列肆,具酒食,以待行人,店有驿驴。
《青州府志》:诸城黄坂店南石道有驴骡蹄迹,前后相错,深入二三寸。俗传张果老所遗,又云安期生往来东海所遗者。
《因话录》:窦相易直,德宗幸奉天日,公方举进士,亦随驾而西。乘一蹇驴,至开远门,人稠路隘,其扉将阖,公惧势不可进。闻一人叱驴,兼捶其后,得疾驰而入。顾见一黑衣卒,呼公曰:秀才,已后莫忘此情。及升朝,访得其子,提挈累至大官。
《唐书·贾岛传》:岛当其苦唫,虽逢值公卿贵人,皆不之觉也。一日见京兆尹跨驴不避謼诘之,久乃得释。《嘉话录》:贾岛得僧敲月下门之句。始欲作推字,驴上引手作敲推之势时,韩愈为京兆尹跨驴冲至第三节,左右拥至尹前,岛具道云云。愈曰:敲字佳矣。遂并辔论诗久之。
《孔帖》:敬宗宝历二年六月甲子,观驴鞠角抵于三殿。《酉阳杂俎》:秘书郎韩泉善解梦。卫中行为中书舍人时,有故旧子弟选,投卫论属,卫欣然许之。駮榜将出,其人忽梦乘驴,蹶坠水中,登岸而靴不湿焉。选人与韩有旧,访之,韩被酒,半戏曰:公今选事不谐矣。据梦,卫生相负,足下不沾。及榜出,果駮放。
西域厌达国有寺户以数头驴运粮上山,无人驱逐,自能往返。寅发午至,不差晷刻。
世有村人供于僧者,祈其密言。僧绐之曰:驴。其人遂日夕念之。经数岁,照水见青毛驴附于背。凡有疾病魅鬼,其人至其所,立愈。后知其诈,咒效亦歇。
《摭言》:咸通末、执政病举人仆马大盛,奏请进士并乘驴。郑光业躯干伟大,或嘲曰: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辔长鞦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唐书·郭英乂传》:英乂镇剑南取女人,令乘驴击毬,以宝钿为驴鞍。
《玉泉子》:唐李詹,大中七年崔瑶下擢进士第。平生广求滋味,每取驴絷于庭中,围之以火,驴渴即饮灰水,荡其肠胃,然后取酒,调以诸辛味,复饮之,驴未绝而为火所逼铄,外已熟矣。詹一日,方巾首,失力仆地而卒。顷之,詹膳夫亦卒。一夕,膳夫复苏曰:某见詹,为地下责其过害物命,詹对以某所为,某即以詹命不可违。答之。詹又曰:某素不知,皆狄慎思所传。故得以回。无何,慎思复卒。慎思亦登进士第,时为谏议。
《宜春传信录》:彭伉唐徵士构云之孙也。伉妻即湛赍之姨。伉举进士及第,湛犹为县吏。未数载,一举登第。伉常侮之。伉方跨长耳纵游郊郭。忽有童驰报湛郎及第。伉失声而坠。故友人谑曰:湛郎登第,彭伉落驴。今落驴桥,即其地也。
《因话录》:周愿常奉使魏州,节度使田季安引之连辔。路周一驴极肥,季安指示愿曰:此物大王世充。应声答曰:总是小窦建德。
《北梦琐言》:夏侯孜相国未偶,伶俜风尘,蹇驴,无故坠井,每及朝士之门舍,逆旅之馆,多有龃龉时人号曰不利市秀才。
崔元亮曾典眉州,尝于州衙开黄箓道场,为民祈水旱疾疫。道士罗昭然寿一百十三岁,预崔牧之斋席。跨驴出街,坠驴而脚在镫内,因拖拽而死。
《全唐诗话》:郑綮善诗,或曰:相国近为新诗否。对曰: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此何以得之。
《辽史·景宗本纪》:乾亨元年秋七月癸未,沙等及宋兵战于高梁河,少却休哥斜轸,横击大败之。宋主仅以身免至涿州。窃乘驴车遁去。
《南唐近事》:进士黄可,字不可。孤寒朴野,深于雅道。诗句中多用驴字。如献高侍郎诗云:天下传将舞马赋,门前迎得跨驴宾。之类。
《东都事略》:陈抟尝乘白驴,欲入汴。中途闻太祖登极。大笑堕驴曰:天下于是定矣。
《宋史·郭从义传》:从义善击毬,常侍太祖便殿命击之。跨驴驰骤曲尽其妙。
《后山谈丛》:李相昉在周朝,知开封府人望已归太祖而昉独不附。王师入京,昉又独不朝。贬道州司马,昉步行日十数里。监者中人问其故。曰:须后命尔。上闻之,诏乘马,乃买驴而去。
《清异录》:行脚僧惊举子驴。举子不忿。僧曰:麻衣鬼著汝,何时会林。举子扬鞭曰:钵盂精,且理会取养命圆。《宋史·陈彭年传》:彭年,字永年。太平兴国中,举进士,在场屋间颇有隽名。尝因京城大酺,跨驴出游构赋,自东华门至阙前,已口占数千言。
《蒙斋笔谈》:杨朴咸平景德间隐士性癖,常骑驴往来。郑圃每欲作诗即伏草中冥搜,或得句则跃而出。遇之者无不惊。
《宋史·魏野传》:野不喜巾帻,无贵贱,皆纱帽白衣以见,出则跨白驴。过客居士往来留题命话,累宿而去。《渑水燕谈录》:祥符中有刘称者,久困铨。调为陕州司法参军。廉慎,至贫。及罢官,先听为归计。卖所乘马,办装跨驴以归。魏野以诗赠行云:谁似甘棠刘法掾,来时乘马去骑驴。
《墨客挥犀》:贾魏公为相,日有方士许姓,对人无贵贱,皆称我公。欲见之,邀之数四,卒不至。后苦邀,致之。许竟欲骑驴造丞相厅。门吏止之曰:此丞相厅门,虽丞郎亦须下。许曰:我无所求于丞相,丞相召我来。若如此,但须我去耳。不下驴而去。门吏急追之,不还。《括异志》:天圣中,侍中冯拯薨。次年,京城南锡庆院侧人家生一驴。腹下白毛成冯拯二字。冯氏以金赎之,潜育于槽中,四方皆知之。
《东轩笔录》:楚执中,性滑稽。谑玩无礼。庆历中,韩魏公琦帅陕西。将四路进兵入平夏,以取元昊。师行有日矣,尹洙与执中有旧。荐于韩公执中曰:虏之族帐无定,万一迁徙深远以致我师。无乃旷日持久乎。韩公曰:今大兵入界,则倍道兼程矣。执中曰:粮道岂能兼程耶。韩公曰:吾已尽括关中之驴运粮。驴行速,可与兵相继也。万一深入而粮食尽。自可杀驴而食矣。执中曰:驴子大好酬奖。韩公怒其无礼,遂不使之入幕。然四路进兵,亦竟无功也。
《贤奕》:富郑公致政归西都。尝跨驴出郊,逢水南巡检盖中官也。威仪呵引甚盛,前卒呵骑者。下公举鞭促驴。卒声愈厉,又唱言不肯下请官位。公举鞭称名曰:弼弼,卒不晓所谓。白其将曰:前有一人骑驴,冲节请官位不得。口称弼弼,将方悟曰:乃相公也。下马伏谒道左。公举鞭去。
宋司马光《诗话》:韩退处士放诞不拘,以诗自名。常跨一白驴。自有诗曰:山人跨雪精,上便不论程。嗅地打不动,笑天休始行。为人所称好。著宽袖鹤氅醉则鹤舞石曼。卿赠诗曰:醉狂黝鹤舞,闲卧白驴号。
《冷斋夜话》:王文公尝与俞秀老至报宁,公方假寐,秀老私跨驴入法云谒宝觉禅师。公知之有顷秀老至,公佯睡。睡起遣秀老。下阶曰:为僧子,乃敢盗跨吾驴。秀老叩头,愿有自赎。公曰:罚松声诗一首。秀老立就。极佳,山中人忘之。后人为之补曰:万壑摇苍烟,百滩渡流水。下有跨驴人,萧萧吹醉耳。
《续闻见近录》:王荆公领观,使归金陵。居钟山下。出即乘驴。予尝谒之,既退见其乘之而出,一卒牵之而行。问其指使相公何之。指使曰:若牵卒在前,听牵卒。若牵卒在后,则听驴矣。或相公欲止,即止,或坐松石之下,或田野耕凿之家,或入寺随行,未尝无书,或乘而诵之,或憩而诵之,仍以囊盛饼十数枚。相公食罢,即遗牵卒,牵卒之馀即饲驴矣。或田野间人持饭饮献者,亦为食之盖。初无定所,或数步复归,近于无心者也。
《蒙斋笔谈》:王荆公平生不喜坐,非卧即行。居钟山,每早饭已,必跨驴一至山中。或之西庵,或之定林,或中道舍驴遍过野人家,亦或未至山复还。然要必须出,未尝辍也。
《后山谈丛》:里人,某赃吏也。既死,请僧对灵追福。夜中有驴伸首出于帷,久之而没。
《家世旧事》:族父文简公应举来京师。馆于厅旁书室。惟乘一驴更无馀资,至则卖驴,得钱数千。伯祖殿直轻财好义,待族人甚厚,日责文简公,具酒肴欲观其器度。文简公诉曰:驴儿已吃至尾矣。
叔祖寺丞有知人之鉴。尝谓文简公,公辅之器。文简公为著作佐郎时,贾文元尚少。一日侍叔祖坐曰:某昨夜梦坐此有一人乘驴而来,索纸写门状,复乘驴而去。坐中有一人指之曰:此将来宰相也。顷之,文简公乘驴而来,索纸写门状。复登驴而出,正如所说之梦。贾文元曰:程六当为宰相。叹羡不已。
《宋史·韩世忠传》:世忠罢为醴泉观使、奉朝请,进封福国公,节钺如故。自此杜门谢客,绝口不言兵,时跨驴携酒,从一二奚童,纵游西湖以自乐,平时将佐罕得见其面。
《黄灏传》:灏字商伯,南康都昌人,知常州。既归里,幅巾深衣,骑驴匡山间,若素隐者。
《王昭素传》:昭素家有一驴,人多来假,将出,先问僮奴曰:外无假驴者乎。对云无,然后出。其为纯质若此。《杜常传》:常,字正甫,卫州人,昭宪皇后族孙也。折节学问,无戚里气习。尝跨驴读书,驴嗜草失道,不之觉,触桑木而堕,额为之伤。
《范廷召传》:廷召为殿前都指挥使。不喜驴鸣,闻必击杀之。
《司马池传》:池中第,授永宁主簿,出入乘驴。
《江休复传》:休复,字邻几,开封陈留人。少强学博览,为文淳雅,尤善于诗。喜琴、弈、饮酒,不以声利为意。进士起家,为桂阳监蓝山尉,骑驴之官,每据鞍读书至迷失道,家人求得之。
《猗觉寮杂记》:张南渠好驴鸣。
《金史·太祖本纪》:世祖天性严重,有智识,一见必识,暂闻不忘。凝寒不缩栗,动止不回顾。每战未尝被甲,先以梦兆候其胜负。尝乘醉骑驴入室中,明日见驴足迹,问而知之,自是不复饮酒。
《世宗本纪》:大定十六年,上按鹰高桥,见道侧醉人堕驴而卧,命左右扶而乘之,送至其家。
《宣宗本纪》:兴定三年,以官驴借朝士之无马者乘之,仍给刍豆。
《辍耕录》:吾乡吕徽之先生博学能诗文,问无不知者。一日先生与陈刚中治中遇于道。治中策蹇驴时犹布,衣见先生风神高简问曰:得非吕徽之乎。曰:然,足下莫非陈刚中乎。曰:然。握手若平生。欢,共论驴故事。先生言一事,治中答一事。互至四十馀事。治中止矣。先生曰:我尚记得有某出某书,某出某传。又三十馀事,治中深敬之。
《瑞州府志》:义驴冢在高安地名坪上。洪武初,高安熊士兴乘驴往。乡遇贼,被杀。驴长鸣惊。知乡人救莫及,以舌舐血,哀鸣三昼夜而死。乡人义之为葬此,立碑曰义驴冢,陶履中曰:义马,义犬,古记之矣。《阅筠志》:复有义驴不尤异乎。抑黔驴以技而败,此驴以义而传。君子于此得察则之道焉,漫志云乎哉。
《见闻录》:张公讳贤,字思齐。永乐乙酉举乡试。屡赴会试不第。谒选授吏部司务荐,陟验封司郎中云:公在部刚廉自持,权贵不避,关节不通,亲友馈遗,一无所取,部中呼为板张超。拜山西右布政使,长子纪徒步入太原。道过曲沃,曲沃令见其良苦,以一驴送之。既见公,公怪其跨驴也。诘之曰:奚从得此纪,不敢隐具实对,公怒痛箠纪,还令驴仍正其罪云。
《定州志》:明成祖十年春,三月定州卫军赵四献马产驴,有肉角类麟。
《虎苑》:国朝刘马太监从西番得一黑驴,进上能一日千里,又善斗虎。上取虎城牝虎与斗一蹄而毙。又斗牡虎三蹄而毙。后取斗狮,狮折其脊。刘大恸盖龙种也。《莘野纂闻》:希颜先生杨翥拜礼部侍郎。进尚书时,公在京邸邻。有恶少甚侮之。公不为意,至虑以驴鸣骇其幼子而转售之。恶少为之感化,其厚德如此。《灵丘县志》:驮水县南十里,俗传僧畜驴驮桶自下山取水时,人识之。僧遂酌水注桶,自驮而去。
《威县志》:戚文兴家有叫驴一头,产一卵,坚如石。剖之,其气腥臭。踰月又产一卵,如前。

驴部杂录

汉贾谊《吊屈原赋》:腾驾罢牛骖蹇驴兮。
《易林》:蹇驴不材,骏骥失时。筋劳力尽,疲于沙丘。骖驾蹇驴,日暮失时,居者无忧,保我乐娱。
老狼白驴,长尾大狐,前颠却踬,进退遇祟。
《盐铁论》:骡驴之用,不中牛马之功。
《外史·名器篇》:夫为士者,犹策驴以代劳,况于诸侯乎。《抱朴子·安贫篇》:陟六万者,不争涂乎蹇驴之群。《清异录》:驴名长耳公。
《后山谈丛》:马、骡、驴阳类,起则先前治用阳药。羊、牛、驼阴类,起则先后治用阴药。故兽医有二种。
《墨客挥犀》:昔人曾有为驴吃牡丹,赋云:展似铁之双蹄,惊回蝶梦耸如船之,两耳不听莺声。
《该闻录》:范丞相质常言驴马驹子行有先后。属诘厩吏言俱可验。盖上旬驹生者,行在母前。中旬生者,行与母并,下旬生者,行在母后,每验之皆不谬。质曰:是含灵之类,悉禀五行之气,驯至之道,得于自然。《春渚纪闻》:余家收山谷所书禅句三十馀首。有云:牵驴引江水,鼻吹波浪起。岸上蹄踏蹄,水中嘴对嘴。《贵耳集》:欧阳询艺文类聚有为禽兽。九锡以驴为庐公者。
《资暇录》:代呼驴为卫,于文字未见,今卫地出驴义在斯乎。或说以其有冑、有槽,譬如诸卫有胄曹也。自目为卫。
《贤奕》:今人不知,措大之说。李济翁载措大四说:其一以士人贫居新郑之,野以驴负醋而鬻。邑人指其醋驮,而号之。又曰:郑有醋,沟士流,多居其州,沟之东以甲乙名族。故曰:醋,大然则措,当作醋。曰:驴。曰:沟。皆自郑地起也。
《销夏》《伽蓝记》载:河东人刘白堕,善酿酒,当时谓之鹤觞。或曰:骑驴酒,当时以驴载之而行也。
《陈眉公笔记》:洪崖跨白驴曰:雪精,今树上至今有雪精遗迹。其诗云:下调无人采,高心又被嗔。不知时俗意,教我若为人。
《日知录》:自秦以上传记无言驴者,意其虽有而非人家所常畜也。〈注〉尔雅无驴而有鼰鼠,身长而大。秦人谓之小驴。

驴部外编

《搜神后记》:石虎邺中有一胡道人,知咒术。乘驴作估客,于外国深山中行。下有绝涧,窅然无底。忽有恶鬼,偷牵此道人驴,下入绝涧。道人寻迹咒誓,呼诸鬼王。须臾,即驴、物如故。
《法苑珠林》:隋大业中洛人有姓王者,常持五戒时言未然之事,闾里敬信之。一旦忽谓人曰:今当有人牵驴一头送来。涕泣说言早丧父,其母寡。养一男一女,女嫁而母亡二十年矣。寒食日持酒食祭墓,此人乘驴而往。墓在伊水东。欲渡伊水,驴不肯行。鞭其头,面伤流血。既至墓所,放驴而祭。俄失其驴。其日妹在兄家忽见其母入来。头面流血,形容毁悴,号泣告女:我生时避汝兄,送米五斗与汝,坐得此罪报受驴身偿汝兄五年矣。今日欲渡伊水,水深畏之。汝兄鞭挞我,头面尽破,仍期还家更苦打我,我来告汝,吾今偿债垂毕,何太非理相苦也。言讫出门,寻之不见。唯见驴头面流血如母伤状。女抱以号泣。兄回怪而问之。女以状告。于是兄妹抱持恸哭,驴亦涕泣,皆流不食水草。兄妹跪请若是母者,愿为食草。驴即为食。既而复止。兄妹莫如之何。遂备刍粟送王五戒处。后死,兄妹收葬焉。
唐京兆汤安仁家富素事,慈门寺僧。一日忽有客寄其家,停止客盗他驴。于家杀之,以驴皮遗安仁。至贞观三年,安仁遂见一人于路谓安仁曰:追汝使明日,至汝当死也。安仁惧径至慈门寺坐佛殿中,经宿不出。明日,果有三骑并步卒数十人,皆兵仗入寺。遥见安仁呼:汤安仁。安仁应而念诵愈进。鬼相谓曰:昨日悔不即取。今修福如此,何由可得。因相与去。留一人守之。守之者谓安仁曰:君往日杀驴,驴今诉君,使我等来摄君耳。终须共得,不去何益。安仁遥答曰:往日他盗自杀驴,但以皮与我耳。非我杀,何为见追。诸君还为我语驴,我本不杀汝,我今又为汝追,福于汝有利当舍我也。此人许诺曰:驴若不许,我明日更来。如其许者,不来矣。言毕而出。明日遂不来。安仁于是为驴。追福举家持戒菜食。云尔卢文砺说之:安仁今见在。
《宣室志》:天宝初,有王薰者,居长安延寿里中。常一夕,有三数辈挈食会薰所居。既饭食,烛前忽有巨臂出烛影下,薰与诸友且惧,相与观之。其臂色黑,而有毛甚多。未几,影外有语曰:君有会,不能一见呼耶愿得少肉置掌中。薰莫测其由,即与之。其臂遂引去。少顷,又伸其臂曰:幸君与我肉,今食且尽,愿君更赐之。薰又置肉于掌中,已而又去。于是相与谋曰:此必怪也。伺其再来,当断其臂。顷之果来,拔剑斩之。臂既堕,其身亦远。俯而视之,乃一驴足,血流满地。明日,因以血踪寻之,直入里中民家。即以事问民,民曰:家养一驴,且二十年矣。夜失一足,有似刃而断者焉。方骇之。薰具言其事,即杀而食之。
《高道传》:张果尝乘一白驴,日行数万里,夜即叠之,其厚如纸,置巾箱中;以水噀之,复成驴也。
《河东记》:唐汴州西有板桥店,店娃三娘子者,不知何从来。寡居,年三十馀,无男女,亦无亲属。有舍数间,以鬻餐为业。然而家甚富贵,多有驴畜,往来公私车乘,有不逮者,辄贱其估以济之。人皆谓之有道,故远近行旅多归之。元和中,许州客赵季和将诣东都,过是宿焉。客有先至者六七人,皆据便榻,季和后至,最得深处一榻。榻邻比主人房壁,既而三娘子供给诸客甚厚,夜深致酒,与诸客会饮极欢。季和素不饮酒,亦预言笑。至二更许,诸客醉倦,各就寝。三娘子归室,闭关息烛。人皆熟睡,独季和转展不寐。隔壁闻三娘子窸窣,若动物之声。偶于隙中窥之,即见三娘子向覆器下,取烛挑明之,后于巾箱中,取一副耒耜,并一木牛,一木偶人,各大六七寸,置于灶前,含水噀之。二物便行走,小人则牵牛驾耒耜,遂耕床前一席地,来去数番。又于箱中,取出一裹荞麦子,授于小人种之。须臾生,花发麦熟,令小人收割持践,可得七八升。又安置小磨子,硙成面讫,却收木人于箱中,即取面作烧饼数枚。有顷鸡鸣,诸客欲发。三娘子先起点灯,置新作烧饼于食床上,与客点心。季和心动遽辞,开门而去,即潜于户外窥之。乃见诸客围床,食烧饼未尽,忽一时踣地,作驴鸣,须臾皆变驴矣。三娘子尽驱入店后,而尽没其货财。季和亦不告于人,私慕其术。后月日,季和自东都回,将至板桥店,预作荞麦烧饼,大小如前。既至,复寓宿焉。三娘子欢悦如初,其夕更无他客,主人供待愈厚。夜深,殷勤问所欲。季和曰:明晨发,请随事点心。三娘子曰:此事无疑,但请稳睡。半夜后,季和窥见之,一依前所为。天明,三娘子具盘食,果实烧饼数枚于盘中讫。更取他物,季和乘间走下,以先有者易其一枚,彼不知觉也。季和将发,就食,谓三娘子曰:适会某自有烧饼,请撤去主人者,留待他宾。即取己者食之。方饮次,三娘子送茶出来。季和曰:请主人尝客一片烧饼。乃拣所易者与啖之。才入口,三娘子据地作驴声,即立变为驴,甚壮健。季和即乘之发,兼尽收木人木牛子等。然不得其术,试之不成。季和乘策所变驴,周游他处,未尝阻失,日行百里。后四年,乘入关,至华岳庙东五六里。路傍忽见一老人,拍手大笑曰:板桥三娘子,何得作此形骸。因捉驴谓季和曰:彼虽有过,然遭君亦甚矣。可怜许,请从此放之。老人乃从驴口鼻边,以两手擘开,三娘子自皮中跳出,宛复旧身。向老人拜讫,走去,更不知所之。
《续元怪录》:长安张高者转货于市,资累巨万。有一驴盲之久矣,唐元和十二年秋八月,高死十三日。妻命其子和乘往近郊,营饭僧之具。出里门,驴不复行,击之即卧,乘而鞭之。驴忽顾和曰:汝何击我。和曰:我家用钱二万以致汝,汝不行,安得不击也。和甚惊。驴又曰:钱二万不说,父骑我二十馀年,吾今告汝,人道兽道之倚伏若车轮然,未始有定。吾前生负汝父,故为驴酬之,无何汝饲吾丰。昨夜,汝父就吾算,侵汝钱一缗半矣。汝父常骑我,我因不辞。吾不负汝,汝不当骑我,汝强骑我,我亦骑汝,汝我交骑何劫能止,以吾之肌肤不啻直二万钱也。只负汝一缗半出门货之人酬尔然而无的取者,以他人不负,无钱也。麸行王胡子负吾二缗,吾不负其力,取其缗半还汝,半缗充口。食以终,驴限耳。和牵归以告其母,母泣曰:郎骑汝年深固甚劳苦,缗半钱何足惜,将舍债丰,秣而长生乎。驴摆头,又曰:卖而取钱乎。乃点头,遽令货之人,酬不遇缗半,且无敢取者。牵入西市麸行,逢一人长而胡者,乃与缗半易。问之其姓曰:王,自是连雨数日乃晴。和觇之驴已死矣。王竟不得骑,又不负之验也。和东邻有金,吾郎将张达,其妻李之出也。余尝造焉,云见驴言之夕,迷闻其事,且以戒贪昧者,故备书之。《集异记》:泾之北鄙农人有王安国者,力穑,衣食自给。唐宝历三年冬,夜有二盗踰墙而入,皆执利刃。安国不敢枝梧,而室内衣裘,挈之无孑遗。安国一子,名阿七,年甫六七岁,方眠惊起,因叫有贼,登时为贼射,应弦而毙。安国闾外有二驴紫色者,亦为攘去。迟明,村人集聚,共商量捕逐之路。俄而阿七之魂登房门而号:我死是命,那复多痛,所痛者,永诀父娘耳。遂冤泣久之。邻人会者五六十人,皆为雪涕。因曰:勿谋追逐。明年五月,当自送死。乃召安国,附耳告之名氏,仍期勿。洎麦秋,安国有麦半顷,方收拾,晨有二牛来,蹊践狼籍,安国牵归,遍谓里中曰:谁牛伤暴我苗。我已系之,牛主当赍偿以购;不尔,吾将诣官焉。里中共往,皆曰:此非左侧人之素畜者。聚视久之,忽有二客至曰:我牛也。昨暮惊逃,不虞至此,所损之田,请酬倍资而归我畜焉。其里人诘所从,因验契书,其一乃以紫驴交致也。安国即醒阿七所谓,及询名姓皆同,遂缚之,曰:尔即去冬射我子尽我财者。二盗相顾,不复隐,曰:天也命也,死不可逭也。即述其故,曰:我既行劫杀,遂北窜宁庆之郊,谓事已积久,因买牛将归岐上,昨牛抵村北二十里,徘徊不进,俟夜黑,方将过此。既寐,梦一小儿五岁许,裸形乱舞,纷纭相逐,经宿方寤。及觉,二牛之縻纼不断,如被解脱,则已窜矣。因踪迹之,由径来至此。去冬之寇,讵敢逃焉。里人送邑,皆准于法。《酉阳杂俎》:开成初,东市百姓丧父,骑驴市凶具行百步。驴忽然曰:我姓白,名元,通负君家力已足,勿复骑我。南市卖麸家欠我五千四百,我又负君钱数亦如之,今可卖我。其人惊异,即牵行,旋访主卖之。驴甚壮,报价只及五千。诣麸行,乃还五千四百,因卖之,两宿而死。
《广异记》:郜澄者,京兆武功人也。尝因选集至东都,骑驴行槐树下,见一老母,云善相手,求澄手相。澄初甚恶之,母云:彼此俱閒,何惜来相。澄坐驴上,以手授之。母看毕,谓澄曰:君安所居,道里远近宜速还家,不出十日,必死。澄闻甚惧,自尔便还。至武功一日许,既无疾,意甚欢然。因脱衫出门,忽见十馀人,拜迎道左。澄问所以,云:是神山百姓,闻公得县令,故来迎候。不得已,随之而去。过水有甲宅一所,状如官府。门榜云:中丞理冤屈院。澄乃大叫冤屈,中丞遣问:有何屈。答云:澄不奉符,枉被鬼拘录。中丞问:有状否。澄曰:仓卒被抱,实未有状。中丞与澄纸,令作状,状后判。检云:枉被追录,算实未尽。中丞判放,令送出外。澄不知所适,徘徊衢路。忽见故妹夫裴氏,将千馀人西山打猎,惊喜问澄:何得至此。澄具言之。裴云:若不相值,几成闲鬼,三五百年,不得变转,何其痛哉。时府门有赁驴者,裴呼小儿驴,令送大郎至舍,自出二十五千钱与之。澄得还家,心甚喜悦。行五六里,驴弱,行不进,日势又晚,澄恐不达。小儿在后百馀步唱歌,澄大呼之。小儿走至,以杖击驴,惊澄堕地,因尔遂活。
《清尊录》:石泉县民杨广既死,敛毕棺中。忽有声若蹄蹋者,家人亟呼。匠欲启棺,匠曰:此非苏活,殆必有怪,勿启。其子不忍,启之则一驴跃出,嘶鸣甚壮,衣帽如蝉蜕。然家絷之隙屋中一日。其子妇持草饲驴,忽跳齧妇臂流血。妇粗暴忿怒,取抹草刀刺之,立死。广妻遂诉县称妇杀翁。县遣修武郎王直臣往验之,备得其事。
《山东通志》:宋武城东,普光寺僧元晖嗜酒得疾。困卧,忽仰首长鸣顿。仆于下问所苦曰:腰脊下尾骨痛,不可忍。视之,乃驴尾自皮肤茁出。明日长尺许,遍体生毛,首面肖驴。数日蹄鬣皆备,哮吼悲鸣。家人议杀之,僧人不可,此天所以示戒。十年方死。
《潞安府志》:郡之东南五龙山多松,数百年来人无敢伐者,僧直果俗姓马,假修庙砍伐私卖易驴,十数觅取脚利积钱百馀缗。将还俗,托婚偶暴疾而卒。是日,申庄民家产一驴,作人言。曰:我五龙山马和尚也,夫伐神树得恶报可深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