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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

 第七十一卷目录

 狐狸部艺文一
  三难          后汉黄宪
  九尾狐赞         晋郭璞
  田获三狐赋        唐李咸
  狐听冰赋          杨涛
  狐听冰赋          滕迈
  狐死正丘首赋       白行简
  鹗执狐记          李华
 狐狸部艺文二〈诗〉
  古冢狐诗        唐白居易
  猎狐篇         宋苏舜钦
 狐狸部纪事
 狐狸部杂录
 狐狸部外编一

禽虫典第七十一卷

狐狸部艺文一

《三难》后汉·黄宪

今有妖狐成群,游于大苑之中,憩于金穴之内。其容足以媚太阳之光,其氛足以侵雷霆之声。贪如鼫鼠,矫若雄鹰,状如狒狒,巧若猩猩。其突如羝,其蛊如廉。倏忽万态,莫知厥机足蟠乎。魑魅之域,迹𠫗乎魍魉之墟。饰之以冶容,粲之以文皮。能礼北辰,而弗惠乎黔黎。何以为党,其名曰狸。此皆兽苑之所不畜者也。今肆然而驰,据以要路,使麒麟不游于郊,驺虞不蹑于囿。群凭威,以噬人肉,而入苑者,不可胜数。肝脑积丘陵,膏脂致渊薮。诚欲弯弓而射狐,设网而驱以廓,清其苑囿,豢畜其驺虞。若此者,果何术以制哉。晋王曰:狐也,养祸于苑,藏富于穴,何忍肆也。欲亟制之子,其问诸虞人。

《九尾狐赞》晋·郭璞

青丘奇兽,九尾之狐。有道翔见,出则衔书。作瑞周文,以标灵符。

《田获三狐赋》〈以田获三狐吉,无不利为韵〉唐·李咸

客有都尉崔公,尝以投笔筮仕,遇解九二爻应。无何而立功成名,遂之来〈一作立功异域迨远之来〉相与远游而获三狐。公以为应往者之兆,遂为《田获三狐赋》。余因应云。

放心而适者,其在乎游田。徒御自肃,镮鋂相牵。指东郊以按辔,乘北风以鸣鞭。风威初厉,鹰隼斯击,英寮讼闲。农人务隙,分曹命侣荣随。所历未济之狐欻,起荒陌多疑胆。捐虚惊心惕,趫材竞逐,良弓可射,算分铢商远近,乃舍拔而则获。于是长舒远引,自北徂南。遇丰草而必陟,逢虎穴而争探。车轻轮高,群足䟃。将使蹂躝其十二三尔。乃出林莽践,平芜历历。尔见绥绥,有狐莫赤其色,又腯其肤,各挟尔之矢,先张尔之弧。虽罗空三面,而人合四隅。终见加其一目,遽生擒于仆夫。更有七擒七纵,乍奔乍逸,忽投足于旧丘,且守之而勿失。俄而猎父焰炽,蕴崇烟郁。知隐伏之无所,动险中之瞰出。搏噬交乱,竿投惶觱。罔解狐之终凶,扶六二之贞吉。得理中之道,偕枉直之实。且夫平原广衍,何有何无。独兹狐之见获,应君子之筮谟。君子云谁,其惟崔公,筮谟伊何,当入其仕乎。固欲知蔡泽之跃马,而问詹尹以泛凫。公侯干城,则四方壮士,文章经国,则一代英儒,我章斯银,我绶斯朱,安比夫求鱼靡饵,即鹿无虞哉。已而日低岚岫,烟生寒柳,韔弓释弸,割鲜纵酒。是田也,盖以集彼戎事,从其群丑,第吾人之欢谣,则郢中之能,不岂徒焚林竭泽,乾池涤薮。况夫天诫其驰骋,御难其枯朽。虽俟俟儦儦,或群或友,皆弃之而不受,嘻兹狐之无知。何虽兽而似智。当其七雄分势,遇楚相以申威。九尾来仪,感魏君而呈瑞。又若腋入珍裘,肉登俎味,在物斯贱,与人为利。利之者以此,载咏歌而无愧。

《狐听冰赋》〈以将济大川慎其所履为韵〉杨涛

风之壮兮长川凝闭,狐之听兮将往复滞。虑陷身之有咎,常瞩耳而未济。究阴冰之厚薄,听潜溜之微细。蹀足将举故轸坠泉之忧,倾首不移酷似枕流之势。岂不以禀心回惑,澄思精专。欲沬趄以未进,恐凝冱之匪坚。青荧在目慑慄,临川蹑彼素姿。恐有希夷之韵,忧其翠潋忽生。步武之前,何危疑以立身,匪果敢以行己。不处其薄,岂陷而止。虫疑之理有殊,鹤警之听可比。俯连白之上,惟恐有闻。顾莫赤之躯,重其所履。若将坠而常怯致身,谓盖厚而方敢举趾。且夫冰结也徒称百丈,狐疑也何啻三思。顾流音之蔑尔,增杀气以凄其同,夫不可陷也。曷肯闻斯行之所以,汔济等在梁之固保。安同履地之时,盖由乎惧彼,其融处于不磷。虽硙硙而罔释,犹兢兢以克慎。冯河有志,且居安以思危。濡尾是忧,故易退而难进。观其俯皓,质映清光。惟审固而后行,或逗挠而不遑。审固而或行或止,逗挠而若迎若将。猜忌罔恤,虽称妖妇之化。戒慎为意,未喻君子之防。所以志无坚决,状若虚伫。想清流之若惊,知素履之有所。谅蹑虚以为惊,将保全以为大。俟无闻而后行,岂遗乎灭趾之害。

《狐听冰赋》〈以坚劲之上审闻始行为韵〉滕迈

狐出潜穴,冰胶广川。俯皛皛而是听,虑峨峨之未坚。于是临渚曲,傍河壖,疑涓溜之在中,庞茸不动。审凝冱之彻底,睢盱欲前。足缩缩而心感,貌绥绥而听专。积素之姿逾净,莫赤之容潜映。逼严凝以瞩耳,宁惮苦寒思涸冱,以投躯必资馀劲。若乃烟横古岸,月照空崖,寂无人而久听,纷触物以多疑。聆远吹之飕飗,谓波摇岸曲。闻残铮之淅沥,惊溜断河湄。郗曲载移于短步,忙怀屡变于妖姿。望寒墟之在前,庶斯远矣。惑夏颁之不至,俯而听之。远近阴凝,浅深风壮,念兹道理,在此冰上。试之以耳,犹回耳之可图;试之以身,将退身而何望。况复穷阴惨凛,川长难审。徵春鱼之欲上,验时不同;比夏虫之有疑,执心弥甚。及夫虚盈,以测厚薄。斯分飒为裘之毛,知不可陷低。正丘之首,惟恐有闻。既勃窣而投趾,乃凌兢而慎履。寻声不离于听表,处薄恐成于祸始。奋自扰之迹,一却一前;曳有芃之躯,时行时止。是知事欲审于未萌,心无妨于若惊傥。蹑虚以轻进,必履险而忘倾。则濡尾之忧至,溺身之害并异哉。一物之智,可以阶善,必听而配规行者也。

《狐死正丘首赋》〈以乐生恋本仁者之心为韵〉白行简

狐者微物,死乃可珍。想彼丘而结恋,正兹首以归仁。生也有涯,且不忘其本;死而无二,亦不丧其真。可比德于先哲,实闻言于古人。原夫委化将终,微情有托。面淇梁之窟穴,目武都之林壑。顾慕而首尾不差,向背而东西必度。死生契阔,知归骨之莫从;视瞻无回,念旧乡之可乐。矧兹异质,蕴彼仁心。宁九尾之足尚,实三德而可钦。岂不以怀旧诚切,恋主至深。等太公之于齐,终闻返葬;比庄舄之去越,尚发哀吟。想夫溘尔数穷,隐然存眄。叹青丘之永诀,想南山之不见。其心怀土,望故处以增悲;惟首正丘,聊向隅而表恋。知其恋本者合于礼,恋旧者继乎情。何绥绥之陋质,叶仁人之美名。观物化,感平生。颐指而千羊让德,头会而百兽惭狞。徒观其首也,不回心乎惟恳。殊听冰而表智,异含沙而招损。正有芃之质,志在慎终。委莫赤之容,仁无弃本。想其美也,合于礼者。鄙羵首之牂羊,符恋主之良马。观跂行喙息之类,其数则多;察乐生念本之徒,斯情盖寡。繄兹兽之可奇,谅古今而称之。死不择音,嗟逐鹿于往日;生而隐雾,叹元豹于昔时。曷若怀念远之感轸,去故之悲异哉。首丘之仁也,非众类之等夷。

《鹗执狐记》李华

尝目异鸟,击丰狐于中野,问名于耕者。对曰:此黄金鹗也,岂不快哉。因让之曰:仁人秉心,哀矜不暇,何乐之有。曰:是狐也,为患大矣。震惊我族姻,挠乱我闾里。喜逃徐子之庐,不畏申生之矢。皇祇或者其恶贯盈而以鹗诛之,予非斯禽之快也,而谁为悲。

狐狸部艺文二〈诗〉

《古冢狐诗》唐·白居易

古冢狐妖且老,化为妇人。颜色好,头变云鬟。面变妆,大尾曳作长红裳。徐徐行傍荒村路,日欲暮时人静处。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举花颜低。忽然一笑千万态,见者十人八九迷。假色迷人犹若是,真色迷人应过此。

《猎狐篇》宋·苏舜钦

老狐宅城隅,涵养体丰大。不知窟穴处,草木但掩蔼。秋食承露禾,夏饮灌园派。暮夜出傍舍,鸡畜遭横害。晚登陴郳坞,呼吸召百怪。或为婴儿啼,或变艳妇态。不知几千年,出处颇安泰。古语比社鼠,盖亦有恃赖。邑中少年儿,耽猎若沈瘵。远郊尽雉兔,近水歼鳞介。养犬号青鹘,逐兽驰不再。勇闻此老狐,取必将自快。纵犬索幽邃,张人作疆界。兹时颇窘急,迸出赤电骇。群小助呼嗥,奔驰数颠沛。所向不能入,有类狼失狈。钩牙咋巨颡,髓血相濡沫。喘叫遂死矣,争观若期会。何暇正丘首,腥臊满蒿艾。数穴相穿通,城堞几隳坏。久矣纵凶妖,一旦果祸败。皮为榻上藉,肉作盘中脍。观此为之吟,书以为警戒。

狐狸部纪事

《竹书纪年》:帝杼八年,征于东海及三寿,得一狐九尾。《太平广记》:文王拘羑里,散宜生诣涂山得青狐以献纣,免西伯之难。
《宋书·符瑞志》:九尾狐,文王得之,东夷归焉。
《汲冢周书·王会解》:青丘狐九尾。〈注〉青丘海东地名。不令支元貘。〈注〉不令支,皆东北夷元貘黑狐也。《穆天子传》:甲辰,天子猎于渗泽,于是得白狐元貉焉,以祭于河宗。
《竹书纪年》:宣王三十七年,有马化为狐。
《管子·轻重戊篇》:桓公问于管子曰:代国之出何有。管子对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贵买之。狐白应阴阳之变,六月而一见,公贵买之,代人忘其难得,喜其贵买,必相率而求之,则是齐金钱不必出,代民必去其本而居山林之中;离枝闻之,必侵其北;离枝侵其北,代必归于齐。桓公曰:诺。即令中大夫王师北将人徒,载金钱,之代谷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闻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于离枝者,以无金钱也;今齐乃以金钱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齐之币,寡人将以来离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处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离枝闻之,则侵其北,代王闻之大恐,则将其士卒保于代谷之上。离枝遂侵其北,王即将其士卒愿以下齐。齐未亡一钱币,修使三年而代服。
《韩子·喻老篇》:翟人有献丰狐、元豹之皮于晋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叹曰:此以皮之美自为罪。
《说苑·辨物篇》:晋平公出朝,有鸟环平公不去,平公顾谓师旷曰:吾闻之也,霸王之主,凤下之;今者出朝有鸟环寡人,终朝不去,是其凤鸟乎。师旷曰:东方有鸟名谏珂,其为鸟也,文身而朱足,憎鸟而爱狐。今者吾君必衣狐裘,以出朝乎。平公曰:然。
《中华古今注》:昔秦始王东巡狩,有猛兽突于帝前。有武士戴狸皮白首,兽畏而遁。遂军仗仪服,皆戴作狸头白首,以威不虞也。
《汉书·陈胜吴广传》:秦二世元年秋七月,发闾左戍渔阳九百人,胜、广皆为屯长。行至蕲大泽乡,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斩。胜、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胜曰: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不得立,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在。今诚以吾众为天下倡,宜多应者。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胜、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间令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指目胜广。
《西京杂记》:广川王去疾,发栾书,冢棺柩,明器朽烂无馀。有一白狐见人惊走,左右击之,不能得。伤其左足。其夕,王梦一丈夫须眉尽白来,谓王曰:何故伤吾左脚。乃以杖叩王左足。王觉脚肿痛生疮,至死不差。《论衡·遭虎篇》:卢奴令田光与公孙弘等谋反,其未觉时,狐鸣光舍屋上,心恶之。其后事觉坐诛。
《宋书·符瑞志》:汉章帝元和中,九尾狐见郡国。
魏文帝黄初元年十一月甲午,九尾狐见甄城,又见谯。
《魏志·管辂传》〈注〉:辂在田舍,尝候远邻,主人患数失火。辂卜,教使明日于南陌上伺:当有一角巾诸生,驾黑牛故车,必引留,为设宾主,此能消之。即从辂戒。诸生有急求去,不听,遂留当宿,意大不安,以为图己。主人罢入,生乃把刀出门,倚两薪积间,侧立假寐。欻有一小物直来过前,如兽,手中持火,以口吹之。生惊,举刀斫,正断腰,视之则狐。自此主人不复有灾。
《酉阳杂俎》:汉平陵王墓,墓多狐,狐自穴出者,皆毛上坌灰。魏末,有人至狐穴前,得金刀、镊玉、唾壶。
《异苑》:乐广字彦辅,南阳淯阳人,晋惠帝时为河南尹。先是官舍多妖怪,前尹皆于廊下,督邮、传中、治事无敢在厅事者,惟广处之不疑。尝白日,户自闭,二子凯模等皆惊怖。广独自若,顾见墙有孔,使人掘墙,得狸而杀之,其怪遂绝。
《晋书·淳于智传》:智字叔平,济北卢人也。有思义,能《易》筮,善厌胜之术。谯人夏侯藻母病困,诣智卜,忽有一狐当门向之嗥。藻怖愕,驰见智。智曰:其祸甚急,君速归,在狐嗥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必出,一人勿出,哭勿止,然后其祸可救也。藻还,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间,拉然而崩。
《韩友传》:友字景先,庐江舒人也。为书生,受《易》于会稽伍振,善占卜,亦行京费厌胜之术。刘世则女病魅积年,巫为攻祷,伐空冢故城间,得狸鼍数十,病犹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依女发时,张囊著窗牖间。友闭户作气,若有所驱。斯须之间,见囊大胀如吹,因决败之,女仍大发。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张之,施张如前,囊复胀满,因急缚囊口,悬著树二十许日,渐消,开视有二斤狐毛,女遂差。
《王浚传》:浚据幽州,有狐据府门,翟雉入厅事。后浚果败。
《凉武昭王李元盛传》:元盛子士业,为凉州牧,用刑颇严,缮筑不止,主簿泛称谏曰:政之不修,则垂灾谴以诫之。元年十一月,有狐上南门,乃者咸安之初,狐入谦光殿前,俄而秦师奄至,都城不守。谚曰:野兽人家,主人将去。狐上南门,亦灾之大也。将有人于此城,南面而居者也。
《搜神后记》:襄阳习凿齿,字彦威,为荆州主簿。从桓宣武出猎,时大雪,于江陵城西,见草上有气出。伺观,见一黄物,射之,应箭死。往取,乃一老雄狐,脚上带绛绫香囊。
《魏书·姚兴传》:时有二狐入长安,一登兴殿屋,走入宫,一入于市,求之不得。
《异苑》:元嘉十九年,长山留元寂,曾捕得一狸,剖腹复得一狸,又破之,更获一狸,方见五脏。三狸虽相包怀而大小不殊,元寂不以为怪,以皮挂于屋后。其夜有狸群绕之号呼,失皮所在。元寂家亦无他。
胡道洽者,自云广陵人,好音乐医术之事。体有臊气,恒以名香自防。惟忌猛犬。自审死日,诫弟子曰:气绝便殡,勿令狗见我尸也。死于山阳,殓毕,觉棺空。即开看,不见尸体。时人咸谓狐也。
《南史·顾欢传》:欢通阴阳书,为数术,多效验。山阴白石村多邪病,村人告诉求哀,欢往村中为讲《老子》,规地作狱。有顷,见狐狸鼋鼍自入狱中者甚多,即命杀之。病者皆愈。
《隋书·五行志》:梁武帝中大同中,每夜狐鸣阙下,数年乃止。《京房易·飞候》曰:野兽群鸣,邑中且空虚。俄而国乱,丹阳死丧略尽。
陈祯明初,狐入床下,捕之不获。京房《易飞候》曰:狐入君室,室不居。未几而国灭。
《魏书·山伟传》:伟,字仲才,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代人。祖强,美容貌,身长八尺五寸,工骑射,弯弓五石。为奏事中散,从显祖猎方山,有两狐起于御前,诏强射之,百步内二狐俱获。
《灵徵志》:高祖太和元年五月辛亥,有狐魅截人发。时文明太后临朝,政多不正之徵也。
高祖太和二年十一月,徐州献黑狐。周成王时,治致太平而黑狐见。
三年五月,获白狐,王者仁智则至。
六月,抚冥获白狐以献。
八年六月,徐州获黑狐以献。
十年三月,冀州获九尾狐以献。王者六合一统则见。周文王时,东夷归之。曰:王者不倾于色,则至德至,鸟兽亦至。
十一年十一月,冀州获九尾狐以献。
十九年六月,司州平阳郡获白狐以献。
二十三年正月,司州、河州各献白狐狸。
世宗景明三年二月,河州献白狐。
永平三年十月,白狐见于汲郡。
延昌四年四月,兖州献白狐。
九月,相州献白狐。
闰月,汾州献白狐二。
肃宗熙平二年,自春,京师有狐魅截人发,人相惊恐。六月壬辰,灵太后召诸截发者,使崇训卫尉刘腾鞭之于千秋门外,事同太和也。
肃宗正光二年三月,南青州献白狐二。
三年六月,平阳郡献白狐。八月,光州献九尾狐。五年五月,平阳郡献白狐。
孝静天平四年四月,西兖州献白狐;七月,光州献九尾狐。
元象元年四月,光州献九尾狐。
二年二月,光州献九尾狐。
兴和三年五月,司州献九尾狐。十二月,魏郡献白狐。四年四月,瀛州献白狐二。
武定元年七月,幽州获白狐以献上。
三年七月,瀛州献白狐,二牡一牝一。九月,西兖州献白狐。
《赫连定传》:昌弟定,小字直獖。屈孑之第五子,凶暴无赖。昌败,定奔于平凉,自称尊号,改年胜光。定登阴槃山,望其本国,泣曰:先帝以朕承大业者,岂有今日之事乎。使天假朕年,当与诸卿建季兴之业。俄而有群狐百数鸣于其侧,定命射之,无所获。定恶之,曰:此亦大不臧,咄咄天道,复何言哉。
《薛庆之传》:庆之领侍御史,迁廷尉,寺邻接北城,曾夏日于寺傍执得一狐。庆之与廷尉正博陵崔纂,或以城狐狡害,宜速杀之,或以长育之月,宜待秋分。二卿裴延隽、袁翻互有同异。虽曰戏谑,词义可观,事传于世。
《隋书·五行志》:武平中,朔州府门外,无何,有小儿脚迹,又拥土为城雉之状。时人怪而察之,乃狐媚所为。渐流至并、邺。与武定三年同占。是岁,南安王思好起兵于北朔,直指并州,为官军所败。郑子饶、羊法皓等复乱山东。
武平元年,童谣曰:狐截尾,你欲除我,我除你。其年四月,陇东王胡长仁谋遣刺客杀和士开,事露,反为士开所谮死。
《唐创业起居注》:辛卯,帝观兵于绛城。癸巳,至于龙门县。先是,皇太子于此界获元狐。
《孔氏帖》:李密即位,狐鸣于旁。
《册府元龟》:武德四年二月,白狐见元武门。
《朝野佥载》:唐初已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
《册府元龟》:太宗以武德九年八月即位,十二月,郑州言元狐见。
贞观十二年十月,营州献元狐。
十七年九月,廓州献白狐。
十八年六月辛亥,郑王府献白狐。
《唐书·五行志》:神龙中,有群狐入御史大夫李承嘉第。《五行记》:唐垂拱初,谯国公李崇义男项生染病。其妻及女于侧侍疾。忽有一狐,从项生被中走出。俄失其所在。数日,项生亡。
《朝野佥载》:唐前御史王义方黜莱州司户参军,去官归魏州,以讲授为业。时乡人郭无为颇有术,教义方使野狐。义方虽能呼得之,不伏使,却被群狐竞来恼。每掷瓦甓以击义方。或正诵读,则裂碎其书。闻空中有声云:有何神术,而欲使我乎。义方竟不能禁止。无何而卒。
《宣室志》:唐李林甫方居相位,坐于堂之前轩。见一元狐,其质甚大,若牛马而毛色黯黑有光,自堂中出,驰至庭,顾望左右。林甫命弧矢将射之,未及,已无见矣。自是凡数日,每昼坐,辄有一元狐出焉。其岁林甫籍没。
唐丞相李揆,乾元初为中书舍人。尝一日退朝归,见一白狐在庭中捣练石上,命侍僮逐之,已亡见矣。时有客于揆门者,因话其事。客曰:此祥符也。某敢贺。至明日,果选礼部侍郎。
《唐书·五行志》:乾元二年十月,诏百官上勤政楼观安西兵赴陕西,有狐出于楼上,获之。
《册府元龟》:大历二年三月丁巳,河中府获元狐献之,出示百寮。
《唐书·宪宗本纪》:元和九年十一月戊子,罢京兆府猎献狐兔。
《酉阳杂俎》:刘元鼎为蔡州,蔡州新破,食场狐暴。刘遣吏生捕,日于毬场纵犬,逐之为乐。经年所杀百数。后获一疥狐。纵五六犬,皆不敢逐,狐亦不走。刘大异之,令访大将家猎狗及监军亦自誇巨犬至,皆弭耳环守之。狐良久缓迹,直上设厅,穿台盘,出厅后,及城墙,俄失所在。刘自是不复令捕。道术中有天狐别行法,言天狐九尾,金色,役于日月宫,有符有醮目,可洞达阴阳。
《唐书·地理志》:剑南道茂州通化郡,土贡狐尾。
松州交川郡,土贡狐尾。
《蜀梼杌》:蜀王建光天二年四月,有狐举于寝室,建因感疾甚笃。
《宋史·王嗣宗传》:嗣宗知邠州兼邠宁环庆路都部署。城东有灵应公庙,傍有山穴,群狐处焉,妖巫挟之为人祸福,民甚信向,水旱疾疫悉祷之,民语为之讳狐音。前此长吏,皆先谒庙然后视事。嗣宗毁其庙,熏其穴,得数十狐,尽杀之,淫祀遂息。
《传讲杂记》:真宗时,王嗣宗守邠土。邠旧有狐王庙,相传,能与人为祸福,州人畏事之。岁时祭祀祈祷,不敢少怠,至不敢道胡。嗣宗至郡,集诸邑猎户得百馀人,以甲兵围其庙,薰灌其穴,杀百馀狐。或云:有大狐从白光中逸去。其妖遂息。后人有复为立庙,则已无灵矣。嗣宗后帅长安处士种放者,人主所礼。每帅守至辄面教之,嗣宗不受,复以言拒之。放责数嗣宗,声色甚厉。嗣宗怒,以手批其颊。先是真宗有敕书,令种放有章奏,即附驿使诣阙,即乘驿诉于上。前上,特命于嵩山之阳置书院,以处之而不加罪嗣宗。去郡有人送诗曰:终南处士威风减,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归告其子孙曰:吾死,更勿为碑志,但刻此诗于石,置墓傍,甚为荣也。
《宋史·五行志》:咸平六年十月乙酉,有狐出皇城东北角楼,历军器库至夹道,获之。
宣和七年秋,有狐由艮岳直入禁中,据御榻而坐,诏毁狐王庙。《闻见后录》:宫官卢功裔云:宣和末,有狐登御座。《宋史·五行志》:绍兴十三年,南康县雷雨,群狐震死于岩穴中,岩石皆为碎。
淳熙二年,江州马当山群狐掠人。
庆元三年,德兴县群狐入民舍。
《冷斋夜话》:邹志完南迁自号道乡居士,在昭州江上为居,室近崇宁寺。因阅华严经,于观音像前,有修竹三根,生像之后,志完揭茅出之,不可,乃垂枝覆像,有如观世音宝陀山岩竹,今犹在。昭人扃锁之,以俟过客游观,比还,过永州澹山岩。岩有驯狐,凡贵客至,则鸣。志完将至,而狐辄鸣。寺僧出迎,志完怪之,僧以狐鸣为对。志完作诗曰:我入幽岩亦偶然,初无消息与人传。驯狐戏学仙伽客,一夜飞鸣报老禅。
《避暑漫抄》《林中书》:彦振摅气宇轩昂,有王陵之少戆。罢政事去不得意,寓扬州,丧其偶,久之,忽于几筵座上,时见形饮食言语如平生状。仍决责奴婢甚苦,彦振徐察非是,乃微伺其踪,则掘地得大穴,破之,罗捕六七老狐。中一狐尤耄而白且解人语言,向彦振求哀,曰:幸毋见杀,必厚报。彦振弗顾,悉命杀之,迄无他。《莱州府志》:金明昌间,即墨常见白狐率群狐戏。公署侧及胡嵩,为令有惠政。偶猎户献豹,适小女提豹玩弄。语猎户曰:汝何不射后园狐。猎户诺之。是夜午后,小女忽昏眩,狂跳如风痫,日以为常,家人讯之。女曰:我前语猎户射狐,狐令我病耳。嵩知之,以纸朱书曰:汝之为物,吾已知汝。汝若避吾,吾其免汝。令女佩之,是日果不病。明旦,有人见白狐率狐下城,向东北去,其怪遂绝。
《金史·荆王守纯传》:守纯子讹可,天兴元年二月进封曹王,出质于军前。初,守纯府第房榻间,群狐号鸣,秉烛逐捕,则失所在。未几,讹可出质,哀帝迁归德。明年正月,崔立乱。四月癸巳,守纯及诸宗室皆死青城。

狐狸部杂录

《易经》:解,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本义〉六五君位,馀三阴,即三狐之象也。大抵此爻为卜田之吉,占亦为去邪媚而得中直之象。〈大全〉刘氏曰:狐者,性柔而情奸,昼伏而夜动。小人道也。
未济: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程传〉狐能度水,濡尾则不能济,其老者多疑畏,故履冰而听惧其陷也。小者,则未能畏慎,故勇于济,则濡其尾,而不能济也。
《诗经·齐风·南山章》:南山崔崔,雄狐绥绥。〈注〉言南山有狐,以比襄公居高位,行邪行。
《豳风·七月章》: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小雅·何草不黄章》: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注〉芃尾长貌。《礼记·檀弓》:狐死正丘首,仁也。〈注〉狐虽微兽,丘其所窟藏之地,是亦生而乐于此矣。故及死而犹正其首以向丘,不忘其本也。
《玉藻》: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注〉以狐之白毛皮为裘也。君衣此裘,则以素锦为衣加其上,使可裼也。士不衣狐白。〈注〉狐之白者少,故惟君得衣之,士贱不得衣也。君子狐青裘豹褒,元绡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
《周礼·地官》:草人,凡粪种,勃壤用狐。
《春官》:巾车,漆车,藩蔽,豻〈订义〉郑康成曰:豻胡犬。贾氏曰:或作狐字者,谓狐与犬合所生。
《国语》:谚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无成功。
《战国策》:鲁连谓孟尝君曰:历险乘危,则骐骥不若狐狸。
《文子·上德篇》:狐不二雌。
《庄子·山木篇》:夫丰狐文豹,栖于山林,伏于岩穴,静也;夜行昼居,戒也;虽饥渴隐约,犹且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定也;然且不免于罔罗机辟之患,是何罪之有哉。其皮为之灾也。
《墨子·亲士篇》: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
《公输篇》:子墨子曰: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宋所谓无雉兔狐狸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
《吕氏春秋·用众篇》: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
《史记·卫鞅传》: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易林》:鸣鼓逐狐,不知迹处。
小狐渡水,汗濡其尾。科得其几,与道合符。
逐狐东山,水过我前。
驾驷逐狐,轮挂荆棘。
鸡方啄粟,为狐所逐。
裸裎逐狐,为人欢笑。渡河踰水,狐濡其尾。
被狐乘龙,为王道东。
雄狐绥遗,登山崔嵬。
江阴水侧,舟楫破乏,狐不得南,豹无以北。
穴有狐乌,坎生虾蟆,象去万里,不可得捕。
老狼白驹,长尾大狐,前颠却踬,进退遇祟。
老狐屈尾,东西为鬼。病我长女,哭涕诎指。或西或东,大革易诱。
狐济濡尾,来揭得枳。
老狐多态,行为蛊怪,为魅为妖,惊我王母,终无咎悔。狐鸣室北,饥无所食。困于空丘,莫与同力。
狐嘈向城,三旦悲鸣,邑主大惊。
三足狐鸣,灵鸣督邮。
三狐嗥哭,自悲孤独。野无所由,死于丘室。
《淮南子·人间训》:夫狐之捕雉也,必先卑体弭耳,以待其来也。雉见而信之,故可得而擒也。使狐瞋目植睹,见必杀之势,雉亦知惊惮远飞,以避其怒矣。
《主术训》:猿貁失木,而擒于狐狸,非其处也。
《缪称训》:今谓狐狸,则必不知狐,又不知狸。非未尝见狐者,必未尝见狸也。狐、狸非异,同类也。而谓狐狸,则不知狐、狸。是故谓不肖者贤,则必不知贤;谓贤者不肖,则必不知不肖者矣。
《说山训》:狐白之裘,天子被之而坐庙堂,然为狐计者,不若走于泽。
《淮南毕万术》:犀角置狐穴中,狐不归。
《新序》:楚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畏昭奚恤,亦诚何如。江乙荅曰:虎求百兽食之,得一狐。狐曰:子毋敢食我也,天帝令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帝命也,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
《法言·问道篇》:若牛羊用人,则狐狸、蝼螾不膢腊也欤。《寡见篇》:举世寒,貂、狐不亦燠乎。
《白虎通》:狐死首丘,不忘本也。德至鸟兽,则九尾狐见九者,子孙蕃息也。于尾者,后当盛也。
《博物志》:居无近绝溪,群冢狐虫之所,近此则死气阴匿之处也。
《抱朴子·登涉篇》:山中寅日有自称虞吏者,虎也。戌日称成阳公者,狐也。但知其物名,则不能为害。
《博喻篇》:麟止凤仪,所患在少狐鸣枭呼,世忌其多。《新论·审名篇》:狐狸二兽,因其便合而为一。
《观量篇》:见狸之尾,知其小于豹也。
《水经注》:郭缘生《述征记》曰:盟津河津恒浊,方江为狭,比淮济为阔,寒则冰厚数丈。冰始合,车马不敢过,要须狐行。云此物善听,冰下无水乃过。人见狐行,方渡。余按《风俗通》云,俚语称狐欲渡河,无如尾何,且狐性多疑,故俗有狐疑之说。亦未必一如缘生之言也。《元中记》: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续博物志》:狐狸,类狗。
谭子《化书》:狐狸之怪,雀鼠之魅,不能幻明镜之鉴者,明镜无心之故也。
《搜采异闻录》:城狐不灌,社鼠不熏,谓其所栖穴者得所凭。依此古语也。故议论者,率指人君左右近习为城狐社鼠。予读《说苑》所载孟尝君之客曰:狐者人之所攻也,鼠者人之所熏也。臣未尝见稷狐见攻,社鼠见熏。何则所托者,然也。稷狐之字,甚奇且新。
《癸辛杂识》:猎犬之良者,最畏狐,盖狐善以秽气薰犬,目即瞽。故猎者凡见狐必收犬盖,恐为所损也。灵狸一体,自为阴阳,故能媚人。
《元池说林》:狐之相媚也,必先吕。〈注〉以口相接。
《耄馀杂识》:虎狼之暴也,狐之媚也,皆能杀人。然虎狼之杀人也,人知避之。狐之媚以杀人也,人则不知甚哉。阴柔而佞之,能溺人而为害钜也。

狐狸部外编一

《春秋纬》:帝伐蚩尤。乃睡,梦西王母遣道人披元狐之裘,以符授之。
《酉阳杂俎》:帝女子泽性妒,有从婢散逐四山,无所依托。东偶狐狸,生子曰殃。
《吴越春秋》: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恐时之暮,失其度制,乃辞云:吾娶也,必应矣。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證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
《幽明录》:有客诣董仲舒,谈论微奥,仲舒疑之。客又云:天欲雨。仲舒因戏之,曰:巢居知风,穴处知雨,卿非狐狸。即其老鼠,客化为老狸而走。
《后汉书·费长房传》:长房曾与人共行,见一书生黄巾被裘,无鞍骑马,下而叩头。长房曰:还他马,赦汝死罪。人问其故,长房曰:此狸也,盗社公马耳。
《神仙传》:栾巴,为豫章太守。庐山庙有神,能于帐中共外人语,饮酒,空中投杯。人往乞福。能使江湖之中,分风举帆,行各相逢。巴至郡,往庙中,便失神所在。巴曰:庙鬼诈为天官,损百姓日久,罪当治之。以事付功曹,巴自行捕逐,若不时讨,恐其后游行天下,所在血食,枉病良民。责以重祷,乃下所在,推问山川社稷,求鬼踪迹。此鬼于是走至齐郡,化为书生,善谈五经,太守以女妻之。巴知其所在,上表请解郡守往捕,其鬼不出。巴谓太守:贤婿非人也,是老鬼诈为庙神。今走至此,故来取之。太守召之不出。巴曰:出之甚易。请太守笔砚奏案,巴乃作符。符成长啸,空中忽有人将符去,亦不见人形,一座皆惊。符至,书生向妇涕泣曰:去必死矣。须臾,书生自赍符来至庭,见巴不敢前。巴叱曰:老鬼何不复尔形。应声即便为一狸,叩头乞活,巴敕杀之,皆见空中刀下,狸头堕地。太守女已生一儿,复化为狸,亦杀之。
《风俗通》: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宿止有死亡。其厉厌者,皆亡发失精。寻问其故。云:先时颇已有怪物。其后,郡侍奉掾宜禄郑奇来,去亭六七里,有一端正妇人乞得寄载,奇初难之。然后上车。入亭,趋至楼下,吏卒檄白楼不可上。云:我不恶也。时亦昏冥,遂上楼。与妇人栖宿,未明发去。亭卒上楼扫除,见死妇,大惊,走白亭长。亭长击鼓会诸庐吏,共集诊之,乃亭西北八里吴氏妇,新亡,以夜临殡火灭,火至失之。家即持去。奇发,行数里,腹痛。到新顿利阳亭,加剧物故。楼遂无敢复上。北部督邮西平到,伯夷年三十许,大有才决。长沙太守到若章孙也。日晡时,到亭敕前导人且止。录事掾白:今尚早,可至前亭。曰:欲作文书。便留。吏卒惶怖,言当解去传,云督邮欲于楼上观望。亟扫除,须臾便上。未暝,楼镫阶下复有火敕,云:我思道不可。见火灭去,吏知必有变。当用赴照,但藏置壶中耳。日既暝,整服坐诵《六甲》《孝经》《易》本。讫卧,有顷更转,东首以拿巾结两足帻冠之密,拔剑解带。夜时,有正黑者,四五尺稍高,走至柱屋,因覆伯夷。伯夷持被掩之,足跣脱几失再三,徐以剑带击魅脚,呼下火上照视之,老狸正赤,略无衣毛,持下烧杀。明旦发楼屋得所髡人髻百馀,因从此绝。伯夷举孝廉益阳长。
《搜神记》:后汉建安中,沛国郡陈羡为西海都尉,其部曲王灵孝无故逃去。羡欲杀之。居无何,孝复逃走。羡久不见,囚其妇,妇以实对。羡曰:是必魅将去,当求之。因将步骑数十,领猎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见孝于空冢中。闻人犬声,怪遂避去。羡使人扶孝以归,其形颇象狐矣。略不复与人相应,但啼呼阿紫。阿紫,狐字也。后十馀日,乃稍稍了悟。云:狐始来时,于屋曲角鸡栖间,作好妇形,自称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随去,即为妻,暮辄与共还其家。遇狗不觉云。乐无比也。道士云:此山魅也。名山记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曰阿紫化而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
张华,字茂先,晋惠帝时为司空,于时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狐,积年,能为变幻,乃变作一书生,欲诣张公。过问墓前华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见张司空否。华表曰: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但张公智度,恐难笼络。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丧子千岁之质,亦当深误老表。狐不从,乃持刺谒华。华见其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雅重之。于是论及文章,辨校声实,华未尝闻。比复商略三史,采赜百家,谈老、庄之奥区,披风、雅之绝旨,包十圣,贯三才,箴八儒,擿五礼,华无不应声屈滞。乃叹曰:天下岂有此年少。若非鬼魅则是狐狸。乃扫榻延留,留人防护。此生乃曰: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奈何憎人学问。墨子兼爱,其若是耶。言卒,便求退。华已使人防门,不得出。既而又谓华曰:公门置甲兵栏骑,当是致疑于仆也。将恐天下之人捲舌而不言,智谋之士望门而不进。深为明公惜之。华不应,而使人防禦甚严。时丰城令雷焕,字孔章,博物士也,来访华;华以书生白之。孔章曰:若疑之,何不呼猎犬试之。乃命犬以试,竟无惮色。狐曰:我天生才智,反以为妖,以犬试我,遮莫千试,万虑,其能为患乎。华闻,益怒曰:此必真妖也。闻魑魅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复别;惟得千年枯木照之,则形立见。孔章曰:千年神木,何由可得。华曰:世传燕昭王墓前华表木已经千年。乃遣人伐华表,使人欲至木所,忽空中有一青衣小儿来,问使曰:君何来也。使曰:张司空有一年少来谒,多才,巧辞,疑是妖魅;使我取华表照之。青衣曰:老狐不智,不听我言,今日祸已及我,其可逃乎。乃发声而泣,倏然不见。使乃伐其木,血流;便将木归,燃之以照书生,乃一斑狐。华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复得。乃烹之。
晋时,吴兴一人有二男,田中作,时尝见父来骂詈赶打之。儿以告母。母问其父。父大惊,知是鬼魅。便令儿斫之。鬼寂不复往。父忧,恐二儿为鬼所困,便自往看。儿谓是鬼,杀而埋之。鬼便归,作其父形,且语其家,二儿已杀魅矣。儿暮归,共相庆贺,积年不觉。后有一法师过其家,语二儿云:君尊侯有大邪气。儿以白父,父大怒。儿出以语师,令速去。师遂作声入,父即成大老狸,入床下,遂擒杀之。向所杀者,乃真父也。改殡治服。一儿遂自杀,一儿忿懊,亦死。
句容县麋村民黄审,于田中耕,有一妇人过其田,自上度,从东适下而复还。审初谓是人。日日如此,意甚怪之。审因问曰:妇数从何来也。妇人少住,但笑而不言,便去。审愈疑之。预以长镰伺其还,未敢斫妇,但斫所随婢。妇化为狸,走去。视婢。乃狸尾耳。审追之,不及。后人有见此狸出坑头,掘之,无复尾焉。
博陵刘伯祖为河东太守,所止承尘上有神,能语,常呼伯祖与语,及京师诏书诰下消息,辄预告伯祖。伯祖问其所食啖。欲得羊肝。乃买羊肝于前,切之脔,随刀不见。尽两羊肝。忽有一老狸,眇眇在案前,持刀者欲举刀斫之,伯祖呵止,自著承尘上。须臾大笑曰:向者啖羊肝,醉,忽失形与府君相见。大惭愧。后伯祖当为司隶,神复先语伯祖曰:某月某日,诏书当到。至期,如言。及入司隶府,神随逐在承尘上,辄言省内事。伯祖大恐怖。谓神曰:今职在剌举,若左右贵人闻神在此,因以相害。神答曰:诚如府君所虑。当相舍去。遂即无声。
南阳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则有祸,邑人宋大贤以正道自处,尝宿亭楼,夜坐鼓琴,不设兵仗,至夜半时,忽有鬼来登梯,与大贤语,眝目,磋齿,形貌可恶。大贤鼓琴如故。鬼乃去。于市中取死人头来,还语大贤曰:宁可少睡耶。因以死人头投大贤前。大贤曰:甚佳。吾暮卧无枕,正欲得此。鬼复去。良久乃还,曰:宁可共手搏耶。大贤曰:善。语未竟,鬼在前,大贤便逆捉其腰。鬼但急言死。大贤遂杀之。明日视之,乃老狐也。自是亭舍更无妖怪。
吴中有一书生,皓首,称胡博士,教授诸生。忽复不见。九月初九日,士人相与登山游观,闻讲书声;命仆寻之,见空冢中群狐罗列,见人即走,老狐独不去,乃是皓首书生。
昔僧志元,河朔人也,工五步,罡持清洁戒,行不衣纱縠唯著布衣。行历州邑,不住城中寺宇,惟宿郭外山林。至绛州城东十里,夜宿于墓林下。月明如昼,忽见一野狐于林下,将枯骨髑髅安头上,便摇之,落者弃却,如此三四度,摇之不落。乃取草叶装束于身体,逡巡,化为一女子,眉目如画,世间无比,著素衣于行路。立犹未定,忽闻东北上有鞍马行声。此女子便作哭泣,哀悲不堪听。俄有一人乘马而来,见女子哀泣。下马曰:娘子夜深何故在此,意如何。仆愿闻之。女子掩泣而对曰:妾住易州,前年为父母聘于北门张氏为新妇。不幸妾夫去岁早亡,家事沦落,无所依,投尊堂远地。岂知此孤苦,妾思父母心切,拟归易州缘女子不识路途,所以悲恨。若何问之。使人曰:适将谓女子哀怨,别事某不敢言,若要还乡亦小事,某是易州等职。昨因差使,今却返易州。娘子若不嫌鞭马稍粗,仆愿辄借便,请上马赴前程。女子乃收泪,谢曰:若能如此,负恩戴德,何可忘也。言讫上马,志元从墓林而出,语军使曰:此非人类,是妖狐化之。军人曰:和尚莫谩语相诬此女子。志元曰:君若不信,可住少时,当与君变却。军人曰:是实否。于是志元结印,口诵真言,振锡大喝曰:何不速变本形。女子闷绝而倒,化为老狐而死,鲜血交流,枯髑髅草叶,尚满其身。军人见之方信是实,遂顶礼再拜,嗟讶而去。
《异苑》:晋义熙中,乌伤人,孙乞赍父书,到郡达石亭,天雨,日暮,顾见一女,戴青伞,年可十六七,姿容丰艳,通身紫衣。尔夕电光照室,乃是大狸。乞因抽刀斫杀,伞是荷叶。
《搜神后记》:吴郡顾旃,猎至一冈,忽闻人语声云:咄。咄。今年衰。乃与众寻觅。冈顶有一阱,是古时冢。见一老狐蹲冢中,前有一卷簿书,老狐对书屈指,有所计校。乃放犬咋杀之。取视簿书,悉是奸人女名。已经奸者,乃以朱钩头。所疏名有百数,旃女正在簿次。
宋酒泉郡,每太守到官,无几辄死。后有渤海陈斐见授此郡,忧恐不乐,就卜者占其吉凶。卜者曰:远诸侯,放伯裘。能解此,则无忧。斐不解此语,答曰:君去,自当解之。斐既到官,侍医有张侯,直医有王侯,卒有史侯、董侯等,斐心悟曰:此谓诸侯。乃远之。即卧,思放伯裘之义,不知何谓。至夜半后,有物来斐被上。斐觉,以被冒取之,物遂跳踉,訇訇作声。外人闻,持火入,欲杀之。魅乃言曰:我实无恶意,但欲试府君耳。能一相赦,当深报君恩。斐曰:汝为何物,而忽干犯太守。魅曰:我本千岁狐也。今变为魅,垂化为神,而正触府君威怒,甚遭困厄。我字伯裘,若府君有急难,但呼我字,便当自解。裴乃喜曰:真放伯裘之义也。即便放之。小开被,忽然有光,赤如电,从户出。明夜有敲门者,斐问是谁,答曰:伯裘。问:来何为。答曰:白事。问曰:何事。答曰:北界有贼奴发也。斐按发则验。每事先以语斐。于是境界无毫发之奸,而咸曰圣府君。后经月馀,主簿李音共斐侍婢私通。既而惧为伯裘所白,遂与诸侯谋杀斐。伺傍无人,便与诸侯持杖直入,欲格杀之。斐惶怖,即呼伯裘来救我。即有物如伸一疋绛,剨然作声。音、侯伏地失魂,乃以次缚取。考讯皆服,云:斐未到官,音已惧失权,与诸侯谋杀斐。会诸侯见斥,事不成。斐即杀音等。伯裘乃谢斐曰:未及白音奸情,乃为府君所召。虽效微力,犹用惭惶。后月馀,与斐辞曰:今后当上天去,不得复与府君相往来也。遂去不见。
《伽蓝记》:洛阳大市北慈孝奉终二里里内,人以卖棺椁为业,赁轜车为事。有挽歌者孙岩,娶妻三年,不脱衣而卧。岩因怪之。伺其睡,阴解其衣,有尾长三尺,似野狐尾。岩惧而出之。妻临去,将刀截岩发而走。邻人追之,变成一狐,追之不得。其后京邑被截发者一百三十馀人。初变为妇人,衣服靓妆,行于道路。人见而悦之,近者被截发。当时有妇人著䌽衣者,人皆指为狐魅。熙平二年四月有至此秋乃止。
《王度古镜记》:大业七年五月,度自侍御史罢归河东,适遇侯生卒而得此镜。至其年六月,度归长安。至长乐坡,宿于主人程雄家。雄新受寄一婢,甚端丽,名曰鹦鹉。度既税驾,将白云,不敢住。度因召主人问其故,雄云:两月前,有一客携此婢从东来。时婢病甚,客便寄留,云还日当取。比不复来,不知其婢由也。度疑其精魅,引镜逼之。便云:乞命。即变形。度即掩镜曰:汝先自叙,然后变形,当舍汝命。婢再拜自陈云:某是华山府君庙前长松下千岁老狸,大行变惑,罪合至死。遂为府君捕逐,逃于河渭之间。为下邽陈思恭义女,蒙养甚厚,嫁鹦鹉与同乡人柴华。鹦鹉与华意不相惬,逃而东出韩城县。为行人李无傲所执,无傲粗暴丈夫也,遂将鹦鹉游行数岁。昨随至此,忽尔见留。不意遭逢天镜,隐形无路。度又谓曰:汝本老狸,变形为人,岂不害人也。婢曰:变形事人,非有害也。但跳匿幻惑,神道所恶,自当至死耳。度又谓曰:欲舍汝可乎。鹦鹉曰:辱公厚赐,岂敢忘德。然天镜一照,不可逃形。但久为人形,羞复故体。愿缄镜于匣,许尽醉而终。度又谓曰:缄镜于匣,汝不逃乎。鹦鹉笑曰:公适有美言,尚许相舍。缄镜而走,岂不终恩。但天镜一照,窜迹无路,惟希数刻之命,以尽一生之欢耳。度登时为匣镜,又为致酒。悉召雄家邻里,与宴谑比,婢顷大醉。奋衣起舞而歌曰:宝镜宝镜,哀哉予命。自我离形,于今几姓。生虽可乐,死不必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歌讫再拜,化为老狸而死,一座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