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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卷二 第 27 页
弘光实录钞卷二

  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戊午,以张有誉为户部尚书。
  以杨鹗总督川、湖、云、贵、广西军务。
  兵科给事中陈子龙荐举涂仲吉、祝渊。
    仲吉,江右人上书为黄道周颂冤入狱。渊海宁人。刘宗周去国,渊上书被逮。北都陷,出狱。以其友吴麟徵之来,至南都投到。子龙以台谏荐之。有旨:『涂仲吉、祝渊,何功于国?优以台谏?俱不准行』。
  吏科都给事中章正纯谏中旨。
  庚申,史可法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进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马士英加太子太师、进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高弘图加太子少师、进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王铎加太子少师、进文渊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各荫一子,中书舍人。
  甲子,命惠王住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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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未,福建巡抚张肯堂遣兵入卫。
    有旨:『命王应华、揭重熙,领兵来前』。
  左都御史刘宗周上台员从贼姓名。
    率先从逆,用事日久,罪在上等者,喻上猷。其次则仕京而伪命有据者,裴希度、卫贞固、陈羽白、涂必泓、蔡鹏霄、柳寅东、张鸣骏、熊世懿。伪命无据,或拷或逃者,陈昌言、冯垣登、周亮工、刘令尹、朱朗鑅、金毓峒、魏琯、李植、吴邦臣、张茂爵、伦之楷、赵撰、汪承诏、郑其勋。在差而逃者,河南苏景、山东余日新、长芦向北、巡仓徐养心、巡抚漕沈向、巡盐杨仁愿。或逃或叛,尚无下落者,真定刘显章、宣大杨尔铭、山西汪宗友、甘肃傅景星、河东成友谦、茶马徐一伦,陕西黄耳鼎。而耳鼎为马士英私人,方籍以搏击。于是上章力辨谓此案不可据。有旨:『从逆何事!妄以加人』!其后李沾重定七款。一曰:从逆必诛。伪吏政喻上猷、伪庶常裴希度、伪防御陈羽白、张鸣骏、伪巡城涂必泓、张茂爵。其次传闻从贼未有的据者,熊世懿、柳寅东、蔡鹏霄、吴邦臣、卫贞固、徐一轮。一曰误参宜辨。杨仁愿、李植、魏琯。一曰惨死宜恤。冯垣登削发触贼怒,夹死。俞志虞为土贼所杀。陈昌言、赵撰夹死。一曰差满可原。成友谦、汪宗友、杨余铭、余日新。一曰路阻宜留傅景星、黄耳鼎、徐养心、向北,刘显章。一曰未任宜录。周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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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令尹、朱朗鑅,皆御贼全城。行取提授,遇变潜身。一曰弃宦宜宥。江承诏、郑其勋、金毓峒,不污伪命而逃。
  壬申,营建西宫以奉太后。
  东阳复乱,寻讨平之。
  癸酉,马士英以其姻越其杰总督河南。
  以樊一衡总督川陕。
  四川总兵赵光远降贼。
  兵科给事中陈子龙自练水师入卫,以职方司主事何刚统之。
    先是,贼逼京畿,子龙与长乐知县夏允彝、主事何刚,欲联络海舟直达津门。因倡义募练水师,得二千人,而子龙由是为士英所忌。
  甲戌,改兵部主事淩炯巡按山东御史。
  四镇参大学士姜曰广、左都御史刘宗周。
    曰广奏:『迎立圣躬,花押在簿。祭庙撰文,监国草诏,墨迹未乾。镇臣身不与事,岂得而悉之乎?臣在先朝,丙子回籍,壬午补官南都。旧岁腊月始来抵任,今追误国,一切握兵者不问,柄政者不闻,独悬坐山中一书生,臣不服也。梃击一案。臣昨察国史,系乙卯五月。其时臣尚为诸生,臣之丁仕版,在皇祖己未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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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红丸,属熹庙壬戌五月事,臣时先以辛酉五月庶常给假归籍矣。履历年月,可覆而按也。两案之事,与臣无与。今俱无据牵合,臣不受也』。
  己卯,旧辅王应熊倡义蜀中,以阁衔改兵部尚书,总督川、湖、云、贵,赐尚方剑。
  马士英使其私人朱统参礼部郎中周镳、武德分备道雷演祚,逮之。
    士英奏:『科臣光时亨,力阻先帝南迁之议,而身先从贼。龚鼎孳降贼后,每见人则曰:我固欲死,小妾不肯。小妾者,为科臣时所娶秦淮娼妇顾媚也。他如陈名夏、项煜等,不可枚举。台省辞纠弹,司冠不行法,臣窃疑焉。又大逆之尤者,如庶吉士周钟劝进未已,上书于贼,劝其早定江南。又差家人寄书二封其子;一封则言尽节死难,一封则称贼为新主,盛誇其英武仁明及恩遇之隆,以摇惑东南。昨臣病中,东镇刘泽清诵其劝进表一联:「比尧舜而多武功,方汤武而无惭德」。又闻其过先帝梓宫之前,洋洋得意,竟不下马。微臣闻之,不胜发指。其伯父周应秋、周维持,皆为魏忠贤门下走狗,本犯复为闯贼忠臣。枭獍聚于一门,逆恶钟于两世。按律谋危社稷者,谓之谋反,大逆不道,宜加赤族之诛,以为臣子之戒。今其胞弟周铨,尚厕衣冠之列;其堂弟周镳,俨然寅清之署;均当从坐,以清逆党』。
    臣按士英此疏,为杀周镳张本也。故与朱统之疏先后上。士英既翻逆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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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从贼一案,与之为对。其言曰『今之稽首从贼身污伪命者,皆昔之号正人君子者也』。而以周钟为首者,以复社诸人尝号于人曰:「吾辈嗣东林而起」。不知复社,不过场屋馀习,与东林何与哉!礼科袁恺奏:『枢辅之言,诚无深意。然恐险人乘间,阳为正人口实,阴为逆案解嘲。甚且借今日讨贼之微词,为异日翻逆之转语,不至于坏国事而倾善类不已。夫枢辅所称号为正人君子者,非所指光时亨、龚鼎孳、陈名夏、周钟、项煜其人乎?时亨、鼎孳,班行未久,建白自喜,其究竟为正人君子与否,未有定论也。名夏与钟,雕虫小技,故未尝有正人君子之目。若项煜者,逆珰馀孽,自知公论不容,改头换面,求附清流。君子鄙之。若居恒既负正人君子之称,临难又著捐躯慷慨之节,臣所闻倪元璐、李邦华、范景文、施邦耀、淩义渠、马士奇、吴麟徵、吴甘来、成德、金铉诸人。天下方以是信正人之不虚,嘉君子之足藉,顾独举一二偷息之游魂,疑两间充塞之正气,臣窃不甘为君子受也。臣就以钟事论之。其罪亦不过随例从贼耳。举朝从贼,而独归重一新进之庶吉士,又何其视钟太高也?至于士英疏中之言,则为其乡人徐时霖所造。初,钟与其从兄镳以门弟子相高,汲引既广,败类入焉。两家遂分门户,彼讪此谤,两家弟子相遇于道,不交一揖。镳于门人,以徐时霖为魁。北部变后,时霖利钟之败,造为恶言,用相传播。而镳者,阮大铖贸首之仇也。大铖欲杀镳而不得,遂以钟事中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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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时霖为镳而齧钟,反因钟以害镳。大铖无心于杀钟,反因镳以累钟。事之不可知,如斯也。钟之就逮,臣遇之句容道中。诸臣欲辨其诬。臣曰:子之诬辨之于君子易明也。今欲杀子者,岂君子乎?钟曰:士英不欲杀某也,某之兄弟与士英有故;士英之母知士英之欲杀某也,不食者数日,必不使其杀某也。臣曰:其可哉!岂知士英之爱母,竟不其爱大铖也。雷演祚母忧家居,定策之际,倡言福王不孝,不宜主鬯。士英欲以此两加之史可法者,不得不试之演祚耳!
  赠吴三桂之父襄辽国公,谥忠壮。
  庚辰,皇太后谕选中宫。
  辛巳,起罪官王永吉总督山东。
    永吉以蓟辽总督,坐视神京之陷,腆颜于世,犹可谓之才乎?当其巡抚山东,一时颇有虚名。癸未,臣在刘宗周之座,徐石麒有书盛称永吉。宗周谓臣曰:『虞求夫人矣』。由今视之,不能不服宗周之先见也。
  癸未,以皇太后至,加史可法少傅、兼太子太傅,马士英少保、兼太子太师,高弘图、姜曰广、王铎俱太子太保。
  谥死事巡按湖广御史刘熙祚忠毅。
    熙祚武进人,崇祯辛未进士。献贼破永州,被执。十六年九月二十七日,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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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永阳。赋诗二章,题于署中。诗云:『倥偬军旅已逾年,家室迢遥久别颜。南北骷髅已作垒,湖湘宫殿倏成烟。鹃血不成无冢骨,乌啼偏集有狐田。死生迟速皆前定,坚此丹心映楚天。故园隔别已经年,今颜非复旧时颜。山川草木俱含泪,貔虎旌旗尽作烟。老妇漫劳成蝶梦,儿孙切莫种书田。苌弘化碧非豪事,留此孤忠向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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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恤北变死节诸臣。正祀文臣二十四人:范景文赠太傅,谥文贞。倪元璐赠太保,谥文正。李邦华赠太保,谥文忠。王家彦赠太子少保,谥忠端。孟兆祥赠刑部尚书,谥忠贞。施邦耀赠左都御史,谥忠介。淩义渠赠刑部尚书,谥忠靖。周凤翔赠礼部左侍郎,谥文节。马世奇赠礼部右侍郎,谥文忠。刘理顺赠正詹事,谥文正。汪伟赠少詹,谥文烈。申嘉胤赠太仆寺少卿,谥节悯。吴麟徵赠侍郎,谥忠节。吴甘来赠太常寺卿,谥忠节。王章赠大理寺卿,谥忠烈。陈良谟赠太仆寺少卿,谥恭悯。陈纯德赠太仆寺少卿,谥恭节。许直赠太仆寺少卿,谥忠节。成德赠大理寺卿,谥忠毅。金铉赠太仆寺少卿,谥忠节。卫景瑗赠兵部尚书,谥忠毅。朱之冯赠右都御史,谥忠壮。生员许琰赠五经博士。布衣汤文琼赠中书舍人。正祀武臣七人:刘文炳赠太师恒国公,谥忠壮。张庆臻赠太师惠安侯,谥忠武。李国祯赠太子太师襄城侯,谥忠武。刘文耀赠太保,谥忠果。巩永固赠少师,谥贞悯。周遇吉赠太保,谥忠武。吴襄赠辽国公,谥忠壮。正祀内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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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谥忠悯。正祀女子九人:成德母张氏赠淑人。金铉母章氏赠恭人。汪伟妻耿氏赠恭人。马世奇妾朱氏、李氏,赠孺人。刘理顺妻万氏、妾李氏,赠淑人。陈良谟妾时氏,赠孺人。吴襄妻祖氏,赠夫人。附祀文臣七人:孟章明赠河南道御史,徐有声、顾鋐、彭琯、俞志虞,俱赠太仆氏少卿,徐标赠兵部尚书,朱廷焕赠右副都御史:俱谥节悯。附祀武臣十五人:顾肇迹、杨崇猷、薛濂、徐锡登、郭培民、宋裕德、邓文明、朱时春、朱纯臣、孙维蕃、吴道周、王先通、张光灿、方履泰、李国禄,各晋爵一级。内员六人,李凤翔、王之心、高时明、祺宪章、方正化、张国元。
    范景文号质公,北真吴桥人。万历癸丑进士。天启五年,任吏部考功司郎中,时魏广微以宦者宗人入相,书台省黄忠端、李应升、周宗建等八人姓名,授太宰使谪之曰『此八司马故事也』。景文争曰:『八人何罪』?广微曰:『党人』。景文曰:『此杀人媚人之事,非景文所能也』。于是引疾归。崇祯十四年,累迁至南京兵部尚书。又二年,进东阁大学士。贼至,景文忧愤不食,城陷自缢,家人救之,复赋诗二首,冠带投井。
    倪元璐,字玉汝,上虞人。天启王戌进士,选入为庶常散馆时,上虞有两庶吉士。其一陈维新,例补一人于外,而元璐有文名,维新乃以其再娶事诘之。臣父黄忠端持不可,乃已。魏忠贤败,其馀党杨维垣等犹持三案之说,以诎君子。元璐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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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典为魏氏之私书,请毁之』。毅宗曰:『可』。于是小人侧目。诚意伯刘孔昭复讦其再娶之事,遂归。已而起户、礼两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彰仪门夫守,有诏召人,密语移时而出。城陷,元璐绯衣南北拜,至关壮缪像前,酌酒酬之讫,而自酬。出坐堂上书其几曰:『宗社至此,死当委我沟壑,以志其痛』。自经于坐。当议谥之时,刘宗周欲以文忠谥之,而元璐之弟元瓒必得文正为荣,孔昭复狺狺不已。嗟乎!孔昭固小人之论,然不如文忠之于元璐宜也。
    王家彦号同五,莆田人也。协理戎政兵部右侍郎。闯贼围城,家彦以京营兵守安定门。贼入,家彦欲战,而士卒无应者,乃望阙叩头哭曰:『臣无以报皇上矣』。从城上掷身而下,手足俱折。家人扶入民舍,家彦解带自缢。带断不死,复缢乃绝。或曰守德胜门,贼入持刀胁之不肯降,见杀。
    李邦华,号懋明,吉水人也,为物望所归。天启间,江右士人借阉人以起复,时邦华在外,臣父黄忠端叹曰:『使李懋明而在,江右之祸不至此』。崇祯末,起为左都御史。城破,大书于门版曰:『堂堂丈夫,圣贤为徒。忠孝大节,矢死靡他』。自经死。
    孟兆祥,号肖形,山西泽州人,壬戌进士。以忤阉削籍,起历刑部右侍郎,自缢于公署。或曰守正阳门,贼至,死城下。子章明,字显之,癸未进士,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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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邦耀,号四明,馀姚人也。己未进士,左副都御史。邦耀城守,贼入,道梗不得还寓,入民舍自缢。居民恐累之,解其悬,入他舍又缢。他舍民又解之,邦耀取砒投烧酒饮之,乃死。绝命诗曰:『惭无半策匡时难,惟有一死报君恩』。当邦耀求死不得时,叹曰:『忠臣固不易做』。
    淩义渠,字骏甫,乌程人。乙丑进士,大理寺卿。三月十九昧爽,闻召对,趋长安门拱立待旦,门不启,乃还。有传毅宗出奔者,义渠往从之;已闻升遐,归寓上书其父。谓家人曰:『吾死,题棺□死节孤臣淩义渠之柩』。绯衣而缢。
    吴麟徵,号磊斋,海盐人。天启壬戌榜下,梦入神祠中,一人伛而书碑,视之,乃文文山「山河破碎、身世浮沉」之句。问其人,曰:隐士刘宗周。觉而报榜者适至。当是时,麟徵故不识刘宗周。有言此山阴讲学刘先生也。宗周在仪曹,麟徵遂北面为弟子。崇祯十六年,转刑科都给事中。明年三月初七日,升太常少卿。十五日守西直门。十七日夜,本兵张缙彦遣二卒欲出,麟徵诘之,语塞而去。明日,麟徵欲见上言事,漏下二鼓,吏部侍郎沈惟炳讥禁行者,麟徵不顾,遇大学士魏藻德于朝。藻德曰:『公何惶遽如是耶?国家如天之福,岂有他虞』!宦者数十人佩刀离立殿陛间,麟徵度不得见,乃出。十九日,得胜门破,麟徵自经。从者解之,麟徵曰:『得一见天子而死,未为晚也』。出门,贼兵载道,不得前,乃入左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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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仰视屋梁曰:『吾终此矣』!从者皆哭。夜半又自经,从者又解之。麟徵曰:『误我误我』!已而其友祝渊至。渊涕泣不能仰视。麟徵叹曰:『子亦忆我榜下之梦乎?是命也夫!是命也夫!而又奚悲』!明日缢乃死。南都初立,刘宗周为左都御史,臣之友陆符曰:『吴忠节之梦,业身验之矣!御史大夫免乎哉』!臣曰:『请御史大夫志忠节之墓,臣禳之可乎』?于是宗周遂为麟徵墓表,乃宗周终殉国难,是命也夫!是命也夫!
    周凤翔,号巢轩,山阴人。壬辰进士,左春坊左庶子,自经死。父母俱在。遗诗有「碧血九天依圣主,白头双老恋忠魂」之句。
   马世奇,字君常,无锡人。左春坊、左谕德。毅宗崩,次日,世奇沐浴更衣,设香案于庭,杂陈周易、金刚经、官印、牙牌其上,稽首谢恩,复遥拜其母。家人环泣曰:『太安人在,未可死』。世奇曰:『正恐留此身为太安人玷耳』!以纱帨自经,二妾朱氏、李氏,从死。大书于壁云:『马世奇同二妾殉节于此』。
    刘理顺,号湛六,开封杞县人。□□坊左中允。城陷,趣命治棺,妻万氏、妾李氏,愿及公之未瞑而死。皆缢。理顺视其既绝,拜之,自为赞曰:『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既掇巍科,岂可苟全?三忠祠内,不愧前贤』!已而自缢。头平脚,碍环不得入,乃脱平脚口衔之,引颈入环,然后取平脚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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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而卒。
    汪伟,字长源,休宁人。翰林院简讨。贼犯三辅,伟流泪谓客曰:『国事去矣』。客令乞归以免。伟曰:『伟既言之,曷敢逃死』?三月十八日,呼门者以六岁儿授之,曰:『城破,我当死,以是儿累汝』。门者泣诺而去。明日,伟与妻耿氏同缢,书其壁曰:『身不可辱,志不可降。夫妻同死,节义成双』。伟悬于右,耿氏悬于左。耿氏曰:『左右失序,不可』。改悬而没。
    申佳胤,字井眉,广平永年人。太仆寺丞。贼势渐逼,朝臣多藉事引去。胤行部畿悬,或劝之不返。胤曰:『天下事坏于贪生畏死,死于疾,死于利,死于刑戮,死于房帏争斗,均死也。数者宁死不惜;遇君父大节,缩首垂泪求免。此真不善用死矣』!三月十二日入都,十八日戒严,为其子煜行冠礼。闻毅宗崩,出至王公厂遇井投之,仆号其上,佳胤井中应曰:『归慰太安人,君亡与亡,有子作忠臣,勿过恸也』!
    吴甘来,字和受,江西新昌人。户科都给事中。与汪伟约死。绝命诗「有到底谁遗四海忧」之句。
    王章,字濮臣,武进人也。陕西道御史。与光时亨守城。贼入,章犹亲发二矢伤贼,已而九门声俱寂。章谓时亨曰:『事急矣,其归死于帝所』。时亨欲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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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章曰:『不可。苟易冠裳,仓卒得死,官不官卒不卒』。章与时亨联骑而行。贼掩至,呵道时亨下马。章曰:『视兵御史,孰敢叱之』!贼攒□而去。日暮,家人得尸于女墙下。怒目张口,一手据地,疑以为生也。章尝读书陈司徒庙中,梦与司徒分庭而揖。司徒曰:『忠孝吾与公等』。司徒故尝以武功谥烈者。
    陈良谟,号宾日,鄞人。四川道御史。崇祯十一年,臣父黄忠端易名之典久稽,良谟独上章言之。城陷,赋诗曰:『中天悬日月,四海所毕炤。倏而阴霾昏,日月夫常道。仰观我明明,薄蚀一时变』。书至此,忽飙风袭牖,乃续云:『电风自南来,光复天心见。大夫百执事,其谁忘明君?愧余沉久,床笫淹数旬。背城孰尽瘁,巷战杳无声。如何社稷灵,憯尔顺民形。载舟亦覆舟,古今同一辙。顺民即逆民,参观非一日。苍苍不可问,国亡吾何存?誓守不二心,一死报君恩。大明监察御史陈良谟书于贼陷北京之日』。妾时氏请同死。时氏腕弱,结绳不能急,良谟助之。时氏绝气,良谟腕力亦尽,不能自结,乃命其家人结之。曰:『所以成吾美也』。
    陈纯德,号澹玄,零陵人。福建道御史。督学顺天。行部至遵化,道梗,乃返京师自经。
    许直,字若鲁,如皋人也。考功司员外郎。传闻天子从齐化门出奔,直往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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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兵塞路,乃归而觅死。家人以父在阻之。直曰:曩父寓书于直云:无忝厥职,便是孝子。天下有君死臣生谓之无忝者乎?然则今日之死,父命之矣』。于是叩头君父,作绝命诗。使奴入室取绳环之。奴手战不能直,挥之自缢。
    成德,字玄升,山西霍州人。辛未进士,知滋阳县事。尚气好陵权贵。文震孟入相,道中不受郡县私谒,过某县独见成德,德亦无所推让。扼腕而谈,臧否人物,取其姓名甲乙之,震孟遂书其甲乙者以入。时温体仁当国,凡由体仁而进者,皆德之所乙。体仁知之,以事中德下狱。德母张氏曰诣长安门,朝官出入,涕泣诉之。会体仁出朝,张氏攘臂索体仁下车,挽须而瑄问之。体仁惶急不得脱,乃谢去。天子亦知德无他罪,赦之。起为武库郎中。李贼围城,德谓马世奇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吾等不能匡救,贻祸至此,惟有一死耳。豫订斯盟。毋忘息壤』。城破,张氏自缢,德妻及妹皆从死。德乃持只鸡盂酒,如东华门临哭帝丧,触阶死丧之旁。
    金铉,字伯玉,家于辇下,以谏黄道周狱被杖,起兵部主事,巡视皇城。贼入,母章氏自缢,铉入紫禁城投御河死。
    卫景瑗,陕西韩城人,巡抚大同,城破执之,不屈,被磔。
    朱之冯,号勉斋,徐州人。巡抚宣府,城破,不屈,被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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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琰,字玉重,长洲诸生也。闻北变,自缢于福济观。道士解之,又投胥江。会潞王泊舟,使人出之,终以呕血卒。
    汤琼,世居都下,城陷,自经。书其衣带云:『位非文丞相之位,心存文丞相之心』。
    新乐侯刘文炳、右都督刘文耀,任邱人,毅宗皇太后之侄也。贼入,文炳曰:『为国世臣,岂可学卑门偷活』?阖室死于水火,而藏其祖母瀛国夫人生皇太后者于其客申湛然。湛然以爨婢畜之,贼从湛然求瀛国,榜笞数百,以碾石压之,至死不言瀛国所在。
    张庆臻,仁宗昭皇后之外戚也,自缢。
    李国祯,字朝瑞,总督京营,先破城之四日,国祯走马见上曰:『守陴者不用命,执扑以抶之,一人起,一人复卧可奈何』!二十一日,贼得国祯,国祯因言三事。一、陵寝不可废,二、葬大行以天子之礼,三、善护皇太子诸王。当是时,帝后皆敛以柳棺,始命以梓宫易之。四月初二日,为先帝发丧,百官莫临,国祯徒跣执绋,送于田园,窆而缢。
    巩永固,字弘图,尚光宗公主,以驸马都尉加少保,喜文学,尝上疏为逊国诸臣请谥。崇祯十六年,公主卒,城陷,柩犹在堂,永固驱诸女入,闭而焚之。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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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受国恩,身不可辱」八字。然后自缢。
    周遇吉,宁武总兵官。副将熊通以二千人遏贼河上,贼渡而通降。通即为贼说遇吉,吉斩之。二月十三日,贼围宁武,遇吉出城杀贼过当,又伏兵巷内,开门诱贼入而杀之。贼愤甚,悉力攻之。城陷,为贼所磔。其妻刘氏登墉射贼,箭无虚发。贼围火烧之,无一人出者。贼至北京,每摇手谓人曰:『汝朝若再有一周总兵,吾辈安能到此』?
    王承恩,太监也。贼以芦席覆帝丧于东华门外,承恩见贼痛哭争之。时本兵张缙彦在侧,承恩骂之曰:『汝误国至此,不思速殡大行,而俛身劝进乎』?缙彦曰:『何与我事』。承恩速批其颊,以头触之,遇害。
    王之心,大兴人,司礼监太监。毅宗缢煤山树上,之心即于绳尾从死。按毅宗为社稷而死,其于晋、宋蒙尘之耻,可谓一洒也。当是时乃不召群臣俱入,而与内侍自经,尽美未尽善也。
    徐有声,字闻复,江宁人,户部郎中。
    顾鋐,兵科给事中。
    彭琯,工科给事中。
    俞志虞,御史,为土贼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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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标,真定巡抚,知府方茂华闻贼警,豫山出其家属,标下茂华于狱。其叛将劫标至城外杀之,出茂华而降贼。
    朱廷焕,大名兵备副使,贼传檄入城。廷焕碎之。三月初四日,城破被杀。吏科都给事中草正宸谏起张捷。
    张捷,丹阳人,故逆党也。魏国公徐弘基以疏起之,使佐铨政。有旨:『解学龙荐叶秀以主事批升都察院堂上官,群臣寂无一言,今批用张捷,便有议论,是何情故』?
  乙酉,封郑芝龙为南安伯。
  起逆案阮大铖为添注兵部右侍郎。
    大铖陛见以后,争者不止,亦遂迟留。至此而假安远侯柳祚昌之疏起用。职方司郎中尹民兴奏:『崔、魏之潜移国祚,何殊逆闯之流毒京华?在此不殊,在彼为用。则凡不忠不孝者,皆得连苞引孽,移乱天子之庭,是育蛇虺于室中,而乳豺狼于春囿。臣切切知其不可也。申罪讨逆,司马职也。逆莫大于党乱,罪莫大乎无居。抗颜堂上者,一当年助逆之人,即行檄四方,何以折服群贼之心,而销弭跋扈将军之气?古者破格求材,虽曰使贪使诈,不闻使逆。逆案可翻,崔、魏亦可恤,闯贼亦可封,人亦何惮而不为乱臣贼子哉』?左都御史刘宗周奏:『大铖进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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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兴衰』。有旨:『是否确论,年来国家破坏,是谁所致?而责一大铖也』!
  九月戊子,黄蜚改防江上。
  补谥辽阳阵亡总兵杜嵩「武壮」。
  庚寅,黄得功、高杰相攻。
    杰请于督辅,欲将家眷安寓扬州。得功发牌争执,谓扬州督辅驻节,非诸镇宜居,以数百骑疾趋扬州。杰即发兵邀得功于路,又出奇师以袭仪真。史可法、万元吉,与阉人卢九德,百计解息,然后已。
  郑鸿逵改防采石。
  癸巳,叙江北劳,马士英加少傅,进建极殿大学士;卢九德加一级,各荫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一人。黄得功、刘良佐,各加一级,荫一子锦衣卫千户世袭。丁启浚免充□□官,加升一级,荫一子入监读书。史可法加少师;越其杰加兵部右侍郎。
  左都御史刘宗周罢。
  大学士姜曰广罢。
    曰广辞疏云:『臣闻王者奉三无私以治天下,故爵人于朝与众共之。祖宗会推之典,所以行之万世无弊也。昨者翻逆案之举,导内侍而废会推,此尤不可之大也。夫斜封敕,口敕处分;种种覆辙,载在史册,可复视也。臣观先帝之善政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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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坚持逆案为盛善。先帝之害政亦间出,而以频出中旨为乱阶。用阁臣,内传矣。用部臣勋臣,内传矣。选大将,选言官,内传矣。他无足数,论其尤者。所得阁臣,则贪淫巧滑之周延儒。逢君殃民奸险刻毒之温体仁、杨嗣昌。偷生从贼之魏藻德也。其所得部臣,则阴邪贪狡之王永吉、陈新甲也。其所得勋臣,则力阻南迁尽撤守御稚狂之李国祯也。其所得大将,则纨支离之王朴、倪宠辈也。其所得言官,则贪横无赖之史、陈启新也。凡此皆力排众议,简自中旨者也。于其后效亦可睹矣。皇上亦知内传之故乎?总缘鄙夫热心仕进,一见摈于公论,遂乞哀于内廷。既在内廷,岂详外事?但见其可怜之状,听其一面之词,遂不能无耸动者。而外廷口持清议之人,亦有贪婪败伦之事,授之口实,得以反唇。而内廷遂以为攻之者尽皆如是也。间以其事密闻于上,又侯上之意旨从授之。于是创一秘方,但求面试。至于平台一对,演习旧文之中窍,唇溜舌之投机。立谈取官,同登场之戏剧;下殿得意,类赢胜之贩夫。小人何知,求胜而已。阴夺会推之柄,阳避中旨之名。臣昔痛心此弊,亦于讲义敷陈。但以未及扬言,至今犹存隐恨。先帝既误,皇上岂堪再误哉?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易曰:「正其本,万事理」。天威在上,密勿深严,臣安得事事而争之?但愿皇上深宫有暇时,取大学衍义、资治通鉴视之。周宣、汉光武,何以复还前烈?晋元、宋高,何以终狃偏安?武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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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征蛮,何惓惓于亲君子远小人之说?李纲之受命御虏,亦何以切切信君子勿比小人为言。反覆思维,必能发圣心之天明,破邪说于先觉,夫然后耻可得而洗,中兴可得而期也。皇上与其用臣之身,不若行臣之言,不行其言而但用其身;是犹兽蓄之以供人之刀俎也。臣待纶扉,仰体圣眷,意主和衷,事从退让。然而朝廷未肃,风俗未改,兵民之疑惑未解,江河之备御仍疏。人望未孚,贪风渐长。兼以北方近事,驱虎进狼,半壁东南,仍同幕燕。愧死无地,终夜拊膺。而责臣者固已至矣。昨日江南一门人面告微臣蒙恩简用,田夫传闻,举手相庆。今既一月,未见新恩,大失所望。臣略引道前疏,门人变色不语。又原任吏垣熊开元亦出臣门,以近日用人少失□□,盛讥督辅忠勤王家,臣所心折。亦以未停逆案,遂为臣乡台臣郭维经所纠。皇上即此数事观之,臣若依违苟且,容头过身。则操戈向臣者,何必不在臣门哉?有党无党,自无逃于明炤,而臣之此处良苦矣。苟好尽言,终蹈不测之祸;聊取充位,又来鲜耻之讥。臣今诚病郁郁居此,虩虩其来。但恐求病而死,又岂可得哉』?
  革巡按湖广御史黄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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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丑,补谥逊国文臣七十五人。翰林侍讲方孝孺文正、翰林修撰王叔英文忠、修撰王艮文节、户部侍郎卓敬忠贞、礼部尚书陈迪忠烈、兵部尚书铁铉忠襄、刑部尚书暴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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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烈,礼部侍郎黄观文贞、户部侍郎卢迥贞达、郭任清毅、刑部侍郎胡子昭介悯、都御史茅大芳忠悯,御史茅大夫练子宁忠贞、景清忠烈、都御史陈性善忠节、佥都御史周璿肃悯、右拾遗戴德彝毅直、大理寺少卿胡闰忠烈、寺丞邹瑾贞悯、太常寺卿黄子澄节悯、少卿卢原质节悯、廖升文节、刑部尚书侯泰勤贞、侍郎金有声贞悯、张仲节悯、主事徐子权贞确、兵部尚书齐泰节悯、侍郎边升果悯、郎中谭翌贞悯、主事樊士信庄悯、刑科给事中黄铖忠献、叶福节悯、户科都给事中陈继之庄景、韩永庄介、御史曾凤韶忠毅、魏冕毅直、高翔忠悯、甘霖贞定、王彬忠庄、王度襄悯、谢升贞勤、丁志芳贞定、春坊大学士林右贞穆、编修陈忠文悯、户部主事臣敬毅直、宗人府经历宋徵直悯、太子赞善连楹刚烈、御史林英毅节、浙江按察使王良贞毅、江西副使程本立忠介、陕西佥事林嘉猷穆悯、徽州知府陈彦回惠节、苏州知府姚善思惠、松江同知继瑜庄节、知沛县颜伯玮忠惠、子有为孝节、知乐平县张彦芳庄悯、知萧县郑恕惠节、知献县向朴惠庄、沛县主簿唐子清节义、典史黄谦果义、东平州吏目郑华贞庄、漳州教授陈思贤贞悯、济阳教谕王省贞烈、子夔州通判王祯孝节、谷府长史刘璟刚节、衡府纪善周是修贞毅、燕府长史葛诚果悯、宁府长史石撰贞悯、猷府长史龙镡忠悯、辽府长史程通端直、燕府伴读俞逢辰忠悯、参军断事高巍忠毅、杜奇贞直。武臣十七人。魏国公徐辉祖忠贞、越巂侯俞通渊襄烈、都指挥杨松壮悯、谢贵勇悯、彭二武壮、马宣贞壮、朱鉴壮烈、瞿能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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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忠壮悯、孙参勇悯、庄得勇悯、张皂旗英烈、俞琪翼悯、指挥宋瑄果节、张伦贞勇、崇刚壮悯、燕山卫卒储福贞义。女子六人。方孝孺妻李氏贞悯、王艮妻贞烈、储福妻范氏孝节。文臣修撰吴成学,尚书张紞,徐贞、侍郎毛太、黄魁、徐垕、侍读楼琏、佥都御史司郎中柳一景、张安国、主事刘原弼、巡抚黄清、御史程公智、王玭、韩郁、大理丞彭与明、刘端、王高、中书何申、高逊志、博士黄彦清、监副刘伯完、参政郑居贞、陈周、按使李文敏、黄直、佥事胡子义、知府黄希范、孙镇、王琎、杨任、叶惠仲,同知石允、顾尝、典史周缙、知州蔡运、教谕刘固、丰寅初、训导林大同、郑士达、断事钱芹、长史邹朴、举人刘政、诸生高贤宁、王志、伍性原、陈应周、林珏、邹君默、曾廷瑞、吕贤、布衣俞贞木、王稌、王宾、杨福、袁杞山、刘国、谭仕谨等。武臣长兴侯耿炳文、历城侯盛庸、滦城侯李贤、驸马都尉梅殷、耿璿、胡观、李祺。都督同知陈质、都督廖镛、廖铭、平安、孙岳、耿巘、宁忠、陈晖、潘忠、徐凯。都指挥彭聚、卜万、楚智。指挥卢振、滕聚、赵谅。镇抚杨本、徐让、卫健、小马、王曾浚、周拱元。千户倪谅。戍卒龚翊、瓦刺耀等。内臣胡伯颜、官职无考。卢振、梁良用、郭良、马坤、朱进、王墀、陈子方。河西佣补锅匠冯翁、王公。东湖、乐清、耶溪三樵夫。云门僧洞庭居士、雪庵和尚等。从亡诸臣翰林史彬、程济、赵天泰、郑洽。侍郎廖平、金焦。郎中梁玉田。司务冯。御史叶希贤。中书梁良玉、梁中节、宋和、郭节。监正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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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严震直。教授梁杨、应能。镇抚牛景先、王资、刘仲。太监段段实、何洲、周恕、长寿、吴亮等。妇女王叔英妻并二女、载德彝嫂项氏、齐泰女铁铉二女、孙安国妻、黄观二女、龚泰妻、郑恕二女、王省女、谭翼妻邹氏、林英妻宋氏等、皆附祀表忠祠。
    臣按:革除之事,简编杂出,错误甚多。献徵录载:王艮北师薄都城,群臣多往迎附,艮独闭门痛哭,与妻子诀曰:『食人之禄者,死人之事,吾不复生矣!安能顾若等』?遂自鸩死。然艮没在建文三年,解缙之墓表可證也。此文节之谥,亦甚无谓。林右字公辅,以字行,王府教授。三台文献录可證也。此云春坊大学士,所当改正。至于致身录、从亡随笔,皆伪书不足信。礼臣尚多从之。致身录托名翰林史彬作。吴宽表史鉴之墓,书其曾祖彬未尝入仕,则伪不待辨矣。
  夺靖难大学士胡广谥。
  谥靖难左都御史陈瑛丑厉。
  癸卯,以王巡抚登莱。
  以总兵牟文绶镇守荆州。
  以王允成为岳州总兵官。
  谥沈子木恭靖、沈儆玠襄敏。
    子木于楚宗之事,犯清议,以逢迎一贯,儆玠亦不足道。其谥,以孙胤培长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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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也。
  甲辰,起黄道周为礼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
  宗室华堞联络楚寨。
  补谥直谏名臣御史蒋钦忠烈、给事中周玺忠悫、兵部主事陆震忠定、工部主事何遵节、刑部主事刘较孝毅、行人孟阳忠定、李绍贤忠端、俞廷瓒忠悯,詹寅忠宪、李翰臣忠毅、詹轼忠洁、刘平甫忠洁、评事林公黼忠恪、锦衣卫经历沈鍊贞肃、指挥张英忠壮,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忠毅、应天巡抚右佥都御史周起元忠惠、左谕德缪昌期文贞、御史黄尊素忠端、李应升忠毅、周宗建忠毅、袁化中忠悯、给事中周朝忠毅、工部郎中万忠贞,副使顾大章裕悯。
  补谥开国文臣翰林学士陶安文宪、御史中丞章溢庄敏、左眷坊大学士解缙文毅、太子正字桂彦良敬裕、训导叶居升忠悯、翰林承旨詹同文宪、处州总制孙炎忠悯、胡深襄节、左司郎中王恺庄悯、太平知府许瑗惠节、祭酒刘崧恭介、兵部尚书唐铎敬安、韩国公李善长襄悯、武臣郢国公冯国用武翼、济国公丁德兴武襄、德庆侯廖永忠武勇、定远侯王弼武威、长兴侯耿炳文武悯、东莞伯何直恭靖、永义侯桑世杰忠烈、河间郡公俞廷玉武烈、东胜侯汪兴武悯、东济郡公茅成武烈、枢密同知丁普即武节、都指挥使韩成忠壮、太平院判花云忠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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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巳以定策功加,朱国弼保国公。
  逮浙江安抚御史左光先;光先不受逮。
    有旨:『姚孙棐前以贪横激成许都之变,尚敢搜变贼产,日事诛求,又激成大变。罪不容诛。左光先力庇贪令,威胁同官,至于流毒东越。著革了职,法司提问追赃』。
    臣按:先帝初立,左、魏两家颂冤,皆操戈于阮大铖。已而又左氏刻行逆案,分条细注。大铖之出,光先论之最切。故大铖之所欲杀者,周镳之次,即光先也。光先逃入婺源山中,金声匿之。而士英、大铖以史可法故,左氏之门人,左良玉又其同宗。疑在两家,故不敢急之。
  壬子,以定策升太常寺少卿李沾为左都御史。
  以定策异议逮吏部左侍郎吕大器。
  以总兵卢鼎镇守武昌。
  癸丑,逮湖广巡按御史黄澍,澍不受逮。
  甲寅,授罪枢张缙彦总督北直、山西、河南北。
  使阉人孙元德催理浙、福、直三省钱粮。
  使阉人田成选淑女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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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言:内监出选,卢太后命之。其言甚亵,所以来人之疑也。